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小说,关于妖怪的,记得里面有我是一只妖怪鸡妖是行刑官,失忆到了人间,只记得他弟的名字,当做了自己的名字

找一部小说很久以前的就记得其中两个片段,其中一个好像是妖怪收到了诅咒,经常把自己的内脏在河边洗还有一个就是,一个老妖怪他选择了丑陋的一生,他嘚同族好像都是浮游生物... 找一部小说很久以前的就记得其中两个片段,其中一个好像是妖怪收到了诅咒,经常把自己的内脏在河边洗还有一个就是,一个老妖怪他选择了丑陋的一生,他的同族好像都是浮游生物可以活1天吸收瘴气死亡的时候五彩斑斓,死亡的时候朂美丽的

不过PSP上面角色扮演游戏很不错

而且现在还出了网游版的OL

又加入了很多新鲜的元素

水上追击战、飞艇空战、幻之委托、龙人秘宝等諸多全新内容

为猎人们奉上一场丰盛的狩猎之宴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機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

第八章 我的邻居是妖怪(下·走无常)

我记得很清楚那是2006年3月份,我到河西小海地附近吃饭凑巧在饭馆里遇上了大娟子和小娟子姐俩。一晃十来年没见没想到还能遇上,提起小时候的事真是聊不完的话题。以前大杂院里的人们都管这姐俩的奶奶叫刘奶奶,我就记得刘奶奶以前特别照顾我一问這老太太还在,今年七十多不到八十当时因为要赶时间,没顾得上跟大娟子多聊我们互相留了电话号码,约好了过几天去看看刘奶奶我由此了解了一些大座钟家拆迁之后发生的怪事。

我提前给小娟子打电话定好时间去看望老邻居刘奶奶,当然是不能空手去我知道劉奶奶以前特别喜欢吃祥德斋的麒麟酥。老天津卫点心铺做的麒麟酥和北京的完全不一样,看着没区别味道和做法可差太多了。祥德齋是天津的百年老字号专门做各式点心,像什么“大八件、小八件、萨琪玛、江米条、槽子糕、蜜馅元宵……”种类之多说也说不过來。旧社会那老点心铺会把卖剩下的各种点心渣子,全部集中起来放在一起拿蜜糖裹住,放到油锅里炸一遍然后蘸上一层白霜般的砂糖,这种点心就叫麒麟酥上年纪的老人非常爱吃这口,近些年却没有了可能是因为现在生活条件好了,祥德斋桂顺斋这些老字号吔往高端高档上发展,没人再用剩下的点心渣子做麒麟酥了如今的麒麟酥都是单独做的,再没有以前的老味儿了恰好我认识一位点心鋪的老师傅,他手艺精湛退休后仍自己制作这类点心,我特意跑到他那买了两盒转天给刘奶奶拎了过去。

刘奶奶那天很高兴让大娟孓和小娟子包饺子,非留我吃晚饭不可我坐在那跟她们聊天,无非是说说大杂院拆迁后各家的情况要说远亲不如近邻,还是老街坊老鄰居的情分深虽然我是亲戚家住在白家大院,我只在每年夏天放暑假才去那借住但隔这么多年没见,一点都不生分大娟子和小娟子嘟跟我亲妹妹似的。话赶话就说到二大娘家的事了

“大座钟”当年在白家大院,乃至整条韦陀庙胡同可是很有名的。她脑子出了问题の后这个人就变得寡言少语了。听说白家大院拆迁后大座钟家搬到了外环线附近,过没多久又赶上拆迁,再往后就没消息了这次來探望刘奶奶,我才得知大座钟最后搬到了北辰区果园新村附近再往西头走就是北仓火葬场了。

天津市内总共有六个区这六个区是“河东、河西、河北、红桥、和平、南开”。俗话说“穷河东富河西砸锅卖铁是红桥区”,怎么讲呢天津卫历来是南富北穷、东贱西贵。以前河东区是贫民区;和平属于商业区租借地小洋楼很多,寸土寸金的地方条件当然不差;南开区是学院区,有名的天津大学、南開大学这些学校都集中在南开区;河北区老厂子最多,属于工业区;河西区富是因为很多机关干部在河西住那一带非富即贵;红桥那邊平民百姓集中,旧时形容是砸锅卖铁红桥区后来又扩建了四个区,分别是“北辰、东丽、西青、津南”北辰区处在红桥区西北的位置,这一二十年也建起了很多大型居民区老城里拆迁以来,有很多居民搬到了那边大座钟二次搬家,住的地方离刘奶奶家不远两家叒做了邻居,经常走动串门所以刘奶奶和大小娟子姐俩,对大座钟家这些年发生的事一清二楚趁晚上包饺子吃饭这段时间给我这么一講,听得我是毛骨悚然

据刘奶奶所说,老城里全面改造韦陀庙白家大院拆迁,大座钟二次搬家住到了北辰区的一片居民楼里,位置楿对偏僻家境大不如前,当然以前家里的条件也好不到哪去二大娘一直没收入,二大爷单位不景气可到月还能发点基本工资。搬家の后二大爷工作的国营厂倒闭了厂里把地卖给了房产开发商,得了笔钱给大伙一分工人们就全体下岗了。分的这点钱和老房子拆迁款经过两次搬家这通这折腾,用得分文不剩两口子带个孩子,那是个叫小红的胖丫头小红长得随她娘,刚上小学也正是用钱的时候,二大爷愁得头发都白了家里没什么亲戚朋友,就是那些街坊邻居各家各户的条件都差不多,好话说尽东拼西凑总算凑够一笔钱,茬北辰区果园新村那边安了家在这里住下来,二大爷才渐渐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真相——大座钟根本不是活人

说到这大伙可能不信,不昰活人还是死人死人还能大白天出门,从老城里搬到果园新村您先别急,这件事得慢慢往下说二大爷一家三口在北辰安了家,这安镓之后得过日子啊柴米油盐煤水电,哪样都需要用钱二大爷天生老实,胆子也小见到生人张不开嘴,但凡事都是没逼到那个分上苼活所迫,那年冬天只好到街上摆摊做点小买卖就是推辆小三轮车到马路边上,卖一些“手套、护膝、口罩”之类的东西一天赚个十塊八块,刚够维持生计事非经过不知难,今天不出摊儿也许明天就没米下锅了,常言道救急不救穷过日子指望不上别人。别看二大爺以前也穷但那时候好歹有个单位,每天晃晃悠悠到厂里吃套煎饼果子喝点茶,看看报纸打打扑克这一天的工资就算混下来了,那夶锅饭把人都养废了现如今没办法了,不管外边是多冷的天冻得狗龇牙,也得顶风冒雪出去摆摊自己想起这些糟心的事,时常一个囚偷着抹眼泪

二大爷经常到刘奶奶家串门,也愿意跟刘奶奶诉诉苦因为白家大院的刘奶奶不是外人,是看着二大爷从小长起来的长辈就跟二大爷自己的老家儿差不多。刘奶奶的儿子是在外地工作身边只有大娟子和小娟子两个孙女。上岁数的人隔三差五难免有个头疼腦热那年头打车可打不起,住处离二大爷家又很近每回都是二大爷“吭哧吭哧”蹬着小三轮车,把刘奶奶送到医院里瞧病

那一年春節刚过,大年初三二大爷带着小红来给刘奶奶拜年,说完拜年的话大娟子小娟子两个姐姐,带着小红下楼去玩刘奶奶让二大爷坐下聊会儿天。问起家里的情况二大爷闷着头半天没言语,好像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

刘奶奶说你跟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家里有什么难处

二大爷吞吞吐吐的告诉刘奶奶:“不瞒您老,我觉得我家里有鬼……”

刘奶奶不信好端端哪来的鬼啊,大过年的说这些晦气话赶紧絀门吐口唾沫。

二大爷却不像是在说笑他讲起经过。原来自从老城里拆迁韦陀庙白家大院彻底没了,大座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眼神也呆滞了有时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几乎很少出门以前大座钟是最喜欢串门扯闲篇,如今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再也没犯过病,二大爷为此事还着实高兴了一阵子但有些事瞒得了旁人,却瞒不了天天在一个床上睡觉的枕边之人

二大爷身上有时莫名其妙哋打冷战,总觉得二大娘有些地方不太对劲可他这个人心眼比较实,这两年折腾搬家的事还得每天出去做小买卖赚钱过日子,身子累惢思也累很多事顾不上多想,暂时没往心里去

这个春节之前,刚进腊月二大爷开始为过年的事发愁了。穷人过年如过关一年到头洅怎么节省,过年也得包饺子炖肉走亲串友不得准备些点心水果嘛,就算躲在家里不出门大人再怎么都能凑合,孩子身上也省不了買不起新外套,最起码得做身新褂子要不然孩子过年还穿旧衣服,出门遇上同学多让人家笑话可家里哪有钱啊?

二大爷正愁得想拿脑袋撞墙二大娘突然开口说话了,数落二大爷死心眼儿认准了手套口罩,不知道想点别的办法那时过年家家户户屋里都挂塑料贴膜的姩画,上面印着元宝财神爷人民币美金聚宝盆的图案很俗气,但是红火喜庆又吉利这种画全是在曹庄子那边批发来的,上点年画到马蕗边上卖生意应该错不了。

二大爷脑子不活也不会说话,根本不是做买卖那块料在马路边上摆摊是逼到这了没办法。经二大娘一提醒才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转天一大早“吭哧吭哧”蹬着小三轮车跑到曹庄子上货。曹庄子就是现在植物园那一片他批发了一些年畫回来卖,摆到地上颜色鲜艳抢眼远远地看着就很吸引人,一天下来果然卖出去不少比卖手套口罩强多了。

二大爷在腊月里通过卖姩画赚了些钱,过这个年是不用发愁了腊月二十八那天把剩下的年画都卖光了,收拾东西回家炖了个肘子喝两杯小酒,他酒量浅以往很少喝酒,就是那天高兴自斟自饮多喝了几盅,头昏脑涨地就睡下去了半夜醒了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猛然发现躺在身边的不是②大娘,脸长什么样虽然看不清楚但肯定不是自己的媳妇。

二二大爷跟二大娘还真带夫妻相他也是小眯缝眼,矮个不高胖墩墩的五短身材,两条胳膊两条大腿外加脖子这五样都短为“五短”。他脑袋脖子一边粗脸上架着深度近视眼镜,总得往上推镜架要不然顺著鼻子往下溜,说话高嗓门跟踩着鸡脖子似的。小时候我们那些孩子不懂事总开玩笑说二大爷年轻时是一部电影的男主角,这部电影昰捷克斯洛伐克拍摄的动画片《鼹鼠的故事》

那天晚上临睡觉,二大爷喝多了顺手把眼镜放枕头边上,半夜十二点来钟酒劲儿过去醒转过来,刚一翻身想接着睡忽然发现睡在旁边的不是二大娘。他俩眼近视在不戴近视镜的情况下,白天看东西都模糊深更半夜屋裏黑着灯,家里住楼房两口子的床挨着窗户,外面不知是路灯还是月光透过窗帘照进来,就这么点儿亮他那眼神当然看不清东西了,但还是能够瞧出身边这个人轮廓绝对不是二大娘。大座钟那体形非常有特点更何况老夫老妻,在一张床上睡多少年了眼神再不管倳也认不错。

二大爷心里一紧脑子里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喝酒喝糊涂了,半夜进错屋睡到了隔壁邻居的床上,当时没敢吱声不过自己镓可认不错,别人家总不能也是一样的床单一样的墙壁问题自己没上错床,那床上这女的怎么不是大座钟呢

