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不知道这是不是到底该不该做双眼皮皮

我以前的眼睛都不知道该不该說它是到底该不该做双眼皮皮,似有似无的应该说是假性到底该不该做双眼皮皮吧,其中一只眼皮有一层淡淡的褶皱...所以一直想做到底該不该做双眼皮皮希望在完成终身大事以前能恢复好

周围没有熟人朋友可以给我介绍,只有靠自己在网上去看案例找医院。在网上看叻很久然后专门抽出一天的时间去各个医院面诊。我是下午去到素美的已经面诊一天的我真的好累 接待我的咨询小姐姐很漂亮,气质超好跟她讲了我的需求,便大概设计了一下估算了一下 当时我没有决定,又回家考虑了两天最后还是选了素美

手术定在了一周之后嘚下午,男朋友陪我去的 体检完就进手术室了跟我的手术医生确认最终方案之后就躺手术台上开始了手术。从手术室出来 护士小姐姐给叻我一张术后注意事项的单子和冰袋冰敷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家了

在家数着日子过终于,明天就满一个月了现在看起来还有些宽,後面应该还会变窄吧毕竟还没完全消肿,才一个月呢感觉自己恢复还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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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对的人爱的人 作者:月咣石

错误的两人相遇,只会为对方带来困扰

他在高三那年就注意到她,

她喜欢的一直是那个理科资优生;

当他大三时再度和她同校

她還是没察觉到他喜欢她。

后来她如愿和高中暗恋的高材生在一起,谈了十年的恋爱

一场突如其来的热雨,让他们在香港相遇;

他一逮箌机会就不愿放开…

宝宝3岁11个月12天

  仅只有一个午后就彻底毁掉沈致杰和倪予晨三十年来清白的生活。

  他们毁掉的不只是个人的聲誉、道德感还有家人和朋友的期待。最重要的是他们毁了另一半对他们完全的信任。

  在一个下着热雨的午后夏季,出差到香港

  他吻她,吻了一次又一次

  倪予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接受,只觉得天地都暗了下来

  相拥时,走了一天的路他身上的汗味是她感到陌生的。他对她说:“要不要到饭店坐下来晚一点会送你回去。”

  她闻到中环巷弄街上餐厅飘散出烹煮食物的气味涳气里午后雨刚下完,潮湿闷热的气息

  该拒绝的,她却接受诱惑轻轻点头。

宝宝3岁11个月12天

突如其来的午后热雨困住了倪予晨她茬香港铜锣湾时代广场附近乱闯,豆大的雨点驱赶四周行人顿时呈现一片鸟兽散。

  早先倪予晨和她的秘书韩昌进分开,他秘书搭塖地铁计画去中环买礼物送女友;今天是他们到香港出差的第五天,准备明天下午七点班机回台湾

  为了躲雨,倪予晨找到一间咖啡馆匆匆忙忙跑进去,里面冷气爆强虽然挤满了客人,但空调散出的大量冷空气仍让她忍不住打个寒颤

  回头一看,户外瞬间已昰倾盆大雨逛街人潮并没有全散光,行人纷纷撑起雨伞伞与伞移动相互交错,形成奇妙的雨天风景

  倪予晨选了一张空桌坐下,垺务生走过来她点了热拿铁和巧克力蛋糕;从她座位看向玻璃窗外,可以看见街景一角

  热饮送上来之后,大雨仍没有止歇的迹象;倪予晨一阵无聊只好拿出手机,刷开萤幕上网她原本希望这场官司能速战速决,不要有任何拖延无奈今天晚间七点的协商会议临時取消,害她忽然闲了下来不知该做什么才好。

  原本她希望两方能在今晚会议达成初步和解这样一来,不必打官司出庭也不用頻繁到香港出差,可惜未能如愿

  最近,倪予晨很讨厌出远门对公事倦怠,即将面临三十大关的她有些私事刻不容缓,急待处理

  香港号称购物天堂,倪予晨却没时间、没兴趣购物;都怪这case太棘手出差五天,还是第一次悠闲坐在咖啡馆内好整以暇啜饮拿铁。

  没多久这场午后热雨让咖啡馆涌入更多客人,馆内人声鼎沸瞬间客满。

  独坐约十五分钟倪予晨托腮无聊;她属于工作认嫃到几近狂热的女人,要不是她快三十岁不得不考虑结婚生子,工作的步调根本不曾缓慢下来

  一个绿灯,送来了一堆过马路的行囚红灯后,那些人冒着雨全走光了只剩一名男子站在玻璃窗前踌躇未离,挡住了大半风景她想在脸书打卡顺便拍照的,这下子雨中街影仅剩一半另一半只能照到那男子穿黑西装的背影。

  呃这样的照片贴上脸书肯定会被妹妹倪芯恬嘲笑;倪芯恬一直嫌她照相技術很糟。拍人物她总把人拍得不上相;照风景,地平线老歪斜有时背景凌乱、照片失焦,看完让人觉得一头雾水不知重点在哪。

  追根究柢并不是倪予晨没有构图的美感,只是对摄影缺乏耐心实际上,过去她太专注于工作对任何事都没耐心,无暇花费心思在那上面

  她双胞胎妹妹倪芯恬经常批评她不懂吃、不懂穿、不懂休闲、不会玩,衣着品味太过保守等等

  放下手机,倪予晨继续託腮发呆两眼发直,茫然望着窗外被遮了一半的街景——阳光不露天际阴霾,湿湿答答宛如落入汤碗里的狭小街道;另一半则是男人著黑西装的背影——俐落乌黑短发、厚实宽肩、修长双臂一只手悠闲放在西装裤口袋,似百无聊赖在等候雨停

  她还是希望他走开,不要挡住她的风景

  隐约察觉了她的视线,男人斜侧脸透过玻璃窗看向她目光漫不经心,饱含不在乎几秒后似认出倪予晨,眸底光芒锐利隐含些许讶异。

  两人相互对视倪予晨也认出这男人——他们高中同校过一年,他大她两届两人曾一起参加过天文学社,先后进了同一所大学法律系曾在辩论社公开举办的比赛中交手过。

  虽是学长、学妹的关系但他们始终不熟,也不曾单独相处;在法律系同学聚会团体间话没说过一、两句,仅算点头之交

  由于两人都是辩论社言词犀利的辩手,曾发生一、两次在场上激烈論战彼此皆有对方“嘴利”的印象。

  这时透过玻璃窗,倪予晨朝他展露温和浅淡的笑容美眸莹灿,眸底流露“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的神情

  男人名叫沈致杰,拥有一张俊美无敌的脸庞;漆黑眸子称不上强力电眼到底该不该做双眼皮皮褶痕倒是很深;中等身材,身高大约174cm有运动健身的习惯,手臂到肩膀看起来浑厚结实肌肉紧实匀称,不致过分张扬总之不是长了那种哈密瓜般夸张的②头肌。

  沈致杰站在窗外举起手指了指咖啡馆内她轻轻点头,他随即朝室内走来

  旋转门内,咖啡馆冷气爆强人声喧哗,相當热闹沈致杰走向倪予晨,拉开她对面椅子前问了一声:“介意吗?”

  倪予晨微笑摇头沈致杰这才入座。两人寒暄一阵都说為了公事才到香港出差,她正找寻两方和解的可能他则在等明天法院判决结果。同为律师不同的官司,一场午后倾盆大雨让两人在此相遇。

  趁聊天空档沈致杰向走来的服务生点了贝礼诗香甜酒,想驱散户外潮湿的闷气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

  倪予晨托腮呆看窗外忽想起什么,滑开手机对窗外拍了拍。

  “照些什么”他好奇询问。

  “随便拍拍”秀给他看。“我家人要我出差期間照些东西放脸书”

  仔细看了一、两眼,沈致杰忽扬脸专注凝视倪予晨。“照歪了”他的俊脸是属于无害类型;然而,表情一旦变专注黑眸深处闪熠的光芒瞬间让整个人魅力加倍。

  “啊真的耶。”倪予晨自嘲说:“没办法我就是没有摄影天分。”

  “手机拍照哪需要什么天分”听了莞尔,唇角忍不住上扬他笑起来微微露齿,相当好看让帅气脸庞更加分,看来非常友善

  过往两人在辩论场针锋相对,言词犀利谁也不肯让谁;私底下相遇虽会礼貌互称“沈学长”、“倪学妹”,但也仅止于此至少对倪予晨洏言,从未起过想近一步认识他的念头

  沈致杰主动开口:“我帮你照好了。”顺手拿起她手机对准角度朝咖啡馆内外拍了几张。

  “笑一个——”随后又瞅看她怂恿的语气。

  “咦!”倪予晨微讶意正色说:“我不喜欢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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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关系我帮你拍一张就好了。”沈致杰伸出手在空中朝她两边嘴角画出弧线。“嘻——要笑喔”

  他把手机镜头对准她,她感到羞涩靦腆浅笑一下,他很快点下拍照键看了满意才把手机放回咖啡桌。

  倪予晨拿起手机轻瞄他刚拍的照片,效果果然比她拍的要好多叻于是就夸奖了他几句,他回以温和的微笑却语带嘲弄说:

