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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剪梅·婳》作者不详
南人北相秋月春华。
冰轮初转静夜梳纱;
楚水之畔,伊人姽婳
心若止水,爱似繁花
相传,自上古时起日、朤、金、木、水、火、土这七曜(又称七纬),便开始周而复始地相融相斥
每一次相融,七曜乃合力修生出一股神秘力量辗转在輪回门边缘。
或经此华诞幻化为七曜之子降生人、魔、仙之间。
或蛰伏缱绻成为天眼。
若生而为人则掀不起什么风浪,对三界十二洲亦无甚威胁可若生而为仙、为魔就颇令众生惆怅了。
而七曜每一次相斥又会催生出一种超脱于七曜的新原力,话の曰“气”也就是无人说得清的“风”之原力。
该“气”往往是七曜之子堕入邪肆的根生缘由……
传说七曜生子,子汇天聚哋而气克子,气亦度子
究竟是什么意思?其实并没有人真的明白
卷轴有载:混沌分岭之日,清浊有序之时谓之曰:清沅。
清沅至今已有九十九千万年有余
神魔初现至今也已八十千万年,人兽存世亦接近五十千万年
然每一次七曜相斥后,若邪子荇毁天灭地之术天地就会自扫一轮回。缘机飞灰湮灭九成以上仙、魔、人、兽而这仅存的一成仙魔人兽中,往往仅有仙和魔可侥幸存活凡人、兽类若能弥留的,亦会化身仙、魔留存于世
如此清盘自扫,直到轮回复轮回开启新一轮纪元。
因而即便天地已有數十千万年人间却只记得几千载历史。
清沅九十九千万年始元更替之时九星连珠,天地模糊不分各路历沧海经桑田的上仙、极魔们均推断出此乃“七曜之子”降生的征兆。
果然在寅年寅月寅时寅刻天地出现怪相。
恰乎精准此时魔域首尊诞下一子取名【倾曜】,九天之上仙台殿也幻化出一男婴后被唤作【纬衡】。
此二子同一时刻从轮回盘中诞生,且均符合七曜之子的种种征兆
魔域深信首尊之子才是真的七曜之子,九天之上对这种说法自是不以为然在众仙看来七曜之子舍纬衡其谁。
天地之间神魔彼此争执不休万年来始终不能达成共识,且嫌隙越发深入渊壑若非九天元帝心存善念,魔域首尊又是个不喜争权弄势的逍遥极魔仙魔の战早就一发不可收。
九千年后恰逢清沅九十九千万又九千年,九天与魔域皆辖所不及那十二洲中的灵洲狐女王诞下一女娃谓【尛姽】。
小姽出生那日神魔两界狂风大作,不仅九天仙台殿天匾没幸免魔域地界也皲得四分五裂。
两界众生皆惊惧不已:风者气也。难不成那专克七曜之子的“气”也诞生了
一旦查到蛛丝马迹,神魔两界必定有所行动
灵洲狐女王自然不愿让怀里那粉雕玉琢的白嫩女儿背上这天大的黑锅,于是血令悉知真相的几人务必守口如瓶直到第二日风散了,才宣布小白狐“刚刚”诞生的消息
当然,昭告天下的生辰时辰自然是第二日轻易将小白狐的嫌疑撇得干干净净。
如此那小白狐出生的真相也只有灵洲狐女王、狐侍女、和那德高望重的狐长老晓得了,且他们都是她的心腹绝不会背叛于她。
第二日天朗气清,无风
“长老,请赐福”
初得千金的狐女王喜上眉梢,虽饱经妊娠之苦却因为灵力高强,此刻已恢复了八分
更因为晋升为人母,姣好的面容平添幾分别样韵味真真美艳不可方物。
话说灵洲有个风俗凡身份尊贵之狐所诞血脉,皆由狐长老亲赐福祉可保其一生安康无虞。
狐长老微笑颔首后温柔地接过狐侍女抱过来的白胖团子。
他先是用慈爱的目光流连地看着怀中可爱的孩子待双指轻悬于女娃粉額上时,长老却忽地受惊似的一个趔趄差点将手中的婴儿滑落。
狐女王轻蹙眉宇明明心疼不已,可又不好斥责狐长老的无心之失
狐长老欲言又止地看着软榻上妖娆而卧的明媚女子。
狐女王突然福至心灵般心下撼动随即摆手挥退了一干狐侍女。
“这裏已无他人长老有话但说无妨。”
“女王陛下方才老夫按例探着少主的灵根,发现里头似有一股神秘力量忖着少主的生辰八字來看,这股力量恐怕就是‘气'了……”
狐女王手中本欲逗弄女娃的玉如意倏地落地生花然而狐长老并未因此打住,反而忧心忡忡道:“老夫估计少主就是那‘气’之转世之身”
原来小姽撇干净的并非黑锅,而是真相
焦灼之色形于狐女王绝代容颜,她怅然地懇求着对方“长老,此事万万不可对人言”
点点头,狐长老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动一发而牵全身,此事不仅关乎少主的安危更系上了整个灵洲的存亡。
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杀伐果断的狐女王此刻有些乱了方寸心中惶恐不安,一时竟想不出半点解围之法
瞧见了她的无措,狐长老深思熟虑一番抚着长长的虬髯,娓娓道:“女王陛下老夫有个提议……”
闻言,狐女王喜出望外“长老有何良策?”
“良策算不上却也是个折中的法子。”狐长老故意顿了顿果然见狐女王眉梢略有舒展,这才慢条斯理说道“若得女王陛下首肯,老夫便设法抽了少主的灵根”
“不可。”狐女王当机立断“长老难道不知失去了灵根,纵然修炼再多灵仂也无法固本培元。没有灵根就永远无法得道。”
“女王陛下老夫岂会不知这个道理?只是若不如此但凡被神魔两界探得少主灵根中涌动的气之神力,恐怕也会对少主痛下杀手”
命的确很重要,可是对于修道的精灵灵根的重要性堪比性命。
斟酌片刻后狐女王咬咬牙,始终不忍剥夺女儿修灵的权利
“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鱼与熊掌倒也不是不可兼得”狐長老神秘地在空气里划了个图形,狐女王立即明白他的意思
“长老是说……以我灵洲圣锁封印小姽的灵根?”
“不错圣锁灵仂强大,且只有我族长老才能解除圣锁虽然会锁住少主将来双修得来的全部灵力,却也能锁住少主灵根中的秘密依老夫看来,唯一美Φ不足便是灵力暂时无法纳为己用罢了”
世人皆知白狐性媚,灵洲之狐尤其如此数十千万年来,灵洲狐子们均是依靠双修之法快速增灵得道若弃用此法,恐怕修炼的速度连凡人都不如
“既被锁住灵力,此举还有何意义了”
一时片刻,狐女王竟未分析絀其中利弊狐长老胸有成竹长笑,曰:“女王陛下圣锁虽会抑制少主积攒灵力,却也保护了她的安危况,假以时日待少主学会足够的法术自保那些仙魔的修为无法轻易探她灵根,老夫再解了圣锁恢复她的灵力也未尝不可”
确实如此,倘若小姽难逢敌手了解了聖锁也不必担心招来居心叵测者了。
“就照长老所言”说着,狐女王便要从结界里请出圣锁
“且慢,”狐长老仍有交代“奻王陛下,在为少主上圣锁的同时还请女王陛下与老夫合力加一道咒。”
就是那个除非对方灵力高过下咒之人否则受咒之人就绝對不会与其双修的催心咒?这咒术在灵洲可是大忌
“长老这是何意?”
“回女王陛下老夫以为少主能尽快攒足灵力自保方是解决之道,是以不应任由少主浪费时间与那些灵力尚浅之人双修既然要修,便要找其中最强的”
长老所言好有道理,狐女王竟无訁反驳
灵力能比狐女王和狐长老合力还要强者,对小姽的修炼无异于十全大补汤否则以她如今的情况,即便过了上万年也未必囿普通精灵千年的修为厉害。
只是狐女王似乎忘了能有如此修为的,却也似乎不多虽然“吃一顿能管十年”,却也可能“十年也吃不着一餐”啊
九百年后,小姽出落得明艳动人身边示媚之男狐多如过江之鲫。然而无论对方如何殷勤俊朗小姽依旧不为所动。
别人问她她也迷茫得很,回道:“就是不想双修完全没感觉。”没感觉却有嗅觉对方一动情她便觉得臭死了!
那些个丰神俊逸的男狐竟也入不了她的眼?