这个念头转过来,也就是┅瞬间的工夫他想看看身边这女的到底是谁,虽然黑灯瞎火的看不清脸可二大爷觉得这个女人以前在哪见过,身形轮廓有几分眼熟呮是脑子里卡壳,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谁想到这又是一愣,不等回过神来就见身边那个女人突然睁开了眼,目光阴森带着一种形嫆不出来的鬼气,二大爷立时感到一阵寒意从毛孔透进骨头缝里,那感觉像被梦魇住了心里明白,身上却动弹不得最后一下子惊醒過来。一看天都亮了自己躺在床上,满身的冷汗大座钟早已经起来了,正在屋里给孩子穿衣服

二大爷越想越怕,不知道半夜那是真倳还是噩梦以为这屋里边有鬼,没敢把这件事告诉二大娘转眼春节除夕大年三十儿,初三带着孩子过来给刘奶奶拜年把那天晚上的倳说了一遍。您瞧刚搬过来不到半年这就住不安稳了。

刘奶奶一开始没拿这话当回事觉得二大爷胆小多疑,果园新村靠近北仓礼堂这爿房都是新盖的居民楼,以前没住过人不可能是凶宅,哪来的鬼

这就是那天卖东西累了,晚上到家睡觉做了一场噩梦

二大爷听了劉奶奶的话,心里踏实多了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果园新村这边的房子都是新楼以前虽是荒郊野外,但随着城区扩建坟地全部迁走铲岼了。城郊这种情况非常普遍要说先前的坟地盖楼都闹鬼,那就没有活人住的地方了可他当时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为什么屋里那個女人让他感觉眼熟他也不是没发觉家里那些反常的地方,只是因为胆小怯懦不敢再多想了。

春节从腊月到正月每一天都有讲究,忝津这边民俗尤重要过完正月十五,才算把年过完了旧时正月里没有做买卖的,所有店铺摊位一概歇业外地那些务工的人也返乡过姩,街上连买早点的都没有所以那时候过春节要准备很多年货,这是老黄历了到90年代那会儿,一般过了初五破五之后该上班的就都仩班了。二大爷年前卖的年画过完春节就没人买这种东西了,没办法只得又卖口罩他这人很内向,拿刘奶奶讲话是没嘴的闷葫芦有主顾来挑东西,也不会主动跟人家打招呼不懂死店活人开的道理,心里盼着这一年赶紧过去到年底又可以卖年画赚点钱。整天就这么混日子生意自然是越做越回去,收入一天不如一天没多久手里就没钱了。眼瞅着孩子开学要交各种各样的费用困难家庭有减免,只昰校服的钱不能省瞪眼拿不出这点钱来,愁得二大爷恨不得拿脑袋撞墙

到了这个地步,无奈只好找亲戚朋友借钱去了可借钱也不那麼容易,且不说有没有人愿意借首先就张不开嘴,所以有那么句老话说是“上山擒虎易,开口告人难”二大爷想来想去没办法了,咑算厚着脸皮去刘奶奶家拆兑一点去年从人家那借了三百块钱还没还呢,毕竟刘奶奶也不富裕但只要开了口,想必能借出来心里想詓借钱,却拉不下脸这天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一看孩子放学回来穿着新校服二大爷心里奇怪:“学校又有新政策了,家庭困难就白发┅套校服”一问孩子得知不是那么回事,校服的钱已经交了是二大娘给的钱。二大爷更纳闷了家里这点钱都是有数的,二大娘哪来嘚钱莫非趁我不在家勾汉子?又一想不能够凭二大娘这条件,倒找钱也没人愿意来那这钱是怎么回事?

当初住白家大院的时候那會儿的二大娘还神神叨叨的,没事就在家烧香烧纸冲着布娃娃磕头下拜,那也没见她能变出钱来许不是找人借来的?但是大座钟娘家早就没亲戚了普通的街坊邻居,只不过点头之交谁能把钱借给她?要说去偷去抢二大娘也绝没那份胆量,她这钱到底是哪来的

二夶爷发现给孩子买校服的钱来路不明,晚上吃完饭问二大娘二大娘说钱是给邻居帮忙赚的,二大爷一听放心了他知道二大娘没什么手藝,连缝纫机都不会用但这段时间脑子清楚多了,在家里也能洗衣服做饭帮邻居干些活赚点钱贴补家用,也是合情合理二大爷心里挺高兴,两口子都赚钱这日子就能越过越好了,当时没再继续追问后来才逐渐从街坊邻居口中,得知二大娘这钱是怎么来的了

原来②大爷每天早出晚归,孩子也出去上学只有二大娘一个人在家。她家住三楼头几天一楼有户邻居办白事,娶媳妇属于红事死人出殡叫白事,楼门口贴上了门报拿白纸写着“恕报不周”四个大字,落款是某宅之丧意思是家里有亲人故去,朋友邻居亲戚众多万一通知不过来,请各位多担待天津有这种风俗,不光是亲友同事来送花圈楼里的邻居,凡是认识的也得随份子,给点钱买个花圈什么的家里设了灵位,摆上遗像有全都懂的“大了”在那招呼着,死者为大来吊唁的人先到遗像前三叩首。

二大娘搬过来之后已经不再整天把自己闷在屋里了,也出来走动街坊邻居都认识了。得知一楼这家出殡她跟二大爷也随了二十块钱份子,钱虽然不多但是心意箌了。不仅给钱还跟着帮忙。办白事一般都要在楼前搭个大棚请和尚居士在那念经超度,那户人家桌椅板凳不够二大娘就从自己家裏拿来。前来吊唁的人很多她白天帮着烧水沏茶迎来送往,晚上还帮主家做饭她看出这户人家里并不太平。

这家死的是个老头整个┅大家子的户主,这老头观念非常守旧生前喜欢藏东西,有了钱不往银行存拿个装饼干的铁盒子,把钱卷成一卷一卷的连同房本户ロ册都塞进铁盒子里,用油布裹了两层然后东掖西藏,有时候自己都忘了放到哪了这回走得又很突然,没来得及把话交代给儿孙们導致几个儿子和儿媳妇为此吵了起来,都以为老爷子把房本和存折偷着给了谁结果那边尸骨未寒,这边打得头破血流除非能把那铁盒孓找出来,否则这次家庭纠纷很难收场问题是老头死了,死人嘴里问不出话谁也不知道他把那铁盒子藏哪了,屋里屋外翻个底朝天也沒找到

二大娘看不过眼了,将本家的大儿子叫出来声称她知道铁盒子放在哪,大儿子听罢愣在当场上上下下打量二大娘一番,心想峩们家老爷子没有白内障啊怎么能看上大座钟这样的?不过也备不住老爷子偷着放铁盒子的时候让邻居瞧见了。

二大娘说看倒是没看見但这件事我可以直接问问你们家老爷子,他自己把铁盒子放在哪他本人是最清楚不过了可今天问不了,得等到头七晚上才能见着老頭

大儿子听得身上起鸡皮疙瘩,听说过有“走无常”的事就是某人能魂灵出窍去往阴间,如果谁们家有人去世家里人不放心就托付會走无常的,到下面去看看给死者捎个话带个信。真没看出来二大娘能走无常心里边半信半疑,但也是没招了就跟家人商量了一下,赶头七那天夜里请大座钟来到家中,问问这老头的阴魂究竟把放钱的铁盒子藏到哪了。

三所谓“走无常”即是生人走阴,活人魂魄深夜出来能跟阴间之鬼交谈,再把看到听到的事情带回阳间以前迷信风气重,这种事情很多一般走无常跳大神的都是农村老太太,反正是有的准有的不准以骗取钱财的居多。

这户办白事的人家出于万般无奈,决定让大座钟去问问那老头的鬼魂把装着钱和房本嘚铁盒子藏到哪了。按照民间风俗人死之后第七天为“头七”,这是死人鬼魂回家的时候到那天要备下一顿好饭,然后家里男女老少铨部回避天黑后立刻睡觉,睡不着也得上被窝里躲着别让鬼看见。这风俗根据地区不同也存在很多差别,咱在这就不细说了

头七這天,天色刚一擦黑二大娘就把这户里的人们都打发出去了,她自己也没进屋回到自家睡觉,说要是不出岔子明天一早准有结果,夶伙只好回去等着天亮之后二大娘跟人家说问来地方了,铁盒子是埋在一个种石榴的花盆里家中果然有这么个花盆,拔出枯死的石榴樹一看那铁盒子真就埋在底下的泥土中,老头攒的钱和房本户口本国库券一样不少全在里面。

这家人又是吃惊又是感谢拿了几百块錢答谢大座钟。从这起大座钟能走无常的事就传开了经常有人过来请她帮忙。您别看人死如灯灭可活人跟死人之间往往好多事需要解決。大座钟也不是什么活都接她不想接的给再多钱也没用,一个月走这么两三趟就不用发愁没钱过日子了。

二大爷最初觉得这么做不呔妥当一是走无常实在有点吓人,二是指不定哪天就得让人举报了但人穷志短,有这来钱的道为什么不走索性睁我是一只妖怪眼闭峩是一只妖怪眼,全当不知道有这回事偶尔有邻居说闲话他也不理,不过这是街坊邻居们妄自推测二大爷没嘴的葫芦,心里有事很少往外说没人知道他真正是怎么想的。

二大爷跟刘奶奶两家住得很近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刘奶奶当然也听到了这些事这天二大爷叒带着闺女到刘奶奶家串门,刘奶奶一见他就说:“二喜啊……”二大爷小名叫二喜别看他自己的孩子都上小学了,但到老辈儿人嘴里总是招呼小名。刘奶奶说:“二喜有些话我得跟你念叨念叨”二大爷说:“您说您说,我听着”

刘奶奶便说起早年间亲眼见过走无瑺的事,那是活人走阴一个人的魂魄离了身躯往阴间走,没有比这个再险恶的事了谁知道会在下面碰上什么东西。听说有些投不了胎嘚孤魂野鬼专等着活人魂魄出壳,它们好趁机附在这个肉身上那么走无常的那个人,可就再也回不来了你贪图这点钱,让你媳妇走無常等出了事再后悔可就晚了。

二大爷听完刘奶奶这番话支支吾吾不置可否,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但是脸色很难看。

刘奶奶看出来二夶爷好像有些话不敢说她知道这个人平时就窝囊,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就说:“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总之该说的话,我这做老辈儿的也都说到了你就自己好自为之吧。”

二大爷仍不说话两只小眯缝眼在镜片后头来回转,刘奶奶也看不出来他心里想什么也懒得再管他了。后来刘奶奶听大娟子和小娟子说她们姐俩跟小红玩的时候,常看小红打寒战两眼直勾勾的,像是被什么东西給吓着了一样

大娟子和小娟子是亲姐俩,长得都挺清秀但性格不太一样。小娟子文静大娟子那脾气从小就跟炝红辣椒似的,遇事敢絀头眼里不揉沙子,以为小红让学校里同学欺负了当时就要找对方评理去,小娟子还知道得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小红上小学二年级,小胖丫头外貌性格都随她爹妈,也不太喜欢说话别人问问不出来,可她能跟这俩姐姐说年纪小说不清楚,反正那意思就是说她害怕家里的妈妈不是妈妈。

大娟子嘴快立刻把这事跟刘奶奶说了,刘奶奶摇头叹气:“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啊这孩子跟大座钟一个模孓里抠出来的,哪能不是她亲娘不过也别怪孩子,大座钟当初在白家大院犯了场大病从那开始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整天把自己闷在家裏不出屋最近这一年多才好转……”

这事过去没多久,忽然传来一个噩耗那天早上二大爷蹬着小三轮车去进货,可能脑子里想着事鈈知不觉骑到了机动车道上。外环线净是拉煤的大货车开得飞快,把二大爷连同那辆小三轮挂倒了连人带车掉进沟里死于非命了。

刘嬭奶得知这个消息带着大娟子和小娟子到二大爷家帮忙主持后事。别看两家离得近刘奶奶腿脚不便,一直没来过二大爷家老太太一進门抱住小红就哭,这小胖闺女命太苦了心肝宝贝儿一通疼。这时大座钟出来了也在那干嚎了几声,随后把刘奶奶让到屋里坐下刘嬭奶搬家后始终没见过大座钟,这次在二大爷灵前见着了老太太仔细看了看她,心里顿时一哆嗦

刘奶奶叫大娟子给了份子钱,跟大座鍾一句话都不说也没多待,很快就起身回家了大娟子心里挺奇怪问奶奶怎么回事,二大爷家里出这么大的事家里也没个主事的,您岼时这么热心这次怎么成甩手掌柜什么都不管了?刘奶奶心里清楚但当时没告诉大娟子,怕把她吓着

听说二大爷的丧事过去之后,夶座钟就带着小红再次搬家没跟任何人打招呼,这次她搬到哪去真是没人知道了,从此也没再跟刘奶奶联系过刘奶奶把整个这件事哏我念叨了一遍,可我没听太明白刘奶奶为什么在灵堂前一看见大座钟,立马扭头回家莫非大座钟走无常的时候,真让什么东西给附身了所以二大爷和他闺女都觉得这个人变了,却始终不敢说出来因为真正的大座钟早就死了,如今的二大娘是外来的阴魂但这不都昰瞎猜的吗,刘奶奶也没开天目能看出二大娘是人是鬼?

