*但还是得走走剧情的
*那就一边走一边吹吧
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是新上任的大理寺卿
三天后,未时我跟哪吒安全从洛阳到达广陵。这一路上都没出意外状况看来移花接木暗度陈仓的战术确实管用。停船的地方距離广陵还有一段路程所幸我们时间充足,应该能赶在城门下钥之前进入广陵城内
下了船,我跟哪吒先到附近的小茶馆歇歇脚刚坐下,我就收到了小癸的飞鸽传书
“写什么了?”哪吒靠过来跟我肩膀相碰。
我把摊在桌上的信往他那边挪一点:“小癸说这三日有不少狄域人明里暗里截杀她跟崔寺承看来玉玺被盗之事确实是狄域人做的......往更坏想,或许广陵郡守被刺也是狄域人的手笔”
“不错,”哪吒点头我们靠得太近,一丝淡淡的莲花清香随着的他动作飘来“广陵郡守被刺之后朝廷三派钦差,其中一个就是被截杀半道虽然不知是哪方势力所为,但起码现在我们遇到的刺客似乎都是狄域派来的”
“可狄域人为什么要杀广陵郡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广陵这地方不简单啊。
“先看看下面还说了什么”哪吒突然把信纸塞到我怀里,站起来向外走去
他将送茶来的老妇拦在我的三步外,接過水壶和瓷杯后再坐回我身边
“咦,有发现”我研读信中的内容,不禁小声惊呼出来
哪吒沉声问,没有跟我一起看信专心摆弄茶壺水杯。
“老黑现在是大理寺少卿了,他的人发现我们待过的官驿附近山脚有地道推测是最近新建的。”
哪吒倒茶撩起面纱小试一口又倒一杯递到我手上:“地道?”
“没错”我小抿一口润润喉,继续说,“不过很奇怪这个地道设有机关,只容一人进出里面险象橫生,以老黑的身手也受了不少伤最后只能铩羽而归。哦还有,老黑说他虽然没能一探最里侧那个石室的究竟不过他远远看见那个石室里长着几朵鲜红诡异的花,室内烟雾缭绕中心的空处还供着一个奇怪的锦盒。”
“会不会是玉玺”
我摇摇头,将杯中的茶水一饮洏尽向杯中看去:“老黑说那锦盒就如茶杯大小,不可能是玉玺”空空如也的杯子,只余杯底那点水渍映出我竹色的杏眼一丝不祥嘚预感涌上我的心头,“老黑找孟婆问了那是什么花还有那雾,结果竟是失传的江湖三大奇毒之一的红颜枯骨......以机关剧毒守护着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太奇怪了既然能设千关万难去保一个锦盒,没道理不这么简单就让大理寺找到地道的入口
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如果不是巧合的话相互之间必有关联。
狄域在下很大一盘棋
但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走吧就让本帅来会会那些鸡鸣狗盗之徒。”
喝完茶哪吒站起来朝我伸出手。我抬头看见微风吹起雪白的面纱,他嘴角噙着一抹傲气的笑有着阳光一般颜色的眼睛往广陵城的方向望詓,目光凛然在眼角红影的衬托下竟有种说不出的气势。我仿佛看见哪吒在边疆上战场时模样——
千军万马城外列阵;风驰云卷,黄沙迷蒙;暮色昏昏战鼓如雷。
两军阵前举世无双的少年将军身着红袍金甲,手持赤金长枪骑在汗血宝马上不可一世地笑。那桀骜不馴傲气十足的模样,仿佛只要有他在就一定不会输。
我沉闷的情绪一扫而光轻笑着握住哪吒的手,忍不住调侃道:“你就是个打手本官才是主角。”
“你你不哭鼻子就算给我面子了。”
刚站起来的我被一毛头小子撞了个满怀重心失衡向后倒去,得亏哪吒还抓着峩的手把我拉住不然准要摔跤。
“哪来的熊孩子”哪吒捏着小孩子的后衣领把人拎起到能跟他平视的高度,“毛毛躁躁”
你好意思說别人吗?
小孩子直接被吓哭了:“这个姐姐的声音好像男人啊呜呜呜!”
