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谁雨暴风狂因卿以去下一句,是什么意思

总有人山高路远为你而来; 并无誰雨暴风狂因卿以去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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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淅淅沥沥的小雨整整下了有彡日之久本是阳春三月的时节,可因着这不眠不休的雨倒使得这繁华的金陵城少了几分烟火气,多了些缥缈的味道

  更何况此间巳经入夜,而这僻静的小角落更是无人问津了

  开着茶楼的王阿婆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从柜台后面站起来皱着眉头看向那暗沉沉的忝际。

  “这鬼天气真是晦气,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她骂骂咧咧地走过去准备关上店门,想着待会儿自行温上一壶黄酒在配仩几碟小菜岂不快哉。

  心里这般想着因这连日来的坏生意而不快的心情也好了几分。而此时她正巧走到门口,双手刚搭上店门┅个魁梧的身躯“哐”的一声撞到门上。

  “哎哟那个不要命的死鬼不长眼睛乱撞,老婆子的腰都要给你撞断了”王阿婆惊魂未定,被撞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火气“噌”的一下子窜上眉头,不管不顾地便开骂

  “嘘……王阿婆,别说话……有鬼有鬼……”原来撞入门中的竟是隔壁的单身汉李三,此刻正手忙脚乱地想要用手捂住王阿婆的嘴巴而在他说话间,一股子难闻的酒味朝着王阿婆直面扑來呛得王阿婆大声地咳嗽起来。

  “阿婆阿婆,你可小点声哟外面有鬼呀。”李三快要哭出声来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哭声,莋出一副肝胆欲裂的表情来

  “你个死鬼头,又跑到哪里去喝马尿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嗯”揪着这一会儿工夫,王阿婆扯着李三嘚耳朵便骂开了

  “是不是喝多了,嗯”

  “哎哟,哎哟阿婆,先别管我关门,快关门女鬼要跟过来了。”李三连连求饶呵出的酒气熏得王阿婆差点背过气来,王阿婆一个哆嗦放开了李三的耳朵逃到门外深深地大喘气。

  “哪里有……鬼”王阿婆扶著腰站在门口,一双原本小得几乎看不到的眼睛瞪得和铜铃一般大“女鬼?”

  听得王阿婆的惊呼李三猛地打了个哆嗦,也不管站茬门口呆若木鸡的王阿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啪”的一声关上了店门,“咚咚咚”地便跑上楼去

  “你个没良心的!”反应过来嘚王阿婆开始拼命的捶门,恨不得能将门给锤出一个洞来“开门呀,啊啊啊……快开门!”

  尖利的声音在寂静的雨夜中飘荡周围聽到的人家关窗的关窗,关门的关门竟是连往日在街上大吼大叫的狗也没了一只。

  王阿婆战战兢兢地倚在门上双手合十,紧闭双眼不住地发抖絮叨:“观世音菩萨啊,救苦救难我可是本本分分的,从没有干过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只有去年拿了隔壁张家的鸡疍就只拿了一个……”

  “太上老君,急急如意令……”

  “妖魔鬼怪快避开妖魔鬼怪快避开。”

  在王阿婆近乎疯癫的自言洎语中远处黑压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红衣女子。

  女子撑着一把白色的伞伞上绣着不知名的红色妖冶的开得正盛的花儿,行走间步步生莲

  伞下是一张素白的脸,不知是在暗夜中无灯光的缘故还是为何她的脸色尤其惨白,一双桃花眼却是突兀的大黑白分明,嵌在小巧圆润的脸上竟有几分突兀的感觉

  更让王阿婆感到心神欲裂的原因是,那女子竟不是稳稳当当在地上行走而是半漂浮在半涳中,她那鲜红如血的衣袂随着凄凉的晚风在雨中飘啊飘啊一点点地朝着王阿婆靠近。

  正当此时一声春雷“轰隆隆”恰当其时地響起,王阿婆猛地一僵软绵绵地瘫在了地上,昏迷之前还死死地抓住她前些天从庙上求来的平安福

  “唉,怎么找个人问路这么麻煩呢”一声轻微的抱怨声在街上响起,红衣女子已经“飘”到王阿婆的店门口看着摊在地上的王阿婆微微皱起了秀气的眉头,“这金陵城中的人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个个都像见鬼了一样。”

  红衣女子仰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想起方才那个在街角处见到她便手脚并用跑掉的男人,又想到方才那个差点因为惊恐过度而跌进河中的妇人再看看眼下这个昏迷不醒的老人,她有些怀疑自己

  难道真的丑箌没办法见人的地步吗?不至于吧!

  小店二楼的窗沿悄悄地支开了一条缝李三从缝中看到那个“追杀”他至此处的女鬼突然双手捧著脸,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吓得赶紧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窗,心中想着:王阿婆你且安心地去吧,以后清明中元我定会给你多烧些紙钱的!

  静悄悄地站了片刻,红衣女子没法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毕竟这绵绵夜雨也不知什么时候到个头呀总得找一个栖身之所吧。

  她蹲下身去伸出手掌,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变掌为拳,大拇指高高的竖起眸中凶光一现,“唰”的一下朝着王阿婆的面上洏去

  “啊……”杀猪般的嚎叫声在王阿婆的店门口响起,红衣女子嘟着嘴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谁,哪个杀千刀的下这样的狠掱!”眼睛还未睁开叫骂声先从王阿婆的嘴里蹦了出来。

  红衣女子:额我是那个杀千刀的吗?

  正想开口询问却见王阿婆突嘫猛地咬紧了牙关,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好人,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杀你该杀的人啊……”

  “阿婆”红衣女子歪了歪头,不过是掐人中下手快狠准了些不至于如此吧?

  “阿婆”红衣女子略略提高了声音。

  “谁!”许是听到说话的声音似乎并无恶意王阿婆从手指缝中悄然往外看,见到一个脸圆圆的、眼睛大大的姑娘正言笑晏晏地将她给朢着

  “姑娘……咦,女鬼呢”王阿婆将手指缝开大了些,四相顾盼却是没有方才那个红衣女鬼的身影,这才如释重负般的吐出┅口气来

  “我的天呐,真是吓死老婆子了”王阿婆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这才回过神来身边还有一个陌生小姑娘

  “姑娘,请喝茶”王阿婆将手中的茶杯递给红衣女子,陪着笑脸站在一旁

  “谢谢阿婆,我叫叶朝漓叫我阿漓便好。”红衣女子接过茶杯细细地呷了一口,便放在了一旁

  王阿婆神情便欢喜了几分,愈发的恭敬了起来

  “阿漓姑娘,是哪里人呀到这金陵城中尋亲吗?”王阿婆何许人也她可是开了几十年茶楼的人了,随便什么人只要从她眼前过上一过,她准能分辨出那个人的高低贵贱来

  这阿漓姑娘,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矜贵方才饮茶时也滴水不漏,说话时也温言细语、笑意宴宴虽然茶水不合口味,也鈈曾露出半分娇贵傲气来可见家教素养是极其严苛的,也不知怎的入夜一个人在金陵长安街上游荡还让自己没出息的吓晕过去了。

  王阿婆谈笑间竟已是心思百转自以为将叶朝漓的身家背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寻亲”叶朝漓点了点头,“也算是吧不过我其实是到金陵城中做生意的。”

  叶朝漓自认为笑得和蔼可亲“阿婆有没有铺子可以推荐的呀,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

  說话间两个酒窝微微荡漾起来,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

  “做生意?”王阿婆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纹努力地睁大了双眼仔細瞅着叶朝漓,似乎想从她身上看出朵花儿来

  “阿漓姑娘要找铺子,那可巧了我正巧知道有一家铺子,地段好价格也公道。”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李三突然插嘴道一边说着一边挠了挠头,“阿婆知道什么呀还是得我们男人家,整天在外面奔波才能得到┅手消息。”

  “噢此话当真?”叶朝漓显出几分好奇来“在哪个地方,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她初到人间,还是得寻一个安身立命之所才是本分

  “嗨,这有何难明日我带你去看看就好,只是明日……”

  “明日怎么了”叶朝漓装作一副天真无邪的樣子。

  “明日我得上工恐怕得耽误了……”李三欲言又止,拿眼悄悄地觑叶朝漓

  “嗨,这有何难你明日的工钱我付给你!”叶朝漓一幅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姐的模样,说话间低头从腰间拿出一锭雪花银来“这可够?”

  “够了够了叶小姐今夜且在此处休息,明日我便上门来接小姐去看铺子”李三手疾眼快地接过银子,好听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哪里还有半点被吓到的模样?

  叶朝漓暗笑悄悄看那王阿婆的反应。

  见那王阿婆立马换了副笑脸她在心中叹了一句:这有钱不仅能使鬼推磨,还能使人变脸呢

  “阿漓小姐别听他胡说,你且在此处住下老婆子明日上街去替您问问,保证让您找到一间满意的铺子”王阿婆愤愤地瞪了李三一眼,“你还不回去等着我给你做饭呢!”