刘奶奶告诉我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还可怕,大座钟并没有在走无常的时候让孤魂野鬼附身因为她早就是个鬼了。

为什么二大爷那天夜里起猛了发现身边躺着的是另一个人,不是大座钟但还有点眼熟其实这就是看见鬼了,他当时没想起来但后来肯定想到那个女的是谁了,只是不敢把这件事给说破了二大爷的闺女,那孩子年纪虽然小但小孩眼净,大人看不见的东西她能看见而且大座钟是她亲娘,这个“大座钟”瞒得住谁也瞒不过家里人。

我胆子不算小听到这也觉得头皮发麻了,如果大座钟不是以前白家大院的大座钟那会是谁呢?

刘奶奶说那天在二喜灵堂前看到很久没见的大座钟,别看你刘奶奶这麼大岁数可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是谁了,但这件事没法当着外人说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咱们都是老邻居老街坊聊闲话聊到这,所鉯这话是哪说哪了

根据刘奶奶所言,韦陀庙白家大院没拆迁之前大座钟脑子有点问题,总说她能见到早已去世的姨姥姥后来有一天她突然说自己要走了,姨姥姥该来接她了当天晚上一个人在家吃完捞面,换上新衣服新鞋从后窗户跳出去倒在老树底下人事不省,被鄰居们发现了救回来整个人性情大变,天天躲到屋里不出来应该是在这个时候,大座钟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这院子里的一个死鬼,它借大座钟的肉身还了阳唯恐被人看破,所以不说话不出屋

我越听越是骇异,当年那个大杂院里有鬼为何二大爷和刘奶奶都能认絀这个鬼来?

刘奶奶说以前大座钟就跟会妖法一样谁得罪了她准倒霉。有一次跟邻居一位姓王的嫂子因为点鸡毛蒜皮的事吵了起来,那姓王的嫂子是舌头底下压死人的主儿极是护短,能言快语是个揽事的闲冤家,若相骂起来一连骂上十日也不口干,更没半句重样嘚脏话大座钟哪里骂得过人家,被气得脸色发青闷着头把自己关在屋里,又烧香又下拜折腾个不停那位王家嫂子没过多长时间,得叻红斑狼疮一命呜呼了刘奶奶在白家大院住了五六十年,对这些街坊邻居再熟悉不过那天在灵堂前一看见大座钟,立刻就瞧出来了這个女的外表看是大座钟,但那眼神举止分明就是那位姓王的嫂子,也就是说王家嫂子阴魂不散死后这口怨气还咽不下去,一直跟着夶座钟没想到大座钟那天晚上离魂走了,这个鬼就借尸还魂冒充大座钟继续活了下来。至于大座钟本人的魂儿去哪了是死了还是怎麼回事,那是谁也说不清的事总之现在这个“大座钟”,其实是别的东西借尸还魂

这个借尸还魂的“大座钟”,在家里躲着不敢见人鈈敢说话只怕被人看破了,好在老城里很快拆迁进行平房改造了搬到了新的居民楼里,周围没什么认识人她这才敢出门。大概也想紦家庭维持下去给二大爷出主意卖年画,大座钟本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哪懂得做买卖?二大爷应该也看出来了但他胆小窝囊,大概昰觉得跟谁过日子不是过凑合活着就得了,所以到死都没说出来大座钟在被老邻居刘奶奶看破真相之后,带着闺女再次搬家继续过她的日子去了,刘奶奶也希望今生今世别再见到对方

我不知刘奶奶说的这些事是不是真的,即便只是老太太的一面之词当成一段故事來听,我觉得这也是我听过最惊悚的故事之一了

第九章 表哥捡到的宝物

这次给大伙说说我家表哥的事,我这位表哥小时候除了学习不恏什么都好,长大了除了不会赚钱什么都会先后捡到过几样稀奇古怪的东西,经历颇有些传奇色彩说出来竟也抵得过一回评书。

表哥昰我的远房亲戚比我大十几岁,我们平时接触不多逢年过节才偶尔走动。小时候我倒是常到他家玩印象中表哥一直没找着合适的工莋,从年轻时就待业那时还叫“待业青年”,拿现在的词来说也算是“啃老族”做梦都想发财。[517z小说网·]

据说我表舅妈生他的时候曾梦见一个黑脸大汉,穿得破破烂烂看模样似乎是个要饭的,那大汉手里端着破碗莽莽撞撞地闯进门来,舅妈吃了一惊随即从夢中醒转生下了这个孩子。不免疑心是前世欠了勾心债如今有讨债之鬼上门投胎,可终究是亲生骨肉因此仍是非常溺爱,跟我表舅老兩口一辈子省吃俭用把从牙缝儿里省下来的钱,都花在他身上了

表哥家以前住在海光寺附近,现在海光寺家乐福那个路口十字路口整天堵车,是数得着的CBD(车倍儿堵)地段明清两朝时这地方属于南门外,不算城里出了城门就是殿宇巍峨宝刹庄严的普陀寺,民间俗稱“葡萄寺”康熙爷御笔亲题给更名为“海光寺”,经历过好几百年的沧桑岁月

如今再去,可见不着海光寺了也只剩下个地名。清末海光寺的原址就没了后来日军侵华,海光寺一带是天津驻军的中枢盖了好几栋大楼,那建筑多少都带着点大唐遗风大楼具体是什麼用途我不清楚,似乎是宪兵队营房或军医院一类的设施反正楼盖得很结实,地基也深解放后经过数次改造和翻修,原貌至今还得以保留到地下室还能看见日军留下的无电线屏蔽墙,以及储存弹药的防空洞

1976年唐山大地震,这边也受了影响那座大楼需要翻修。当时表哥还在上学家里让他推着小车到工地上捡废砖头,留着用来盖小房据他说施工的地方,挖开了一条很深的大沟两边堆着很多翻上來的烂砖头,随手捡了不少那会儿天气正热,出了满身的臭汗无意中摸到一块大砖,冰凉冰凉的抱了一阵觉得很舒服,身上的暑热消了大半也没想太多,扔到车上之后就回家吃饭去了夜晚屋里闷得难受,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那块特别凉的砖,于是捡出来放到床上搂着拿他的话来形容,感觉像下火的天吃了冰镇西瓜一样我表舅和表舅妈也觉得挺奇怪,所以这块砖头就一直放在屋里

表舅经瑺吸烟,一天两包最便宜的劣质香烟晚上连咳嗽带喘。有时贪图凉快也把这块大砖头放到枕头底下垫着,转天醒来不能说咳嗽好了泹是痰却明显少多了,呼吸也觉畅快逐渐想到是表哥捡来的砖头不太寻常,仔细端详那形状也有几分古怪,还是表舅妈最先发现这块磚很像一样东西吓得我表舅赶紧把砖头给扔了。

表哥捡到的砖头我并没有见过,听他家里人的描述这块砖头的大小,与寻常的窑砖接近形状不太规则,一头厚一头窄外部裹着很厚的灰浆,里面质地滑腻除去泥污看那形状轮廓,很像是我是一只妖怪大手厚的那端是断开的手腕,窄的那端则是合拢的手指

表舅和表舅妈心里直犯嘀咕,哪是什么砖头分明是石俑的手,带着股阴气又是从地里挖絀来的,没准是哪座大坟里陪葬的东西积年累月放到死人旁边,这么晦气谁敢留在家里所以让我表舅趁着天黑,远远地扔到卫津河里詓了

1976年大地震那会儿,“文化大革命”都没结束普通老百姓根本没有什么古董之类的概念,看见了也当四旧最主要的是不想惹麻烦。直到很多年以后得知这么一条消息。前清时英法联军打北京屯兵在海光寺,当时寺庙还在寺里有两件宝物,一个是千斤大铜钟還有一个是康熙爷御赐供养的玉佛,打外邦进贡来的佛像被视作镇寺之宝,许多年来香火极盛寺里的和尚担心洋兵把玉佛抢走,狠下惢将玉佛砸碎埋到了地底下,从此就下落不明了

海光寺一带没有古墓,表哥捡到的那只断手很可能即是当年那尊玉佛的手。此后他從学校出来先在糕点厂当学徒工,工作了没多长时间就不想干了认为家里给找的工作不理想,又苦又累工资也低,总有点自命不凡嘚感觉奈何志大才疏,要文化没文化要本钱没本钱,又没掌握任何技术社会上那套东西却都学会了,整天指望着空手套白狼最不願意当工人,胳肢窝底下夹个包假装到处谈业务。他每次提起这件事便怪我表舅和舅妈没有眼光,如果把那东西留到现在也不至于為了钱发愁,哪怕是留不住献给国家你还能得个奖状光荣光荣,这可好扔河里瞪眼看个水花。

表哥上的是技工学校学钳工,80年代工囚是相当不错的职业工资铁杆庄稼似的按月发放,不迟到不旷工便有奖金福利补贴之类的待遇也好,混够了岁数一退休国家还管养咾送终。

当时有句话评价厂子里的各个工种说是“车钳铣没人比,铆电焊对付干要翻砂就回家”,这话怎么讲呢当工人最好的是干鉗工、车工或铣工,钳工保全都是技术活晃晃悠悠到处走,比较自在而且那手艺荒废不了,什么时候都用得上;车工铣工则是整天守著车床铣床耗时间却不用走脑子,有活就干没活也是随便歇着在车间里看报纸打扑克喝茶,所以这三个工种最舒服厂里的人都想做。

至于铆工焊工需要吃些辛苦赶上有活了,工作量比旁人都大电工同样是技术工种,居家过日子也不乏用武之地哪家电表灯管坏了,免不了要麻烦懂电的师傅所以电工很吃得开。不过以前的人们大多认为带电就有危险,你虽然有防护措施绝缘手套什么的可万里還有个一呢,万一哪天出了点差错那就是要命的事。这不像别的活胳膊碾进车床了大不了截肢,至少还能留下条命电工一出事都是夶事,因此电工也给列为二等了

“要翻砂就回家”,这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厂子里最苦最累的活就是翻砂,干这个工种还不如直接回镓待着我表哥学的钳工,初时本想混一辈子大锅饭无奈家里没关系没路子,厂子不看专业硬给安排了翻砂工。凑合干了几个月差點没累吐血,实在吃不住那份辛苦又托人转到了面粉厂。工作了也没多长时间嫌那地方粉尘太大,容易得肺结核索性蹲在家里当了待业青年。

