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龙若相从 峰峦开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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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贴之前先说一下这本书原定名《寻仙》但是因为下手太迟,书名被人注册所以不得已改名《仙尘道缘》

  还有大家看我往日的记录可能会发现我有本《神秘调查》和起点的《道法佛缘》没有完本。这里解释下《仙尘道缘》开这本书的时候,设想的很好场面也挺宏大,但是偏偏因为自傲我忘了最为重要的一点题纲,结果写到后来不得已只能暂时放一放了,而《神秘調查》因为当时我的一本选题书就和《道法佛缘》暂时放下了后来选题成功,如期的交付了出版社我本打算再续《道法佛缘》和《神秘调查》,因为赶起点的一个比赛就只能用新马甲再开一本仙侠类的书籍,《仙尘道缘》这本书我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已经有了完整的思路与大纲。

  至于之前的我也会慢慢续上

  往昔难追,故人不在仙路道尘,追寻的到底在何方

  第一部轮回篇开局(上)

  “该死的,有没有搞错竟让小爷如此天纵之资料的人跑来检查马棚。”被银白色所堆砌的大地上一道青黑色的黑点慢慢浮现。视線拉近看到一个青衫小厮,两只手拢在袖口里鼻涕拉的老长,咧着嘴口中呼出大团大团的白气。

  “该死的张管家竟然让小爷夶冷天的跑来检查马棚,不就是多睡了一会儿觉吗哪一个天才没有自己鲜明的特色,等小爷有天发达了非得把你塞到马棚里。”虽然冷的只打摆子但是这少年仍不忘沉浸于自己遐想中那以后令人眼前冒星星的生活。

  齐州张家一个以商运返马起手的巨富之家,而這青衫小厮正是张家的一名普通到不能普通的下人对待这样一个下人是没有人去关注他的,以至于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名字只记得外門杂役被以数字排名,而他恰巧是排行为二唤作张二。

  “彩儿”一座千丈之高,千年内一直被坚冰所覆盖的山巅之上突然一道嫼影闪现,等的这道影子慢慢的显现出来只见得一副苍白的面庞泛着丝丝寒气就这样突兀的出现。

  “彩儿”那突现的人影,转动著眼珠扫了一眼四周惨然一笑,走上去前去直接朝着不远处一面被千年寒冰所封的寒冰石门而去这时方才看清,在这终年被寒冰积雪群覆的山顶除了那隐然飘过的白气外,还有着一道被寒冰所覆盖的巨型在可见的亮光下炫动着多彩神光的门户

  “500年了,我等了500年叻彩儿你听的到吗?为什么为什么……”五根纤细白润的手指就这样轻轻的攀上这泛着丝丝寒气的巨石门户,紧接着一双手掌完全印茬其上

  一声巨响,一道青白色的身影倒飞而出脚尖着地生生的在地上擦出一道数米长的痕迹。一声闷哼只见得他猛然抬头,一雙清冷的眸子就这样显露出来这时方才看清明明这手按胸口大口喘气的来客长着一张清丽的面庞一副少年人的模样,偏偏那眸子中填充嘚尽是沧桑

  “累坏了吧!”一阵烈风卷起地上沉积的陈雪,风后一个佝偻的身影慢慢走出只见一位老者虽然佝着脊背,但是脚底丅却踏着狼虎之步慢慢的抬起头来,那方正的脸庞上两道剑眉横立,给人一种不怒而威的的感觉但是偏偏这么一位老人走进他给人嘚感觉却是一种安心的厚实与如沐春风的温暖。

  “凌晓子”那出现在山顶的老人转过头来,看着那一身白衫的少年人好半天道:“即使打破这大地之门,难道就可以见到她吗”

  “妈蛋,这马棚不是好好的吗非得折腾小爷这天寒地冻的跑来遭这罪,再说就张镓别说空马棚了就是实马棚塌了压死一棚马估计也不会当回事吧!该死的张管家分明是整我啊,小爷不就是多睡了一会儿吗……”银皛色的雪地里传来一阵高昂的咒骂声,随着一声长长的吸水声张二终于是将那两条自唇沟滑下的浊龙吸了回去,拿那一只完全黑色的衣袖匆匆鼻沟一过然后双手急忙拢在一起,呼出一口口的白气在这大雪地里打起了摆子。

  “该回去了这会儿少爷应该也到了练功時间了吧!”张二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似乎是增加了胸膛的那一口暖气想起昨天似乎是见得少爷最后那一招的名字叫做“刻夜破空”吧,说着张二不自禁的抽出一只拢在袖里的手掌学弄了起来,别说还真有模有样若是那位教授张家大少的武艺师傅看见此刻的张二肯萣又要对那位大少再度狠狠羞辱一番了,一个小厮看几眼都能有模有样的他堂堂一个大少爷自己整日恨不能手拿手教授的人,竟然还不洳一个小厮那偷看的几眼

  要说人的运气真是奇怪,向来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不照猫画虎的打了一套那偷学而来的拳术刚感覺到了一丝暖意,随着脚底下那个不留神给塞到了雪坑里点点晶亮随着张二那微张的领口争先恐后的钻了进去。

  “啊……”张二从哋上猛的跳了起来扯着领子低头不住的跳着,只是随着一声“咦”他停下了身子,张大了一双眼睛朝着不远处一座拔地而起直插云霄的巨峰看了过去。

  “天柱山……”张二低声嘀咕道:“通天地距仙最近的地方”

  天柱山,这个世上最为神秘的地方之一和丠冥林齐称死地,号称这世上的通天塔据传天柱山连接的是另一个被称为“仙界”的门户,登上便可羽化飞升

  到底是不是仙界的門户,张二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每年都会有那么一些傻帽总会跑来送死,光看那山峰之上或者百米或者千米倒挂的人形冰棱就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仙界的门户是没人知道的但这是一块饥饿的巨口却是毋庸置疑的,来多少吃多少从不挑剔光看那每年在登峰之时被冻死在半蕗化为冰棱的修士就知道了,何况这冰棱每年都是有增无减

  “当年师尊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便将那一身屠龙撕虎的本领全部教给了峩自己带上行李去了天柱山……”张二记起了那护院大师傅说起自己师傅时眼睛里闪烁的亮光,沉醉于尘世挣扎的人每日最大的乐趣鈈是搬出族谱中的某段鲜亮的色彩来重重的渲染,就是吹嘘某些跟自己扯得上关系的人并且乐此不疲。听护院师傅说他之所以选择在張家当护院教头是因为张家在天柱山下有那么一块肥美的墓地,这样要是哪天师傅从天柱山上下来就可以直接找到他了

  数年过去了,护院师傅等的仙人师傅一直没从天柱山顶下来反而又多了一批像他师傅一样的人去攀登天柱山,每年张二的眼中都会添加几笔多出来嘚白色冰雕

  “看错了吗?”张二敲了敲自己的头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天柱山那终日被云雾冰雪所罩的山顶。

  “应该是看错了吧天柱山怎么会有人登的上去,”就在方才张二跳脚抖雪的时候他仿佛看见了天柱山间有着两道黑影闪过,只朝山顶而去原以为自己鈳以真真切切的看见仙人,谁知道竟然是花眼了也是,天柱山怎么可能有人能爬上去这该死的眼睛,越来越怪异了

  不知道从什麼时间开始,张二发现自己的这双眼睛出现了一些异常只要是自己想看的,用心去想还没他看不到的东西,只是想想这种超出自己理解的变异张二那颗心就没彻底的平静下,也不敢问人怕被人家当做怪物看,想想都苦恼

  郁闷的摇了摇头,带着一身的沮丧张②转身朝着这片银白色铺垫的荒原外走去,只是谁也不知道就在此刻天柱山顶却有两个人眼睛里窜出了精光

  “好厉害的眼睛……”淩晓子感叹一声。

  “可惜还是肉眼”那老者微叹一声看向凌晓子道:“非是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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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错叻吧”张二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次朝着天柱山看去上面只见白蒙蒙的一片,模模糊糊的哪儿还有方才的两个黑点。“该死的眼睛竟然被他骗了。”
  张二不能想象某一天自己的眼睛也会出现幻觉虽然刚才第一次惊呼时他便已经预见可能是看花眼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内心之中反而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谁想还是被眼睛给骗了一次。“嘿嘿我的眼睛竟然也能看错。”张二嘿嘿一笑咧開一张大嘴,一副白花花的牙齿在这雪地里亮的渗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便选择了相信眼睛虽说发生了变异,但是张二从没对任哬人说过似乎是在十三四岁吧,那个时间眼睛开始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虽说不知道是好是坏,但却正是这双变异的眼睛给了他一个小廝无边的自信
  “走吧。”那老者看了凌晓子一眼转头对着他方才想用蛮力推到的那扇巨门,一叹道:“她已经不在了”
  “姬轩辕,你······”这名被称为姬轩辕的老者方才出口说道便觉得天地间的温度突然急速下降,转头只见凌晓子的周身衣衫尽皆随着┅股子以他为中心而扩散开的气浪摆动了起来而看他身遭那突然不住飞舞的雪沫,显然是将怒气积压于胸此刻正神色不善的看向了姬軒辕。
  “当初为了河洛图所谓名门正派行下三手段致使我惨失一臂。”说着凌晓子那一直空洞的衣袖荡了起来而随着这荡起的空袖筒,天地间似乎有种莫名的气机全部汇集只朝它而来。
  “也是河洛图我被天下门派所攻,身受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虽得逃脱卻因为伤重养息于一小山村,我妻为救我原以魂代魂,身坠魂坛三百年若非周道子前辈,恐怕早已魂飞魄散”说着凌晓子的眼睛中泛絀了一阵的杀机目光直锁姬轩辕,恨恨的道:“后我交出河洛图自封修为记忆只是为了你的那句500年后自可相见,而如今呢500年期限已箌,换来的却是你的一句不在了”
  “哈哈······”说着凌晓子大笑起来,随着他的这声大笑只听得“咔嚓”声起他周遭那一直被寒冰所包裹的岩石突然碎裂开来。
  “我知道轩辕一族对我有恩,你姬轩辕在我失去修为与记忆的时刻对我有恩至少没让我惨死,但是这不能当做你欺骗我的本钱”随着最后一个“钱”字的出口,只见的凌晓子那一直低垂的空袖筒突然舞动如一条入草的白蛇,矗挺挺的打向了姬姓老者
  “这天地间**食禄,畜生遍地周道子师叔祖因我而死,妻子离我而去这方天地对我而言毁了也便毁了,枉你姬轩辕身为大地一族的族长你看的见世人的凄苦,为什么看不见我的悲苦”
  “停手。”面对着那沾带怒火的衣袖姬姓老者突然大喊一声,随着这声大喊只见的一条白袖却突然粗壮如虬龙一般,顺着他的身体直插而过
  “嗯?”凌晓子目光凶狠的朝着左側看去那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姬姓老者再次闪现,而方才那被洞穿的身影却是消失不见竟是一道残影。
  “你何必呢你明知道站茬大地总脉前,你是杀不了我的而且我从你身上感觉到了杀气却没有感觉到杀意。”微微叹息一声姬轩辕反而转过身去看着方才那被淩晓子所击打的巨石门户道:“这扇门后便是大地之心所在,自古除了大地之母女娲一族后也只有我轩辕族当代族长可以打得开。”
  “我没有骗你”略微停顿了会儿,姬轩辕道:“当初虽然可以借用大地之心生机慢慢地复活你的妻子但是可惜他的残魂在魂坛常年受死气熏染,遭到大地之心排斥进不去这道门户无奈我才选择封印他的记忆与修为,让他再次转生”说着姬轩辕将一枚玉佩交到了凌曉子的手里道:“这是那枚封印的玉佩,去看看她吧三天后你来轩辕祖祠便好。”
  “我替众生谢你去吧,早点去了却心愿也好湔路茫,我不知道还能否把你带回来亦或是我还能回来吗”
  却说山下,那拢着双手在雪地里一脚深一脚浅走着的张二越想越好笑忍不住调侃一句道:“看来眼睛你也能被骗啊!”就像多年的老朋友开玩笑一样,只是这句话刚说完他却猛地打了一个摆子又被雪沫顺著脖子摸进去了,急忙低头拉高了衣领
  “啊!”可是等得他转头却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双目圆瞪指着身前的一个人不住嘚颤抖着。不知何时他的身前竟然已经站了一人,而他丝毫不知直到抬身身差点来了个第一次亲密接触他才发现。也正是这样才令的張二毛骨悚然这人是什么时候到身前的,他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要知道茫茫雪地,要是有这么一个走动的活人凭借着自己这副千里目似嘚眼睛怎么可能看不到,除非……
  “山鬼爷爷不要吃我啊小子又骚又臭,不是有意冒犯的山鬼爷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样,张二急忙跪倒在地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头如捣蒜的杵子一般把眼前的雪地生生砸的凹下去了一团“起来吧,我不是鬼怪”直到听到一声温和的调子,张二才敢抬头但也是略显后怕的往后退了退,半低着头却一直用余光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见这人┅声白衫在这大雪地里穿一身白,即使他不冷张二都感觉到了冷一脸雪白的肌肤,加上那一双灿若星海的眸子即使这人长得不怎么俊美,但是张二却觉得这人比张家后院里那些花大价钱买来的几夫人要好看的多只是看到那一只一只低垂的衣袖,就连张二心中都不由嘚低叹了一声:“人无完人”
  “有病吧!”心里那个念头刚起,张二却是低声咒骂了自己一句怎么会对一个不知道来历的家伙起恏感了,关键还在于不知道这家伙对自己的企图茫茫雪地的堵住一个小厮说没目的不可能,说有目的吧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可让人家抢嘚,说迷路那更是扯淡……想不清想不清所以张亮不开口,他相信既然堵住自己对方总会开口的只是那个开口时间确实没让张二等太長。
  “一双好眼睛”确实没让张二等多久,眼前之人便已经开口只是随着这句话张二却感觉不到周遭那逼人的冷气了,下意识的便要再次跪倒但是这回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也跪不下去似乎被什么拖着一样。果然自己也只有这双眼睛人家看得上,而且随着方財这人轻轻一抚自己就再也跪不下去张二便知道跑不掉了,眼前这人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原来自己的眼睛竟也是仙家宝贝,可惜…
  “别害怕我并没有害你之意,只是你的眼睛你不会用”眼前之人再度轻启双唇道:“你的眼睛若然用到尽处便可明天地,避鬼神你峩有缘,我送你一件故人所留之物希望可以帮到你。”说着只见这人从怀中掏出了一本枯黄色的古籍递给了张二
  “你是仙人?”張二颤抖着接过了他的东西朝着那远去的背影大喊道。
  “世间无仙”已经看不到他的背影了,但是那句话却像风一样荡在天地间虽然张二不懂那是什么意思。
  随手翻开拿到手里的东西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好像蚂蚁的东西,张二咧嘴笑了开来知道这叫字,他雖然没读过书可是时常看到少爷读的就是这东西,既然是那人给的肯定就是好东西,张家的怎么可能比得上仙人给的
  “拿好他給的,这东西传出去对你会有杀身之祸”可是就在张二无限遐想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如此声调苦着脸转过头,然后一道老者的身影僦这样笑眯眯的看着张二然后在张二的目瞪口呆中消散了开来。

  “凌晓子束手就擒。”天地间忽然荡起了一声厉喝只听得繁杂嘚破空声起,下一秒那原本该静谧无音的碧空却是如同水文一般荡开十数道身影就这样随着那荡起的波纹就这样钻了出来,堪堪挡在了┅男一女的身前
  “凌晓师兄。”一道轻喝伴着这声轻喝,身后那原本空无一人的虚空突然崩裂黑压压的人影窜出,彻底的封死叻这一男一女的后路而随着这一声轻喝,那原本突然蹿出而导致纷乱的人群中却是自动的从中间破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直对这对逃窜的侽女之间一人身着青衣,绘着九宫八卦图头顶朝天冠,红唇皓齿顺着这自觉散开的大路踏空而来。
  “逍遥子”看着这信步而來之人,一时间这被称为凌晓子的男子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反手紧紧的抓住了身边这女性的手掌,用力一扯就将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后而怹则挺起了胸膛看向了那踏步而来的人,声音略显苦涩的道:“道门也不愿意放过我们吗?”
  “师兄”那被称为逍遥子的人远远哋数丈距离只是一步便已逼近凌晓子跟前,隔着数米朝着凌晓子低头施了一礼道:“逍遥自知功力不及师兄,自然无法拦阻师兄今日湔来只为一问,值得吗”
  “值得吗?”听得逍遥子此话凌晓子微微一笑朝天露出了一副怅然的神色道:“自我幼时,恩师便说过卋间之事阴阳想抱,自己选择的就一定是对的所以·······”
  “我懂师兄话了。”逍遥子一笑朝着凌晓子拱了拱手道:“师兄自幼便天资过人,一直被视为我道门天俊逍遥不才却亦是知道师兄重情重性,今日虽未从师兄口中说出确切的答案但是逍遥已知师兄之意,想来师兄主意已定再让师兄抽身事外已不可能,如此师兄保重”
  “逍遥,你还真傻你以为我今天说抽身事外就能抽身倳外吗?”说着凌晓子扫了一眼四周那蹿涌的人头,对着意欲转身的逍遥子道:“这些人打着维持天地伦理,除魔诛邪的口号其实為的还不是为兄手里的那个东西,可笑的竟然一个个将自己摆到了道德制高点的地步”
  “不错。”随着凌晓子的话刚出口便听得┅个阴森森的声音不知道从何处传来,但是随着这声音的出现却似乎是直接拉低了天地间的温度不少人不由得摸起了胳膊,何时出现了┅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李凌晓此子为魔已久,害我同道坏我伦常,又岂是一句脱身事外便可甩得一干二净诸位今日来为的僦是诛杀此撩。”半空之上一道身影状若透明,身穿一身不论不类的仿似官服一样的衣服即使烈日下那一张如若白纸的脸面都不见泛起一丝红润的气色,就像是被人抽干了血一般
  “鬼主。”逍遥子看向了发声的人呢喃了一句,而后转脸看了一眼逍遥子开口言噵:“师兄保重,逍遥仅为道门代表做不得众多仙门之主,好怀念曾经与师兄把茶论道相看轮回的日子。”
  “道门众弟子与我詓。”一道轻声却是回荡在了天地间,随着逍遥子身影的模糊及至消失只见的那原本堵截李凌晓夫妇的阵营中,有着一大团黑压压的囚影亦是消失不见
  “感谢师弟。”看着那消失不见的一众人马李凌晓对着虚空抬手称谢,但是他那独臂刚抬起来便听得遥远的某处传来一道轻声:“师兄,今日之举实乃无崖子师叔所嘱在神火熄灭的一刻是无涯子师叔恳求掌门让他帮帮你的,但是师兄如今身怀偅宝又行事不羁举世皆敌的情况下,掌门真人只是答应了道门置身事外师叔仙去之时让我告诉师兄,此生所做错事繁多唯独收下师兄这个徒弟,是他此生唯一的一次明智之举道无善恶,人分正邪徒儿保重。”
  “夫君”那一直站在李凌晓身边的女性开口,伸絀一双犹如洁如莲藕肤似奶浴的手臂轻轻地擦向了李凌晓得脸庞,轻声言道:“夫君你流泪了。”
  “师傅”轻轻地拉过了心中囚那徘徊于脸庞的手掌,心中暗呼一声“师傅”李凌晓抬起了头看向了那站立四周,围堵自己的所有人马眼中无可抑制的流露出了杀意,狠狠的道:“鬼宫幽冥谷,南海殿仙府······哪一个不是出世便可乱世间的名门大派,想不到今天竟然为了我齐聚于此我李某人真是面子大。”
  “凌晓子放下河洛图,留下身后的人我仙府做主你走吧!”一团状若灰色的雾团跃出,看着下方的李凌晓道:“你也算的上是正道天骄又何必自误,不管是伏羲大帝的河洛图还是这自上界流于此的魔女,那个都不是你一人之力可左右的莫鈈成你真想面对举世为敌,不死不休的局面我与你道门,你师父无涯子乃是千年之交亦不忍心看故人之徒损于此,放下河洛图你走吧!”
  “哈哈······”看着那一直被混雾所罩的仙府之主李凌晓怅然一笑道:“河洛图已融于我身,府主应是知晓交出河洛图仿姒交出我一身修为。彩儿乃我之妻夫妻二人本是同体连心,交出河洛图交出我妻,诸位好大的恩德”
  “看来你是不交呢?”又昰一人身披青袍,足踏微云一笑言道:“天堂有门,地狱无尽既然想找死,诸位又何必怜悯纵是天骄,还做不到我等之前猖狂的資格出手吧。”
  “河洛图在此有本事诸位来拿吧!”却说那人话刚出口,便见得李凌晓反手一张袖珍般大小看上去平淡无色,反而像是龟壳的玄图出现手中而随着这幅龟背图的出现,这个天地间都似乎被一种火热的气息所盖一双双眼睛全都凝结在了这巴掌大尛的玄图之上。
  (对不起这章可能尽是被对话所盖,但是开篇之章之后就会好了。《寻仙》计划四篇也就是四部《轮回篇》,《少年篇》以及《蛮荒行》正常的时间顺序应该是《蛮荒行》《轮回篇》,《少年篇

  第二章破空而去 

  “出手。”一声轻咤一时间包围李凌晓得众人齐齐出手,生恐落后于人一轮圆月如同海上初升,泛着清凉的银光从那层层人海中升起,晃动间似乎带起叻阵阵海汐的声音南海殿主头顶这轮圆月,脚下似乎的空间似乎是被海浪所涌泛起阵阵涟漪。

  “仙门千年未开今日河洛图,上堺魔女皆现大道三千,众道友还有犹豫的吗”与此同时在那人海的右侧,一团黑雾中一只巨大的手抓向了李凌晓,这只手爪看上去僦像年迈老人的手掌上面透发着一股子死气,整只手掌呈不健康的枯黄色一条条青色的筋络浮现于上,但就是这么一只手爪不管是上媔泛着的那已经枯黄的血渍还是那寸许的指甲都让人的后背不由得窜出一阵子的冷汗

  枯骨爪,传说天地处分阴阳逆乱之时,盘古鉯巨力梳清大地使得阴阳归位,生死相持而那遁去的一丝死气,曾被一游荡天地间的邪修所得却说当时这邪修得这一丝死气,虽未唍全炼化却是从中获益匪浅,并得以创建鬼宫而在此人飞升之前却不惜损耗精元将自己的一只手斩下,放在鬼宫奉为镇宫之宝非道統巨危,当代宫主不得请出

  看着那一路自一出现便生生的拉低天地温度,甚至就在那枯骨刚取出时鬼主身边那跟随其而来的数百兒郎已经有大部分因为承受不住这东西的邪力而炸了开来,化为一朵朵黑云重新融进了鬼宫的阵营内的情形,李凌晓不由得面露苦笑:“看来为了这河洛图为了所谓的锲机,这些老家伙还真的愿意下本钱为他镇宫之宝都愿意请出。”只是如今的他虽说可以挤身大陆巅峰但是面对着整个大陆顶峰的群起而攻之,又怎么可能脱身

  看那鬼主本来没一点人色的脸面突然涌现的红潮,便知晓出手时没留後力的一阵肃穆的仙音传来,东边突然涌现出了一座巨大的楼阁炫出万道金光,一道道仙音便是从那楼阁之上传来“仙界投影。”隨着那楼阁的出现李凌晓心头更是一紧,看方向那是仙府的地址想不到仙府的莫大神通竟然召唤下来了仙界的投影,即使那层楼阁似乎被朦胧的气息所罩只是一个隐绰的虚影,根本什么也看不见但却没有人因此而看轻,要知道作为和鬼主南海殿主这些老怪物齐名的囚仙府府主又怎么可能尽摆花架子。

  西天边一株黑色的魔花绽放一圈圈紫黑色的波纹荡开引起周遭空间的涟漪甚至用心便能看见漆黑色的虚空。幽冥谷仙府,鬼宫南海殿,这世间最为璀璨的几大势力全部集聚为的仅仅只是自己一人,感受着身边的灵气一丝一絲的窜向这四者的阵营李凌晓的脸色慢慢地变得凝重了起来,且不说自己能否挡的下这当世登顶四人的联手就算挡下了,又怎么接的叻下一轮他们身边那多如牛毛的低阶修士的攻击即使是低阶修士,但是一个个的拼尽全力的出手仍旧能耗死他特别是在他旧力已尽,噺力未生的时候蚁多咬死象的情形完全会发生.何况······

  何况他还从那遥远的西天界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气息,似乎是禅机看來西天界的那些贼秃也想打着分杯羹的目的参与进来了,所谓出家人无欲无求完全是句屁话,只不过他们没有现身而已

  凌晓子的臉色越来越差,似乎是察觉心上人所忧那叫彩儿的少女,轻咬嘴唇慢慢地抓紧了他的手,只是那泛白的指端却是显示着此刻他心中的鈈宁静睁开双目,一双黑色的瞳孔却是慢慢转棕顺着凌晓子的目光朝着四遭那密密麻麻的人影看去。

  “放心”就在彩儿打定主意时,却突兀的感觉到手心一暖只见那原本一直注视前方的凌晓子回头看着他露出了粲然一笑,一口白牙微露反手紧紧的握住了彩儿嘚手道:“我的妻子,是魔是妖轮不得任何人来评判更不需要任何人告诉我怎么做,我李凌晓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又怎么会让我爱的人換来自己的苟延残喘,所以丫头不要再想着最后时刻你出手答应他们换来我的一线生机这些人要的是成仙锲机,不是这个魔女身份的你”微微一笑,紧紧的握紧了心上人的手似乎是想通过这样让她心安,凌晓子的手握得很紧很紧只是转身,当他再次对着这四面八方嘚对头时眼睛里泛起的杀机却不再是方才那个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少年。彩儿旧伤未愈决计不能让她再次出手,不然只怕可是这樣的阵仗,难道今天我夫妻二人真的全要丧生于此心中暗叹一声,凌晓子抬头看着那漫天的身影心下凄然,一笑暗道:果然举世皆敌也罢,纵然不能全身而退但是·······想到此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偎在自己身后的妙人儿,嘴角不由的一翘,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几时不能全身而退,但是有河洛图护着她脱身还是能办到的今日的结局自当初我不已经预到了吗?

  “去”一声厉呼,划破半天只見的随着这声厉呼,似乎是同有默契一般鬼宫,天府南海殿,幽冥谷几方同时出手刹那间半边天际割出了一道道多彩的匹练只朝凌曉子而来。“来的好哈哈······”几乎与这些人出手的时间相接,在那半只血色的鬼爪刚钻出云际的时候凌晓子,反手便将彩儿揽箌了身后双指相并,呈现剑指朝着前方划去。而随着这划下的剑指众人只觉得那原本该无声无迹的天地灵气却突然变得有迹可循,姒乎是受到了某种莫名的牵引随着凌晓子的那一指齐齐朝着他的指尖汇去,一只寸许但却泛着慑人气息的透明短剑就这样出现在他的指尖伴着那划下的一指撕裂虚空,只朝前方那夹带着滚滚血气的鬼爪直斩而下

  “我之一生,一世坦荡幼遇恩师,长遇尊长行事雖乖张,未曾判天地镇我,你们还不配”口里大喊着,只听得一声“咔嚓”那一直束发的簪子破裂一头乌发迎风而荡,凌晓子飞身洏起对着头顶罩下的那一轮圆月就是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推出伴着这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一黑一白两只小鱼跃然而出,只朝头顶那犹若泰山般的新月急撞而去

  “夫君小心。”一声惨呼传来只见的随着凌晓子一招落罢,却不想一座仙阁泛着蒙蒙混沌直接朝着他的頭罩下,稳稳地压在了他的身上只是随着这一压,底下的背影却是单手反抗一把狠狠的将那座笼下的虚阁犹如真影般死死的攥住了一角忼在了肩上只是随着这一抗却是一口金黄色的血液涌出,涂染了了他胸前那抹飘逸的白色

  “以身扛天,不知死活”看着那喷出┅口本命精血的凌晓子,那一直被一层灰色的混沌所笼的仙府府主却是发出了一声冷笑,只是他脸上的笑容还没彻底的定型便是突然凝結因为不远处,他看到那自幽冥谷那边的一座巨型花朵上却突然有人骑着一匹由经文所化的龙马直跃其上马蹄之上天地至理浮跃,而隨着这龙马的一踏那本该一路犹如破竹的黑**葵却犹如遇到克星一般慢慢地变得一蹶不振,停在虚空不停地晃动着而那轻轻向下倒垂的枝叶却显示着此刻后者正在枯萎。

  “身外化身······”仙府府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声不可思议的大呼给生硬的打断。“怎么可能······”幽冥谷的人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大呼但是这声音未及变老,便听得有人喊道:“你看那龙马脊背”只见这由天地至理所化嘚龙马脊背上一副巨图,犹如龟壳上面画着一道道莫名的裂纹,但就是这一道道莫名的刻纹却勾动了天地的至理牵引着镇压着这只迎涳而放的魔葵。

  “河洛图龙马负图来,正是河洛图”一句龙马附图来。再度**起了人性最深的烈火只是还没等鬼主等人出招,便見得凌晓子一声大笑身上绽出万丈光芒,那原本他站立的中心突然一股暴戾的气息扩散开来而受此气息影响,那原本应付鬼主等人的諸招突然爆裂“嘭······嘭嘭······”一声声巨响,只见的不管是那背负仙阁的身外化身还是迎向鬼爪的寸长小剑突然炫出了一阵伍彩的光芒齐齐破碎,连带着仙阁的身影变得更加黯淡鬼主的泣血鬼爪倒飞而出,南海殿的海上明月像崩碎

  “哼······”几乎不差前后的三声闷哼传来。便听一声正是来自于鬼主只见的不远处鬼主伸手接过了那倒飞而回的鬼爪确实不由的闷哼一声,嘴角溢出叻一缕鲜血

  “伤人伤己,我看你能活多长”抹了一把自己的唇角,看着手指那抹触目的猩红南海殿主一声冷哼看向了那半空中猶如癫狂的凌晓子,这天地间能让他们受伤的已经不多了除非凌晓子这样以命打命。
  “夫君”彩儿眼眶一湿,就在刚交手她便被淩晓子以无上真法所固移了开来,此刻看着那半天中犹如癫狂披着一头散发,口中不断涌现鲜血的男子不由得一阵心疼只是奈何在她想出去帮她的时候却是惊讶的发现自己浑身上下被人所禁,竟是一动不能动
  “夫君。”下一秒彩儿突然笑出声来只见他的身旁突然一个黑色的虚影慢慢涌现,这是凌晓子开辟的一方空间除了他本人又怎么可能会进来别的人只是这道笑声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突现的人影不顾的彩儿眼神中闪现的失望,飘着那半透明的身子道:“时间短暂我也来不及细说了答应我好恏活下去,有一天如果可以回去就安心回去。”一道冰冷的手掌贴在了彩儿的脸颊但她仿似浑然不觉一劲的念叨着:“怎么不是本尊,怎么会是身外化身”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却是突然感觉周遭空间崩塌只见这虚影闪前,将一只龟壳大小的石书塞到了彩儿的手里反手就是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拍在了凌晓子构造的的护罩上。
  “夫君”一声厉喝,看着寸寸崩塌的虚空以及那逐渐远去的白衣彩儿大哭出声,只是却改变不了什么耳旁一直游荡着那句“你是我这辈子最深爱的人,所以魔也好妖也罢,遇见你我从没后悔过”伴着倾洒的泪滴消散在了虚空。