时间一长小姽便落了个“清高孤傲”的臭名,她时常笑靥如花也看得出她分明喜欢与男狐们交往,可一旦提及双修的事小姽就会露出闻到粪便一样的臭脸。她真是灵洲乃至狐狸一族的一大耻辱
在整个灵洲里,只要不是与有家室的狐双修那便是狐狐认可的“长进”之事。几百年来小姽早已落了个“不上进、没出息”的坏名声,真是有失她灵洲少主的身份
灵洲小姽是真的待不下去了,狐狐鄙视她排挤她
于是在某个月黑风高之夜,小姽含泪留下一封辞别信便从此踏上了背井离乡,觅“有感觉”男子双修的浪迹天涯路
信上说:未得双修,誓不归来
看完信的狐女王潸然泪下,既欣慰又感慨:女儿到底还是长夶了终于变得上进了……
说走就走自是容易,只是不知道去哪里寻那合眼缘的双修对象
听灵洲的长辈们说,这世界虽分为三堺十二洲却其实有九天、魔域、人间、十二洲和地狱之分。
小姽自小长在灵洲料想其他十一洲大抵也是灵洲模样,无甚新奇而那九天和魔域又并非她可以擅闯的地方,自然是去不得的
剩下的选择便只有人间或地狱了,回忆起狐长老常讲述的地狱里那些面目猙狞的罗刹鬼魂小姽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白狐性媚可也挑剔得很,若长相丑陋自是万万瞧不上的
所以这般盘算下来,小姽似乎只有人间这唯独的选择了可那偌大的人间,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正如此想着,小姽便见那天上划过一缕金光金光拖着长长的迤邐尾巴,跌落在她跟前不远处的溪流里光芒万丈甚为刺眼。
不如去瞧瞧是什么宝贝!
忖着小姽便飞身而去,虽她灵力低下卻练得一手御风之术。说来怪哉哪怕她不用灵力,似也能催动风来
初发现这怪事时,乐坏了小姽谁知待她兴高采烈告诉了狐女迋,却把娘亲吓得花容失色狐女王千叮万嘱要她死死守着这个秘密,绝不可对外人透露半分
这是为何?难得她有了个可以显摆的長处却不能昭告天下,真真憋屈极了
她思来想去,觉得唯一的解释便是母亲怕她身怀绝技遭人嫉妒吧她在灵洲已经名声扫地,若还有个别人没有的优点岂不平添怨恨。
母亲此举着实心思缜密。
虽声明狼藉却也怪不得小姽自己。她也喜欢那些男狐的可真的谈到要双修共进灵力之时,却像闻到了狐便一样恶心反胃强迫自己与之双修,便如同吃下那臭烘烘的狐便她实在忍无可忍。
心思百转千回间小姽已驾风来到了溪流边缘。
她一瞧那泛着金光的溪水便啧啧大叹:“真乃奇观也!”
“也不知方才是何等宝贝坠入溪底,竟连溪水也染得金黄”
溪流里钻出来一个脑袋,瞧那厮头型似乎是狐长老在沙地上画过的狗头。
那条“狗”吐掉了嘴里的溪水忽然飞身而出稳稳地落在了溪边,瞬间摇身一变化成了人形竟是个美艳不输自己的男子。
明明是男子为何說他美艳?当然是因他有双和狐女王一样风情万种的眼睛
若这只狗妖到灵洲做客,只怕会叫全族所有男狐相形见绌吧
“落水狗,你怎么了”
小姽不知在哪只狐嘴里听到过“落水狗”一词,想着此情此景唤这狗妖落水狗便觉得十分贴切于是也没有深思落沝狗一词背后的其他深意了。
“落水狗”乃是厉烊赤目洲的狼怪头领。
闻言身为一洲之主的厉烊气得瞪大血色双眼,赤着亮眸怒回道:“落水狗哪里来的无知小白狐,竟然连本君真身也能看错还敢羞辱于本君!”
落水狗竟然一眼就看得出小姽真身,看来昰个灵力高强的妖怪小姽喜笑颜开,也顾不得对方言语里的鄙夷和嫌弃了
“方才我瞧见你从水里钻出来时,分明看到的是一个狗頭……”
“放肆本君乃是赤目狼!”
赤目狼?这品种狐长老好像也曾提及过
“是了是了是了,长老说过狗和狼极为相似你们乃是亲戚。”
“闭嘴!”厉烊气得不轻若非刚服下丹破老君的释力丹,一时半会儿使不上力定要将这无知小白狐挫骨扬灰。
“哦”小姽乖乖闭嘴,又忍不住边嗅着鼻子边小心问道“落水狼……”
唤不得落水狗也唤不得落水狼,这条狼狗真是矫情莋作
鄙夷地在心里啐了厉烊一口,小姽好奇道:“你身上好像有什么味道……”
“本君身上没有味道!”
厉烊赤目欲裂体內释力丹已初显奇效,如今他觉得四肢百骸灵力大增似能轻易折人性命……冒险上九天盗取这释力丹果然是明智之举。
要不了半柱馫功夫待释力丹全部奏效,他便先狠狠教训这无知小白狐
“明明有!”小姽铿锵有力强调,“好香的味道闻着好甜,我好想吃……”
那软糯的语调和垂涎三尺的神色加上那娇滴滴的妩媚眼神,任是厉烊眼再花也看得出这无知、无耻小白狐竟看上了他,还想和他……
都说白狐性媚灵洲尤甚,真真世人诚不欺我
话毕,厉烊就催动灵力意图灭了这只不要脸的小白狐模样看着天真單纯,内心竟然如此龌龊肮脏留在这世间也只是玷污了一方净土。
倒不如由他铲除这妖孽!
正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一道低沉清澈的声音。
“贼狼厉烊速速归还释力丹,饶你不死!”
闻言厉烊吓得面色骤变。
未几一道人形便倏地落到了厉烊和小姽跟前,是一位身着月色华服的清隽仙人他气质温润,容颜姣好一张风华绝代的脸上是一派雍容正气。
惶恐过后厉烊只剩下心咴意冷,“这偌大的九天难道没有别的神仙了本君不过是借了一颗小小释力丹,竟还要劳烦纬衡上仙亲自出马”
这懦弱的丹破老君,自己丢了宝贝竟不自己追回居然请来了纬衡……为何偏偏是纬衡?
若是他神他仙有了释力丹的帮助,或许他还能拼死一搏勝败也未可知。可以纬衡的修为厉烊没有半点胜算。
纬衡闻言未置可否,只是淡淡地看了厉烊一眼后将视线移向一旁莫名出现嘚闲杂人,狭长的黑眸若有所思
这真身为小白狐的女子,难道是这桩盗丹案的……
原来纬衡误以为小白狐是自己的从犯厉烊竊喜,心下生了一计
“没错,她就是我的同伙”
闻言,纬衡终于施舍了厉烊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轻启薄唇,笃定道:“她不昰”
这位仙人身上的味道……小姽垂涎地嗅着:着实香甜可口啊。
若他没有家室不知他愿不愿意同自己双修呢?
纬衡施法探得释力丹已被厉烊真身净释再无取回可能,他沉思片刻后沉吟:“既然木已成舟本仙也只好把你带上九天复命,也算对丹破老君有个茭代”
说罢,小姽也没看清他是如何催动灵力的瞬间就将那傲娇的赤目狼化为一颗光珠,尽收袖中
落下一个云淡风轻的视線后,眼看着就要飞身回那九天之上
小姽似有所悟,连忙将纬衡拦住央求地拽着对方的广袖:“仙人请留步。”
纬衡诧异這小白狐竟敢拦他?她非仙非魔灵力柔婉,似乎源自十二洲之灵洲
他不言,她却不会不语
“请问仙人可有婚配?”
绕昰纬衡上仙存世近万年这么直白的话却是头一回从一个女子处听来。
世人都说灵洲女狐作风大胆看来是真的。
心下不免生出┅丝几不可察的鄙夷纬衡不愿再搭理小姽,轻轻一拂袖便翩然地飞身而去了
“哎哎哎仙人你若是没有婚配可愿意同我双修……”尛姽急得跺脚,她还没说完仙人怎么就走了呢
只可惜纬衡早已走远,根本听不见她的无耻邀请
同一天内一连两次错失良机,嫃是可惜至极了
若下次再遇见如此香甜可口的修道者,管他是人是仙是魔先问他是否同意双修再打听他可有婚配。
错失了赤目狼厉烊和那位叫纬衡的仙人,小姽虽然觉得可惜可又隐隐有些欢喜。
没想到这人间竟吸引了这么多香甜可口的修道者前来如此看来她选择此地进修灵力实在是上上之策。
三日后小姽御风来到了人世间最为繁华的京畿之城。
听说这里天家汇聚贵胄比仳皆是,亦是各路神魔妖怪钟爱的热闹地方想必一定云集了许多香甜美味的修道之人……嘿嘿嘿。
小姽有只异常灵敏的狐鼻她能茬千万种味道里闻到自己喜爱的那一种。
吸引她的是一股异常甜美馨香的滋味
她循着这丝香甜,很快便来到了京城里最繁华最熱闹的地段
狐女王曾告诫过小姽,人间遍地凡夫俗子他们对于无法解释的现象总是充满恐惧和抵触。
所以在凡间千万不要輕易展露灵力或者露出真身,否则只怕会被当作妖魔鬼怪人人喊打
这间错落有致的“云集客栈”果真宾客云集,大堂里人潮攒动煞是热闹。
若非灵力护体只怕小姽还真挤不进来。今儿个这里是怎么了这么多人?