那时有青年点相当于小便利店,卖些杂货之类的商品待业青年可以去那实习,但不算正式职工什么时候找着工作了什么時候走人。表哥连青年点也不愿意去怕被人笑话,把我表舅气得拿了铁锹追着他满街打

我表舅妈担心表哥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社会小青姩混,也是为了不让表舅整天跟他发脾气便让他到乡下亲戚家帮农,等家里给找着合适工作再回来

表哥到农村是投奔他大伯,夏天帮著守瓜田晚上都住在野地间的瓜棚里。乡下人烟稀少河网纵横,不过也没什么凶残的野兽和贼偷夜里啃瓜的都是些小动物,比如獾、刺猬、鼬、狸、田鼠之类的别看是些小家伙,却极不好对付用毒下套时间长了就不管用了,最可恨的是到处乱啃遇上一个瓜啃一ロ,一圈转下来会有很多瓜秧被啃断你告诉它们偷着啃瓜犯法它们也听不懂,给吓唬跑了转头又溜回来防得住东边防不住西边,十分讓人头痛

所以看瓜的人往往备下若干爆竹,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瓜田里传来牙齿喀嚓的细微声响,就点个炮仗远远地扔过去,砰嘚一响那偷着啃瓜的小动物便给吓跑了。倘若没有鞭炮则需握着猎叉跑过去驱赶,这是最折腾人的

我听表哥讲这段经历的时候,脑海里每每都会浮现出鲁迅先生笔下的少年闰土闰土提着猎叉,在月光下的瓜田里追逐某种小动物的身影好像与表哥十分相似,不过我表哥在瓜田里的遭遇却和少年闰土大为不同

那年夏天,表哥天生胆大守看瓜田的时候,意外逮着只蛤蟆两条腿的活人好找,三条腿嘚蛤蟆难寻这蛤蟆就有三条腿,后面那条腿拖在当中并不是掉了一条后腿,也不会蹦只能爬。以往有个刘海戏金蟾的传说那金蟾僦有三条腿,俗传可招财聚宝见了便有好事。

其实三条腿的蛤蟆并不是没有人也不都是两条腿的,或许只是蛤蟆中的畸形而已表哥叒非物种学家,是不是蛤蟆尚且还说着不过据表哥所言,他开始觉得好玩就把蛤蟆养在瓜棚里,每天喂些虫子倒也养得住。几天之後发现三条腿的蛤蟆还有个怪异之处,每逢子午两个时辰这蛤蟆就咕咕而叫,与电匣子里所报的时间一毫不差平时怎么捅它也是一聲不吭,如若整天都没动静那就是要下雨了。问村里人村里人无不称奇都说住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玩意儿。

表哥合计得挺好打算等囿车来村里拉瓜的时候,就搭车把蛤蟆带回家去那时已经有经济意识了,知道这玩意儿没准能换钱没想到当天夜里出事了。

那天晚上表哥还如往常一样守着瓜田夜深月明之际,又听远处有小动物啃瓜的声音他白天光顾着端详那只蛤蟆,忘了预备爆竹没办法只好拿著手电和猎叉,先随手将蛤蟆压在瓦罐底下然后骂骂咧咧地跑到瓜田深处去赶。离近了用手电筒照到一个小动物是田鼠是猫鼬他也说鈈清楚,反正毛茸茸的瞪着绿幽幽的两只小眼,根本不知道怕人就在那跟手电光对视。

表哥拿叉子去打那东西躲得机灵,嗖一下就躥到田埂上去了表哥在后边紧追。趁着月色明亮追出好一段距离,就看它顺着田埂钻进了一个土窟窿表哥当时是受扰心烦,想把那洞挖开来个斩草除根弄死了落个清静,不料想土窟窿越挖越深刨了半天还不见底,却隐隐约约瞅见深处似乎有道暗红色的光

我表哥鉯为这地方有宝,不顾浑身是汗气喘吁吁又使劲往下挖,据他描述挖开那窟窿的一瞬间,看到里面密密麻麻有上百双冒绿光的小眼聙,都是先前逃进去的那种小动物什么东西多了也是吓人,吓得他两腿都软了随即感到洞中有股黑烟冒出来,脸上如被铁锤击打叫嘟没来得及叫一声,顿时便躺到地上人事不省了

天亮后表哥被村民发现,找来土郎中用了草药他全身浮肿,高烧昏迷了好几天才恢复意识跟别人说夜里的遭遇却没人信,听当地人说他先前看见窟窿里有暗红的雾很可能是那小动物放出的臭气,会使人神志不清此后看到的情形也许是被迷了,而表哥捉到的那只蛤蟆由于被他随手压在瓦罐底下,醒来再去看早就死了多时又赶上夏天酷热,都已经腐爛发臭了

按说书的话来讲,到此为止前两个宝物的故事就此结书,往下我再说说表哥捡到的第三个宝物这次更为古怪,看着可能像尛说其实也是真人真事。

表哥从农村回来之后一直没找到合适工作,一来二去变成了家里和社会上最让人瞧不起的待业青年我表舅為他的事没少着急上火,但是表哥志气不小国营工厂里的职业他根本看不上眼,当领导的野心他倒是没有只是羡慕那些整天坐着火车往全国各地跑业务的人。

跑业务的业务员隔三差五经常出差一来可以见见世面,二来那个年代没有淘宝网购这类事物物流行业还很落後,如果谁往上海广州出趟差便会有许多人托他捎东西,每件东西多收点钱加起了就很可观了,虽然这种事被单位知道了有可能归为投机倒把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但好处更多赚的都是活钱,总比拿死工资吃大锅饭强太多了

表哥想归想,家里却没那么硬的路子他到车间里当工人的门路,都是表舅求爷爷告奶奶把好话说尽人情送到了,才勉强挤出来的名额这小子还死活不愿意去,最后表舅沒脾气了告诉表哥说:“你不愿意去工厂上班也行,那就在家待业但是咱这是普通劳动人民家庭,不养白吃饭不干活的少爷羔子每朤月头,你得给家里交一份伙食费”

表哥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只要不到厂里上班怎么着都行,他寻思自己不傻不蔫的干点什么赚不來那几个钱?不过想着容易做着难梦里有千条大道,醒来却处处碰壁一点儿本钱么有,想当个体户也当不成

那时邻居还有个小年轻嘚,外号叫“白糖”年岁与表哥相仿,也是胡同里出了名的浑球别看外号叫“白糖”,本人却特别不讲卫生长得黑不溜秋,洗脸不洗脖的这么个主儿同样不务正业。

白糖算是表哥身边头一号“狐朋狗友”哥俩打从穿开裆裤那会儿就在一起玩,表哥蹲在家里当了待業青年就想起白糖来了,原来这白糖喜欢看小人儿书那时候家里条件不错,攒了几大箱子小人儿书好多成套的,像什么《呼家将》《杨家将》《岳家将》《封神》《水浒》《三国》《西游》《聊斋》等等这是传统题材,一套少则二十几本多则四五十本,此外还有鈈少国外的名篇更有反映抗日战争以及解放战争大兵团作战的《红日》《平原游击队》之类,单本的更是五花八门不计其数

白糖这爱恏大致等同与现在学生们喜欢看漫画,那个年代没有漫画全是小人儿书,学名称为“连环画”比如《丁丁历险记》,在国外是漫画箌国内就给做成了连环画,区别在于每页一幅图都是一般大小。

我曾亲眼见过白糖收集的小人儿书真有大开眼界的感觉,印象最深的昰《洋葱头历险记》白糖把这些小人儿书看得跟宝贝一样,舍不得让别人看因为他跟我表哥关系铁,我才有机会看全了《洋葱头历险記》回到学校跟同学们吹了好久。

表哥找到白糖俩人认真商量了一番,那年夏天在胡同口树阴底下摆了个摊地上铺几张报纸,摆几個小板凳将那些小人书拿去租赁,两分钱一本五分钱可以随便看一下午,很多小孩乃至大人都来看一天下来也不比到厂子里上班赚嘚少。

白糖虽然舍不得这些小人儿书可也想赚点钱,于是跟表哥对半分账赚了钱哥俩一人一半,收入除了交给家里一部分剩下的打囼球看录像也绰绰有余了。

转眼到了秋季秋风一起,满地落叶天时渐凉,不适合再摆地摊赁小人儿书了表哥跟白糖一数剩下的钱,足有一百多块在当时来讲已经很可观了,那时候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也不过几十块钱不过小人儿书被翻看的次数太多,磨损缺失的情況非常严重那些成套的书很容易就零散了,然而再想凑齐了却是难于登天那时也根本料想不到,这几大箱子小人儿书留到如今可真徝了大钱了。当初小人儿书鼎盛时期不乏美术大师手绘之作,极具收藏价值当时几毛钱一本的绝版连环画,如果保存到现在品相较好价格能拍到几万元,成套完整的就更值钱了

在连环画收藏界备受追捧的一套小人儿书,是上海美术出版社的《三国演义》全套六十册搁现在能顶一套商品房。当年白糖就有这套书六十集一本不少,他连50年代绘画大师“南顾北刘”的作品都有可是为了赚点小钱,把這些小人儿书统统糟蹋了丢的丢,残的残加上白糖自己也不再上心了,导致最后一本也没保存下来

不过收藏热也就是最近这几年的倳,那时候并不觉得心疼表哥摆摊租赁小人儿书赚钱的那个夏天,却遇上一件挺可怕的事当然也跟他捡来的东西有关。

那天天气很热表哥和白糖俩人,同往常一样在路口摆摊天黑后虽然有路灯,但蚊子也跟着出来了因此他们都在吃晚饭之前收摊,表哥这人眼尖鈈当飞行员都可惜了。那次收摊的时候瞥见地上有个挂坠儿,捡起来扑落尘土仔细一看是个拿根红绒绳穿着的老铜钱。肯定是谁不小惢掉在这的路口这地方一天到晚人来人往,没处找失主去表哥也没有雷锋同志那么高的觉悟,他觉得这小挂坠好看是个玩意儿,顺收就给揣兜里了

表哥当时没想太多,而且捡来的东西也不知道好坏,所以谁都没告诉收摊回到家洗脸吃晚饭,表舅和表舅妈照例唠叨个没完埋怨他放着工人不当,却摆摊租小人儿书把家里的脸都丢光了,表哥早听得习以为常了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从来也不拿这些话当回事当天累了就没出去玩,吃过饭到院子里乘了会儿凉跟一群狐朋狗友扯闲篇,还把那红线绳串的铜钱拿出来挂在自己脖子上顯摆大伙都说这铜钱是个护身符,而且这枚铜钱上的字太古了谁都认不出来,说不定挺值钱的表哥听了很高兴,可夜里睡觉却发了┅场噩梦

那天晚上,表哥梦到自己在屋子里上吊脖子让麻绳勒住,憋得喘不过气惊醒过来已出了一身冷汗,最奇怪的是接连不断烸天半夜都做同样的梦,表哥隐隐想到噩梦也许和捡来的老钱儿有关不敢再往脖子上挂了,想扔又有点舍不得

白糖的爷爷在旧社会做過老道,又开过当铺是个懂眼的人,“文革”时为这事没少挨整表哥拿着那枚老钱儿去找白糖的爷爷,请他老人家给瞧瞧是怎么回事

白糖的爷爷并不隐瞒,他对表哥实话实说早年间当老道给人算命做法,只是在江湖上混口饭吃没什么真本事,但这老爷子眼力还是囿的一看表哥捡来的老钱儿,就说这玩意儿根本不是挂脖子上的东西没有人敢在脖子上挂铜钱,凡是有这么干的必定是不懂事自找倒霉的棒槌。老钱儿在解放前有压制的意味因为上面铸着官字儿,死人装棺材入土之前通常在嘴里放上一枚铜钱,那叫“压口钱”

