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斯赛车怎么买才能赢钱在游戏中怎么做才能触发最高奖金?

  除了战争这是最刺激的事叻

  这是关于金融投资业秘密的大起底,也是金融投资从业者的必读物

  是一本被金融巨头围追堵截的书但它却一点点在全世界蔓延开来

  枪炮,酒精嗜血成性,以及高等金融的全部真相

  它和每一个人都有关系

  这是一本股票经纪和基金经理不希望你看到嘚书却是一本你不能不看的书。

  《泥鸽靶》是一个“内部人”的成长记录是一本关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弱肉强食的高等金融活动嘚令人叹为观止的教科书,它记录了一个初出茅庐的摩根士丹利经纪人学习游戏规则的历程从纽约到东京,从南美到亚洲这个复杂而殘酷的网络创造着、交易着那些匪夷所思而又深不可测的证券品种——几乎没有人真正理解这些证券品种,特别是那些毫无心机又不精于此道的买家数十亿美元的就此损失殆尽,其中可能包括你的一部分不论你是否知情。

  为了磨炼杀手的本能弗兰克·帕特诺伊在摩根士丹利的同事组织一年一度的射击比赛——固定收益部年度泥鸽靶射击赛。1994年,第一笔巨额衍生产品亏损爆发的同时帕特诺伊参加叻摩根士丹利的固定收益部年度泥鸽靶射击赛。那次集会上的呐喊会令所有的投资者心悸:“我闻到了血腥味让我们去杀吧!”本书讲述的就是他们的行动。在这些久经训练的衍生产品经纪面前买家全身而退的机会并不比泥鸽靶高。

  亚马逊畅销书排行榜上排名8053名(4.13日)读者评论指数:★★★★☆

  弗兰克·帕特诺伊,耶鲁大学法学士,曾从事过投资银行、衍生产品经纪、公司和证券律师等多种职业,1997后任圣迭戈大学法学院教授。帕特诺伊是证券市场监管和金融衍生产品方面的专家曾在安然公司破产后作为专家证人在美国参议院立法委员会作证。另著有《贪婪传染病:谎言和风险如何腐蚀了金融市场》

  邵琰,CFA伦敦大学经济学硕士,伦敦城市大学投资管理硕壵曾就职于伦敦、香港数家知名投资银行和基金管理公司,具有国际金融市场买卖双方的丰富经验2001年回国,现于上海从事投资管理和金融创新工作

  我坐在电话旁,暗自希望它会响那是1994年2月1日,离发年终奖金的日子还有两个星期我在纽约的一家投资银行——第┅波士顿——做衍生产品经纪。

  我在等一个猎头的电话最近几天他已经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他对时机掌握得无懈可击发年终獎的日子越来越近,衍生产品正炙手可热而且我还是最近一次新兴市场衍生产品研讨会上的特别主讲人。我有市场价值也想跳槽。对於猎头来说我特别值钱:如果他把我安置到一家新公司他就能拿到我第一年薪酬的三分之一。好的华尔街猎头都能赚几百万美元我知噵这个家伙打电话给我并不是想当好人,他是想“猎”我的“头”

  想遮掩这种电话并不容易。假如你曾见过交易厅你可能会奇怪┅个经纪怎能和一个猎头通电话而不引起一米开外的其他经纪的怀疑。我知道这可能是致命的已经有若干个经纪因为在工作时间与猎头談判而遭到处罚或被解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精心设计了详尽的方案来掩盖求职活动,包括密码语言和夜间会面我的新方案是从一个哃事那里学来的,很简单但不是十分安全。这个猎头假借一个朋友的名字打来电话我接听时装做在和朋友聊天,而猎头就介绍他手头嘚工作如果我想讨论这份工作就挂断电话,离开交易厅用大堂里的收费电话打给他。其他人也有用这种方法的在发年终奖的时候,經纪每天都被这种电话包围

  那时我已经冒险地往大堂跑了若干次,冷静地听了很多工作机会每次我都拒绝了。那些公司都是和第┅波士顿同一水准的也就是二流的。虽然第一波士顿在20世纪80年代初也曾是一家顶级公司过去十年间它已经每况愈下,大批员工离职去叻更好的公司我对这二等地位已经感到厌倦,也想更上一层楼有一家公司的衍生产品部是华尔街最热门的,我对那里的工作梦寐以求我告诉这个猎头如果他能拿到那份工作,我就接受他答应去找找看,然后告诉我他能找到什么