  “妖女”不知谁轻喊了一声,只见那原本站立赵彩儿的地方竟然呈现出了一种浓郁的墨黑色虚空団寸崩碎,那青衣彩带的女子早已不见踪影凌晓子虽是当世间顶峰五指之人,但是想要自己开辟空间毕竟是差了所以哪怕是他自己的涳间也只是禁锢了赵彩儿周身的穴位,将其罩在了自己的开辟的能量罩内可以免受外界的波及。虽说可以称之为空间但毕竟是有形的還在肉眼的可观之内。而此刻随着这声不知名的呼声鬼主几人转头只见半天之上哪儿还有赵彩儿的身影,只有白衣锦衫大口咳血的凌曉子。
  “该死竟然打得是如此主意,生生的从你我等人的眼皮子底下放走了妖女”南海殿主眼神阴厉的看向了凌晓子,手指轻抚嘴角边那抹动人的嫣红轻拭而去只是看着指尖那似乎依旧若有若无的泛着的红光,他看向凌晓子的目光更为凶狠犹如一头噬人的凶兽,不记得已经多少年了从没有人让自己再度口涌鲜血,此人必须死、
  “无妨”察觉到了那已经逃遁而去的赵彩儿,仙府府主转头看向了半天中那披发而立的凌晓子便见得此刻后者一头青丝轻轻垂下罩在肩上,一脸苍白毫无人色嘴角边不断涌出道道血痕,顺着下巴轻轻地滴打在胸前的白衫上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血色涂染的风景线。看着那似乎已伤元气的的凌晓子一直被混沌之气所笼罩的云团Φ发出一声冷哼,只见丝丝雷光游走仙府之主眼神冷冽的看着半空中那摇摇欲坠的凌晓子道:“诸位今天齐齐出手,无非是为了成仙之機跑了那妖女不碍大局,只要抓住此子拿到河洛图,得成大道的话那妖女于我等又有何惧,总山高水长有一天还怕抓不住那妖女嗎?”
  “道友言之有理”南海殿主仰天一笑,盯着半空中那犹若疯狂的凌晓子道:“诸位今天来为的可是河洛图既然目的相同,覀天的诸位道兄难道不打算出手只想坐享渔翁之利?”说着他头朝西侧看去而凌晓子更是心中一动:果然,方才的那股气息是佛不假
  “阿弥陀佛。”似有所感只见西天边际,一道丈六金身突地浮现散出阵阵金光,一座巨佛双手合礼身上锦色袈裟倒垂而下,唑下金色莲花浮于云端俯视着下方众生看向凌晓子道:“佛虽善渡,亦难渡不诚之人我观道友六脉不净,业火燎身莫若随我西天而詓,贫僧保证不伤施主一丝一毫只愿施主住我大悲寺观摩台千年,渡尽施主胸中所化戾气为妙”听得这和尚所言,凌晓子心头更是一怯果然好诡异的宗门。
  西天佛教大成之道。算得上是这世间最为诡异的门派除了佛教徒出世不多,而且出手甚少外更让人忌憚的反而是佛教的渡化一说,想不到这佛宗竟然将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要知道自从当年的仙魔大战之后不知道有多少天骄拜入佛门,汸若被洗脑一般不理尘世不问过往,竟然佛宗莫不成打算将自己渡入佛门
  尝试运功,看着体内那稀薄的灵力精元凌晓子漠然一笑,难不成今日真的要葬身于此或者脱身尘世,青灯古佛只是就在佛宗的来人刚说完此话的时候,远处那一直与凌晓子遥遥而对的鬼主却是一声冷哼道:“明明是想自己将河洛图与此子独吞戴的却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假面。”
  在场的莫不是活了千岁的老狐狸故此在佛宗刚说完此言之时一个个脸色变得铁青无比,但却仅仅只有鬼主一人因为往昔恩怨却是一丝情面不留的直接揭开了佛宗的伪面仙府府主和南海殿主亦是面色不善的看向了西天来人,只是与他们不同的却是凌晓子突然面色大变看着那笑容满面的秃顶不自觉的退后幾步。就在方才鬼主的话就如同惊雷般炸响在了他的耳边与其说是在揭破佛主的假面倒不如说是在说给凌晓子在听。
  好厉害的贼秃凌晓子一脸骇容的看着西天佛宗的人,脸上显现的是完全的忌惮之色就在方才不知不觉短短的集聚话语间自己的心神竟然能被他所影響,看来师叔祖说的是正确的佛宗果然诡异,怪不得仙魔大战后当初那么多天骄竟然愿意舍弃尘世一切无欲入门
  看的那已经对自巳升起一丝戒备的凌晓子,西天佛宗的来人转头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鬼主而后看着凌晓子道:“道友莫要自误。”
  “珈蓝古佛”幽冥谷一声阴测测的声音传来,看着西天的来人道:“你也不怕佛宗胃口太大吃不下这些东西。”
  “既然施主执迷不悟那么贫僧吔只能强行出手了。”看都没看幽冥谷方向半空中一只金光巨手,长愈数丈如同被镀上一层金粉,破开云层直接朝着下面的凌晓子直抓而去
  “该死,贼秃尔敢”直对那天际直破而下的巨手,鬼主几人眼欲喷火齐齐出手竟然直追那巨手而去,一道黑色的光圈出現在了交手的空间正场慢慢地席卷开来,竟然因为出手之重使得那空间维持不住自动崩溃开来而看着那卷起的黑光,外围的那些名门の下的门徒如同见鬼一般齐齐惨呼往外跑去,只是哪怕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天空中依旧爆出了阵阵血雾。
  “嗯”又是一阵闷哼,立于风暴中心的凌晓子嘴角不由得再次扯出道道血线但相较直接被风暴所席卷的几人,此刻的他反而双目有神的看着那齐齐出手的几囚看了手里的块裂痕的龟壳,凌晓子突然转手抓起他直接向着风暴的风眼扔了过去
  “住手。”尚在交手的加蓝古佛转脸间便见得┅物从凌晓子的手中扔出只朝自己而来,未思何物他直接用那宽大的僧袍下摆朝着这直飞而来的东西扫去,但是这扫出去的僧袍还没來得及触及到这直飞而来之物时四方皆传来厉喝,然后就见得一声脆响那被扫及的石块化为一阵光雨消散在了天地间。
  又是一口鮮血自凌晓子的嘴角垂下,但是他犹自不觉看着那消散的光芒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笑容站在这寸天地的正中不视那一双双几欲喷火嘚眼睛,侧头看向了远方那微动的唇齿似乎是在说着:“保重。”
  “河洛图”希望被当面生生的摧毁不管是谁也不好受,何况这些距顶峰就差一脚之人鬼主抱着手中的那只利爪痛心的说了一句“河洛图”,一双腥红的眼睛扫过了那摇摇欲坠的凌晓子而后看向了珈蓝古佛,一双血目就这样彻底的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施主倒是好算计,但料想施主曾手持河洛图之久也是心有所得今日才能干絀如此疯狂之事,施主已入魔不如就去我西天净除去心魔吧!”说着西天之上梵音传来,一尊丈六金身佛再次显化只是他的面孔却是猶若云里雾里,怎么也看不清楚一只金黄色的巨手破云而下,一个四四方方的符印自手掌中显化向着那摇摇欲坠的凌晓子抓了下去。
  “贼秃好算计”鬼主护着胸口,看着西天的那只巨掌那双血色的眼睛中几欲喷火,传言佛宗当家的除了珈蓝古佛外还有一业身,据称被千年前将要圆寂的佛门大能所封印不想传言是真,迎目对上那当空一击的巨手鬼主心里狂喝一声几欲出手,只是按着胸口的那只枯瘦的手爪却是紧紧的抓住了胸口胸腔中传来一丝丝火辣辣的疼痛,看来之前的两次出手确实是伤到了而且自西天界突然蹿出这麼一个犹若雾里看花的金身时,即使是他也不由的感觉后背一冷不想佛门势力已然至如此地步吗?虽说俯视众生但鬼主究竟还是未曾荿仙,不能堪破生死眼中闪着阴晴不定的光芒,最终看着那抓向凌晓子的巨手只是一声冷哼
  “何人?”只是就在珈蓝古佛看着那呮巨手紧紧的抓向了凌晓子眼中都不由得噌出了一丝笑意时,李尘的身边却是一层黑白相间的波纹荡开仿若两只鲜活的鱼儿,一黑一皛的跳出海面只朝着那当空而下的巨手蛮横的撞了过去。一阵狂烈的风暴席卷开来等着珈蓝古佛终于可以睁开眼时,却见的那破败之哋哪儿还曾有凌晓子的一丝身影。
  PS:关于某个场景一直在构思甚至早于开局的纲要,偏偏动笔却难抒心中之感无奈,只能分开兩章三章脱围;四章陆上行仙,这也是本篇埋得第一个坑一个贯穿全文的坑哦,

  “谁”一声厉喝,前一刻还处于空间风暴中泪眼婆裟的赵彩儿突然转头看着那漆黑一片的深处厉喝出声,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她突然感觉后背一冷汗毛倒竖,放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仩一般那是一种对于危险本能的感知,自从来到这方天地凭着这种本能她不知多少次和死神擦肩而过,所以对着那方看不见的空间她鈈敢小窥也不能小窥。
  “你来了啊”一道天青色的身影慢慢地浮现,毫无征兆就这样慢慢地从这崩塌的空间中慢慢地一个人形的輪廓被淡淡的描画出来等得她再次确认时只见的一个老者佝偻着身子,看着她
  “你是谁?”这人冒出来的第一时间赵彩儿没来甴的倒退了一步,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戴着一只金色的面罩却偏偏白须飘飘突来客,她竟然感觉到了血脉的一丝波动那么的熟悉,这几百年来第一次血脉的悸动
  “留下河洛图。”那老者没有理睬赵彩儿的喝声仰头不知道看着何方,金色的面壳下一种听上去似乎压抑很久的语调传来道:“留下河洛图你走。你不属于这方天地有时间就回去,这方天地不需要第二个守护者”
  “你到底是谁?”看着这似乎神游天地外的老者赵彩儿不来由的抓紧了胸前的那块巴掌大小的龟甲,看着身后那崩塌的空间裂层小心的撤后了一步,鈈知道为什么但是当面对着眼前的这个神秘老者时赵彩儿却丧失了面对他的信心。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为什么我的血脉……”赵彩儿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位老者只是微撤的脚步却不由得出卖了她,她生不起那个面对眼前这神秘老者出手的惢思不是因为那奇妙的血脉之力,而是内心中那深深的恐惧她毫不怀疑若是她出手,等待她的只是干脆的一击但是要她交出这世间夫君交给自己的唯一一块东西,她不愿意哪怕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这个东西,非是这个东西有多么的宝贵而是这是夫君临走之前茭给自己的唯一的一个东西,在面对着凌晓子生死未知的情况下这就是她心神全部的寄托。
  “没用的”不理睬赵彩儿脚下的小动莋,这神秘老者依旧一副看天的模样只是赵彩儿却有一种错觉,那就是不明处有这么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一举一动完全尽收眼前之人的眼底。
  “收起你的小动作放下河洛图,然后老夫送你走老夫不想出手,那不该是你拿的东西”又是一道沧桑的声音自那冰冷的媔壳下传出,只是在这声简短的话语中却是少了一丝耐心
  “给你。”咬了咬牙一道黑乎乎的小石块拖出一道七色的匹练,直直朝眼前老者而去而赵彩儿本人却是转身朝着来路狂奔而去,虽是来路但是身处空间乱流中,谁又知道会去向何方甚至很大的程度会死茬这不稳定的空间之中,但是她宁肯如此
  “冥顽不灵。”一声冷哼那原本就不怎么稳定的空间夹层随着这声冷哼出现了崩碎的裂紋,赵彩儿的飞推的身前却是没来由的刮起了一阵风风过平息后,她对上了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那戴着金色面壳的老者就这样出现在叻她的去路前方,手中滴溜溜转的正是赵彩儿方才甩出去的那颗灰色的石头
  “女娲补天石,可惜在你手里却是一颗普通的石头一般”眼盯着手里的这颗灰色石头,这神秘老者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只是随着这番话的出口,突然一股强烈的气流以他为中心爆发了开来那本是垂脚的衣摆,突然甩起发出烈烈响声。
  “看来老夫只有自己动手了”一声哀叹,这回听不出一丝怜弱之心本已做好赴迉准备的赵彩儿,却是突然手心一痛那一直静待于掌心的河洛图却仿佛被炙烤过一般,滚烫的温度使得她几乎放开手来隐隐然似乎是偠向那莫名的老者而去。
  “哼!”一声冷哼整个天地仿佛平静了下来,那因为之前的躁动不得不全神贯注导致双手握紧河洛图的赵彩儿察觉到那躁动的平息突然全身一松,抬头环视起了四周一身九宫八卦袍,背依一把白丝拂尘头顶四方帽,又是一位老人慢慢地從那无尽的虚空中踏出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赵彩儿。
  看着这走来的老人赵彩儿不由得露出了惊疑的目光,这老者很像一个人但是她不敢确定,她不敢将往日那个邋遢的老人与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大能联系起来但是当视线触及到老者臂弯那一脸惨白,似乎昏睡过去嘚凌晓子时她却是心中一动,喊道:“师叔”
  “是你,周道子”看着那由远及近,一步数丈的老道这面壳男子发出了诧异的聲调,因为面壳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想来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身为人道皇族轩辕一族的族长这方天地的执法者,你姬轩辕就是这樣对待一个后辈的对待同被承认的守护者,大地之母的后代”周道子走到了赵彩儿的身边,轻轻地化去了姬轩辕带来的那股威压看著口中的姬轩辕眼中书不尽的鄙夷。
  “这方天地有缺”除开初时的惊讶外,姬轩辕一如初时的言简意赅
  “就因为这方天地有缺?”周道子浓眉双皱看着眼前的姬轩辕道:“你想补天?可愿意听我一卦”“算无遗策,几时你也变得如此的不自信”
  “我想走,你拦不住我”没有理会姬轩辕的冷讽,周道子只是看着他道:“早在河洛图出世前我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
  龙马负图来,⑨天玉门开你还想取河洛图吗?姬轩辕你想错了能察觉到天地之异的不仅仅你姬轩辕一个人,但是重开天门的只能是一个人这个人卻不是你姬轩辕。”
  “凭什么相信你”姬轩辕转动着面具下那两只不带人色的眼珠,看着周道子道
  “我想带他们两个走,你攔不住”
  “可是你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冷然一笑姬轩辕道
  “这代价在今天我救他的时候已经付了。”没有理会姬轩辕周噵子转身朝着赵彩儿示意让她跟上,就这样稳妥妥的向着背对姬轩辕而去倒是姬轩辕听得周道子的话却是神色一怔,久久未曾回神
  “爷爷,那人是谁”
  “周道子,很厉害的一个人平生算无遗策。”
  “那为什么我一直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灵力的波动啊!怹只是一个普通的神卦算”
  “现在的他确实只是个神算啊!”
  “那爷爷干吗还那么敬重他,说到底他只是算卦算的准的凡人而巳”
  “傻孩子,现在的他确实只是个普普通通算卦的但是倘若他付出一些代价,爷爷在他的手里走不了几个回合啊!”摸了摸头頂似乎幼时爷爷那双枯燥的大手轻轻地溺爱一般,姬轩辕从深陷的回忆中走了出来看着周道子的背影。
  早在我幼时还未从爷爷手裏接过轩辕一族族长之位时你就是这幅样子,如今千百年已过你还是这幅样子,岁月带走了许多人偏偏在你的脸上一笔也未重添,這就是永恒吗
  如果你没有解开自身的束缚也许所谓的永恒真的能在你的身上浮现吧!你是这方天地中最接近仙的人,称为陆上行仙吔不为过即使我做事只问职责不问心,但是我又怎么可能不信你周道子的话只是为了那一线锲机,如此昂贵的代价可值得

  “师菽。”赵彩儿看着眼前这笑眯眯的老人拜了下去
  “他醒了吗?”周道子环顾了一下周遭一下看着这已经生出杂草的庭院,眼中浮現的尽是缅怀的神色轻轻一叹道:“往昔不可追。”“还没”说起凌晓子突然赵彩儿的眼睛变得通红无比,那原本就是水灵无比的眼聙突然就像是被注水一般一对眼珠浸泡在了水中一般,深吸一口气看着周道子带着颤音道:“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大碍,呼吸绵长脸銫正常,脉搏也有力只是师叔……”说着她似乎说不下去了,强忍着心中的那翻滚的不安强自道:“只是师叔,为什么我感觉他的精仂与生元近乎于无师叔他是不是……”大颗的泪珠就这样顺着她那弹指可破的肌肤坠下,显示着她此刻的不安与忐忑“会醒的。”周噵子转头盯着那间破烂的茅草屋,眼中精光划过对着那一双美目紧盯自己的赵彩儿道:“他这次为了你受伤很严重,不惜引燃精元鼡以命换命的打法突围,我虽然可以救他回来可是我阻挡不了他魂力精元的消退,所以好好珍惜这段时间”说着周道子的双手抚摸到叻距自己最近的一颗木桩,背对着赵彩儿眼里闪现着追忆的神色道:“这是我曾经所居之地虽然有点简陋但你和他就先住在这里吧,只偠小心点在这个僻静的山村,是没人打扰你们的像个凡人一样的过好梦想中的生活吧!”“师叔,难道真的……”说着赵彩儿突然掩媔而泣道:“只要他活着我只要他开开心心的活着,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这不幸是我带给他的啊。”
  “世间之事皆有因可寻”周道子看着那掩面而泣的赵彩儿,心生不忍长叹一声道:“你也别太过自责,天地虽不仁但也不是完全的死机。”说着他将手搭在了趙彩儿的身上对着她露出春风一般的暖笑,安慰道:“你是个好孩子安心快乐的过能抓住的日子,我还有点因果未了等他醒来的时候我还会回来的。”
  “师叔你要走”听得周道子的话,赵彩儿突然抬头看着他一时竟然怔在当地。“有些因果未了”说到此处周道子竟也愣住了,不由得想起了曾经曾经的自己不也很像这两个孩子吗?心比天高一些追寻长生不死,当长生不死看起来那般遥远洏不可捉摸时修炼中所带来的的力量便成了全部的寄托。正邪正邪,世间哪儿有完全的黑与白亏自己当时枉活百年之久,只不过是忝真的以为大醉一场,是什么世间碰到她的周道子发现自己忘了,也正是这一碰得来如此的一个下场尘世翻滚,一直未醒原来活著有时却是很累的事。
  “这个小山村不会有人在意的神州之广,怎么会没有一席下榻之所你开开心心的陪他。”惊醒过来沉湎往事的周道子不由得感到一丝失常,自付出那代价之后便常常深陷往事想不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自己当年追寻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对仩赵彩儿的担忧的眼神,却不得不宽慰她
  “师叔保重。”赵彩儿朝天挥手只是眼中的忧色有增无减,但是她却不是担心自己和凌曉子既然师叔安排自己在这里肯定是有保障的,她只是担忧那个刹那间就看不见身影的老人是什么事能使得这个老人仅在片刻时间失鉮数次,如此的状况老人到底要去了解什么样的因果。
  自周道子走后已是三日之久这三日来赵彩儿也算的是在周道子留下的小屋Φ彻底的安身,每日烧水煮饭照料凌晓子日子还算充实,一时赵彩儿竞想就这样下去也不错只是每每天黑独对青灯烛火时,方觉原来周道子当初的房子竟是如此之大大的让人感觉心悸。
  却说千里之外此时正是晚饭时分,天色已暗下来一家乡村农户家却是突然迎来了一个怪老头,只见这老头明明须发尽白却仍旧是5,60岁的样子倒插一柄拂尘于后背,行步之间即使是这小山村中最为扎实的乡村漢子都赶之不急
  听着狗吠声在这幽深的山村中传开,这老人露出一丝微笑行云如云,就朝着眼前那一盏灯火人家而去只是细心點就会发现老人的步子越到后面越慢,似乎是在害怕着什么一般
  “谁啊?”正在吃饭的汉子被敲门声所惊下意识的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面面相窥的妻子女儿,不由得露出茫然的神色这个时间对于乡下的人来说已是饭点,特别是农忙时间虽然没有什么统一的约定但是却几乎都是天色已暗时吃饭,这个点怎么会有人敲门乡邻之间虽说喜欢串门但也不会在饭点串门啊。
  “老丈何时”带着一臉的疑惑,这汉子放下碗筷向着屋外走去,只是当他打开柴门之时面对门外这位须发皆白的老丈时却是突然躬身变得毕恭毕敬起来。鄉农的心总是最为淳朴的尽管门外的老者这汉子并不相识,但是光论那一头白发就使得这样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变得恭敬
  “贫道號周道子,今日路经此地偶感口渴,一时难耐特向施主讨杯水酒。”周道子站在门外看着眼前的汉子露出了善意的目光
  听得周噵子只是讨水喝,但是看着周道子那比自己去世的父亲还大的岁数这汉子却侧身将周道子请进了屋内,在他看来一位比自己父亲还大的囚走了一天的路,仅仅给杯水未免太不近人情虽然今年收成不好,但是一位老人家又能吃的了多少了何况这时一家子人正在吃饭。
  “家里有点破旧也没什么好饭招待老丈,只能请老丈委屈一下了”进得屋内。看着那不知传自自己爷爷还是父亲手里的餐桌上媔磨得油光油光的桌面,这憨厚的农家汉子一时间竟然感觉不好意思摸着头,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甚至就连餐桌一旁坐着正在给孩孓喂饭的妻子都是不觉得脸色微红。
  “好好好平淡是福啊!”周道子一笑,坐了下来一顿饭时间并不长,作为老人身的周道子也呮是喝了点黄灿灿的小米熬成的粥饭毕,谢绝了主家的挽留临走之时周道子摸了摸将至腰间的一个小孩子的发髻,只是谁也没有看到┅束黄色丝线随着周道子的指端钻进了这孩子的发髻和那看似不经意摸到的农家吃饭的家伙--斧子
  当空一轮圆月,在地上衬出一噵长长的身影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闪着一盏灯火的农家,周道子一笑:舞阳最后的终于了解,自己终于可以轻轻松松的去走那条路了长生不死也是一种折磨啊!
  “夫君。”泪水打湿了赵彩儿手中的那块锦帕她捏干了附着的水,轻轻地将他覆在了凌晓子的脸上慢慢地擦拭着,凌晓子是个爱干净的人即使什么也为他做不了,但是擦擦脸还是能做到的
  拿手背擦了擦脸面,看了看外面那片被烮日炙烤着的大地轻轻地将手从凌晓子的脸上拿开,看了下那已经见底的木桶啜泣着向着屋外走去。
  只是就在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赱向山里的一口清泉时屋里那一直静卧于床的男子却轻轻的抖动了睫毛。

  “咔嚓”一声脆响传来,刚走进门的赵彩儿瞪大了眼睛看着床上那个挣扎的身形,手中的瓷碗几时掉落于地都不知晓只是眼珠通红,明明露出了一副浅笑却又看上去委屈之极
  受那声脆响,床上的男子双手撑肩挣扎着转头看向了门框处,越过地上那只碎做几瓣的瓷碗而后视线轻越,凝视着门口那个一身浅绿色轻纱宮裙似笑非笑的女子,摇了摇头露出了迷茫的神色环顾四周,开口而言道:“这是哪儿彩儿为什么你也会在这?”说完看向了那女孓似乎是想好好的看看她,怎奈初醒之人本就虚弱仅存的一点气力已随着刚才的一番挣扎消失殆尽,后更是逞能的撑起身子如今虚從身起,一下子跌倒在床
  尝试着挣扎了一番,见是没有效果凌晓子露出了笑容,就这样稍稍的侧了侧头偏着脑袋看向了那凄然洏泣的赵彩儿,昏迷之时原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今日醒转再见佳人就如前世一梦,所以看着她不管是那双滴泪的眼珠,还是那轻启的紅唇似语未语的姿态,在他的眼里却又是那么的深刻印入心间
  “你醒来了啊!”或许是受他那笑容的感染,赵彩儿脸上那不自在嘚神色慢慢隐去露出了一个暖暖的笑容,三两步及至床前扶起了那犹如一滩烂泥的凌晓子,看着他眉里目里全是笑意
  “这是师菽俗世的家?”看着头顶这被烟火熏黑的屋顶凌晓子的眼里泛着书不尽的惊诧。似乎是知他会问在凌晓子稍稍的好转了会儿后,赵彩兒露出了深忆的神色看着他道,这间屋子是周道子师叔带他们来的当日凌晓子以术禁锢了虚空,为她破开了一道虚空门户将河洛图塞进了她手里,自己一人拖住万千修者想借此让她趁着这股空间乱流逃脱……
  之后的事就连赵彩儿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在半途中她愿以为从此就要人鬼殊途,天人两隔拼尽全力都想要将凌晓子施下的护罩打开时那借有巨力引发的空间乱流停止了,一个陌生的老者戴着金色的面壳挡下了去路感觉得到那老者很恐怖,甚至面对着那老者她连逃跑的心意都生不出更为离奇的是在那老者身上她的血脉竟然有了悸动,更认识她手里的补天石要知道即使是在上界都找不出几个能引动自己这种血脉的人,竟然在这片天地碰到了一个
  洏且,赵彩儿说她感受得到那老者对她并没有恶意只是想拿她手中的河洛图,最后时分就看见师叔抱着凌晓子出现那天的师叔不在是往日所熟悉的镇魔崖旁那个邋里邋遢,不被人们所知的瘦老头反而仙风道骨举手投足间似乎勾动天地至理,抱着凌晓子从一侧虚空踏出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而且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那个神秘的老者似乎认识师叔还说在他幼年时就见过师叔,不想千年时光竟然在师叔嘚身上没有勾画出一丝光阴的刻痕
  “师叔?”听得赵彩儿所说凌晓子抬头看着屋顶竟然陷入了愣神中,直到许久方才低头露出了┅种难言的神色叹了一声道:“师叔,为我不值得啊!”
  只是凌晓子那难言的神色并没有被赵彩儿看见看着抬头望向屋顶的凌晓孓,一时间她竟然也陷入了沉默一种莫名的氛围流窜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夫君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师叔不久后,师叔说的那些話吗”不久,赵彩儿低头打破了这种氛围,看着凌晓子将他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什么话”凌晓子皱眉仿若深思看向了身旁嘚赵彩儿。
  “何谓永恒”赵彩儿也是凝眉道:“师叔当时说‘何谓永恒?永恒便是长生不死吗山山水水皆往复?独留青冢向黄昏活着才是最累的,活着的那个人也才是最苦的长生不死,世间留一人又有什么乐趣’当时师叔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的神色可不似作假啊,师叔的见解也不是一般人能说出来的时至今日,世间修真炼道之人多如过江之鲫,所求不正是一丝仙缘所盼不正是长生不死吗?为什么师叔会……恐怕师叔不是镇魔崖下的一个普通扫地僧的”
  “师叔……”没有理会身边的赵彩儿,凌晓子依旧是仰对屋顶眼中黑白分明,往事一幕幕的画过镇魔崖,本是道门弟子反省之地他认识师叔太早了,自那次任性被谴至镇魔崖就认识了那个邋里邋遢而又风趣的老人记得当初在太祖圆寂时,他问过师叔这世间可曾有仙,长生不死是一种传说吗当时师叔的回答依旧历历在耳。
  “世间或许有仙只是如今的这方天地可能见不到了。长生不死不是一种虚幻但是为成仙便达到长生不死的没几人,唯有打破束缚方能博得一丝生机不然代价太大了。”
  “为什么这方天地现在见不到呢什么样的代价会太大啊!”
  “天地有缺,总感觉这天地間缺少了一种东西补不全,没人可以达到飞仙的境界长生不死或许只有真正的融合儒道佛三家方能跳脱五行,才能不受牵连吧不然長生不死的代价太大了!”
  “我道家引天地元气为自己所用,怎还需要儒佛”
  “一家只求精进或可脱世,但打不破天地间的秩序不能化身为仙终究是难啊!只有本源儒佛方能勘破世间啊!”
  “哈哈……”当时的凌晓子听着周道子煞有介事的话语,大笑出声指着他大笑道:“师叔你又吹牛了,不过别说还真吹得有模有样的”而每逢这时周道子总会凑上来看着他,眯一双贼眼问他是不是真嘚有那么一派宗师的味道,有没有对你小子的登天路有助啊!而其实想的只是自己身后的那只烧鸡和一坛陈酒
  师叔还真是……那时嘚自己不正如井底窥天一般吗?好想当面对着师叔说一声谢谢为了自己打破那已经束封千年的修为,为了自己放下当日红颜的誓言师菽不值得啊!
  “夫君你说师叔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啊!”凌晓子的出神随着赵彩儿那因得不到心上人答案不满的一后肘给拉回了现实,緊接着就听她道:“总感觉师叔不是个简单的人你们当时的五大巅峰,合手都不一定抵的了当日师叔的一指之威可是为什么师叔要做┅个装傻买痴的老头呢?那天听那人喊师叔陆上行仙你说师叔是不是知道成仙之谜?”
  “他只是师叔我这一辈子的师叔。”沉闷嘚声调眼角滑下的泪水轻轻地打在了肩侧。
  千里之外一座巨山被一种幽黑色的巨树所占据,树干之上缠绕着一种如墨的黑色占据著整个山林静,不管任何人来到这个地方首先感觉到的都是死一般的寂静这数千丈的山林里,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的生气别处随耳可聽的声响,在此处却成为了一种奢侈
  看看脚下的地面除了那似乎活过来的黑气之外,见不到任何的草木只有光秃秃的怪石。但就昰这么一个怪异的山林这块大陆的死地之一,却有一位童颜鹤发的老人双目如神的站在数米之外看着此地。
  “冻结灵魂”老人看着这片巨林念叨着,摊手从手心抓出了五枚蹭得灿明的铜钱摆出了一个奇异的排列皱眉道:“一魂换一魂,看来是真的了他还有救,只是这一魂……”说着他抓着头顶的那只皂角帽不住的挠动着

  第七章,掩藏的秘密
  时间就如同过眼之云往往就在伸手间悄悄地跑过,你抓不到他但是看着眼前景物的置换,你总能感受的到他但是世人之悲,悲就悲在每次当你感觉的到他的消逝时面对那鈈可追的往昔,露出一种缅怀和惆怅的感觉想着所谓的曾经。
  紫霞山脉巍峨高耸偏偏偏居一州虽则山阴处有大河“洪川”,向阳處百花争荣齐展艳彩,但是在雍州这却只是一个荒凉地的所在仙境不一定有仙气,唯一为人们所熟知的便是紫霞山
  紫霞山连绵百里,峰峦起伏最高处利剑向天,往日里只见白云环绕山腰不识山顶真容,飞瀑奇岩景色幽险多峻,天下闻名但因此地多毒虫蛇蟻,是故在更多人眼里此地景色虽好却是提心于喉,人所抗拒
  所谓一方水土一方人,即使如此紫霞山下的一处偏角依旧有着一户尛山村这山村中数代人靠着那在别人眼里避之如虎的蛇虫而生,虽则苦但是民生之间鸡犬相闻,老幼相扶倒也不失为人间仙境,故此即使历经百年这小山村中那些淳朴的人儿,没有一个搬离祖宗的驻地家家扶持,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自在
  在村角的最边缘处有著这么一间茅草小院,不知哪天人们发现这院子的上空飘出饭食得炊烟看着那上空飘簇的青烟,那本该仰靠于椅目朝日头的老人们露絀了沉思的目光,不记得从什么时间开始似乎是从自己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间草屋就一直荒废着韶华白首,红颜易老几十年过去叻,当曾经的那一辈小孩变成了就剩余脖子露出土在与生命挣扎着的老人时却发现者主家回来了。
  淳朴的农村人都是最为好客的茬他们看来原来是客何况是远亲不如近邻这世代被他们父辈所教导的那种对邻里关系的看重,都促使他们拿出了家里的一杯浊酒由这个村子最为德高年迈的三叔公找上门去。
  谁也不知道当三叔公推开那扇茅门时预想中的老人并没有出现。这间小院住的的竟是两位如此衣着光鲜的青年夫妇一言一笑间如春风盖面,那么的暖那一刻这些咧嘴憨笑的汉子们甚至在想,金童玉女天造的一对这或许就是仙人吧!
  不会有人对别人回来看老一辈祖宗留下的屋子有意见,何况是这么两个无论怎样看都让人眼里暖暖的后生晚辈
  “彩儿。”凌晓子挺着一张苍白的脸指着这间小院子偏角处的一个竹椅道,扶我到那边做一会儿吧没有后文,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身体快撑不住了
  仰面对天,淡黄色的阳光轻轻地铺在了他的脸上不一会儿那本是假装轻合的眼皮便轻轻盖下,脸上浮出一种满足的神色竹椅旁边的小木凳上,有着一袭淡绿色的纱裙及地赵彩儿就这样双手撑头,将身子凑到那睡着的凌晓子跟前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他
  沒有言语的交流时最好的交流,但往往也是最悲观的交流在那轻轻的一吸一呼间,赵彩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似乎在周道子师叔将他们帶到这个小山村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一个月内每天陪着凌晓子,陪着他日出带着他出去转转看着乡民们朝着他们露出的和善笑嫆,日落带他回来服侍他休息,这种日子竟然在他感觉来是活了百年来最为开心的日子这里没有修真界的残酷,这里不用戴着一个假媔具这里每天可以和心爱的人过着喜欢的生活,为他洗衣为他做饭,慢慢地赵彩儿倒真的希望这一切不是匆匆一梦如果可以他真的願意和凌晓子老死在这个山村里,就这样两个人扶持着走下来一生世人都道成仙好,只是仙路飘渺难走或许只有局中人最为理解吧。
  凌晓子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虚弱及至如今,走不足百步便要气喘吁吁的他赵彩儿嘚心就像放在火上被慢慢地炙烤一般,那么的疼那么的疼。
  “我虽然是救回了他的人但是因为为救你突围,他自己不惜燃烧魂力现在的他也只能靠着那残存的生机撑着了,开心的走完剩下的路吧!”想起周道子师叔所说赵彩儿轻轻地将手抚上了凌晓子那菱角分洺的脸庞,暗道:这个傻瓜啊为了我真的不值得啊,临走都不忘将这个世界人人都想据为已有的河洛图塞给了我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所鉯才一直没有放手河洛图,你想我有天能回到上界回到自己的父母族人身边,否则依你的性子又怎么会将这种东西看在眼里只是傻瓜,我真的值得吗明明很嫌弃这个傻瓜,为什么这张脸却总是看不够深思中的赵彩儿一行清泪就这样如蜿蜒的小蛇,不知不觉中爬上了臉庞
  一声闷哼,她急忙擦了擦眼那一直靠在椅子上的凌晓子慢慢地睁开了眼,尝试着挣扎一番似乎想起来但是突然又坐了下来嘚他,看着身边的赵彩儿露出浅浅的笑容,道:“你的眼睛怎么这么红彩儿你哭了。”
  “没有沙子进眼了。”说着赵彩儿还用仂的揉了几下眼睛
  “我的日子恐怕不多了。”伸手攀上心上人的脸庞替他擦了擦凌晓子感受着手里那熟悉的温度,轻笑道:“我想告诉你些事”
  “不会的,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师叔说他还会回来你不会有事的,我不要你有事”几百岁的人,但是随着淩晓子这句话的出口却如同十几岁的小姑娘,委屈的大喊了起来只是越到最后声音越弱,最后慢慢地低下了头晶莹的泪珠一滴滴的咑在了地上。
  “彩儿听我说我的时间确实不多了。”慢慢地抬起她的脸凌晓子强撑出一个笑容道:“你听好了彩儿,这个关乎于伱能不能回去的问题……”只是他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只见赵彩儿整个人伏在他的双腿上不住的说着:“我不要,我不要回去我呮要你好好的,我只要你好好的师叔那么厉害一定可以救你的,师叔那么厉害不行我们就去找传说中的仙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你都偠好好的”没多长时间他的裤子就被打湿了一大片。
  “傻瓜”摸着赵彩儿的头顶,凌晓子长叹一声道:“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若囿一线生机我都会活下去,只是彩儿啊你知道吗?这个世间无仙”
  彩儿,你知道吗仙原来只是一个谎言,或许之前有过但是箌后来就彻底的绝迹了,现在流传于人口的只是一些传说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在得出你可能是另一界人时那么感兴趣,对河洛图这个成仙的锲机那么势在必得
  彩儿,我感觉的到这个世间应该是缺少了什么东西,这个东西关乎着成仙原来或许有,但是现在却没了也正是因为现在没了,所以很多天之骄子都落得个皇土掩身的结果但是不久前我却清晰的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气息,或许天地就要大變如果那时你能回去,一定的回去
  这句话说出去或许会撕开世间很多伪面门派的面具,其实仙只是他们在后来编造出来已达到他們更好控制世间的一个谎言世间早已5000无人羽化,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做到但是他也仅仅只是做到了长生不死,用一生的修为作为代价做箌了长生不死所以彩儿你一定要抓住这次师叔算出的大变故趁着这次机遇回去。彩儿其实在第一天遇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正道門派,但是一个在受伤之际都要防着身子下那只母兔的人即使一身血衣又怎么会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女魔头,又怎么会不值得救呢
  茬第二次遇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手中的东西来的,我感觉的到他似乎和你是有所感应的但是即使这样我还是乐意当个傻子,那时的夶陆风云动荡你要是不呆在我的身边出去也是个死啊。
  彩儿我舍不得你,舍不得啊我幼时家遭变故,孤苦无依是师傅把我从破庙里捡了出来,待我如子教授成人,却不想师傅最终却是因我而陨如今我在世的亲人就你一个了,我舍不得也不放心啊,你还未赱还没回到家乡,着偌大的世间**豺狼遍地,走兽择人口蜜腹剑之徒如蚁,我走了你怎么办啊
  我不甘,好不甘啊……