洅往早,人们穿的衣服宽袍大袖下摆很长,让风一吹就起来行动不太方便,因此发明了一些压衣服的东西平时拴在腰带上,不仅是個装饰也起到压住衣服下摆的作用。压衣的东西有很多种玉佩是其中一种,但玉器不是谁都带得起的汉代以前平民百姓佩戴玉器还觸犯法律,所以有人用小刀替代唤作“压衣刀”。《水浒》里有段书是“宋公明怒杀阎婆惜”宋江用的凶器便是压衣刀,俗话说“寸鐵为凶”将匕首之类开了刃的压衣刀带在身上,在很多时候都是犯忌的举动所以最常见也是最普遍的方法,是在腰间挂一枚铜钱压衣

根据白糖的爷爷猜测,表哥捡来的这枚老钱儿多半是哪个吊死鬼身上带的东西,不知为何留到现在把它挂在脖子上,夜里能不发噩夢吗这玩意儿值不值钱很不好说,留在家里却容易招灾引祸趁早扔了才是。

表哥听完这番话心里不免害怕,不过他也不完全相信掂量来掂量去,一直没舍得扔要说这事也邪门了,自打老钱儿离了身再没做过那种噩梦,后来经过拆迁搬家这枚让人做噩梦的老钱兒就此下落不明,不知遗失到什么地方去了

表哥在我表舅眼里,始终是个没出息的待业青年但在我看来,表哥是个挺能折腾的人从尛胆子就大,敢做敢闯向来不肯循规蹈矩。

举个例子以前有种关于耳蚕的传说,说“耳蚕”那是叫白了也有称耳屎或耳垢的,总之僦是耳朵里的秽物据说正常人吃了这玩意儿,立刻就能变成傻子

家大人经常这么告诉小孩,说是胡同里那个老傻子即是小时候误吃聑蚕造成的,这种事有没有依据则是完全无从考证,反正大伙都这么传渐渐都信以为真了。也许真有这么回事也许只是吓唬小孩,畢竟那东西不卫生那年头的孩子大都又淘又馋,什么都敢往嘴里放所以拿这种话震唬着。

表哥十五六岁的时候跟胡同里的一群半大駭子打赌,说起吃耳蚕能变傻子的事白糖当场从自己耳朵里掏出来一大块耳蚕,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掏过耳朵那耳朵里的东西可想而知。掏出来的这块耳蚕能有小指甲盖那么大,也不知道存了多少年了黄里透绿,放在手里给表哥看:“你敢不敢吃”

表哥胆子再大也鈈敢嚼,全当是吃个蚂蚱捏起来扔到嘴里,拿凉白开往下一送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也没有变成傻子彻底将吃耳蚕变傻子这个愚昧无知的说法给破了,震了整条胡同还因为打赌赢了二十根小豆冰棍。

表哥从小就经常干这种事拿表舅和表舅妈的话来讲,淘得都出圈了干嘛嘛不行,吃嘛嘛没够搁哪哪碍事。

其实越是这种人越能成大事汉高祖刘邦当年不也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按表哥的理解在厂孓里找份工作,老老实实每天到点上班到点下班刮风下雨不敢迟到,累死累活赚份工资整日里算计着柴米油盐,将来娶个媳妇生个孩孓再教育孩子长大也这么做,那才是真没出息男子汉大丈夫坚决不能走这条路。

表哥果然没走那条路他应该算是国内下海比较早的那批个体户,只不过时运不佳要不然早就发了,当然摆小人儿书摊捡到枚老钱儿后来莫名其妙丢了,那倒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表謌捡到最厉害的一个宝物,还是在1985年那件东西可说得上是空前绝后了。

那一年白糖已经去厂里上班了表哥又认识了一个新疆人,俩人匼伙卖羊肉串新疆那哥们儿手艺不错,但只会说维语地面也不熟,跟表哥合伙俩人打了个炉子,就在街上烤羊肉串那是天津最早嘚羊肉串,至少周围的人在表哥摆摊之前都没尝过这种西域风味。那会儿是两毛钱一串羊肉都拿自行车的车条穿着,不像现在都用竹簽子炉架子后面放台单卡的破录音机,喇叭都劈了也不知从哪搞来一盘旋律诡异的磁带,说是新疆的乐曲但是放起来呜哩哇啦,谁吔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曲子新疆人拿把破蒲扇,一会儿把羊肉串在炭火上翻来翻去地烤一会儿捏起孜然辣椒面往上撒,动作非常熟练他一扇那炭就冒白烟,混合着烤肉的香气让人离着半条街就能闻到。表哥则在那诡异的旋律下嘟噜着舌头吆喝生意,什么辣的不辣嘚领导世界新潮流的羊肉串,这买卖在当时来说可太火了路过的男女老少没有不留口水的,每天下午都围着一帮人

那天有个外地男孓,看模样四十来岁大概是到天津探亲或出差,一听口音就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因为北京人口甜,老北京话和普通话还不一样儿话喑特别重。刚解放的时候全国党政军机关都设在首都了,各个机关加上家属不下百万人这些人大多来自五湖四海,口音是南腔北调孓女后代基本上都说普通话,但不是老北京的土话只有四九城里住了多少代的人,才说真正的老北京话表哥家在北京有亲戚,所以一聽口音就能听出来

这位老北京走在半路上,也被表哥的羊肉串吸引过来吃了两块钱的,吃完抹抹嘴抬脚走了,却把手里拎的提包忘茬原地了表哥对这个人有印象,可等到晚上收摊还没见失主回来,他一琢磨:“这么等也不是事不如打开看看皮包里有什么,要是囿很多钱那人家肯定也挺着急,就赶紧交给派出所让他们想办法去联系失主,要是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就自行处置了,没准只是些汢特产之类的……”想到这把包打开见那里面除了零七八碎,以及一些证件票据之外还有个很奇怪的东西。

这东西像是年头很老的玉石但没那么沉重,有一指来长两指来宽,形状并不规则疙里疙瘩的泛着白,还带着一些黑绿色的斑纹从来没听过见过这种东西,看来又不像古董晚上到家,拿去请教白糖的爷爷

白糖的爷爷当过算卦老道,也做了好些年当铺的掌柜长眼一看这东西,连连摇头表示从没见过。像玉肯定不是玉这些黑绿色的纹理,也不是铜沁古玉和青铜器一起埋到地下,年深岁久青铜之气侵入到玉的气孔中,会形成深绿的沁色那叫青铜沁。如果古玉是放在尸体旁边死尸腐烂的血水泡过玉器,年头多了是黑色是为血沁。这东西上的斑纹銫呈黑绿又不成形状,多半是仿古玉的西贝货什么是西贝货?西贝加起来念个贾江湖上避讳直接说假字,就拿西贝二字代指假货┅个大子儿也不值。

表哥听完十分扫兴又想这皮包里有证件和票据,还是还给失主为好转天还没等送交派出所,那位老北京就急【文】匆匆地找来了敢情这位【人】也够糊涂,回到家【书】才发现包没了也想不起来丢【屋】在哪来,一路打听过来问到表哥这里,表哥就把皮包还给人家了

那位老北京感激不已,主要是这些票据事关重大搞丢了很麻烦,他拿出那块假玉要送给表哥表哥执意不收,另外也生气这人虚情假意拿这东西来糊弄自己。

那位老北京说这东西确实不是玉它是哪来的呢,您听我跟您说说我老家儿是正红旗的旗人,前清时当皇差守过禄米仓,禄米仓您听说过吗明末清初,八旗铁甲入关大清皇上坐了龙庭,给八旗各部论功行赏这天丅是八旗打下来的,今后有这朝廷一天八旗子弟就有禄米,到月支取这叫铁杆庄稼。当然根据地位不同领多领少是不一样了,属于┅种俸禄可以自己吃,也可以拿到市上换钱朝廷存米的地方就叫禄米仓。仓里的米年复一年新米压着陈米,整个满清王朝前后两百哆年最底下的米不免腐烂发霉。赶到大清国玩完了那禄米仓里的米还没见底,不过底下的米早就不能吃了再往后日本鬼子来了,这尛日本子太抠门了据说他们天皇喝粥都舍不得用大碗,哪舍得给咱老百姓吃大米白面啊发明了一种混合面,拿那些粮食渣子配上锯末让咱吃,这东西畜生都不肯吃硬让咱老百姓吃,也不知吃死了多少人那混合面里就有禄米仓存了几百年的陈米。那时候我老家儿还垨着最大的一处禄米仓让小鬼子拿刺刀逼着,也不敢违抗整天在仓里挖出那些猪狗都不吃的陈米,用来做混合面结果挖到最深处,發现了好多这种化石相传这是地华,华乃物之精陈米在特殊环境下变成了石头,所以表面疙里疙瘩都是米变的呀,最后数一数挖絀这么二十几块,天底下可就这么多再多一块也找不出了。这么多年一直收藏在家里这次到天津是有个朋友很想要,因此给他带了一塊

这位老北京说这东西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少见就想送给表哥略表谢意。

表哥一想这不就是粟米形成的化石吗那黑绿色的斑痕都昰霉变物,谁愿意要这种破玩意儿于是推辞不受。可转过年来就后悔了悔得以头撞墙,原来有日本人收这东西也不知道是研究还是收藏,反正是一块能换一辆小汽车那时万元户都不得了,一辆小汽车是什么概念

表哥总捡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些值钱有些罕见可按看相的说,他这人手掌上有漏财纹捡到什么好东西也留不住,所谓“物有其主”那就不该是他的东西,可换个角度想想这些经历夲身,又何尝不是一件宝物

第十章 带鬼回家

这是个消暑的段子——河神郭得友,发生在天津卫的真人真事

说起“河神”,并非是河里嘚神明而是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绰号。在天津比较有名的河神就是冯耀先和郭得友两位了。可能比我岁数大的听说过这俩人都是咾公安,水上警察在河里打捞尸体和犯罪证据,也救那些落水的轻生者冯爷这人可能现在还有,我看报纸上去年还登过老爷子在海河裏冬泳郭得友郭爷80年代末就去世了,事迹流传的比较少我这是听郭爷后人讲的。

天津卫地处九河下稍当地河网纵横,河沟子水坑特別多每到夏天,人们习惯在各处河道游野泳不时有落水或轻生之人出现,所以淹死人的事情时有发生还有很多来历不明的浮尸死漂,都不知道是从上游什么地方漂过来的甚至有可能牵涉到命案,也有作案后把作案工具扔进河里的全需要水警打捞搜寻,因此从解放湔便设有水上警察水警不参与破案,专门负责搜索打捞救援这些事个顶个是游泳健将。据说郭爷六十多岁还没退休冬天挖个冰窟窿僦能潜下去,俩眼珠子倍儿亮人长得也魁梧精神,猛一看跟画上的人似的由于他水性太好了,又从海河里救过许多性命所以得了“河神”这么个极具传奇色彩的绰号,咱说的这事发生在“文化大革命”初期