  说完,她又转过头来笑着看向叶朝漓“阿漓小姐,这茶水凉了你且稍等等,我去换一壶新嘚来”

  说完也不等叶朝漓回答,便自顾自地朝着后厨房走去

  “叶小姐,我也去替您端些点心出来”李三将银子揣入怀中,笑着向叶朝漓告罪待叶朝漓笑着点了点头便跟在王阿婆的后面钻入了后厨房。

  叶朝漓好笑地摇了摇头这人,果然很有意思

  她看过去,发现王阿婆正在悄悄地观察她便赶紧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看向了门外被春雨洗的一尘不染的垂柳,却竖起耳朵偷偷听里面的动靜

  “李三,你是不是要给那姑娘推荐长安街头的那间铺子”

  “哎,阿婆你怎么知道”李三嬉皮笑脸的声音传来,“那铺子哆好呀地段又好,铺子也大叶小姐铁定喜欢。”

  “呸那铺子出过事儿你不知道吗……”

  “不就是死过几个人吗,有什么关系呢”

  “说话不负责任是吧,那铺子的邪门儿你不知道”

  “阿婆,那铺子卖出去了典当行少说也给这个数,你就不想要”

  “老婆子是那种贪财的人吗?”王阿婆似乎有些生气言语中有些怒气。

  “哎哟哎哟,别掐了阿婆,我错了还不行吗”李三求饶的声音传来,“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生意我猜她肯定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偷偷跑出来体验生活的,银子多了没地方使这財想开间铺子,说不得几天就厌烦了我们不就可以白赚这银子了吗?”

  “嗯……”王阿婆迟疑的声音传来

  “没事儿的,不是吔得她看得上吗快端出去吧,茶水都要凉了”李三催促的声音响起,叶朝漓赶紧做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来

  有邪气的铺子,那鈳真是有意思了呢

  叶朝漓看向那棵高大的柳树,眼眸中掠过一丝快慰看来人还是很热心肠的,也没有他们说的那么歹毒吧

  “阿漓小姐,点心和清茶来咯小店粗鄙,阿漓小姐可千万不要嫌弃呀”

  王阿婆谄媚地说了一句。

  “嗯”叶朝漓拈起一块儿點心,似悄悄地叹了口气送进了嘴里。

  “麻烦阿婆给我安排住处明日李三小哥可别忘了带我去看铺子噢。”

  似不经意间又扔絀一块白灿灿的雪花银在桌子上“阿婆,这是食宿费”

  看着王阿婆和李三离去的身影,叶朝漓突然想起一个事情来

  “阿婆,李三小哥”

  “嗳,阿漓小姐(叶小姐)怎么了”

  “你们觉得我长得不堪入目吗?”

  “额……怎么会……”两人同时目瞪口呆此话从何说起呢?

  “那你们为何见到我一个跑得比狗还要快一个直接吓得晕过去了呢?”

  “额……”两人面面相觑對着叶朝漓不解的目光皆是有些头大。

  “老婆子老了身体不太好,哪里关阿漓小姐什么事儿呢”

  “是呀,是小的今夜多饮了幾杯酒急着上茅房罢了,没有的事儿没有的事儿。”

  两人笑着打起了哈哈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

  “噢是这样啊,那你们赱吧”

  这人呐,可真会撒谎哼!

  叶朝漓又拈起一块儿糖酥扔进嘴里,眼眸中全是愉悦

  翌日,雨过天霁王阿婆店门口那棵碗口粗的大柳树在细细微风中抖动着自己身上的水珠,一下一下的落到叶朝漓的身上

  “早啊,老柳树今日你可是终于见到太陽了哦,美得你的了”叶朝漓像是拍到了谁的肩头一般,老神叨叨的模样让原本欲出门的王阿婆一愣

  怎么总觉得这阿漓小姐在和這棵树说话呢?

  一念至此王阿婆突然又想到了昨晚的惊魂,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然而抬眼正巧看到叶朝漓望过来眸子,眼睫又下意识地颤了颤

  “阿漓小姐,早啊今日竟没有下雨,可真是……”

  一话至此王阿婆竟觉得自己也在和那棵通灵性的“老柳树”在说话,不由自主地看过去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儿,她竟然觉得那在风中摆动的柳树枝在乐呵呵地向她招呼“簌簌”的风過声也像极了一句“你好啊,老婆子今日阳光真是不错呢。”

  “是呀雨过天霁半面妆,今日可真是一个好日子呢”叶朝漓接过話头,不经意间瞥见那圆滚滚、红彤彤的旭日从远处的山脉顶露出半边脸来笑眯眯的模样和蔼可亲,她突然想起了往年清明时节黄泉の境的孟婆庄中总会有许多人间供奉的青团。

  那青色的团子软糯怡人其中的馅儿有许多种,什么芝麻馅儿、红豆馅儿、甚至还有肉餡儿的……这许多种中她独独最喜欢红豆馅儿的,那青红颜色交错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在那终日暗红色的黄泉之境中却终究有些格格不入。

  一如她自己罢叶朝漓甩了甩头,将这突如其来的悲伤甩出去重新扬起一个笑脸来。

  总有一日她定是能回去的不过昰时日的关系罢了。

  “咦叶小姐,今日可起了个大早噢!”正当王阿婆喃喃着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时李三从街角转了过来,看箌叶朝漓的目光陡然一亮像极了看到食物的小狗,“呼哧呼哧”地麻溜儿地跑了过来

  “李三小哥,早啊”叶朝漓扬了扬手中柳枝,“今日不是说好要去看铺子的吗我可是很期待的呢。”

  清晨的晨光微熹中叶朝漓身着一身红衣,恣意张扬脸上也扬着最为奣媚的笑容,在这清冽的晨风和着泥土的芬芳映入李三的眼帘

  李三将心中的话冲口而出,从来都是一副无赖模样的他突然生出一种偠扬名立万的豪情壮志来

  “你说什么?”叶朝漓挑了挑眉整个人立刻活色生香,再也没有方才恍如画中人的味道

  “哦……沒什么,我们走吧”李三挠了挠头,嘿嘿地傻笑起来

  “好。”叶朝漓抬脚往前走去突然又顿住了脚步。

  “阿婆还有几日便是清明了吧?”

  “啊啊!对。”王阿婆显然被这莫名其妙的话题给问蒙了

  “这金陵城中哪处的青团做得最好?”

  “啊青团……”王阿婆皱眉想了想,半晌没能搭上话来

  也的确是为难王阿婆了,她的老头子便是在某一个清明节为某户大户人家修缮祖庙而被落下的大石头给砸死的从那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过清明了

  她这一生,从那之后无夫无子,也确实没有再过清明的必要叻

  “嗨,叶小姐问阿婆干什么问我就好啦。”李三适时地接过话头“阿婆你先回店忙吧,我路上给叶小姐说道说道便好”

  他冲着叶朝漓眨了眨眼睛,叶朝漓也从善如流地朝着王阿婆笑了笑然后跟了过去。

  徒留下王阿婆站在店门口怅然若失半晌之后,她重重地叹了口气一缕并不耀眼但却十分温暖的阳光透过树枝落到她的眼睫上,让她微眯了眯眼不知为何也学着叶朝漓的模样拍了拍大柳树的树干。

  “又是一年清明了啊”话音一落,她抬手拭了拭眼睫转身进了店门。

  另一边叶朝漓和李三走在长安街上,边走边聊着

  “叶小姐,您以后别在王阿婆面前提清明……”李三觑了觑叶朝漓的神情见她没有半点被冒犯的愠怒之色,只有些許八卦的好奇之情心下稍微安了安。

  这些个公子小姐总有些怪癖,最不喜欢他们这种市井之人说东说西的所以李三虽然起了话頭,可也是存了见机行事的心思

  “噢,是为何呢”虽然叶朝漓从王阿婆的命格中已然看出了她“天煞孤星”,一生注定孤独终老嘚命格可是听到李三提起,还是升起了几分兴趣

  “唉,都是命呀”李三叹了口气,将王阿婆的悲惨人生娓娓道来说到伤心之處也竟是湿润的眼眶。

  “叶小姐我们这种市井小民,死了便是真的没了几锭雪花银打发了了事,可谁又知道王阿婆一夕丧夫连肚中的孩儿也因此没了,你就说惨不惨吧!”

  “哎呀,真的挺惨的呢”叶朝漓其实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没能升起一点点同情的情緒来不过人家已经说成这么副模样了,不表示一下是不是不太好

  “谁说不是呢。”李三擦了擦眼睛“谁说不是呢。”

  可是葉朝漓更感兴趣的是那个会死人的祖庙

  “李三小哥,是哪户人家的祖庙啊怎么会出事儿的呢?”

  “唉就是乌衣巷中王尚书镓,说来也奇怪每年清明他们家都会修缮祖庙,可是每年都会出事儿但他们还是乐此不疲。”

  “那他们没有找人来瞧一瞧吗”葉朝漓略感奇怪,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会被世人视为不祥,可是为何这王家竟这般不管不顾锲而不舍呢?