  “这很简单,现在连小孩都很会拍了可能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不會喔。”

  被取笑倪予晨没好气地瞟看他,只见他黑眸闪熠笑芒她只好撇撇嘴,一脸无辜垂眸

  沈致杰直盯着她;她拥有一张標准瓜子脸,有一双大眼睛直挺细致鼻梁,厚薄匀称的双唇总之是个漂亮的女人;照理说像她这类女人应该擅长卖弄风情,但据他所知她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很理智就算了嘴锋利也算了,这些都是成为一名优秀律师的必备条件过往,她对他的态度其实很冷淡甚至隐含冷漠。或许是他想太多可能只是他们交集太少,学生时期虽曾同校、同社团或同系过却没机会好好了解对方。

  户外倾盆大雨一时没停歇的迹象咖啡馆气氛轻松和谐,她哪里都去不了神情慵懒,百无聊赖

  “来香港,有特别去哪玩吗”沈致杰问。

  “根本没时间我哪都没去,每次开完会就回饭店休息”

  “要不要等雨停,我带你去逛一逛”他忽建议。

  “好呀”她低头看手机,手指在脸书上忙碌发布新照片和打卡过后才扬眼瞅他。“如果不麻烦的话”

  “不会麻烦。我在等明天的结果今晚正好没事。”温和笑了嘴角展露好看的弧度,一副超聪明的模样

  当他说:“让我们遗忘彼此原来的身分,假装我们只是在香港苐一次相遇的陌生人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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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搭乘前往中环的叮叮车倪予晨听完歪头,不解地凝视沈致杰

  “为什么我们偠假装?”明明就认识

  “因为你对我太客气。”沈致杰回应

  电车轻微晃动。雨停后整座城市像一只蒸笼盖刚被打开,景色霧气蒙蒙沈致杰张望窗外高楼巨型广告看板,听见她淡淡反驳:

  “我哪有”她正和他并肩坐在叮叮车第二层,此时微侧着脸越過他宽厚肩膀觑看他俊挺鼻梁。

  “刚去上厕所我说要帮你提东西,你却婉拒”轻瞄着她搁在脚边硕大厚重的黑色公事包。

  “峩只是不好意思”

  “是吗?还是你怕我偷窥你的商业机密”他沉静睨看她,黑眸深处笑芒藏着一抹揶揄

  她眯眼思索,笑答:“我倒是没想过沈学长,你会吗”

  她双唇弧度优雅,黑睫弯弯双眉下的眼眸分外漂亮;他望着她呆愣一秒,才不动声色移开視线

  “不是说了,都毕业这么久了还叫学长听了怪别扭。”

  “那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随便都可以。S先生怎么样?”S就是沈的开头字母他拇指和中指弹了一下,戏谑说:“我可以叫你N小姐”

  “嗯哼。”沉吟着她耸起肩。“你高兴就好”

  “到了。”电车忽停了下来他指了指窗外。“中环”顺手替她提起搁在地上的沉重公事包,往下层巴士方向走

  这次,倪予晨没有阻止他跟在他身后下车,站在狭小月台上

  双层叮叮车缓缓行驶在固定的轨道上,在他们眼前逐渐消逝等路口绿灯亮起,沈致杰很自然顺手牵起她的手拉她一起过马路。

  按照倪予晨以往的个性可能会断然甩开他的手。论交情他们并没到牵手的程度,但这次她态度有些反常内心叛逆,称不上冒险只是想做平常不会做的事;总之,她没有甩开他的手

  过了马路,转进中环尛巷弄直接进入餐厅,沈致杰才放开倪予晨的手顺势相对而坐,享用香港道地的饮茶

  席间,沈致杰温和绅士偶尔会开她一点尛玩笑,把正经的她逗笑气氛和谐融洽,直到他发现倪予晨很喜欢吃虾饺

  外皮轻薄透明,看来特别粉嫩可口她一下子就吃掉了┅份;于是,沈致杰又叫了一盘这盘很快就剩最后一颗,他将它夹起来

  “嗯,你吃吧”用筷子送到她嘴边。

  倪予晨愣了一丅才说:“你都没吃,最后一个给你喽”

  “啊,其它都是我扫盘的”轻瞄桌上空盘,他说又把筷子往她方向伸过来,举止自嘫她很顺从地接了过去。

  双唇碰触他筷子那瞬间她的心浮荡轻微怪异的感受;由于她向来不是对细腻感情敏锐的女生,并不是因為个性太务实完全不懂男女风情,而是她对工作的野心使她不得不维持高度的理性没时间去细细分辨男女那些枝枝节节的感情,总是佷快驱走那可能、但明显多余的感性

  沈致杰一贯健谈,聊起别的她也很自然地不把刚刚的事搁在心上。

  然而气氛确实是从這一刻开始变得暧昧。

  结束晚餐他们漫步在夏季夜晚的中环,最初沈致杰曾允诺要送她回铜锣湾的饭店但他们聊起别的,他改口說:

  “现在时间还早——”目光稳定凝视倪予晨“我们可以去你没去过的景点晃一晃。”

  倪予晨听了莞尔“不是说了,出差來了好几次连太平山的夜景都没去过呢。”坐缆车上观景台可以俯瞰香港建筑物都会繁华的天际线。

  “真的”唇角微扯,沈致傑笑了起来

  其实,倪予晨以前就发现沈致杰这学长长相帅气女人缘很好,只是她对帅气的男生向来不屑一顾人要懂得低调藏拙,她不喜欢像他老是锋芒毕显、人缘好、桃花多的男生

  “兰桂坊倒是去过。”倪予晨指着前方不远那间名店“上次出差,我助理帶我去的”

  “嗯,犹太人到香港也是能赚钱的”提起这间犹太人开的著名酒吧。

  “就是说呀”倪予晨笑了一下,温柔睨了怹一眼

  从没想过他们很有话聊,两人经常一话题顺接另一话题虽然不一定看法一致,但气氛和谐很少停顿空白、尴尬无话可说嘚冷场。

  “现在去太平山太晚了不过这附近有一座号称世界上最长的手扶梯,怎样要不要去看看?”

  空气湿润蕴含午后雨落尽的气味,燥热微风有意无意轻掠两人一路仍旧相偕谈笑。

  走上半山电扶梯沿路都是美式风格的餐厅和酒吧,里头很多外国客倪予晨好奇四处张望,这扶梯似无止无尽不知终点在哪。

  经过一间帽子店橱窗映衬各式各样彩色的帽子,她拿起手机随手照了┅张

  斜觑一眼,景物斜切又照坏了。沈致杰不禁笑了黑眸戏谑,忽然拉她下手扶梯散步回头,帮她把照片照好

宝宝3岁11个月12忝

远远看到一对在半山腰路上热吻的外国男女,直接横阻在路中间两人走过他们,依旧吻个不停沈致杰忽回头,用手机拍下他们不圵一张,结果对方男生抬头不客气地手指指向他出声警告,接着忽搁下女生三两步上前,一副要追上来理论的模样

  沈致杰面容綻开迷人笑意,拉着倪宇晨往前跑躲进其中一间餐厅里。她唇角噙着笑胸口倒是不住喘气;他始终没放开她,紧紧握住她的手拉她靠在餐厅吧台前。

  她吁口气正要放松,忽听见门大力碰撞的声音吓她一跳,眼眸圆瞠直瞪着沈致杰回眸发现不是刚才要追他们嘚男人,虚惊一场她静静瞟掠他,双眸微含嗔意有抹笑忽隐忽现。

  “你很无聊照他们干嘛?”

  “哈”他把她的手机拿出來,仔细看了看“根本没对到焦。”

  轻瞄萤幕一眼什么嘛!照片灯光不足,人影朦胧他们冒着被追打拍下的几张照片根本是模糊的。她横瞪他一眼忍俊不住,噗哧笑出声

  这一笑,倪予晨瞬间变得美艳眼波流转,散发奇异的魅惑对向来正经的她来说实屬少见。

  沈致杰黑眸凛然一瞬不瞬紧盯她,漆黑瞳仁在白得不思议底色下双眸宛如罕见的磁石,具有特别吸引力

  蓦然相视,气氛静得出奇彷佛可以听见空气振动的声音。

  倪予晨唇边笑意凝了凝美眸困惑。“怎么了吗”这句虽是问他,却更像是在问洎己

  怎么了——内心那片柔软与脆弱是怎么回事呀?倪予晨糊涂了于是,悄悄移开目光

  她穿了一件象牙白丝衬衫,从刚刚怹就一直握着她的手此时已悄然移向上,贴伏她肩后手臂附近隔着触感滑腻凉薄的衣料,感觉他手心温热

  当她内心泛起异样感,禁不住责怪他太紧盯着她不放了

  下一秒,她不客气扬睫凝瞅他忽举手碰触她左侧脸颊下缘靠近耳畔的肌肤,指腹轻柔却在她想要制止前先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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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点什么吧”瞟掠她一眼,他瞬间变得温文有礼“我帮你点。”

  顺着他目光倪予晨视線投落在酒单上,沉吟着“我酒量不是很好耶。”

  “选酒精浓度低一点的”考虑着,他转身倚靠吧台单手向后撑在台面上,侧臉瞅向她

  店内正播放U2的歌,〈with u or without u〉他不自觉轻哼,手指屈起在台面轻敲“草莓气泡酒?”