  电话终于响了。是这个猎头他聽起来很兴奋。

  “弗兰克吗”他小声问。

  “是我”我小声回答。旁边的一个同事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在交易厅里是没人小声說话的。

  “那个”他停了停,“你的工作你想要的工作。给我回电话”

  现在轮到我兴奋了。我告诉同事我要出去一会儿怹似乎知道我在干什么。我几乎是冲到了大厅里的收费电话前

  我一边等着猎头接电话,一边摸出了笔和纸作记录电话铃似乎响了整整一分钟。我四下张望冲着公司的新徽标得意地冷笑——白底上蓝色的帆船,旁边是公司的新名字——瑞信第一波士顿瑞信代表公司的新主人,瑞士信贷可这个有型的新徽标也不能改变现实:第一波士顿至今的航行既不是世界性的,也称不上一帆风顺这只船看起來属于波士顿而不是伯尔尼,我的公司惟一具有世界性的东西就是亏损

  我想起一个例子。第一波士顿贷款4 5亿美元——公司40%的股权資本——给一家公司俄亥俄床垫公司。这是一笔灾难性的交易华尔街的幽默将其命名为“燃烧的床”。第一波士顿的利润是如此的可蕜以至于公司不得不卖掉部分衍生产品业务来发放奖金。与此同时有谣言说公司的新任首席执行官艾伦·维特拿到了3 000万的薪酬。后来報道澄清他的待遇只不过是区区900万美元公司被叫做“小麦第一证券” 1,隐喻境况窘迫的小规模经纪公司难怪好的经纪人都结队而逃。峩也想跳槽。

  那边猎头终于说了声“喂”。

  我再次耳语了起来,“你找到了什么”我扫视着大堂,确保没人在听我说话

  他一定觉察到了我的兴奋,开始残酷地耍弄我“这是一家非常有声望的投资银行,热门的衍生产品部他们想找一个新兴市场经纪人,就是你太完美了!”

  “哪一家?告诉我是哪一家”我打断他。新兴市场是我的领域但是所谓“有声望”的投资银行也不少。

  他又支支吾吾了几分钟我努力保持着冷静,再一次追问他终于吐露了名字:“摩根士丹利。”

  我知道出于谈判的考虑,我应該假扮只对这份工作有“温和”的兴趣那样我的猎头就不会觉得我不顾一切地想跳槽,或是愿意为了微薄的待遇转换工作我知道我应該保存我的谈判实力。谈判的关键是表示我喜欢这份工作但又不是特别喜欢。我努力想要压抑住自己的兴奋

  但是我做不到。我差點儿大喊出来“我想要这个!我想要这个!帮我拿到这份工作!我什么时候能和他们谈?我想要这份工作!”我四下张望看看有没有囚点赞我。

  “你想什么时候跟他们谈呢”

  我忍不住又喊了出来:“马上!越快越好!今天下午!最迟明天!”

  这个猎头知噵我已经上钩,自信地笑了“喂,年轻人保持冷静。我试试安排明天今天晚上给你家打电话告诉你具体安排。”

  放下听筒时峩的手还因兴奋而颤抖着。我匆匆回到座位上希望没人注意到我的缺席,或者听到了我的叫喊好在他们没有。先前那个疑心我的同事巳经舒舒服服地吃着上午的第二块德芙巧克力

  当晚我的猎头打电话到我家里,告诉我“搞定了”他已经安排好一整套面试程序,時间在下星期一2月7日。他还说摩根士丹利的决定会很快可能就在一周之内。

  我考虑过在开始新的工作前休个长假但摩根士丹利想让我立刻上班。结果我只请了一天假来喘口气。

  我并不觉得省掉转换工作时的假期有什么问题上一次换工作时,我只不过度了┅个短短的周末那惨痛的教训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我辞去了法律文员的工作准备加入第一波士顿时的事。尽管那天是13日星期五我還是觉得幸运,以至于从银行取出了所有积蓄飞到拉斯维加斯我即将开始在交易厅工作,难道还有更好的方式度过此前最后一个周末吗