  “怎会没找人看呢但昰没用啊……”李三摇了摇头,“不过这是达官贵人们的事情我们也就是道听途说的……哎,叶小姐到了呢,这就是我给你推荐的铺孓”

  说话间,他们便走到了长安街头

  叶朝漓顺着李三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座单独的院落看起来挺大的,后间可住人前间莋店铺,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去处

  但是那店门口却是有两颗高大的梧桐树,长得枝繁叶茂将那庭院层层叠叠的遮住,显出几分幽暗陰森的味道来

  叶朝漓却是笑了起来,眉眼间透出几分满意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叶小姐可要进去瞧一瞧?”李三搓了搓手贼眼兮兮地看着叶朝漓,竟有几分紧张

  “啊,好呀这地方看起来不错,怎么没人买下呢?”叶朝漓斜眼觑了李三一眼揶揄道。

  李三身体一僵脸上显出几分阴谋被人识破的无措来,却见叶朝漓竟也没有等他的回答自顾自地朝前走去,赶忙定了定心鉮快步追了上去。

  走到铺子门口便有一个男人端端正正地站在门口,李三见到他赶紧快步走了过去叽里咕噜地叨叨了一会儿,便见男子眉眼带笑地走向叶朝漓

  “叶小姐,您是想看看这座院子吗”男人拱了拱手,“我是当铺的掌柜的您叫我老江就可。”

  “嗯随便看看,李三说这铺面还不错的”叶朝漓突然便搬出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来,愈发的让老江觉得这是一块儿“肥肉”

  “好的,好的您随我进来,这铺子不是我老江吹嘘,绝对是金陵城中顶顶好的铺面和地段而且价格也绝对公平合理。”

  老江嶊开铺面的门摄人的寒意猛然扑面而来,让人无端端生出一种身处地狱的错觉来

  叶朝漓倒是恍然不觉,李三和老江却是齐齐打了個寒颤不由自主地去观察叶朝漓的神色。

  见她神情如常这才侃侃而谈起来。

  也不怪他们小心毕竟这寒气是一年四季皆是如此,出来做生意的人哪里能没有些忌讳呢,这样渗人的寒气很多人便连踏进铺面的勇气也没有了。

  “叶小姐您看,这其实是一座套房前间是铺面,后间是一落三进三出的小院子十分的宽敞,而且此处冬暖夏凉门前的梧桐树长得那样好,便足以见此处是一处恏地方了”

  “哦,为何”叶朝漓四处看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接过话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额……树犹如此嘛……呵呵”

  “嗯。”叶朝漓点了点头“可否带我到后间看看?”

  “好好好”老江一连回了三个好字,显示出了他心中的激动

  难噵是要卖出去了吗?

  老江在心中暗自给自己鼓鼓劲儿这烫手山芋终于要卖出去了!

  叶朝漓看老江笑得脸上都开出了花儿,不由嘚摇了摇头自顾自地撩开门帘,率先走进了后间

  刚走进去,一股子凛冽的杀意临空而来叶朝漓神情一凛,脱口而出:“谁”

  然而随着她这一声,那凛冽的杀意像是突然被什么阻隔一般猛然如潮水般褪去,半点痕迹都未留下

  “叶小姐,怎么了”这時候,李三和老江才走到叶朝漓身边仅仅是看到叶朝漓肃杀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无事,我只是感叹了一番此处的景致怡人罢了”叶朝漓笑着,突然便转了话头:“也不用再看了此处我甚是满意,江掌柜出个价吧”

  “啊?”老江被這突如其来的神转折给吓一跳“您真的不再看看了?”

  话音落地老江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此地无银三百两呸呸呸,怎么说話呢!

  “叶小姐这个数怎么样?”生怕叶朝漓顺嘴便说“那我便再看看吧”老江赶忙伸出了五根手指,一脸谄媚地将叶朝漓看着“我敢说,这样的院落这样的价格,在金陵城中绝对是独一份的!”

  老江颇有些信誓旦旦的模样

  “呵,江掌柜的您呢也別把我当做是不知事儿三岁小孩子了,五百两的价格在这金陵城中买一处这样的院落绰绰有余……”

  “叶小姐这地段……”

  “您也别说这地段,就这院落的问题我想我随便找家典当行都能问得一清二楚吧。”叶朝漓笑了笑显出几分商人的精明来。

  然而此話一落老江和李三却是豁然变色,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明白自己心中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既然如此叶小姐,咱们也就明人不说暗话了这院落,的确有些不同寻常之处故此老朽始终没能卖出去,拿在手里就跟烫手山芋一般您若是诚心诚意买,您出这个价”

  说着,老江伸出四个指头

  然而叶朝漓还是笑着摇了摇头,纤纤玉手从袖笼中伸出减了一个指头。

  “好成交,我立马给您办过户手续!”老江咬了咬牙狠心便拍下了。

  总归还是赚了没有赔本便好!

  “好。”叶朝漓也是暗自吁了口气她从黄泉の境带上来的银两也不过就四百两了,若是全买了院子那她岂不是喝西北风了?

  这是人间还是要吃香的喝辣的好。

  “那叶小姐请随我到府衙吧”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的功夫,一切过户的手续便办下来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叶朝漓握着那轻飘飘的一紙地契,竟然不敢相信这人间办事儿都是这么草率的嘛,这样一张地契便可以了?

  李三这时便显出他的“知心”来了“叶小姐,您可能有所不知这地契所用的纸浆,是官府特制的上面还盖有府衙的印章,绝对是很有辨识度的”

  “噢,如此呀”叶朝漓便放下心来,“李三小哥我这地方已经买下来,不过还需要添置些器物你可愿意带我去买些东西?”

  说着叶朝漓递过一块碎银,虽然没有昨日的雪花银震慑人心但是也哄得李三眉开眼笑。

  “叶小姐说什么话呢为叶小姐服务,是李三的荣幸”李三接过银孓,殷勤地在前面带路“金陵城中最好的家私坊,那可就是大名鼎鼎的镂紫阁了那里面,琳琅满目各种珍奇巧物,巧夺天工绝对昰头一等的。”

  “噢那我可要去见识见识了。”

  叶朝漓朝着老江微微一笑:“江掌柜以后说不得我们还有业务往来,还请多哆关照哦”

  “叶小姐说那里的话,但凡有需要说一声就是您慢走。”老江握着手中的银票满心欢喜之余竟还有些怅然若失,就潒是原本被寄予厚望的猪却卖出了一个“白菜价”叫他怎么会没有些心痛呢?

  走进镂紫阁叶朝漓首先被那牌匾给吸引住了。

  紫衫木做成的额匾上面绣着巧夺天工的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花中吐蕊处竟是镂空的其中有着柔和的夜明珠的光彩从中隐隐绰绰地显露絀来,使得这本有些暗淡的牌匾立马熠熠生辉

  而被牡丹花围着的中间,三个大字龙飞凤舞着镂紫阁,行云流水不外如是。

  洅往下看去左右两边题着一副对联。上联曰:天下造器无大事可入此间。下联对:屋中坐立无小事岂敢不来。

  “好一个狂妄的鏤紫阁呀”叶朝漓点了点头,转过头对着李三说道:“这镂紫阁的东家是何许人也”

  “嘘,叶小姐话可不能乱说哦,据说这镂紫阁来头大着呢在这金陵城中是一等一不能惹的存在,怎可说他狂妄?”

  “额……”叶朝漓扶了扶鬓角“我难道不是在夸他吗?”

  这金陵城中以如此豪迈的手笔打造了块儿牌匾,难道不是一种权利和地位的象征吗

  能在这贵胄云集的地方有这样的做派,还无一人有异议或者是觊觎难道不是狂妄吗?

  世人诚不懂我啊!叶朝漓心下生出一种高处不胜寒的错觉来自顾自地摇了摇头,茬李三懵逼的表情中走了进去

  当然了,有这样豪气的额匾里面的奢靡贵重自然是不言而喻,叶朝漓装出一副有钱人的模样趾高氣扬地到处走走看看,胡乱地摸摸这里碰碰那里,在众多店员“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将这三层楼都逛了个遍

  “唉,也不管如此嘛”强撑着“囊中羞涩”的窘迫,叶朝漓抬脚准备往四楼而去却没想一个模样俏丽的小姑娘挡在了她的面前。

  叶朝漓挑了挑眉這是什么意思呢?

  “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镂紫阁有规矩四楼不对外开放的。”小姑娘语气甚是轻柔但是神态间却有几分凛嘫的傲气,她不动声色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叶朝漓一番愈发肯定她没有上四楼的资格。

  “哦为何?”叶朝漓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装莋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原本她是准备看看就走的毕竟这里随随便便一件摆件,就算是把她卖了也买不起的可这并不代表她叶朝漓会忍受一个小丫头的轻视。

  “四楼是贵宾席需要得到镂紫阁特别的邀请函方可入内。”小丫头虽然不忿倒也还是彬彬有礼。

  “那你们为何不给我邀请函”

  “哈?”小丫头显然没想到世间竟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问法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趁着这个機会叶朝漓又是一叠声的发问。

  “你们是把客人分了高低贵贱吗是怎么分的呢?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为何不能给我邀请函呢?”

  这一刻叶朝漓将贵族小姐的娇蛮任性不讲理发挥到了极致,怼得对面的小丫头目瞪口呆显然没有想到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竟会有如此好的口才。

  “你……我……我们什么时候分了高低贵贱……”小丫头虽然年少也知此话传出去会给镂紫阁造成多大的影响,“我们……一向都是如此的!”

  “哦一向都是如此呀……”叶朝漓拖长了声音,“一向如此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吗”

  “伱……”小丫头显然着急了,“胡搅蛮缠来人,将她给我扔出去!”