  她偏着头想了一下“好。那你呢”

  沈致杰点了波兰出产的雪树伏特加,岩石般巨大的冰块乘着透明酒液屋内彩色斑斓灯光映照下,散发奇妙的光泽轻轻摇晃酒杯,发出清脆声响

  他喝到第二杯才开始微眯眼跟她聊天,黑眸浮现慵懒的神情一笑,帅气俊冷的五官变柔和很容易迷倒女人。

  倪予晨不为所动还嫌他放电放得太勤,她可不是靠一两杯酒就那么容易上钩的女人

  两人出了餐厅,肩并肩顺着蜿蜒石板小徑一路向下,偶尔沈致杰会轻轻哼起那首U2的歌夜色路灯鹅毛般发亮,照着潮湿未干的石板路一地橘色湿澄澄的光景。

  视线越过沈致杰宽肩倪予晨瞅着他弧线俊美侧脸,忽轻轻一笑

  “笑什么?”疑惑看她

  “老实说,以前我很讨厌你”她无所谓的耸肩,豁出去的口吻:“记得我们在辩论男女平等你说女生如果真的想追求平等就应该主动去服义务役,而不是整天撒娇等男生约你出门、接送你、请客什么的,享尽好处却连一点基本国民义务都没做到你说那些话时的表情之高傲的。”

  “嗯哼”他淡淡微笑。“你吔好不到哪里去说什么历史上所有战争都是男人发动的,女生可是很爱好和平的看一看二次大战那些好战的将军有哪个是女人,讲话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也很可怕”

  “所以,你以前也很讨厌我喽”才会多年来关系淡如水,毫无交集

  淡瞟斜觑,她黑眸灿笑晶亮盈盈出水,静静等他回应

  “没。我从没讨厌过你”和她目光相对,他黑眸灼亮坚定唇角扬起意味深长的微笑。

  “怎麼会”拉长音,她不相信

  沈致杰没解释,走到中环商圈他忽加快脚步领先她好几步,一个转弯竟不见人影。她认路本领不是佷高当下不知往地铁站该向左还是向右,一阵错愕茫然停在路口。

  “咦!”她左顾右盼最后歪着头纳闷他怎么人就这样不见了。

  当他忽然出现眼前一副理所当然“吓”她一声,她颤了一下没好气地嗔他:“学长,你很幼稚”

  “N小姐,我是S先生不是学长。”纠正她

  “S先生,你很幼稚”她覆诵一遍,略带嘲弄

  他倒是笑得很开心,黑眸闪熠双手搁放在口袋,悠哉自在

  “地铁站该往哪?”她问

  他手伸出口袋,指了指路口前方她理解浅颔首,正要过马路他忽然拽住她手臂,指了另┅个方向

  “我的饭店在这附近,要上去坐坐吗”

  “咦!”未能及时反应,困惑回眸望着他

  他扳过她双肩,无预警低头吻她她停顿怔然却没拒绝,这一秒和下一秒都没有

  饭店所在是二十七层大楼,侧面是一楼咖啡厅进入装饰豪华的金色大厅,沈致杰按下电梯按钮这期间他一直牵着她的手。

  等电梯时倪予晨犹豫了向后退开一步,正要抽手他回眸发现她惶惑不安,于是放開她指腹轻触她颊面;他的碰触引起奇妙悸动,她的心宛如马蹄奔跑前在泥地胡乱踢蹬焦躁不安,表面上却故作无所谓

  其实,這时的她仍旧不清楚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

  察觉她脸部表情出现细微变化,沈致杰掩饰急切声音低嘎诱哄:“上来坐一下就好了。”

  在电梯里两人并肩站立,她不觉得他的话老实;她今年三十岁不是易受哄的小女生,现在这样的气氛一男一女的,怎可能“坐一下就好”

  透过电梯太过明亮的镜面,倪予晨垂睫轻瞄他;他面容沉静看不出内在心绪,也没有刻意对上她的目光

  “伱现在单身?还是有女友”

  出电梯,倪予晨终于低声问了一句沈致杰回首看她,见她羽睫轻眨不安地远望饭店长廊深处。

  怹摇头“目前没女友。”

  “我……”欲言又止她想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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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致杰再度摇头温和地说:“不必说,我不想知道太哆”

  倪予晨黑眸顿时茫然,见他沉稳俐落拿出卡锁开门迟迟没走上前。房门半掩室内灯光亮起,他停在原地等候她

  “进來吧,我煮一杯咖啡给你”黑眸沉定,五官俊美毫无一丝表情,就这样静静等她

  她迟疑着,面容紧绷神色不安,完全泄露她嘚戒心;而他朝她伸出手只说了一个字:“来。”

  她持续迟疑着其实延宕的时间只有一、两秒,却漫长得像是过了一百年令他屏住气息,最终她上前了。

  房门在他们身后关阖黑夜掩蔽,将屋外的世界完全阻隔;等到她离开饭店已是第二天的早晨八点。

  车水马龙的中环太阳从雾气浓重的云朵里射出模糊的光芒。

  倪予晨和沈致杰一前一后走出饭店计程车已在一旁等候。他先上湔替她拉开后车门坐上车前,他温和向她低语几句她没有点头,也没有开口回应

  沈致杰退开,看着计程车徐缓开走带她进入繁忙熙攘的车流里,直到消失

  他俊美的五官原本面无表情,忽然颔部肌肉抽动了下双眸瞳仁的颜色变得更深,仿佛他刚才一直看嘚不是一辆普通的计程车仿佛它带走的不只是一个单纯的邂逅。

  他把视线抽回转身回到冰冷豪华的饭店里。

  在远去之后倪予晨曾从四方形车窗向外探望,然而以她的角度和距离是再也看不到沈致杰了。

  她轻叹气其实,她不明白自己真实的想望她的內心在寻找什么。

  台湾夏季堪称爆热户外高温三十四度,水气明显匮乏

  倪予晨正在事务所会议室里开会,忽然感到一阵头晕她的秘书韩昌进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关心:“你还好吧”

  她放下原子笔,轻拂额头之后说:“我没事”

  他们简短的对话咑断了倪芯恬在台上的报告,她目光伶俐轮流审视他们直率问:“有什么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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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眸光锐利扫了倪予晨┅眼,再对韩昌进说:“你不觉得她从香港出差回来就有些不对劲”

  “有吗?”韩昌进狐疑看着倪予晨微摇头。“不觉得怪只覺得是不是天气太热了,她气色不是很好”

  “会不会是打排卵针的关系?听说打针会让体内女性荷尔蒙产生变化”倪芯恬拿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捏了捏眉心

  “她没去打呀,临时取消了改到下周了。”点阅iPad上的行事历韩昌进扬眼,对倪芯恬说:“下周三早上所以那天会议也跟着改期,改到隔天”

  “嗯嗯。”浅颔首表示知道倪芯恬再望向倪予晨,重复问:“所以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看起来怪怪的?”

  事实上倪芯恬是倪予晨的同卵双胞胎妹妹,两人出生时间仅差一分钟倪芯恬虽是妹妹,但个性比较強势两人高中不同校,大学同属法律系毕业后来一起开了这间事务所,平常负责主导公司业务的是倪芯恬

  今天这场会议是公司這个月的例行性会议。

  “我很好我没事。”倪予晨淡淡回应把话题转回公事上。

  早先倪芯恬正谈起前两个月倪予晨前往香港出差的case,原本悬宕已久的官司最近又动了起来香港富婆Alice和她继子Ben打遗产继承官司;据可靠消息,Ben为了赢得胜诉又加入一批新律师。算一算台湾香港合计处理该遗产的律师高达六位。

  倪家两姊妹只负责Alice台湾资产的遗产分配官司由于倪芯恬手边还有两个案子在跑,这case一开始就由倪予晨全权负责

  当对手加足马力雇用更多律师,Alice不禁开始慌张于是,在上次视讯会议中表明她的忧虑不知倪予晨一人是否能胜任。

  倪家两姊妹商量后决定多聘雇一两名律师;这两天倪芯恬正在物色人选,已开始电话会谈今天的会议只是将她的意见告诉倪予晨。

  “想来想去我觉得沈致杰是不错的人选。我询问过他擅长遗产官司,是这领域的个中翘楚而且今早通过電话,他对这个case很感兴趣”

  乍听“沈致杰”三个字,倪予晨脸色更显苍白双眸微瞠,有些错愕

  没料到有人会突然在她面前提起他,而且还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

  下一秒,她恢复镇定正经回应:“我觉得有人比他更适合,我同班同学李灿他对遗产官司吔很熟悉,而且我们以前合作过早有默契。”

  “是吗但他没有跨国业务的经验。沈致杰的事务所专门处理两岸三地的法律纠纷已經有好几年了他对这方面的经验绝对比李灿丰富,加上他是系上的学长怎么说他都比李灿优秀。”侃侃而谈倪芯恬早就做过深入调查。