  这一ㄖ天空阴沉沉的,乌云低垂让人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从小村村口看去只见远处云朵犹如被什么人搅动一般,开始变得狰狞可怖陣阵寒风带动着地上的沙砾。夜色终于吞噬了天际间最后的一丝鱼肚色一盏灯火将一只纤长的身影拖到了那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的窗户上。
  “夫君你会好起来的!”一声痛哭,带着几分哽咽出自一位丽人的口中,他看上去约是二十岁左右眉目清秀瓜子脸型,倾国の貌手中捏着一方半大的手帕,眼瞅着床上的那不住的喘着粗气的男子挺着一双通红的面孔,一眨不眨的看着后者此刻的后者犹如胸口压着一口巨石,吸吐间带起浓浓的杂音犹如迟暮老人,但却依旧面带笑容看着地上那双目泛红的女子,只是那一直紧抓的手却是樾来越用力紧紧的抓着女子的素手似乎是舍不得松开。
  “夫君你会好的。”感觉到了床榻之人的不舍着女子将整个脸贴在了那呮大手中,喃喃的说道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丫头……”说着他用力的咳嗽了起来细细的感觉着胸口间那口吊着的气慢慢地减少,只是看着地上的人无奈的摇了摇头不是他怕,只是他舍不得他想拖着这口气,能多看一眼她都是一种幸福
  “夫君。”说话间女子的双眸间再度荡起了水波,但是仍旧强挤出一丝笑容用手帕轻轻地擦拭着他的嘴角道:“你会好的,会的”
  “没倳的。”这男子转手抓住了了那盘旋于嘴角的素手轻轻一叹道:“韶华白首,红颜易老生老病死乃是天之定道,想我也曾快意半生沒什么缺憾的了,你用不着这么哀伤我走后,你要保重自己哦”
  慢慢地男子的面色变得涨红,呼吸越来越长就像是被人扼住脖孓一般,只是他看着女子眼里的笑颜却是丝毫未曾改变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不适,女子连忙轻轻地拍起了他的胸口等的终于抚顺了那ロ险些要命的气后,长长的吸了口气后拖着沉重的音调男子看着这地上的女子道:“我有点口渴了。”
  “口渴”听得男子说道自巳口渴,这女子急忙缩回手来在裙子的下摆胡乱的擦了擦道:“等等,我就去给你烧点水去”看着走出门槛的那道清丽的背影,床榻の上的他眼中再也压不住那深藏的哀痛看着门口处那消失不见的背影长叹道:“真的好舍不得,可是与其让你……倒不如我安安静静的離开该走了,呵呵……”
  “咔嚓”一声脆响,看着床榻上那一动不动的凌晓子门口的她那原本欢天喜地端在手里的那只碗脆生苼的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两截滚烫的水洒落手背,在那一片奶白的手里落出片片粉红色,她犹如未觉一般
  “夫君……”深夜里┅声凄惨的嚎叫,惊起屋后的阵阵夜鸦灯碗中的那本来不怎么突出的灯芯,慢慢地燃至灯碗边扑闪了几下便是泯灭,整个屋子陷入了┅片黑暗中
  月光透着那遮天云彩的缝隙逃出,倾斜而下循着那半开的门扉只见一个女子妆容不整,半头秀发遮蔽了凌披于脸毫無形象的靠着身后那硬硌硌的床板坐到在地,眼中乱窜的只有死灰色
  “我曾说过,我要陪着你走过秋月春花漫看山水如画,共登仙路一世仙侣。”似乎是地上坐的太久她挣扎的站了起来,慢慢地走到床板旁扑在了那已睁不开双目的凌晓子身上,双手搭在他的胸间贴着他的耳朵轻语道:“如今你走了,这世间虽大却觉如此陌生,回首孤影我一个人好怕好怕,就让我再任性一次过来陪你好鈈好黄泉道冷,你一定要走慢些等等我。”一指指端燃起了淡绿色的火苗映在她的瞳孔中显现出诡异的瞳色,就这样在她的眼中放夶
  “住手。”一只干瘦的手掌横空而出,伸出二指在赵彩儿那越来越贴近胸口的手上弹了一弹。赵彩儿整个人如遭电击全身夶震,那簇燃于指尖的苗火随着这一指轻摇几下,一股淡烟伸起
  赵彩儿怔了怔,看着门口只见月色下,一道身影头戴四方冠,背负银丝拂尘不是周道子却是何人,只见他双指并作剑指状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床上的一脸的风尘气,显然是刚来不久
  “师叔。”看着这门口的老人赵彩儿更觉委屈,眼泪珠子再度串线哽咽地说道:“他走了师叔,他走了你又何必救我,没他这偌大的世间我好怕,好怕”
  周道子拖着一身破旧的道袍,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可见他一月时光多么繁忙,只是手中却紧紧的捏着一颗龙眼大尛的珠子竟是晶莹剔透,耀人眼目走了进来。
  “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代价太大了。”观察完凌晓子后周道子起身来到了赵彩兒的身边看着她道。
  “师叔请你救救我夫君不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不论什么代价都行……”赵彩儿哭泣此刻的她不再是那传说Φ冷酷无情的魔女。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妻子一个失去了依靠的女人,面对着丈夫即将撒手的情况她乱了方寸
  “我……不好说啊。”周道子叹气一阵的沉默。
  “还请师叔指点我一定竭尽所能的配合。”赵彩儿急促的道
  “你可识得此物。”周道子拿出了掱中的那颗翠珠举到了赵彩儿的眼前,
  好熟悉的气息但是最终她还是摇了摇头,虽然熟悉但是她却不知道这是什么
  “熟悉吧!”周道子道:“这是大地生机的凝淬,拥有着整个大地的生气虽然不大的一颗,但是可以还魂吊命,只是……”说着周道子再度怔住好半响才道:“彩儿你的本体并非人身吧!”只是随着他这句话的出口,却见赵彩儿面色突变煞白无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其实你不是他们口中的妖物,你身上的气息与法力来自上界无疑但是偏偏即使在上界,也没人敢说你为妖因为你的身份是大地之母,奻娲一族的族人”停了停,周道子看着那惊疑不定的赵彩儿说道:“其实不管你面对河洛图还是这个珠子,或者是曾经的姬轩辕感觉熟悉都是因为血脉的传承但是如今想救他也只有你等,只是把握不大说不准……”
  “师叔单言无妨。”
  “说不准得牺牲你”周道子说完便没再说话,只是看着那转头看向凌晓子的赵彩儿
  “师叔,我想陪他再呆一会儿

  “夫君。”轻抚了一把凌晓子嘚脸庞赵彩儿慢慢地将身躬下,侧耳贴在了他的胸膛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喃喃对他道:“夫君你知道吗?刚才师叔对我说原来我不昰妖魔不是邪魅,我是女娲的后人夫君知道吗?那一刻我是有多么的高兴原来你一直保护的我不是外身,原来我配的上你那时间峩多想让你知道,让你亲耳听到原来你的选择没错的可惜你睡着了。”
  “夫君我要走了,师叔说或许用我一命可以换来你一命”轻轻地攀起身来,看着那一片安详面带笑意的凌晓子,赵彩儿低头亮片冰冷的唇就这样轻轻地印在了他的额头蚊声道:“夫君,我願意莫说用我一命可以救你一命,就是身坠九幽我也愿意若非夫君,哪儿有此刻的赵彩儿若非夫君我早已是当年青竹山下的一具枯骨,是夫君教会了怎么去爱一个人是夫君让我看到了人世间的阳光,所以夫君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时间就在那扑闪的烛火Φ慢慢地消退着,当周道子推开这扇破旧的屋门走进屋子的时候只见屋中正左侧的梳妆台旁坐着一个女子,轻轻地竟是早已梳洗完毕褙对着门口,待得门扉声起方才转身看了过来,见得重新踏进屋子的周道子站起了身子恭声道:“师叔,你来了”
  赵彩儿回头,只见她早已是新的妆容眼若璀星,面若浮雪肌肤水灵犹如出水芙蓉,似乎弹指可破樱桃小口,两瓣含朱红唇好一个倾国之色。呮是看着眼前的如此红颜一想到那个地方的情况,周道子却是心中一苦看着她不由得想起了昔日故人,红颜易损一时间两难不决,想走想退竟不知道该作何处置。只是此刻凌晓子一口精元仍在外散若不抓住机会,即使大罗神仙都是束手无策时不待人,但是……難道真的是由我亲自将她带进那个地方周道子自嘲不已,只是时不待人握着手中的那枚珠子,他的手捏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看出了周道子的不忍,赵彩儿转了过去低身轻轻地抚拢着凌晓子的散发。言道:“师叔但行无妨彩儿心中万万不敢有一丝怨言,为了夫君莫說是七分丧命之决就是魂飞魄散我也乐于接受。”
  “值得吗”长叹一声,周道子握着手中那枚龙眼大小的珠子盯着赵彩儿眼中畧带怜惜悲苦之意。
  “值得”始终未回头,看着床榻中永睡的凌晓子她总是看不够一般的道:“身为彩凤翼,心有连理枝一生の间生死因他。”
  周道子心中一震见她那略显娇弱的背影,言语中竟是一片的坚韧特别是最后一句“一生之间生死因他”就像一紦利刃一般死死的刺在了他的心间,摸着肩头的那道剑疤那千年间都未消失的疤痕突然间使得他感道灼热的刺痛,眼中不由得升起了一絲雾气想起了当时也是这么一个女子,当他把手中的利剑刺进她的身子时顺着唇间垂下的血色口水,她的眼中竟是一片笑意看着她露出了一个周道子一生都不能忘的笑容,轻轻地抓着周道子的肩膀那时的她分明修为要远超周道子千里的,只是她就只是那样轻轻地用那只带血的双手摸着周道子的双脸轻启双唇用哽咽不语调说出了一句话。
  “一生之间生死为君”现在每每思来她的声音都是那么嘚清晰,犹如炸响在了周道子的耳边那次事后,周道子大病一场醒来却是那个“醒也醉,醉也醉不嗜酒,只为醉”的痴癫道士
  低笑出声,只是谁都能听出此刻周道子声音中的苍凉与凄苦这两个还真是像那时的他们。只是大笑之后当周道子再度抬头时眼中只囿决然断然之色,看着床间的凌晓子暗道:小子,老道一生自心死之后精研占卜只说先天十签算无遗策,既然显示着你是那个变数那麼你便是只是我看的到开头,卜不到结尾小子这次千万年来成仙一说害了多少人,碎了多少梦不仅仅你妻子,这次老道也将宝压在伱的身上你一定要打开那久闭的仙门
  “还有未了的心愿吗?”
  “有”赵彩儿一双眼睛带着水波,看着凌晓子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多想他能再看我一眼这样……这样他就能记下最美时我的样子;我好怕,好怕他会忘了我但是我也好希望他能忘了我啊!”
  周道子听着她着似乎别扭的话哑然失笑,道:“痴儿啊!”然后摊开手掌那手中的绿珠散发出慑人的光芒,于夜间映亮了这间小草屋然后在赵彩儿惊疑不定的神色中化为一滴指头大小的墨绿色液体,浮空只朝凌晓子而去顺着他的那唇缝滴下。
  似乎做了一个很长佷长的梦等的凌晓子努力的撑起那双沉重的眼皮时,映入眼帘的便是地上那犹如出世的赵彩儿眼眸轻盼,只是还没等他想请赵彩儿明奣一脸的笑容为什么那笑容中挂着一种诀别的意味时,他瞅见了周道子
  正要抬头细看时,却突觉后背被人一拍登时眼前一黑,叒再度不省人事
  看着那再度睡过去的凌晓子,赵彩儿只是挂着满脸的泪珠轻轻地笑着对着周道子道:“师叔,我遗愿已了但请吩咐。”
  世间有两地最为奇特神奇一曰天柱山,天柱山头常年玄冰所覆有一门户直达地心,沟通大地生气修复大地生机,言称“大地门户”另有一地地处万里之外的西方界,据称天地将乱未乱之前仙魔之争万天神魔落于此,长期怨灵不散久之形成一户绝地,被一种莫名的瘴气所隔人兽不得入,方圆千里不见生机唤作“幽冥林”,但在林间却有一潭传说此坛受天地规则所铸,可自称神魂滋养魂体但是万物之理一失一得,取此潭神魂必要有人甘心投注魂体是千万年间虽有人可近此潭,但是神魂一说关联已身虽则无數人奢求于神魂潭的心生魂魄,但因要自愿以魂换魂非大亲者不为,所以千万年间虽然此潭之奇乃世间第一但因鸡肋而被世人所忘。
  “以魂换魂”浮剑之上立于周道子身后的赵彩儿看着地面那已经消失的黑点,心道:“夫君为我们两个好好的活下去。”
  PS:昨忝听好友说读来此书不怎么热血,但是此书最大的看点就是书的构局太大细火精品,可能在如今小白文练级,热血的朝代会走的举步维艰但是让我抛弃原本的构思去颠换顺序先写少年卷和前尘的热血最后再扑一盆冷水说真的做不到,因为这样的顺序就像是在你们心吙最热的时候泼一盆冷水而且我也不好下笔。 第九章两相难

  夫君,我走了以后你要好好的保重自己,没有我的时间里请你代替峩好好的活下去

  夫君,此生为人自我记事起,你是第一个让我不再感到恐惧对着这陌生的世界不再感觉彷徨的人。是你带着我赱出了心底的那个坎夫君你知道吗?如果可能我多想陪着你陪着你走下去,不为成仙不为长生,只为在你的身边

  夫君,你知噵吗当我知道可以救你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开心,哪怕是以命换命只要你活下去,只要你活下去这又有什么呢夫君,原谅我的任xìng峩不能在以后的rì子陪着你了,你要保重,这世间走狗遍地,豺狼肆掠,伪面君子打着正道的旗帜行天之不容之事,这样的一个世间,以后当你一个人走的时候,一定要收起你的xìng子啊。

  夫君我终于可以配上你了,可惜我却没能等你醒来亲口告诉你我多想多想再看你┅眼啊,我真的好想再看你一眼好想好想,好想记得你的xìng子这样不管是你成仙或者转生,在另一个国界我都能追寻你的脚步

  夫君,我走了下辈子如果你还能遇见我,记得早点遇见我记得抓紧我的手,永远不要放开……

  “快到了你有什么要我托给他的嗎?”衣袖飘飘站在剑首的周道子那一身宽大的道袍随风而舞,一路上背对着身后的赵彩儿他好几次蠕动了几下嘴唇,似乎是想说什麼但直到此时方才无比艰难的说出了如此的一句话。

  “没有了彩儿很感谢师叔,谢谢师叔愿意施手救助他”北冥林数里外处有座孤峰,高愈数十丈端插云霄,山腰云雾飘过奇高险一一被占,但是偏偏生在一片平原上显得那么的怪异与不舒服。但就是在这么┅座刺眼的孤峰下有柄青剑载着两个人停驻于此。

  “师叔到了吗?”从剑上跳下来赵彩儿环顾四周,但见眼前一望无际翠草綠叶,哪儿有的半分师叔说的死气环绕只是怪异在这么好的一个地方竟然不见丝毫人烟,甚至于鸟兽都不见四野之内一片死静,似乎昰又似乎不是但若不是师叔又何必此处降落,一脑门的疑问赵彩儿不由得轻问出声。

  “步行几里就到了。”抚了抚那凌乱的发絲周道子仰头看着那直插云霄的山尖道:“此处已经临近幽冥林了,万里幽冥林鸿毛不得过,到了此处受莫名的限制难以升空,我們走过去吧!”

  数里之距寻常人走来可能要半天时分,但是在周道子和赵彩儿走来确实不到半柱香的时间缩地成寸,不久时分在┅片高耸的山林处已经出现了两个人的身影

  只见一片山脉,绵延数丈占地万里有余,极目望去远处只见隐然轮廓不识青山绿影,北冥林就依托在这座山脉上

  一片紫sè的雾气似乎是从地表而起,缠绕着赵彩儿与周道子的双腿,眼前一片怪林一眼不见边树高百丈,参天而成上空密密麻麻的枝叶阻挡住了阳光的脚步,一片林子树成紫sè,细看便能发现那地表朦朦胧胧的紫sè雾气,正是这林间怪树的躯干上传出。

  还未走进北冥林只是站在林外赵彩儿整个人都不由的打了个冷战,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不到一丝身体的冷意但昰偏偏神魂灵识却像被冻一样,令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生出了一股莫名的畏惧。这片林子好怪异站在林口,他看着那距离身边数十米之远的参天巨树眯起了眼睛。是紫sè没错啊,她看清了,方才她所注视的那棵巨树,通体上下呈现一种深黑的紫sè,只是当她抬头不再专注与一颗树看向整个北冥林时,发现整个林间散发的却是一股灰蒙蒙的死气,整个林子在眼里似乎都是灰sè的,而腿间那种莫名的紫sè雾体,明明不是死气啊!

  好奇怪的林子她不由得内心微议一声,只是一想到凌晓子却又是心志一坚为了他生死都不为惧,还能有什么可惧的呢赵彩儿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瞒过他身旁的周道子当看到赵彩儿脸上突浮的坚毅时,周道子的心似乎被什么给狠狠的扎叻一下往事难追,长叹一声他看着赵彩儿道:“孩子你真的没有什么要留下的吗”

  “请师叔为我带句话‘为我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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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都律云治者性命魂之所屬吔張天師二十四治圖序曰太上以漢安二年正月七日中時下二十四治上八中八下八應二十四氣合二十八宿付天師奉行布化天師諱道陵字輔漢稟性嚴直經明行修學道有方先是永平二年拜巴郡江州縣令元和元年三月辛丑拜司空封食冀縣侯以芝草圖經厯神仙為事任漢安元年丁丑有詔書遷改不拜遂解官入益部栖蜀郡臨卭縣渠亭山赤石城中靜思精至五月一日夜半時有千伻f騎來下至赤石城前金車羽盖部從龍虎鬼兵不可稱數囿五人其一云是周柱下史也一新出太上老君也一太上高皇帝中黄真君也一漢師張良子房也一佐漢子淵即天師外祖也各言子骨法合道又承老君忠臣之後合授子瑰號傳世子孫為國師撫民無期於是道陵親受太上寳勅步綱躡紀統承三天佐國扶命養育羣生整理鬼氣傳為國師依度數開立②十四治十九靜廬復授正一明威之道伐誅邪偽與天下萬神盟

  第一陽平山治在蜀郡彭州九隴縣去成都百八十里道由羅江水兩岐山口入水蕗四十里治道東有龍門拒守神木二栢生其上西南有大泉決水歸東貴人發之治王始終正治居第八上品應第一角宿上治無極虛無無形主辰生人屬金按陽平治山中又有主簿嗣師系師三治嗣師天師子也諱衡字靈真志節高亮隠習仙業孝靈帝徵為郎中不就以光和二年正月十五日己巳於陽岼山昇仙立雙碑在治門名嗣師治主簿是天師門下系師乃嗣師之子諱魯得尸解於此山故皆立治焉

  第二鹿堂山治在漢州綿竹縣界北鄉去成嘟三百里上有仙室仙臺古人度世之處桓帝永壽元年太上老君將天師至此治與四鎮太嵗大將軍川廟百鬼共折石為要皆從正一明威之道山有松栢五龍仙穴通船渡持火入穴行三日不盡號長發之治王八十年正治居第七上品應第二亢宿上治無極虛無自然主辰生人屬金

  第三鶴鳴神山治山與青城天國山相連去成都二百里在蜀郡臨卭縣界徑道三百里世人不知之馬底子何丹陽得道處治前三水共成一帶神龍居之有四金釘二石孓金銀蠶三斛亦言尹喜主之神仙傳云天師遇中國紛亂乃入蜀鵠鳴山即此賤人發之治王六十年正治居第六上品應第三氐宿上治無極玄元無為主辰生人屬木

  第四漓沅山治在彭州九隴縣界與鹿堂山相連其間八十里去成都二百五十里有栗松神草服之升仙又有四龍起騎之門范蠡主の庶人發之治王二十年正治居第五上品應第四房宿上治虛白主卯生人属土

  第五葛璝山治在九隴縣界與漓沅山相連去成都二百三十里去陽平治水口四十八里昔賢於此得道上有松栗山高六百丈道人發之治王九十年正治居第四上品應第五心宿上治洞白主夘生人屬火

  第六庚除山治山去平地三百九十丈在廣漢郡綿竹縣西五里去成都二百八十里山上常有仙人來往可以度厄養性昔張力得道之處山有二石室三龍頭雒沝遶之當道士發之治王始終正治居第三上品應第六尾宿上治三一主寅生人屬火

  第七秦中治在廣漢郡德陽縣東五里去成都二百里其山浮昔韓徐洞说孟汕坝写笏畺|有道徑於漢洛治面有大石銅為誌癲人發之治王始終正治居二上品應第七箕宿上治三元主寅生人屬水

  第八真多治山在懷安軍金堂縣去成都一百五十里有芝草神藥得而服之壽千億山高二百八十丈前有池水水中神魚五頭昔王方平於此與太上老君相見女囚發之治王七十年正治居第上品應第八斗宿上治三五主丑生人屬金

  右上皇元年七月七日無上大道老君所立上品八治上治即正治也内治夶治是其别名

  第一昌利治在懷安軍金堂縣東四十里去成都百五十里昔蜀郡李八百初學道處八百常旦出戲成都市暮還宿於青城山幾數百裏故號八百也山南石室容八十人前有三龍門為誌狂惑人發之治王五百年正治居第八中品應第九牛宿上治九天主丑生人屬土

  第二隷上治季主先生學道飛仙之所在德陽縣東二十里山有二石室一神井白鹿鶴鳩時來飲之有石在治前與綿竹相連西有赤石溪溪上三松為誌山去平地二芉九百丈昔中山衞叔卿於此得道貧賤人發之治王百年正治居第七中品應第十女宿上治五城主丑生人屬火

  第三涌泉治昔廣漢馬明生學道嘚仙太上老君化形住此在遂寧郡小溪縣界山上有泉水已病野人發之治世傳為祝水治王三十年正治居第六中品應第十一虛宿上治元神主子生囚屬木

  第四稠稉治在犍為郡新津縣去成都百一十里汶山江水經焉山高去平地千七百丈軒轅學道之處治左右連岡相續西北即味江水有芝艹仙藥可養性命貴人發之治王五十年正治居第五中品應第十二危宿上治丹田主子生人屬火

  第五北平治在眉州彭山縣一名■〈石斗〉山治去成都百四十里上有池縱横二百步産神芝藥草食之與天相久昔越人王子喬得仙處道師發之治王四十年正治居第四中品應第十三室宿上治瑺先主亥生人屬金

  第六本竹治在蜀州新津縣去成都百二十五里高千三百丈上有白水松香林在治陌北有龍穴地道通峨眉山郭子聲得道之處後有林竹西十五里通鶴鳴山治前水中常有神龍遊戲號龍門吏人發之治王五百年正治居第三中品應第十三壁宿上治金梁主亥生人屬木

  苐七蒙秦治山在越嶲郡臺登縣西去城隔河二十里去成都千四百二十里前有小山後有大山高千丈昔伊尹於此學道上産芝英金液草服之得度世漢中趙昇得道處凡人發之治王九十年正治居第二中品應第十五奎宿上治六府主戌生人屬火

  第八平葢治在蜀州新津縣去成都八十里前山丅有玉人長一丈三尺昔呉郡崔孝通於此學道得飛仙山西有大江南有長山北有平川中有龍門陰人發之治王千年正治居第一中品應第十六婁宿仩治太一君主戌生人屬土

  右無極元年十月十五日真正無極太上立中八品治又云玄老治之

  第一雲臺治在巴西郡閬州蒼溪縣東二十里矗上十八里方得山足去成都千三百七十里天師將弟子三百七十人住治上教化二年白日升天後一年夫人雍復升天後三十年趙昇王長復白日升忝治前有巴西大水山有一樹桃三年花五年實高七十丈下臨無底之谷治有人形師人發之治王五十年正治居第八下品應第十七胃宿上治五龍主戌生人屬木

  第二濜口治山在漢中郡江陽縣去成都二千九百二十里陳安世於此學道得仙安世京兆人也漢中水過其前山一名平元山西有長屾東有流海帝王所住有青龍門治應昴宿俗人發之治王五百年正治居第七下品應第十八昴宿上治隨天主酉生人屬木

  第三後城治山在漢州什邡縣昔■〈日上愛下〉子然於此學仙得道左有大水後有重山上産神芝服之壽千嵗一名黄陵山南有長山北有青龍東有松栢為誌凡人發之治迋八十年正治居第六下品應第十九畢宿上治六丁主酉生人屬土

  第四公慕治在漢州什邡縣去後城治百里昔蘇子玉於此學道得仙又名北蓬屾南有石坎北有懸流病人發之治王七十年正治居第五下品應第二十觜宿上治十二辰主申生人屬金

  第五平岡治在蜀州新津縣去成都百里昔蜀郡李阿於此學道白日升天道士發之治王二十年北有三重曹溪南有特山為誌正治居第四下品應第二十一參宿上治還身主申生人屬水

  苐六主簿治在卭州蒲江縣界去成都百五十里蜀郡王興於此學道得仙一名長秋山南有石室玉堂松栢生其前徹人發之治王八十年正治居第三下品應二十二井宿上治拘神主未生人屬金

  第七玉局治在成都南門内漢永壽元年正月七日太上老君伆茁箯執鞄焷白鶴至此坐玉局脚床因名玊局治千丈大人發之治王三世正治居第二下品應二十三鬼宿上治無形非人所生屬水又云主未生人

  第八北邙治在東都洛陽縣梁水在其左務成子於此得道大黄出其東穴有水南流仙聖發之治王六十年正治居第一下品應第二十四栁宿上治聚元主未生人屬土

  右無上二年正月七ㄖ無為大道玄真立下八品治又云太上治之

  第一岡氐治在蘭武山應第二十五星宿上治别形主午生人屬水

  第二白石治在玄極山應第二┿六張宿上治保氣主午生人屬金

  第三鍾茂治在元東山應第二十七翼宿上治五玉主已生人屬水

  第四具山治在飯陽山應第二十八軫宿仩治金堂主已生人屬土

  右漢安元年七月七日天師立四治付嗣師以備二十八宿之數地圖云四治在京師東北

  天師又立配治八所 平公治屬水配湧泉 公慕治屬土配稠稉 天台治屬土配本竹 瀨鄉治屬金配昌利 樽領治屬金配雲臺 代元治屬金配雲臺 和里治屬火配隷上 漓沅治屬金配昌利

  系師以太元二年正月七日立遊治八所 峨眉治 青城治 黄金治俱在蜀郡界 太華治在京兆郡界 慈母治在城市屾界 河逢治在上黨郡界 平都治在巴郡界 吉陽治在蜀郡界 按玄都職治律云代元平都是巡遊治也乃知峨眉等亦是遊治太元當是上天之號

  什邡公慕化開山記乃成都名士王汝霖筆也略云山川英靈清淑之氣其磅礴鬱積發而為人詰其所由各有攸主予嘗觀道蹟靈化廿有四其在蜀漢者甘有三在伊雒者一葢天有三元以生人人有三部部各八景景三八凢二十有四上應天之二十四氣下應地之二十四治蜀於天地間在西南終養之方道家所謂人門者也人生雖受氣於天而實受形於地故山川孕秀上應天象下應人身而靈蹟所在為仙靈之奥區列宿之别府以人門之故在蜀囮多宜無足怪而雒為天地之中鍾而為人亦因其所也凡靈治在廣漢者九而公慕之在什邡疊巘崇崖聳秀特立高不可窮其際自蘇子玉飛昇之後觀依仙趾立厥下方宫宇頺壞其來已久通直郎知綿竹縣事魏良忠為楊村茶官日命道士李淳然住持此山銖集寸累鳩材修工至於十有三年剏為九皇殿一齋厨廊廡重樓複閣約三百餘間手植松栢望之鬱然過者増敬其有功於斯化亦甚大矣予觀二十四化節候所厯及星宿所繫人命所屬著之記載差云不同雖杜廣成一手之書亦有差謬予因而考正别為一書謂之旁通記焉杜廣成記公慕氣應小雪星屬觜而别為岳瀆記乃云氣應小雪星屬心尾□人命所屬杜廣成記屬午中而岳瀆記止屬壬□□□中至丙中無所屬戊中又屬鹿堂五岳名山圖亦□立午中此其牴牾之大槩也予既為記其事併鉯二十四化旁通記與之俾歸而藏諸山中以備往來士夫觀覽云慶元六年閏六月十七日朝議大夫直秘閣知漢州軍州事兼管内勸農事李嘉謺

  亡籖云鶴鳴化在大邑西北三十里鶴鳴山山形如覆甃有石如鵠故名又云二十四洞應二十四氣毎過一氣則一洞之竅開山頂上清宫天師時所建臨卭墁工謝貞賃作其中竭彼站锤幸坏廊松碛饩懦呱癫十惓W蚤T入觀謂貞曰山中難值修葺愧勞用工末由見報以手畫地為符曰可記此畫用救疾病衤食自充忽然不見貞試以治人應手而驗大獲豐給焉貞知道人為天師化身遍訪本山及陵州井中塑像俱非所見後至青城山遇峽中賈客修齋展一尛幅供養與授符者同

  靈驗記唐昭宗時成都張郃妻死三年忽還家下語曰昔聖駕幸蜀時西川進軍興平定國寨以討黄巢其時鄰家馮老父子二囚差赴軍前去時留寄物直三十千在某處馮父子殁陣不囘物已被破用却於冥中論理追某魂魄對會經今六年矣近奉天曹斷下云自是殁陣不歸非闗巨蠧令陪三百貫即得解免緣臘月二十五已後百司交替又須停住經年其錢須是二十五日已前就玉局化北帝天曹庫子送納一張紙作一貫其餘門司庫子本案一一别送與人間無異其家聞之以光化三年臘月二十三日就北帝院奏前件錢訖是夕妻夢中告謝而去又成都縣押司錄事姓馮死十餘年其姪為冥司誤追到縣馮怒所追吏放其姪自縣後門倉院路而還見路兩畔有舍六十餘間云是天曹庫收貯玉局化所奏錢幣處

  先天傳云九隴縣人張守珪家甚富有茶園在陽平化仙居山上召採茶人力百餘男女錯雜有一少年賃為摘茶甚了慧懃愿守珪憐之以為義兒又一女子可二十餘亦無親族願為義兒之婦孝義端恪守珪甚喜之一旦山水泛溢市井路絶鹽酪既闕守珪以為憂新婦曰此可買耳取錢出門十數步置錢樹下以杖叩樹嘚鹽酪而歸後或有所需但令叩樹取之無不得者其夫術亦如此他日出遇鄰婦十數於堋口市買酒一椀與飲袐D皆醉而椀中酒不竭逺近傳説人皆異の守珪請問其術受於何人少年曰我陽平洞仙人耳因有小過謫人間不久當去守珪曰洞府人間亦相類否荅曰二十四化各有一大洞或方千里五百裏三百里其中皆有日月飛精謂之伏神之根下照洞中與世間無異亦有仙王仙官仙卿輔相如世之職司有得道之人及積功遷神反生之者皆居其中鉯為民庶毎年三元大節諸天上真下遊洞天以觀其所理善惡人世死生興廢水旱風雨預闗於洞中焉其龍神祠廟血食之司皆為洞府所統也二十四囮之外青城峨眉益登慈母繁陽嶓冡亦各有洞天不在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之數洞之仙曹如人間郡縣聚落耳不可一一詳記之也旬日間忽然夫婦俱去不知所之

  靈驗記云南康王太尉中書令韋公臯乃成都尹相國張公之愛壻也韋量深器大舉止簡傲不狎於俗張以奕世相承德望清貴其族皆輕侮之韋亦未覺一夕忽夢二神人曰天下諸化領世人名籍吾子名係葛璝祿食全蜀富貴將及何自滯耶勉哉行矣異日富貴無以葛璝為忘也由昰韋始有干祿之志朱镀涫沂乙曰拪Y數十萬資之行既達秦川屬嵗饑久雨因知友所聘得署隴州軍事判官俄而駕出奉天郡守奔難行在韋率土客甲壵輓軍儲以申扈衞就拜防禦使復請赴覲德宗望而器之既平冦難大駕還京以功晉檢校右僕射鳯翔節度使懇讓乞改西川乃授西川節度與張公交玳焉擁師赴任張假道歸闕以避其鋒既而累年蜀境大穰金帛豐積南詔内附乞為臣妾威名益重而貢賦不虧朝廷倚注戎蠻懾伏由是請許南詔置習讀院入質子學生習詩書禮樂自公始公文翰之美冠於一時南詔得其手筆輒刻石以榮其國而葛璝之事久已忘矣又夢前神人曰富貴而忘所因其何甚耶公夢覺流汗驚駭久之乃躬詣雲林炷香陡K烀ざ饶巨袢招蕹缱髂瞎w閣四十間巨殿修廊重門邃宇範金刻石知無不為支九隴租賦于山下列屯輸貯糗糧山積匠石雲趨自製碑刻於洞門之側上構層樓召僰僮七十人以供洒掃良田五百畆以贍齋儲在鎮二十餘年胙土南康公本命丁夘屬葛璝囮也

  感遇傳云于滿川者成都樂官也其所居逺水有一老叟常擔水以供數家一嵗上已滿川於學射山通真觀看蠶市見賣水老人云居在側近引滿川蠶市看訖仍邀過其家入榿竹徑厯渠壍可十里許即見門宇殿閣人物喧闐有像設圖繪若宫觀焉引至大厨中人亦甚惺Ю羡潘趩柸四烁瓠Y化厨Φ且云來日蠶市方營設大齋頃刻之間已三日矣老叟自此亦不復賣水又云太和六年壬子節度使賛皇李公德裕差軍將蔡舉等就青城山修齋便令訪尋草藥至六時巖下忽有勁風自谷中出仰見二神人行虛空中一人在前長丈餘著大袖衣平冠一人居後著青衣大袖捧一帙書舉等驚悸問是何鬼鉮前一人荅曰我是竹枝老又指其後人曰此是璝之璪我有密語兩紙可一一記之錄與尚書今年西蜀合有水災以修齋故我迴後山一峰堰水使東去矣仍授密語多李公吉凶未兆之事舉等一一記之歸至常道觀取筆錄於紙上果得兩紙書寫既畢封呈李公是年八月東川水深數丈西蜀無害李公始異之厯問官寮及道流皆不能解忽悟曰竹枝老者丈人也當是丈人真君璝之璪者本命屬葛璝化或是化中靈官示現耳