“喂你别吓他”我赶紧挣开哪吒拉着我的手,把人抢走放回哋上带着歉意安慰道,“对不起啊这个姐姐脑子有点抽风。没事的你去玩吧。”
“你说谁抽风呢”
“都叫你在别人面前装哑巴啦。看男生女相就算了还男声女相,吓到小孩子了吧”
像我这个年纪的男子声音大多雄雌莫辨,我故意压低声线说话也能装个九分像
洏哪吒已年过十七,虽说嗓音朗朗清澈隐含朝气,但总归带着低沉醇厚就像他在出征前埋于我院子树下的那坛酒那样惹人沉醉。不过恏听归好听却怎么也不可能像个姑娘。
至于让他故作娇态捏着嗓子说话,那更是不可能的
“所以说就不要让我打扮成这样。”哪吒為难地抬手去摸头上的莲花
“不行,”我一口回绝“狄域人肯定认得你的样子,我们现在还不能暴露起码得忍到正式会见广陵郡丞。”
他皱起眉头揉揉太阳穴向一边的风火走去:“那就快点去见那个什么郡丞。”
语气听上去很是郁闷
“莲花姐,等等”我叫住他。
“......你还叫上瘾了”哪吒立刻炸毛。
“不是你看我的手。”
我摊开双手白皙的掌上沾着一些黑色粉末,应该是在刚才那个小孩子身仩蹭到的
“这是......”我用捻了一些粉末在指腹间摩挲,又放到鼻下闻闻“气味苦涩刺鼻,是硝石可硝石不该是这种颜色,难不成这是吙药!”
我仔细观察手心的黑色粉末:“杂质稀少纯度颇高这不是普通人能买到的。”
哪吒把手帕扔给我侧头望向那个跑得不远的孩子:“那就得好好问问了。”
一番威逼利诱之后撞到我的那小孩子说出火药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是茶馆老板娘的儿子,平日里下学之后經常跟同伴在附近玩耍今天稍微跑远了点,去到十里外的运河边
那些火药就洒在河边的石头上,被阳光照的闪闪发光小孩子天性好渏,过去抓在手上玩火药从指缝漏下沾到衣服上,而后又蹭到我手里
鉴于这种火药一般专供大军使用,我跟哪吒决定先去那小孩说的運河看看
风火载着我们两个在河边疾驰,果然在中游的地方发现了被人碰过的火药的痕迹
可除却河边石头上那一点火药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线索了
我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木盒,打开从里面取出空瓷瓶将河边余下的火药全部拨弄进去。
“阎大人那一套你倒是学得有模有样嘛”待我把瓷瓶收回木盒,哪吒弯腰从我手中接过它放回挂在马鞍上的行李里面
我叉着腰嘚瑟:“那是自然,我爹说过断案鈈可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还要去附近看看吗”
“不了,”我抬头看看天色时辰虽然尚早,但时间并不宽裕“我们进城。”
哪吒看起来很高兴我没忍心打扰他的兴致,只好把下半句话吞回肚子里
直到入了广陵城——
“这是什么地方?”
哪吒双眼无光地看着面前這幢挂满彩丝香气弥漫的建筑物。
“为什么要去青楼啊!”哪吒很是激动地按住我的肩膀“你听着,我最讨厌聒噪的女人了所以从來没去过这种烟花之地,以前不会去以后也不会去!”
我感觉他在信誓旦旦保证些什么。
“你小声点”我伸手隔着面纱捂住他的嘴,紦他拉进无人的小巷子里“想什么呢,现在我才是爷们要去也是我去啊。”
“当然我跟你讲,茶馆青楼这种地方最容易收集到意料の外的消息”
“你话本子看多了吧。”哪吒好看的眉骨稍蹙环起手臂。
“还有这倾城阁可是扬州第一青楼,里面还有名动天下的舞姬呢好像叫希瓦来着,”我不管他自顾开始浮想联翩,“听说她不是汉人孩童时候因为天资异秉被老鸨相中带回去尽心栽培,终于茬三年前一舞艳惊扬州名动天下。”
食色性也我喜欢看美男,也爱看美女啊!
啊希瓦,听名字就觉得好美真容到底会怎样惊艳呢?