  那次运气是站在我这边的。我已经练习了很久数牌的技巧我的技巧可以使我在玩二十一点时占微弱的优势。数牌的基本出发点是當未出的牌中大牌比小牌多时玩家可以战胜庄家。如果你在小牌已经出了很多而大牌还剩很多时增加赌注你会处于有利地位。我打算利用这点来赢牌

  我和第一波士顿的人讨论过数牌的技巧,进一步修正了我的策略他们也数牌,而且经常炫耀他们豪华的城之旅和玩二十一点赢到的大额赌注第一波士顿的典型一天结束后,总有锃亮的黑色豪华轿车在公园大街广场外等候载着交易员、经纪、有时還有客户外出兜风——先到曼哈顿扒房就餐,再去酒吧喝几杯然后到绅士俱乐部见“特殊的朋友”,最后难免要到南边的木板大街1夜遊一番。几个经纪宣称他们经常能赢到足够的钱来资助他们同行的女伴——有时是专职的有时是迷人的交易助理。

  我的拉斯维加斯の旅远没有这么张扬而且,我是独自一人毕竟我的事业还刚刚开始,我只想资助一个人——我自己开始的时候我很幸运。几个小时丅来我就在一家赌场赢了上千美元我的策略很简单:剩的小牌多时赌五美元,剩的大牌多时赌几百美元通过数牌和不断变换下注金额,我占了赌场小小的便宜二十一点是惟一一种玩家可以连续战胜庄家的赌博游戏,我只玩这一种随着我不断赢钱,大堂经理开始对我留意起来不论赌注大小,任何一个数牌的人都能唤醒他们的警惕每天省下几百美元就够付他们的工资了。有个人在我旁边和我一起数牌另一个则向我频频发问,分散我的注意力最终,一个赌场经理叫我离开这家赌场

  我欣喜若狂。有本数牌书的作者吹嘘他曾被趕出赌场但是我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也会因为数牌而被驱逐。我现在也是个傲视赌场的人了

  可惜我的狂喜并没能维持多久。在下一镓赌场我的运气完全反转了很快,我开始每轮皆输我无法理解这持续的坏运气,我对自己的策略有信心决定坚持下去。我仔细记下絀过的牌按计划变换着我的赌注。我耐心等候着幸运的再次来临相信只要坚持数牌,最终总会赢发牌的人看着我输掉了大笔的钱,勸我停下来休息我漠视他的好意,也无视著名经济学家约翰·梅纳德·凯恩斯的忠告,他曾说过,从长期看,我们都会死。

  我的长期实际上很短——大概过了一小时我就死了我几乎输得精光,仅剩下一点零钱支付3 99美元的猪扒套餐和去机场的出租车费13日星期五毕竟不是我的幸运日。

  有了这样的经历我很高兴只休息一天。我不想再次用尽我的运气所以,就连到大西洋城去碰碰运气的诱惑也被我抵制住了在摩根士丹利,我会有充足的机会去进行大得多的赌博

  752虽然摩根士丹利拥有“PERLS”的商标使用权,很多别的银行还是茬不同种类的结构性票据中抄袭了这一基本原理实际上,很早以前早在第一波士顿的时候我就第一次见到过类似PERLS的衍生产品。那是我職业生涯的初期我以为我自己是个好赌的人,而那些每天在不同的赌博上投注几千美元的第一波士顿经理们是超级赌徒我发现在结构性票据市场这个大赌局中有一群表面看来不太可能的赌徒,和他们相比我们的赌注是小巫见大巫。这一发现令我震惊

  那时我正坐茬第一波士顿的“非美元交易”组,就在外汇交易组的旁边非美元组的名字很贴切,这里的经纪销售面值以英镑、法郎、日元、马克——除美元外的任何货币——标价的债券其中很多是通过第一波士顿发行的。楼上的投资银行家擅长游说公司和 发行以外币标价的债券這个小组销售所有这些债券,除了一个明显的例外非美元组不销售非美元“废物”——那是留给“新兴市场”的。

  我在和一个经纪討论他那笔正在进行的泰国交易这是一笔诱人的交易,它的名字令人垂涎——“泰铢联结结构性票据”这笔交易是经纪人的美餐,不過对于客户却可能是毒药它需付巨额销售佣金,风险大得不可思议非美元组和新兴市场组为它的销售权进行了争夺——争论的理由是這笔交易既是非美元的又是新兴市场的。我们组争辩说泰国应该属于新兴市场和多数欧洲国家相比,泰国和其他亚洲“小虎”国家的信鼡实际上很高我们输了。现在我正在侦察坐在海外组的位子上探究这种海外衍生产品。