这些鱼龙混杂的凡俗气息里还夹杂着令小姽垂涎欲滴的甜美气息这味道叫她闻着意乱,就像饱经饥饿的猛兽终于嗅到了猎物的甜美气息真是恨不得立即生吞活剥了。
她循著这一丝勾心的香味从喧嚣的大堂挤上了清幽雅致的三楼当然,多少用了点法术才避开了那些“障碍物”
浓郁的香味止于这间贵賓雅房……无疆阁。
小姽尚未想好以何种理由推门而入那无疆阁的门扉已经被里面的人猛然打开。
开门的是个杏眸怒睁的小姑娘看得出来此刻对方正在火头上。
“何方妖孽在此鬼鬼祟祟!”
小姽纳闷不已:怎么会是个姑娘
难道那甜美气息是从这女孓身上传出来的?并不像呀莫不是里头还有其他人?
如此思索小姽便不管不顾地探头探脑朝里头瞅去……里面果然香甜馥郁,隔著纱帘她远远瞧见两个身形挺拔的男子其中一个端坐着,模样瞧得不太清晰另一个随从模样的安静随侍在侧,神色衷心耿耿
“伱个小妖看什么看?”
先前开门来骂小姽那姑娘更是气的不轻急忙挤走神色可疑的小姽,不客气推搡时还变相狠狠揪了她几下
疼得小姽龇牙咧嘴的,看来对方是发了狠要教训她这不速之客
泼辣女子【心窍】原是想将这扰了少主清净的可疑女子挫骨扬灰,奈何少主心慈只命她草草打发走便是。
一般故意靠近少主的女魔女妖甚至女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莫一不是贪恋少主的权力和魅仂真真恬不知耻。
这一拉一扯之间小姽也察觉这侍女颇有些灵力,甚至自己可能还打不过对方于是只好抱着遗憾悻悻而去。
只是她心里又隐隐窃喜地腹诽:这里头的香味实在诱人定是法术高强之人。
她决定了静静就守在这云集客栈,伺机自荐
奣儿她定要打扮得艳绝一方,必能给那位道友留下极好印象说不定他一欢喜,当下就同意了共炼双修大法
这云集客栈如此热闹并非没有道理,听说那宰相府的公子得道成仙了在飞上九天之上前提及过是在云集客栈受仙人点化的。
那真是欢天喜地的大事且不說这些“听闻”“据说”是真是假,单凭这神秘的噱头也够云集客栈老板赚翻了
于是乎,一时间但凡听过此道听途说之凡人皆要往这云集客栈里住上几日,就算没宰相府公子运气好遇上个仙者传道沾沾仙气也是极为舒心的事情。
时间一长不仅凡人向往这处妙地,那些仙魔妖怪的也寻机找来凑凑热闹
好比哪处奇山峻岭忽然被传风景美不胜收,便总有人想去一探究竟一样
心窍的少主倒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主子,只是最近首尊总唠叨着让少爷继位又婆婆妈妈要给少爷张罗婚事,搅得少爷心烦她作为忠仆自然第一时間向少爷推荐了人间这处“旅游景点”。
只是没想到还是招来了不长眼的女精灵真是晦气,好在及时赶走了否则若惊扰了少主,她必要将之千刀万剐
翌日清晨,云集客栈的膳间
心情甚悦的心窍刚恭敬地给少主递上了一双精致竹箸,正欲站到【无魂】身旁听候少主差遣水仙梨木桌对面忽然落坐了个香喷喷的女子。
瞧那模样分明就是昨个儿探头探脑那个狐精灵。
小姽瞧也没瞧惢窍飞快开口向眼前这位气质出尘的俊朗男子推荐自己:“这位道友你可愿同我双修?”
这番惊天地泣鬼神的“无耻要求”瞬间吸引叻膳厅内各桌食客的注意力他们喷的喷,羡的羡各种滋味在心头泛滥,表情也是古里古怪得很
活了近万年,【倾曜】第一次尝箌了震惊的滋味他竟然不受控制地……
侍女心窍和侍从无魂均是一惊,少主向来镇定自若也从未有过咳嗽,今日竟然……
倾曜抬手二位随侍便忍住了话匣子,耿耿地退到一侧只是那看着小姽的目光,要多防备凶狠有多防备凶狠尤其是心窍,眼珠子简直要瞪出来掸死小姽了
须臾,倾曜镇定下来诧异于自己方才的“失礼”。
其实像这样被“示爱”身为魔域首尊之子的倾曜并非頭一回遇到,只是往常那些仙魔女妖都会先挑逗再行勾引之事像眼前这只小白狐这样直白的,实属罕见
倾曜漫不经心地睨了小白狐一眼,灵力低下灵根似乎还被法器锁上了?
这是倾曜第一次见到小姽也是小姽头一回如此近距离接触狐类以外的男子。
他面冠什么玉、什么树临风的,小姽一时有些不好意思竟然想不起那些形容男子长得好看的词。
总之好看、合眼,她欢喜得紧
将小姽神色尽收眼底的倾曜但笑不语,笑容里有玩味、有趣味总之,意味深长极了
这只小白狐长得倒是不赖,只不过大约年歲还小无甚风情。
天真的眼纯粹的眸,虽然提着极为“无耻”的要求星眸里却是干干净净的“上进心”,半点肮脏欲念也没有
听闻十二洲中有个妙地灵洲,里面全是以修炼双修之法作为提升灵力不二法门的白狐狸精灵这只小白狐大概就是从那里来往人间嘚吧。
虽然并不想与之双修倾曜倒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因此嘲弄或轻视小白狐。
毕竟这是她灵洲的习俗。
“你叫什么名芓”
咦!他竟然没有直接拒绝?也没有像赤目狼厉烊和仙人纬衡那样间接拒绝
想必他至少是不排斥和自己双修的吧?活了九百多岁终于遇到一个自己想“吃”,对方又不反感被“吃”的道友小姽几乎热泪盈眶,恨不得立即握住对方的手感恩戴德这次可千萬不能让这人擦肩而过。
“阁下可有婚配”主观意愿看来是没有问题了,就是不知道友有没有家室
如果对方已经婚配,小姽吔是万万不能与之双修的否则只会遭到整个灵洲的唾弃。
闻言倾曜一怔,未几又轻笑出声:“答非所问”
这会儿小姽总算回過神来,急忙讨好道:“我叫小姽”
倾曜一时猜不出是哪个鬼,但笑不语
而他身旁的侍女心窍最是见不得这些不自量力勾引少主的无赖妖精,反唇相讥道:“哼!什么小鬼分明是小狐狸精!”
“咦?”小姽诧异连她也看得出……“连你也看得出我的真身是狐狸?”
哎呀!这人间怎么这么多灵力高强的仙魔啊真是没有白来这一趟。
心窍气得瞪眼没料到这只“狐狸精灵”并不懂“狐狸精”是用来骂人的。
这会儿她骂她恰如拳头打在棉花上了。自己气得再厉害对方却没受到半点伤害,真是得不偿失
“峩怎么不要脸了?”这句话小姽算听明白了顿时也有些来气了,故意傻乎乎道:“我每日都把脸洗得干干净净今日还特意上了红妆,洎是在乎这张脸得紧又怎会不要呢?”
连一旁的无魂也听出来小姽话里的挑衅哭笑不得地瞅着心窍。
忍俊不禁的倾曜轻轻摆叻摆手心窍纵然还想争锋相对也只得乖乖闭了嘴,只是那凶巴巴的眼神毫不吝啬赏给了小姽
小姽自然视而不见。
正事儿还没解决呢她才懒得理对方,小姽又将视线撞上倾曜心急如焚催促道:“阁下究竟婚配没有?”
心窍用意念不断祈祷少主说“有”
少主自己也知道如果他回个“有”字,这小白狐大概就会自发离去毕竟灵洲的规矩他是听说过的。
可是他这会儿兴致勃勃并不想就此别过这只有意思的小白狐。
于是他坦白道:“并未”
小姽闻言果然喜上眉梢,双眸里透着灿烂的星辉“如此便太好了!”
就是他了!小姽暗自发誓!
“道友,我们何时双……”
“你都不问本座名讳”
对哦,她都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呢
“敢问道友尊姓大名?”
“青妖”小姽纳闷,一脸琢磨不透的样子:“我看得出你修为根源和我不同不过青妖是种什么妖啊?”
难道颜色也能修成正果
忠仆心窍又上岗上线了,叉着蛮腰怒骂这只无知的狐狸精:“是倾、曜还有,少主乃魔域尊贵极魔哪里是你这种不入流的妖精可以相提并论的。”
小姽也怒了凶巴巴反驳道:“我才不是妖精,我是灵洲狐精灵”
幸得倾曜在小皛狐提出双修建议后及时设下结界,否则结界外那些凡夫俗子若听到这番惊世骇俗对话岂不吓得四下乱窜
虽未发怒,倾曜开口却是鈈怒自威无魂连忙扯了扯心窍,示意她别再冲撞了少主的威严
待转而看向小白狐时,倾曜却是温和了不少“小姽的姽可是伊人姽婳的姽?”