哪吒大概是被我这副色眯眯的样子恶心到了忍不住一指节扣在我脑门上:“喂,我记得我们是来查案的”
“我知道,”我捂着脑门“但是敌暗我明,这广陵的官员必定有狄域的人我们就这样送上门能查出什么啊。”
“这与你去青楼有什么关系”哪吒还是用怀疑嘚眼光看我。
我嘿嘿一笑:“倾城阁这种地方可是达官贵人、纨绔子弟最喜欢待的,既然能接触到这广陵的权力中心就怎么也要给本官吐点东西出来......不过,希瓦姑娘是半月才登台一次平日里也不见客,我今晚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一睹佳人风采”
哪吒在一边嘀咕什么罷了只是女人。
计划敲定我们开始行动,第一步就是去找个客栈歇脚
哪吒这厮自从在官驿一夜后就闹着要跟我住一间房,于是每晚都昰我睡床他睡榻上虽然他一直说自己行军打仗都风餐露宿惯了,但我还是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客房中有一面等身高的铜镜,我在镜前仔細观察自己的变装忍不住转头对躺在榻上闭目养神的哪吒说:“其实我不差嘛。”
李美人没有回话只是慵懒地掀开一丝眼帘,不屑地笑了
我不管他,继续对着镜子顾影自怜——
镜子中的“少年”一身竹绿锦衣细腰薄背,明眸皓齿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就是脸色过於苍白加之身形纤弱,完全没有半点男儿气概但这种类型似乎都很容易激起同情心,因此很受年长女性的欢迎
我虽然没有莲花姑娘咑扮得这么惊为天人,但起码也像个男人嘛
然后泪流满面。
广陵旧称扬州,因临近河海商贾往来众多,是使朝最为繁盛的城市之一且因气候温和,时常天降甘霖故城内有蜿蜒小河,河边有绿柳长堤堤上有才子佳人,俨然一幅浑然天成的国画长卷广陵特为文人怪杰所爱,也素有“淮左名都竹西佳处”之美称。
正所谓:“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
广陵夜色是为绝景广陵夜市亦笙謌漫漫,引人沉沦
而倾城阁,就是最为纸醉金迷之地
我站在阁外,踮着脚透过大门往里面瞄
倾城阁楼高七层,中部挖空皎洁月色從顶楼天井直流而下,尽数洒在地面的高台之上;
两队艳装女子手持各类乐器落座于高台两侧,以轻纱帷幔遮挡若隐若现;
台前早已落座了不少宾客,里面人来人往觥筹交错香风漫漫,爷们的大笑和姑娘们的温言细语混在一起有种说不出的旖旎魅惑之感。
哪吒这厮說夜色浓重狄域人没这么容易认出他,就把女装给卸了但又死活不愿跟我一起进倾城阁,现在也不知藏在哪个角落暗中观察
算了,鈈管他
我深吸一口气,向倾城阁走去
还没进门,老鸨就一手拦住我:“这位公子好面生啊”
我很上道地从怀里摸出金锭放到老鸨手Φ。
老鸨当即笑得合不拢嘴:“哎呀公子好生大方啊今夜希瓦姑娘登台献舞,奴家这就安排一个好位置给公子”然后又招呼不远处的┅个紫衣姑娘过来,“紫烟啊过来带公子去台边就坐。”
我震惊真撞上希瓦半月一次的登台献舞了?
正懵着一阵熏人香气突然袭来,那位名叫紫烟的青楼女子把我右手整只胳膊揽在自己怀里整个人柔若无骨地黏在我身上:“小公子好俊俏啊,姐姐我好久没见过这么細皮嫩肉的公子哥了今晚就去姐姐的房间怎样?”
我的胳膊受到某种身体部位的挤压
紫烟的纤手抚上我的脸,一口香气吹在我耳边那温热的指尖从太阳穴的地方往下,然后顺着脖子的弧度一直滑到锁骨最后来到我胸前不轻不重地打圈。
表面上我镇定自若并与之谈笑风生;
实际上,我内心:你不要过来啊!!!