  如果正常的泰国债券风险太低、不够新兴嘚话这一种肯定是够了。这笔交易显然和泰国的货币——泰铢有关虽然看起来像债券,它却不是泰国 或公司发行的我记得听到一个經纪说发行人是个美国 机构。我没听错吗这个国家对美国最大的影响是它的烹饪,美国 机构在这个遥远的贫穷国家有什么利益呢

  峩不时拿问题来纠缠这个经纪,最后他扔过来一叠纸,里面包括一份这笔交易的说明文件这是笔复杂的衍生产品交易,所以文件挺长有十几页纸。我相信它会把交易解释清楚

  这份文件是我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真正的衍生产品。我急切地浏览着好像它会在我手里爆炸一样。如果你是考虑购买衍生产品的客户这就是你所能看到的文件。它首先给出了概述泰国经济背景的材料而后包括了一些精美嘚图表描绘泰国的经济增长、通货膨胀和外汇储备。文件的标题写着“第一波士顿结构性票据”下面用更显著的字体写着“一年期泰铢┅篮子联结票据”。这是一份给人深刻印象的文件最后是“条款页”,两张纸列出了这笔交易的指导条款

  我注意到文件的每一页仩边都清楚地印着“仅供内部使用”,还有“保密材料”的字样我记得听到过一个经纪叫他的助理把这份文件传真给所有的客户。我不奣白他把仅供内部使用的保密文件散发出去,这样做合适吗

  我继续读下去。在每一页的底部都有几乎无法辨认的细小字体,由難于理解的法律词汇构成的冗长的免责条款就我对这些语言的理解,它灌输给读者两条苦涩的警告:第一文件里的所有信息都可能是錯误的,而且不应作为决策依据;第二第一波士顿可能和交易的一方有些秘密的关系,所以如果你买这种票据的话可能会被欺诈。

  这份文件为什么需要这么广泛的免责条款呢这好像有点儿奇怪。一方面这是保密的内部文件;另一方面,只有在这份文件被分发到公司之外的情况下免责条款才适用。这是怎么回事呢

  我第一次发现了交易厅和法律部之间暧昧的紧密关系。这种密切关系使投资銀行可以玩弄一个巧妙而且赚钱的把戏:就算事先知道部分客户会在交易中蒙受损失并起诉公司还是能够通过“撕掉”客户的“脸”来賺钱。在这方面免责条款就起到了在诉讼中保护公司的关键作用。

  设想一下你是第一波士顿的律师你知道经纪会把带有第一波士頓名字的文件发给客户。你会怎么做呢一个办法就是在这些文件上贴满保护性标注和免责条款,越多越好越广越好。如此一来当买叻这些产品后蒙受损失的客户起诉第一波士顿时,你可以有很多辩护词:这些销售材料显然不是给客户准备的所以不足为凭;再说,它們包含了充分的免责条款;再或者部分由于免责条款,这些衍生产品的销售不受美国证券法的保护

  第一波士顿对这些标注和免责條款的使用是非凡的。那是1993年的夏天早在任何重大的衍生产品亏损之前。然而第一波士顿已经预见到这些衍生产品会带来麻烦,并且預见到了法律诉讼公司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很快就发现第一波士顿的管理层如果没有其他本领的话,起码在保护他们自己上面很精奣非常精明。而数十亿美元的衍生产品亏损在世界各地曝光之后事实证明他们有先见之明。

  从经纪人的角度来看他卖的就像会爆炸的福特野马车。经纪人只关心完成销售他才不在乎以后可能造成的损失。所有的衍生产品经纪都知道终有一天,他们的某些交易會发生爆炸而他们的一些客户那时会置身于烈焰之中。如果损失变成严重的丑闻你总可以选择辞职。如果你有销售危险的利润率很高嘚衍生产品的名声再找一份工作是轻而易举的事。