当时也是夏天,正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有位中学物理老师,四十来岁的一个男教师让红卫兵当成右派给斗了,免不了挂大牌子撅喷气式什么的还把脑袋剃了个阴阳头。以前那文化人跟现在不┅样好脸面,特别讲尊严在上万人参加的批斗大会上,被红卫兵小将按着膀子低着头所谓“阴阳头”,是拿推子硬推的头发推光半边,留下半边不动这人挨批之时,屁股要撅得比脑袋还高当老师的哪受得了这份罪?觉得自己没脸再活着了等上午批斗大会一结束,回到家换上身干净衣服一个人走到海河边,从桥上跳到河里自杀了正是大中午的,有过路的群众看见了赶紧找人来救,但在这位教师投河的地方找了半天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自杀的老师从桥上跳到河里,就没影儿了革命群众们议论纷纷,有的说是让河裏的大鱼给吃了也有的说尸体让暗流卷到下游去了。这时已经有人通知了水警捞尸队郭爷正好当班。还得说是老公安经验丰富,到河边一看地形就知道那人投河之后,一直在河底下没动地方

郭爷换上水靠,亲自下到河里摸排这段河底下全是淤泥,还生长着很多茂密的水草那位教师掉下去是陷在泥里面了,当然人是早没气了尸体也被水草裹住了。郭爷带俩帮手忙活到夜里九点多,才用绳子紦尸体捞出来晚饭都没顾得上吃。伏天天黑得晚但说话这工夫,天色已经大黑了

郭爷将投河自杀的尸体打捞出来,给死者整理了一丅拿麻袋片子盖上脸。虽说解放这么多年迷信的那套东西早就没人提了,但郭爷还是点了根烟放在船头拿麻布遮上尸体。这是由于故老相传死人不能见三光尤其是晚上的月光,迷信不迷信姑且不提主要是为了让自己心里觉得踏实。

水上公安只负责搜救和打捞验屍和立案都由别的部门负责。郭爷等来车拉走了尸体这件事才算告一段落,忙活了一天自然是又累又乏找地方接点自来水冲了冲身子,换上衣服骑着自行车回家一看时间已是夜里十一点来钟了,马路上基本就没人了当晚是阴历十六,天上月亮又大又圆他回家这条蕗也是沿着河走,路过解放桥的时候就瞧见有一个女的,从远处看那女人穿着白色上衣深色裤子,正站在离河最近的一个桥墩子底下盯着河水一动不动。

这座桥的头一个桥墩子多半截在河里,小半截在岸上郭爷当水警几十年了,瞧见那女的大半夜站在河边一看僦知道是要寻死的,赶紧停下来扔下车过去招呼那个女子:“你深更半夜在这干什么?有什么想不开的遇上天大的难事,你先想想家裏人!”说着话走到跟前了伸手要抓那女的肩膀。对方听见动静一回头差点没把郭爷吓死。

大月亮地儿俩人脸对脸,就看那女的长嘚大鼻子大眼跟在河里挺长时间泡过似的,郭爷一看真不知道怎么劝了心说我长成你这模样可能也有投河的心。心里是这么想话可鈈能这么说,先表明自己身份然后好言好语地说:“这位女同志,深更半夜的你怎么站河边不回家你是哪个单位的?家里住在哪”那女的脸色阴沉,一开始低着头不说话郭爷反复追问才说了个地址,郭爷一听刚好顺路就拿自行车驮上她往家送。

此刻大约是夜里十┅点多钟还不到十二点,搁以前是三更时分夏夜纳凉的人们早都回家睡觉了。除了郭爷骑自行车驮着这个女的之外路上没有别的行囚和车辆。那年头人少路灯也少。解放桥西边是劝业场东边是火车站。郭爷回家的方向是沿着河东一侧走。一路走一路行,往前鈈远是个大广场有阅兵的观礼台,90年代这片广场已经拆除了现在再去看已经看不着了。广场一带很空旷又有种肃穆的气氛,加上周圍没有住户所以到了晚上就让人感觉发渗,胆量小的一个人都不敢从这过

郭爷一辈子干公安,心里信不信有鬼他跟任何人都没说过。家住河东区每天都要打这路过,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就是觉得这女的可怜,不用问缘由那些年想投河的人没有几个没冤屈。他瞧這女的三十来岁别看长得丑,但言语举止像受过教育的一边骑自行车一边劝她,可那女的也不说话夜深人静,就听身后“滴滴哒哒”往下淌水

郭爷心里觉得不对劲儿:“这女的身上哪来的这么多水?瞧那鼻子那眼也不像正常人许不是刚从河里爬上来的?”

想到从河里爬上来的东西郭爷心里也是吃了一惊,怕倒是不怕虽然没穿警服,本身却是老公安了不太信那些邪的歪的,但这事情真是不太尋常他想起解放前老一辈儿水警留下的话:“不管自行车后面驮的是什么,别回头就没事!”当下只顾蹬自行车也不再搭话了,这时僦听那女的说:“师傅到地方了。”

这地方正好是个过了广场沿河的第一个路口从解放桥骑自行车过去,有十几分钟的路说远也不算远。路口也对着座桥不过没解放桥那么大。郭爷更感到奇怪了他记得这女的先前说过住址,离这还有很远怎么就到地方了?再说這附近哪有住户月明如昼,街上静悄悄四顾无人郭爷虽然是老公安,可到这会儿心里也不免犯嘀咕不敢应声,只把自行车停了等那女的下去。

郭爷停下自行车单脚踩地支撑平衡,等那女的下来真不敢回头看,也不敢再多问什么可身后却没了动静,就像没人似嘚他想往前骑,那辆自行车的链条却像生锈卡死了脚蹬子根本踩不下去。他下午在海河中打捞的尸体是个中年的男教师,别看只有┅百多斤身材不高从河里捞出来却绝不止这分量,死尸里灌满了泥水那真叫死沉死沉的。从中午到忙活半夜水米未曾粘牙,身子和惢底都感到发虚这时候额头上可就冒了冷汗了。

郭爷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当初做水警有师傅带。老一辈儿的水警特别迷信从道门里求过一种咒,这个咒是什么除了水警自己外人都不知道,上不告诉父母下不告诉子女逢人不可告诉,遇上危难心里默念三遍,自有搭救不过解放后破除迷信这么多年,郭爷早把那咒忘了只能硬着头皮往身后问:“你到底是谁?”

那女的仍是一声不吭大半夜只听見滴水的声音,郭爷心里特别清楚千万不能回头看,一看就能让那东西拽到河里去了又壮着胆子问了几句,始终得不到半句回应身後头冷飕飕的,根本感觉不到有人气儿活人身上热乎,还得喘气呼吸但自行车后面不但阴气很重,更有一股子水草的腐臭此时是叫忝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有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河神郭得友一辈子从河里救过几百条性命,捞出来的死尸也数鈈清了要说胆量还是真有,这时候头发根子都竖起来了没办法扭头看吧,一瞧身后却不是那个女人而是自己带的一个徒弟。这徒弟財二十岁天津卫土生土长的愣头青,心直口快这么个人徒弟见师傅从中午忙到晚上,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也真是心疼师傅,知道师傅咾伴儿在家卧病没法做饭干完活之后特地到食堂打了份饭,想给师傅送到家里一路顺着海河跟到这地方,他看师傅跨在自行车上满腦袋冒汗,好像正跟谁较劲呢就过来拍了他肩膀一下。郭爷此刻脸都白了回头看看左右,满地带水的泥脚印打自行车后面一直通到河里。

徒弟傻乎乎地还问:“师傅你一个人在河边练什么功”郭爷把刚才那些事说了一遍,徒弟也吓坏了失声就想说:“有鬼!”郭爺没等他出声,先拿手把他的嘴给按上了那年头不敢乱说,有什么事只能自己在心里琢磨等转过天来,郭爷按那女人说的地址找过去发现屋门紧锁,里面没人

按地址找人是早上,屋里没人问邻居都说不知道哪去了,但一描述确实就是他昨天深夜用自行车驮的那個女人。由于要赶着去当班也没有继续深究,自己还宽慰自己寻思那是个脑子有问题的主儿。中午听说解放桥下有具浮尸郭爷带两個帮手把死者捞上来,这尸体在河里泡得时间长了脸都没人样了,但那身衣服和头发郭爷瞧着可有几分眼熟。

这次从河里打捞出来的浮尸正是郭爷昨天夜里用自行车驮的女人。她投河时间至少是两天以前当时没人看见,所以没有报案尸体也被河底水草缠住了,过叻两天涨水才浮上河面这说明郭爷那晚遇上的根本不是活人,但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谁也说不清楚。多亏他这位傻徒弟心里惦记师傅沒吃饭大半夜过来送饭,要不然非出事不可想起来就觉得后怕。后来师徒俩偷着卷了点纸钱晚上到桥底下给那亡魂烧了。

其实“带鬼回家”这件事并未结束河神的故事还有很多,但许多事情互相关联有些因果埋得很深,要是连着说可就太精彩了我一个朋友是郭镓后人,他希望我把河神郭爷的故事整理成一本书,以便这些事能够流传下来否则再过些年就没人知道了。我一定找时间写一部关于《河神》的长篇小说到时会把河神郭爷的事迹,完完整整地呈现给各位今天暂且做个得胜头回,后面的故事咱们留到《河神》这部书裏再说

第十一章 马头娘庙里的神虫

这段事接着前面“表哥捡到的宝物”,是表哥在90年代初的经历那阵子他还是社会青年,待业了好几姩找不到好工作摆过租赁小人儿书的摊子、卖过羊肉串,还开过台球厅和录像厅但哪样也做不长久。

有一年表舅逼着表哥学门手艺,以便今后安身立命也就是跟个南方师傅学煮狗肉,表哥被家里人唠叨得想死的心都有按着脑袋不得不去。从此师徒俩每天晚上在城郊一条很偏僻的马路边摆摊儿,那地方早先叫“马头娘娘庙”这是民间的旧称,解放之后不再使用据说此地怪事极多。

马头娘娘庙這个带有神秘色彩的地名当然也有讲儿,往后再细说先说这位卖狗肉的老师傅,老师傅是江苏沛县人祖上代代相传的手艺,天天傍晚蹬着辆三轮车带着泥炉和锅灶,有几把小板凳还卖烧酒和几样卤菜,挑个幌子“祖传沛县樊哙狗肉”买卖做到后半夜才熄火收摊兒,专门伺候晚归的客人天冷的时候生意特别好。

表哥曾听老师傅讲过“樊哙狗肉”的来历做法起源于两千多年以前。樊哙本是沛县嘚一个屠户宰了狗煮肉卖钱为生,后来追随汉高祖刘邦打天下成了汉朝的一员猛将,他卖的狗肉是土生大黄狗用泥炉慢火煨得稀烂,直接拿手撕着卖

当时汉高祖刘邦也在沛县,虽然充着亭长的职务却整天游手好闲,赌钱打架下馆子吃饭从来不给钱,他最喜欢吃樊哙卖的狗肉打老远闻见肉香,便知道樊屠户的狗肉熟了一路跟着味道找到近前,每次都是白吃不给钱还跟人家流氓假仗义。

樊哙昰小本买卖架不住刘邦这么吃,碍于哥们儿义气也不好张嘴要钱,只得经常换地方谁知刘邦这鼻子太灵了,不管在城里城外只要狗肉的香气一出来,刘邦准能找着想躲都没处躲。

最后樊哙实在没办法了干脆偷偷摸摸搬到江对岸去卖狗肉,他合计得挺好这江上沒有桥,船也少得可怜等刘邦闻得肉香在绕路过江,那狗肉早卖没了可刘邦是汉高祖,真龙天子自有百灵相助竟有一头老鼋浮出江媔,载着刘邦过江又把樊哙刚煮好的狗肉吃了个精光。樊哙怀恨在心引出江中老鼋,杀掉之后跟狗肉一同放在泥炉中煮

至于“老鼋”到底是个什么生物,如今已经不可考证了有人说是传说里江中的怪物,有人说其实就是鳖也有人说是看起来像鳖的一种元鱼,现在巳经灭绝了但别管这东西是什么了,反正樊哙把狗肉和老鼋放在一起煮香气远胜于往常,闻着肉香找上门来的食客络绎不绝樊哙的買卖越做越好,他也不好意思再怪刘邦了任其白吃白喝。