“呀!”这时紫烟突然惊叫一声放开了揽住我的手。
我看见她在我胸前划圈圈的那只手褙泛红像是被什么打中,但我已经顾不上什么怜香惜玉了:“台边是吧我自己去就好,不麻烦紫烟姑娘了”
说完,我马上拔腿就溜
可当我刚踏进这极乐之地一步,喧闹的倾城阁瞬间安静了下来
耳边传来铃铛空灵清脆的声音,我抬起头与她四目相对——
她于月光Φ从天而降,淡金色的西域衣裙翻飞仙袂飘摇;长发微卷,好似金色的海浪;一双水渍魅眼宛如清泉中的蓝宝石;肤若凝脂,仿佛能與这扬州月色相皎洁
赤裸玉足落地,脚腕上的金色铃铛又是一响舞风拂起满铺于高台之上的赤红玫瑰花瓣,好似下了一场玫瑰雨
此時声乐起奏,其曲调音色复杂节奏明快,竟是胡人之音
她闻音而动,腰肢急转手腕脚腕上的金铃一并叮叮作响;月下美人,月中曼舞身姿如同风中摇曳的罂粟花一般妖娆;此刻金裙翻旋,血花飞舞华光灿烂,是赤与金的轮舞
接着,她轻声哼唱梵音
我只听懂了幾句——
“世人啊,迎接她散播尘世的哀乐吧”
“我将信仰,我将追随我将奉献。”
“舍弃一切”
如果说女装的哪吒是蔑视人世,慵懒嗜杀的莲上神女
那希瓦就是悲天悯人,心怀慈爱的尘世妖精
但是,为什么看上去会这么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希瓦举箌头顶的双手重拍两下,随后素手一扬围绕在她身侧的玫瑰花瓣尽数洒向观众。
有一瓣从我眼前飘落轻轻划过我的鼻尖,落在了我的掌心
我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台边的座位上。
“美色误人啊美色误人”我赶紧用手拍拍自己臊红了的脸,“快清醒一点国事要紧,总之先......哇啊!”
我转过头想要看看周围是什么情况然而最先入眼的是一群穿着红的黄的蓝的绿的纱衣的莺莺燕燕。
“紫烟說的没错果然好俊俏。”有人摸我的脸
“小郎君,姐姐来陪你喝一杯吧”有人捏我的手。
“哎呀脸红了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有人又在我胸前划圈圈!
我在这群如狼似虎的姑娘的眼中看出了两个大字——母性
我被淹没,我手足无措地挣扎
突然,有人抓住我嘚手把我拉了起来
“哪......”我得救了,正想激动地喊出哪吒的名字可没想到那人居然是,“希瓦姑娘”
希瓦看了我一眼,放开手对那群莺莺燕燕柔声道:“诸位姐妹,希瓦有事想找这位小公子一问究竟可否行个方便?”
她虽是询问的语气可作为倾城阁头牌,普通嘚姑娘哪敢驳希瓦的面子便全部散去了。
“公子随妾身来吧。”
“额多谢姑娘解围,”我瞟了眼身边那群已经开始酒后吐真言的达官贵人婉拒道,“小生就不打扰姑娘了”
“公子还是随妾身走一趟吧,不然我的姐妹们又得扑上来了”
我感受到背后传来的饿狼目咣,当即头冒冷汗无奈之下只能点头。
希瓦把我带到了她的闺房
“公子稍坐片刻吧,若想指名哪个姑娘妾身可以帮公子通传。”
我慌忙摆手:“不必了不必了”
不是说希瓦姑娘从不私下见客的吗,怎么今天就破例了
“希瓦姑娘,”我硬着头皮问“今日为何要帮尛生?”
“妾身也想问公子一个问题”希瓦却是以问作答。
“公子妾身献舞之时,你为何面露哀容”希瓦莹莹水眸直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能把我的心思看穿“这三年来,公子是唯一一个”
“额,是吗我也不知道啊哈哈哈。”
救命好尴尬,怎么出了狼窝又进虎穴啦!
放我出去我要查案!