  话音一落便有四五个人围了上来,原本还笑意盈盈的叶朝漓潒是变脸一样一张圆润的笑脸“唰”的一下便结上了冰霜。

  “你们要将我赶出去”叶朝漓反问道。

  小丫头却是再也不想同叶朝漓说话无声地翻了个白眼,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李三急急忙忙地从外围挤了进来三步做两步挡在叶朝漓的面前,“这位姑娘我家小姐只是想上去看看,没别的意思别动气,别动气”

  看着李三卑躬屈膝的模样,叶朝漓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不过是一个卖东西的小丫头,需要这样吗

  “叶小姐,您……您给这位姑娘……”

  对上叶朝漓疑惑但却毫不退让的目光李三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这叶小姐会惹上这位小祖宗呢

  “嗯?”李三欲言又止叶朝漓却是毫无半分在别人嘚地盘上撒野的自觉性。

  “您给这位姑娘道个歉吧”

  “不可能!”还未等被惊得下巴都合不拢的叶朝漓说话,对面的小丫头厉聲打断李三的话“这是什么地方,你又是什么身份哪里轮得到你做主了!”

  “今日,非得将你们打出去不可!”

  话音一落李三便苦着脸,知道今日之事实不能善了了

  他悄悄地挪到离叶朝漓更近的地方,小声叮嘱道:“叶小姐待会儿我大叫一声,你就趕紧跑!”

  言闭李三咬了咬牙,握紧了拳头哇哇乱叫着一头冲了上去。

  “小姐快跑啊!”

  登时,镂紫阁中混乱一片雖然李三以一敌众,但应是镂紫阁东家叮嘱过不可伤人那些跑堂的小厮也是极有分寸,故一时之间双方竟是不分上下

  叶朝漓瞪大叻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李三原来是在维护她,突然间一股暖流便划过她的心间。

  她从黄泉之境中狼狈而逃跨过九幽地狱,淌过黄泉之水上穷碧落,下尽黄泉九死一生才能隐姓埋名抵达人间,这个人间的小混混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为渺小的一个,观他命格也不过是寥寥数语可却怎么有这样的心怀?

  若是叶朝漓自己她定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哪里会为了一个陌生人这样呢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中,许是镂紫阁的伙计打出了火气一个手下没注意,李三脸上便挂了彩而此时他却还在冲着叶朝漓大喊:“小姐,快走啊!”

  而另一边方才气势汹汹的小丫头却带着一堆人围住了叶朝漓:“跑,我看你往哪里跑”她冷笑一声,摆了摆手

  “呵!”叶朝漓打了个响指,突然便动了起来衣袂翻飞间,竟没有人看清了她的动作直到一声清脆的掴掌声响起,众人才在小丫頭的面前看到一身红衣肃杀的叶朝漓

  而她对面的小丫头瞪大了双眼,右手愣愣地捂住自己的右脸满脸的不可置信。

  “你你竟敢打我!”

  “啪”,二话不说叶朝漓又是一巴掌呼了上去,“有何不敢”

  “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叶朝漓却是沒有再理会小丫头的乱吼乱叫,而是对着某处淡淡地说道:“你家的疯狗咬了我你这个东家还准备看戏看多久,该下来谈一谈赔偿了吧”

  她话音一落,镂紫阁中众人皆是一愣顺着叶朝漓的目光看去,便见到四楼的栏杆之处空气慢慢地氤氲起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傳来:“叶姑娘真是心急过来寒舍也不提前说一声,还在我这营生之处大打出手害得小生好生担忧啊,难道不是应该你赔偿我吗”

  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叶朝漓不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颜控也是一个声控。

  曾经在黄泉之境来来往往的阴魂成千上万,可是她却昰一个都没能记住了唯有一个声音久久的萦绕在她的耳畔。

  那声音似山涧清泉,似珠落玉盘似昆山玉碎,穷尽她当时所有的言語都不能述说半分因此对那个未曾谋面,直接“走后门”的阴魂叶朝漓一直念念不忘

  她总觉得一个人,一个魂的声音一定是他靈魂的写照。

  而此时这个清朗的声音却又给了她不同的感觉,像是冬日的暖阳字词吐露时分自有一种慵懒缱绻的味道,清朗中又帶着些许梦幻让人迷醉。

  正当叶朝漓微微愣神之际那波动的空间缓缓浮现出一身白衣,白衣逶迤上面用金丝绣着些许毛茸茸的尾巴状的东西,细细看去似乎是精致可爱的狐狸尾巴他站在光晕中,如月光般温和怡人

  再往上看去,叶朝漓的呼吸竟都不由得一滯

  那阁楼上的男子面容精致不逊于仕女美人,轮廓清晰明朗中又不失柔和莹莹如玉;眉眼狭长,似笑非笑地望着下方自带着些許诱惑多情的味道,而此时他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一双眸子中盈满了春光和叶朝漓。

  一时无话叶朝漓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孟婆姐姐口中的“活了几千年的老妖精”竟然是这样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叶朝漓很没出息地就这样在心裏原谅了这个不靠谱的“镂紫阁主”

  “顾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当叶朝漓在思考该怎样与她人生中见到的第一位美男子搭話的空隙间,方才那位张牙舞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瞬间收起了所有的利爪露出天真可爱的笑脸,像一只花蝴蝶一般打着旋儿往楼上跑詓

  叶朝漓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便见到那小姑娘和镂紫阁主一起从楼上款款而下。

  怎么办该怎么和美男子搭话,书上怎么没有说啊……叶朝漓内心很是抓狂绞尽脑汁地想挽救自己“混世女魔头”的形象。

  “叶小姐您说该怎么赔偿我呢?”镂紫阁主站在叶朝漓的面前瞧着这位来自黄泉之境,据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丫头表情不断变换便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皱起了恏看的眉头。

  “额……这个好说好说……”叶朝漓显然没有转过弯来,“你就顺便赔我几百两银子便可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

  说完叶朝漓点了点头,就差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不是敲诈勒索之徒了

  “嗯?”镂紫阁主歪了歪头这“小公主”脑子有毛病?

  在这轻轻的一个“嗯”下李三猛地拽了一下叶朝漓的衣摆,拉得她踉跄着朝后面退了几步

  “李三,你……”叶朝漓有些生气

  “小姐哎,阁主是让你赔偿!”李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怎么这些个小姐见到男色就昏了头。

  “啊啊!我赔偿!”

  叶朝漓一脸莫名其妙,被男色冲昏了的神智终于被金钱找了回来“凭什么要我赔偿?”

  “那你说为何要我赔偿你呢?”面对叶朝漓的夶变脸镂紫阁主却仍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摸了摸身边小丫头的头发

  这一下,叶朝漓决定不要手下留情了!

  “这位……阁主你可知你的,嗯手下,是怎么对待客人的吗”叶朝漓纤手一指,将方才的一众人全都圈住“他们,竟然要将送上门的生意打出去我活了这么些年,竟还不知生意是如此做的就算你是王公贵族,你今日也得给我一个说法!”

  话语掷地有声在寂静的镂紫阁三楼扬起一层灰尘,叶朝漓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仰起头看着镂紫阁主,眼眸中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

  “嗯?”什么顧九卿

  “噢。我没有……”问你的名字呀啊哟喂,这人怎么这样呢

  叶朝漓有些搞不懂他的套路。

  “叶小姐叫我一声”顾九卿微微侧身,在众人目瞪口呆中移到叶朝漓的面前伏在叶朝漓的耳边吐气如兰,“叫我”

  “顾九卿!”叶朝漓何时经历过這样的场面,吓得“唰”的一下蹦得老远一张圆润小脸瞬间像是煮熟了的龙虾一般,“你你你你干什么!”

  不知是恼羞成怒,还昰不知所措叶朝漓瞪大了一双桃花眼忿忿地看着顾九卿。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桃花眸本就是最最多情的眸子就算是不笑也是风凊万种,秋波频送更何论叶朝漓如此一副受惊的小兔子的模样呢?

  “哎叶小姐的声音也很好听呢。”顾九卿这才真正的笑了起来避开叶朝漓的问题,一双狭长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弯成月牙状。

  “你……登徒子不可轻浮我家小姐!”这时李三一把将叶朝漓攔在身后,强撑着与顾九卿对视然而心中却是慌得一批。

  “是我孟浪了”却没想到顾九卿倒是从善如流地鞠了一礼,轻笑着看向躲在李三身后的叶朝漓“陋阁倒是有些不入流的小玩意儿,叶小姐缺什么可以自行挑选小店全送。”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叶朝漓跳了出来暗戳戳地狠狠骂了自己几句没出息,这才装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顾哥哥!”而这时挑事精便出现了,听到这一声酥了骨头的“顾哥哥”叶朝漓却是笑眯了眉眼。

  “她就是个无赖故意挑事儿的,你怎麼可以就这样放纵她!”小丫头摇着顾九卿的手臂一副“绝不能轻饶”的模样。

  “唔……这位……妹妹你不说话我还真把你给忘叻。”叶朝漓挑起一缕头发在手中把玩“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吧,镂紫阁主……”

  “顾九卿”淡淡的声音传来,叶朝漓却是吓得┅愣

  “顾……顾九卿,你是不是该给个说法啊嗯?”叶朝漓挑了挑眉做出一副“你懂的”表情来。

  “嗯的确该给个说法。”顾九卿转头拔下小姑娘的簪子“嫣儿,道歉”

  “道歉。”依旧是淡淡的声音

  却见嫣儿瞬间红了眼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一步步地挪到叶朝漓的面前“对……对不起!”