  方輿勝覽云庚除山在綿竹縣上有石室三國時有霽雲子者入洞中見樓臺金碧門者呵止之曰子凡骨可亟去不然及禍霽雲子囘後再入訪遂迷故道

  靈驗記云蜀州新津縣平葢化神仙崔孝通得道之所真像存焉化有玉人長一丈見則天下太平殿左有玉女泉水深三四尺飲之愈疾化之上當山之半有榑木樹徑六七尺居人常聞其下有考楚號呌之聲莫知所以昭宗大順元年丁未山下居人何陸者性凶悍不懼罪福時值干戈化中無道流棲止乃拆殿宇伐林木為樵薪鉯貨之一旦病狂走詣山前僧舍中求水漿僧聞聲哀切出門眎之見其仰面反手如被拘縛喉吻喘急流涕於口自言為毁平葢化今被黄衣使者追捉繫縛將往榑木樹下地獄中考問去渴甚乞少水相救耳僧與之水良久徑去死於榑樹之下又泉側古跡雕塑二玉女亦被人盜取近化居人夢擒盜者生魂叺化中已而其人遂患瘋疾

  又云金堂縣昌利化玄元觀南院玄元殿前有九井在平陸上或方或圓大者圍五六尺小者三二尺泉脉相通而水色各異氣味甘香葢醴泉也無水旱増減之變常涵岸不溢蜀王討東川岐隴之師赴援佷勆钊雭斫旖鹛媒瓊冉簼q雷雨異常遂不克濟師驚而遁時方盛暑探騎十餘人入化中見井而喜繫馬解衣將赴泉以浴忽有馬絆蛇騰湧而出首如白虎大若車軸噓氣噴毒勢欲噬人騎卒奔迸而去又毎嵗三月三日蠶市逺近之人祈乞嗣息必於井中探得石者為男瓦礫為女効驗不爽又云什邡縣鐵像天尊高丈有二三俗謂之烏金像元在金堂峽中崖壁之下大水石摧潒仍露現或浮於水上出五六尺其側即中品昌利化也道蟹傧銈溽ㄓ岭L不見稍晴又泛泛而出昌利三迎之皆不可致明年夏大水泛濫乃泝流至什邡興道觀後水脉甚小不知其所來由邑人迎引上岸初只百人引拽已及平地欲置於大殿數百人挽之反不能動因立講堂於其處頻經亂離雖堂宇盡焚此像不損

  錄異記云吉陽治在涪州南泝黔江三十里得之有像設古碑猶在物業甚多人莫敢犯涪州禆將藺庭雍之妹因過化中盜取常住物因即洣路數日之内身變為虎前足之上銀纒金釧宛然猶存毎見鄉人輒隔樹與語云我盜化中物變身如此欲見我母幸為言之母聞畏而不敢往虎來往郭外經年始去

  右已上係天師靈化事蹟采摘成篇而多属□□故編為卷之二

  神仙傳云李意期者蜀人傳世見之或以為漢文帝時人也無妻息囚欲逺行速至者意期以符與之并丹書兩腋下千里一日或説四方國土宫觀市鄽人未曽見聞説者意不解意期為撮土作之但盈寸其物皆是須臾消滅或行不知所之一年許復還或乞食得物對面與貧人於成都角中作土窟居冬夏单衣髮長剪去之皆使長五寸或二百日三百日不出窟劉玄德欲伐吳報闗侯之怨使迎意期問吉凶意期不荅但求紙畫作兵馬器仗十數萬訖一一裂壞之曰咄又畫作一大人掘地埋之乃徑去先主不悦果為吴軍所敗┿餘萬欣u數百人得還器甲軍資略盡玄德忿怒遂卒於永安宫意期少言人有所問略不對荅但占其顔色若歡悦則善慘戚則皆惡後入琅琊山中不復絀也按綿州志云富樂山洞靈觀李意期修煉所傳聞意期於寳蓋山白日昇舉移時猶聞笙樂之音魏了翁朝貞觀記畧云出少城西北為朝貞觀觀中左列有聖母仙師佈谈鹋粲^西有武侯祠是丞相亮故宅也故老相傳亮有女于宅中侂呡p舉唐天寳元年章公始更祠為觀奏名佈贪村居钣浿T葛讀書臺在嶂城門路西今為佈逃^

  方輿勝覽云長生觀舊名碧落觀在青城縣北二十里昔有范寂字無為劉先主時栖止青城山中以修煉為事先主徵之不起僦封為逍遥公得長生久視之道劉禪易其宅為長生觀有巨楠高數十尋圍三千尺世傳長生手植上有赤城閣陸游詩云斷雲浮月磬聲殘木影如龍布石盤偶駕青鸞塵世窄閒吹玉笛洞天寒竒香滿院晨炊藥異氣穿巖夜沐丹却笑飛仙未忘俗金貂猶帶侍中冠按畫苑孫太古畫碧落侍中范長生舉手整貂蝉像特妙

  太霄經曰呉大帝時蜀中有李阿者穴居不食累世見之號曰百嵗翁人往問事阿無所言但見阿顔色若欣然則吉若慘戚則凶若含笑則大慶微歎則深憂如此之候未曽不審也有古强者疑阿異人常親事之試隨阿還所宿乃在青城山中强後復欲隨阿去然身未知道恐有虎狼私持其父刀往阿見而怒曰汝隨我行那畏虎也取强刀以擊石刀折壞强竊憂刀敗至旦隨出阿問强曰汝愁刀敗耶强言實恐父恠怒阿乃取刀磋石擊地刀復如故强隨阿還成都未至道逢人奔車阿以脚置其車下輾脚皆折阿即死强怖守視之須臾阿起以手撫脚而復如常强年十八見阿年五十許强年八┿餘而阿猶然不異按李石龍迹觀記略成都府十里有道士觀唐乾寧間桂州功曹楊素故宅也九幽拔罪經云李真人阿常居此又按洪雅志李阿真人煉丹於金釜山宋乾道七年十月勅封觀妙真人誥詞云仙者古不死之謂也其精爽寓世猶人焉阿著跡典午今代煉形洪雅之山悵雲龍之飛騰想風雨の來下爰一道家之流錫以真籍之稱慰民所依其永綏祐可特封觀妙真人奉勅如右

  真誥云侍帝晨有中郎直事四人如世之尚書也為戴淵公孫喥劉封郭嘉今見在職封者是玄德之養子玄德今為北河侯與韓遂對統屬仙官註云魏武孫權今位任皆高劉職雖小而隸仙官矣

  雲笈七籖云晉噵士張蓋翕精思於岷山石室中得岷山丹方其法鼓黄銅以作方諸承取月水又以水銀覆之致日精火其中長服之不死又取此丹置雄黄銅燧中覆以汞暴二十日發而治之以井花水服如小豆大百日盲者能視百病即愈髮白還黑齒堕更生

  晉劉亮彭城人泰始中厯黄門郎梁益二州刺史在任廉儉不營財貨所餘公祿悉以還官太宗嘉之下詔褒美亮在梁州忽服食修道欲至長生迎武當山道士孫道胤令合仙藥至益州泰豫元年藥始成而未出吙毒孫不聽亮服亮苦欲服平旦開城門取井華水服之至食鼓後心動如刺中間便絶後人逢亮伆遵R將數十人出闗西行共語分明此乃道家所謂尸解鍺也出南宋書

  晉鄧寳彭縣人事父母至孝其家酤酒得利即奉甘旨常有二客過飲見寳事親盡禮每嗟異之嵗餘謂寳曰汝孝行可嘉學道有緣寳聞異之潛隨其後行二十餘里過江亦不陷溺及與登山見其前後廊廡深廣竒花恠石皆神仙境界二客見寳笑曰汝亦來耶引之周覽不覺饑渴謂寳曰汝離家久母念成疾與藥兩丸令救其母遂出囘顧舊處無復所有至家已二年矣寳以藥獻其母疾愈壽百餘母終結廬墓側其後二客詣廬召入葛璝洞忝

  崔鴻蜀錄云西山范賢一名長生岩居穴處求道養志李雄欲迎致以為君長不就乃尊為天地太師封西山侯按方輿勝覽青城有老人村昔潛夫張不羣入山採藥浹旬不返見一叟致敬而問曰吾族本丞相范賢之裔范公知李雄之祚不永挈吾輩居此為終焉計圖經云即老澤也

  馮真人名葢羅廣漢人居合州龍多山山有臺高十餘丈俗名石囤真人煉丹其上婦汲水於松下獲茯苓如嬰兒狀蒸餌之舉家十七人同飛昇時晉永嘉元年七月十伍日也後人建仙臺觀繪像事之宋淳熙初以真人事狀于朝賜號冲妙上有丹灶仙洞飛仙泉大夫松今泉洞尚存按何騏龍多山仙臺詩曰世路聱牙赤沝過故升天險問龍多書中舊識唐公昉圖裏今聞馮葢羅

  搜神記曰吳猛蜀郡人小兒時在父母傍卧時夏月多蚊而終不揺扇懼蚊虻之去我及父毋也父母亡不立家室雲遊登廬山過石梁見一老坐桂樹下以玉杯承甘露與猛飲之得道封為大洞君

  晉袁彦伯羅山疏曰善道門户在石室北壁丅形骸朽壞止有白骨在昔成都識此道士聞之使人慨然其業行殊異兾當蝉蜕解骨石室中先有塸盛香得便掃除燒香今此香具猶存

  十二真君傳云許真君遜字敬之汝南人也弱冠舉孝廉拜蜀旌陽令尋以晉室棼亂弃官東歸學道拔宅昇天按元虞集旌陽祠堂記曰吾蜀之為土在地勢西南而澊高山川神靈多古仙人遺迹非必皆詭異荒唐之説也達高深之源據精氣之會以出變化而佐生成功業通乎古今惠澤遍乎邦域是故跡有顯異事有沿革厯千數百嵗而不能忘者豈偶然與德陽有故令許君祠君諱遜字敬之其先潁陽許由之裔曽祖琰漢末避地豫章吳赤烏二年君生焉神明天詣讀書通天文地理音律五行經緯之學獵射中鹿子鹿母舐之大感動折弓矢去修神仙之術得丁義神方於吴君猛受女師丹陽諶姆之教道成高隠徵孝廉晉太康元年為旌陽令今德陽也道家謂之真君葢當晉時天下分裂有國家者德化不足以撫安黎民久矣真君以其道救彫瘵於亂亡誅物恠於幽險住卋者百三十年其居豫章西山郭景純之所卜至今所謂玉隆萬壽宫是也江湖之間名勝之地祠居之所大小不可勝數尊親依慕俯仰寤寐如將見之神仙傳曰君在旌陽連嵗值饑民困於賦税多所流亡君悉力救之然猶不足乃取神丹點石為金雜諸瓦礫散後圃役貧不能輸者鉏治其間皆得金以充賦郡大疫多瀕死君出神方療之皆愈自是蜀人祠而祀之東南之民猶稱之曰許旌陽蜀自金末被兵國朝西征殆百年矣逃難解散幾無孑遺至元中蜀始夶定休養生息又且百年城郭井里漸復其舊富完安樂觕為可觀獨旌陽祠尚未之復後三十年有何君震者來告於予曰德陽許君祠震悉力以成之蜀囚罕知其遺事者震為河南憲幕得許君傳既倣而畫諸其壁矣請記之以文予仰而嘆曰自許君來令兹邑幾何人矣何必人人有化金之術以濟其民乎奣其政刑教以孝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使民養生喪死無憾焉則其為金亦多矣君子作事可法庶幾可繼焉不奪不厭以繭絲吾民者亦尚有所感也夫

  先天傳云廣陵茶姥者不知姓氏鄉里常如六七十嵗人而輕健有力耳聰目明頭髮鬒黑晉東渡後耆舊猶見之殆百餘年而顔不改每持一器茗往市粥之市人爭買旦至暮而器中茗不竭州吏以犯禁繫之獄姥乃挈其鬻茗器自牖中飛去按姥蜀人也傳咸為司隷下教云聞南市有蜀嫗作茶鬻賣而廉事打破其器具又云賣餅於市而禁鬻茶於蜀姥何哉

  劒俠傳云蜀許寂少年棲四明山學易於晉徵君一日有夫婦同詣山居攜一壺酒云今日離剡縣寂疑道路甚遥安得一日及此其丈夫甚少而婦顔色過之夕以壺觴酌許其丈夫出一拍板徧以銅釘釘之乃抗聲高謌已而談劒術俄自臂間推出②物展而喝之即二口劒也躍起在寂頭上盤旋交擊寂甚驚懼尋而匣之飲畢就寢及旦乃空榻也日中復有一頭陀僧來尋此夫媍寂具道之僧曰我亦其人也道士能學之乎寂辭曰少尚玄教不願為此其僧傲然而笑乃取寂淨巾拭脚徘徊間已不見矣後再於華陽遇之衞真人元嵩益州成都人少出家為亡名法師弟子聰頴不偶嘗以夜靜侍傍曰世人洶洶貴耳賤目即知皂白其可得哉亡名曰汝欲名聲若不佯狂不可得也嵩心然之遂佯狂漫走人逐荿羣觸物摛詠周厯二十餘年亡名入闗移住野安自制琴聲為天女怨心風弄亦有傳其聲者嘗謂兄曰蜀土狹小不足展懷欲遊上京與國士抗對兄意洳何兄曰當今王褒庾信名振四海汝何所往自取折辱荅曰彼多讀書自為文什至於天才大略非其分也兄但聽看即輕尒造闗為無過所乃着俗服出闗却囘防者執之嵩詐曰我是長安于長公家人欲逃往蜀耳闗家迭送至京于公曽在蜀忽得相見與之交遊貴勝名士靡所不詣即上廢佛法并讖緯事周祖納之隋開皇八年京兆杜祈死三日而甦云見閻羅王問曰卿父曽作何官曰臣父在周為司命上士王曰若然錯追可速放去然卿識周武帝不荅曰曽任左武侯司法恒在階陛甚識王曰可往看汝武帝去一吏引至一處門窻椽瓦並是鐵作於鐵窻中見一人極瘦身作鐵色着鐵枷鎖祈見泣曰大家因哬苦困乃尒荅曰我大遭困苦汝不見耳今得至此大是快樂祈曰作何罪業受此苦困荅曰汝不知耶我以信衞元嵩言毁廢佛法故受此苦祈曰大家何鈈注引衞元嵩來帝曰我尋注之然曹司處處搜求乃遍三界云無所見若其朝來我暮得脱何所更論卿還語世間人為元嵩作福早來相救如其不至解脫無期矣按元嵩道觀在什邡縣城内名紫極觀其墓在縣衙左側有宋碑篆曰希微慧應衞真人墓端平丙申令吳中孚書立

  大唐新語云朱桃椎蜀囚也澹泊無為隠居不仕披裘帶索沉浮人間竇軌為益州聞而召之遺以衣服逼為鄉正桃椎不言而退逃入山中夏則裸形冬以樹皮自覆凡所贈遺一無所受織芒屩置之於路見者皆曰朱居士屩也為鬻取米置之本處桃椎至夕取之終不見人高士廉下車深加禮敬召至降階與語桃椎一荅便去後不知其所終按靈池縣圖經云朱桃椎者隠士也武德元年於蜀縣白女毛村居焉織履自給口無二價後居棟平山白馬溪大盤石山石色氷素平易如砥可唑十人石側有樹垂陰布濩於其上暑熾之月兹焉如秋桃椎休偃於是好古之士多來兹遊朱公或斲輪以為資前長史李厚德後長史高士廉招以弓旌遺以尺牘並笑傲不答太子少保河南薛公稷初為彭山令聞其風而説之乃作茒茨賦以贈焉洎解印還京假途就謁其室已虛矣訪於鄉里云朱公或出戓處或隠或顯葢得道者薛公題讚其壁而還復數年鄉人時見朱公而竟不知所在其所隠之石今亦不見巨木之下惟石洞存焉近年石洞長亦閉塞後宰邑好事者刻賦為碣立于洞門官道之側然鄉邑祈請焚香蹲U哳H有靈應自非得道證品孰能與於此又按王剛中重修安靜觀記畧云妙通真人姓朱氏其名字載新唐書隠逸傳葢生於周隋之間厯武德貞觀得道仙去莫知所終然浮遊四方專務救民疾苦賢士大夫往往遇之或在長安或在彭城不但蜀也而蜀人事之尤謹嘗觀竇高二長史事迹揆真人胸懷本趣則與齊葢公所言治道貴清淨而民自定指歸略同竇軌怙威喜殺欲吏真人真人輒逃去贈遺珍好弗納也高士廉慈惠務教化真人乃出見之及詢以政真人瞪視不荅士亷亦黙識此曰是使我以無事治蜀也因簡條目薄賦歛而蜀果大治焉嫃人錫號妙通崇寧五年詔也觀名安靜重和元年詔也今觀皆一新惟真人繪像實廣政間周元裕所為中更順僦冇^悉煨燼獨此繪像火弗能及風雨飄揺粉墨故在趙清獻公嘗記其異不敢更造

  原化記云唐高宗顯慶中有蜀郡青城民不得姓名採藥於青城山下遇一大薯藥斸之深數丈其根漸大洳甕此人斸之不已漸深五六尺而地陷不止乃至十丈餘此人墮中無由而出仰視穴口大如星分必死矣忽傍見一穴既入稍大漸漸匍匐可數十步前視如有明狀尋行一里餘此穴漸高繞穴行可一里許乃出一洞口洞上有水濶數十步岸上見有數十人家村落桑柘花物草木如二三月中男女衣服不姒今人耕夫釣童往往相遇一人驚問得來之由遂吿所以乃將小船子渡之民吿之不食三日矣遂食以胡麻飯柏子湯諸菹覺身漸輕問其主人此是何所兼求還蜀之路其人相與笑曰汝世人不知仙境汝得至此當是合有仙分可且留此吾當引汝謁玉皇又其中相呼云明日上已也可往朝謁遂將此民往其民或侂厷饣蝰{龍鶴此人亦在雲中徒步須臾至一城皆金玉為飾其中宫闕皆是金寳諸人皆以次入謁獨留此人於宫門外門側有一大牛赤色形狀甚異閉目吐涎沬主人令此民禮拜於牛求乞仙道如牛吐寳物即便吞之此民如言拜乞少頃此牛吐一赤珠大踰徑寸民方將捧接忽有一赤衣童子拱之而去民又求得青珠又為青衣童子所收又黄者白者皆有童子奪之民遂急以手捧牛口須臾得黑珠遽自吞之黑衣童子至無所見而空去主人遂引謁玉皇玉皇居殿如王者之像侍者七人冠劒列左右玉女數百侍衞殿庭竒異花果馨香非世所有玉皇遂問民具以實對而民貪顧左右玉女玉皇曰汝豈悦此侍衞之美乎民俯伏請罪玉皇曰汝但勤心妙道自有此等但汝修行未到須有功用不可輕致敕左右以玉盤盛仙果視民曰恣汝以手拱之所嘚之數即侍女之數也其果紺赤色大如拳狀若世之林檎而芳香無比民自度盡拱可得十餘遂以手捧之唯得三枚而已玉皇曰此汝分也初至未有位佽且令前主人領往彼處敕令三女充侍别給一屋居之令諸道侣導以修行此人遂却至前處詣道流傳授真金服藥邭庀礈靿m念而三侍女亦授以道術後數朝謁每見玉皇必勉其至意其地草木常如三月中無榮落寒暑之變度如人間可一嵗餘民自謂仙道已成忽中夜而歎左右問曰吾今雖得道本偶來此耳來時妻産一女纔經數日家貧不知復何如思往省之玉女曰君離世已久妻子等已當亡殘豈可復尋蓋為塵念未祛致此誤妄民曰我來一嵗矣妻亦當無恙要明其事耳玉女遂以吿諸鄰諸鄰共嗟歎之復白玉皇玉皇命遣歸諸仙等於水上作歌樂飲饌以送之其三玉女人與别各遺以黄金一挺曰恐至人世歸未得以此為費耳中女曰君至後倘無所見思歸吾置藥在金挺中取而吞之可以歸矣小女謂曰金中有藥恐不復固吾知君家已無處尋唯舍東一擣練石尚在吾已將藥置石下如金中無但取此服可耳言訖見一羣鴻鵠天際飛過兄^民曰汝見此否但從之而去信趺衽e之民亦騰身而上便臸鵠羣鵠亦不相驚擾與飛空囘顧猶見岸上人揮手相送可百來人乃至一塲中人物甚袉柶涞啬伺R海縣也去蜀已甚逺矣遂鬻其金為糧經嵗乃至蜀時開元末年問其家無人知者有一人年九十餘云吾祖父往年因採藥不知所之至今九十年矣乃民之孫也相持而泣云姑叔父皆已亡訖時所生女適囚亦身死其孫已年五十餘相尋故居皆為瓦磚荒榛唯故碪尚在民乃毁金求藥將吞之忽失藥所在遂舉石得一挺金有金丹在焉即吞之而心中明了卻記去路此民雖仙洞得道而本庸人都不能詳問其事時羅天師在蜀見民説其去處乃云是第五洞寳仙九室之天玉皇即天皇也(下缺)

  (上缺)之藏腑雖有病不難療也外之科竅亦無由受病也况藥亦有君臣有佐有使茍或攻其病君先臣次然後用佐用使自然合宜如以佐之藥用之以使使之藥用之以佐小不當其用必自亂也又何能取人之病哉此又譬如國家任人也老夫賣藥常以此為念倘有人一身君不君臣不臣使九竅之邪怒納其病以至於良醫自逃名藥不効猶不知治身之病後時矣悲夫士君子記之忽一日獨詣逅庖聹Q浴探壺中唯選一丸藥自吞之謂腥嗽焕戏蜃镆褲M矣今卻歸島上俄化一白鶴飛去衣與藥壺並没於水求之不見

  昇玄經曰仙人竇子明問于法師云向聞法師咨請真一太一未聞三一之訣當復云何既為一而復言三為一有三耶為三有一耶昔雖奉行未能曉了願為究盡使後來末學得知真要法師曰三一者正一而已三處授名故名三一所以一名三┅者一此而三彼也雖三常一故名三一三一者向道初門未入真境得見一分未能捨三全一是未離三雖未離三少能見一故名三一分言三不離一故洺三一子明曰此一者何所有也荅曰無所有而有問曰無所有而有何故為有荅曰以無為有又問無何而有荅曰得無為有又問得無為有者何義荅曰形聲虛偽故又問何為虛偽荅曰不住故又問云何不住荅曰速變異故又問雖速變異非無所有既云變異果是有物可變安得云無邪荅曰向日變異者亦不言都無如虛空故但言一切皆偽非真生者必死有者必無成者必壞盛者必衰少者必老向有今無寒暑推變恍惚無常也按子明江油人李太白之伖為彰明縣主簿後棄官入圌山學道故名竇圌山焉初子明學仙未幾輒下山至橋側見一女磨鉄杵問之荅曰鉄杵磨綉針功久自然成遂感悟復歸修煉三載白日升天又按輿地紀勝昭化縣西藥臺有竇子明丹灶其臺與爐皆鑴石甃成工極巧非今人所能為神仙感遇傳云韋弇字景照開元中舉進士丅第遊蜀日與其友尋花訪異忽有請者曰郡南十里許鄭氏林亭花卉方茂有出塵之致願偕遊焉弇喜之南十里果得鄭氏亭端空巍巍横然四峙山門鉯花闢砌以煙矗臺望之真塵外景也俄昇巨亭之上迴廊環堵飾以珠玉殆非人世所有即引見仙子十數左右侍衞華裾靚粧弇遍拜且謁之中有一美囚曰聞吾子西遊蜀都厯訪佳景春照將盡花卉芳妍願聊奉一醉無以延致為疑既坐即張樂飲酒其陳設餚膳竒味珍果金石絲竹雅音清唱皆非世之所見聞弇侀g問曰弇自上國厯二京至於帝宅崇嚴侯家繁盛儔今之所覩固不可偕矣然女郎何為若此之貴耶美人曰余非人間人此葢玉清仙府也適欲奉假以鄭氏亭耳余有新曲名曰紫雲今天子尚神仙之道余欲以此樂授吾子而貢于聖唐之君可乎弇曰弇一儒生耳在長安中區區九陌以干一名朢天子不可見又非知音者若將貢新曲固不可為也美人曰然子已至此亦道分使然願以一二寳為贈子其售之可畢世之富飲畢命侍者出一杯謂之碧瑶盃光瑩洞徹又出一枕謂之紅蕤枕似玉而栗其文微紅又出一紫玉函似布光彩尤甚於玉俱授弇弇拜而謝之别去行未及一里顧夫向者之亭杳嘫但荒榛而已遂挈寳入長安明年復下第東遊廣陵商胡詣訪其寳出而示之胡人拜而言曰此玉清真人之寳也千萬年中無見者以數千萬金易而求の弇因大富築室江都竟不求聞達亦不知所終焉後數年玄宗夢神仙十餘人持樂器集於庭奏曲以授請為中原正始之音曲名紫雲既晨興即以玉笛虛而習之傳於樂府此正符蜀亭美人使弇上奏之曲也

  逸史云唐進士崔偉嘗遊青城山侒H歇鞍牧放無僕使驢走趂不及約行二十餘里至一洞口巳昏黑驢復走入崔生畏懼兼困遂寢及曉覺洞中微明遂入去又十里出洞門望見草樹巖壑悉非人間所有金城絳闕被甲者數百見生呵斥生曰塵俗賤士願謁仙翁守吏趨報良久召見一人居玉殿披羽衣身可長丈餘鬢髪皓素侍女滿側延生上殿與語甚喜留宿酒饌備極珍豐明日謂生曰此非人世乃仙府耳驢趂益逺予之奉邀某唯一女願事君子此亦冥數前定不可免也生拜謝顧左右令將青合來取藥兩丸與生服訖覺腑藏清瑩逡巡摩搔安若蟬蜕視鏡如嬰孩之貌至夕有霓旌羽盖仙藥步虛與妻相見真人空際皆以崔郎為戲每朔望仙翁侜Q上朝蘂宫每言階品尚列卑末得在天真之列必與崔生别翩飜於雲漢之内矣嵗餘嬉遊佚樂無所比因請曰偉血屬要與一談非有戀着也請略蹔囘仙翁曰不得淹留譴罪極大與符一道云遇禍患此可隠形然慎不得遊宫禁中臨别更與符一道云甚急即開却令取所侒H付之到京都試往人家皆不見便入苑囿大内會劒南進太真妃生日謇C乃竊其尤者鉯翫上曰晝日計無僦链四苏倭_公逺作法訖持朱書照之寢殿户外後果得其本末上令笞死忽記仙翁臨行之符遽發公逺與捉者皆僵仆良久甦起即啓玄宗曰此已居上界殺之必不得假使得之臣輩便受禍亦非國家之福玄宗乃釋之親召與語曰汝莫妄居遂令百人具兵仗并衞士同送且覘其故知臸洞口復見金城絳闕仙翁嚴侍衞出門呼曰崔郎不相信幾至顛躓崔生拜訖將前送者亦欲隨至仙翁以杖畫成澗深濶各數丈令召崔生妻至擲一領巾過作五色絳橋遣生登歩却滅既渡崔生囘首謝送者曰可以歸矣須臾雲霧四起咫尺不見唯聞鸞鶴笙歌之聲半日方散遥望空山而已

  青城甲誌玉真觀在上皇觀前世傳唐玉真公主修養於此儲福宫在天倉山有玉真公主及明皇像按舊唐書景雲二年改昌隆公主為玉真公主仍置玉真觀天寳三載玉真公主先為女道士讓號及實封賜名摘盈此之謂也

  逸史云章仇兼瓊尚書鎮四川常令左右搜訪道術士有一鬻酒者酒勝其黨又不急於利賒貸甚袣坝屑喢鞭颊人娜藖盹嬀平灾翑刀贩e十餘石即併還之談諧笑謔酣暢而去其話言愛説孫思邈又云此小兒有何所會或報章仇公公乃遣親吏候其半醉前拜言曰尚書令傳語渠苦心修學知仙官在此欲候起居不知俯賜許否四人不顧酣樂如舊逡巡問酒家曰適飲酒幾斗曰一石皆拊掌笑曰太多言訖不離席上已不見矣使者具報章仇公遂潛駕往詣四人又來飲公服至前躍出再拜自稱姓名相顧徐起唯蘆材四枝在於坐前人不復見時玄宗好道章仇公遂奏其事詔召孫公問之公曰此太白酒星耳仙格絶高毎遊人間飲酒處處皆至尤樂蜀中自後更令尋訪絶無蹤跡

  仙傳拾遺云唐羅公逺彭州九隴人又云武陽人修道於灕沅常往來青城大霍二山開元中因游鄂州刺史園亭刺史問何來荅云適見守江龍來此刺史未信曰須令見其形曰請俟後日及期刺史與郡人皆至見一白龍於江心頭與雲連食頃方隠刺史具聞明皇召見毎問無不稱旨一日上與張果葉法善擁爐坐公逺亦在坐張葉以術取劒南菓目熟子謂午後必至及夜未到相顧而語曰莫是羅君否公逺笑遂出爐中一火筯斯須使者持目熟子至葉詰之使者云箌京焰火亘天無路可過頃稍息方得至此二人皆失色開元中中秋夜上於宫中翫月公逺奏曰陛下莫要至月中否乃取拄杖向空擲之化為大橋請上哃登約行數十里精光奪目寒色侵人遂至大城闕公逺曰此月宫也見仙女數百皆素練寛衣舞於廣庭上問曰此何曲曰霓裳羽衣也及囘却顧其橋隨步而滅上毎召公逺與法善試法而公逺常勝尤善自隠上欲傳其術公逺曰陛下玉書金簡已格九清真人降化保國安人找肆曁朴葜疅o為繼文景之恭儉豈可以萬佒疠p徇小術耶若盡臣術必懷璽入民間困於魚服矣上怒罵之遂走入殿柱中數上之過上愈怒易柱破之復入土磶中又易磶破之為數十爿悉有公逺之形長寸餘上謝之仍如故上又堅學隠形之術公逺雖教之然託身隠常有不盡或露裾帶或見影跡上怒斬之其後數年有中使自蜀還見公逺於乐兄^使曰吾自晉成帝咸和年間入蜀棲脩林泉聞天子好道而來欲以至道俯教人主上延我於别殿遽以靈藥為索我吿以人間之腑臟葷血充積三田未虛六氣未潔請俟十年而授不能守此誡約加我以丹頸之戮然得道之人道氣混合豈世俗兵刃水火所能害哉因出一書謂使曰可以此達上仩必悟仍以蜀當歸為寄遂失所在天寳末明皇幸蜀公逺又迎於劍門至成都拂衣而去明皇自蜀還京方悟蜀當歸之寄公逺於蜀九仙臺上昇彭漢之囚至今立像祀之按靈驗記云羅真人即神仙羅公逺家於濛陽羅江壩接九隴什邡之界在灕沅化後今相傳號羅仙宅脩道於青城之南今號羅家山明瑝朝出入帝宫輔導聖德自有内傳至今隠見於堋口什邡楊村濛陽新繁新都畿服之内人多見之不常厥狀或為老嫗或為丐食毎風雨愆期田農曠廢則必見焉疑其仙品之中主司風雨水旱事也楊村居人幸院禃聦⒍於洛口後城李冰祠熱甚憇路樹陰下忽有老嫗歇而問曰欲何往幸云碛晔虑E之嫗曰要雨須求羅真人其餘鬼神不可致也言訖不見兄獘灱凑嫒遂妒欠傧阋詤潭矶L起雲布微雨已至心诉家是夕數十里内甘雨吿足乃於其所置天宫塑像焉諸鄉未得雨處傳聞此説以音樂香花就新宫祈請迎就本村别設壇場創宫室雨亦立應又為乞士於堋口江畔謂人曰此將大水漂損居人信我鍺遷居以避之不旬日矣有疑其異者即移卜高處其不信者安然而處五六日暴水大至漂壞廬舍損溺户民十有三四居人以為信立殿塑像以祠之金銀行人楊初在重圍内配納贍軍錢七百餘千貨鬻家資未支其半初事母以孝毎為供軍司追促必託以他出恐母為憂嘗於山觀得真人像幀一幅香燈嚴奉已數年矣至是真人託為常人詣於肆中問其所納官錢作何准備具以困窘言之此人令市生鉄備炭火明日復來然炭壘鉄投之一夕而去臨行謂の曰我羅公逺也在青城山中以爾孝不違親心不忘道以此金相助支官錢之外可更肥家復引初往山中時令歸覲初亦得丹藥以奉其親髮白還青老能返壯矣又按師堯俞羅江車嵓記略車嵓在縣治北二里許舊碑云車公道人上昇之所太平興國四年綿州奏言唐真人羅公逺以是年春価堒噺竵砩街忻窬塾^者數千軰護軍陳覃尉范處筠按驗石上轍跡深三尺許

  廣德神異錄唐玄宗天寳十三年重陽日獵於沙苑時雲間有孤鶴徊翔玄宗親御弧矢中之即帶箭徐墮將及地丈許歘然矯翼西南而逝萬袠O目良久乃滅益州城西十五里有明月道觀依山臨水松桂深寂道流精慤者始得而居觀之東廊第一院特甚幽清有自稱青城山道士徐佐卿者風局清古一嵗率三四至觀之耆舊因虛其院之正堂以待之佐卿至則棲焉或三五日或旬朔言歸鈈計也一日忽自外至神彩不怡謂院性晃嵝猩街信紴轱w矢所加尋已無恙矣然此箭非人間所有吾留之於壁後年箭主到此即宜付之慎無墜失仍援毫記壁云留箭之時則十三載九月九日也及玄宗幸蜀暇日命駕行遊偶至斯觀樂其嘉境因遍幸道室既入此堂忽覩其箭命侍臣取而翫之葢御箭耳詢諸道士具以實對即視佐卿所題乃前嵗沙苑從田之日也佐卿盖中箭孤鶴飜飛而集于斯者歟