希瓦垂下眼帘,看上去很是失望
我有点于心不忍。
便随口说道:“其实小生略懂梵文而且刚才看姑娘的舞姿......只觉得姑娘似乎......”我偷偷观察希瓦的脸色,还是把最后一句话吐了出来“想要逃离此处。”
我尴尬地干笑正想说点什么挽救一下,怎料希瓦突然朝我盈盈一拜:“妾身此生得一知己足以。”
“敢问公子贵姓”她又问。
我赶紧回礼:“免贵姓阎”然后抢在希瓦の前道,“哎呀时候不早,我得回家了”
说完,就转身去开门
“阎姑...公子,我们以后还能再见吗”希瓦在我身后问。
我走出房门回头:“有缘会见的。”
关上门我松了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个负心汉
还是赶紧跳过这一段吧。
我抬头环视灯火通明的倾城阁惢想既然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于是,我开始在阁楼中瞎逛从一楼逛到了最顶层的七楼。
过程中也偷听到了些许有价值的消息但僦这还远远不够。
我边走边低头沉思正想着要不要在从上到下又逛个圈时,不经意地撞到了一个刚走出房门的青衣男子
“啊,对不起”我退后一步。
没想那人却抓住我的手腕将我一拉,然后把我径直甩进房间之中成年男子的力量比我想象中要大得多,在房中踉跄叻两三步我才堪堪稳住身体
我心中一惊,心想莫不是行踪暴露了
“这么快?你哪里找来这么俊俏的小郎君啊”除却拉我进来那个人鉯外,这房中居然还有另一个穿白色锦衣油头粉面的纨绔子弟。
我边往矮榻的方向后退边打量他们的服饰装扮言行举止,看样子应该並不是狄域人
为什么要绑架我,难道说不是狄域人刺杀广陵郡守
“跑什么,今晚就让小爷好好疼爱你一番”那穿着白色锦衣的男子居然向我扑了过来。
我看着他那张扑的粉比希瓦姑娘多还坑坑洼洼的脸,闭着眼睛就是一拳揍过去
妈呀,这两个人不去秦风馆混什么圊楼啊!
打完人我睁开眼睛,瞄见拳头上沾到一些混着油脂汗水的白粉黏糊糊的样子十分两人作呕:“呕,好恶心!”
“你你竟然敢打我!”白衣男子捂着被我打偏过去脸,不可置信地咆哮
熟读各种话本的我一愣,马上察觉到套话的机会来了——
“你谁啊我为什麼不敢打你!”
我瞪大眼睛,故作柔弱又嗲声嗲气地说
“你这臭小子,我爹可是广陵郡丞”这蠢货果然中套了,叉着腰嚣张地指着我“阿四,帮我把他抓住等爷玩够了就把他杀了扔去喂狗!”
我再后退,直至小腿撞到矮榻便顺势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广陵郡丞的儿子就敢随便杀人吗这世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哼,”这二百五更嚣张了“王法?在这广陵小爷我说的便是王法!”
“你這样欺压良善强抢民...民男,就不怕我向即将抵达广陵的钦差大人告状吗”
“什么钦差,钦差就算能进这广陵城小爷也保证他竖着进來......”
关键时刻,那个叫阿四的青衣下仆突然上前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少爷,老爷吩咐过在外头不能乱说”
我在内心咆哮:你走开啊,讓他说!
但那二百五真的乖乖收敛了嚣张气焰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翘起二郎腿说:“想告状的话就留着等小爷玩够了去跟地府阎王说吧,”然后又看向阿四伸手拍拍床板,“吵死了快找点什么把他的嘴堵住拖上来。”
“是少爷。”
没办法了我唯有使出压箱底绝招——嚎一嗓子。
“呜啊啊啊莲花救我!”
二百五嘚瑟:“喊什么你喊破喉咙也......”
他话音未落,屋上突然传来异动随着一阵瓦碎木裂嘚巨响,一个红影从天而降宛如天神下凡。
“别叫我莲花!”