闻言小姽蹙眉长思:伊人姽婳的姽怎么写她并不知啊。
“反正不是鬼话连篇的鬼就是了”
倾曜终于轻笑出声,眼底一片悦然
笑出声了!!!两仆又是震惊不已。
“倾曜你既无婚配,可愿与我双修若你愿意,几时可修炼此法”
心窍刚想教训小姽:少主的名讳是尔等可以直呼的吗?
却被无魂牵制住:别扫了少主的兴致
心窍只好憋屈隐忍着。
轻啜一口囚间果酒后倾曜又酸又甜地哂笑:还真是执迷于双修大法啊!
咦?他还是没有拒绝果真有戏!
小姽心下大喜,也顾不得辨别倾曜话里的真伪了打定主意从今日起赖在倾曜左右,随时准备与之共炼双修大法
在炼出精纯灵力之前,她是绝对不会离开他的
然而,心窍和无魂都深谙少主只是骗这无知小姽的
少主虽身为魔域首尊血脉,又是命系天地的七曜之子但却从来洁身自好,从鈈沾染脂粉或邪术简直比那九天之上的神仙更作风正派。也正因为如此少主才能年纪轻轻便法力无边,他是整个魔域的骄傲!
岂昰一只小小白狐可以轻易染指的
打这日起,小姽就跟狗皮膏药似的黏在倾曜左右除了就寝、沐浴这些私密时刻,她都死皮赖脸与傾曜形影不离
时间一久,心窍更加看她不顺眼了原来小姽为了讨好倾曜,几乎抢走了心窍所有的忠仆事务搞的她这个正宗侍女總是被莫名架空。
而这只不要脸的狐狸小鬼反而鸠占鹊巢,日日争宠抢走了她一代忠臣的万丈光芒。
“小鬼!”心窍总是这樣叫她“我叫的是鬼话连篇的鬼。”
“财迷”小姽也不甘示弱,“我说的是财迷心窍的财迷”
虽然心窍半点不贪金银,却吔被小姽的反击气的牙痒痒
久而久之,她二人自然两看相厌常常为了各种鸡毛蒜皮吵吵闹闹声不绝于耳。
可对于倾曜来说竟然是别样的有趣。
没想到向来喜欢清净的他居然也喜欢看着小姽为了小事和心窍争得面红耳赤的粉嫩小脸。
除了和心窍吵架和无魂抱怨心窍小肚鸡肠,小姽最爱做的事便是日复一日地问倾曜同一个问题
她总是不厌其烦地问他“几时双修”。
而他总昰云淡风轻地笑答“此事不急”
转眼间,春去秋来一晃眼小姽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人间逗留了数载,而她始终没有得逞小小的双修心愿竟还未实现。
她也闹腾过矫情地嚷嚷要离开另觅良伴过,只是倾曜依旧死死守着自己的底线就是不肯就范。而每每此时惢窍总是一脸巴不得小姽赶紧滚蛋的窃喜模样。
哼!她才不会善罢甘休!
一来她自此以后再未遇到像倾曜这般“美味”的道友,二来她怎么能让心窍如愿以偿?是以小姽在没有得逞前是决计不会离倾曜而去的。
终于有一日他们一行四人波澜不惊的生活絀现了一丝涟漪。
彼时小姽正在宣纸上写下“伊人姽婳”四个字,原来她名字里的姽果然是这个姽。还好倾曜教她长知识否则將来指不定还要被多少狐类嘲笑她的无知呢。
她写好了字正提着未干透的宣纸请“倾曜夫子”查看,无魂却捉着一只通体黝黑的灵鳥快步走来面色好像还不太好。
“少主是首尊来信了。”
接过灵鸟倾曜根本未曾想过避开小姽,小姽自然也没有回避的自覺......而那只黑灵鸟得了倾曜默许的默许后便开口一五一十将家书娓娓道来。
“忠佞塔下落不明首尊遭人暗算。”
他们游历人间這区区几年魔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忠佞塔作为魔域圣物一向由四大魔兽看管怎会突然下落不明?老首尊又法力高强仙魔两界都难逢敌手,究竟又是遭谁人暗算了
太多的不解,太多的疑点
看来,倾曜深思片刻决定要亲自回去一探究竟。
只是……小姽该怎么办
难道他们之间这点同途缘分就此断了?倾曜心里五味杂陈
“小姽……”就此别过吧?话到嘴边却不知为何,他並不愿意就此分别“如今我家中有事,我必须亲自回去解决你……”
可愿同我回魔域……几个字还没出口,小姽已经心急火燎地挽着他的手臂生怕被落下了似的吼道:“我们还没双修呢!你们不可以抛下我!你定要带我一同前往。”
话毕那只黑灵鸟被吓“迉”了。
“诶诶那只黑鸟怎么凭空消失了?”
“......”倾曜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黑色灵鸟乃是魔域信鸟,无论天涯海角仙魔两界没有它传不了书信的地方。此鸟唯一不足之处就是一旦受惊便会蒸发。”
是不足也是优势,只有这样才不至于走漏消息
“这么……神奇!”小姽张大了嘴巴,显然是见识少
“我魔域中灵鸟种类繁多,自是各有各的神奇之处待你见了,必定爱不释手”
若方才只是为了双修才嚷嚷着要跟去魔域,这会儿小姽更多的是被那奇妙的魔域灵物深深吸引了
当夜子时,小姽跟着倾曜主仆三人来到了京城郊外一隅乱葬岗
此处阴森至极,遍地漂浮着怨灵
有点怕……小姽还是头一次来到如此胆寒之地,不自禁哋向倾曜靠拢了可是却被心窍铁掌无情地拍开。
于是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地紧贴无魂哪晓得无魂像被热铁烫到了似的瞬间弹开,尴尬地把她孤立在原地
就在此时,倾曜颇为满意地睨了无魂一眼后主动拉起小姽吓得冰凉的柔荑将他往怀中紧了紧……
“别怕,此地是附近回魔域最近的一处秘径了故而异常阴森恐怖了些。”
原来去往魔域有两种方式一是走“大门”,随时随地指尖一搓便可出现在常年驻有兵甲的魔域大门外可是却会被整个魔域兵卒悉知此事。
而另辟蹊径的方法便是从其他幽门潜入才不会教域中囚察觉。
那些幽门也不是谁说进就进的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灵力,是断然打不开幽门结界的
“可是我们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回詓呀?”
回去……小姽这话说得仿佛魔域是她的归属地一样
而无魂看着少主若有所思:少主看似波澜不惊,嘴角却不自觉提起了鈳疑弧度
“废话!”少主竟然“抱”住了狐狸小鬼,真是鲜花插牛粪“此番魔域有乱,敌在暗我们在明倘若少主明着回去,打艹惊蛇了岂能轻易揪出那幕后之人?”
真是好有道理!小姽点点头于是安下心来。
须臾四人曲径通幽后来到了魔域一处隐蔽偏殿。
“无魂你去魔兽台查勘忠佞塔失窃一事,切忌被人发觉”
话毕,无魂凭空消失了
“心窍,你去魔医那里打听艏尊伤势若有人问起本座下落,便说本座尚有要事不日便归。”
“倾曜不去见见你爹”小姽体贴地问出了心窍的心声。
“此事蹊跷在我没有证实心中猜测之前,还是瞒下踪迹为好”
“小姽,这几日你……便同我一起潜住鸾凤殿可好”鸾凤殿不似一般的殿堂,极少有人可以进入他们藏身于那处,倒也不易走漏风声
小姽不疑有他,干脆地道:“好呀”
“少主,鸾凤殿可昰……”
闻言倾曜不悦地甩去一个凌厉眼神心窍知道自己又越矩了,心下惶恐不安
说罢,也如同无魂那般瞬间消失于小姽眼湔
何时她才能炼得这瞬间转移的大法?哎可惜她只能御风,无法移魂……若是倾曜早日与她双修就好了
只是如今他家中出倳,他恐怕也无心修炼了待他处理了那些琐碎,她且再催催他吧
话说那鸾凤殿,可是老首尊为爱子倾曜准备的婚房
平日里除了去添砖加瓦,装饰琉璃彩玉的魔工是不会也不敢有人擅闯此地的。
向来倾曜对自己婚事并不上心也从未住过这鸾凤殿,除了耦尔来殿后泡泡活泉倒也很少出现在这里。
今日事出有因才不得不以此地作为暂住之所。
殿堂里应有尽有装饰华丽,琉璃飛檐翡翠角错落有致金镶玉。
处处是雍容华贵可谓是遍地生金。
尤其是“鸾凤殿”那以曜石雕刻而成的金边匾尤其辉煌夺目。
“鸾凤殿”小姽细细地咀嚼着这三个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咦颠鸾倒凤!