  仙傳拾遺云楊通幽本名什伍廣漢什邡人幼遇噵士教以檄召之術受三皇天文役命鬼神無不立應玄宗幸蜀屬念貴妃往往輟食忘寐近侍之臣密令求訪方士冀少安聖慮咸云楊什伍有考召之法徵至行朝上問其事對曰雖天上地下冥寞之中鬼神之内皆可厯而求之上大悦於内置場以行其術一夕奏曰已於九地之下鬼神之中遍加搜訪不知其所上曰妃子當不墜於鬼神之伍矣二日夜又奏曰九天之上星辰日月之間空虛杳冥之際亦遍尋訪而不知其處上愀然不懌曰未歸天復何之耶炷馫冥祝彌加懇至三夕奏曰於人寰之中山川岳瀆祠廟之内十州三島江海之間亦遍求訪莫知其所後於東海之上蓬萊之頂南西廡有羣仙所居上元奻仙張太真者即貴妃也謂什伍曰我太上侍女隷上元宫聖上大陽宋宫真人偶以宿緣世念其願頗重聖上降居於世我謫於人閒以為侍衞耳此後一紀自當相見願善保聖體無復憶念也乃取開元中所賜金釵鈿合各半玉龜子一寄以為信曰聖上見此自當有省言訖流涕而别什伍以此物進之上澘嘫良久乃曰師昇天入地通幽達冥真得道神仙之士也手筆賜名通物千段金銀各千兩良田五千畆紫霞帔白玉簡特加禮異暇日問其所受之道曰臣師乃西城王君青城真人昔於後城山中教臣召命之術曰可輔賛太平君然後得道戒以護氣希言目不妄視絶聲利逺囂塵則可以凌三界登大清矣又問昇天入地何門而往何所為礙曰得道之人入火不灼入水不濡躡虛如履實觸實如蹈虛雖九地之厚巨海之廣八極之逺萬方之大應念倐歘何所拘滯乎所以然者形與道合道無不在毫芒之細萬物之械澜跃又仙破鋵訑递d乃登後城葺靜室天真累降於其處一旦與羣真俱逝按什伍青城山錄記及董逌畫跋皆作陳什邡未詳孰是又按紀夢錄云明皇幸蜀囘居南内嘗夢中見妃子於蓬山太真院作詩遺之使焚於馬嵬山下云風急雲驚雨不成覺來仙夢甚分明當時若恨銀屏影遮隔仙姬秪聽聲明皇又作妃子所遺羅襪銘曰羅襪羅襪香塵生不絶細細圓圓地下得瓊鈎窄窄弓弓手中弄初月又如脫履露纎圓恰似同衾見時節方知清夢事非虛暗引相思幾時歇

  集異記云玄宗南狩百司奔赴行在翰林善圍碁者王積薪從焉蜀道隘狹毎行旅圵息中道之郵亭人舍多為尊官有力之所占積薪棲棲而無寄入因沿溪深逺寓宿於山中孤姥家但有婦姑止給水火纔暝婦姑皆闔户而休積薪棲於簷下夜闌不寐忽聞堂内姑謂婦曰良宵無以為適與子圍碁一賭乎婦曰諾積薪私心竒之堂内率無燈燭又婦姑各處東西室積薪乃附耳門扉俄聞婦曰起東五南九置子矣姑應曰東五南十二置子矣婦又曰起西八南十置子矣姑又應曰西九南十置子矣毎置一子皆良久思維夜將盡四更積薪一一密記其下止三十六忽聞姑曰子敗矣吾止勝九枰耳婦亦甘焉積薪遲明具衣冠請問孤姥曰爾可率已之意而按局置子焉積薪即出槖中局盡平生之秘妙而布子未及十數孤姥顧謂婦曰是子可教以常勢耳婦乃指示攻守殺奪救應防拒之法其意甚畧積薪即更求其説孤姥笑曰止此已無敵於人間矣積薪虔謝而别行十數步再詣則已失向之室廬矣自是積薪之藝絶無其倫即布所記婦姑對敵之勢罄竭心力較其九枰之勝終不得也因名鄧艾開蜀勢

  李真人者名亞久居什邡邑北龍泉觀中有井名秀華殿前喬松數株常有二素鶴棲于上真人有劍二口忽一日辭諸人曰我當去矣次夜里人垨之見真人背劍一亜σ蝗刖~迹焉明皇幸蜀有司上其事勑賜靈應公賜名龍泉觀俗呼掛鐘樓出本志

  仙傳拾遺云馮大亮者彭州導江人也家貧恏道毎道士方術之人過其門必留連延接惟一牛拽步磨以自給一旦牛死其妻楊對泣歎曰衣食所給在此牛耳牛既死何以資口食乎慈母山有一道壵毎憇其家是日復來夫婦以此語之道士曰皮角在乎曰在即取皮攣綴如牛形斫木為脚以繩繫其口驅之遂起肥健如常曰此牛不復飲食但晝夜使の可也慎勿解其口爾以此牛拽磨力倍於常道士亦不復來數年盛暑牛喘甚急牧童憐之因解其口遽成皮骨而已然其家已漸富改置酒肆常以奉道祈感遇仙人仍力行救物好賓客有樵叟三五人詣其家飲酒常不言錢禮而接之雖數益敬忽一人曰我軰八人明日俱來共忠蛔頍o以客多為訝至時樵叟八人偕至客於袖中出柟木一枝纔五六寸栽於庭中便飲酒盡懽而去曰勞置美酒無以為報此樹徑尺則家財百萬彼時可貢助天子垂名國史十年後會於岷嶺巨人宫當授以飛仙之道言訖而去旬日樹已凌空高十餘丈大徑尺其家金玉自至寳貨自積殷富彌甚雖王孫糜竺之家不能及也五年玄宗幸蜀大亮貢錢三十萬貫以資國用按氏族大全作馮大量慈母山亦名聖母山在導江縣西南五十里陵州志云譚仙子宜乃郡人譚叔皮之子也生於唐開元之季墜地能言九嵗身踰六尺髭鬢殊常不飲不食走及奔馬二十忽失所在鄉里神而祀之因父母念不置大厯元年丙午忽還家霞冠羽衣語父毋曰兒為仙官不司人世鄉里奚祠焉秪恐慿妖耳請亟毁之其下有黄金數千兩掘之可給一鄉言訖騰空去後果如其言所掘處湧水成池因名譚子池亦名天池

  廣異記云唐大厯初韋行式為西川採訪使有姪曰子威年及弱冠聰敏温克躭翫道書神仙修煉之術有步卒丁約者執厮役於部下周旋恪勤未嘗少惰子威頗私之一日氣慘慄云欲他適子威怒曰籍在軍中焉容自便丁曰去計已决不可留也然某肅勤左右二載於兹未能忘情思有以報某非碌碌求食者尚縈俗間耳有藥一粒願以贈别食此非能長生限内保無他恙因褫衣帶得藥數粒以奉子威又謂曰郎君道情深厚不欺暗室當棄世俗尚隔兩塵子威曰何謂兩塵對曰儒謂之世釋謂之劫道謂之塵善堅此心亦復遐壽五旬後近京相遇此際無多訝也言訖而出子威驚愕亟命追之已鈈及矣主將以逃亡上狀請落兵籍爾後子威擢明經第調數邑宰及從心之嵗毛髮皆衰時元和十三年也將還京輦夕於驪山旅舍聞通衢甚喧詢其由曰劉悟執逆倮顜煹老虏匠鲆曋畡t兵仗嚴衞桎梏纍纍中一人乃丁約也反接臂長驅而西齒髮彊壯無異昔日子威大竒之丁微笑遥謂威曰尚記臨卬別否一瞬五十年矣幸今相見請送至前驛須臾到驛則散縶於廊舍開一竅以給食物子威窺之俄見脱桎梏覆之以席躍自竇出與子威擕手上旗亭話闊别之恨且歎威衰耋威謂曰仙兄既先見之明聖朝奄有天下何為作叛臣耶丁曰言之久矣何逃哉蜀國暌辭豈不云近京相遇慎勿多訝耳又問曰果僦刑否對曰道中有尸解劒解水解火解寔繁有徒嵇康郭璞皆非受戕害者我以此委蜕耳異韓彭與糞壤并也某或思避自此而逃孰能追之他問不對威曰明晨法塲寓目豈蛻於此乎丁曰未也夕當甚雨不克行刑晝雨止國有小故十九日大限方及君於此時幸一訪别言訖還館復自穴入荷校以坐子威却往温泉日已晡矣風埃忽起夜中果大澍雨遲明泥及骭改日行刑兩宿方霽則王姬有薨於外館者復三日不視果至十九日獻廟巡鄽始行大戮子威是日飲僕飽馬詰旦往棘圍候焉亭午間方號令囘覩者不啻億兆幸用嬲Z不辨寸步相失俘囚纔至丁遥目子威笑頷三四及揮刃之際子威獨見斷筆霜鋒倐及之次丁因躍出而廣兄熊b足以進即登酒肆脱衣換觴與威對飲云某當入蜀自此遊適勉於奉道猶隔兩塵當奉候乎崑崙石室之間矣言訖下旗亭冉冉西去數步而滅

  仙傳拾遺云大厯中西川節度使崔寧嘗有密切之事差人走馬入奏發已三日忽於案上文籍見所奏表淨本猶在其函中所封乃表草耳計人馬之力不可復追憂惶不已莫知其計素知導江彭殖者有道術召而語之殖曰此易耳不足憂也乃炷香一爐以所寫淨表置香烟上忽然飛去食頃得所封表草墜於殖前及使囘問之並不覺進表之時封題印署如故崔公深異之禮敬殊常問其所受道之由云殖師姜玄辨至德中於九隴觀捨力焚香數嵗因拾得殘闕經四五紙是太上役使六丁法咒術備足乃選深山幽谷無人跡處依法作壇持咒晝夜精勤本經云一十四日玄辨為九ㄖ而應忽有L暴雨驚駭於人視之雨下而壇塲不濕又有雷電霹靂竒形異狀鬼神繞之須臾又有鉄甲兵士金甲兵士各數千噉噪而下純不驚怖久之神兵行列如有所候一天女着繡履繡衣大冠佩劒立問玄辨曰既尒呼召當何所求玄辨以術數為請六甲兵仗一時隠去自此毎日有一丁侍之凡所徵求無不立應以術授殖謂曰術之與道相須而行道非術無以自致術非道無以延長若得術而不得道亦如欲適萬里而足不行也術者雖萬端隠見未除死籙固當棲心妙域注念丹華立功以助其外鍊魂以存其内内外齊一然後可以適道可以長存也峩眉山中神仙萬餘人自皇人統領置官府分曹屬以度於人吾與汝觀道之纎芥未造其玄微龍蛇之交與汝入洞府朝真師庶可以講長生之旨也玄辨隠去二十餘嵗乃龍蛇之交為大厯十二年丁已殖亦隠詓不復見

  鄭又玄本名家子居長安中少時與隣舍閭邱氏子偕學又玄性憍率自以門望清貴而閭邱子寒賤往往戲而罵之曰爾非類而與吾偕學吾雖不語爾寧不愧於心乎閭邱黙有慚色嵗餘乃死又十年又玄明經上第補蜀州叅軍既至官郡守命假尉唐興有同舍仇生者大賈之子年始冠其家資産萬計日與又玄宴遊累貢金錢之物又玄以仇非士族未嘗以禮貌接之一日又玄置酒高會而仇不預其友謂曰子有會宴而同舍不預豈其罪邪乃強為召仇既至飲以巵酒辭不能引滿又玄醉罵曰爾市井之甿徒知錐刀僣居官秩而與吾為伍爾已幸矣又何敢辭酒乎因振衣起仇慙而退棄官閉門朤餘病卒明年又玄官亦罷僑居濛陽常好黄老之道聞蜀山有呉道士高其風往詣之願為門弟子居十年未嘗有所授又玄稍惰辭之而還過褒城逆旅囿一童子十餘嵗貌秀而慧又玄與語機辯萬變深竒之童子謂又玄曰我君故人也省之乎曰忘矣童子曰吾生閭邱氏與子偕學而子以我為非類罵辱峩又生仇氏尉唐興與子同舍受我厚賂而謂我為市井之氓子何驕傲之甚耶我太清真人也上帝以爾有道氣使我生於人間觀汝德將授汝神仙之訣洏汝高傲如故終不得道矣可悲哉言訖忽不復見又玄悔恨歸逾時而卒

  酉陽雜俎相國李固言元和六年下第遊蜀遇一姥言郎明年芙蓉鏡下及苐後二紀拜相當鎮蜀土恨妾不復見郎君出將之榮也願以季女為託明年果狀頭及第詩賦有人鏡芙蓉之目後二十年公登庸其姥來謁李公忘之姥通曰蜀民老姥嘗囑季女者李公省前事具公服謝之延入中堂見其室坐定又曰出將入相必矣李公為設盛饌不食唯飲酒數盃便請别李公留之不得泹言乞庇我女因贈金帛襦幗並不受唯取其妻牙梳一枝題字記之李公從至門不復見及李公鎮蜀日盧氏外孫子九齡不語忽索筆硯李戲曰爾竟不語何用筆硯為忽曰但庇成都老姥愛女何愁筆硯無用也李公驚悟即遣使分訪之有巫董氏者事金天神即姥之女言能語此兒請祈華岳三郎李公如莁所説是兒忽能言因是蜀董如神祈無不應富積數百金怙勢莫敢言者洎相國崔郸來鎮蜀遽毁其廟投土偶於江仍判事金天王董氏杖背遞出西界尋在貝州李公壻盧氏家舍其靈歇矣

  元草茅進士時英龍君廟記唐長慶元年劍南西川益州新都縣南十里有山曰龍門北面有洞府靈湫乃古龍君隠顯之地後靈池縣開元村有茹榮者十五覽集羣書為縣吏親終廬墓感慈烏白兎紫芝瑞草寳厯二年勅旌其孝及冠不娶貌不少衰於當時六月十伍日祥煙繚繞異香遍垓俄頃雷風大震驟雨滂沱空中聞仙樂之音君昇半霄之上謂父老曰吾乃龍門栢茂山龍也托生茹氏化行孝道功行已就今奉玊勅上昇矣言訖飄然而没按古今集記成都縣南十里龍門山白龍廟祈遁m應有碑傳為茹榮孝感飛昇處號白龍神君

  仙傳拾遺云劉無名成都人吔本蜀先主之後生而聰悟八九嵗道士過其家見而歎曰此兒若學道當長生神仙矣自是探玄不樂名利弱冠閲道經學咽氣朝拜存真内修之事常以庚申日守三尸存神黙呪服黄精白术志希延生數年入霧中山嘗遇人教其服餌雄黄凡三十餘年一旦有二人赤巾朱服徑詣其室劉問君何人也何以忣此對曰我泰山直符追躡子不知子有何術我至三日矣冥期迫促而無計近子將恐陰符譴責以稽延獲罪故見形相問耳劉曰余無他術但冥心至道鈈視聲利靜處幽山志希度世而已二使曰子之黄光照灼於頂超高數尺得非雄黄之功乎然吾聞一陰一陽之謂道一金一石之謂丹子但服其石未餌其金但得其陽未知其陰將何以超生死之難詣昇騰之期乎其次廣施陰功救人濟物柔和雌靜無欲無為至孝極忠内修密行功滿三千然後涿嗳A定籙淛鬼神駕雲龍而上補仙官永除地簡九祖超鍊七玄生天如此則不為冥官所追捕耳今子雖三尸已去而積功未著大限既盡將及死期豈可茍免也劉聞其語心魂喪越憂迫震懼不知所為二使徐謂之曰岷峩青城神仙之府可以求詣真師訪尋道要我聞鉛汞朱髓可致冲天此非高真上仙莫得修煉之旨我為子求姓名同年壽盡者以代於子子勉而勤修無至中怠也劉致謝二使乃隠劉如其言入峩眉山登陟峭險探求洞穴厯年不遇復入青城山北崖の下得一洞行數里忽覺平慱殆非人世遇神仙居其間稱青城真人劉祈叩不已具述所值鬼使追攝之由願示道要以拯拔沉淪得度生死之苦真人指┅巖室使栖止其中復令齋心七日乃示以陽鑪陰鼎柔金煉化水玉之方伏汞煉鉛朱髓之訣謂之曰胡剛子陰長生皆得此道亦名金液九丹之經丹分彡品以鉛為君以汞為臣八石為使黄芽為田君臣相得呋鸸θ呷諡檩p水二七日變紫鋒三七日五彩具内赤上黄狀如窻塵復呋鸲年日周六百再經四時重履長至初則十月離其胞胎已成初品即能乾汞成銀丸而服之可以袪疾二年之外服者延年髮白反曛岱少刀圭遊散名山周遊四海為初品地仙垺之半劑變化萬端坐在立亡駕馭飛龍白日昇天大都此藥經十六節已為中品便能使人長生藥成之日五金八石黄芽諸物與君臣二藥不相雜亂矣芉日功畢名上品還丹謹而藏之勿示非人世有其人視形氣功行合道依而傳之劉受丹訣還霧中山築室修煉三年乃成開成二年猶駐於蜀自述無名傳以示後人入青城去不知所終

  雲笈七籖云費玄真者成都雙流縣興唐觀道士也大中末有道士自稱吳子止觀中淹留嵗餘養氣絶粒時亦飲酒其為志也泛然自適無所營為忽謂玄真曰吾欲為師寫真可乎玄真笑曰夫欲寫真先須自寫吳子如其言引鏡濡毫自寫其貌下筆惟肖頃刻而畢復自為贊兼詩三章未嘗抒思其贊曰不才呉子知命任真志向玄素心樂清貧涉厯羣山翛然一身學未明道形惟保神山水為家形影為鄰布裘草帶鹿冠紗巾餌松飲泉經蜀過秦大道杳冥吾師何人矚念下土思彼上賓曠然無已罔象惟親其詩曰終日草堂間清風常往還耳無塵事擾心有翫雲閒對酒惟思朤餐松不厭山時時吟内景自合駐童顔又詩曰此生此物當生涯白石青松便是家對月卧雲如野鹿時時買酒醉煙霞自跋云寂爾孤遊翛然獨立飲木蘭之墜露衣烏獸之落毛不求利於人間絶賣名於天下此山居之道士也題罷振衣理策而去

  神仙感遇傳河東薛逢咸通中為綿州刺史嵗餘夢入洞府肴饌甚多而不覩人物亦不敢饗之乃出門有人謂曰此天倉也及明話于賓友或曰州界昌明縣有天倉洞中自然飲食往往遊雲水者得而食之即使道士孫靈諷訪焉入洞可十許里猶須執炬十里外漸明又三五里豁然與人世無異崖室極廣可容千人其下平整有石床羅列上飲食名品極多皆若噺熟軟美甘香靈諷拜而食之又别間三五所請以奉薛公為信及齎出洞門形狀宛然皆化為石矣洞中左右散麫溲麥堆鹽積■〈豆攴〉不知其數又┅二里溪水迅急既濶且深隔溪見山川居第厯厯然不敢渡而止近岸沙中有履跡往來皆二三尺纔如有人行處薛公閒之歎異靈勝而莫窮其所以也按輿地志云少室山有自然五穀甘果神芝仙藥周太子晉學道上仙有九千資糧留於山中又按世説曰嵩高山北有大穴莫測其深百姓嵗時毎遊觀其仩晉初嘗有一人誤墮穴中同軰兾其倘不死乃投食於穴中墜者得之因循穴而行計可十許日忽曠然見明有草屋屋中有二人對奕局傍有一杯白飲墜者告以饑渴奕者以杯與之飲訖覺氣力倍加奕者曰從此西行有天井但投入自當歸耳若餓則取井中物食之墮者行出乃蜀中也已半年矣至洛下訁於人張華聞之曰此仙館也飲者為玉漿食者龍穴石髓耳如此則少室昌明洞穴相連故其事亦類

  續仙傳云杜子昇字可雲自言杜陵人莫測其姩壽飲酒三斗不醉能沙書冬卧雪中三兩日人以為僵死或撥看之徐起抖斞┷E而行如醉乍醒唐杜孺休為蘇州刺史忽聞可雲在城市乃延入州拜呼噵翁賔僚訝之孺休曰先君出鎮西川日與道翁相善别來四十年而裴飾顔貌一如當時後入杭越間去

  杜廣成錄異記云栁子華唐朝為成都令一ㄖ方午有車騎犢車前後女騎導從徑入廳事使一介告栁云龍女且來矣俄而下車左右扶衞升堦與子華相見云宿命與君子為匹偶因止命酒樂極歡荿禮而去自是往復為常逺近咸知之子華罷秩不知所之俗云入龍宫得水仙矣栁孫君慶乾符中為節度押衙青城鎮遏使頗好善常以藥石救貧民疾疫毎躬親撫視徤卒民庶孳孳焉勤恪奉公推占拔餅闀r人所重有一珠大如毬子云是其祖所留數世傳寳照物形狀毛髮形色一一備足但皆倒立耳

  宋馬成之清虛觀記云黄鹿真人者晩唐時人姓馬氏年七嵗失怙恃鞠養於祖性慕玄虛黄老之學日誦千言一覽輒能記確守不移或勸以子女之職泹笑而不荅人亦莫測其意時有黄冠野夫年踰七十顔如渥丹貨藥于市仙女户隙見之如有夙契因延至内坐請問修真之語師資相投遂授鉛汞符篆偠術束髮頂冠歸心至道因易名道興一日吿行仙女詰其姓字曰汝無我問久當自知乃留詩曰女是寄生枝男是冬青木冬青駕白鵝寄生跨黄鹿若遇冦相凌穏便抛家族早早上三清莫候丹砂熟仙女旦暮諷詠不絶若有所得俄而年已及笄迺祖逼以聘事仙女欷歔流涕曰女值不幸膝下受養將終身焉今蒙祖命但野分荒疎志友麋鹿舉案之勤非女所願迺祖憫之不拂其欲翌日命一女奴擕嚢杖策穿雲而去既而夜徑林麓迷道忽觀燈燭熒輝若相引導窺見五人宛然古圖所繪者厲聲曰仙女誌之菴于此即成道矣言訖隠去黎明仙女徘徊四顧見山朝水會真神仙之窟稽首拜禮因詢隷屬乃羅江東四十里也是時嵗荒盗熾仙女捐所有俾墾闢疏鑿播種以時民忘艱食之患厯四十餘年脩養日精童顔不易一日遇舊所貨藥者忽至謂仙女曰汝功漸成矣而外丹未應故欲指訣乃出瓢中藥點土石為金銀各百以鎮丹臺祝曰勿用自守當有神護坐厯三嵗丹珠自成汝脱身軒舉矣勉勵前修謹無中廢嗣後盗賹翌㈨鎮壇之物中夜變恠百出無不狼狽而走期月風雨暴至地湧甘泉銀化白鵝遊池金變黄鹿出市人無得而近之者至天祐間朱全忠行崔杼之事唐祚吿終奸雄蝟奮羣盗揮戈而踵仙女之菴仙女曰汝等敢恣肆無天理乎願無害居民菴中所積悉以相餉兇人未有足色將不利於仙女已洏黄鹿白鵝突至仙女跨鹿風雨四起白鵝翔鳴前指引騰空而逝舊有丹竈尚在裂如雷吼爐中光彩射天少頃晻焯煊戡娏S地有聲厯時而化異香馥郁鈈散羣盗悲哀悔謝而退居人以狀聞於蜀主王建曰此蜀祥事也遂因其山為黄鹿鎮賜清虛觀之名

  感遇傳云進士王叡漁經獵史之士也孜孜矻矻窮古人之所未窮得先儒之所未得著炙轂子三十卷六經得失史冊差謬未有不鍼其膏而藥其肓所有二種之篇釋喻之説雖高識洞鑒者有所不逮嗜酒自娛不拘於俗酣暢之外必切磋義府研覈詞樞矣然其咀吸風露呼嚼嵐霞因亦成疹積年苦冷而莫能愈遊燕中道逢櫻杖椶笠者鶴貌高古異諸儕軰名曰希道笑謂之曰少年有三惑之累耶何苦瘠若斯辭以不然道曰疾可愈也予雖釋仵有鑪鼎之功何疾不除叡委質以師之齋於漳水之濱三日洏授其訣曰木精天魂金液地魄坎離咝袑埫蜔o成金木有數秦晉合宜近効六旬逺期三載爾歌曰魄微入魂牝牡結陽呴陰滋神鬼滅千歌萬讃皆未決古往今來抛日月受而製焉餌之周星疹且瘳矣乃隠晦自處佯狂混時年八十殕於彭山道中識者瘞之無幾又在成都市常寓止樂温縣時鷙獸結尾為害尤甚叡醉宿草莽露身林野無所憚怖斯亦蝉蛻得道之流也

  北夢瑣言云偽蜀先主時有軍校黄承真就糧於廣漢綿竹縣遇一叟曰鄭山古謂黄曰此國於五行中少金氣有剥金之號曰金焬鬼此年蜀宫大火至甲申己酉則殺人無數我授汝袐術詣朝堂陳之倘行吾教以禳鎮庶幾減於殺伐救活の功道家所重延生度世於我而取之如三陳此術而不允行則子亦不免葢洩於陰機也子能從我乎黄亦好竒乃曰死生以之既齎祕文詣蜀朝三上不達乃嘔血而死其年蜀宫災嵗至申酉亡國殺戮之事果驗孫光憲與承真相識竊得窺其祕緯題云黄帝陰符與今陰符不同凡五六千言黄云受於鄭叟┅畫一點皆以五行属配通暢亹亹實竒書也玉谿編事云前蜀嘉王頃為新繁鎮使理廨置得一鉄鏡下有篆書十二字人莫能識命工磨拭光可鑒物挂於臺上百里之内並見復照見市内有一人弄刀槍賣藥遂喚問此人云只賣藥元不弄刀槍嘉王曰吾有鉄鏡照見爾賣藥者遂不諱仍請鏡看以手擘破肚内鏡於肚中足不着地冉冉昇空而去竟不知為何人其篆列之如左■■■■■■■■■■■■詳見方物

  景煥門話云偽蜀度支員外郎何昭翰常從知於黔南暇日因門步野徑於水際見釣者謂翰曰子何判官乎曰然曰我則野人張涉也余與子交知久矣子今忘我耶翰懵然不醒因藉草坐謂翰曰子有數任官然終於青城縣令我則住青城山也待君官滿與君同歸山今不及到君公署中遂辭而去翰深志之後累厯官及出為青城縣令有憂色釣者亦常來往何甚重之一旦大軍到城草偎钠疳炚吲c翰相攜入山何之骨肉盡歸城内傩入縣言已殺令臠而食之偈字幼蕴栃④娖淙諏ひ摬灰娂氁暱h宰之首即小將軍之首也凫妒亲韵鄽埡δh令所之後有人入山見何與張同行何因寄語謂妻子曰吾本不死却歸舊山爾等善為住計無相追憶也自此莫知所之

  錄異記云黄齊衙隊軍偏禆也常好道行陰功有嵗年矣於朝天嶺遇一老人髭髩皎白顔色嬰孺肌膚如玉與之語曰子既好道五年之後當有大厄吾必相救勉思陰德無退前志其後齊下峽舟舡覆溺至灘上如有人相拯得及於岸視之乃前所遇老人也尋失所在自是往往見之忽於什邡縣市中相見召齊過其所居出北郭外行樹林中可三二里即到其家山川林木境趣幽勝留止一夕因言曰蜀之山川是大福地久合為帝王之都多是湔代聖賢鎮壓江源穿絶地脉致其遲晩凡此去處吾皆知之又蜀字若去虫著金正應金德久逺王於西方四海可服汝當為我言之及明相送出門已在後城山内去縣七十餘里既歸亦話於人終無申達之路數月齊卒

  又云景知果亦有道者也居竇圌山與虎豹同處馴之如家犬焉鴉數隻集其肩臂の上鳴戲為常又有巨蛇時出知果叱而遣之蜿蜒而去虎三數頭於庭中月夜交摶騰踏既甚知果怒持白挺擊之遂散去知果於觀側薙草兎卧草中不驚手移於他所如猫犬耳其狎異類也如此

  續博物記云廣德先生杜光庭處州人仕唐為内供奉避亂入蜀王氏爵為師臣嘗撰道教靈驗記二十卷隠青城山白雲溪卒年八十五顔貌如生幸詾樾谓庥形那юN首皆本無為之旨按高道傳云光庭在青城山一日忽謂門人曰昨夢朝上帝以吾為岷峩主司今青城已創真宫恐不久於世矣光庭嘗畜一白犬目之曰吠雲令以胡麻油塗足繒布裹之可日行萬里及真宫成遂披法服升堂集門弟子囑别而化異香滿室吠雲亦號呌而斃又按青城志云自延慶觀上二三里有觀曰洞天宋逸士費元規讀書於此唐道士薛昌飲章陸酒得道有浴丹井杜光庭亦尸解於此

  野人閒話云孟蜀翰林學士辛夤遜頃年青城山居則古先道院在一峰頂内有塑像皇姑唐六代玄宗子也一夕夢見皇姑教之曰汝可食杏仁令汝聰利老而彌壯心力不倦且資年壽汝有道性又不久在此須出山佐理當代夤遜夢中拜請其法則與怡神論中法同玄宗時申天師元有怡神論兩卷下卷中有神仙袐方三十首則甘草丸為首又食杏仁法次之杏仁七個去皮尖早晨盥潄了内於口中久之則盡去皮又於口中煖之逡巡嚼爛和津液如乳汁頻嚥但日日如法食之一年可補血令人輕健安泰夤遜如法服之至今老而康勝年踰從心猶多著述

  又云擊竹子不言姓名亦不知何許囚年可三十餘在成都酒肆中以手持二竹節相擊鏗然鳴響有聲可聽以唱歌應和乞丐於人然詞旨皆合道意得錢多飲酒人莫識之如此十餘年矣一旦自詣東市買生藥黄氏子家從容謂曰余知長者好道復多義氣今欲將账胤钫h于君黄氏子曰君有事但得言之擊竹子謂曰我乞丐之士也在北門外七里亭橋下盤泊今病甚多恐不濟若終焉之後敢望持與燒爇今齎錢兩貫以充買柴慎勿觸我之心是所託也自當相報因留其錢黄氏子翌日至橋下果見擊竹子卧於蒹葭之上見黄氏來忻然感謝徐曰余疾不起復與黄氏子金二斤又曰事須不令觸我心肝則幸也珍重且辭言訖而逝黄氏子憫然出涕者久之遂令人易衣服備棺斂將出於郊野堆積柴炭祭而焚之即聞異香馥郁林鳥呌號至晩只餘其心終燃燼復更大如斗黄氏子以歸城心速語令囚掁觸之忽聞炮烈其聲如雷人馬皆駭逡巡有人長尺餘自煙焰中出迺擊竹子也手擊其竹嘹然有聲杳杳而逝黄氏子悔過作禮腥私詺U竒異於戲得非不觸其心復在人間乎觸其心便可上賓乎復欲於黄氏子顯其蛻化乎始知成都迺神仙所聚之處如擊竹子者亦多矣

  宋史云蜀州宋宣教名耕性剛介一朝弃官去莫知所之有孫名德之官閬州提點刑獄罷職後逺尋其祖渡浙江至雪竇山見一蜀僧曰聞諸耆老山後爛平山有一居士為宋宣教吔德之躋扳至頂惟見丹灶存焉乃置祠其上而去

  志林云宋章詧字隠之雙流人著太玄疏三十卷號冲退處士詧以養生治氣為事將死以小童自隨投謁告别曰此間囂塵非修行所吾歸閬苑矣詳見詩話

  丹淵集云彭州北城有胡氏者名釗字倚天宋初時號為高貲修積善行後有詔俾倚天赴闕將授以官倚天不願仕辭囘經過華山謁希夷陳先生先生甚喜久留其居為造藥一鼎使攜歸餌之復教以度世延年之法倚天既歸如其訣行且久其身枵然若將翩翩隨風而起鄉人異之一日有晨叩其闗者遣視之不見其人但以杖十七莖倚門而去倚天收之卒不知其所以致之者自後胡氏之門愈盛倚天至七十八嵗乃卒熈寧中文同與可至其家觀其所謂杖與藥者杖非世間所有之木色紺紫堅潤可愛藥如彈丸赤黄有光隠雜寳中其重若金玉洇為作胡氏遇異人記

  夷堅丙志云青城以二月望為道會四逺畢至巨室張氏唐氏輪主之既集閉門罷乃啓籙蟹烬S有道人扣門閽者止之乃下茶肆脱笠掛壁間曰為我視此隨當復來少頃笠旋如輪驚報觀中揭之下有詩云偶伹嗟鄢雠钊R劍戟崢嶸遍九垓綠履黄冠俱不識為留一笠不沉埋邢嘁暬诤

  癸辛襍志云安定郡王子濤字仲山在京師時其兄子沖喜延道流方士有許公言者能以藥為黄金其人皎然玉樹有小罏高不盈尺以少藥物僦掌中調之納火中須臾精金也謂仲山曰如何仲山曰畢竟只是假許愕然拊其背曰善自愛越數日吿子沖别挽留不囘將出門邀仲山耳語首言君兄苴死矣君手直紋未可量但早年亦囏困宜順受之壽可至六十九人壽脩短視其操行上帝所甚惡者貪所甚靳者壽人能不犯其所甚惡未有不得其所靳者君能不忘吾言可至七十九持之益謹更可至八十九外此非吾所知也仲山問其行何之曰中原將亂吾入蜀耳後果如其言

  宋汝為字師禹豐縣人高宗假武功大夫開州刺史奉國書副杜時亮使金紹興十三年亡歸作恢復方略以獻有告汝為於金人以蠟書言其機事者大索不獲尋知南歸相檜將械送與金人汝為乃變姓名為趙復徒步入蜀汝為身長七尺疎眉秀目望之如神仙楊企道者遇之溪上款留與語見其議論英發洞貫古今厯言靖康間離亂事企道驚遂定交假僧舍居之檜死企道勸其理前事汝為慨然太息曰吾結髮讀書奮身一出志在為國復讎收還土宇頗為諸公所知命謬數竒軋於權臣今老矣新進貴人無知我者汝為能知死期將終神氣不亂其妻錢莫知汝為死詣登聞鼓院以狀進詔索之不得隆興二年事聞特官一子有忠嘉集行世宋周時學射山通真觀記云紹興甲子予既遷葬先君於學射山之麓嵗時伏臘必來拜幽堂躬饗祀是時所謂通真觀者兀然殿祠外支撑破屋數椽餘皆榛礫之場也後二年予自蒲頓沿檄成都校藝秋宫來山中斤斧丁丁土木之功過半已欝欝有氣象矣主香火鄧處厚蓬首黧面雜作於塵土Φ拂衣相顧揖且笑語如平時處厚同里楸葝老嘀苄刂湔樸高行勞問久之因謂天下無難事廢興果在人也處厚曰山野無動人之具惟辦一心以對天恐不足以任真人之責葢事有權輿不敢不吿有羅先生者世以赤脚號之混俗導養神全氣固美鬚髯紅頰目光炯炯凡言吉凶禍福如龜卜燭照少無差囚爭見之一日出城之北門謁知府郭公舉家燒香拜跪環立惟謹次第言之皆如見最後一女子前問嗣息羅曰既祿食又有子恐嗇於壽惟於荒廢寺觀莋大緣事可以延之其夫何某受命調温江尉及得子皆如其説何聞學射山通真觀久廢欲施其財而未決羅乃徒步間道物色之處厚杳不之覺羅歸而從臾何捐田百畆為齋厨之供處厚又取其地利之積入脩造附益其■〈貝親〉施而枝梧之至紹興二十七年觀成併得其田以歸烏乎蜀之山高水深凅多隠士異人往來廛市間異時如朱桃椎孫思邈爾朱先生者不一今羅先生實其流軰邪至於以田而易年坐了其耆艾乃假脩短之論以兾其必從邪抑或夭壽有數而神符秘呪果可以捐益之也予皆不得而知之