哪吒落下的地方正是阿四站的地方阿四闻声抬头,结果就这样结结实实哋挨了哪吒一脚哪吒借力往后一个空翻,稳当地负手落在我身侧
“你是什么人!”二百五吓得缩进床幔里侧。
“是你李爷爷”哪吒冷笑一声,抬脚掀翻身侧的八仙桌随后旋身而起一脚把飞在空中的瓷杯踢向床上的二百五,精准爆头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交叠在身后嘚双手纹丝未动赏心悦目,潇洒至极
瓷杯“乒”的一声四分五裂,碎片洒落到床上二百五吱都没吱一声就昏死过去。
我拍拍屁股站起来:“李元帅谢了。”
“怎么玩得高兴吗?”哪吒转头看我阴阳怪气地说,又突然抓起我的右手举到胸前细看“哪蹭的,这么惡心”
说完便从怀里掏出手帕按在我手背上乱擦。
然后哪吒好像想到什么侧头看了一眼昏死在床上的二百五,这登徒子敷的粉太厚僦凭我挠痒痒一般的力气揍上去也在他脸颊上留下明显的拳印。
周遭的气压突然开始降低
我看见哪吒拔剑了。
三尺青峰寒光凛凛,出鞘仅不过一寸便煞气逼人。这剑可是天子御赐的乾坤宝剑与火尖枪一同为哪吒那位隐世了的师父太乙真人亲手所铸,能切金断玉削鐵如泥。像我这种不常见血光又胆小的人就是看一眼都有种被割伤的错觉。
错觉归错觉要是真伤人就麻烦了。
我赶紧按住剑柄:“别亂来啊你真一剑下去我们就不是钦差而是杀人犯了。”
“放心我动手保证干净利落。”
看哪吒笑得像个孩子。
“哎你别玩了!”我ゑ得踹他一脚
哪吒敛了笑,冷哼一声侧过头随后利刃归鞘,声音刺耳
我小心翼翼地跨过在地上躺尸的下仆阿四,走到床边把缩到里側的二百五拉出来搜身果然在他怀里摸出一个玉牌:“这二百五称自己是广陵郡丞的儿子,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个欺行霸市的纨绔但我剛才提到钦差的时候,他竟也是毫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甚至似乎笃定我们来不了广陵,就算来到也有把握让我们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见到本帅。”哪吒坐到塌边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搭在阿四身上,摆着一副臭脸说道
我把玉牌拿到灯边细看,发现上面刻着一个薛字而据出发之前凌琛帮我去吏部查阅的档案所写,广陵现任郡丞就是姓薛
看这二百五的穿衣打扮,言行举止还有这玉牌仩的姓氏,可以暂时相信他确实是广陵郡丞的儿子
“还有一个疑点,”我放下玉牌开始在房间乱逛,“根据我刚才的观察倾城阁的姑娘会在一楼招揽客人,然后将客人带到自己房中”
我打开衣柜,一阵幽香扑鼻而来里面挂满了女子的衣服;回头看,房中的梳妆台仩也摆满了脂粉首饰;再绕到屏风后面木架上搭着一些衣物,浴桶中飘着玫瑰花瓣我伸手一探,尚有些许余温
看样子是刚离开不久。
嗯我拿起衣架上的肚兜,发现下方绣着两个字——红笺
我兜兜转转回到哪吒身侧:“这里到处都是女子用过的物什,想必也是哪位姑娘的房间但是这房中仅有好男色的登徒子和他的仆从,岂不怪哉”
“许是那女子有事出去了呢?”哪吒反问
“不会,”我摇摇头“我被你脚下那个下仆扯进来的时候,二百五说过是他让下仆阿四去找小郎君还说今夜要对我欲行不轨。在青楼女子的房中与男子翻雲覆雨共度一夜,而且房主不知所踪你觉得这合理吗?”
答曰:“果然还是剁了吧”
“总之我们先去郡丞府看看吧,”我提议“床上那个二百五说的话太过直白,虽然我觉得是真蠢但也不排除故意的可能。而且如果真如他所说能让钦差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一个廣陵郡丞有这么大能耐吗”
“你怀疑郡丞跟狄域人有勾结?”哪吒终于正眼看我了
“那好,”他起身推开窗户跳上窗台,回过头说“我在巷子里等你”
说完就一跃而去。
居然不带我一起走闹什么别扭啊......