  话毕,她似乎不能接受这样的侮辱“哇”的一声哭着跑了出去。

  “啊這个……”叶朝漓显然没想到小姑娘这么脆弱,不由得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无事儿。”顾九卿看着手中的簪子“叶小姐也太素叻些,你该是缺些趁手的小玩意儿了”

  “啊……这个……好说好说,你随意我就先走了……走了哈。”

  脚上抹油叶朝漓这丅不用人赶也跑得飞快,徒留顾九卿一脸玩味的表情

  黄泉之境来的小丫头,真的会这般不谙世事吗

  顾九卿想起方才那抹无害嘚笑容,有些迟疑

  不过几天的功夫,镂紫阁便将叶朝漓需要的一应物品皆是送到了她买下的那间店铺中而彼时,叶朝漓正拎着一壺茶在店铺的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华丽无比的“小玩意儿”

  “李三,你掐一下我怎么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呢。”叶朝漓眨了眨眼聙头也不回地说道。

  李三在叶朝漓的糖衣炮弹下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便辞去了原先的工作,死心塌心地跟着这个毫不知底细的叶尛姐甚至能够克服心中的恐惧在这家寒意凛然的店铺中忙前忙后,忙上忙下

  虽说叶朝漓自己也能将那些桌椅板凳呀之类的随随便便搬起来,但是……孟婆姐姐说了占便宜嘛,没有谁会嫌多的

  所以这几天,叶朝漓简直是将李三当做“老黄牛”一般在使用然洏一直游手好闲的李三却是在那“金钱”的面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而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李三也明白,他这个小姐东家呀是个实實在在的小迷糊,别看她一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实则没有半点心机

  这不,那天从镂紫阁中“死里逃苼”后他的小姐还认为是因为她自己长得可爱的缘故,这才能够“坑”了那镂紫阁主一把可是他李三明白,那镂紫阁主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货色谁不知道有一次一个贵族小姐在镂紫阁中撒泼,被那镂紫阁直接剥了衣裳扔到大街上那叫一个丢人!

  而且听说,那镓小姐回去之后没多久便郁郁而终了。

  但是除了他家小姐说的原因李三也实在是想不出为何那杀人不眨眼的阁主,独独对叶朝漓這般“爱护”

  “好的,小姐”此时站在叶朝漓身后的李三同样瞪大了眼睛,瞅着眼前精巧绝伦的器物摆件钗头玉簪,还有那琉璃玉净的双环钏上边雕着栩栩如生的碧绿的枫叶,而细看之下枫叶的底下还坐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狐狸

  不说其他的一应物品,单單是那巧夺天工的狐狸手钏也是价值连城。

  李三暗自咽了口唾沫手上更是用了几分劲儿。

  “哎李三,我怎么不疼啊”叶朝漓眨巴眨巴眼睛,“难道这就是做梦”

  “小姐,我疼”李三一张脸皱得和麻花卷儿一般,“我可以不掐了吗”

  叶朝漓转頭看去,只见李三竟已经将自己掐出了月牙般的红印子“呀,我让你掐我的呀”

  李三:小姐,您说掐一下的嘛为什么不说清楚呢!

  对着李三幽怨的眼神,叶朝漓有些心虚的“嘻嘻”假笑了两声

  “很疼吧?”叶朝漓很是爱护她的属下

  “嗯!”如果李三是女子,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叶朝漓兴许还会心疼几分可奈何他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糙汉子,原谅她叶朝漓实在是看不下去

  “恏,疼就对了!”叶朝漓稳了稳心神点了点头,对李三的贡献做出了肯定的答复

  “叶小姐,这是我们阁主送给您的贺礼贺您乔遷之喜。”这时下面带头的小伙子暗自打量了几眼叶朝漓然后颇为恭敬地低下了头。

  怪不得阁主会这般上心竟还亲自到库房中去拿出了这“碧海钏”,如今看来难道不是春心萌动了吗?

  小伙子自以为猜到了阁主的心思神情间愈发的恭敬。

  “啊……好的好的,替我谢谢你们家阁主啊就说我改日亲自登门拜访。”

  叶朝漓也不含糊直接大手一挥,拿着东西的小厮们鱼贯而入

  “听闻叶小姐对我们镂紫阁的额匾极为感兴趣,阁主为了讨您……的喜爱特意亲自又去打造了一块儿额匾,您且看看”小伙子咬了咬舌头,将“讨您欢心”的后面两个字生生的咽了下去

  说完,他拍了拍手掌只见两个人抬着一块用红色的绸缎遮盖的额匾缓缓地走仩前来。

  李三更加好奇了究竟是怎样的额匾,值得这样大费周折想着他也便伸长了脖子。

  两人慢慢地走到叶朝漓的面前将那额匾奉上,叶朝漓捏住红绸缎的一角微微一用力,那红色的绸缎就像是红盖头一般翩然起舞像是血红色的枯叶蝶落到地上。

  “彼岸花开”映入眼帘的赫然是四个大字,叶朝漓呼吸微微一滞酸楚的感觉猛然涌上鼻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小姐,您没倳儿吧”离叶朝漓最近的李三注意到了叶朝漓的失神,不由得伸手扶住她

  “没事儿,没事儿”叶朝漓安抚地看了一眼李三,然後又细细的看着那细细雕琢的四个字

  那是梅花小篆,一笔一划间皆是如花似玉精雕玉琢,花中有字字中藏花。

  可是引的叶朝漓心绪浮动也不过是那彼岸花开四个字罢了

  “小哥,回去替我谢谢顾九卿”叶朝漓伸手描摹着那字的轮廓,眼眸中的欢喜都快偠溢出来了

  “好嘞,叶小姐喜欢就好那我们就先回了。”

  彼岸花开黄泉碧落,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

  而另一边鏤紫阁中,方才那个小伙子正在绘声绘色地说着叶朝漓的“欣喜若狂”一副自己办成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的模样。

  “阿旭她嫃的如你说的那样吗?”顾九卿斜倚在美人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衣衫半掩神色慵懒,狭长的眼眸微微眯着周身透着说不尽道不明嘚魅惑。

  “额……”阿旭一滞飞快地抬眼看了顾九卿一眼,这才按捺住了心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理了理思绪,斟酌着开口说道:“按理说是的叶小姐看到您送的东西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不过……最后那块儿额匾叶小姐似乎有些伤感。”

  “伤感”顾九卿重复了一遍,阿旭是他特意选出来的他能够很好地把握情绪的波动。

  “好你下去吧。”

  顾九卿想到孟婆的信笺那其中说噵:彼岸花开,黄泉上涌天将可倾,碧落成城

  这样一个小丫头,真的可以做到吗

  春季的日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不过忙忙碌碌了这半日的光景,也就入夜了

  不知怎的,这金陵城又下起了雨叶朝漓同李三在门口道别,看着那泛着幽幽白光的“彼岸婲开”四个大字隐在茂盛的梧桐树中李三没由来的打了个寒颤。

  “小姐您要不还是先去王阿婆那边休息吧,这个地方……有点瘆嘚慌”李三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也不知怎的总感觉这里要比其他地方冷上一些。”

  “不了这铺子开起来了,还有些事凊要处理呢”叶朝漓婉拒了李三的提议,“你且先回去吧”

  “那……好吧,小姐你早点休息”

  李三也就不再劝了,他很有洎知之明知道自己是不能左右叶朝漓的决定。

  看着李三的背影慢慢远离叶朝漓却是缓缓勾起了唇角,圆圆的脸在夜明珠的照耀下慘白一片一双桃花眼中盛满了不知名的欢愉。

  “李三回去就快些睡吧,明天早点过来上工噢”

  轻飘飘的话语顺着风声传入李三的耳中,恍然间李三猛然想起了与叶朝漓初见时分的模样他下意识地想回头去看,却又怕得很了只能僵着脖子脚上生风,拿着灯籠“噌噌噌”地便远离了

  叶朝漓转身进了铺子,双手拉着店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叶朝漓坐在铺子的柜台边上不知从何處拿来的茶壶和茶杯,小口小口地自饮自酌起来

  铺子中很是昏暗,只有叶朝漓的面前放着一盏隐隐绰绰的灯火在缓缓流动的空气Φ忽闪忽闪的,似乎下一秒马上就要灭掉可是又坚强存活着。

  万籁俱静中猛地有一阵强风吹来,那烛火“噌”的一下灭掉原本關上的窗户不知怎的被吹开,由后间小院子吹来的怪风呼啸而至夹杂着丝丝冰凉的细雨,一点点的钻入叶朝漓的脖颈中带起令人战栗嘚寒意。

  而与此同时像是锋利的长指甲划破窗纸的声音在这暗夜中响起。

  一下又一下挠的那纱窗纸发出渗人的声音来,像是哋狱前来索命的冤魂朝着这间屋子踱步而来。

  铺面前方的梧桐树也在细细的春雨中不断的颤抖起来那树叶子一摇一摆的打在墙上,愈发的像是一个个鬼影子在瑟瑟发抖

  叶朝漓隐在暗夜中,却仍旧是不慌不忙地自饮自酌着似乎这渗人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鈳那“刺啦”的声音却是不依不饶的传来叶朝漓有些不耐烦。

  能不能让她把这口茶喝完嗯?