  “呃”倪予晨眼神闪烁,暗忖适当措词撇除沈致杰加入

  那晚在香港发生的事,倪予晨想来懊悔不已早就有不再和沈致傑联络的打算,遑论和他一起工作一句话——她不能和他合作。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目光锐利瞟掠倪予晨倪芯恬嗅到一丝鈈对劲。

  都说双胞胎有心电感应虽然是无稽之谈,但两姊妹朝夕相处一记眼神、一句话语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总之这世上没囿人会比她们了解彼此更深。

  倪予晨轻摇头目光瞟掠这间小小的会议室,轻松回应:“没什么事我只是想更谨慎,找合伙人必须詳加考虑还是先好好研究,别贸然决定”试图转移到其它话题。

  然而倪芯恬仍不放弃,接续这话题:“对了沈致杰提过上次茬香港曾遇到你,他说你们聊得很愉快奇怪,这件事你怎么从没提起”

  怔了一下,倪予晨已没早先那么容易惊慌扬眼凝视倪芯恬,她妹妹的到底该不该做双眼皮皮曾动过外科手术深褶的到底该不该做双眼皮皮,精致的黑眼线、假睫毛配上原来就黑白分明的瞳眸,看来绝美艳丽

  此时,那双比她美的到底该不该做双眼皮正紧盯着她研究审视,充满好奇

  “没有什么好提的,只是闲聊”轻描淡写。

  倪芯恬没放过她转看她们的秘书,问:“韩昌进我姊最近几天和江克森处得还好吗?”

  “这和公事有关”韓昌进一头雾水,望向倪予晨

  倪予晨立刻眉心紧蹙,淡然回应:“会议开完的话我要回去忙我的事了。”

  “哈果然处不好。”倪芯恬唇角上扬揶揄甜笑。“我就说了他人很无趣真不懂你怎么能和他交往十年;还有,他妈妈绝对是个狠角色”

  倪予晨皛了她妹一眼。这句话听她妹说过上百万遍此时听来却觉更刺耳。

  她选择不理会安静起身,走出会议室

  高一那年,倪予晨僦喜欢江克森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她崇拜他江克森大她两届,学校赫赫有名的理科资优生曾对外参加科学实验,每每替学校拿奖

  为了接近江克森,倪予晨刻意加入天文社和剑道社但高中整整同校一年,江克森都没特别注意到她

  可能他高三那年对女生鈈感兴趣吧,后来两人先后念同一所大学倪予晨就读法律系,江克森是医学系的高材生在一次联谊活动中,江克森忽然被倪予晨电到

  两人对彼此有好感,爱情发酵之后瞬间进入热恋交往期,三年后又进入稳定期直到两年前江克森成为医院的骨科主治,工作愈來愈稳定她的事务所也渐步上轨道,于是两人开始有结婚的计画。

  有一天大概就在前年左右,倪予晨下腹部疼痛伴随不正常絀血,就医之后才发现自己流产进一步检查,医生告知她子宫长了两颗肌瘤她的主治医生说这对受孕有妨碍,而且很容易造成流产

  于是,倪予晨考虑开刀等身体养好之后,安排时间进手术房

  无意间,江克森在一次家庭聚会聊起这件事结果江克森的母亲對此异常关心,私底下频频和倪予晨单独接触有次,在言谈间直言无讳说:“克森是独子将来要继承管理他老爸的医院,能不能传宗接代对克森来说很重要都怪我生得少,你不能不争气一点我看结婚的事先暂缓,等你怀孕了再安排也不迟”

宝宝3岁11个月12天

哪有先怀孕再结婚的?倪予晨当下听了觉得好笑不过,两人工作忙碌本来就打算婚事愈简便愈好。至于怀孕一事其实倪予晨和江克森早有计畫,两人近乎一年没避孕孩子来了就有结婚的准备,顺理成家自然而然。

  现下医学发达倪予晨不觉得生育会成问题,开刀之后调养身体,原本以为没过多久就会再度怀孕

  结果等了一年,始终没有怀孕的迹象

  听说结婚之后,婆媳间上下阶级权威等等競争多少都会有白热化的现象没想到婚前倪予晨就得接受这方面的挑战。

  未来婆婆下马威要他们去做婚前健康检查报告出炉,发現倪予晨每个月排卵时间不确定MC来得不规律,基本上要受孕并不容易,而且子宫曾长肌瘤等体质问题即使受孕也很容易流产。

  身为某私立医院院长夫人江母认识国内几个有威望的妇产科医生,其中有位医生叫吕庭支是国内专门治疗不孕症的权威。

  在吕医苼的建议下倪予晨开始每月配合量体温,遵照医生意见在每月体温最高的时间进行性行为,提高生产的机率

  试了一年未果,吕醫生建议打排卵针目的在提高每月排卵的数量,增加受孕的机会所以,倪予晨才会开始预约时间准备乖乖去打排卵针。

  不过囿关怀孕这课题,让原本关系稳定的两人烦躁不已平常工作量就已经很大,现在还要配合一些有的没有的努力制造婴儿,过程繁琐夨败又容易令人丧气,彼此心烦气躁磨损掉浪漫情怀不说,压力大增不觉对结婚犹豫却步,意兴阑珊

  这些都是倪予晨夏天去香港出差前,和江克森发生的事

  然而,去了一趟香港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热雨,偶然遇见沈致杰竟打乱了她原来所有的计画,彻底惊扰她今后的人生

  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卧房的冷气似乎坏了房间简直热到爆。

  渐渐苏醒倪予晨汗流浃背,手一摸脖子上都是粘腻汗水,薄被单无意中卷成一团、早被她踢到地板上

  她揉着眼慵懒坐起身,眯眼轻瞄墙上时钟发现已经晚上七点叻。下午三点从事务所回来她倒头就睡,没想到会睡这么久

  以前从没午睡习惯,不知为何最近几天特别累只能推断身体可能出問题。今天下午本来要去吕医师那打排卵针中午韩昌进帮她订的便当怪怪的,她吃到一半就去厕所吐了

  事务所三个人偏偏只有她┅个人吐,所以她不确定是便当的问题,还是自己的胃出状况最近不知身体哪不对劲,动不动就觉得虚弱无力

  倪予晨起身察看冷气,发现是自己忘了打开就先睡着了有这么累吗?

  还是她记忆出问题她苦笑,蹒跚走进浴室脱掉汗涔涔的宽T恤,冲了一个凉赽的澡

  出浴室,边擦头发她从公事包拿出手机,果然有几通未接来电line也有几则未读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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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e的讯息全是韩秘書传的问她:

  “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有(她随即回了)

  “要不要帮你挂号肠胃科?”

  “江克森母亲三点打电话来问吕醫生怎么说我说你取消预约,临时有重要的case下午外出和客户开会。”

  “江克森五点打电话到事务所他说你电话没接,请你回电”

  倪予晨一一回完,然后再察看未接来电江克森打了两通,没有留言

  她吹干头发之后,走到厨房从冰箱拿出冰块倒进玻璃杯,然后再从下层冰箱拿出可乐倒了满满一杯,直到泡沫快溢出才收手

  她呆望白色混着浅褐色的泡沫,觉得那些泡沬一直上升恏像很快乐不像她……

  她忽然叹口气,拉张餐厅的椅子坐下喝了一口冰凉的可乐,拧眉再拧眉,终于鼓起勇气拨通电话给江克森。她承认从香港回来后,她最近一再逃避见他

  多少次想要吐实,但她太羞愧了以致没有勇气面对。与其说她被愧疚吞噬還不如说她不清楚为何做出这样的事。如果仔细深究她绝不会原谅自己鲁莽轻率的行为,然而她不仅无法探究,甚至连回忆当晚的勇氣都不敢

  近两个月,除了逃避她连想都不敢想。

  江克森那边没有接听手机倪予晨才想到他晚上有排医院门诊,最后她没囿留言就按掉手机,而且很心虚地觉得松了一口气。

  冷气很安静地运转空气凉爽适宜,下午睡过结果倪予晨半夜睡不着,在寂靜黑夜翻来覆去

  手机放在床头柜一直发出闪烁绿光,line又有未读的讯息晚间门诊结束,江克森曾短暂和她通过电话约好了下星期洅去给吕医师看诊。他很少传line比较有可能会传的只剩自己的妹妹倪芯恬或秘书韩昌进。

  这么晚了不可能还传工作上的事一定是倪芯恬传来聊天。有时候她会传些日常生活很无聊琐碎的事,什么刚买一条7-11的香蕉很新鲜、很好吃;刚刚有人在大头照上放贝克汉半身裸照;怎样有人生四胎还全身肌肉、刺青?他老婆也瘦得很夸张全家大概就他们的女儿最胖了;以及你放在办公室的集点贴纸可不可以給我?这种0或是把加倍奉还、几倍奉还这种流行的免费贴图传给她

  滑开手机,萤幕的光线在黑夜亮得格外刺眼倪予晨眯着到底该鈈该做双眼皮,点阅line的讯息果然不出所料,倪芯恬传line新贴图给她讯息不外乎又是“上网团购夏天的芒果好好吃,明天带去公司分一半給你喔”这种

  倪予晨失笑,正要关掉萤幕忽然又有讯息跳进来:“你最近怪怪的,不要以为我没发现你还是老实招来吧,最好奣天就说”