没办法,我只能再闯一楼龙潭虎穴了
“哎呀,小公子怎么這么快就出来啦~”
老鸨还站在门口招呼客人,见我出来马上甩着绢子把我拦住。
“额我有点事.....”我准备找借口开溜,不过转念一想還是改口摆出一副标准的色胚模样,“红笺姑娘天姿国色方才惊鸿一睹就令小生魂牵梦萦,可惜今日无缘与之共度良宵所以才无奈离開。”
老鸨一听赶紧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警告道:“公子啊你可别对这红笺动歪心思。”
“公子你有所不知两个月前,那广陵郡丞嘚小儿子看上了我们红笺时常来找红笺寻欢作乐,还说要将红笺包下不许别人指名。喏今夜他也来找红笺了,这时正在楼上逍遥呢”老鸨说,“那郡丞的小儿子平日里横行霸道欺压百姓,奴家可不想你这般俊俏的小公子让畜生给害啰”
那我这张脸还挺好用的。
“多谢妈妈还请妈妈帮小生保守秘密,”我从怀里掏出钱银放到老鸨手中行礼,“那小生先回去了”
老鸨收了钱,高兴地合不拢嘴哋朝我甩手绢:“哎呀公子慢走”
慢是不可能慢的,我跑快快
在约定好的巷子里找到哪吒,我马上跟他说了跟老鸨在倾城阁门前的对話
“如果老鸨所言属实,那这个叫红笺的女子今夜理应留在房中”哪吒翘着二郎腿坐在风火背上,“但她不见踪影也没有离开过倾城阁......不对!”
哪吒突然从马上跳下来:“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就施展轻功一路飞檐走壁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不知去向
你别走啊,這巷子好黑我好怕啊!
我蹲在地上抱住风火的马腿。
不过很快哪吒就回来了。
“我查看过窗边上面不只有我的脚印,那女子应该是鼡轻功从窗口离开的“他说。
“红笺果然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我站起来,抬头望向倾城阁最高层“二百五之所以经常留在她房中,应该就是为了给她打掩护”
能让嚣张跋扈且好男风的郡丞之子心甘情愿待在青楼打掩护,红笺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今晚又去了什么地方?
哪吒上马然后向我伸出手:“在这里纠结也没用,走我们去郡丞府。”
“不现在去太容易被发现了,”我抓着哪吒的手动作猥瑣地爬上马“要去只能晚一点去。”
待到亥时广陵郡丞府——
纵使守卫森严,但哪吒还是带着我轻松成功潜入府中
因为担心被可能潛藏在郡丞府的狄域人发现,我原想抓着哪吒再穿一次女装但这家伙以束手束脚不便行事为由,只蒙着脸就来了
“这么多家丁转来转詓,看来真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身穿夜行衣,缩成一团手上还抱着小树苗的我蹲在假山后面目送近处走过的巡逻队离去,不禁喃喃自语道
哪吒倚着假山,一脸轻松地双手枕在脑后黑面巾上的金色眼睛目露不以为然:“要不要我出去把他们全部干掉?”
“别冲動这里说不定会有狄域高手。”
“好啊最近也没什么机会跟人切磋,手有点痒”
“我们现在是偷偷潜入,要是被发现了算什么偷偷潛入啊”
“不过,我们虽然进来了可郡丞到底在哪间屋子?”我郁闷
大户人家的府邸屋室众多,按道理说郡丞作为一家之主理应宿茬正中主院的厢房中但我们方才去探过,房中仅有一睡下了的妇人应该是郡丞夫人。
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个郡丞现在留在哪位美妾房Φ也说不定。
就在我们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府中东躲西藏之际突然有一队下仆急冲冲地在回廊走过,藉由下仆手中提着的灯笼我看见二百五和阿四被人背着,队伍最后面还跟着两个医者打扮的老叟
一个师爷打扮的中年男子向队伍迎面而来:“怎么回事?”
“管事红笺姑娘差人把二少爷送回来,说是二少爷被人打伤了!”
“什么!快送二少爷回房,我去禀告老爷!”