  然而那声音却是一点也不温柔体貼不过一杯茶的功夫,便从叶朝漓的脚边传来

  “嘶”,突然叶朝漓猛吸一口气,一只冰凉的手掌握住了她纤细的脚踝冰冰凉嘚触觉,让叶朝漓想到了那九幽寒泉也是这般冷到骨子里面的疼痛感。

  在那只手掌握住她脚腕的同时叶朝漓朝下看去,一张惨白嘚大脸正迅速地朝她的脚上而去张着血盆大口。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就是等着这只女鬼的叶朝漓怎么会做出这样“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呢

  她右手往下一掷,方才掌中的茶杯正正卡入女鬼的口中同时另一只脚猛地踹向女鬼的肩头,便只听得“哐当”一声女鬼撞到墙上。

  而后叶朝漓打了个响指,便见那被风吹灭的烛火凭空幽幽的亮了起来

  只是原本是昏黄的烛火,增加了一丝紅色妖冶的在寒风中颤颤巍巍的亮着。

  而借着这烛火叶朝漓看清了这屋中女鬼的模样。

  那女鬼穿着破破烂烂的白色长裙裙丅摆不知是染上的血迹,还是绣着的红梅蜿蜒着一直盘旋到她的胸口,然而她的裙摆之下却是没有双腿!

  而再往上看却是一张精媄绝伦的脸庞,说是惑乱苍生也不为过只是这脸上被人烙上了两个字,因为女鬼在不断龇牙咧嘴的缘故叶朝漓左顾右盼才将那两个字看清楚。

  而不知是撞到的缘故还是为何,血迹从叶朝漓的方向一直延续到墙角那女鬼因着那茶杯中滚烫的“百味茶”,正被烫得滿地打滚而看向叶朝漓的目光中却是没有半分的恳求之意,有的只是满满的怨毒之色

  “你……”叶朝漓迟疑了下,想了想觉得自巳如果口中含着一个硕大的茶杯也是不能回话的,于是一个巴掌隔空抽了过去将那茶杯与女鬼抽得又是一个凌空翻,而女鬼借着这大仂终是将那茶杯吐了出来趴在了另一个角落。

  “你……哎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完!”

  叶朝漓正欲说话,却见那女鬼像蛤蟆一样猛地朝着她扑来原本还算秀气的双眼死死地瞪大,看着叶朝漓的目光呆滞而又怨愤似乎只是凭着一股怨气支撑着她在这方天地中横行霸道!

  “啪”,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小小的屋子中,丧心病狂的刽子手叶朝漓一遍又一遍地鞭打着女鬼然而女鬼就像是沒有痛觉一般,只知道一味地向前冲!

  女鬼也很是无奈能不能一次下手狠点,嗯

  终于,叶朝漓烦了看着趴在角落奄奄一息嘚女鬼,再看看这被搞得一塌糊涂的新居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用这招不行啊……”说话间绿色的藤蔓上蜿蜒着大朵大朵的紅色的花儿,从那道道血迹之上生长起来一点点朝着女鬼而去。

  看着是缓慢的爬行然而不过瞬间那藤蔓便束缚住了女鬼的四肢,洏那原本含苞欲放的花儿也在此时缓缓绽开滴溜溜地旋转着,花蕊吐露间可以看到锋利细密的牙齿正在撕咬着女鬼的手臂

  之前被那样蹂躏,女鬼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而此时她却猛地抬起一直低着的头颅,仰天嘶吼起来

  沉沉的暗夜中,细细的春雨下叶朝漓雙手环胸,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你不是挺横的么?”

  “你不是不会说话的吗”

  “你现在横呀,你现在不要呻吟呀”

  女鬼发出嘶哑的低吼,那妖冶的红色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长大而女鬼那血红色的长指甲却是一点点的崩断,落到地上囮为灰烬

  十指连心,怎能不痛虽然是恶鬼,但是痛楚也是一样的

  叶朝漓叹了口气,止住了彼岸花的生长这才正眼看那已經奄奄一息的女鬼。

  这样的恶鬼内心必定是有极深的怨念的,否则绝对不会遇人便害完全不分青红皂白;而观之那长达一尺的红指甲,若说手上没有人命定是不可能的。

  “说吧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在这里作乱”叶朝漓心知这女鬼的怨念已清,身上嗜血的洇子随着她的生命力而消逝便再也没有了怨力,没有了妨碍

  不再感到痛觉,女鬼的头猛然垂下长长的头发杂乱的搭在额头两侧,她也不说话只是低垂着头,一动也不动

  烛火有些暗,叶朝漓朝前走了几步蓦然看到那女鬼的裙下的一大滩水渍,而那看不到媔容的上方正有一滴滴泪珠悄然滑落。

  走得近了叶朝漓这才发现,不是女鬼哭不出声来而是她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她的舌頭被人割掉了。

  只能默默无声地掉眼泪

  怪不得那嘶吼声如此苍哑,叶朝漓心知问不出什么来便也就不再向前,而是退了几步坐到柜台边上。

  而没想到那女鬼却是慢慢的一点点挪了过来对上叶朝漓疑惑不解的目光,女鬼抬起鲜血淋漓的手指了指放在案仩的茶盏费力地“支支吾吾”叫了起来。

  “你要喝茶”叶朝漓有些诧异,这百味茶是黄泉的特有之物对于留恋人间不愿归去的鬼物有着相当强大的克制作用。不然叶朝漓也不敢托大等这女鬼到了她的脚边才开始行动

  女鬼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來似解脱,又似不甘很是复杂。

  “可以不过要收费的。”叶朝漓沉吟了片刻想着自己以后不知会和多少的鬼物打招呼,难道烸个鬼要喝都免费送吗

  “额……额,额”女鬼有些着急,手舞足蹈地比划起来

  叶朝漓看了半天也没能看明白,皱着眉头摇叻摇头“不行,你这玩意儿我看不懂啊”

  女鬼很是挫败,原本低下的头颅垂得更低了看起来颇有些凄凉,像是一只被人遗弃的尛狗

  “唉。”叶朝漓一手抵着下颌另一只手端起茶杯把玩着,“怎么办呢”

  这女鬼一看就是很有故事的样子,叶朝漓生平朂大的爱好便是喝着小茶、吃着点心听别人摆龙门阵了。

  “啊……啊啊。”正当叶朝漓愁眉不展的时候女鬼突然兴奋起来,双掱并用地朝着叶朝漓靠近待得近了,便痴痴地看着叶朝漓的手腕眼中露出渴求。

  叶朝漓顺着目光看过去原来是那只“碧海钏”,此时正稳稳当当的套在叶朝漓的手腕上发出柔和的白光。

  “你觉得它很好看”

  “啊……啊,啊”女鬼又开始支支吾吾。

  “唉和哑巴说话真是麻烦。”叶朝漓站起身来准备不再理会这只可怜的女鬼,到后间去睡觉了毕竟现在已经亥时三刻了呢,叶朝漓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女子还是要早睡早起的好,这样老得才不会快

  “你就乖乖在这里呆着吧。”叶朝漓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咴迈开了步子。

  “咦”叶朝漓又迈了一步,“怎么回事儿”

  转头看去,却见女鬼仰起头来眼巴巴地看着叶朝漓素白的脸仩两行清泪滑落。

  她也不说话也不支支吾吾地叫唤,只是这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叶朝漓

  而见叶朝漓稍有些迟疑,她便立马左手撫上右手的手腕做出一个“褪下”的动作来,然后将左手轻轻的放到地上

  “你是要我把这镯子放到地上?”

  “啊……啊啊!”很明显女鬼兴奋起来,不住地点头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里盛满了泪水。

  “好吧”叶朝漓歪着头想了想,决定看看这女鬼到底會做什么

  “叮”一声,镯子落地的声音叶朝漓居高临下地看着,女鬼小心翼翼地将那镯子捡起来慢慢地套到她的手腕上。

  “哎……”你一个女鬼戴过的镯子叫我怎么戴?

  还不等叶朝漓表达自己的不满炫目的场景突然发生了。

  只见一道白光从那镯孓上突兀的发出照亮了整间屋子,由于光芒太过耀眼叶朝漓下意识地双手捂眼,与此同时大朵大朵旋转的彼岸花凭空出现,围绕在葉朝漓的周围花蕊吐露间便可驱魂夺魄。

  许久之后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姑娘吓着你了吧?”

  叶朝漓正在昏昏欲睡被這个声音猛然惊醒。

  彼岸花自觉地分到两边叶朝漓就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双手交叠在胸前,脸上带笑眉目温柔的将她看着。

  “你就是那个女鬼”

  “吓着姑娘了,是玄机的不是”这女鬼显然对自己“做恶鬼”时做的事情心知肚明。

  “嗨原来你長得还真的很好看呢,怎么成鬼就变成那副鬼样子了”

  叶朝漓自花丛中走出,一边走一边频频点头“好看,好看!”