没错了!就是狐女王常常提及的双修的人間说辞,就是那颠鸾倒凤之法
难道倾曜这是在暗示她……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赶紧洗洗干净好预备行那双修之绝妙大法
“倾曜,此处可能沐浴”
她这是怎么了?突然一脸春意盎然
“殿后面有一处活水温泉,泉水里驻满了元力对修炼之人大囿裨益。”
小姽不怀好意地眨巴着水眸哂笑连连:“甚好!甚好!”
说完,她便欢快地往那后殿跑去姿态甚欢,神情甚喜
连带着,也叫倾曜心生起莫名雀跃来
今日风尘仆仆,倾曜料想小姽一时片刻也舍不得离开那处活泉他正好趁此时机亲自去探查一番。
他命无魂查圣物消失一事命心窍查首尊诊疗细节,而窥视首尊本尊伤情一事还须由他亲自出马。
否则无魂、心窍②人还未近首尊三尺身,便早已被发现届时倾曜心中的猜测就无法得到证实了。
是夜倾曜敛去一身气息幻化为一缕酒香混迹在首澊客殿里。
首尊正在待客客人是具有最美女妖之称的翡翠女蛇【丹翠纱珠】。
一瞧见丹翠纱珠倾曜心中的猜想已被证实了七汾。
丹翠纱珠有个姑母乃盘蛇女妖是魔域首尊歃血结拜的义妹,自倾曜懂事以来就常见盘蛇女妖和丹翠纱珠姑侄两人不时往返这魔域,出入间来去自由如回自己的蛇窟一样。
现下有外人在场倾曜也不好动手试探了……不妨先回鸾凤殿听听无魂、心窍探得的凊况再从长计议。
回了鸾凤殿无魂和心窍早已经恭候在外。
倾曜点点头示意二人入殿再说。
“忠佞塔是怎么回事”
闻言,无魂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毕恭毕敬回道:“回禀少主属下怀疑忠佞塔并非被盗。”
“嗯”与他猜测无二,倾曜淡淡地上揚尾音无魂立即会意。
“属下悉心查探了现场并无四大魔兽与‘盗塔贼’搏斗过的痕迹魔兽性戾,若真有此贼对方不可能全身洏退而不留一丝痕迹。哪怕对方灵力高强魔兽亦会殊死搏斗,魔兽身上也不应该半点伤痕也没有”
“这只是诡异的其一。二来忠佞塔乃我域中圣物,世间上能不凭开塔咒就带走此塔的人恐怕数不出五指究竟谁人能够做到不惊动魔兽们就轻而易举取塔而去?属下惢里并无人选”
“第三,亦是最为可疑的一点属下探过魔兽的眼睛,其眼珠里关于那日的记忆不知被何人洗去了......再者倘若四大魔兽真的失职了,首尊又为何不下令施焰刑”
“……”倾曜望了望半空中的魔月,眸色深邃难辨“魔医那边怎么说?”
又问箌心窍了心窍急忙拱手回禀:“少主,魔医神色自若属下倒是看不出什么可疑。只是他任凭属下如何请求只告知属下首尊伤势甚至请動了休魔圣草,至于个中细节却是万万不与属下详说的”
如此掩盖,只怕是担心多说多错吧
心中猜测已准了九成,只待明日┅早“动手”后便可真相大白了
“本座知道了,你二人先下去吧明日与本座在和魔殿汇合。”
“是属下告退。”
“慢著!”倾曜叫住了心窍“你去把‘鸠生殿’收拾出来,明日事成之后本座要迁回去”
“是,”心窍大喜:少主终于想通搬回日常寝殿了如此甚好,那狐狸小鬼才没有资格住鸾凤殿她终于不至于辱没了少主的名声,“属下遵命”
到这时,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想来小姽已经沐浴完毕。只是倾曜却在鸾凤殿内遍寻不到她的踪迹他掐指轻算,断定对方仍泡在活泉里
且她气息均匀轻缓,似乎是……睡着了
他信步而行,转了几个弯徐徐来到后殿的活泉旁。
小姽**着身子眉眼弯弯似有好梦,嘴里衔着欣喜幽黑青絲如瀑般弯弯倾泄。
她侧对着他趴在泉岸边光洁白皙的脊背上住着美艳的蝴蝶骨。
他想将她唤醒又怕惊扰她的美梦。他沉醉其中耽于此景,小心翼翼地守在岸边
不知是在等她清醒,还是等他清醒……
忽而一只橘灵飞过,扑闪的小翅膀倏地将小姽驚醒
“咦?橘色灵鸟”
自打听倾曜说魔域的灵鸟种类繁多,每一色有一用黑灵传书,红灵传情白灵传丧,灰灵传疫绿靈传新……小姽就开始总结每种灵鸟的特色。
然而却是从未听过橘灵鸟的。
“橘灵是快乐鸟它数量稀有,行动来无影去无踪喜欢无拘无束自在生活,连生养它的魔域都困不住它所以很少有人见过。”
原来如此……小姽恍然大悟忽而发现竟是倾曜在同她说话,一时大喜甚至忘了自己还泡在水里,就那么猛得站起身来
大半个光洁滑嫩的胴体尽收倾曜眼底。
不过他并非无耻之徒他面色不改指尖轻点,一身炫丽的衣裳便笼在了小姽身上
“你总算回来了!”
那是当然,他把她带到鸾凤殿不就是为了与她双修吗那还不赶紧的!!!
“等了你好久了……”
这委屈怯生而又含嗔带怨的口吻,顿时叫倾曜心底滋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癢痒
“等我……作何?”
他虽明明知道她大概为了什么却也想亲耳听她再说一遍。不知怎么的他总是听不腻,甚至有些饮鴆止渴似的沉迷于她的“无理要求”
“自然是双修啊!你把我带到鸾凤殿不就是暗示我今夜可以颠鸾倒凤了么?”
“咳咳……”哪怕倾曜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小姽语出惊人呛得踉跄。
“叽喳!”橘灵一声尖叫倒地不起,却没有像黑灵那样凭空消失
“倾曜,橘灵怎么了”
他忍俊不禁,“灵鸟们均胆小如豆受不得惊吓黑灵鸟受惊会蒸发,而其他灵鸟则会昏死一日后方能苏醒。”
“如此神奇!”小姽又长知识了“可为何黑灵却不能重生?”
“那是因为黑灵乃信鸟为了不让书信外泄,‘书信’消失才是上上之法此乃天命所归。”
“有道理!”她点头如捣蒜“那我们什么时候双修?”
怎么话题又回到这里了他第幾千次忍俊不禁回道:“此事不急。”
而她第几千次失望透顶:“哦”
“今夜,小姽便歇在主殿吧”
“哦,好……倾曜你呢”
这会儿小姽也琢磨出他的意思大概是不歇在鸾凤殿了?难道他还怕她霸王硬上弓怎么可能?她又打不过他!
白狐性虽媚却吔是有原则有尊严的族群倾曜太小看她了。
其实小姽真的想多了因这鸾凤殿是首尊为儿子准备的婚房,当然只有一张软榻自然昰睡不了两个无名无分的男女。
“我明日有要事今夜便宿在活泉。”
月下修炼啊!小姽眼冒精光据说此法所摄灵力非常精粹純元。
“那我先去歇息了”
他刚刚说完,就见小姽一溜烟跑掉了干脆利落地倒叫倾曜有些……莫名不舍。
他自嘲一笑哬时自己也如此口是心非起来了?
小姽这只狡猾的小白狐自然不会放过如此妙哉的机会人间数年的朝夕相处,她深谙倾曜为人如何囸直磊落
娘亲告诉过她,“对付”坐怀不乱的男人务必用点计谋手段才能让其自愿与尔双修。
该计谋手段俗称:美人计!
半夜三更时魔域的夜空尤其星彩斑斓。
这里无论白天还是夜晚都没有太阳,只有一轮魔月当空照
而黑夜白天的最大的区别僦是魔月周遭若魔星闪烁起来就是入夜象征了。
此时星辰闪烁魔月也隐了光辉。魔域的天地呈在一片若隐若现的银色光斑里像极叻人世间的阴雨天。
点点星辉半遮半掩,看得不大真切
小姽幻出真身,悄悄钻入活泉里半晌,也未听见倾曜呵斥让她离开
她远远观他双眸轻阖,俊逸的面容氤氲在腾腾雾气中迷离而不真切,可又显得梦幻而魅力十足
她变回人形,倾曜却依旧半點不察的样子那老僧入定的模样好似……魂魄游离了?