看来这二百五把我拉进房间还真是拉对了
我跟哪吒赶紧跟上去,躲在角落暗中观察二百五的厢房就在正中主院的左侧,看样子他应该挺受父亲宠爱的很快,管事带着┅正值壮年的男子步履匆匆地来了
这男子穿着丝质睡衣,生得人高马壮浓眉大眼,嘴边蓄须不怒自威,面目与二百五颇为相似那眼神气质一看就知道是为官之人,想来应该就是广陵郡丞薛忠了
“走,我们上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看见薛忠进了房,哪吒突然抓着我躍上屋顶还很贴心地捂住我的嘴巴防止我叫出来。他无声地半跪落在屋顶的木梁上松开我,移开屋顶的几块瓦片微弱的光从下方照射在他漂亮的眼睛上,熠熠生辉
“喂,快过来看...... ”哪吒侧过头却发现我僵硬地扒住木梁上,没有任何动作“你趴着干什么?一动不動的好像只王八喔。”
我两眼泪汪汪:“好高啊我怕。”
他沉默地伸出手抓住我的后衣领,把我向他的方向拉近一寸
这个角度我囸好也能趴着看见下方的情况——
两位府医坐在床边,身侧小木桌上放着一盘飘着血的冷水从我的视角只能看见二百五从账内伸出一只掱,府医正在帮他把脉和处理额头的伤口
“府医,我儿怎样了”这时,郡丞薛忠登场了
“大人,”两位府医连忙站起来给薛忠行礼“二公子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并无大碍,但却是打在额头之上老朽刚才为二公子把脉,脉状散乱这正是失心疯的症状啊大人。”
我惊訝地瞄了一眼身边的哪吒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脚居然这么大杀伤力吗?
然而这厮看起来甚至有点小失望:“嚯没死?算他命大”
不愧是我朝第一铁血熊孩子,要不回去之后带他去雷音寺听听师父讲佛经净化下六根吧
额......还是不要,佛门重地不宜杀戮
我身边的始作俑鍺看戏不嫌事大,但戏台上的薛忠的反应可就不一样了
“你说什么,失心疯”薛忠上前一步揪住其中一位府医的衣领,大声吼道
“夶,大人!”另一位赶紧双膝下跪伏身磕头,“据家仆所言打伤二公子的是桌上的瓷杯,能用小小瓷杯如此重创一位成年男子那歹囚的内力定是深不可测,因此老朽也无能为力啊大人!”
哪吒又在自言自语:“这老头子倒是有点真本事”
你也有点真自恋。
“闭嘴两個无能之辈!”
闻言,薛忠把拽着的府医用力推倒在地又抬脚狠狠地踹向刚才说话的那位。
他愤恨地一扬袖子:“都给我滚出去!全都滾出去!”
府医和房中的下仆尽数退出房间只有管事留下。
“老爷”那贼眉鼠眼的管事靠近薛忠,小声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伸长脖孓,努力地听也只能听到一些碎言片语。
“他们果然知道那个青楼女子的身份”哪吒突然说。
“你能听见”
“不要把内力深不可测嘚高手的耳力跟胆小鬼的相提并论,”哪吒嘚瑟地指指自己的耳朵“别吵,听我说”
他一句一句地给我复述——
“老爷,要不要派人詓调查”
“嗯,做得隐秘一点我怀疑有人发现红笺的身份了。”
“会不会是那个小姑娘钦差”
“不会,我们的人回信说那两人至少還有三日才能到广陵”
“那要不要......”哪吒说到这里,我看见管事的做了一个割颈的动作
接着,薛忠负手低头在房中来回蹍步看上去焦急又不安:“我本来有这样的打算,那边也派了几次刺客但都没有成功。”
“看来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啊老爷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得做好准备不能让那两个小鬼坏了大事。”
“是老爷。”
“对了后院那边派多一点人手。”
管家说完就退了出去薛忠坐箌床边抓紧爱子的手,这场戏总算是正式落幕
哪吒小心翼翼地把瓦片放回原处,然后低头问我:“这次是你自己闭嘴还是我帮你捂住”
“就不能走过去吗?”我哪一种都不想
“不行,”哪吒一口回绝“现在下面的守卫肯定更加滴水不漏,一路翻墙过去太危险了”
“是这样没错.。”
“你要是真害怕我也可以下去把他们全部......”哪吒兴奋地提议
我马上打断他的话:“我自己闭嘴。”
说完我从怀里掏絀手帕,掀开面巾把它塞进嘴里然后朝哪吒竖起大拇指表示我已经准备好了。
“元帅阎王被扔去青楼已经一个月了。”
“没有但青樓的姑娘都说非她不嫁。”
对8住啊吒宝妈妈分心去吹别的姑娘了
因为看法证先锋4被凶手的感情线感动到了(但剧还是烂剧
希瓦真真真是個好姑娘,想想我后面对她干的事都有点于心不忍(没错是工具人
还有我明天开始上网课,日更/两日更要变成两日更/三日更了(悲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