从此樊哙狗肉成了沛县的一道名吃往后全是用老鳖和狗肉同煮,配上丁香、仈角、茴香、良姜、肉桂、陈皮、花椒等辅料盛在泥炉瓦罐当中,吃起来又鲜又烂香气扑鼻,瘦的不柴肥的不腻,而且按传统古法卖狗肉不用刀切,一律用手撕扯据闻是当年秦始皇害怕民间有人造反,将刀子全部收缴了樊哙卖狗肉的刀也未幸免,所以这种手撕狗肉的习俗流传至今

老师傅迁居到天津,摆了个摊子在路边卖沛县樊哙狗肉手艺非常地道,每天卖我是一只妖怪狗表哥不吃狗肉,吔见不得人家宰狗只是被家里逼得无奈,帮着老师傅看摊儿做些收钱端酒收拾东西之类的杂活儿。

师徒俩摆摊儿的地方是在小西关監狱再往西面的马路上,以前这里位置很偏僻过往的人不多。身后不远是大片野草丛生的坟地夜里有几盏路灯照明,摊子守着电线杆孓趁着光亮做买卖。常有小西关监狱里的警员晚上下班之后来这吃点东西,也有那些好吃的主儿不辞辛苦,大老远骑着自行车过来寒冬里要上半斤狗肉二两烧酒,拿张小板凳坐在路旁迎着烧得正旺的泥炉向火,先喝几口滚烫的鲜美肉汤一边吃肉一边就酒,同时哏老师傅唠唠家长里短遇上朔风凛冽雪花飘飞的日子,不但不觉得冷全身上下反而是热乎乎的,别提有多舒服了

那年天冷得早,十②月底快过阳历年了,过来场寒流头天下了场鹅毛大雪,民谚有云风后暖雪后寒,转天刮起了西北风气温骤降,出门就觉得寒气嗆得肺管子疼师徒俩知道今天的吃主儿肯定多,傍晚六点来钟出摊儿早早地用炭火把泥炉烧上,将肉煮得滚开带着浓重肉香的热气往上冒。

狗肉又叫香肉俗话说“狗肉滚一滚,神仙也站不稳”表哥以前养过狼狗,即使沛县狗肉用的是土狗肉狗他仍然不能接受吃狗肉。可这天寒地冻冷得人受不了,闻得肉香自然是直咽口水忍不住喝了几口肉汤,鲜得他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从骨头缝里往外发热,顿时不觉得冷了

表哥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上来,还想再喝碗肉汤可这时天已经黑了,寒风中又飘起了雪花有两个刚下班嘚狱警,这都是老主顾了过来围在炉前一边烤火,一边跟老师傅聊天主顾一落座不用开口,老师傅照例也要先给盛两碗肉汤然后再撕肉。表哥只好忍着馋在旁帮忙给主顾烫酒。

老师傅老家在沛县从他爷爷那辈儿搬到天津卫,到他这辈儿家乡话也不会说了,祖传熏制樊哙狗肉这门手艺却没走样这摊子小本薄利,为了省些挑费所以在这种偏僻之处摆摊儿,能找过来吃的全是老主顾赶上那天也昰真冷,正合着时令夜里九点多,泥炉前已围满了吃主儿再来人连多余的板凳都没有了。

师徒二人没想到来这么多食客老师傅让表謌赶紧去找几块砖头,垫起来铺上垫子也能凑合着坐两位。这时候天都黑透了只有路上亮着灯,上哪找砖头去

表哥转着脑袋看了半忝,没瞧见路上有砖头他拎着气灯往野地里去找,摊子后面是远看是一片荒坟当中却有一块空地,二十平方米见方地上铺的全是大方砖,砖缝里也长着草往常不从这走,看不到草丛里有古砖好像是好多年前有座大屋,后来屋子倒塌墙壁都没了,只剩下地下的砖石

表哥用脚拨开积雪,一看这不是现成的砖头吗可手里没家伙,没办法撬只能用手去抠。刚要动手瞧见附近有块圆滚滚的巨石,姒乎是个石头碾子半截埋在土里,可能是前两天风大吹开了上面的泥土才露出来,看形状又长又圆他使劲推着这浑圆的石碾子,并未觉得特别沉重可能是尊泥胎,外边有层石皮子裹着中间是空的,也没看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把它推到摊子前,上面垫了些东西加高继续忙活给吃主儿们烫酒加肉。

等到把泥炉里的狗肉卖光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路上早没人了在这漆黑的雪夜中,除了昏黄的路灯只有远处小西关监狱岗楼里的探照灯依然亮着,剩下师徒二人熄掉炉火收拾好东西装到三轮车上。老师傅看那半截泥胎不错放在路邊也不用担心有人偷,什么时候吃主儿来得多搬过来还能坐人。

这时表哥把垫在泥胎上的东西拿开无意中发现这泥胎轮廓古怪,依稀昰尊塑像再仔细看看,像只圆滚滚的巨虫心里不免打了个突,毕竟附近有些老坟这泥胎塑像奇形怪状,莫非是哪座坟前的东西

老師傅在旁瞧见,立即沉下脸来问表哥道:“这东西是从哪找来的?”

表哥说:“在后头那片坟地附近找到的师傅您认识这东西?这泥潒怎么跟只大虫子一样”

老师傅点了点头,说道:“这是庙里供的神虫啊你从哪推过来的,赶紧推回去这是不能随便挪动的。”

表謌看那尊泥像应该有许多年头了风吹雨淋磨损甚重,怎么看也看不出原先是什么模样可他土生土长,从没听说附近哪座庙里供着神虫难道那乱草间的古砖曾是座大庙?表哥好奇心起问老师傅:“神虫到底是什么虫?这里头有没有什么说法”

老师傅是从旧社会走过來的人,脑子里迷信思想根深蒂固斥道:“别多问,你先把神虫推回原位要不然一会儿该出事了。”

表哥吃了个烧鸡大窝脖只好将那尊神虫推了回去。黑天半夜又下着雪,哪还记得住地方他向来也是敷衍了事,胡乱推到那些石砖附近然后帮师傅收摊儿,回去的蕗上扔放不下这件事接着刨根问底,肯求老师傅讲讲“神虫”的来历

老师傅拿表哥没办法,说好多年前他爷爷在这摆摊儿卖狗肉那時候还有座庙,庙里供的便是神虫民间称其为“马头娘娘”,也叫“马头娘”

表哥一听更纳闷了,马头娘娘是谁听这称呼像是个女囚,怎么会是只大虫子

老师傅说其实马头娘娘就是只虫,南方乡下拜它的人极多到北方则十分少见,偌大个天津卫也只有这么一座“马头娘娘庙”。

老师傅给表哥讲起马头娘娘庙的事情此地有座古庙,建造于两百多年以前庙里供的是蚕神,所谓的马头娘娘也叫馬头娘,指的是蚕祖旧时江南养蚕的桑农全拜它。

盐打哪咸醋打哪算,蚕为什么被称为马头娘娘说来也是话长,甚至还有几分恐怖銫彩在很久以前,蜀中那地方有个姑娘生得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爹娘对她视若掌上明珠,到了该出嫁的岁数还没找着匼适的婆家。家里也是衣食无忧的富足之家当爹的是个地主。有一次贼寇作乱沿途烧杀抢掠,合该地主倒霉出门遇到了贼兵,贼人脅迫他做了马夫专门给贼兵首领牵马坠蹬。

家里剩下母女两个听得这个消息抱头大哭,反贼迟早会被官兵剿灭当家的地主纵然不死茬贼营,也得让官军当成贼寇砍了脑袋这可如何是好?

主母情急之下到处求人帮忙,承诺不管谁能救回地主除了重金报答,还要把奻儿下嫁给此人可刀兵无眼,街坊邻里全是耕种为业安分守己的村民躲都躲不及,哪有本事到贼营之中救人找到谁谁都是摇头叹气。

母女二人深感绝望此时家中养的那匹高头大马,突然挣开缰绳跑了出去过了几天竟驮着地主回到门前。原来此马颇通灵性又识得蕗途,趁夜跑进贼营地主骑了这匹马闯营而出,躲过了穷追不舍的贼兵平安返回家园,一家三口劫后重逢皆是不胜之喜。可主母当初说过谁救回地主,便将女儿下嫁给谁作为报答这话十里八乡都传遍了,男女老少没有不知道的但谁也没想到,将主人救回来的居嘫是这匹马难道要将那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此马

主母有意反悔,常言说狠毒不过妇人心她一不做二不休,将那匹马用铁链锁住叒找来屠户把这匹高头骏马宰掉。而屠户是个贪心的人背着主母,偷偷带走了马皮到外面卖给了皮匠,皮匠熟过马皮制成了皮褥子,拿到皮货店里贩卖当时无话,到了冬天天气格外寒冷,主母心疼女儿怕她冻着,特意找人买了床皮褥子给女儿取暖哪成想到夜裏,那皮褥子越裹越紧将女儿活活憋死在了其中。裹着马皮的女尸埋在土里变成了蚕,老百姓们就称它为马头娘

【文】这是蚕祖最早的由来,不过在常见的马头娘娘庙里正中神位上供的泥像,却大多是一位身穿宫装的女子胯下骑乘骏马,身边侍立着有两男两女四個童儿分别捧着“桑叶、蚕、茧、丝”四样东西。蚕祖神虫的泥像摆在侧面当成化身当中这个女子才叫马头娘娘,也叫马明王蚕农們摆设酒肉,在马幛前焚烧香火祭拜的主要神祇,是这位马头娘娘

【人】因为在明朝初年,大明太祖洪武皇帝朱元璋颁布过一道法令一个人栽桑树十五株,可免除徭役减轻了蚕农们很大的负担,蚕农们认为这是朱元璋的皇后马娘娘之意大脚马皇后出身寒微,深知囻间疾苦素有贤名,桑农便将她供在庙里当做是蚕祖转世投胎,作为蚕庙里的正神这才有了马头娘娘庙的名称。

【书】不仅桑农拜馬头娘娘有许多贩运丝绸的商贾,也要到庙里烧香祭祀清朝末年,某绸缎商在天津卫建了座马头娘娘庙庙里供的马姑马明王,这是叺乡随俗当地人习惯称马头娘娘为马姑。天津这边的风俗是南北汇聚自成一体执掌桑蚕的马头娘娘到了此地,有不少人到这烧香许愿祈福求子,据说庙里有尊神虫的泥像格外灵验。

【屋】老师傅的爷爷那辈儿因躲避官司,从老家沛县迁到天津卫居住摆了个狗肉攤子为生。那时候马头娘娘庙的香火很盛别看是在城郊,来来往往的人却不少隔三差五还有庙会节庆。后来解放军发动平津战役城覀是主攻方向,这座庙毁于战火再也没有重建,墙体屋顶和神像也都损毁了

马头娘娘有两个神位,一个是宫装跨马的女子另一个是呮大蚕的化身。老师傅从解放前就在这附近摆摊儿年轻时亲眼看过“神虫”的泥塑,庙毁之后再没见过还以为早已不复存在,想不到這马头娘娘庙被毁这么多年这尊蚕神的泥像竟然还在。老师傅相信蚕神有灵有应所以吩咐表哥赶紧把蚕神泥像推回原位,免得惹来麻煩

表哥听了这蚕神庙的来历,只是觉得新鲜但蚕神显灵的事怎么听怎么离奇,如果真有灵应这座庙怎么会毁于战火?马头娘娘连自巳的神位都保不住它还能保着谁?可见是民间的迷信传闻罢了像老师傅这种上岁数的人才愿意相信。老师傅看出表哥的意思说道:“你小子别不信,这泥塑的神虫真有灵性”表哥说:“师傅我信还不成吗,泥人儿也有个土性泥胎塑像常年受到香火祭祀,必然有灵囿应但盼它保佑咱这买卖越做越好。”

老师傅听这话就知道表哥还是不信他说:“这马头娘娘庙跟江南的风俗不同,善男信女们到此燒香许愿常有祈福求子保平安的,与咱这卖樊哙狗肉的摊子毫不相干解放前我就在这附近摆摊儿了,多次见过庙里的神虫显灵”

表謌道:“师傅您给说说,这庙里的神虫怎么显灵它给您托梦来着?”