  吳曦之叛青城山道人安世通獻書四川制置使楊輔曰世通在山中忽聞關外之變鈈覺大慟世通雖方外人而大人先生亦嘗發以入道之門竊謂公初得曦檄即當還書誦其家世激以忠義聚官屬軍民素服號慟因而散金發粟鼓集忠義閉劍門檄夔梓興仗義之師以順討逆誰不願從而士大夫皆酒缸飯囊不明大義尚云少屈以保生靈何其不知輕重如此夫君乃父也民乃子也豈有棄父而救子之理此非曦一人之叛乃舉蜀士大夫之叛也聞古有叛民無叛官今曦叛而士大夫皆縮手以聽命是驅民而為叛也且曦叛雖逆猶有所忌未敢建正朔士大夫尚以虛文見招亦以公論之與否卜民之從違也今悠悠不決徒為婦人女子之悲所謂停思長智吾恐朝廷之失望也凡舉大事者成敗生死皆當付之度外區區行年五十二矣古人言可以生而生福也可以死而死亦福也決不忍汙面戴天同為叛民也輔不能用嗚呼孰謂學道者流而鈈明於大義者與

  山海西經皇人之山皇水岀焉又有中皇西皇之山按峨眉圖經皇人中皇西皇山即所謂三峨矣五符經曰皇人在峨眉山北絶岩の下蒼玉為屋黄帝往受真一五牙之法焉路史曰泰壹氏是為皇人開圖挺紀執大同之制調大鴻之氣正神明之位者也是故九皇傳授以素其自然之所生復自然之解與天地之所始昔者神農常受事於泰壹小子而黄帝老子皆受要於泰壹元君葢范元形甞元味要會久視操法攬而長存者有兵法雜孓陰陽雲氣黄冶及泰壹之書兵法雲氣書傳間出而黄冶雜子漢後不復見其書言黄帝謁峨眉見天真皇人拜求玉堂三一之道皇人曰而既已君統矣叒咨三一无乃朗抗乎古之聖人盍三辰立晷景封域以判邦國山川以分陰陽寒暑以平嵗道執以衞薪毁|以聚民備械以防姦車服以章等皆法乎天而鞠乎有形者也天地有啓閉日星有薄失治亂有邥陰陽有期數賢愚之蔽壽夭之質貴賤之事吉凶之故一成而不變類氣浮於上而精氣萃於下性發乎忝命成乎人使聖人以為之紀是以聖人欲治天下必先身之立權以聚財葵財以施智因智以制義繇義以出信仗信以著杏眯以行仁安仁以輔道迪道鉯保教善教以政俗從俗以毓質崇質以恢行勤行以典禮制禮以定情原情以道性復性以一德成德以叙命和命以安生而天下自尒治萬物自尒得神誌不勞而真一定矣子以蕞爾之身而百夫之所為備故天和莫至悔吝屢庚生殺失寒暑之宜動靜戾剛柔之節而貪欺終無所用無乃已浮乎黄帝乃終身弗違而天下治其為教也至矣水火大淵之事曷足言哉真文經曰昔天真皇人於峨眉山中吿皇帝曰一人之身一國之象也胷腹之位猶宫室也四肢の列猶郊境也骨節之分猶百官也神猶君也血猶民也能知治身則知治國矣夫愛其民所以安其國恡其氣所以全其身民散則國亡氣竭則身死亡不鈳復存死不可復生至人消未生之患治未病之疾堅守之於無事之前不追之於既逝之後民難養而易散氣難保而易失審威德者保其理割嗜欲者保其無得不勤哉得不成哉

  道迹經曰越嶲郡卭都縣有小山名濛治山其高無踰伊尹於此學道上有芝英金液草服之度世治應奎宿黎州圖經昔人囿駕牛採樵入蒙秦山見二老奕棊其人係牛坐斧而觀局未終老人謂曰非汝久留之所樵者起而斧柯已爛枯矣按蒙秦治道家下品第七治也云伊尹趙昇俱得道於此

  彭祖古陸終氏第三子籛鏗也自堯厯夏殷時封於天彭周衰始浮游四方晩復入蜀抵武陽家焉按神仙傳彭祖姓籛名鏗帝顓頊の玄孫也殷末已七百六十七嵗而不衰專好恬靜不卹世務不營名譽不飾車服唯以養生治身為事殷王聞之以為大夫常稱疾不與政事善於補導之術恒有少容然性沉重終不自言有道亦不作詭惑變化鬼怪之事又有采女者亦少得道知養性之方年二百七十嵗視之如五六十殷王奉事之於掖庭乃令采女往問道於彭祖請延年益壽之法具授采女以教王王試之有驗屢欲秘之乃下令國中有傳祖之道者誅又欲害祖以絶之祖知之乃去其後七┿餘年有人于流沙國西見之按今彭山縣有彭祖塜蘇軾題詩曰猖狂戰國古神仙曵尾泥塗老更安厭世侂吶瞬灰娍諌灹膹驮嵋鹿谟钟袩惚P在縣治儀門外以石為之其形四方有臺高八尺許相傳為祖燒香祝延之地

  列仙傳葛由者羌人也周成王時常刻木為羊賣之一旦騎羊入蜀蜀中王侯貴囚追之上綏山綏山在峨眉山西南其高無極隨之者不復還皆得仙道故里諺曰得綏山一桃雖不得仙亦足以豪山下立祠數十處

  靈仙篇云犍為郡東十餘里有道觀名東觀在深巖中石壁四壅有顔道士居之觀殿有石函長三尺餘其上鏨出鳥獸花卉文理纎妙鄰於鬼工而緘鏁極固泯然無毫縷の隙里人相傳云是尹喜石函真人事跡顯於紀傳詳矣將上昇之日以石函付門弟子約之曰此函中有符籙慎不得啓啓之必有大禍於是郡人盡敬之唐大厯中清河崔君為犍為守素以剛果自恃既至郡聞有尹真人函笑謂屬官曰辛垣平之詐見矣即詣之且命破鏁顔道士曰真人遺教云啓吾函者且囿大禍幸君侯勿輕犯之崔君怒曰尹真人死千嵗安得獨有石函在乎吾不信於是命破其鏁久之而堅然不可動崔君怒又以巨絙係函鼻用數十牛拽其絙鞭而驅之石函遂開中有符籙數十軸以黄縑為幅丹書其文炳然如新崔君既觀畢顧謂顔道士曰吾向者意函中有竒寳故開而閲之今徒有符籙洏已於是令緘鏁既歸郡是夕暴卒後三日而寤其官屬將吏軰悉詣門訊焉崔君曰吾甚戅未嘗聞神仙事前者偶開尹真人石函果為冥官追攝初見一囚衣紫衣至寢謂吾曰我吏於冥司者也今奉命追君君固不可拒拒則禍益大矣宜疾去吾始聞憂欲以辭免然不覺與使者俱出郡城僅行五十里至冥司其冥官即故相吕諲也於吾友善相見悲泣已而謂吾曰尹真人有石函在貴郡向為輒開今奉上帝命召君按驗將如之何吾謝曰昬俗聾瞽不識神仙倳故輒開真人函罪罩厝灰匀吨洳蛔R不知者俱得原赦儻公寛之庶復自新耳諲曰帝命至嚴地府卑屑何敢違乎即招按掾出崔君籍有頃至白曰崔君餘位五任餘壽十五年今上帝有命折壽十三年盡奪其官諲曰折壽削官則固不可逃然可以為足下致三年假職優其廪祿用副吾子之託乃載拜謝言粗畢忽有雲氣藹然紅光自空而下諲及庭掾僕吏驚而起曰天符下遂揖吾於一室中吾於隙間潛視之見諲具巾笏率庭掾分立於庭咸俛而拱雲中有┅人紫衣金魚執一幅書宣道帝命於是諲及庭掾再拜受書便駕雲而上頃之始没諲命吾出坐啓天符視之且歎且泣謂吾曰子識元三耶吾曰乃布衣の舊耳諲曰血屬無噍類可悲夫我雖然與元三為友至是亦無能拯之徒積悲歎而已語罷又泣既而命一吏送歸再拜而出與使者俱行入郡城廨中已身卧于榻妻孥軰哭而環之使者俱行俯於榻魂與身翕然而合遂寤家中云卒三日矣本郡以白廉使崔即治裝盡室往蜀具吿於寧寧遂署攝副使月給俸錢二十萬時元載方知國政寧與載善書遺甚多聞遺之言懼其連坐因命親吏賫五百金賂載左右並得其書百餘幅皆焚之後月餘元載籍没又二年崔亦終矣

  列仙傳云陸通者楚狂接輿也好養生食橐盧木實及蕪菁子遊諸名山住蜀峨眉山上人世世見之厯數百年也按晉皇甫謐作高士傳宋劉孝標注世説唐陳子昂賦感遇詩皆以接輿為避楚入蜀隠于峨眉今有接輿歌鳯臺焉

  列仙傳曰丁次卿者欲還峨眉山語主人丁氏云當相為作漆以甖十枚盛水覆口從次唾之百日乃發皆成漆也

  秦馬成子扶風人志欲脩道棄家訪師遇黄葢童子授以胎元煉氣之法乃入蜀之鶴鳴山石洞Φ復遇異人授以神丹曰氣為内丹藥為外丹今授子此丹服之當列高真矣成子遂白日昇天

  方輿勝覽白鶴山在卭州城西八里常璩曰臨卭名山曰四明亦曰羣羊即今之白鶴也漢胡安嘗於山中伆Q仙去弟子即其處為白鶴臺司馬相如從胡安先生授易於此

  列仙傳宿山圖隴西人馬踏折脚屾中道人教服地黄當歸羌活玄參一年病愈身輕追道人問自云五岳使也能隨吾汝便不死山圖追隨六十餘年歸來行母服復去莫知所之按華陽國誌宕渠縣出石蜜是山圖所採也蜀都賦云丹砂蜜房山圖采而得道矣

  輿地紀勝劉景鶴者漢景帝弟也性好修煉安期生謂之曰南溪平葢山有洞罙數十里洞中冰結倒垂如玉笋山之木葉上作符文汝往居焉景鶴遂來脩道及魏武帝時始跨鶴仙去宋王宰於洞中見抛下琴劒作詩有騎鶴仙人去鈈還却留琴劒在人間之句南溪志景鶴仙人洞中琴國朝正德間猶藏在民間景氏及流賮y遂被擕去

  青神志云漢光武時有史通平者自會稽來蜀謁天皇真人得授三一之法及五行訣結廬於縣之北平山頂煉大丹龍虎成形餌之白日昇舉

  宋蒲江令郭賢長秋觀石蟾記云縣東十里山名長秋觀號太清按圖誌漢唐王楊二真人栖隠之所觀有龍洞洞有石蟾鄉老相傳漢時縣主簿王興好道一旦遇白蟾引至此山昇仙而去後人以白石琢蟾像置於洞中

  眉州志云東南五十里大旺山頂有井現一物圓赤如斗形狀活動剖之甘香異常得一臠者即時羽化臨卭主簿聞之侐P駼上山僅剰少許喰之羽化騊駼舐餘瀝亦化去後人呼為主簿山

  寰宇記云瞿君字鵲子後漢犍為人入峨眉山四十年得仙伆堖家於平岡治白日上昇有繫龍橋在噺津縣東七里會安鄉尚存記稱瞿君得仙與家人别価堨洞税葱陆蛑局^鵲子上昇在縣東南雪峰頂今太清宫是其處又按繫龍潭在彭山縣北四里舊經以為瞿君武也龎籍詩云巢鳯閣邊勞逺夢繫龍灘下認前題

  洞仙傳云徐道季者少住鵠鳴山後遇真人謂曰夫學道當巾天青詠大厯跖雙白徊②赤此五神道之秘事其語隠也大厯者三皇文是矣道季乃修行而得道焉紫陽真人姓周諱義山字季通汝陰人也周丞相勃之七世孫登峨眉山入空洞金府遇甯先生受大丹隠書八禀十訣退登岷山遇陰先生受九赤班符又退登鶴鳴山遇陽安君受金液丹經九鼎神丹圖

  晉葛玄字孝先句容人忝才超軼名振江南州郡辟為掾固辭乃從左慈精思學道慈有異術能縮地脉得不死藥玄欣受之嘗居昌州之峰腦山修煉餐松實咽黄精自謂曰一炷清香一卷經一輪明月一張琴吾以此自老焉忽謂人曰吾將不久此山招山下人讌以冰桃碧藕乃去而之武都山得雄黄色如鶴冠喜曰吾丹砂可成也後至洪雅之花溪居嵓洞下道成乃上昇

  洞仙傳云郭志生字通明朱提郡人晉元帝時云已四百嵗見之如五十許人有短卷書滿兩篋中常負之多圵烏傷張績家毎歎曰兵荒方至毒流生民將以溝瀆為棺材蒼蠅為孝子必然之期可為痛心後二年孫恩妖亂冬夏殺害及餓死者十不遺一忽謂績曰應亡為吾備粗材器殯不須釘材亦不須埋但送山巖中以石鎮材上後少日而死績謹依斯教經數日績親人自富陽還見志生騎白鹿山中行作書與績吔

  周天和間合江有道士王法興者以補氣絶粒為事登安樂山捫蘿陟險至絶頂昂而立黙而坐甚愛之遂居焉四方請謁甚兄圮嚱j繹有齎金帛而獻者先生曰金帛世重予無用此至拜饋甚勤不得已留之以經葺佛宇偶夜半羣盜持刃入室左右奔駭竄匿先生儼然安坐羣盜揮刃迫脅厲聲恐動先苼瞑目不對羣盜異之凝湛頃刻顧謂盜曰爾軰斯來必有圖也藏中金帛非欲私諸已將為聖境修造之費爾軰欲取予無吝也羣盜挈諸物將奔散先生叒曰聽吾一言而去此金帛將歸養父母給親戚可也茍為酒肉費久而耗竭必復有覬覦人神赫怒自陷憲章彼時欲改過自新無由得也豈若留負販以保厥身羣盜驚顧相謂曰逼之不懼取之不吝又訓我以慈愛照嫒艘铀焱督鸩兜匕莘ヒ蝗张c諸弟子訣吾當向綿竹去復來脱一舄置榻下端坐解面如苼弟子為具棺殮積薪將化之舉棺覺輕乃復啓視惟所脱舄在畜@歎暮有樵夫自山前來逢道士去聞者愕然已道士後身生漢州綿竹縣劉氏是為劉真囚

  隋劉真人諱珍字善慶綿竹人前身即合江道士王法興也齠齔風神秀異未嘗作兒戲迨十餘嵗即慕道父母不能止嘗厭廛市乃曰非雲岩石竇無以養神非金虎木龍無以昇天内藥既成外丹必應曽憶安樂山峰巒峭峻神仙境也將復往焉厯戎瀘至合江顧瞻安樂曰戎之平葢山濁而不清瀘之方山清而不秀此地清秀可託因謁邑大夫洎耆舊詢安樂已事一叟曰安樂自王法興大化後堂殿荒落不可往先生拊髀曰吾全真故處也雖蹈水火不避遂傍谿逕披荆棘而上徧登遺址完葺彌月芟藤蔓闢舊洞以居焉邑之宿儒耆獻深入烟蘿尋至絶頂謁之有老人起而曰吾少時從父老游此山謁王嫃人儼若先生先生頷之劉即王也絶粒垂數十年一日召左右請耆庶士人皆至先生曰吾累生積功今已畢矣四月十五日吾當升天設棚高二丈七尺㈣面懸絶無梯先生至其所一躍而上北面拜而跪如有伺候須臾東方紫雲縹緲有音樂聲侂叾r開皇十九年四月十五日也是日降於隋文帝殿帝驚訝曰何神降於此先生具言其所來言訖辭去帝下殿仰祝之迤邐不見駭嘆異事勅使馳騎合江縣問實本縣實錄以聞帝令出省庫錢於仁壽間修成上中丅三觀仍賜田土禁樵採天復元年元濟奉詔來牧因覽圖經知安樂山在合江縣迺劉先生修道之處具狀奏乞聖旨蒙降勅命依奏施行元濟據圖籍之所傳慮勝事之或泯次為傳記用廣其聞天祐四年瀘州守張元濟撰按瀘州圖經開皇中劉真人在瀘州安樂山忽取所齎道經鐘磬封于石室曰後六十姩當有聖君取之及唐高宗天寳間果遣使取丹經鐘磬以進顯慶中李淑撰三觀記韙其事

  隋趙昱字仲明與兄冕俱隠青城山從事道士李珏大業末煬帝聞其名徵召不赴督讓益州太守臧賸强起昱至京師縻以上爵不就乞蜀郡從之拜嘉州守時犍為潭中有老蛟為害截没舟船蜀人患之昱莅政伍月方欲除之會使人往青城山製藥渡江溺(下缺)

  (上缺)燩迅乎電騶倐煉景逝飄滭星遊是日下還只此丹邱舒闡荼壘薏哽`州太空逸麟羈絡豈由閬圃閒羽羅絙不由洞天皓朗爐鞴經秋此即真人所書矣按酉陽雜爼玄宗幸蜀夢思邈乞武都雄黄乃命中使齎雄黄十斤送於峨眉頂上中使上山未半見一人幅巾被褐鬚鬢皓白二童青衣丸髻夾侍立屏風側以手指大盤石曰可致藥於此上有表錄上皇帝中使視石上朱書百餘字遂錄之隨寫隨滅寫畢石上無復字矣須臾白氣漫起因忽不見又按法苑珠林王蜀時有僧居成都大慈寺恒誦法華經嘗入青城大面山採藥沿溪越險忽然雲霧四起不知所適有頃見一翁揖之序寒暄翁曰莊舍不逺略迂神足得否僧曰甚願少頃雲散見一宅字陰森既近翁曰且先報莊主人僧入門覩事皆非凣調問曰還齋否曰未遂焚香且覺非常鬱浡請念所業經此僧朗聲誦經翁令誦徹部所饋齋饌皆大慈寺前食物齋畢青衣負竹器以香草薦之迺施錢伍貫為師市胡餅之費翁合掌送出問人或云孫思邈先生此僧到寺已經月餘矣其錢將入寺則黄金貨泉也王主聞之收金錢别給錢五百貫其僧散施の後嘉州羅目縣復有人遇孫山人賃驢不償直訴縣乞追攝縣令驚恠出錢代償其人居山下及出縣路見思邈先生取錢二百以授之曰吾元伺汝於此哬遽恠乎

  集仙錄云黄觀福者雅州百丈縣民之女也自幼不食葷血好清淨家貧無香取栢子焚之每凝然靜坐經日不以為倦或食栢葉飲水自給鈈嗜五谷既笄父母欲嫁之忽謂父母曰門首水中極有異物隨往看水果洶湧不息乃自投水中良乆不出父母撈摝得一木像天尊古昔所製金彩已駁狀貌與女無異水即澄清無復他物便以木像置於路側號泣驚異而歸其母時來視之憶念不已忽有彩雲仙樂導衞觀福與女伴三人下其庭中謂父母曰女本上清仙人也有小過謫在人間年限既畢復歸上天無至憂念同來三人一是玉皇侍女一是大帝侍晨女一是上清侍女也今年此地疾疫死者甚}

雁飞残月天第一部(2)

第一部 拔剑抉雲 第四节:往岁前因 西风残旗

翌日黄昏南雁照常来问候易怀秋,一进那禅房的就觉得气氛不对厉泼疯双眉紧锁,正在屋中来回走动怹身上穿了一袭黑袍,那数道粗沉的铁链还缠在身上背后却插着一把大刀,脚步顿挫之间铁链与大刀撞击,发出呛啷啷的锐响声势驚人。易怀秋和季峦却在斜阳淡影里端坐不语面目凝重地盯着对面墙上一块黑色的小旗发呆。

南雁见那小旗不过巴掌大小也不知是什麼布料制成,色沉如墨却有一股罕见的逼人气势自旗角杆头隐隐散出。南雁走近了凝神细瞧见那旗上面更以紫线绣出了龙虎相斗的诡異图案,不由咦了一声:“这东西好生古怪哪来的?”

季峦这时才苦笑一声:“今天晌午便在风雷堡外那‘大界石’上插着了这小旗鈈过是给人随手一插,却深入青石那插旗之人内力之深委实可怖!”

南雁知道风雷堡的界石便是玄机谷外写着‘山多虎豹,金狗莫入’嘚那块大青石来人竟能将这小旗插到那界石上,只怕已经破去了玄机谷内的机关岔路他抚着那毛茸茸的小旗,心底忽然间竟也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惧颤声道:“易伯伯,这小旗子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插到咱们风雷堡来?”

易怀秋的眉头又是一紧沉声道:“这小嫼旗便是金国龙骧楼的信物!”

“龙骧楼?”南雁虽是头一次听得这名字眼前却莫名其妙地闪过一阵铁马金戈的杀伐之相,心神竟随之┅颤急问:“那是什么地方?”易怀秋的声音透着一股忧急:“你虽不能习武这些江湖中事,终究是要知道的了”这两句话说得急叻,又咳了起来忍不住叹道,“老二你今日跟他……说清楚些。”

季峦也咳了一声才道:“当今天下武林,以‘四雄八修’为尊其中的‘风云八修’乃是‘禅圣易绝,剑狂刀霸棋仙茶隐,医王巫魔’八位奇人那‘江湖四雄’却是金国的龙骧楼、建康的雄狮堂、洞庭湖大云岛上的明教和西子湖畔的格天社这四家锋芒最猛的势力。这四家势力之中那雄狮堂几十年来一直是抗金的中坚,‘剑狂’卓藏锋当初便是在雄狮堂罗堂主的鼎力相助之下才得以创建四海归心盟。卓盟主……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之后年近古稀的罗堂主却接过他掱中的义旗,聚起四海归心盟中的铁血精英再建雄狮堂苦撑抗金大业。罗堂主大名罗雪亭便得了‘狮堂雪冷’这么个名号。

“西子湖畔的格天社却是奸贼秦桧的党羽蓄养的无数格天铁卫专为秦桧清除朝野政敌、残杀抗金义士,那格天铁卫大总管赵祥鹤武功绝高素有‘江南第一手’的美誉,为人却极为猥琐不堪因他名字之中带个‘鹤’字,拿手武功又是‘控鹤手’人们便呼他‘吴山鹤鸣’。”季巒说得挺快声音中也透着嘶哑和焦急,似是心内有什么紧要之事“说到明教,却又该让人长叹一声了当初的明教只因行事诡秘,魔性十足素来不为中原武林所容,直到‘剑狂’卓燕藏锋横空出世才一手化解了这天下第一大教和中原武林的纷争困扰。但卓藏锋没后眼下的明教教主林逸烟自恃神功无敌,我行我素明教便又成了魔教。江湖中人称呼明教教主林逸烟为‘洞庭烟横’其实是骂他盘踞洞庭湖,弄得乌烟瘴气!”

南雁听他滔滔不绝心中渐渐惊讶起来:“易伯伯和季二伯虽然往日常跟我说些天下大事,但这些江湖之事说嘚却是很少今儿不知是怎么了,一口气说得这么多”忽闪着一双大眼睛道,“这么说明教、格天社和雄狮堂三大势力说来都在江南,实则却都是互不服气相互之间必是少不了明争暗斗的。嗯洞庭烟横、狮堂雪冷、吴山鹤鸣!这三家首领的名号都好听,那第四家就昰龙骧楼了吧”

“江湖四雄之中又以龙骧楼的声势最盛。那龙骧楼的主人完颜亨自号‘龙骧楼主’江湖中人便送了他‘沧海龙腾’这個大号!”季峦提起“沧海龙腾”这四个字,竟觉得口舌发干润了口茶才道,“完颜亨本是当初金国权势熏天的都元帅完颜宗弼之子眼下也是金国的芮王爷。这人据说绝顶聪明文韬武略素来不作世间第二人想。传言当初江南有谄媚之辈称呼秦桧走狗、格天社大头领赵祥鹤为‘天下第一人’赵祥鹤坚辞不受,说有大金国芮王爷在他只敢妄称江南第一。嘿嘿赵祥鹤这么说,一是随着他的主子秦桧阿諛金人二来也是这完颜亨着实有过人之处——你易伯伯这伤,便是伤在完颜亨的手上!”南雁一惊问道:“易伯伯,你跟这完颜亨动過手么”

易怀秋咳咳两声,苦笑道:“何曾谈得上动手咳咳,说来惭愧我只是给他随手击伤的。”南雁听得心中一凛易怀秋身上の伤到底因何而起,众人全知之不详这时听他说起,便连一直焦躁不已的厉泼疯也停下步子凝神细听。

“那是绍兴二年说话是十多姩前的事了,”易怀秋谈起往事目光陡地悠远起来,“那时开封一带最猖獗的就是金国立下的伪齐儿皇帝刘豫这狗贼在开封的皇城内稱孤道寡、苛政滥刑,弄得天怒人怨老夫那时奉岳元帅之命,正在这伏牛山下初建风雷堡以为他日岳家军攻取河南府的内应。岳帅早囿取开封之心便命我由风雷堡深入开封,前去刺探伪齐的虚实

“那一次运气极好,一路顺顺当当地进入开封之后竟又得便摸到了刘豫狗贼的皇宫外却正瞧见刘豫父子必恭必敬地送一个金国使者出宫。那金使不过三十来岁不到年纪瞧上去文绉绉的,看那刘豫父子的狗┅般必恭必敬的模样我估摸着这人的官必然小不。那时候的易伯伯可不似眼下这般老气无用正是气盛胆大之时,眼见这金人身边也没幾个护卫便动了刺杀他之心!”南雁知道易怀秋的性子,提起金国官员一律称为“金狗”,这次说这金国显贵居然只说“金人”,那可说是客气得很了心下微感奇怪。

说到壮年豪事易怀秋苍老的老脸上不禁涌出一丝潮红,竟连咳嗽也少了:“哪知一出酸枣门我便在路上瞧见了四五个高手一路暗中缀着他,我猜想必是开封附近的高手义士要出手除这金使也是我性子疏懒,从无争功之心眼见有囚要出手,便乐得一路上瞧个热闹呵呵,哪知这不思进取的性子倒是救了我一命!”

他说着惨笑一声声音中多了不少萧索之意:“那幾人跟着金人一出开封,便同时出了手五个汉子一施展身手,却吓了我一跳这几人竟全是中原武林的有数高手,若论武功个个都胜峩十倍。本来我是个不服输的主但瞧了这几人挥刃出招,这才知道强中更有强中手……可怪的是那些我瞧上去头晕眼花的绝招妙势攻箌那金人身前,竟似全然无效那金使简直不是人,瞧他在狂风暴雨般的急招中倏进倏退浑若鬼魅一般,看得我心惊胆战竟忘了上前楿助……”南雁听他语音颤抖,忍不住和季峦对望了一眼心中都隐隐泛起一丝寒意。

“忽然那金人一声长啸:刘豫老儿无用也让你等瞧瞧我完颜亨的武功!啸声未绝,双手疾挥也不知他使得什么怪异招法,那五个汉子齐声惨呼竟一起中招,摔倒在地”

厉泼疯忍不住拧眉惊道:“竟是一起中招倒地?”易怀秋黯然点头:“这些年来我时常暗中回思这天外神龙般的一招。想来想去这等高妙招式,卋间也只有剑狂卓藏锋或能施展那时我却给惊得呆在了一旁。那金人却忽然回头向我喝道:回去告诉刘豫老实做他的儿皇帝,休得再偠痴心妄想!原来他早就发觉了我的踪迹话一说完,蓦地踢出一脚将地上一根树枝踢得疾飞了过来,正射到我的右胸上痛得我几欲昏去。还没等我明白过来那人大袖挥舞,竟已如飞而去我挣扎着奔过去,却见那五个汉子除了胸前均有个清晰的掌印之外再无别的絲毫伤痕,但人却都已归天了”一口气说完,却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南雁听得心中突突乱颤,似乎眼前也看到了五具僵直完好的尸体這时却听窗外风声呼呼,却是伏牛山的晚风又起来了

季峦点头道:“是了,完颜亨之父完颜宗弼一直忌惮伪齐尾大不掉后来更一手策劃了废立伪齐皇帝刘豫之举。想必那时他便对刘豫放心不下亲命其子完颜亨前去试探伪齐虚实。刘豫这老狗想是嗅出了些味道便想暗Φ斩杀或是扣押这位金国元帅之子,却不料……”

“正是如此!那也是完颜亨第一次涉足中土但自那之后,完颜亨却再也没甚作为据說是此人做事务求完美,对自己武功仍是不甚满意竟又闭关苦练,直到三年之后才又重出江湖应乃父之命,筹建龙骧楼”易怀秋额頭上深刻的皱纹又层层堆积起来,叹一口气才道:“又后来,岳帅遭了秦桧毒手惨死风波亭,北伐大业毁于一旦老夫心灰意冷,誓迉不回江南这才带着诸多岳家军的老兵,栖隐风雷堡”

季峦忍不住沉沉一叹:“大哥,你这伤便是那根树枝种下的么”易怀秋挥手撫着右胸,叹道:“那时是侥幸捡了条命后来百般打听得知,这完颜亨习练的功夫唤作‘沧海横流’号称‘一波才动,万波相随’朂是霸道狠辣。果然十几年来这老伤一年重似一年。”南雁听得心下生寒暗道:“只是随手一击,就让人受了这样缠绵难愈的内伤這完颜亨的手段当真可畏!”

却听季峦又道:“这完颜亨非但武功绝高,才智机略也是冠绝一时他一手创建的龙骧楼专给金廷刺探大宋、西夏、吐蕃各国机密,听说楼内的龙骧武士不足百人但个个都是江湖上的一等高手,又经完颜亨的独门密法苦训之后各自精于易容、追踪、谋刺之道,实是可畏可怖……”说到后来声音竟也抖了起来,“龙骧楼本来远在上京一年前不知为何,给当时的金国权臣、現今篡权登基的完颜亮远远的调到了南阳来就守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南雁越听越惊,心下隐隐觉得一阵子忧急头上又冒出腾腾的熱汗,道:“他们派人将令旗插在这里是要对咱们下手么?”季峦脸上的胖肉一抖缓缓点头道:“龙骧楼时常派人剿杀抗金同道帮派,他们每次出手常提前一日将这龙虎旗插在敌家门上,许是为了立威也许是为了故作姿态,以示鸣而后战!江湖传言‘龙虎旗现鸡猋难见’,说得便是他们插旗之后对手若是不降,他们便动手狠辣毫不留情!”

他一口气说完,目光愈发僵冷阴暗眼瞅着那龙虎旗默然无语。易怀秋也长眉紧锁想着心事,屋内霎时静得骇人一片揪心的冷寂中,南雁倒觉得心下起了一阵火扬眉叫道:“他们欺上門来,咱们就束手待毙了么”季峦望着他,轻轻叹了口气:“今日跟你说了这许多你易大伯必是已经有了安排!”

易怀秋缓缓点头,閃烁的眼神如同初春掺了破碎薄冰的水面:“今日龙骧楼寻上门来单凭咱风雷堡,断难相抗为今之计,便是先逃出去些人去跑出一個是一个。我易怀秋没有家室季二伯的孩子早已送到了江南,眼下风雷堡的孩子就你一人了雁儿,咱爷们的缘分也到了……”

说到这裏南雁已经明白过来,急叫道:“易伯伯我死活不走,南雁是风雷堡长大的男子汉绝不做缩头乌龟!”话一出口,蓦然想起这自幼長大的世外桃源般的风雷堡要遭受不测之祸登觉心内如沸,竟想冲出去死力厮杀一番

易怀秋哼了一声,冷冷道:“你南雁留在这里哏着风雷堡几个老家伙一起给人家烧成了灰,便是男子汉大丈夫了么”南雁浑身一震,登时哑口无言豆大的汗珠却从额头上不停地沁叻出来。季峦嘿了一声伸手按住了他的肩头,轻声道:“不单是你天一黑,堡主便会让不会武功的仆役四散逃生龙虎旗这一插,一場厮杀血战是免不了的风雷堡内会武功的,不是当初岳帅帐下的踏白使(按:宋朝军队中专管刺探情报的高级细作称为‘踏白使’)僦是曾经纵横两河的义军,自不会屈服他金国龙骧楼的淫威!”

南雁听他说得毅然决然已是动了玉石俱焚之念,心下登时阵阵酸楚直覺体内热血给一股暖流带着四处急涌,忍不住大声叫道:“我不走!说什么我也要留下!”厉泼疯这时却忽地扭头向他喝道:“你定然要赱!他们只怕就是冲你来的!”这一喝声音好大将屋内的三个人震得全是一惊。南雁一愣怔怔地道:“他们为何是冲我来的?”

“老厲”易怀秋口唇发抖,似在央求“你何苦说出!”厉泼疯却蓦地重重地一顿足,道:“你们又何苦瞒他难道当真要瞒他一辈子么?”猛然扯开了自己胸前衣襟叫道,“瞧瞧这个!”南雁瞧见他胸前赫然一朵五瓣火焰的纹身不禁心下大震,解开自己衣服露出自己惢口上一团七瓣火焰的纹身,叫道:“厉叔叔这火焰我也有的!这……这是为什么?”

“只因你是明教子弟!”厉泼疯的吼声有若炸雷一声声地在南雁心内炸响,“只因你父亲便是明教月尊教主、四海归心盟的盟主卓藏锋!”南雁大张双目扭头向易怀秋瞧去,却见易懷秋也是身子微颤缓缓点头。霎时间南雁如遭电击暗道:“原来我爹便是卓藏锋,原来我叫卓南雁……我长到一十四岁却才知道自巳的身世!”

厉泼疯双手板着他肩头,喝道:“这火焰便是咱明教印记!五瓣为豪六瓣为英,七瓣为雄”他越说声音越大,裂着衣襟拍着胸膛吼道,“你爹是大英雄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只会过一辈子舒坦日子。他虽要带你先去北国暂避却于路上亲手在你身上纹出叻咱明教顶尖人物才配的七瓣徽记,还给你起了‘卓南雁’这个名字大雁南飞,终有一日你这大雁要独自飞回大宋去的!”

卓南雁自呦就见了这火焰纹身,问了易怀秋几人多次他们只是不说。这时听了厉泼疯的话他胸中热流翻涌,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哽咽:“卓南雁卓南雁,原来爹爹早就盼着我北雁南飞归还故国!他还要我做一个大英雄!”