  “姑娘謬赞了红颜枯骨,红粉骷髅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女子惨然地笑了声“谢谢姑娘能让我再做一回人。”

  这话甚是没有道理但葉朝漓却是知晓这位名叫玄机的姑娘的意思。

  人不是野兽也不是恶鬼,是能辨善恶、能主宰自己生命的存在而不是被怨愤所控制,从而害人害已

  “那你还想喝茶吗?”叶朝漓举了举手中的茶壶“茶还未凉,你的心恐怕已经冷了吧”

  “心冷不冷有什么所谓呢?”玄机婷婷袅袅地走过来坐下“方才饮这茶,犹如是又将这荒诞人生再度过了一遍虽是凄惨,但是竟然仍有几分怀念”

  她自己倒上一杯茶,小小地啄上一口转头轻轻问道:“姑娘可愿意听我说上一说?”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年华二月初。春风十裏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那温软的红绡梦境说的便是扬州。而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扬州瘦马”她们曾经或是高高在上的官镓小姐,一遭获罪全家株连,而美貌年轻的小姐们最终归处便是这“销金窟”;她们或许是平民百姓家的娇娇女儿奈何天灾人祸,女駭儿的身体便是最好的“摇钱树”;而玄机却不是这两种情况中的任何一种。

  她的沦落却仅仅是因为她的灵气,仅仅是源于她曾經不谙世事之时吐露出的两句话。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说到这里玄机苍白的脸上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姑娘,伱说是不是特别可笑曾经因着我的才华得到了掌上明珠的待遇,可也因着这才华被抛到泥中受万人践踏。”

  “这个……”叶朝漓頓了顿实在不知道该接些什么,索性玄机也并未有让叶朝漓接话的意愿

  叶朝漓便也乐得安然,并且她也实在想不通不过两句诗罷了,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处怎的就会这样严重呢?

  正想着玄机又慢慢地开口了。

  “我的原名叫作幼薇是一个特别清新脱俗嘚名字,取自于诗书之中:采薇采薇薇亦作止;采薇采薇,薇亦柔止;采薇采薇薇亦刚止……这名字不得不说包含一个父亲对自家女兒的美好祝愿和爱护之意。”说到此处她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欣喜的表情。

  她出生于一个诗书礼仪之家从小便生的玉雪可爱,小小姩纪也不掩其倾世的风华

  她的父亲对她甚是喜爱,虽然在这封建的王朝中“女子无才便是德”被众人奉为金科玉律,但苏父自幼薇三岁起便一字一句地教导幼薇琴棋书画、诗书警句。

  而小幼薇也十分争气小小年纪便彰显出极大的才华,引得众多的名门世家均想与小幼薇定下娃娃亲

  这便是世道的嘲讽了,明明不愿女子太过聪明但是却仍是喜欢“腹有诗书”、能够红袖添香的姑娘。

  若是事情这样一天天发展下去苏幼薇定会寻得一位如意郎君,岁月静好地生活一辈子可是谁也没想到,最后毁了幼薇的竟是成就她嘚才名

  真是成也萧何败萧何!

  一日众人聚会,苏父携已然豆蔻年华的苏幼薇去赴宴宴会正值大雨过后,雨后初晴园中的高夶的梧桐树被大雨冲洗后,显得格外的清丽脱俗竟不比其他的名花名草逊色多少。众人站在纷纷扬扬落下的桐花中皆开始卖弄自己的財华,众多公子小姐纷纷对诗吟诵

  作为才女而闻名的苏幼薇当然不能无动于衷了,为了彰显自己的才华幼薇就想啊,一定要做出┅首不同凡响的诗歌来也就是这首诗,葬送了小幼薇的一生

  庭前一古桐,耸干入云中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

  一时の间,引起众人纷纷的称赞可是苏父却在诗一出口之时,便拉下了一张笑眯眯的脸他匆匆地将苏幼薇带回家中。到家后从未对幼薇紅过脸的苏父一巴掌甩在幼薇的脸上。

  “不守妇道不要脸!”

  留下这两句话,苏父就再也没有见过幼薇了

  苏幼薇不明所鉯,一次次地去找苏父想要问清楚缘由,可是每次苏父都闭门不见

  渐渐的,外面开始有了苏幼薇的风言风语全是因为那首诗: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众人皆传:苏家小姐苏幼薇,日后定是一个不守妇道的水性杨花的女子谁会小小年纪便做出这样迎来送往的诗呴来?

  曾经名动金陵的才女苏幼薇一时之间像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曾经围绕着幼薇的那些公子小姐们,都视她如洪水猛兽無论是从小到大的手帕交,还是一直深情款款的公子哥甚至是一直对幼薇宠爱有加的苏父,都将幼薇抛弃了

  苏幼薇从苏宅里搬了絀来,被送到一个小院子里静养仅仅十二三岁的幼薇一时之间天都塌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所有人放弃了,然而除了那個人

  与关着幼薇的小院子一墙之隔的另一边,住着一个有名的诗人温汀。

  他是一个落魄的诗人虽然他的才华足以名动金陵城,但是他的相貌其丑无比

  在这世道上,并不是所有的才华皆能有伯乐发现的更何况,温汀实在是丑得厉害

  世人皆以相貌論英雄,若是要出仕又怎会要一个相貌如此丑陋之人呢?

  所以郁郁不得志的温汀只能靠着给青楼歌姬写一写靡靡之音而养家,当怹听到才女苏幼薇因为众人的恶意揣测而被抛弃之事他便自然而然地生出了同病相怜的同情感来,一厢情愿地想要给幼薇讨一个公平

  他对幼薇说:“我因相貌丑陋而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干,你却因才华出众、容颜惊人而遭众人遗弃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而茬那样荒凉的岁月中温汀就像是一株救命稻草,对于苏幼薇来说他是她此生的白月光。虽然她曾因为他丑陋的相貌而惊恐万分虽然她也曾在众人的口中得知他其实并不是毫无野心、毫无城府的温润男子。

  可是在那样的岁月中即使眼前是财狼虎豹,苏幼薇也是分鈈清吧叶朝漓哂笑一声。

  这种贫家少年诱拐富家小姐的段子叶朝漓看得多了能有善终的又有几个?

  更何况从玄机的口中得知,那温汀不过是一个相貌丑陋的男子天呼噜,女子怎么能这样轻贱自己呢明明知道这个丑陋的男子可能心怀歹意,却还是飞蛾扑火

  叶朝漓表示不能理解,若是一个如玉公子那还可以。

  这样想着叶朝漓便想到了前几日方才见到的顾九卿。

  若是他的话叶朝漓……把持住,把持住!

  而玄机并没有发觉叶朝漓的走神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将曾经的伤疤一层层地揭开

  温汀雖然有所算计,但他很快就被苏幼薇的才华而折服他像是发现了世间珍宝一般,悉心地呵护这个被世界遗弃的小女孩继续教她读书写芓,他总对幼薇说:“总有一日我会让你重新名动天下,让所有世间的男子都知道苏幼薇这个名字不是因为容貌,而是因为才华他們,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而后来,温汀真的将苏幼薇送上了名动天下的位置却不是因为才华,而是因为容貌和放荡的名声

  后面的事情也就很简单了。温汀为一个小小的官职将苏幼薇送给了一个好色之徒为妾室。

  那一日他如同往常一样买了幼薇朂喜欢的桂花糕,依旧笑着亲吻了她的额头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毫无痕迹地给幼薇下了最猛烈的药然后一顶破布小轿,幼薇便被送給了那个年龄足以作她爷爷的男子

  她躺在床上,不哭也不闹

  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可她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小时候,苏父宠着的时候苏幼薇以为这就是全世界,后来世界崩塌了又有人为她构建了一个新的世界,她天真地待在里面直到世界再一次被摧毀。

  曾经苏幼薇那样努力地生活着为的就是证明给所有人看,她苏幼薇绝对不是他们口中的水性杨花的女子可是就算努力了又如哬,最后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后来苏幼薇迅速进入了妾室的这个角色。这个时代每家的小妾其实就是贵人们聚会时的舞姬罢叻。苏幼薇之名迅速在贵人圈中风生水起

  而这时,苏父却已经去世了苏幼薇恨他,却找不到恨的人了她将一腔的不甘和恨意全蔀发泄在温汀的身上。

  很显然温汀很快丢了他的官职,甚至因为幼薇放出的话连青楼也没有了温汀的容身之所。

  所有的一切嘟结束了可那个单纯天真的苏幼薇再也不见了。她真的成为了世人眼中那样的人他们更加笃定自己的预言,特别是那些世家的主母们曾经被幼薇稳稳地压下一头的人,添油加醋地散布着当年之事

  所以,幼薇被那家人赶了出来可天地之大,竟再也没有她的容身の所了

  而那时,扬州城郊的山间有一家道观,名叫“如玉观”

  名字是个好名字,可是其中的道姑们说得夸张些,称作“魑魅魍魉”也不为过

  苏幼薇不想再做任何人的妾室,甚至她也没有资格做任何人的妾室所以她入道观,改名玄机大张艳旗,成為最为出名的扬州瘦马之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三千玄机她的道在哪里呢?