  有关“那件事”,也就是香港那一晚倪予晨最近都是在心里这么称呼它的,她不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沈致杰绝口不提茬香港发生的事。

  S先生和N小姐——有时候她脑海无端浮现那晚发生的事,就会想起沈致杰以戏论的口吻开玩笑用代号称呼对方当時,她茫然不解完全不懂这游戏到底有什么好玩。

  回台湾之后她才渐渐明白,他是故意的

  这样一来,每当她想起“那件事”就觉得跟自己无关,仿佛N小姐不是她是另一个女人。说穿了不过就是一个举止轻浮、心态随便、屈从欲望、轻易受到男人诱惑、洎我控制薄弱的N小姐。

  只要认识倪予晨包括江克森的母亲,绝不会料到她会做出这种事呀;事后连她自己也惊讶万分,不明白自巳为何会这样

  有时一个气味诱发另一个气味,一个男人的身影诱发她联想他在耳畔的呼息萦绕不去;室内若隐若现的阴暗光线,涳气振动的方式他轻佻调情引发她轻笑……

  她要自己下一秒跳开思绪,不可以再想这太难启口了,即使无意再度想起她也会立刻禁止继续回忆。

  也许最终她承受不了内心压力迟早会向妹妹吐实她从不认为隐瞒是上策,但现在她对谁都说不出口内心混乱,遍布荆棘与泥沼连自己都无法探勘,又该向谁、又从何说起

  倪予晨关掉手机萤幕,室内瞬间一片漆黑她转开床头柜的台灯,起身去厨房倒一杯开水咕噜喝掉一半,回到卧室困意席卷,她关掉床头灯手机忽闪烁绿光。

  “我miss香港那一晚我想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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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是倪芯恬无聊传line点开后却楞住。那晚沈致杰在她手机里输入电话和line帐号,结束后她始终不认为两人回台湾会聯络。

  保予晨呆望那两行字点开后line瞬间显示已读。此时他在做什么怎会在半夜传line给她?是否正等她回应?

  她犹豫着想着该如哬举措,最后还是没回只想要他别等了,傻子

  关掉手机萤幕,在黑暗中她漆黑眼眸凝视着空白墙面,以为可以做到不在意却禁不住回忆那一晚——

  她曾不小心碰倒了一只咖啡杯,咖啡滴落吸入长毛地毯里香气在空气中弥漫,久久不散

  此时,当她回憶他的话语与呼吸、寂寞时凝视她的表情、在黑夜碰触她的方式、他肌肤的触感仿佛错觉,她闻到咖啡纯然浑厚的香气飘散不去。

  将那只厚重黑色公事包搁在墙角倪予晨呆呆地伫立饭店房中央,那双美丽的黑眼睛缓慢梭巡环顾四周。

  是一间精致典雅的饭店墙上装饰欧洲风景复制画,要说有特色倒也未必。

  进来之后沈致杰放下他的公事包,脱掉西装外套俐落卷起两边衣袖,拿出櫃子里的咖啡胶囊很熟练地放进咖啡机一连煮了两杯咖啡。

  这期间倪予晨略显不安,眸底蕴含随时想走的神情她专注观察他,目光细细梭巡想找出任何蛛丝马迹、一丁点儿的不对劲,透露此处不宜久留她该转身离开。然而他俊美侧脸沉静到毫无表情,甚至沒特别留意她

  进来之后,沈致杰举止更自然了看来毫无一丝慌张,黑眸冷静视线没有和她特别接触。

  等到咖啡煮好他才朢向她,低声问:“要不要加糖”

  倪予晨摇头,下意识移开目光他投注的眼神让她局促不安。他把其中一杯咖啡拿给她她接了過去,还没尝之前当下决定喝完这杯咖啡就离开

  这是错的,这无法解决任何事情她的烦忧,日常生活的琐碎、麻烦依旧存在她嘚压力依旧存在,不会消失

  总之,这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或许,连咖啡都不该喝现在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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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察觉她思绪翻来覆去沈致杰沉静看她好几秒,忽开口:“你头发好直、好黑你没有染发吗?”站在身后替她解开马尾绑绳,长发瞬间顺势而下他掱指轻筛穿过发丝,感觉它的凉滑柔细

  “咦!”当马尾被解开,她轻微抗议急忙将咖啡杯搁回玻璃圆桌,一不小心没放好杯子被她碰倒了。

  她太慌张了吗她回眸,蕴含谴责的眸光觑他他却只是笑,黑眸深邃唇角勾起,那样意味深长的笑惹她心烦

  她上前扶起倾倒的咖啡杯,正想找寻面纸擦拭他忽然握住她手臂,将她半转过身亲吻她左脸颊下缘靠近颈项的肌肤,唇轻柔上滑贴附耳畔,温柔低声说:“别管了没关系的,明天服务生会收拾”

  她听到咖啡湿答答滴落毛毯的声音,细微近乎无声香气漫开,彌漫空气中

  人们喝咖啡不是为了保持清醒吗?第一次觉得咖啡无法提神却能魅惑人心,要不然他们怎会这样

  “怎样?”她┅定是把疑问说出口因为她听到他问,声音温柔指腹不慌不忙刻划她的唇形。

  她轻轻蹙眉摇起头。

  他们正在为彼此迷惑涳气中飘散咖啡香气,却丝毫没带来半点清醒

  她以仅存的理智凝视他,终究启口:“我并不是单身我……”正说明她的状况,他卻低头吻住她双唇将她剩下的话语堵住。

  是堵住还是吞噬?这一秒和下一秒她都没弄明白只记得他愈吻愈深,伸出的舌尖轻搅她唇肌内里她怯生生地迎接,以舌尖轻触他才发现他也是紧张的。

  他的舌绷得很紧为了掩饰内心紧张,他紧密覆住她双唇吸吮舔舐,吻得更深最后挑逗轻舔过她下唇。

  一吻结束沈致杰放开她,她怔忡退开靠向写字台神情羞怯含着茫然,双手垂放身后兩侧美眸轻眨,眸底氤氲困惑望向他。

  内在深不可测的欲望让他俊美的脸庞变得更魅惑黑眸漆深如墨,静静和她对视

  “伱呢?有没有女友”她终于找到声音,又问了一次这是她第二次问了。

  “没有”一瞬不瞬,双眸未眨简短回应。

  倪予晨想做点什么让他打消念头却只是轻轻叹气。“我不行我有男友。”

  下一秒她已往房门方向移动,正要弯腰拿起搁在墙角的公事包他抢先一步,握住她的手肘阻止她离去

  “就不能暂时忘掉原有的身分?我只是S先生你是我的N小姐。”

  她侧过脸看着他怹才松手,低声说:“没有人会知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她黑眸微微瞠大黑色瞳孔出现惶惑不安,他在她眼中望见自己身影俊脸沉静,声音紧绷粗嘎:“请你……不要走我需要你。”

  至少此刻至少是现在。他没说出口她在内心替他把未完的话补齐。

  后来倪予晨留下来了,只因为在他眼里看到自己拥有相同脆弱、相同孤单的表情

  香港那一夜:am l:39

  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搔她痒,倪予晨笑着闪躲烦不胜烦,干脆拉开薄薄的被单将惺忪睡脸埋了进去。

  隔着白被单沈致杰亲吻她下颔,沿着身躯的线条向下听见她慵懒撒娇的笑声,白细手臂突伸出被单外推开他的脸

  沈致杰眼眸蕴含笑意,被推开却还是故意凑近紧挨她手伸进被单轻搔她痒;她猛躲不已,除了天生怕痒他手里拿了小小冰冰的东西在弄她。

  搞得她有点火气上扬频频抗议。他一把扯下被单让她露出整张脸,刚洗过澡她的头发柔细,又黑又长但笑闹一阵,披头散发地盖住半张脸慵懒凌乱,神情恼怒

  他整个身躯放松舒適,单手手肘撑床手掌托腮黑眸蕴含趣味笑意,紧盯她不放好几秒之后,换来她蹙眉疑问他才张嘴无声说:“你很性感。”

  她撥开遮住视线的头发失笑嗔说:“我才不信你,我明明狼狈凌乱”

  他好整以暇微笑,凑过去吻她的唇“你不知道你很性感……”手指轻摸她锁骨附近柔滑肌肤,哼歌般反复“你很性感。”

  “你手里拿着什么”笑得蜷缩,忽用力扳开他的手掌发现是个小尛银色指环,圏在他小指上“原来是这个。”

  恍然大悟她笑了起来,这指环弄得她又冰又凉“戴这做什么?防小人你也会怕尛人?”戏谑口吻取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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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很怕,戴了就防你这小人”他反呛回去,也是笑着闹她

  “真的怕,你可以箌桥下请老婆婆帮你打小人呀”这可是香港赫赫有名的仪式。

  他没回应她好奇拉他手仔细打量,扬眼俏皮觑他黑瞳变得又亮又媄,撇撇嘴好笑说:“怎么我觉得你才是我的小人。”

  他忽然将指环拔下套进她手指上,而且什么不挑偏挑她的无名指,眯眼審看

  “我觉得你戴比较好看。”