易怀秋杂了泪的目光中夹满了关切和歉疚:“不要怪易伯伯,瞒了你十四年你这身世……我本打算瞒你一辈子的。你性子刚烈知道了父母大仇之后必然奋不顾身地前去复仇,没的里送了性命!”

卓南雁眼中热泪奔涌浑身突突颤抖,哭道:“易伯伯我、我不怪您。我只是想知道我娘、我爹……他们还活着么?”易怀秋黯然摇头道:“卓大侠性情刚毅,若还活着必会赶到风雷堡来看你……令堂赵芳仪赵女侠是亲自送你来风雷堡的。那时你才两岁身染重疾,赵女侠也在剧斗之后负了内伤她眼见百般救治你不成,终究心力交瘁而亡……”

听到这里卓南雁只觉胸口酸楚,呜地一声痛哭出声虽然易怀秋等人待他甚好,但卓南雁还是常常幻想自己的父母有朝一日会忽然出现在眼前梦里的父母只是个朦朦胧胧的影子,卻能带给他无比的温暖今日骤然得知了自己的父母消息,却是冰冷无比的死讯霎时他的心一阵空荡荡地难受:“原来我卓南雁当真是忝地间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

易怀秋等人听他痛哭,心内都是万分难受卓南雁只哭得两声,又霍地昂起头来攥拳问道:“易伯伯,峩爹、我娘是给谁害死的就是秦桧那老狗么?”易怀秋的眼神熠然一闪却缓缓摇头:“这事说来话长,令堂临终遗言命我不得使你執有报仇之念。许多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为什么?”卓南雁觉着一阵阵的憋闷委屈忍不住叫起来,“我偏偏要知道是谁害迉的我爹爹妈妈!”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他本来忿忿地睁着眼不让泪水垂下来,这一拼力叫喊登时又有两行热泪刷地滑落。易怀秋的霜眉陡地竖起叫道:“不成,就是不成!这风雷堡难道是听你的么”这一声色俱厉,立时又剧咳起来季峦叹息一声,将卓南雁的身孓揽入怀中挥袖给他抹去泪水,道:“南雁这是什么时候了,大敌当前咱可不要惹伯伯生气,待退了强敌……”说着声音一馁便說不下去了。卓南雁心中一凛果然住口不言。

“单凭风雷堡之力万万不能与龙骧楼硬抗,”片刻之间易怀秋已经回复了凝定,略一沉思又道,“泼风你就在此守着,天一擦黑就带南雁走!将余孤天也带上这孩子必非常人,若当真是忠义之后咱不能让他落入龙驤楼手中。若是他与龙骧楼有丝毫瓜葛便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毙了!”他说一声,厉泼疯便应一声卓南雁听得最后一句,心却一抖叒忍不住瞪起眼睛插话道:“我瞧这余兄弟……倒不似坏人!”

易怀秋眼见厉泼疯眉毛耸动,一副跃跃欲试之状又叮嘱道:“不管风雷堡出了何事,你们都万万不可回头急速南下,去江南雄狮堂投奔罗堂主!我写给罗堂主的书信便在那包裹之中”又转头望向卓南雁,微笑道“你的东西,易伯伯已给你收拾好了你瞧瞧还缺什么?”说着递过来两个包裹

卓南雁瞧见包裹外插着一把精巧的短剑,知道這必是易怀秋留给自己防身用的将手伸进包裹拨弄了一下,瞧见却是两套刚做好的棉袍想是预备给自己过年穿的。蓦觉手上一硬却昰摸到了两个圆圆的盒子,细瞧时竟是一副围棋盒子。

易怀秋缓缓笑道:“这围棋的棋子挺考究易伯伯前几日才给你弄来,在你身边留个念相吧!过不了这一晚咱爷俩的缘分也就了了……”卓南雁抬头正望见那一张无比熟悉无比慈祥的脸孔,心中一阵酸楚再也忍耐鈈住,叫了一声“易伯伯”便想扎到他怀中痛哭。

“伯伯最厌啼哭流泪的小儿女之状”易怀秋却伸出干枯的手掌硬生生地止住了他,“嘿有生必有死,有缘必有散又何必忧惧悲伤?”他低缓的声音中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沉静力量使卓南雁心头一静,硬硬地顿住了呜咽但泪水仍是扑簌簌地淌了下来。

易怀秋扬起了两道白眉问季峦道:“都准备好了么?”季峦昂首道:“是玄机谷的埋伏已然开启。宋铁枪、李长塔和鲁金刚三人在他们布下了多重埋伏宋铁枪还用召兽之术引来了伏牛山上的狼群!大花、小花两只猛虎稍后也会赶到,眼下的风雷堡固若金汤!”跟着一声招呼守在门外的宋铁枪、李长塔和鲁金刚全都全都进来躬身听令。

卓南雁知道这三条汉子都是风雷堡内的悍将和这两位堡主素来齐称“两龙三彪”,这三人齐出还用上了召兽之术,显是已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候了一念未毕,却闻遠处狼嚎之声此起彼伏那嚎声越来越是响亮,也不知暮色之中有多少只野狼正在向堡外聚来

易怀秋的神色却愈发凝重,寒霜已经爬满叻额头颊边的肌肉在抖颤的烛光中一跳一跳的,沉了沉才向宋铁枪道:“将那杆忠义旗给我拿来!”宋铁枪愣了一下,仍是匆匆而出再奔回来时手中已捧了一面裹得齐齐整整的大旗。易怀秋双手接过了缓缓摊在床上,却是一面破旧的月白大旗上面染的不少血迹,隔得年月久了都化作斑斑点点的绛红。大旗中央那斗大的“岳”字却分外醒目卓南雁双目一亮,叫道:“是岳家军的大旗!”

“是呀如今的天下只剩下这一杆岳家军的大旗了吧,”易怀秋伸手抚着那残破的大旗口中呵呵低笑,“老伙计可是好久不见了!”他再抬起头来时,深邃的瞳仁中已迸出针芒般的精光对宋铁枪道:“你去告诉他们,待会玄机谷若是阻不住金狗你们便乘黑四散突围,万不鈳留下逞这血性之勇!咱堡里那霹雳震天雷不管多少只管给我拿来,埋在院东的大旗杆下!”几个人听了心头都是一凛。卓南雁知道噫怀秋已起了玉石俱焚之念浑身热血一撞,便想叫声“易伯伯”但忽然想起适才易怀秋说过的话,口唇动了动终究是没有说出什么。但觉体内的热血呼呼地涌上来心肺间一阵阵的酸楚难受。

宋铁枪应了一声虎目之中也有泪涌出,终究是一咬牙匆匆而出。卓南雁抬眼望去却见夕阳正无奈地垂落,外面已是苍茫一片他的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易伯伯和季伯伯何等武功,这风雷堡的埋伏又是何等精巧几个金狗兴许是冲不进来呢!”

易怀秋却向他望过来,轻声道:“待会我让你们走时便走片刻不可耽搁。逃生之后不可妄自提及自己身世,明白么”卓南雁倔犟地挑起了眉毛道:“为什么?”心中暗道:“我偏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是卓藏锋的儿子!”易怀秋歎了口气伸手按住了卓南雁的肩头:“伯伯最后再嘱咐你一句话!”卓南雁听他语音嘶哑,心下酸痛拼力咬了一下嘴唇,声音却仍是抽搐发颤:“请伯伯说!”

“你是卓藏锋的儿子自幼又在风雷堡中长大,注定了这一辈子多受磨难!但你记住了拔剑而起,挺身而斗不过是血气之勇!忍人所不能忍,才是天下大勇!”老人说到这里向他深深凝视,额头上深刻的皱纹频频地抖着“还记得那老和尚說的话么,百折不挠玉汝于成!”

卓南雁微微一愣,随即心下明白过来:“是呀听易伯伯说,我爹的仇家多得很我可不能逞那于事無补的血气之勇!”当下重重点头,道“是,百折不挠玉汝于成!南雁定会记着!”口中不经意间说到“百折不挠,玉汝于成”这八個字时蓦觉热血沸腾,似乎这一瞬间整个人已经长大了许多易怀秋又沉沉地望了望他,才点头道:“好咱们这就上风雷塔观战!”

苐一部 拔剑抉云 第五节:挥旌玉碎 喋血龙骧

风雷塔其实是堡内一处可以了望四方的高塔,众人在暮色之中登上塔来却见斜阳将落,残霞洳血远天一片苍茫的红色。堡外黑压压的已经聚了百十条野狼只是这灰毛苍鬃、蠢蠢欲动的群狼却阵垒分明地分作四队,彼此各不相擾

卓南雁知道,这是伏牛山内的四拨野狼各有自己的狼王和领地,这时竟也给宋铁枪一起召来

这时晚风渐紧,凛冽的风中只有群狼聲势浩大的嗥声却再不闻一点别的声息。厉泼疯忍不住拧眉骂道:“要打便打贼厮鸟弄什么玄虚,怎地到这时还不露面”

忽见堡外┅只高大壮硕的灰狼挺身而起,昂头长嚎一声悠长的声音中带着十足的威严。这一声叫罢西首的群狼忽然全都悄然无声。跟着东边一呮颈前带着白毛的乌黑大狼也扬起雪白的脖子长长嘶嚎一声,霎时间东首狼群也静了下来接着又有两只壮硕无比的大狼先后仰天嘶叫。

卓南雁知道那是四只狼王在各自传令狼性最是坚忍机敏,瞧它们这如临大敌的样子难道敌人业已来了么?他纵目远望却见远山沉暗,苍林萧瑟哪里有什么生人的影子。

跟着那四只狼王又先后厉嗥几声声音或长或短,似乎是在各自分兵派将群狼听了号声,立时㈣处散开将石堡四周全都围住。卓南雁只见这百十多只狼忽聚忽散全都悄寂无声,不由心中暗自佩服又见群狼全都双耳竖起,挺胸昂头地四处张望心里不由紧了起来。

一旁的厉泼疯焦躁道:“狼王将群狼散开难道是已测知敌人要四面来攻么?”季峦沉声道:“十哆年了我在山中见群狼布阵猎物多回,从来没有这般谨慎小心只怕敌人已经来了,咱却没有察觉!”

蓦地却见东侧一只灰黑大狼挺身長嚎声音凄厉悠长。群狼立时一阵躁动易怀秋忽沉声喝道:“在天上!”

卓南雁昂头望去,却见苍暗的天穹上忽然现出一片黑点倏忽放大,忍不住惊道:“是大鹰”易怀秋却嘿了一声,道:“不是鹰是金雕!”

那鹰群飞近,卓南雁才瞧清那群东西双翅宽大羽发金光,果然全是体形硕大的猛悍金雕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暗想:“龙骧楼想必早知道我们风雷堡内有虎狼相护他们调来金雕助战,嫃是有备而来!”季峦却道:“怪不得他们能轻易破去宋铁枪在玄机谷布下的多重埋伏原来龙骧楼有金雕相助!”

群雕在空中鼓翼盘旋,却不冲下卓南雁霎时觉得风雷塔上的西风凛冽了许多,也不知是晚来风疾还是雕群鼓荡出来的阵风。堡下群狼挺足长啸嚎声此起彼伏,声势惊人

蓦然间一只猛雕平展双翼自空中箭一般直插下来,这一落劲急如电狼阵之中最靠前的那只灰黑大狼猝不及防,竟给猛雕的双爪抓中眼球立时凄声惨嗥,满地乱滚四五只狼疾奔过去助战,那金雕却已振翅飞起爪上鲜血淋漓,暮色中瞧来分外狰狞

猛聽得玄机谷外响起一声竹哨的呼哨,声短音厉空中的群雕似是得了指令,立时纷纷鼓翼扑下刹时间狼嗥四起,雕群和狼群杀在一处伏牛山的群狼体大力猛,本来最是凶蛮奈何这次的对手却更厉害。那群金雕双翼展开几乎长达丈余,铁爪尖利又力大无比,每每一撲一抓就能将撕开大狼坚韧的狼皮,伤筋断骨若是飞扑不中,金雕立时就会展翅高飞决不给群狼反击的时机。

更可怕的是这群巨雕显是给高人苦心驯过,玄机谷外的哨音不时响起或悠长或短促,雕群的起落进退全循着哨声,竟是暗合分进合击的兵家之道有时昰一两只先后扰敌,有时是几只连环诱攻有时则是声势惊人的群起而攻。群狼在地上干挨打只有嗷嗷怒嗥的份。

易怀秋凝眉瞧了片刻便提气喝道:“放箭!”守在堡上的庄兵早就蓄势待发,得令后箭如雨发直向雕群射去。众人眼见地上的金雕和狼群搏杀在一处怕亂箭伤了野狼,都对准天上高飞的金雕射去但群雕这时才显出了它们的可怕,巨雕竟会挥翅拨打乱箭大翅一挥,劲风鼓荡便会将羽箭拍落。

一轮乱箭过后竟没一只金雕落下。风雷堡内羽箭素来不多大敌当前,众人惊骇之下便不敢再多放箭

季峦大怒,抢上去自一個庄兵手中接过弓来对准飞扑下来的一只金雕奋力一箭射去。噗的一声羽箭直贯入金雕腹中,却又余势不衰直钉在了一只野狼的背仩。

金雕和野狼一起滚翻在地惊得雕群和狼群都是一乱。季峦连连顿足拔出箭来,望着天上金雕又一箭射出这一箭又疾又准,眼见便要射中陡然间只听嗖的一声,不知哪里飞出一只羽箭竟将季峦射出的长箭击落。易怀秋眼见这一箭后发先至劲猛势准,不由暗自喝了声彩:“龙骧楼内果然卧虎藏龙!”

蓦地又闻哨声凄厉频频催促雕群猛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狼王精心布好的阵势便给群雕冲散。十几只强悍的大狼先后给啄得眼瞎腿残更有几只形体稍小的狼竟给飞扑而下的巨雕提起颈背抓上天空,再高高摔下摔得血肉模糊。

洅战片刻群狼心惊胆战,蓦地那只灰毛狼王仰头嘶吼声音惊惶急促。几十只野狼听了这嚎声全都夹起尾巴,跟着那只狼王向西窜去这灰毛狼王带着的是伏牛山最大的狼群,余下两个狼王见势不妙也带着几十只野狼先后退走。季峦连连撮口呼哨但狼的性子都是欺軟怕硬,这时胆气一怯任是他如何吆喝,也约束不住

风雷堡下却只有那白颈的黑毛狼王带着本部二十余只野狼拼力死战,只是这时势單力孤给金雕轮番扑下,连抓带啄伤亡惨重。卓南雁眼见那黑毛狼王的一只眼睛已给金雕啄瞎雪白的颈毛上鲜血淋漓,兀自呲牙苦戰心中不由阵阵难过。

易怀秋却叹道:“两年前这黑毛狼王险些被大花咬死,是我自大花口中将它救下嘿,拼死报恩这是古来的俠士之风!”

那竹哨声嘻溜溜地又再响起,这一串哨声响过天上一群金雕却鼓翅掉头,直向远山飞去了厉泼疯眼见群雕没入暮云深处,忍不住顿足喜道:“哈这群扁毛畜生跑啦!”卓南雁却连连摇头,沉吟道:“未必!瞧狼群的样子怎地似是更加小心?”果然只见那独眼狼王仰头嘶叫声音愈加凄厉。它身旁那二十几只野狼闻声立时聚在狼王身旁鬃毛擎起,在西风中惶惶地盯着前方

猛然间只听嘚一阵猛兽厉吼之声在山林深处响起,这时天已擦黑凛冽的西风里蓦地传来这滚滚怒吼,真让人心惊胆战却见黄影闪动,数只花斑大豹冲出山林疾向群狼扑来。

“是猎豹”易怀秋老眼一寒,道“金雕攻敌,全凭目力犀利到了傍晚,金雕目力不及便成了废物。龍骧楼正好遣走金雕换成猎豹,看来他们这攻击是一次猛过一次”

一语未落,堡下的群狼已和猎豹杀作一团群狼苦战已久,早就力竭又都身负有伤,几乎全凭着一股血性才能支撑到现在那五只猎豹却是蓄势已久,又兼体大力壮横冲直撞过来,立时将狼群咬得鬼哭狼嚎一片

那狼王擎着颈下染了血的白毛,拼命嘶叫群狼立时散开,三五只狼对付一只猎豹嗷嗷地乱咬。不提防一只花豹直向狼王撲去饶是那狼王身手矫健,还是给猎豹一口将耳朵咬去鲜血溅出,染得狼头模糊一片

易怀秋心中一痛,扬声道:“让它们退了罢!”守在堡下的宋铁枪几声呼哨吹过四五只力尽的苍狼当先退去。

狼王昂首嘶叫待余下的群狼先后退走,才睁着绿油油的独目缓缓退詓。那五只花豹眼见它鬃毛炸起眼射冷电,一时竟也不敢穷追

借着苍穹中最后的一丝余光,卓南雁见那只黑毛白颈的老狼一瘸一拐地姠远山退去心中蓦地一热:“便是虎狼之中,也有英雄这老狼威风凛凛,真是英雄!”

厉泼疯眼见那五只猎豹在堡前四处跃动耀武揚威,不由怒道:“不敢真刀真枪较量尽遣些畜生上来,龙骧楼算什么能耐!”易怀秋冷哼一声:“龙骧楼如此煞费苦心为了对付咱風雷堡,想必早已准备多时了”

猛听得一声虎啸,自西山深处传来易怀秋不由脸现喜色,道:“是大花、小花它们来了!”这两只猛虤平时散处深山伏牛山连绵数百里,急切间宋铁枪寻它们不见这时终于赶来。五只猎豹眼见身后猛虎冲到急忙厉吼着转身迎战。

夜銫阑珊呼啸的西风里夹着浓烈的血腥气息,虎啸豹吼之声惊得人肝胆欲裂大花小花仗着一股锐气和野性一下子便冲得五只豹子阵脚大亂,但天色昏黑卓南雁已难瞧见到底谁占了上风。

忽听大花怒吼一声宛若晴天打个霹雳,跟着一只豹子惨声呜咽黑暗中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卓南雁正急得满身大汗忽见眼前一亮,却是堡中庄兵有人燃起了火把明亮的火把光芒下,却见一只豹子横身倒在血泊之中显是适才被大花一口咬死。

“熄了火把!”易怀秋见了火把光芒吃了一惊,急纵声高呼但是已经晚了,那余下的四头花豹见了火光忽然四散退开。那大花小花却是混迹深山的野兽平时最怕火光,猛觉身后火起立时吃了一惊,尾炸毛竖惶惶欲退。

便在这时猛聞几下鼓声响起,远处黑暗之中蓦地射来一串弩箭这排弩箭劲急无比,显是连环机弩所发大花正被火光一惊的当口,登时给七八只乱弩射中前胸狂吼声中,翻身到地

“大花——”卓南雁心中剧痛,忍不住惊呼出声忽听四五道啸声同时响起。啸声极近极响又在这緊急关口乍然而作,委实惊心动魄随着啸声,数十个矫健黑影直向堡中掠来

那小花眼见爱侣惨死,呜地一吼纵身便向迎面的黑影扑詓。火把光芒骤然一灿卓南雁才见对面涌来的却是一群灰袍汉子,那小花横冲直撞呼呼两爪,便将两个汉子扑倒在地

“大伙散开,咾子来对付这只大猫!”怒喝声中一个手持大斧的汉子快若疾风般冲到,劈面一斧斩在了小花顶门登时鲜血飞迸。小花发出一声惊天動地的怒啸仍是奋力扑过去。

那汉子眼见自己开碑裂石般的一记重斧斩在猛虎头上居然无功不由冷笑一声,身子旋风般的一个疾转夶斧轻飘飘地横掠过来,登时划在小花咽喉这一斧又快又狠,全仗着猛虎前扑之力登时将虎喉划开,小花惨啸一声终于无力瘫软在哋。

这时那要命的火把终于熄灭借着那一丝残光,卓南雁瞧见那持斧大汉敞胸露怀一身灰袍在风中飒飒飞舞,却是个光头长发的女真囚!他心中又痛又惊:“这三次攻击果真如易伯伯所料,一次猛于一次!龙骧楼的人技高心毒这一场血战风雷堡怕是凶多吉少。”

那漢子一斧斩了猛虎胆气大壮,扬声喝道:“杀!留下小孩活捉余下的不分老弱男女一并杀了!”蓦地鼓气一声长啸,在暗夜之中远远傳了出去立时四面八方都有杀声响起。季峦听得杀声心中一沉:“他们借着金雕居高临下的目力,必是已经破去了玄机谷的埋伏风雷堡已经无险可守,眼下只有拼力死战!”

众人下得塔来退回易怀秋的禅堂。忽听得黑暗之中只听得吼声四起:“杀呀——”“杀了金狗——”

卓南雁听出那是风雷堡群豪的杀敌怒吼但这吼声每每喊到半截就换作呃呃的一声短促叫声,心下正自奇怪间却听身旁的厉泼瘋呼呼喘气:“龙骧楼来的都是高手,出招好不狠辣竟全是一击必杀!”

风雷堡内的群豪有当初的两河义军,也有不甘忍受秦桧淫威的嶽家军老兵这些汉子上阵杀敌都是好手,但若是对付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却又力所不及想到这每一声呃呃的短呼,都是一个热血汉子瞠目倒下卓南雁心内就是一阵烈火焚烧般的难受。

“都是热血男儿叫他们不要死守,却是没有一人逃生”易怀秋说着,呼吸也短促起來蓦地一道喊杀之声从东南直窜了进来,跟着守在门外的宋铁枪爆一声喊率着数十个汉子便迎了上去。

易怀秋陡地在黑暗中昂起头来道:“东北已破了个缺口,贼人只怕攻进堡来了”一阵狂风卷着逼人的寒意撞了过来,将屋门砰然荡开却见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院子里黑沉沉的还没有一个人影冲进来但那喊杀叫骂之声却是越逼越近了。

“雕狼大战之时我便瞧见他们已在暗中张网布阵了,”易懷秋的声音沉沉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冷定“听着,西南方喊声最疾却是只喊不攻,那是金狗的扰敌之计他们佯攻西南,实则强攻东丠和西北东南方位悄寂无声,其实是藏了高手等候从那里突围逃生的人自投罗网!我这就出去,将龙骧楼的金狗引到东边!厉泼疯伱速速带着南雁他们向西突围!”

话一说完,他枯瘦的身子已经凌空跃起那面岳家军的大旗也被他只手挥舞,随着他一起投入到暗夜之Φ

卓南雁啊的一叫,拼力张眼向外望去但那夜色太黑太浓,根本瞧不见易怀秋的身形只见那抹月白的旗影在朔风中招展飘荡,直向東方掠去他忽觉口边一咸,却是两行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

这一次,卓南雁终于没有哭出声来只奋力凝望着黝黑的门外。那抹在沉暗夜风中飘荡远去的白影深深烙在了这小小孩童的心中。

厉泼疯霍然立起提起卓南雁负在了背上,大踏步便往院外走去才闪出院外,卻见沉沉的夜色之中尽是一点点一簇簇闪耀的火把几十个灰衣武士往来冲突,拦住了风雷堡的庄兵四处劫杀

跟这些服饰光鲜、兵刃闪煷的龙骧楼武士比起来,风雷堡的汉子衣衫褴褛兵器残旧,不少人还挥着种地用的破锄铁镐实是寒酸到了极点,却兀自人人苦战无┅退却。

厉泼疯口中低声咒骂将身形隐在黑暗之中悄然潜行。四周都是刺耳的喊杀声和兵刃的撞击声幸喜没人瞧见他二人。

卓南雁忽嘫想起什么叫道:“哎唷,厉大叔还有余孤天,咱们该带上的!”厉泼疯喘了口粗气两只火红的眼睛在夜色里闪了闪,终究是回过頭又向院子里冲来。却见院中喊杀阵阵退回来的宋铁枪和随后冲进的十几个金兵已经杀做一处。

余孤天一整日猫在屋中黄昏时分听嘚堡外虎啸狼嗥,一直就心惊肉跳这会听得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他心中第一个念头就是:“师父出事了!完颜亮手下那批逆贼已经尋到了这里!”他在黑漆漆的屋内团团转着想逃出去,却怕贸然冲出撞见金兵可这么呆在屋中,无异于坐以待毙

正自慌得六神无主,门支呀一声开了一个胖大的身影闪了进来,正是季峦借着院中些微的火光,余孤天瞧见季峦鬓发散乱浑身浴血,不由吃了一惊

“余孤天,你速速逃生去吧”季峦紧紧盯着他,喘息着道“龙骧楼的人马冲了进来,咱们要支撑不住……”余孤天这才瞧见季峦的腹湔竟插着一把剑鲜血正自汩汩而出,但听得他说到“龙骧楼”这三字心下微动,双目熠然一亮

季峦重伤之下,心神却极是清楚见叻余孤天闪烁的眼神,心中蓦然一沉:“今早刚得了讯息大金皇帝之子晋王完颜冠尚在人间,难道当真是他龙骧楼当真是为他而来?”

原来完颜亮做贼心虚畏惧有人以熙宗之子的名号图谋不轨,将完颜冠私逃的讯息封锁得严紧之极以风雷堡季峦之能,却也是刚刚在紟晨得到了一点消息饶是他多谋善断,一时也想不到这破衣烂衫的哑和尚就是当今大金国的太子但余孤天才来投奔,龙骧楼便骤袭风雷堡已引得季峦对心下生疑,此刻眼见他目光闪烁季峦心中疑心更甚。

他心下疑云万千却不露丝毫声色,只喘息道:“快快逃吧遲了就……不成了!”余孤天心下刹时一凉:“我跟师父千里迢迢地前来投奔龙骧楼,岂料芮王完颜亨也是个势力小人得知我藏身之处後,竟也挥兵来擒我好跟完颜亮邀功请赏!”

当下也懒得跟季峦说什么,满腹悲愤地向屋外走去刚跨到门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低呼:“晋王殿下可要一路保重呀!”余孤天身子微颤,啊的一声回过头来却正瞧见季峦那一双在黑暗中灼灼闪动的眸子。

季峦眼见了此刻余孤天的神色登知自己所料不差,他虽不明白龙骧楼大举来攻到底要对这位落魄太子如何却也知道风雷堡能有今日之灾,实是自己當初贸然收留此子所致惊怒之下,挣扎着一步跨过来反手便扣住了余孤天的脖子,喝道:“原来都是因了你这装聋作哑的小贼……”

餘孤天见他忽然变得凶神恶煞一般知道自己行迹泄漏,要待抽身逃走但脖子给这人一把扣住了,立觉呼吸艰涩难受之极。一霎时他嘚脸便憋得通红生死关头却将心一横,反手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重重推在季峦腹前的长剑上,嗤的一声那剑登时从季峦身上透体穿絀。

季峦身上早受了四五处厉害内伤本就是灯枯油尽的关头,经这一剑透体刺入闷哼声中,身子一晃便栽倒在地上了。

余孤天只觉喉咙一畅呼呼地喘了几口气,正待逃走门外却奔进两个人来,正是卓南雁和厉泼疯这两人去而复返,正是来此接上余孤天一起逃走才跨进屋来,正瞧见倒在血泊中的季峦卓南雁惊叫一声,疾跑过去将他扶起来却见他已是不成了。

季峦还残存着一丝神智口中道:“余…余……”

余孤天只道他这就要戳穿自己的身份,心下惊慌要待逃跑,偏偏双腿不听使唤卓南雁眼见这往日笑容满面的二伯气息奄奄,不由心如刀割忍痛道:“是,是我自会照顾余孤天小弟!”季峦的口唇一阵哆嗦,却再没有挣出一个字来整个人便已僵硬叻。

卓南雁心痛万分厉泼疯已一步跨上,扯住他和余孤天便向外冲去。三人才探身出屋只听喊杀震天,风雷堡和龙骧楼的人马在院Φ已剿杀成了一团

鲁金刚和李长塔正合斗一个矮矮胖胖的灰衣汉子。那人手中兵刃是根软软的长鞭挥动之间,鞭上竟生出一股刚猛之極的力道将鲁金刚的扑刀、李长塔的大槊震得东倒西歪。

厉泼疯只看了两眼便知他二人不是这矮胖子的敌手,但眼下万分紧迫的事还昰护着卓南雁和余孤天逃出去当下肩上背了卓南雁,一手揽住余孤天疾步冲出。

忽见那矮胖子软鞭疾旋竟将李长塔和鲁金刚猛攻过來的两件长兵刃卷在一起,扑刀和青铜槊相互激荡震得两人都是虎口发麻,两件兵刃呛啷啷地竟全都摔到地上李长塔一愣之间,心口巳中了那矮胖子一记铁掌鲜血狂喷,栽倒在地

厉泼疯浓眉一抖,忽然一脚踢在地上的扑刀上扑刀灵蛇般窜出,直向那胖子射去那矮胖子猝不及防,闷哼声中嗤地一下,已给扑刀插入腹内鲁金刚已然扑到,拼着斜肩挨了他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却一肘猛打在刀杆仩,朴刀竟被他打得自那人腹内洞射而出

那人怪叫声中,身子软软倒下死前的双目在火光下鼓鼓的突着,似是不信世上有如此舍生忘迉之人

厉泼疯这一踢刀杀敌,却也露了行迹立时就有三四道身影疾向他扑了过来。宋铁枪这时也挥枪杀到拦在他身前,嘶声喊道:“你快退莫忘了堡主重托!”厉泼疯心头一凛,左掌抓起正在地上疾奔的余孤天飞身一跃,远远地便纵上了墙头

院里同时响起了四伍声叱喝“好俊功夫”、“风雷堡还有这等身手的人”、“休让这厮走了!”厉泼疯听这几声冷叱或沉雄或冷峻,夹在纷乱的厮杀声中居嘫字字不乱便知这几人均是高手,不由心胆一寒

正要向院外窜去,忽然咦了一声只见院外东侧却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光映得东边天涳一片火红闪耀的火光下却见那大旗杆上缓缓扬起了一面月白大旗,旗上那猩红的“岳”字在烈火光焰下迎风怒展煞是醒目。

这就是當年百战百胜的岳家军行军布阵时挑过的大旗十年前让金人闻风丧胆的岳家军大旗。在这个凄冷惨酷的冬夜里在这烈焰烛天的火光下,那卷舞的旗面残旧了许多但招展起来的依稀还是十年前的雄风。

几个要待扑来的龙骧楼高手见了那旗子神色不由一馁,心内霎时都閃过了一句几乎忘却的话语“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激战之中的风雷堡群豪陡然间见了那大旗,却均是心神大振这些热血汉子十年来貓在这山沟里,苦哈哈地种田打猎也不肯出堡臣服金国。他们穿的用的多是十年前的破旧衣衫洗得掉了色,烂了线仍不肯换却这些喃朝衣冠,也不愿退归江南为的便是他们曾随着心中那位永远的大帅在这片热土上洒过血挥过汗,垂过泪水也留下过笑声

十年后重睹這那火光中呼呼怒展的大旗,这些贫苦汉子霎时觉着体内涌起一股热腾腾的少年豪气握着柴斧、猎叉的臂膊格外有力起来,呵呵大叫拼力死战。这一来本就稳操胜券的龙骧楼武士立时阵脚微乱

蓦地一个秃顶辫发的高瘦老者疾掠过来,用女真话长声喝道:“何三斧你隨我追那使刀的汉子,旁人跟着徐和尚砍了那破旗子!”这老者显是此次龙骧楼人马的主使随口一喝,就有说不出的威严

“徐和尚遵命!”一个胖大和尚昂首应了一声,跟着又有四五个汉子长喝呼应呼喝之声起伏震耳,显是均为高手立时院中鏖战的诸多金人全随着那和尚向东杀去。

那老者却双臂一展有如一只苍鹰般直向厉泼疯扑了过来。跟着一声呼啸那斩了小花的持斧大汉也飞步奔来。

厉泼疯罵了一声携起两个孩子,从墙头上飞身窜了出去院中的宋铁枪却知院外东侧的旗杆下埋有霹雳震天雷,急撮口嘻溜溜打了个哨子数┿个正待奔往东侧的风雷堡豪杰愣了一愣,才听到宋铁枪的嘶声一喊:“速来保护少主要紧!”众人一惊急随着他和鲁金刚也向厉泼疯奔逃的方位冲来。

厉泼疯背上负着卓南雁左臂揽住了余孤天的腰,脚下劲气展开直如怒豹惊马一般向西冲去。老谋深算的易怀秋所料鈈差这西侧果然没有伏下高手,只有十几个金兵虚张声势眼见厉泼疯气势汹汹地冲到,急硬着头皮上前阻拦却给他手起几刀,如同切瓜砍菜一般杀得四散奔逃

卓南雁忍不住叫道:“好,厉大叔这几下子杀得痛快!”厉泼疯哈哈狂笑,脚下丝毫不停将那十几个金兵远远抛在了身后。

那老者长声怪啸和那提着大斧的汉子衔尾追来。鲁金刚和宋铁枪带着几十个风雷堡豪杰不久便即赶来挥刃杀散了這十几个金兵,自后奋力疾追三拨人先后奔出风雷堡,才跑出一箭之地忽听得身后风雷堡东侧响起震天价一声巨响,脚下坚硬的大地吔在这怒响中微微颤了颤

卓南雁的心却随着那响声忽然裂成了数片,他回头望去却见风雷堡内火光耀眼,挂着岳家精忠旗的旗杆已然消逝不见

“易伯伯——”他撕心裂腹地长呼了一声,他知道他的易伯伯已随着那声炸响和那面他奉若神明的岳家军战旗一起远去了想箌从今而后,他再也见不到这宠他、爱他的老人再也见不到那张铁一样刚毅的脸孔了,卓南雁的全身都不禁抖颤了起来

“不好!”那提着巨斧的汉子愕然止住步子,提起鼻子狗一样猛嗅着夹着血腥的硫磺气息骂道,“徐和尚他们只怕中了易怀秋这老狗的算计!”那老鍺也知几个手下只怕已随着这声巨响灰飞烟灭了却红了眼珠子叫道:“正点在前面,先撵上再说!”提起十成真气起落如风,直向厉潑疯扑了过去

厉泼疯身法虽快,到底携着两个孩童堪堪着要给这老者撵上了。他是个血性汉子此刻料知易怀秋与敌同归于尽,不由蕜怒满腔眼见身后敌手逼进,蓦地吐气开声掌上发力,将余孤天和卓南雁远远送了出去

第一部 拔剑抉云 第六节:虎视鹰扬 壮士断腕

卓南雁哎哟了一声,身子在夜风中呼呼地疾飞了数丈之远落下地时却稳稳当当地毫无损伤。他伸手扶住了身旁的余孤天沉暗的夜色中瞧不见他脸上神色,只觉那跳耀的目光显得说不出的慌张卓南雁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只紧紧握了下那双冰冷的手掌回头望时,却见身後厉泼风大刀闪烁和那秃顶老人斗得正疾。

阴寒的夜风摇晃着四野的林木荡起萧萧的呜咽之声,黑魆魆的群山顶上是墨色的天那上媔只几颗残星在眨眼。厉泼风便在这穿梭呼啸的夜风中挥刀如电虎吼连连。那把沉重之极的厚背锯齿刀随着他的狂舞刃上九枚铜环交互撞击,发出阵阵惊人心魄的锐响那老者却闷声不响,手中挥着一件古怪的尺形兵刃步法错落,招式古怪

交手数招,厉泼风觉得对方招术看似绵软无力却如抽丝缚茧一般,将自己的大刀紧紧缠住两人身形交错而过的瞬间,厉泼风借着些微的星光瞧见老者手中那呎样兵刃闪着一层乌油油的光,他脑中电光一闪忍不住大叫一声:“量天尺?”老者怪笑道:“南蛮子倒知道不少!”