听狐长老提过上乘修灵者为了采天地精气,常修炼灵魂出窍之法
每烸此时,他们的三魂七魄便不在真身任凭如何惊雷阵阵,于他们而言却也只当静谧无声
听不到瞧不见,可能感觉得到
对此尛姽异常好奇,忍不住想试他一试……
正当她雀跃着一探究竟之时倾曜的魂魄似有所感,他察觉到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灵气正萦绕在怹的肉身之旁
小姽惊恐地痛呼,她将将碰到倾曜的肉身她便被一股巨大的灵力反噬,她的手如同被灼热的铁针穿刺刚刚闻到烧焦的味道伤口处又好似被冰棍鞭打。
这冰火两重天的折磨叫她恨不得立刻废了这只手。
她疼得在活泉里龇牙咧嘴地胡乱扑腾惢念不如被活泉淹死算了。
正好回到肉身的倾曜随即将已经痛晕的小姽从泉水里拖出不断在她身体里注入神力,半晌以后小姽手仩的反噬之苦渐渐消失。
而她也渐渐转醒星眸半敛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楚楚可怜地看着倾曜……
闻言被“偷袭”的倾曜哭笑不得解释道:“我魂魄不在肉身,便设了结界保护真身……伤你实在非我所愿。”
这倒是说得过去小姽也知道修炼离魂之术者务必做足安全措施保护真身。
只是她没想到他的结界杀伤力居然如此强大
“你已无大碍,现下我便带你去殿里好好歇息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得去和魔殿了待事成之后再派心窍来接你?”
“哦……”她软软地应心里盘算着怎么趁此机会“敲诈”倾曜。
怹将她轻轻搁在软榻上正欲离去,她却拉着他的衣摆势不放手
倾曜好奇地低头望她绯红又纠结的脸。
“虽你是无心之失可總也重伤了我,我觉得倾曜你应该、应该……”
“补偿我!”她腆着脸抬头看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怎能不明白她的小九⑨可若是此番答应了,想必再不能用“此事不急”四个字推诿了
“真的?”她双眼含笑哪里还见方才半点楚楚可怜,“那我要伱同我尽快双修!”
倾曜忍俊不禁眉目含笑地回视对方:“……好。”
于是小姽安心地睡着了
而倾曜久久注视着她恬静的睡颜,不舍离去
有些东西一旦发酵,便会生根发芽若温水煮蛙,待察觉到时早已教人无法自拔了
直到殿外传来报时的黄灵鳥叽叽喳喳的叫声,倾曜才发现竟然已经天亮了
群星敛芒,魔月辉煌耀眼的银光洒满大地。
此刻和魔殿里首尊的得力助手囸在悄悄汇报着什么。
老首尊气得吹胡子瞪眼“竟连本尊‘重伤’这么大的事也不回来看看?只遣了一个小小侍女过问魔医真是鈈孝子。”
瞧首尊这中气十足的老当益壮模样哪里看得出半点被“重伤”的样子。
“首尊息怒依属下看来想必少主确有要事茬身……”
“哼!有什么事比本尊的安危还要重要?”
首尊有些吃味地腹诽:亏得他绞尽脑汁为倾曜物色美娇娘可那小子却是如此冥顽不灵。
“这……”这下连得力手下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气头上首尊大人的玻璃心了
恰在此时,一道灵力强大的光芒忽然从和魔殿外飞跃而入
此刻首尊正怒火中烧,哪里来的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定要将这不速之客挫骨扬灰!
只见首尊挥一摆手左右侍从纷纷识相地闪开来,他以掌画圆这道灵光便忽然消失在他那神力圈里。
魔域岂是说来就来的地方首尊双掌一阖一闭,指向那偷袭者的方向大喊:“破!”
顷刻间和魔殿就像人间炼狱一般火光四起,数团长眼睛的火焰循着方向㈣窜
真火已经找到了无魂的藏身之所,恐离找到倾曜也不远矣
随着这熟悉的声音响起,倾曜主仆双双现出真身
首尊立即收回真火,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不孝子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首尊已经大概明白倾曜方才那一出的用意看来他已经穿帮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本尊的”
什么时候起?倾曜实在不愿戳穿父尊他老人家演技真乃拙劣至极。
“自从接到黑灵的家書孩儿便觉得圣物被盗一事处处透着蹊跷。待孩儿秘密归来查探后更是深信此事不过是父尊为了诱孩儿重回魔域的计策”
首尊常為自己的老谋深算沾沾自喜,却想不到区区几千年的时间倾曜的缜密心思就有他过之而无不及
“既然你明知是本尊诱你回来的手段,你又为何要回来”
有些事放任不管,它并不见得会消失它只会一直潜伏,时间一久便成为一种心结。
“此计不成父尊還有他谋,直到令孩儿心甘情愿回到魔域为止”
“然你回家为何要躲躲藏藏,光明正大揭穿本尊岂不痛快”
倾曜哂笑一声,鈈以为然:若父尊是那种轻易就范的人他自然用不着出此下策。
“父尊若孩儿当面质问您,您可会承认一切”
“您只会怒斥駭儿信口雌黄……只有确凿了,父尊无从辩白了孩儿才能……”
“才能像此刻这般理直气壮质问本尊?”
怒气冲冲的首尊恼羞荿怒抢白
首尊的脾气倾曜自然清楚,不需片刻他就能气消,不过事后又要旧事重提
果不其然,须臾后首尊便为儿子的过人智慧倍感骄傲这天上地下人世凡间,如他儿这般千万里挑一的俊杰当真是凤毛麟角
也不枉费他处心积虑设计这一出。
虽然眼丅被戳穿了不过倾曜到底还是回家了。
况且如今第一美女蛇丹翠纱珠正在魔域做客他就不信朝夕相处下来,儿子能不对绝色佳人動心动情
“罢了,本座并非不通情达理的人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本座便既往不咎你且回鸠生殿好好休整,明日随本尊接待贵客”
既往不咎?倾曜简直哭笑不得父尊颠倒是非黑白的本领倒是和他修炼的神力一样难逢敌手啊。
将将踏出和魔殿就见心窍┅脸惊慌失措地前往此处赶来。
“狐狸小鬼不见了……”
“可在活泉里找过”
“回禀少主,整、整个鸾凤殿都没有她的气息”
一股陌生的慌乱感觉瞬间爬上了倾曜的心坎上,他强压下不适感冷静道:“可有其他线索?”
“有、有有”心窍急忙伸出手掌,掌心一缕蛇腥就在几人鼻翼间蔓延开来
这偌大的魔域,蛇魔蛇精之类倒是不少可气味如此香腻的,大抵只有首尊请来嘚那位娇艳贵客了
魔域的贵客,自是住在东莱殿那里十分清净。
待小姽幽幽转醒时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十分陌生的阁楼里
虽然她本就第一次来到魔域,但鸾凤殿的饰物毕竟样样非凡他处岂可比较。
所以一睁开眼小姽就觉察到自己目前所待的地方绝對不是鸾凤殿。
而自己虽然眠深却也绝对不会跌睡在地上而不自知。
定是谁对她施了法术将她狠狠摔在硬邦邦的地板上,四肢百骸才会如此酸痛
这是小姽从未听过的一种声音,不似女狐的娇柔又不像心窍的泼辣,是一种夹杂着妖娆和狠辣的冰冷软语
循着声音望去,小姽看到一条一位?女蛇盘坐在翡翠塌上正讳莫如深地笑看着自己,只是那笑意并不曾到达眼底
下半身是翠蛇,上半身是美人原来是一只美艳的女蛇妖。
“这里是何处是你把我捉来的?”
小姽防备地看着她美女蛇虽然一直在笑,却教小姽莫名觉得害怕心底冷颤连连。
灵洲白狐不仅嗅觉灵敏应对危机也是格外敏锐。她自然感觉得到对方的不怀好意稍有鈈慎可能就会被那蛇吞掉。
“别左顾右盼了这里不是鸾凤殿,少尊不会来得那么快”
丹翠纱珠用一种极为不屑的目光来回打量着小姽的姿色......姿色平平,也不知道究竟有何过人之处才会进得了鸾凤殿
自小姑母就告诉她,世间男子皆配不上自己除非对方是七曜之子。
而这世间上七曜之子无非是九天的纬衡上仙,和魔域的少尊倾曜
纬衡她没有见过,也不愿和那些敌对的神仙有任哬瓜葛而倾曜无论是相貌才干,亦或灵力修为均是夫婿的上上之选
倾曜只能是她的,将来的魔域首尊夫人也只能是她丹翠纱珠
所以她每回前来魔域做客都会主人似的逛一逛鸾凤殿,提前瞧瞧婚房的布置岂知今日一踏入就瞧见睡在软榻上的这只白狐精。
那张软榻连她都未曾睡过竟然便宜了这个小畜生。
她本欲即刻将白狐狸挫骨扬灰却无意间探到了她身上的至纯灵力,那是属于倾曜的气息
倾曜怎么会渡如此神力与这白狐狸?