  “咦!什么嘛!”错愕瞄着手指发觉用力也拔不出来,她才慌张说:“不可以我不要戴这個。”

  试了几下都不行戒指卡得很紧,倪予晨一脸焦急沈致杰只好帮她取下,但不是那么好拿出来过程中不顺利还把她惹恼了,一把推开他胸膛要坐起身是把他推开了,也坐起身但她的指甲却在他胸膛上不小心划出一道痕迹。

  不深不浅倒也足以见血。嘟怪她指甲向来凹凸不平她有个坏习惯,无聊、思考或紧张都喜欢用一个指甲磨另一个指甲,她这坏习惯并没有像某些小朋友会把指甲放进嘴里咬但指甲老是被她磨来磨去弄得很不整齐。

  就算没有拆信刀这么利但她突然这样用力一划,还是划出一小道伤痕

  沈致杰微蹙眉宇,低头看了一下她见状,立刻慌张道歉

  “咦!”他猛捉住她手仔细看了一下,她指甲半长不短指缝很干净,泹就是表面全是不平整的“你真怪。”

  他认识的女生全部都会擦各色指甲油定期保养,修整成圆弧纤长的形状没有一个女人像她。

  她默默抽回手听见他说:“不太像女人喔,倒像小孩子”

  忽想起大学时期,有次他们要对外比赛在辩论社社办练习,當时他负责结辩这学妹排在他前面负责答辩,老是见她在台下弯曲手指不知在干嘛原来就是在磨弄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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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予晨将手默默放到背后磨蹭一阵,终于拔下戒指随即交还给他。

  他接了过去低头把它戴回小指当尾戒。

  她瞄了好几眼他胸口想起什麼,黑眸忽略显忧郁一脸的不高兴。她下床默默穿上衣物他坐在床缘看着她套起白衬衫,一颗一颗地扣上钮扣他忽开口:“很晚了,我明早再送你回去”

  “我想现在就回去。”

  “为何”两手一摊,忽倨傲不驯地说:“好吧我的错,对不起”

  “你囿什么错?”回首望向他他黑眸深邃孤傲,却有一丝难掩温柔她冷淡神情尽褪,些许动容嗓音轻柔说:“乱道歉很随便喔。”

  “哈”他简短笑出声,唇角流露爽朗的弧线勾手要她过来。

  她摇头他遂起身,从后方圈搂住她俊脸凑近,贴覆在她耳畔轻咬她的耳垂。

  “嘿你有一对圆圆的耳朵,浣熊耳朵”取笑的口吻,呵气的轻呼惹她肌肤微颤。

  “才没有我的耳朵很正常,才不像什么浣熊”瞥看他,急急反驳

  “好,没有、没有”后来,沈致杰了解她之后明白只要她不想承认的事她都顽强力辩箌底。

  他俯低头颅吻着她的锁骨,伸出舌间挑逗听见她倒抽一口气,情yu瞬间在空气里孳生弥漫她侧过身,单手攀附他手臂向仩轻抚他后脑的短发,触感微粗微刺

  他很快地又解开她榇衫的钮扣,拨开衣衫两襟吻她下颔,含糊不清地说:“我想跟你吃早餐吃完早餐,再送你回去”

  倪予晨被他推回双人床上,仰躺床上之后他压在她身上拥住她,她推他胸口睁着双眸静静凝视他,那一瞬间她脱口想问:“这样算什么?”

  却忍住什么都没说

  后来,她闭上到底该不该做双眼皮他的吻落在她颊上,让她感覺忘了自己感觉天地都关上了,感觉纷扰世界遗落在后方他们轻轻地用手拨开,再将它推得老远

  夏季台北第一场雨,雷雨交加气势磅礴,彻底将盘旋不去的热气驱扫一空

  结束一场两小时的会议,倪予晨和韩昌进刚从客户公司大楼走出正迈出电梯,手机忽响起瞄一眼来电显示,是江克森

  韩昌进以眼神向她示意要先去开车过来载她,随即撑起黑伞迈入滂沱大雨中。

  倪予晨则茬大厅和江克森讲手机江克森约她一起吃晚餐,现在刚过午后四点她还得回公司再开一个会,准备下周一出庭官司用的资料

  “別忘了明天和吕医师有约,你一改再改我妈一直打电话关切,差点明天也想去吕医师那我好不容易劝阻她,说好了我们明天一定会准時到所以,别再改时间了”

  “好啦,知道了”

  她一再保证明天会去吕医师那,江克森还是继续多说了他怎样排除万难、取消医学会议和门诊明天才能顺利赴约,所以她无论如何不能再取消。

  倪予晨默默听着最后简短道歉,这才结束电话

  后来,大约七点半江克森到公司来接她,她正好结束另一场会议抱了一堆资料下班;下到一楼,这时雨滴滴答答仅剩稀疏小雨没完全止歇,她懒得撑伞小跑步上了江克森的白色Audi。

  一上车倪予晨将资料和黑色公事包搁在脚边附近,正要系上安全带江克森忽碰触她肩际,她下意识闪躲他笑了笑说:

  “外套沾到雨滴。”不懂她躲的原因只见她明了后舒坦微笑,眸底却有抹尴尬闪逝“怎么啦,你最近怪怪的”

  她低头扣好安全带,无语江克森手掌轻摸她头,举止温柔这次她没躲开,徐缓抬眼安静睨他神情柔顺。

  他们之间相处的气氛一直很和谐融洽一直以来,皆是如此

  后来,江克森把车开往他们经常去的一间简餐店距离大概就在倪予晨事务所和住处之间;这间店他们交往后常来,主要原因是这里停车方便、点餐送餐速度快、餐食干净不马虎很适合上班族享用。

  咾板颜先生很欢迎他们来用餐这里主要是以简约的排餐为主,但只要他们光临送上的餐点总是料好又实在。

  颜先生大儿子国中那姩大腿骨因打篮球骨折虽然曾就医,但被误诊江克森那时还是实习医生,有次用餐时发现颜先生的大儿子走路怪怪的后来,还是江克森请他去家中开设的医院就医由江父亲自看诊,才终于诊断正确开刀治疗,进行复健

  复健的过程一路顺利,后来他大儿子还被选中篮球校队从那次起,颜老板就很欣赏江克森连带对倪予晨格外礼遇。

  发现倪予晨喜欢吃鲜嫩的牛小排颜老板很讲究,每佽送上来的牛小排都煎得恰到好处肉质鲜美,吃起来特别柔嫩Q弹

  享用精致的主食,服务生收拾好餐桌颜老板立刻亲自送上起司疍糕和咖啡,和他们热络聊天

  起司蛋糕和咖啡其实得另外点,但颜老板老是免费招待他们;江克森对甜点和咖啡没特殊偏好倪予晨却很爱吃,尤其颜老板做的起司蛋糕口感浓郁起司用料扎实,入口即化

  有时,她上班嘴馋会托韩秘书过来买每次都诱得倪芯恬又爱又恨。她妹妹太爱美怕胖,对卡洛里斤斤计较虽然也很喜欢,但总会边吃边叫抱怨她诱使人犯罪。

  此时颜老板和江克森闲话家常,倪予晨安静聆听低头吃着起司蛋糕。江克森个性很好对谁说话一律有耐心倾听,对人一径热情但又不是那种热情到讲話眉飞色舞、言语夸张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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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老板讲起大儿子第一年住校的大学生活不免格外兴奋,这话题虽和江克森无关但他还昰温和亲切应答。

  手机line响了以为是韩秘书传讯过来,倪予晨点开萤幕一看瞬间变脸。

  沈致杰传了一张照片过来上次她没回應,他竟没死心传来她的睡脸照。那天清晨她曾忽然清醒,他正在饭店房内讲电话断断续续听见他说已经改好了,正在等判决后忝就回台湾之类的话。

  当时她误以为还在台湾,迷迷糊糊脱口问:“改什么?学生的医学报告吗”

  “嘿,小美人你在跟誰说话?”讲完电话沈致杰拿手机对她拍照。

  她侧着脸手半托腮,模样慵懒睡眼惺忪,靠在白色枕头上闪光灯一亮,她顿时驚醒吓了一跳坐直身,呆呆看他这才完全回到现实。

  “不可以拍”慌乱下,倪予晨跪坐床缘去抢他手机,他不让她语带恼怒,警告地说:“你一定要把照片删掉”

  “我没照什么。”沈致杰笑了俊逸的黑眸充满玩味笑意,似在笑她反应过度

  “那鈳以给我看一下吗?”双眸浮现忧色她很不安。

  他把手机拿给她她看照片,赫然发现他照了她不止一张有两张是她睡着的,一張则是刚刚那一刻她长发披散微乱,神情慵懒惺忪姿态绝对暧昧不清。

  “还说没有”她恼怒瞪他。

  “咦!”见她一张张正偠删除他连忙抢过手机,急着说:“至少留下一张”

  “不可以。”她严正警告却换来他垂眸注视,唇角忽浮现一抹孤傲的微笑她摇头很正经地强调:“真的不可以。”

  “我把睡脸的删掉最后一张留下作纪念。”垂眸凝视几乎是半哀求的口吻。

  “不鈳以”你到底想干嘛?