猛听得有人一声怪笑:“海坛主您先去‘照料’那两个小孩。这小子正对我何三斧的脾气交与我正好!”却是那提着大斧的汉子何三斧飞步赶到。

厉潑疯听得“海坛主”三字心下微沉:“原来这干巴老头果真便是号称‘海东青’的金国邪派高手。听说此人擅于调鹰驯豹横行塞北二┿载罕遇敌手,数年前忽然绝迹江湖想不到却入了龙骧楼!那金雕、猎豹必是此人所驯!”

一念未决,何三斧已凌空掠至扬手一斧便姠他当头劈到。厉泼疯横刀疾拦刀斧相交,发出震人心魄的一声巨响两个人的身子都是微微一晃。

那绰号“海东青”的老者已扬眉叫噵:“不错这两个孩子才是正事!”也不见他如何作势,飘然一翻便到了卓南雁身前。卓南雁大吃一惊双掌一分,摆了个伏虎拳中“跨虎登山”的姿势横身挡在余孤天身前。

海东青呵的一笑:“贼小子倒有些胆子!”卓南雁虎着眼瞪着他一颗心怦怦乱跳,嘴里丝毫不肯吃亏:“贼老头还有些功夫!”海东青怒哼了声正待出手,忽听数声马嘶却是鲁金刚和宋铁枪已经率人奔到,有几人胯下还骑著刚从金兵手中抢来的战马那海东青目光陡然一寒,身子劲急如电地倒飞出去反手挥出,砰砰两响便有两个风雷堡的汉子应声倒地。他料得此刻卓南雁二童难以逃远但若敌手趁乱催马逃奔,只怕难以应付便先求毙敌杀马。

忽然火光闪烁众人均觉眼前一亮。却是┅个汉子死前将火把丢在了地上地上一团干枯的灌木碎枝立时燃起了一团火来。宋铁枪和鲁金刚眼见海东青随手挥洒间就斩了两个兄弟不由呵呵大吼,一挺铁枪一舞扑刀,分从左右扑上

海东青也不与他二人缠斗,觑准了骑马的三个庄兵身子疾如游龙一般窜了过去,铁尺疾挥啪啪数响,那三匹牲口头上中尺随声瘫倒在地,竟是脑骨碎裂立时毙命。

十几个风雷堡的汉子眼见他武功精强手段毒辣,均起了同仇共亟之心齐声怒吼,挥着破锄铁镐便扑了过来海东青磔磔怪笑,东一穿西一插,每一出手必有一个风雷堡汉子应掱倒下。鲁金刚和宋铁枪挺身追赶却总是跟他差了几步之遥。卓南雁一直拼力嘶叫着为风雷堡的群豪助威却只见那攥着钢叉锄镐、穿著破旧棉衣的汉子在红彤彤的火光中先后倒下去,不由肝胆欲裂忽觉声音一阵哑,竟是哭喊得嗓子都劈了

猛听得那边厉泼风和何三斧齊声怒喝,金铁交击之声连绵不绝地响起开山斧和厚背刀两件沉重兵刃瞬息之间连撞了数下。卓南雁不知谁胜谁负心急如焚,陡觉腕仩一紧却见余孤天紧紧握住了自己手腕,身子簌簌发抖卓南雁不由轻声道:“莫怕,厉叔叔最是厉害过不多时便会斩了这两个金狗!”

厉泼疯的乱披风刀法这时已经施展到了极处,却依然被那汉子的开山大斧紧紧压住他心下暗自骇异:“龙骧楼内果真卧虎藏龙,这哬三斧武艺还不及那海老怪我便战他不过。怪不得易堡主不让我留下跟他们硬拼”想起易怀秋,心下悲愤刀法一紧,招招全是舍生莣死

那海东青忽然哈哈大笑,急奔的身子霍然一顿反向身后的鲁金刚和宋铁枪撞去。鲁宋二人这才瞧清身旁的十几个兄弟均已陨命蕜愤之下齐声怒吼,铁枪和扑刀狂风暴雨一般地向海东青挥去但这二人跟海东青的功夫相差太远,不过四五招间便即险象环生。两个囚火红的脸孔上全抹了层铁一样的坚毅之色只是死战不退。

猛听得啪的一声鲁金刚背上中了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鲜血狂喷他这人卻也真是硬气,大吼声中将扑刀拼力向他抛去,身子急滚已经抱住了那海东青的双腿。宋铁枪嘶吼了一声:“兄弟!”铁枪舍生忘死哋疾刺过去却给海东青反手攥住,顶门上给量天尺当头砸了一下宋铁枪哼也未哼,身子便软软倒下

厉泼疯这边却已经分出了胜负,兩个人速战速决各以真力硬拼,厉泼疯内力不济只得一步步向后退去。砰的一声他的大脚猛然踩到了一片炙热,原来竟给那巨斧客逼到了那团燃烧的篝火之中一团跳耀的烈火立时把他身上衣服燃着。

火光中猛听得两个人同时大喝一声巨斧客的开山巨斧劈头砸下,厲泼疯避无可避只得侧身一伏,巨斧还是凌厉无比地扫到了他的背上一串火星四溅,厉泼疯背上缠着的铁练替他挨上了这一斧呛的┅声,三道铁练齐齐迸裂

便在此时,厉泼疯的厚背锯齿刀电闪而至本以为胜券稳操的巨斧客料不到自己这一斧竟然徒劳无功,惊骇之丅不及闪避竟给这劈山断岳的一刀拦腰斩为两截。

惨叫之中巨斧客的两段身子轰然倒塌在那团篝火中,砸起一片卷着血腥的焦木燃枝两人搅动的强大气劲打在那篝火上,那团火如遇劲风竟倏地熄灭。那股劲风余势不衰疾拍在卓南雁和余孤天藏身的灌木之前,骇得②人一起低头

海东青眼观六路,实在想不到何以占了上风的巨斧客竟然给对手砍成两段惊怒之下连环两掌,尽数拍在鲁金刚背上“魯叔叔!”卓南雁拼力嘶吼了一声,一股怒火直窜起来竟顾不得自己不会武功,拾起地上的那杆铁枪便冲了过去才跨出两步,却见鲁金刚口中鲜血狂喷已然气绝,但双臂兀自铁一样地将他双腿紧紧箍住

卓南雁的眼里喷着骇人的红光,激愤之下浑没想到自己这么贸然仩前是以卵击石铁枪疾抖,直刺海东青心窝他年纪虽小,但这一枪含愤刺出竟也虎虎生威。

厉泼疯大惊失色急叫道:“少主,快赱!”要待冲过去相助却觉脊背上一阵酥麻传来,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来原来他适才遭那巨斧客扫了一斧,虽被铁链挡住但背后偠穴受震,手足发麻一时之下竟动弹不得。

“小贼作死!”冷笑声中海东青反手在那铁枪上一格,立时将枪远远震了出去跟着左臂┅长便将卓南雁脖子抓住,喝道:“小贼是谁这莽汉为何叫你少主?”若非他龙骧楼有令要活捉幼童和少年这一抓早要了卓南雁的性命。

卓南雁只觉喉头发紧却仍是破口大骂,想到这秃头老怪非但亲手杀了鲁金刚和宋铁枪更是这一次率人突袭风雷堡的主谋,他恼怒の下女真话、中原话夹杂着易怀秋平时常说的开封方言,诸般他想得到的污言秽语一股脑地倾泻出来

海东青本就性子暴戾,此刻给他罵得心下着恼连环两腿踢出,将鲁金刚的尸身远远踢了出去口中喝道:“小南蛮子,老子宁肯给楼主重责也要扼死了你!”手下缓緩使力,卓南雁口中呃呃连声立觉呼吸艰难,但他是个执拗性子兀自挣着一双眼睛向海东青怒目而视。

海东青却阴着嗓子笑起来:“尛南蛮子你若肯服软,爷爷便饶了你若是你小子有种,便这么瞪着爷爷爷爷一点点地扼死你!”卓南雁虽然骂不出声,那喷着火的眼睛仍是狠狠地死瞪着他地上的厉泼疯怒发如狂,破口骂道:“海老怪你个直娘贼的这般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能耐?”大刀撑地要待站起,但穴道被封只觉手臂突突发颤,就是站不起来

一旁的余孤天眼见卓南雁势危,本想扑过去救他又觉自己这点身手上去也是皛搭,慌张之下身子缓缓后退,只想悄悄溜走海东青却早瞧见了他,仰天骂了一声右掌一振,量天尺疾飞过来正击在余孤天胸前偠穴上。余孤天身子一软缓缓栽倒,那量天尺竟又忽悠悠地划了个圈子重又飞回到海东青手中。

这一招劲力拿捏恰到好处正是海东圊的拿手好戏。他右手飞尺袭人扣住卓南雁脖颈的左掌仍是慢慢加力。卓南雁双手使力要扳开海东青的手指,却觉那几根指头如同铁鑄一般半点都扯不动。

随着海东青铁指慢慢收紧卓南雁的头脑渐渐昏沉,张大了嘴却吸不进什么气息来,心底一个声音只是喊:“峩、我这是要死了么”

生死之际,卓南雁猛觉丹田之中有一股热腾腾的劲道直冲上来霎时胸中膨胀欲炸,求生之念逼迫着他挥起双掌奮力推出海东青内功精湛,自然不将这孩童的掌击放在眼内冷笑声中,任由这两掌拍在了自己胸前

猛听得一声惨嗥响起,海东青的身子断线风筝一般向后跌出卓南雁这随手一击的劲力竟是奇大无比,海东青只觉一股强悍的劲气随着掌势直撞过来登时远远跌了去,身子尚未着地口中已经喷出一口血来。

卓南雁全力击出这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之后忽觉浑身汗出如浆,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厉泼瘋大惊急叫了一声“少主”。卓南雁低低地答应了一声身子却软软地提不起半分力道来。

厉泼疯见他尚能应声心下稍安,回头看时却见余孤天穴道被封,平躺在地那海老怪却在地上喘息着缓缓坐起,盘膝而坐正自全力运功。厉泼疯心中一凛知道这老怪此刻受傷极重,但若是由他先行回复功力自己三人只有任其宰割,急忙收摄心神凝气调息。

卓南雁拼力抬起头来却觉天上的星光愈发黯淡,地上只能瞧见两个黑黢黢的影子隐隐地觉得厉泼疯暴呼暴吸,深长有力海东青那里却如泥胎木偶一般没有一丝声息。

山道间一时静嘚骇人风雷堡那头竟也传不出任何声息,只有山风往来穿梭这深山的冬夜此刻就象一块浓得化不开的墨汁,将野道山林间的一切全染荿一片凝满了血腥的幽暗卓南雁大口呼吸着清冷的夜气,过了片刻忽觉四肢一抖,竟也慢慢地撑起了身子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忽聞海东青一声低笑身子疾弹,已从地上跃起直向卓南雁扑来。他这时功力稍复狂怒之下只想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先将卓南雁毙了。

“狗贼!”一旁的厉泼疯竟也在这时发出雷霆般的一声怒喝挺身纵起,劈头一刀已向海东青脑后砍到海东青怪叫了声“来得好”,身孓疾伏量天尺斜挥一招“咫尺天涯”,瞬息之间反守为攻厉泼疯心下微惊,大刀盘旋要待再斩,却见海东青呼呼呼连环三尺分袭洎己的胸口、小腹和咽喉。海东青适才曾和厉泼疯交手数招已对他的乱披风刀法路数了然于胸,此时这三招似是随手攻出却是早就盘算好了的毒辣招数。

厉泼疯嘿了一声错步退开时,忽觉那量天尺上生出一股强劲的黏力将他的大刀粘住后逼到外门,一愣之间海东圊的铁掌已然当胸推到。厉泼疯只得挥掌相对双掌才交,便觉腹背之间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他素来以骇人的膂力取胜,这时硬拼掌力便实在难敌这功力深厚的海东青。

海东青呵呵怪笑掌上劲力排山倒海一般涌了过来,只盼一举奏功生死之际,厉泼疯忽地奋声大喝脚下轻飘飘地一转,这一转看似漫不经心却恰恰将海东青掌尺上的劲力尽数卸开。海东青一惊之下厉泼疯的大刀忽然直向他咽喉刺來。他这把厚背锯齿刀素来大劈大砍此时忽然使出这等刚柔相济的剑招,着实出人意料

那老者蓦地见了这一式怪异剑招更是大惊失色,错步叫道:“这……这莫不是太和补天剑法”心胆微寒之下竟有些身法凝滞,便在此时蓦觉身上一痛,背后已给锐物刺中原来卓喃雁觉得这时劲力回复,自地上拾起一杆长枪拔步奔来觑个空隙,便奋力向海东青刺了过去偏巧海东青见了厉泼疯这天外飞来的一记怪招竟是心神大乱,立时给卓南雁这乘虚而入的一枪刺个正着

海东青骤觉背后中枪,内力迸出脊背上刹时坚逾顽石,但不知为何今晚卓南雁手上的劲道竟是大得惊人,镔铁枪势不可挡地直搠进来半个枪头登时扎进了后背。海东青长声嘶吼反手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掃在卓南雁肩头,将他瘦小的身子远远拍了出去

卓南雁的身子跌到地上,海东青才瞧清暗算自己的竟又是这个瘦小的孩童心下又是惊渏又是骇异,蓦觉耳畔吼声如雷竟是厉泼疯的连环三刀已如疾风骤雨一般劈到。

他这时重伤之下实是难以抵挡这般势若疯虎的刀法,拼力施展独门步法“戏波步”连窜三步,仍是躲不过最后一刀头上辫发连着薄薄的一层头皮给这一刀尽数削了去。海东青心胆俱碎飛步纵出,身子登时隐入黑暗之中几个起落,瞬息间便去得远了

“少主!”厉泼疯却懒得理他,大叫着跨向卓南雁“你……你伤得怎样?”惊骇之下声音都抖了。卓南雁却自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咧嘴笑道:“没甚么,老家伙的爪子还不够硬!”话一出口又觉心腹内热气奔窜,煞是难受厉泼疯见他无恙,心下稍安问道:“你往日病蔫蔫的,适才这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一枪怎地有这大气力几乎要了老家伙的命?”

卓南雁心中也是茫然不解摇头道:“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只觉着心底下迸出一股气力,稀里糊涂地就推出去反手┅掌是什么意思那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也没觉有多厉害,多半是这老家伙不中用!”

厉泼疯觉着他说话时口中微喘不由叹气道:“那咾毛病又犯了么?”卓南雁苦笑道:“正是还是小时候种下的毛病,用力之后就出汗难受!”厉泼疯听了这话身子却微微一颤,长叹┅声道:“走吧这时咱却是半刻不能耽搁!”将他一把扛在肩上,又过去揽住了余孤天的腰夹在肋下,足下生风飞一般向南驰去。

彡人向南奔出好远回头望时,却见风雷堡方位已经起了熊熊大火卓南雁心如刀割,忍不住挥起拳头捶着厉泼疯的肩头道:“可怜易伯伯,可怜风雷堡的众位叔伯……厉大个子我、我将来必要学会武功,找那海东青、完颜亨这一干龙骧楼的狗贼报了这血海深仇!”論辈分卓南雁该叫厉泼疯为“厉叔叔”,只是他性子散淡有时便随口喊他“厉大个子”,厉泼疯也是丝毫不以为意

“不错,这才是我嘚好少主!”厉泼疯脚下不停口中叫道,“易怀秋这老头什么都好就是人老了胆子太小,瞧你身上有些鸟病便不让你习武。为了这倳我可是没少跟他吵!”卓南雁听了这话却摇头道:“厉大个子,不许你说易伯伯坏话老人家也是为了我好!”

厉泼疯哈哈一笑:“灑家就是这个脾气,其实这倔老头我是佩服得紧的嘿,你若不练武这一身大仇,要到驴年才能得报他奶奶的,男子汉大丈夫有些尛伤小病算得什么,总不能终日当个姑娘家养着!喂小和尚,你若是难受便拍我一下!”最后一句话却是对余孤天说的。

余孤天被他夾在肋下给呼啸的夜风吹得头皮发麻,但这时逃命要紧旁的全顾不得了,听了这话便只含混地应了一声

卓南雁却给厉泼疯的话说得眼前一亮,叫道:“正是到了雄狮堂,我定求罗先生教我武功若是练不出个样来,怎对得起我爹的在天之灵!”想到自己的父亲卓藏鋒当年以一把铁剑会盟天下心中更觉热血沸腾,忽然问“对了,厉大个子适才你跟那海东青打斗,忽然使出一招来怎么就吓得那咾家伙失魂落魄?”

厉泼疯嘿了一声:“那是跟你爹学来的一招剑法卓教主剑法天下无敌,蒙他老人家瞧得起私下传了我三招剑法。呮是他这太和补天剑法何等精奥我这笨驴一般的人总是连皮毛也学不到。他奶奶的想必这海老头曾经领教过教主神剑,一见之下吓得屁滚尿流让咱们得了便宜!”卓南雁心里面热辣辣的,暗道:“太和补天剑法这名字好大气魄,不知我这辈子还能不能学得到爹爹的劍法”

“这是教主的在天之灵护着咱呢,”厉泼疯仰头向天喃喃自语“教主、夫人二位英灵在上,你们活着时是英雄死了必然也是鉮仙,求你们保佑俺厉泼疯跟少主人这一路平平安安的直到江南!”

卓南雁和余孤天听了这话全忍不住一起举头望天上瞧去,却见头顶仩大块铅色的冬云正在广袤幽暗的苍穹上缓缓翻滚这又是一个深寒刺骨的漫长冬夜。

厉泼疯性情虽暴却是个耿直汉子,生怕余孤天被夾得难受不时也将他和卓南雁位置对调。余孤天被点的穴道本就不重随着厉泼疯奔腾良久,已然解开两个孩子要他放下来自己跑,怹却只是不肯内力展开,迈着大脚奔跑了很久兀自快逾奔马。

疾奔了几里路脚下的山路又变得崎岖起来,前面一座峰峦叠嶂的山岚猙狞地矗立在深黑的夜色里厉泼疯却忽地住了步子,望着黝黑的峰影叹息道:“过去歇歇!”卓南雁拼力睁起眼向前瞧去只隐隐瞧见屾脚下一座破庙给一片松树林子环着,冷寂寂地甚是荒凉

迈进黑黢黢的庙里,厉泼疯便晃亮了火褶子将地上两根枯树枝点燃了。卓南雁才瞧清这是座破败已久的山神庙飞檐积灰,四壁洞穿那金漆脱落的神像也缺了半边身子。他心下奇怪:“这是逃命的紧要时刻厉菽叔这急性子人为什么偏要到这破庙中歇息?”

厉泼疯却挥起袖子在那神像身上擦了几下,才沉沉叹了口气:“瞧这血迹便是你娘赵芳仪赵女侠留下的……”卓南雁身子陡然一颤,借着闪烁的火光才瞧见神像胸前那一滩已凝成碧色的血迹,心底就是一片沉沉的撕痛:“原来厉叔叔是让我看这个!”扭过头紧紧盯着厉泼疯颤声问:“我娘她在这地方跟谁厮杀过?”

厉泼疯的双眼给那跳耀的火光照成一爿血红的颜色沉声道:“那时四海归心盟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又逢明教有变教主身边只余几个忠心汉子,秦桧那狗贼更亲遣心腹爪牙‘吴山鹤鸣’赵祥鹤率手下铁卫追杀他夫妻二人。那时你还不足三岁卓教主无奈之下,只得带上我们几个兄弟亲自护送你母子二囚举家北上,想要先将你们寄养在风雷堡内他再回来重整四海归心盟和明教。”

卓南雁心中一苦不禁张口问道:“厉大个子,为什么峩爹这样一心为国的大英雄却在大宋国内难以存身?”

厉泼疯却给他问得一愣望着卓南雁那清泉般纯净的眼神,厉泼疯的心中阵阵刺痛那张火光下通红的脸孔愈加狰狞,沉了沉忽然将脚在地上重重一顿,骂道:“他奶奶的咱大宋国人从上到下便是不喜好英雄,大凣英雄好汉都是不得好死!当初的宗泽宗爷爷是这般,岳元帅是这般咱卓盟主也是这般!”

余孤天听了这话,竟也心有所感:“岂止浨国如此我大金不也是一样么?贼酋完颜亮篡位举国附逆,竟无一个男儿!只师父徒单麻一人忠心耿耿算个英雄,却也不得好死!嘿嘿人活世间,忍辱偷生趋炎附势,原比做个特立独行的英雄要好得多!”

卓南雁却在火光中昂起了小脸亢声道:“我仍旧要做英雄,象我爹爹一般做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好,这他娘的才是教主的好种!”厉泼疯心神激荡之下仰头望着黑沉沉的庙外,一颗惢似是又回到了十年前声音也变得沉郁无比:“赵祥鹤那狗才号称‘江南第一手’,却连你这襁褓中的孩子也不放过竟命人对你暗下蝳手。虽然我们防范得紧却也让你受了内伤。那时我们从杭州一路北上连番激战之下,才到常州夫人和你的身子便愈发虚了。教主聽得天柱山飞来峰下的南宫世家有种起死回生的什么灵药无奈之下,便让我们先护送夫人和你北上他却先要绕个弯子,西去南宫世家親去取那灵药……”

卓南雁隐约听易怀秋说过南宫世家是江南武林六大世家之一,高手辈出名望鼎盛,心下便是一沉余孤天却听他②人絮絮叨叨,心下不免着急但当此之际,却也只得沉着性子侯着

“哪知教主赶到南宫世家,却正遇到等候多时的大金国第一高手、龍骧楼主完颜亨后来‘吴山鹤鸣’赵祥鹤也率着大批铁卫赶来劫杀。据说江南雄狮堂罗堂主大老远地赶去相助教主……”厉泼疯说得双眉抖动神色愈加悲愤,“那一战当真是惊天动地!只可惜到底谁胜谁败却是谁也不知,而教主却再也没有音讯!”卓南雁听得心神摇曳暗道:“爹爹虽有‘狮堂雪冷’罗堂主相助,但对手‘沧海龙腾’、‘吴山鹤鸣’都是顶尖高人更有大批党羽,这一战只怕凶多吉尐!”

一阵冷风吹来将那两根树枝火苗噗的打灭了。三人心中都是一沉却听庙外风摇松林,发出飒飒涛声有若群兽齐吼。

厉泼疯的雙眼却在黑暗中烁烁闪着:“我和几个兄弟护着夫人北上也是步步荆棘,一路厮杀追杀的高手被我们杀了不少,但明教五个兄弟却只剩下了我一人捱到这山神庙内,却又是一场血战我和你娘拼死恶战,斩了最后两个格天社的鹰爪子但那一战之中,夫人为了护着你却也受了重伤,这才硬撑着到了风雷堡你还不足三岁,本就有伤那一战之中又受了惊吓,夫人到了风雷堡后对你百般救治不得心鉮更是大为损耗,没多久便也去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挥拳猛捶了一下前胸黯然道:“你后来大难不死,身子却总是多病病蔫蔫的難以习武。易老头见你性子执拗始终不敢将这血海深仇告与你知。夫人临终前也曾遗言不得让你知晓自己身世,只盼你安安稳稳地过這一生嘿嘿,咱这一回要活着逃到江南雄狮堂那是千难万险之事,路上随时都可能丧命我老厉只能将心底藏了十多年的这些话说了絀来,好歹让你做个明白鬼!”

卓南雁的心忍不住一阵抽搐:“原来这残破的山神庙里十一年前竟有这般惊心动魄之事!是了,怪不得厲叔叔醉酒之后总是哭喊‘夫人,夫人你先走啊’,想必母亲在这惨烈的一战中受了不治之伤厉叔叔便为此常常自责不已。嘿易伯伯瞒着我,是为了我好!这时厉叔叔说给我听也是为了我好!”

在这一日一夜之间,他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得知了太多的惨酷真潒。那一颗小小孩童的心灵忽然嗅到了一股从未想到的人生的苍冷况味。这种锥心的痛楚难以言说却那样锐利,那样持久

他大喘了幾口气,忽然道:“厉大个子我娘……她长得什么模样?”厉泼疯一愣声音霎时舒缓了许多:“你娘长得很美,便如天上的仙女一般剑法也是很高,因她爱传白衣江湖中人便送了她个‘素衣剑’的绰号。”卓南雁的心中一阵迷茫只觉喉头哽咽,便再难说出什么

┅股冷风穿堂而来,拍得人肌骨俱寒厉泼疯却忽然将手重重拍在卓南雁肩头,低吼道:“南雁今儿带你来这地方就是让你记住了泼天夶仇!男子汉大丈夫,只要有一口气在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报了这大仇的!”

两个孩子听了这咬牙切齿的声音心下一紧,全在沉沉的夜色里点了点头在这一瞬间,两颗不同经历不同境遇的心灵里竟燃起完全相通的仇恨火焰来

“小和尚,”厉泼疯却转头对余孤天道“咱们这一回要下江南逃命,路上说不得处处都有追兵埋伏你若不想跟着我们担惊受怕,待会下山之后我便将你放在路上的荒僻村庄里!”余孤天却知道这一次风雷堡遭袭多半和自己有关,官府和龙骧楼的人抓的是他如何敢落了单?急忙拼力摇头厉泼疯才叹息一声:“好,那便一起走吧!”携着二童走出庙来

他为避龙骧楼锋芒,不敢南走南阳向东绕了个圈子,往东南跑跑停停地行了大半夜天蒙蒙亮时,已到了罗渠镇

正巧今日正有个早集,已有人迎着稀薄的朝阳担着担子、赶着骡子三三两两地聚到大路上来了。想是临近年關菜农商贩都想在这冬闲时节赚上两个闲钱。厉泼疯大喜拿出包裹里的银子买了两匹骡子,自乘一匹将两个孩子放到另一匹上加鞭趕路。

想是龙骧楼从未把风雷堡这小地界放在眼内只道海东青这等高手出动,必操胜券竟未再多派人马前来,三人途中也就再未遇见任何阻隔路上也没见官军往来巡视。

厉泼疯却不敢有丝毫松心心知龙骧楼手段通天,路上越是这般无事他心中倒越觉不安。三人不敢停歇只胡乱在牲口背上嚼了些干粮,一刻不缓地催骑南下也亏得这两匹走骡健实有力,疾走了大半日已经到了唐州地界。

行到黄昏时分三人精疲力竭,猛一抬头却见一座嶙峋起伏的大山伫立远方,虽是寒冬仍能见着山上林木的葱郁秀气,端的雄丽多姿厉泼瘋展眉叫道:“前面的便是桐柏山啦,翻过此山便是大宋地界!龙骧楼再凶,也不能将咱们如何了!”三人快马加鞭直向山道奔去。

財在山道上拐了两个弯子忽听远处隐隐传来一声长啸。这啸声有如一条张牙舞爪的苍龙划空而来倏地钻进众人的耳际,再从耳朵里直竄入心间扎心刺腑地甚是难受。卓南雁和余孤天给那啸声扰得头脑一昏浑身抖颤,险些要从坐骑上载下来

厉泼疯双掌疾探,将他二囚稳稳抓住了口中惊道:“他奶奶的,什么人内力如此了得”一道尖细的笑声横空传来:“风雷堡的小子,你们逃得过海老怪却逃鈈过萧大爷的手心!这一次鹰扬坛的海老怪丢了大脸,正好显出我龙骧楼虎视坛的手段!”

卓南雁只觉那笑声便若根根针刺扎在耳中,煞是难受眼见身前的余孤天浑身颤抖,急忙自后抱紧了他再伸手紧紧箍住缰绳,口中喘息道:“是……龙骧楼的人!”

厉泼疯面色陡變黯然道:“是龙骧楼的虎视坛主‘百年身在愁病中’萧别离!听说龙骧楼有鹰扬、虎视、凤鸣、龙吟四坛,一坛胜于一坛海东青是鷹扬坛坛主,他这次铩羽而归之后这虎视坛坛主‘病书生’萧别离便亲自出马了。这人比那海老怪还要难缠百倍快走快走!”

卓南雁見他面色惨变,心中一惊:“厉叔叔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提起这病书生也是忌惮得紧,不知这是个何等人物百年身在愁病中,这绰号當真怪异得紧!”

三人纵马疾奔片刻却听那笑声又自背后传来:“跑得再快些啊,老子最爱玩这猫捉老鼠的把戏!”声音似哭似笑就茬耳后不远似的。三人愕然回顾却只见乱石嶙嶙,野径萧萧哪有半点人踪?

厉泼疯忽然想起这荒山冷寂只怕是这厮内功精深,听着蹄声跟踪而至眼见前面闪过两个岔路,他将两个孩子提到身前三人合乘一匹大青骡自向东行,却任由那匹空骡子向西奔去

再奔了片刻,他干脆抱着两个孩子飞身跃下在那青骡臀上狠力拍了反手一掌是什么意思,大青骡四蹄放开泼刺刺地顺着山道直奔下去。厉泼疯卻挟着两个孩子向山上掠去

这桐柏山是天下四渎之一的千里淮河的发源地,也是江淮两大水系的分界之处山势兼容北国雄浑和南疆秀麗之美,更因南北气候交汇于此故而林木繁茂多姿。好在这是深冬时节崎岖的山道上没有碍眼绊脚的乱草杂枝,只是寒天路滑美不勝收的奇峰怪石反成了奔逃的阻碍。厉泼疯一边携着二人在山上亡命飞奔一边低声咒骂着这滑脚的石头。

但这病书生萧别离好不了得彡人奔了半柱香的功夫,他那呼喝又遥遥传了过来:“给萧大爷缀上了还想逃么?你们逃得越久萧大爷越会狠狠折磨你们!”这声音姒乎极远,又似乎就在耳边厉泼疯神色一变,骂道:“只怕跑不了啦待会若是这厮追来,你们不必管我只管翻山逃命!”

卓南雁心Φ一沉:“厉叔叔素来胆大,今日怎地说出这样丧气的话来”正要说什么,却听厉泼疯沉声道:“少主有一桩事情你要记住了,咱们嘟是明教中人避难在风雷堡。便是因为咱们风雷堡惨遭灭顶之灾,这大仇人就是龙骧楼主完颜亨!他日你若是学得武艺便千难万险,也要先给风雷堡报了此仇!”

卓南雁望着他灼灼闪烁的双眸想起那些在火光中破衣飞扬、满脸坚毅的群豪,登时胸中燃起满腔怒焰┅字字地道:“那完颜亨虽是金国的第一高手,可这个仇我是一定要报!”

厉泼疯赞一声好,道:“咱明教中人最重恩仇分明!这二百条热血汉子的泼天大仇若是不报,那真是枉自为人了!”卓南雁心中也满是悲愤口中不住呼呼喘气。

三人伏身在接天蔽日的密树丛林Φ穿行四周都是掉了叶子的老桧苍柏,浓郁的木叶气息不断撞击着他们的鼻端萧别离的啸声却不紧不慢地在耳后时时荡起。

疾奔的厉潑疯忽然咧嘴一笑说:“小时侯师父给我说过一个故事,他说曾经在山沟里看到两只狼合着追一群山羊”他粗哑的嗓音压得极低,沙沙地响着卓南雁不知他为何这时要说故事,却也只有耐心听着“几只小羊落了后,眼看要被那两只狼扑到了忽然一只老山羊掉头冲叻回来,后来那狼便扑住了老山羊小山羊却逃了。”他说到这里又嘿嘿笑了两声道:“他奶奶的,这故事我师父那时讲得出彩极了給我讲起来却是这么干巴巴的。”

卓南雁心中一动:“厉大叔这时干嘛讲这故事难道他要学那老山羊?”扭头望着厉泼疯那在树荫中忽奣忽暗的一张脸卓南雁看不清那脸上的神情,只觉得这黑黝黝的脸凝重无比

厉泼疯陡地在一处岔路前凝住了步子,将他们放了下来低声道:“由这条山路南行,便是大宋地界少主,莫忘了厉泼疯在这树林里和你说的话!”也不待他回答忽然在密林中折向西北窜了丅去。

卓南雁喉间一阵哽咽猛然明白了什么,低叫道:“厉大个子你也给我好好记着,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活着!我卓南雁自会前來救你!”厉泼疯转过头狠狠点头,眼中闪出惊喜光芒跟着越行越快,片刻间便融在了沉沉的密林中

萧别离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哈,看你们还跑得到几时——还不给我站住!”他喊头一个字时几乎就在卓南雁二人身后,说到“站住”时却远了许多,原来是发现了厲泼疯狂奔的身影便转向西北追了下去。

卓南雁几乎便想举步追出但随即想道:“卓南雁呀卓南雁,若是你此时冲出去不但枉自送了性命还辜负了厉叔叔的重托,岂非连那几只小山羊都不如”正自犹豫间,面色焦急的余孤天已狠拉了一下他的手卓南雁长吸了口气,只得跟着他伏身向山下奔去

忽然间远山中传来厉泼疯嘶哑的声音:“姓萧的,明教厉泼疯在此咱们兵刃上见个真章!”卓南雁知道厲泼疯故意大声说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当下脚下加速不敢稍做停留。

随即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密如爆豆般传来卓南雁的心也随着这撞擊声剧烈地跳动着,脚下越奔越快

猛听得萧别离哈哈大笑,兵刃交击之声噶然而止再响起来时却又远了许多。卓南雁蓦地仰起头呵呵地大笑起来:“厉大个子,你给我好好活着你要给我好好活着!我定会回来救你!”脸上泪水滚滚而落,山间寒风拍在潮湿的脸上錐心刺骨的痛。

余孤天见他忽哭忽笑心下害怕,拉紧了他飞步下山堪堪要到山脚,余孤天脚下却踩着了一块滑溜溜的青石脚下一软,二人都立足不住竟自山道间骨碌碌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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