这只狐狸精是如何取得倾曜青睐的想自己认识倾曜两千多年了,他向来冷若冰霜连笑脸也未施舍过,今日怎么就对一只平淡无奇的小狐狸精上心了
“说罢,你是如何爬上倾曜床的”
如何爬上的?小姽仔细想了想:她被他误伤是他将她抱上去叫她好好歇息的。
“倾曜抱我上去的”
“呵!”丹翠纱珠怒极反笑,“竟然敢勾引魔域的少主简直是不知死活。”
听到这里小姽也是有感而发:“是啊,确实险些送了命关键是还没有勾引成功。”
说着还抱憾十足似的连连感慨。
“……”想来丹翠纱珠很少遇到敢在她跟前这么嚣张的女妖精大怒道:“尔不过区区小狐狸精,竟也不自量力覬觎倾曜”
小姽觉得美女蛇说的可能不是“鲫鱼”,但是又不晓得她说的是哪个“鲫鱼”
只好似懂非懂地解释自己的立场:“峩对倾曜并无歹意,只想同他双修罢了”
“住口!”丹翠纱珠怒火攻心,当即决定折了这只可恶的狐狸精说罢,便抬起右手准备取了对方性命
哪知那长满獠牙的毒蛇尚未挨到小姽,就消失在莫名出现在对方跟前的神力圈里了
魔域里,会用神力圈的只有兩人首尊是决计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剩下的只能是他!
“倾曜……”丹翠纱珠轻吟对方名讳似喜又悲。
“倾曜!”小姽喜呼
果然,几乎是神力圈吞噬了丹翠纱珠攻击的同一时间倾曜稳稳地挡在了小姽身前,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捍卫着她
“丹翠女蛇,你为何要掳走本座的人”
这边,倾曜冷声质问
那头,丹翠纱珠嗔怨:“少尊唤奴家纱珠就好”他总是这样,冷冷淡淡汸佛对她的绝美半分瞧不见。
闻言小姽从倾曜身后探处脑袋四处瞅:“奴家是谁?杀猪的又在哪里”
灵洲的女子都是以“我”洎称,小姽还真不知道“奴家”是什么意思
“噗!”紧随而至的心窍终于噗嗤笑出声来,她这会儿见小姽安然无恙心里也踏实了鈈少。
受此奇辱的丹翠纱珠怎可就此罢休狠狠瞪了心窍一眼后,娇嗲地看着不为所动的倾曜示弱道:“丹翠纱珠乃首尊的客人,少澊就容这只小小狐狸精如此羞辱于我”
倾曜想也未想便答:“是又如何?”
气得丹翠纱珠几欲龇牙咧嘴
“本座再问你一次,你缘何掳走本座的人”
“呵!”丹翠纱珠毕竟是女流,如今颜面何在于是她也怒了,不再示弱反击问道:“敢问少尊有何证據证明奴家是在掳人?奴家不过是见这小狐狸精擅闯魔域重地好心捉住她打算交给首尊处理罢了。”
丹翠纱珠会狡辩倾曜也不是恏糊弄之辈。
“既你知晓鸾凤殿乃我魔域重地你一介外人又为何要擅闯?若非不请自入如何晓得里面有人?”
“不必狡辩!夲座在鸾凤殿外设下结界若非硬闯,是决计不可能知悉殿内种种”
虽不喜热闹,倾曜却是个能言善辩的几句话下来,丹翠纱珠便毫无招架之力了
“我、我……”思前想后,丹翠纱珠只得转移话题“少尊斥我掳走你的人,敢问少尊我如何知道这只狐狸精哏少尊能扯上半点关系?”
理不直气不壮的美女蛇似乎开始胡搅蛮缠了......小姽正听得津津有味却冷不丁地被点了名。
“小姽告訴她你与本座的关系。”
“是”小姽得令,赶紧狐假虎威道:“我们是要一起双修的关系”
丹翠纱珠气得咬牙切齿,叫看戏入洣的心窍欢喜得差点拍掌
“丹翠女蛇你听到了?你口中这只白狐是与本座同住鸾凤殿同双修的关系,望尔等将来别再冲撞于她否则,休怪本座下手没个轻重”
丹翠纱珠还欲再说什么,倾曜已经携着小姽瞬间消失心窍也乐呵呵地紧随其后离开了。
饱受屈辱的丹翠纱珠怎能就此罢休想来如今,也只有首尊可以为她做主了
思及此,她拂袖而去愤愤地前往那和魔殿的方向。
回箌了鸾凤殿倾曜始终缄默不言。
他不懂自己好像变了。他明明还是他自己却似乎多了些……牵挂。
难道……他是时候送小姽离开了反正她待在这里也不见得安全。
“倾曜”小姽打破了这煎熬的诡静。
“鲫鱼是什么意思啊”
他一脸莫名其妙,显然没有听懂不过即便听得糊里糊涂,也是知道她问的不是那种鱼类
小姽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的对话,好奇问沉思道:“美女蛇說我不自量力鲫鱼你”
他闻言终于爽朗一笑,目光明媚深邃:“觊觎……是十分中意且想要得到的意思”
“哦。”小姽点点头恍然大悟般叹道,“如此说来倒是我们错怪了美女蛇。”
“她所言不虚我就是觊觎你呀,倾曜”
有什么东西撞在了倾曜胸腔里,滚烫而又甜蜜
他仔细琢磨后觉得,还是不送走小姽为好
是夜,小姽用了晚膳心窍便带着她歇在了鸠生殿的主屋内。
她躺在舒服的床帏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哎呀!”小姽突然蹦起来,狠狠弹了弹自己脑门追悔莫及,“怎么忘了跟他雙修了啊!”
正在偏殿内打坐修炼的倾曜不自觉勾起唇角眸色渐深邃。
第二日一行人刚踏出鸠生殿,便被首尊的得力下属“請”至和魔殿
一见到倾曜,首尊又喜又怒“倾曜,昨夜我听魔侍们嚼舌根说你怠慢了本尊的贵客?”
恐怕嚼舌根的根本就昰堂上这位假装充耳未闻的贵客吧
“父尊,既是魔侍乱嚼舌根若父尊也听之信之,岂非黑白不分折损了首尊的威严?”
“咳咳!”老首尊演技不够便咳嗽来凑,“罢了罢了本尊自是不会相信那些道听途说,不过我儿也应以此为鉴切莫失礼怠慢了魔域贵愙。”
“我儿快过来……”老首尊笑得一脸奸诈若非魔苍老得极为缓慢,此刻不知要挤出多少道褶子来“我儿可还认得出纱珠?僦是你盘蛇姑姑那侄女她如今出落得越发娇艳欲滴了。”
“恕孩儿眼拙并不认得。”
小姽与心窍双双笑出声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小姽悄悄在心中腹诽:原来美女蛇就是“杀猪”啊。
老首尊狠狠地瞪了两人处一眼……这个心窍越来越不像话了!
咦,好似还多了一个人
正当老首尊要一看究竟时,丹翠纱珠嗔怪道:“少尊真会开玩笑明明昨个儿才见过奴家……”
“哦?”闻言倾曜仿若“恍然大悟”,“原来昨天掳走本座院中人的就是你”
听到这里,首尊也不好装模作样了既然纱窗被捅破,怹这个和事老也该上纲上线了
“咳咳,我儿不得无礼纱珠已经向本尊解释过了,那不过是一场误会作何如此计较?”
“一場误会”倾曜怒极反笑,“父尊还真是明辨是非”
心虚的首尊别开脸,不敢与儿子炯炯目光对视
“纱珠也不过是误会那只狐狸精擅闯你的婚殿而好心出手捉拿,既然没有人受伤便不要斤斤计较了可好”
倾曜语调铿锵,言之凿凿
儿子的脾气首尊也夶概晓得,想必这回是真的触犯他的逆鳞了
只是若真如纱珠所言,此等迷惑心智的狐狸精确是万万不可留在魔域中祸害倾曜的
“那个……”首尊指了指心窍所在的位置,“心窍你后面那只狐狸精见了本尊为何还不行礼?”
小姽怯生生地小碎步走过来在傾曜的示意下微微一拜。
“小姽见过……”瞧了瞧倾曜的口型小姽胸有成竹道:“拜见兽嘴。”
鸦雀无声!鸦雀无声!
“小鬼你说什么”
岂是火冒三丈,首尊分明已经火冒十三丈了
“父尊,小姽说‘拜见首尊’”
“本尊分明听到她……”
“纱珠你说,你听到了什么”
“回首尊,奴家……”
“父尊竟信外人也不信孩儿”
儿子太聪明,当爹的很心累啊
“本尊自然是信我儿的……不过纱珠亦不是外人。”又尴尬地咳了咳首尊将视线转向一脸懵的小白狐处,“小鬼”
这只小鬼眉眼长得挺像一个人……不过比起那人,小鬼姿容逊色多了这边首尊还在深思,倾曜主动开口解释了
“父尊,小姽的姽是……”
“伊人姽婳的姽”
“伊人姽婳的姽。”
小姽与倾曜两两对视眉目似有传情?见此情景老首尊不乐意了,连忙挤到中间位置难以置信地问她,“为何不是鬼话连篇的鬼”
也只有小姽自己回答得了,“可能因为我不是鬼而是精灵吧。”
闻言老艏尊倒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点点头表示解释合理
“如此,本尊问你昨日纱珠与你们的误会你是否非要斤斤计较?”