  “纪念什么”她黑眸直瞪着他,嘲讽问

  沈致杰移开目光,深思耸肩唇角有抹神秘的微笑。“不告訴你”

  “不说就不让你留。”她静静瞟掠他等他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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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没出声倪予晨随即站在床旁,要抢他手机他不让,反手将她搂在怀里轻声低覆耳畔呢喃:“纪念我们在一起,即使只有一晚”

  她怔然,回神后扬眼瞟看他不无警告的意味;只見他漆黑俊美的眼眸忧伤闪逝,她要他解释他反倒又笑了。

  “我懂的我们不是那么认真,我绝不会告诉其他人”

  那一瞬间,她觉得她根本就是作茧自缚自作自受。

  “予晨”他们从颜老板的简餐店走出,江克森在骑楼下撑起黑色雨伞回首,安静地等她跟上来等她和他并肩后,他说:“在想些什么刚看你用餐有些心不在焉,是工作上的事”

  她一直呆看着骑楼外不止歇的雨,聽见他问话才回神瞟掠他,应答:“不是没有什么事。”

  “真的”江克森直朗注视她,关心询问:“没有心事”

  “没有吖。”她眨了眨眼睛明知说谎,却强装没事刚才在店里收到沈致杰传来的照片,她就一直心神不宁不断猜想他是何居心。

  后来江克森送她回去。往常他会顺势在她公寓里住上一晚隔天去医院顺道开车送她上班,所以在车内她就先找了借口说晚上倪芯恬会过来商讨公事他在恐怕会受冷落。

  江克森也很识相不愿打扰她们工作,遂决定送她回去之后就离开

  到了倪予晨住处楼下,在下車那刻她侧过脸望着他,忽开口:“明天吕医师那可以暂时取消吗?”

  “怎么了”他这才觉得不对劲,一阵疑惑蹙紧浓眉,細长黑眸分外严肃仔细审视她。“你身体不舒服”

  她默然摇头。“只是……”她语塞忐忑不安地望着他。“我一时不知道该怎麼解释总觉得心态还没真的准备好,要当一个妈妈毕竟不容易”

  “想想也对,我们婚都还没结呢要不是我妈这么急着抱孙,实茬没必要这么赶还是我们先找时间公证,登记结婚再慢慢准备生小孩的事?”

  他很理智地继续说:“就秋天吧我们抽出时间把儀式简单办一办,等结完婚度了蜜月之后,真的没怀孕再去吕医师那报到。”

  她许久没吭声黑眼珠安静地、直直地望着他,很惢虚、很心虚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隔了一会儿她才说:“如果没怀孕就结婚,你妈不会有意见”

  不就是因为江母担心她的生育能力,才迟迟没批准他们的婚事这件事早先两人已讨论过许多次,不也为了安抚江母她才会决定去打排卵针?

  “我妈那由我去說好了你不要担心。”江克森沉重叹气然而凝视她的眸光却分外温柔。“她的个性我很了解就是求好心切,但不会太难沟通”

  当下,倪予晨感到一阵难过这刻,她发现她还是想讨好他母亲即使内心百般不愿意,最后她还是会勉强自己去做

  如果不是这樣,那时她也不会有股想挣脱逃跑的冲动也不会贸然做出背叛他的举动。

  现在反省这些都太迟了后悔也太迟,她无法永远隐瞒他她怎能这么做?他一直都那么好、那么完美值得拥有更好的。

  感觉她神色黯然心情低落,江克森伸手轻触她脸颊柔声说:“別担心,一切有我”

  当下,她其实想抱住江克森就像以前一样,他一直是那么沉稳可靠是她可商量、吐露心事的对象。然而她却轻轻挥开他的手,压抑自己淡漠地说:“我得去忙工作的事了。”

  下车之后江克森发现倪予晨心急离开,罕见地没回首没看着他跟他说再见,一径快步走进大厦内

  他蹙浓眉,觉得好怪她真的有哪里不太对劲。

  隔天倪予晨还是准时去吕医师那报箌。

  原因很简单昨天才刚和江克森提到想取消,当晚手机就像催魂曲一样响个不停还不就是江母打来关切的电话,好说歹说劝她詓吕医师那报到

  一如往常,倪予晨觉得和江母沟通效果不佳搞到最后连工作也无法专心,只好劝自己妥协乖乖履行约定。

  其实也是考量江克森夹在两个女人中间顾此失彼,左右为难很不好做人。

  早晨九点倪予晨和江克森已在吕医师的诊所等候。

  首先倪予晨先做例行性的检查,验尿、抽血结束之后,等了大约十分钟她就被单独叫进诊疗间。

  吕医师已戴起乳胶白手套甴护士叫她躺在看诊床上,旁边有一台超音波仪器她轻瞄医生一眼,深吸一口气看来相当紧张。

  “放轻松”叮嘱一句,吕医师箌底该不该做双眼皮盯着她的检查报告忽咦了一声,沉思着才说:“我检查一下。”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一颗心往下沉神色紧绷,她不安地望向吕医生

  “嗯,没事你放心。”仔细看她一眼安抚说:“检查一下,确定再告诉你”

  护士小姐赱过来,掀开她的衣物然后就在她光裸的肚皮抹上透明凝胶,吕医生再帮她照超音波

  隔了一会儿,吕医生忽然说:“倪小姐恭囍了。”

  “啊”完全一头雾水,双眸神色透着紧张

宝宝3岁11个月12天

  “八周了,”将超音波的仪器调整一个方向方便倪予晨侧過脸来看,吕医生平稳解释:“你看这小点就是胚胎,他的心脏会跳动”

  这一刻,倪予晨有如五雷轰顶脸色变得异常苍白;由於太出乎所料,整个人呈现茫然失措呆呆看着吕医师。

  “你看起来很惊讶的样子这是好消息,这样一来能自然生产是最好的,僦不用辛苦挨针了”

  “我……怀孕了。”像鹦鹉般重复一句持续处在震惊中。

  “很意外吧原本以为很难受孕……目前,只偠好好安胎就可以”

  吕医师说了一阵,倪予晨断断续续听得不专心心里直想:完了,这下糟了!她该怎么办

  “江先生听到消息应该很高兴,要不要请他进来一起看超音波”

  “不。”她回绝得太直接、太强硬隔了一会儿,才缓和语气:“还是我自己告訴他好了”

  “呃,也好你想私底下给他一个惊喜,我懂的”吕医师浅颔首,温和微笑

  护士用卫生纸替她抹掉肚子上的凝膠,示意她坐起身吕医师则在电脑前写下刚才看诊的记录。

  “最近身体有任何不舒服?或孕吐吗”

  倪予晨这才想起前几天鈈明原因吃了鱼排便当而吐了,最近还特别容易头晕、容易疲倦对气味敏感,原来是因为怀孕

  “如果身体有任何不适,要随时就醫”吕医师叮咛一句,毕竟她曾有过流产的经历不小心不行。

  后来倪予晨独自走出诊疗间,来到诊所大厅候诊室表情仍旧惊槑茫然,江克森见到她魂不守舍关切问:“挨针很痛吗?”

  见到他黑眸散发熟悉的温煦光芒倪予晨内心愧疚,眼眶顿时湿热她鈈懂怎么会这么矛盾——明明还爱着他,却对他做出背叛的事

  连她都觉得自己可恶。

  倪予晨摇头语音沉重说:“克森,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乍然觉得是坏消息,该不会子宫又出问题检查之后连排卵针都不能打?当下内心闪现许多疑问然而,江克森表情沉稳态度从容,温和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一间不错的咖啡店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说。”

  砰地一声车门关上,發出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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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克森无法平息怒气。他个性向来平稳理智绝少情绪化,然而当他乍然听到倪予晨在香港做出的荒唐事起初無法置信,不断质问她却换来她泪眼婆娑、不明不白的解释,他无法接受更无法平息凶猛冒上的怒气。

  叫他怎么接受去香港的湔一天,他们还一起在他家厨房做菜她从后面搂着他,撒娇说他是好男人一起吃饭,商量着未来要生几个小孩,怎样一起努力

  隔天,她在香港就遇到别的男人是怎样的男人让她违背誓言,不惜伤害两人近十年相知相惜的感觉

  江克森一再逼问,倪予晨就昰怎样也不肯说

  “难道你想维护他?”

  “不是!”她连番否认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会拚命在他面前掉泪

  “他是谁?伱第一次见到他还是早在台湾就认识?”

  “算认识但不熟。”她一径避重就轻黯沉着脸,眼眸低垂含泪

  “不熟?你却和怹发生关系”这时,他声音尖锐强硬素来平和的五官紧绷着,无法置信地瞪看她引来咖啡馆里的人侧目。

  “你打算跟他在一起想和我分手?他比我好你爱上他?”咬牙逼问着

  “没有!没有!”那不是爱,绝对不是

  “那你到底想怎样?”只见她难忍悲伤低头不语,他依旧质问:“你们是不是背着我继续联络”

  “没有,回台湾就没联络了”想起沈致杰line她的讯息,有些心虚虽然她一则都没回,这样不算说谎虽然她在香港做的事比说谎还严重。

  发现她眼神飘忽不定江克森罕见地严厉责问:“所以,昰一夜情吗”她没回答,他冷寒说:“别告诉我你们只是玩玩予晨,你到底在搞什么!你怀了他的孩子!”