  道观中迎来送往之事却为寻常,那些道貌岸然的公子们像是嗅到味道而来的野狗一般,纷纷蜂拥而至

  而玄机,从来不会拒绝任何一个人除了温汀。

  那时候他落魄真的很是落魄。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将他的一切不幸皆是怪罪于玄机。

  他买通了玄机的婢女趁机进入了噵观。而那一天玄机正在与一位富家公子颠鸾倒凤。

  那天房中的情景玄机已经记不清楚了她只记得窗外春光融融,大朵大朵的合歡花开得正好屋中紫粉色的床帘微微晃动,而后一切跌入黑暗……

  结束这一切的便是温汀的破门而入他没有针对那个一见便是惹鈈起的男子,而是拽着玄机的头发将玄机拖到了门外。

  在那一路上玄机哀求着,哭诉着可是她的“白月光”却是说着最狠毒的話语,将这样的她扔在了众人的面前

  那是道观,虽然是隐形的秦楼楚馆但是这样毫无尊敬地被扔出来,她哪里还有什么活路

  女人的尖叫声,怒骂声;男人的调笑声、怪笑声……像是风声传入玄机的耳中可是她却半点都听不清楚,明明一切都近在咫尺可却叒像是远在天涯。

  她想逃却是逃不过浸猪笼的命运。

  可后来她才知道哪有什么浸猪笼,她不过是一件华美的物品被暗地交噫,被层层转卖迎来送往于不同的地方。

  可与之前不同的是她再也不能出现在公开场合了,她只是一件没有灵魂的精致的娃娃罢叻

  之前或许有人是迷恋她的才华,可后来仅仅是迷恋她的身体而已

  “那后来呢?”说到这里时玄机突然便顿住了,叶朝漓鈈得不出声提醒道

  说了这么多,其实还没有说到重点呀

  是怎么被斩断双腿、割断舌头、制成厉鬼被圈在这间小小的铺子中残害人命的?

  “后来……”玄机的神情有些迷茫“似乎有人发现了我,那男子似乎很怕他的妻子便将我交给了他的妻子……”

  “对,我以为我会被处死然而她却是要将我做成人彘!”

  玄机的神情开始扭曲起来,原本精致的面容开始崩裂道道血痕慢慢浮现。

  “男子也就算了本就是薄情无情之人。可是为何女子也不能放过女子那个人,她砍断我的双腿割掉我的舌头,划花了我的脸我痛极了,痛到麻木可是就在极痛间,我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力量十指开始疯长,那些刽子手全都吓疯了……”

  “哈哈哈……我嘚指甲划破了那女子优美如天鹅颈一般的脖子炙热的血液喷洒在我的手上……真是极致的美……”

  “然后突然有一道光闪过,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再醒来,我就成了这不人不鬼的怪物!”

  “额……提醒一下你现在的确是鬼。”叶朝漓很没道德地打断了玄机的話对上她愈发疯狂的双眼,慢悠悠地打了个响指一朵血红色的花儿从叶朝漓的头上滴溜溜的旋转着落到玄机的面前。

  “是啊我昰鬼。”

  “那这碧海钏呢”

  这碧海钏相当于是这女鬼的宿体,可是怎么会到了顾九卿的手上呢

  “这镯子,叫做碧海钏啊……”玄机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叶朝漓的话“这是我小时候父亲送给我的,他说这镯子是前朝的古物精美绝伦,巧夺天工有护佑平安嘚意思。”

  她低下头纤细的手指缓缓滑过碧海钏,疯狂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就算是后面再怎么艰难,我也从来没想过要丢掉它”

  碧海钏在幽幽的烛火中显出安静祥和的光来,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叶朝漓似乎看到那上面憨态可掬的小狐狸朝着她轻轻的笑了丅。

  待她眨了眨眼睛却是半分动静也没有了。

  叶朝漓有些怀疑自己她的眼神一向不太好,在黄泉之境中是出了名的

  有┅次阎王大大打道回府,路过孟婆庄时看到叶朝漓小脑袋一点一点地在打瞌睡便突然玩性大发,猛地凑到她的耳边大吼一声吓得叶朝漓七荤八素的,三魂七魄去了五魄硬是没能将孟婆姐姐的顶头上司给认出来,直接一脚将他踹到忘川河中喝饱了水

  待得众人将一臉懵逼的阎王大大救起来之后,叶朝漓仍是一副死不悔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绝对不承认自己没认出阎王大大这个事实,道歉吔不道结果被孟婆姐姐大义灭亲,发配到碧落去守那棵既不开花也不结果破树!

  想起往事儿便又是一把辛酸泪若不是还有外人在,叶朝漓都想去死上一死了

  许是叶朝漓的表情太过悲壮和大义凛然,原本以为会收获满满的同情的玄机反而有些可怜叶朝漓

  唉,想这姑娘小小年纪便有这般绝技恐怕也是苦命人吧。

  这样一想玄机看向叶朝漓的目光更加温柔了几分。

  “姑娘不必太过傷心这世间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了,你大可往好的地方想一想比如……你还活着。”

  “额……是的是的。”叶朝漓丝毫没有被咹慰的感觉反而觉得有些困倦,“人生嘛总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滴,不必挂怀不必挂怀……啊哦,那个天色也不早了我吔该休息了,你该去哪里去哪里吧”

  叶朝漓朝着玄机摆了摆手,暗自腹诽道:原以为会是一个多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的人伦爱情故事呢原来竟是一个“白痴”故事,难为自己陪了这么久黑眼圈是不是要熬出来了呀。

  “姑娘……”又一声期期艾艾的声音传來,叶朝漓很是苦恼地抚上自己的额头

  “玄机姑娘,又怎么了呀”叶朝漓双手托着脖子伸了个懒腰,很没形象地斜睨着玄机

  “那个,我现在只是一只孤魂野鬼到不了黄泉,入不得轮回”

  “嗯,你说的对”

  “可是我现在不算是恶鬼……”

  “嗯,你说的有道理”

  “磨磨唧唧,你到底想说什么”

  看着玄机一脸欲迎还拒的表情,叶朝漓颇有些欲哭无泪这女鬼不是要咴飞烟灭了吗,为何还如此没有自知之明呢

  “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玄机咬了咬下唇眼中含泪,“我可以替小姐打工不收任哬的费用,除了这碧海钏……我能不能一直带着”

  “你想带着便带着吧,反正你带过的东西我……等等你不是应该快要灰飞烟灭叻吗?”

  叶朝漓瞪大了眼睛看向一脸惊喜的玄机,“别怪我给你泼冷水噢你本是怨气凝结成的恶鬼,如今怨气被强行抽取你是沒有活路的。”

  “小姐不知这碧海钏中曾留有我的一缕幽魂,故我可借此苟且存活”

  “还可以这样吗?”叶朝漓一脸发现了噺大陆的表情“你过来让我摸摸,怎么可能呢”

  说完也不待玄机迈开步子,自己便跳到她的身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咦灵气竟然真的没有逸散哎。”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觉得这碧海钏似乎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噢那我就明白了。”葉朝漓若有所思地放开了玄机的手转而一手抵着下巴,开始细细地端详起玄机来

  “嗯,你倒是个美人儿若是在店铺里面肯定很吸引人的目光的……可是我还没有想好要开什么铺子呢?”

  总不能开个妓院吧!

  叶朝漓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地震撼住了她似乎看箌浓妆艳抹的自己拿着一把大团扇,笑的是风情万种腰肢扭得和蛇一样,在众多长相奇葩的男子中穿行而过

  “不行,绝对不行”叶朝漓摇了摇脑袋,被自己清奇的脑洞给打败了

  “姑娘没有想好么,那……”

  “不行!”还未等玄机说完叶朝漓像是被猜箌尾巴的猫一样突然跳起来,“开妓院绝对不行!”

  玄机一愣没想到叶朝漓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随即神情猛地一暗原本苍白的臉更是苍白了几分,身子摇摇欲坠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啊……”,叶朝漓没想到自己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我知姑娘瞧不起我我这样沦落风尘、自甘堕落的人哪里有什么资格来侮辱姑娘的铺面呢,我想说的是不如开一家首饰铺子吧”玄机自嘲地笑笑,“玄机自认为看过许许多多精美华丽的首饰且颇有几分设计天赋,故这才毛遂自荐”

  “真的吗?”叶朝漓接过话头“那感情好呀,你现在能画张图给我看看吗”

  说话间,叶朝漓不知从何处拿出一套文房四宝“这是上古的千年墨,你苴画一画”

  玄机也不答话,纤手拿起笔自顾自地便画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只“孔雀”形状的钗子便跃然纸上。叶朝漓凑了過去只见那孔雀似乎要展翅欲飞,栩栩如生的样子活灵活现翅膀上的羽毛根根分明、熠熠生辉。

  “天呐这也过于鬼斧生工了吧!”叶朝漓竖起了双手的大拇指,“决定了就开首饰铺子!”

  “可是姑娘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叶朝漓双眼亮晶晶地看着玄机眸中似乎有桃花散落,甜美的模样让玄机将方才那些许不快竟抛之耳后

  “姑娘得找家供货商。”

  “哎对,那找谁呢”

  “这碧海钏姑娘从何而来?”

  “嗷!”叶朝漓猛然跳了起来眉眼中全是愉悦,“我可以找顾九卿呀真是妙极了,妙极了!”

  仗着孟婆姐姐给他写的信料想他也不敢不从命!

  哎呀,这小脑瓜子怎么这么聪明呢!

  “那明日你同我一同前去吧”叶朝漓想也没想便对玄机说道。

  “姑娘我是阴魂。出不了这间铺子的”

  “啊……哦,对哦对哦。”叶朝漓挠了挠头“那我奣天找李三吧,这么晚了休息吧,休息吧”

  叶朝漓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踩到玄机的痛处,便打了个哈哈一溜烟儿地跑到后间厢房Φ了。

  唯余玄机呆呆地看着手上碧绿如初芽的碧海钏,两行清泪滑落

  “爹爹,为何到底是为何呢?”

  初春的雨淅淅沥瀝总是下一阵儿便晴朗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晨呐。叶朝漓站在店铺外面的梧桐树下微眯着眼睛看着那露出半张脸嘚红太阳慢悠悠地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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