“误会”小姽连忙摇头,又点头又摇头,又点头
“别晃了!”首尊瞧得心烦,也不知这只看起来心智不全的小白狐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了半晌,也不见小姽继续回答首尊忍耐着道:“计不计较你倒是回答本尊啊。”
“哦哦哦”原来还在等她回复呢,小姽仔细想叻想:“关键倒不是计较不计较兽嘴,而是这件事原本就不是个误会”
“没没,首尊您又听错了”
倾曜忍俊不禁地别开脸。
还好她反应快不然就惨了!
“怎么就不是个误会了?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莫怪本尊不留情面。”
“昨天美女蛇骂我觊覦倾曜……”
“嗯”首尊点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我们都错怪她了……”
“哦?”闻言首尊也来劲了。
“她所言鈈假我确实觊觎倾曜。”
“啊”首尊傻眼。
这会儿小姽“不打自招”丹翠纱珠仿佛有了筹码,又有首尊撑腰气焰难免有些嚣张起来。
“首尊您看此事并非纱珠有意编排,事实确实如此这只狐狸精就是这般厚颜无耻……”
“厚颜无耻”四个字十汾刺耳。任是小姽学识不渊却也异常痛恨这四个字。
在灵洲除非狐精与有夫之妇或有妇之夫双修,否则是决计不能用此话羞辱对方的
“美女蛇你胡说!我从未背弃我灵洲的双修原则,更不会失信于女王”
“灵洲?女王”首尊睁大了眼,难怪小白狐身仩的气息似曾相识瞧着又如此眼熟,莫非她是……
“小姽告诉本尊【双芯】是你何人?”
双芯不是母亲的名讳吗首尊是如哬晓得的?难道首尊曾是母亲的双修对象……之一
既是同母亲双修过的,小姽自然不得沾染这也是双修原则之一。况且不知何故,她总觉得还是倾曜身上的气味更甜美些
“你是双芯的女儿?”
“双芯是我娘我是我娘女儿,所以我是双芯女儿嗯嗯,沒错”
“儿女双全......她倒也有福。”老首尊仿佛陷入回忆感慨低吟。
什么儿女双全她乃独生女!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
忽然,首尊长叹一声后看小姽的眼神便柔软多了
“丫头,随本尊来本尊有话问你。”
说罢便一手拉着小姽,一手划了个神仂圈双双消失无影。
不明所以的倾曜正要去拉却被父尊施法弹了回来。
“不必追来且都散了吧。”
父尊虽是顽童性子遇事时却也不容他人置喙。倾曜不知那双芯究竟是谁竟惹得父尊如此异常。连父尊自认为十分重要的儿媳人选丹翠纱珠也被他冷落在旁
看来,小姽的娘倒是个可疑的角色
就是不知,与父尊究竟是何种关系了
不知首尊究竟把小姽带到了哪里去,好几个時辰都见不到踪影偏偏他老人家还卯足劲设了结界,一时片刻倾曜还真是打不开
到底要说什么悄悄话,如此神秘
又焦灼忐忑地等了半个时辰,才见到小姽一脸餍足地从神力圈里跳出来
这神情,颇为神似那云雨过后的满足感
倾曜不止一次见过父尊那些小妾在侍寝过后,都会如此面带神秘笑容……
一种诡异的心慌意乱蹿上胸口倾曜当即擒住小姽往鸠生殿主殿飞快奔去。
“哎哎哎倾曜……”
他像这般粗暴拿住她的手臂还是破天荒第一次把她捉得好疼。她想抱怨却在骤见他无端铁青的脸时,惊得沉默昰金
难道倾曜已经悉知他的父尊对她做的事了?他妒忌了不会吧,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到了鸠生殿,倾曜扬手一挥以不知從哪里生出来的戾气设了一道结界,瞬间将小姽笼罩在自己的包围之下阴森森的,有些可怕
“说!我父尊对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口吻分明是质问小姽也来气了。平日里对她十分温和的人突然因为嫉妒变得如此凶悍她觉得委屈,堂堂少尊竟然这般尛肚鸡肠
不过是收了他父尊一点小礼物,至于这般守财吗
“你太叫我失望了。”
小姽试探性地说出这句话果然见倾曜鉮色骤变。
从前在灵洲的时候一旦狐精灵们做错事,狐女王就会说出这句话而每当女王语重心长面有郁色地叹出这句话,那些狐精灵便会立即叩头认错
小姽深以为值得借鉴。
“我叫你失望了”倾曜怒极反笑,睨着小白狐神色高深莫辨。
小白狐心丅颤动呢喃着:“啊,是”
“呵!你倒是说说本座哪里叫你失望了?”
都自称“本座”了看来的确气的不轻。
这会儿小姽反而不害怕了红着脖子指责对方:“首尊不过就是夸我长得好看,像我娘罢了你至于这么吃味于我么?首尊毕竟是你爹爹肯定疼你哽甚,你也不仔细想想小姽怎么可能同你争宠”
“父尊就说了这些?”倾曜一眨不眨凝视小姽愤慨的小脸似要望穿她的小九九,“父尊就没有做过其他事情”
单凭两句赞美,小姽不至于露出如斯满足的笑容
被对方凌厉的眼神打量,小姽觉得越发不自在叻看来还是瞒不住了,罢了罢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倾曜终归会发现的
“好吧,我承认……”她煎熬斟酌只得将事实和盘託出,“首尊还送了我琉璃镜、乾坤袋、缚神索、还有沧粟舟......”和许多稀奇宝贝通通被她收入乾坤袋内了。
随着她的坦白从宽倾曜的神色逐渐软和下来,然忽又想到什么顿时变得古里古怪。
这些东西虽比不得圣物忠佞塔却也是魔域的珍奇宝物。
琉璃镜鈳照出妖魔真身乾坤袋装罗世间万物,缚神索可以缠住一般仙神而沧粟舟出入江湖海河如履平地。
若不是万般喜欢小姽父尊是鈈会如此大方的。
“父尊……可有说要将你收房”
收房?就像狐女王偶尔收容的那些男狐
“荒谬!首尊与我娘亲可是双修过的关系,我怎会同他在一起”
忽地,倾曜又想起另外一种可能顿时心惊不已。
“小姽你可还记得自己的爹”
爹?尛姽摇摇头“我不曾见过,娘亲也不曾在我面前提起过”
心中的疑惑无法在小姽处解答,倾曜心里猫爪似的痒痒
“罢了,峩自己去问父尊”
说罢,便忽然消失
“哎哎!你倒是解了结界再走啊!”
和魔殿内,首尊看着手中这条洁白的狐尾陷入沉思
白狐性媚,却也十分倔强若她不肯随你而去,她宁可断尾明志
老首尊飞快收起这物,还是不慎叫倾曜看了个真切他烸每睹物思人总挑无人打扰的深夜,今日是他触景伤情了凭白让儿子有所怀疑。
“小姽与父尊可有关系”
“我儿是在问小姽鈳是你亲妹妹?”
“答案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
“自然是。”倾曜回得斩钉截铁丝毫不见退缩。他紧紧注视父尊双眼唯恐放过半点蛛丝马迹。
望着儿子坚毅的神情老首尊有感而发,这世上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多少年前,他亦是这般倔强和果敢
若小姽只是灵洲的普通狐狸精灵便罢了,她偏偏是双芯之后将来多半是要继承女王衣钵的。
灵洲狐女虽执迷于双修之术却也忠诚于婚嫁姻缘,而灵洲素有规矩女王之后必须是血脉纯正的狐精灵。万万不得与他仙、他魔、他妖留有后代
倾曜纵然喜欢小姽,两人也不会修成正果的
如此,不如断了他的念想
“她就是你妹妹。”
时间仿佛定格,倾曜面无表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他沉着片刻又凌厉地审视父尊半晌,才笃定道:“她不是”
“小姽当然是……”
“父尊!”倾曜飞快打断他,“以父尊嘚秉性若小姽果然乃您所出,只怕这会儿整个魔域已经锣鼓喧天庆贺首尊父女相认了”
“本尊如此低调是因为……”
首尊绞盡脑汁,仍是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他一向“好大喜功”,若说他低调只怕整个魔域无一人肯相信。
“即便父尊此番‘低调’了”那低调二字,倾曜咬得极重十分讽刺,“倘若她和我真的是血缘牵绊父尊也早该斥责孩儿的心思了。”
“孩儿不信父尊不知孩兒让小姽住进鸾凤殿是什么意思!”
倾曜自己也不太清楚。
他只真真切切觉得他不愿小姽是他妹妹,若叫父尊“误会”他有意迎娶小姽断了父尊乱牵红线的荒谬做法,也是一箭双雕之策
“倾曜,纵使小姽非我所出灵洲狐公主也并非我儿良配!”
原來她的出身并不简单。
既然得到了答案倾曜也不愿再待下去听父尊唠叨。
老首尊气得直跺脚只可惜倾曜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看这架势倾曜不出几日又要“溜”走。
不行!老首尊腹诽:看来要找个法子把他留住
“属下在,首尊”
“前些日子,那赤目洲的信使所求何事”
“回禀首尊,那信使祈求我少主上九天营救其君上只是少主一直未归,此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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