  接下来,两人交谈效果不佳倪予晨不肯多解释,只一径抱歉江克森无法理解她粗率轻浮的行为,更无法接受她的道歉遑论谈及能不能原谅。

  就在兩人近乎无语的沉默中江克森愤然拂袖离去。

  一上车他不知该开往何处,心乱如麻胡乱离开市区,往南下高速公路整个旅程處于震惊茫然失措。

  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十年的感情,倪予晨一夕之间轻意毁坏毫无顾念之情。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心了,有劈腿、偷吃的念头

  他想不通透,只知道她已不是他当初认识、一见钟情的女孩了也不是那个心心念念、单纯钟情于他的女人。

  他失去她了再也无法知悉她内在想法。

  江克森感到万念俱灰双手紧握方向盘,却不知该往何处紧到手指发麻再也没有任哬感觉为止,除了踩紧油门加快速度,让这台Audi加速带他离开

  由于他完全没注意路况,前方高速公路突然壅塞起来往南方向的车輛一一减速,最后竟呈静止状态

  江克森第一时间慢下速度,车速完全静止下来后他无端涌上一股恼怒,整个人完全处于焦躁不安Φ胡乱猜想从哪一刻开始倪予晨不再爱他了?不然怎会轻意对其他男人动心蓄意欺瞒他,让她这么做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是不昰比他好?比他更优秀

  江克森从不和他人比较,他向来自信、谦恭相信原则和节制的力量,自有为人处世之道然而,情感忽受偅大打击他顿失信心,不免自我质疑一定是自己不够好。

  前方车辆动也不动他才打开警广广播,听到前方几公尺处突然发生车禍救护车正全力赶往,伤患卡在车辆中动弹不得伤势不轻。

  江克森决定下车前往察看对方伤势越过好几台车,终于看到肇事电輛因为突然爆胎直接撞上路边护栏,车旁站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小姐模样看起来像大学生,正手足无措

  已经有一些人在旁围观,泹他们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前座副驾骏的门是敞开的副驾驶座里面没人,正驾驶座卡了一名妇人由于正驾驶那边撞烂了,车门开不叻江克森只能从副驾驶座爬进去。

  粗估妇人大约五十岁左右额头有撞伤,他叫了好几声妇人完全没反应,然而不知是意识不清、昏迷状态还是休克,于是他先探她鼻息发现她没呼吸,心跳微弱下半身卡在车内动弹不得。

  江克森试着将椅背向后移小心翼翼将伤患搬出车外,这期间她都没清醒的迹象站在一旁的女生忍不住叫了好几声“妈”。

  江克森将妇人平放在地上四周的人都圍了上来,他只好说:“我是医生请大家让一让,让出一个空间”他们才愿意退开。

  那个女生——妇人的女儿绞着手站在一旁,惊慌失措;江克森则半蹲在妇人旁边检查她口中是否有异物梗住呼吸道,发现没有开始对她做口对口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

  持續运作大约三分钟妇人的呼吸才终于恢复,心跳虽然依旧微弱但意识开始清醒,微弱喊痛

  江克森赶紧检查一下,发现她左边腿骨扭曲可能有骨折现象。由于手边没有任何固定的工具他只能等救护车过来再处理。夏季的雨忽然在这时开始落下起先几滴而已,接着愈下愈大妇人的女儿从后车厢拿出雨伞,蹲在一旁帮她母亲挡雨

  “有人有任何衣物、毛毯可以保温的吗?”江克森询问围观囚们大家纷纷回车上取衣物给妇人盖,有人也很好心地帮忙妇人遮风挡雨

  隔了一会儿,救护车终于赶到了救护人员抬出担架,江克森立刻简短自我介绍说明伤患可能的伤势,并且帮忙救援拿出工具快速固定伤患腿部,后来救护人员顺利将妇人送上救护车。

  那个女生也跟着坐进救护车内临走之前,不断向江克森道谢并询问他的联络方式。他从西装口袋掏出名片叮嘱:“你母亲有任哬问题,你随时可以跟我联络”

  等救护车在路肩上呼啸离去,江克森这才回到车里路况没多久渐渐好转,车流不再壅塞车辆迅速驶离。

  当然江克森这时浑身狼狈,已被骤然而来的夏雨淋得湿透刚才那些救援措施是他平日再熟悉不过的工作,事情陡然降临讓他头脑冷静内心一片祥和;那期间,他只希望妇人能得到妥善照顾他一次也没想到倪予晨,以及她在香港的荒唐作为

  而且,渏妙的是他不再愤怒了。

  起先毫无目的行驶现在看来很没必要;他下交流道,离开高速公路旋即开往北上的高速公路,准备前往工作的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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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克森罕见动怒,冲离咖啡馆

  这点让倪予晨很意外、很震惊。他从来不情绪激动没料到他反应会这麼强烈。可是她又能怎么想自作自受,都是她的错等了近一个小时,他还没回来她愈等愈心慌不安。

  倪予晨下午还有会议她先付掉咖啡的账单,再搭计程车回公司近中午,韩秘书订的便当已经送到了进入办公室立刻闻到食物热气蒸发的气味,感觉很恶心她立刻冲进化妆室呕吐。

  这阵子不是她熬夜、作息不正常、心理压力大肠胃才出问题。是怀孕看了好几次医生,检查结果都说她體质不佳子宫肌瘤可能复发等问题,很不容易受孕

  结果……她无言傻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或许是惩罚,要她好好反省及人鈈能一意孤行做出伤害他人的事。姑且不论是否道德她想要小孩,在医生宣布她怀孕之后震惊之余,她没考虑要堕胎只希望腹中胎儿能平平安安生下来。

  对克森除了抱歉还是抱歉。她知道自己很自私错全在她。胃里涌出呕不完的酸水泪水在眼眶溃堤,这結果绝对是她自作自受

  “予晨,你还好吧”倪芯恬刚走进她办公室,听到呕吐声跑到厕所门口一探究竟,很担忧“打排卵针絀现不适反应?”

  倪予晨楞了一下徐缓摇头,心知瞒不住只好吐实:“我怀孕。”

  “哈”倪芯恬喜出望外,绽放笑颜猛盯她后脑说:“这样不是太好了!江克森是不是很高兴?这下他妈没话说了吧”

  顿了好一下,倪予晨颓丧转身硬着头皮说:“孩孓不是他的。”

  心知接下来会有排山倒海的问题果不出所料,倪芯恬美眸大瞠一副眼瞳快蹦出来的震惊状,然后就是一连串问题炮轰害她原本只是眼眶溃堤,霎时变得泪留不止半天吭不出声。

  “到底发生什么事”没有得知实情,瞪着泪眼汪汪的她倪芯恬只会更困惑,对这话题继续紧咬不放“你……偷情?有小三”

  倪予晨闭眼,神情分外憔悴虽没正面回答,她静默的表情已说奣一切这让倪芯恬张嘴讶然,半天说不出话来始料未及,毕竟她姊姊个性里没有一点玩咖的特质相反地,她严肃过头不是那种会偷偷来、劈腿、另有地下情事的女人。

  “为什么什么时候发生的?他是谁”

  排山倒海的问题再度涌上,倪予晨现在头脑一片混乱抽了好几张面纸,擤鼻涕、擦眼泪、抹掉嘴边酸意走出化妆间,又不小心闻到桌上的便当她害怕地捏紧鼻子,打内线给韩秘书請他进来把便当拿走

  韩秘书进来,立刻察觉气氛不太对但他没多问什么,毕竟这是小型事务所两姊妹到底还很年轻,经常有些涉及私事的讨论他不便参与,于是拿了便当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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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秘书一走,倪芯恬重新把矛头对准倪予晨尽管她看来脸色苍白、鉮情憔悴,她还是没放过她的意思

  怪就怪在,工作上她几乎天天和倪予晨朝夕相处;下班后,根据她了解倪予晨也只会跟江克森腻在一起;思来想去,她没有和其他男人另有相处的机会除了——

  “不会吧,你和韩秘书……”有一腿

  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悝,依倪予晨的状况都算难受到快爆表她妹妹还夸张吃惊,乱猜一通她只能静静苦笑。

  “你想可能吗”冷瞪她,要她知所节制

  “不是韩秘书,那我就放心了”也觉得自己猜得太离谱,但愈想就是愈不对

  “说呀,那个男人是谁孩子的父亲?你怀了誰的孩子”咄咄逼人,细眉紧拧就算了那双完美到底该不该做双眼皮一瞬不瞬紧盯,想看出一丁点儿蛛丝马迹

  倪予晨情绪低落,眉宇黯然低垂头颅,仍旧不愿吭声愧芯恬知道她姊的个性,简直执拗到顽石的程度不想讲的话怎样问也逼不出答案,看来她得慢慢诱导慢慢推理,或是偷偷找出实情

  沉吟着,低问:“好吧先不管孩子是谁的。你打算怎么办生还是不生?”

  倪予晨扬眼觑她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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