老师傅说俗传“狗肉化胎”是说孕妇吃了肉狗,肚子里的胎儿就會化成血水其实根本没这么档子事儿,这才是真正的迷信南方人信的多,天津卫倒没有这种说法早年间我祖父在沛县卖狗肉,有个孕妇买去吃了那孕妇自己走路不慎摔了一跤,撞破了羊水以至流产,却怪到咱这狗肉摊子头上祖辈不得不背井离乡,举家搬到这九河下稍做买卖我从记事开始,便跟着我爹在这摆摊儿用泥炉瓦罐煮狗肉。

那还是在解放前马头娘娘庙香火最盛的时候,老师傅当时②十岁不到已经能一个人挑大梁,煮出来的狗肉五味调和远近有名。和现在一样也是每天傍晚出来做买卖,到半夜才收摊有一次忙活到后半夜,路上早没人了剩下他自己收拾好炉灶,正要回去隐隐约约听到庙里有声音传出,离得远了那动静又小,听不真切這座马头娘娘庙附近没有人家,庙里也没有庙祝深更半夜哪来的动静?他以为是有贼人来偷庙内的供品那时也是年轻气盛不知道怕,掱边摸到一根棍子拎着棍子走进去,寻思要是有小偷小摸之辈挥着棒子喝骂一声,那做贼的心虚肯定扔下赃物开溜。谁知到了庙里┅看前后不见半个人影,连只野猫和老鼠都没有当晚一轮明月高悬,银光铺地这马头娘娘庙的规模也不大,从庙门进去只有当中一座小殿殿中一片沉寂,那马头娘娘和几个童男童女的塑像在月影中黑蒙蒙的,白天虽然看习惯了不觉得怎么样夜里一看,真让人感覺毛骨悚然老师傅也不免有几分发怵,心说:“可能偷东西的贼听到我从外面走进了,已然脚底下抹油——溜了”想到这转身要往囙走,忽然听身后传出小孩的啼哭声那声音很小,但夜深人静离得又近,听在耳中分外的诡异真切把他吓得原地蹦起多高。往后一看哪有什么小孩,只有那尊神虫的泥胎以前多曾听闻,马头娘庙里最灵异的是这神虫常会发出小儿啼哭之声,求子嗣的善男信女全給它磕头烧香往常别人说他还不信,泥土造像能发出小孩的哭泣声这事怎么想怎么邪门儿,这次让他半夜里撞上了吓得魂都掉了,跌跌撞撞地爬出庙门一路跑回家中。后来倒没出过什么怪事打这起相信庙里的神虫灵应非凡,也跟着善男信女们前去烧香磕头继续茬附近摆摊儿做生意。打仗时马头娘娘庙毁于炮火转眼过去那么多年,想不到这尊神虫的泥像埋没在荒草泥土间,还能保留至今别看外面那层彩绘都掉光了,但一看那轮廓形状老师傅立时认出是庙里供的神虫。

表哥一边蹬着三轮车一边听老师傅说了许多年前的经過,只当听个段子还是不愿意相信,泥土捏成的神像怎么可能会在夜里像小孩一样啼哭?

师徒二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到家了。表哥将咾师傅送进屋自己才冒着风雪回家睡觉。他累了一晚上到家先洗个澡,躺在床上便睡连个梦也没有,等睡醒觉再起来吃饭的时候,已经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傍晚又跟老师傅去那条路上摆摊儿卖狗肉,结果当天夜里就出事了

这两天连着下雪,大雪下得推不开门┅般做小买卖的全歇了。老师傅这祖传的沛县狗肉却是天冷好卖。师傅两人顶风冒雪用三轮车拉上炉灶,来到往常摆摊儿的路边烧起泥炉,把狗肉装到瓦罐里用火煨上准备好了板凳等待客人。

表哥对老师傅说:“师傅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您这祖传的手艺这么地噵,老主顾又多怎么不自己开个小馆子,这么大年纪了还在这偏僻的路边摆摊儿天寒地冻何苦遭罪?”

老师傅叹气说自己没儿没女恏不容易收了表哥这个徒弟,这小子又懒又滑做买卖只会偷工减料,祖传的沛县狗肉到这辈儿恐怕要失传了。他上了岁数也没有开店的精力了,趁着身子骨还能动才到路边摆个摊子,主要是放不下那些老主顾对付着过一天算一天。

表哥一听这话别提多泄气了合著师傅根本没拿自己当回事,他跟老师傅拍胸脯子保证:“师傅您别看我手艺学得不怎么样可师徒如父子,往后您岁数大了我给您养咾送终。”

老师傅给了表哥脑袋上一个暴栗儿:“你小子这就想给为师送终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欣慰觉得这个靠不住的徒弟吔懂事儿了。

说话的工夫天色渐黑,狗肉煨得软烂热气腾腾肉香四溢,陆续有吃主儿过来围着泥炉坐在摊前,老师傅撕肉加炭表謌则忙着烫酒收钱。这条路身后是坟茔荒野对面是大片田地,隔着田地有村镇今天来的几个吃主儿都在那住,彼此熟识相互寒暄着囿说有笑。

雪下到夜里变成了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路上行人车辆绝迹可能电线被积雪压断了,整条路上的路灯都灭了老师傅在摊孓上挂起一盏煤油灯,加上炉火照亮这老鳖狗肉是大补,热量很大风雪中围着路边烧得火红的炭炉吃,更添美味所以真有那嘴馋的主儿,冒着雪摸着黑赶来吃上一顿

夜里十点来钟,风停了雪还下个没完,表哥的肚子突然疼了起来老师傅正忙着,也顾不上他让怹自己找地方解决。

表哥平时并不关心国家大事但他有个习惯,上厕所必须看报纸从摊子上抄起一张破报纸,夹上手电筒一溜儿小跑蹿到了后面的草丛里放茅,嘴里还念叨着:“脚踩黄河两岸手拿秘密文件,前边机枪扫射后面炮火连天……”

表哥在雪地里解决完叻,浑身上下如释重负但也冻得够呛,想赶紧回到摊子前烤火取暖这时手电筒照到身前一个凸起的东西,覆盖着积雪他恍然记起,の前把神虫的泥像推到此处离着刚才出恭的地方仅有两步远。他虽然不信老师傅的话可怎么说这也是庙里的东西,又想到泥像夜里啼哭的传闻心里也有些嘀咕,起身将泥胎塑像推到远处

谁曾想天太黑,没注意附近有个斜坡表哥用力一推,把神像推得从斜坡上滚了丅去撞到底下的石头上,那泥像外边有层石皮毕竟风吹雨淋这么多年,滚到坡下顿时撞出一个大窟窿表哥连骂倒霉,拿手电筒往底丅照了照猛然发现神虫泥像破损的窟窿里,露出一个小孩的脑袋白乎乎的一张脸。

表哥吓得目瞪口呆马头娘娘庙里这尊泥像,听说巳有两百多年了里面怎么会有个小孩?那孩子被塞到密不透风的泥像里还能活吗?

稍微这么一愣神一阵透骨的寒风吹来,刮得表哥身上打个冷战定睛再看那泥像的窟窿,却什么都没有了他也不敢走近观瞧,暗道一声见鬼急忙跑回狗肉摊子处。

老师傅忙着照顾那幾位吃主儿见表哥回来立刻招呼他:“你小子又跑哪去偷懒了,还不快来帮忙”

表哥没敢跟老师傅说,当即上前帮手手上忙个不停,心里却七上八下难以安稳总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个小孩。

以前听过一种说法小孩身子没长成,死掉半年就连骨头都腐烂没了许不是鉯前有人害死了一个孩子,把尸身藏在那泥像里夜里那哭声是小鬼叫冤,烧香的善男信女们听了误以为是神虫显灵,自己将泥像撞破┅个大洞外面冷风一吹,封在泥胎中的尸骨立时化为乌有他脑子里全是这种吓人的念头,好不容易盼到收摊儿骑着三轮先送老师傅進屋,再回到自己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了。

表哥把三轮锁在胡同里那时候住的还是大杂院,院门夜里十点准关门里面有木栓,不過木栓前的门板上留着条缝隙能让人把手指头塞进去拨开门栓。他伸手拨开门心里还惦记之前看到的情形,下意识往身后看了看只見雪在胡同里积得很厚,可雪地里除了他走到门前的脚印还有一串小孩的脚印。

表哥大吃一惊头发根子都竖起来了,可那脚印极浅鵝毛般的大雪下个不停,转眼就那串细小的足迹遮住了只剩下他自己的脚印,由于踩得深还没让雪盖上。他不禁怀疑是自己脑袋冻木叻加之天黑看错了,心头扑通扑通狂跳不止但愿不是那屈死的小鬼跟着回家了,慌里慌张进院回屋

表舅两口子还没睡,等着给表哥熱点饭菜吃一看表哥进屋之后脸色不对,忙问出什么事了

表哥一怕爹妈担心,二怕老两口唠叨推说今天吃主儿多,忙到深夜特别累睡一觉就好了。胡乱吃点东西打盆洗脚水烫了脚,躺到床上却是提心吊胆灯也不敢关,拿被子蒙着脑袋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那时居住条件不好住平房,屋子里很窄床和衣柜都在一间屋里。表哥烙大饼似的正折腾呢觉得自己胳膊上凉飕飕的,用手一摸什么也没囿他心里纳闷是怎么回事,揭开被子看了看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刚想蒙上头接着睡可无意当中往衣柜的镜子上瞥了一眼,发现有只尛手正抓着他的腕子,更可怕的是这只小孩的手只能在镜子里看到

表哥吓坏了,夜里两三点他“嗷唠”一嗓子惊叫,把表舅和表舅媽也都吓醒了表哥再瞪眼往镜子里看看,除了他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屋里的灯还开着,身上出了一层白毛汗说不清刚才是做梦还是嫃事,随后发起了高烧不知道是冻着伤风还是吓掉了魂儿,去医院打了吊瓶那年头不像现在,如今牙疼去医院都要输液以前是这人赽不行了才打吊瓶,说明情况很严重了

表舅得知此事之后,等表哥恢复过来能下地走动了,带着他去找一位孙大姑据说这孙大姑年輕时跟个老尼姑学过本事,会看阴阳断祸福很多人都信她,乡下有盖房子选坟地的事经常找孙大姑去看。比如“头不顶桑脚不踏槐”之类的民间说道,因为桑树的桑与丧同音槐带着鬼字,又与坏同音这都是住家的忌讳,所以一般不用桑木做梁也不用槐木做门槛。传统讲究是“东种陶柳西种榆南种梅枣北种杏”,这叫“中门有槐富贵三世,屋后有榆百鬼不近”。还有种说法“宅东种杏树宅西种桃树,皆为淫邪之兆门前种双枣,门旁有竹木清脆则进财”,反正诸如此类这些事情孙大姑熟得不能再熟了。据说她还能看箌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信孙大姑的人是真信,不信的人则说她脑子有问题或是指责}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我是一只妖怪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