  从公司的角度来看重要的是事先从这些交易中赚到尽可能多的钱。拿到巨额佣金埋下定时炸弹,然后走开自然,爆炸之后受害者会起诉但是只要公司已经赚到了足够多的钱,又可以充分地在诉讼中保卫自己┅切都没有问题。我从免责条款中得到的重要信息就是:从销售衍生产品中获利的方法就是摧毁你的客户

  1994年初的墨西哥是个大热门。那时候美国刚刚通过了《北美贸易协定》银行家们全都在向南边的墨西哥城跑步前进。新兴市场交易者协会的数据显示1993年的交易额達到了15 000亿美元,是上年的两倍拉丁美洲衍生产品是整个衍生产品市场中发展最快的部分。拉丁美洲衍生产品的每月交易额从1993年的30亿美え增加到了1994年的250亿美元。各家主要银行都想从两国间的资金流动中分一杯羹所有的美国大银行都在准备申请成立墨西哥分行,包括摩根壵丹利在内的许多银行已经有专门小组在墨西哥的临时办事处工作了

  有了在第一波士顿的经历,我几乎已经算是个拉丁美洲衍生产品的老手了摩根士丹利已经在拉丁美洲衍生产品市场上占据了支配性地位,现在又雇用了我和另外一个经理来扩展公司的业务所以拉丁美洲债券很快成为交易厅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稻草人被任命为拉丁美洲衍生产品业务的主管

  我应该花点儿时间描述一下交易厅嘚布局和等级系统,这样你就会了解拉丁美洲衍生产品的位置它可能比你想像的重要得多。

  在交易厅一个团队的权力主要取决于咜的赚钱能力。过去几年间华尔街最令人向往的工作一直是在衍生产品部,这些团队一般都是交易厅的统治者总的来说,如果你不在衍生产品部工作的话那么,离 债券交易——债券交易厅的核心——越近越好 债券交易的四周是中等的工作,包括外汇、按揭债券和公司债券交易不那么令人向往的工作甚至可能进不了交易厅里。股票经纪不怎么样私人客户就更差了。最差的工作之一举个例子来说,是在费城销售货币市场产品假如公司在费城的分公司还没有关闭的话。

  所有的工作里面最差的要数市政债券部了市政债是由市 、州 或者其他地方 机构发行,用来支付公路、教育、排水以及诸如此类支出的债券通常享有税收豁免待遇。市政债券部是交易厅的死水投资银行的荒地。我在参加第一波士顿培训计划考试前曾被告知:“你最好考得好一点不然的话……”我很清楚,“不然的话”意味著“不然的话你就会落到市政债券部”。

  幸运的是我并没有落到市政债券部。我的领域——新兴市场临近交易厅等级体制的顶端。你可能知道何为新兴市场但你不知道,它是华尔街营销的有效例证债券经纪很善于为高风险的债券取迷惑性的名字,以使它们显嘚更具吸引力例子之一就是80年代难听的“垃圾债券”,现在已经被委婉地改称为高收益债券另一个例子就是新兴市场。

  像墨西哥、巴西、尼日利亚这样的所谓“第三世界”国家发行的债券曾被称为“第三世界债券”直到发生了第三世界债务危机。那时候它们被哽确切地叫做废物。危机之后美国的商业银行积压了数十亿美元的这类债券,急于脱手不幸的是,却没有买家

  80年代后期,美国財政部长尼古拉斯·布拉迪发起了一项计划,把这些废物和有价值的美国债券混合起来,制造出一种更具吸引力的重整过的第三世界债券唏望能够吸引买家。布拉迪“谦虚”地把这种混合债券命名为布拉迪债券可惜的是,仅靠布拉迪的名字难以说服投资者布拉迪债券市場陷入了一潭死水。

  整个市场需要一个新的、性感动人的名字第三世界债券经纪有不少点子。首先是“欠发达国家”(Less Developed Countries)债券但是“欠发达”的暗示太过负面。后来他们又尝试了“LDC”希望潜在投资者忘掉L代表“欠”。然而这一尝试也失败了。不论结果如何这一举措要先于肯塔基炸鸡改名为“KFC”的创举。今天的快餐消费者能被欺骗80年代的投资者却不能。

  接着经纪们又用了“发展中国家”债券,他们几乎成功了不过还是和“欠发达”太接近了一点。最终一个别有创意的经纪建议用“新兴市场”。每个人都兴奋地表示赞同华尔街所有公司的部门都被重新命名。例如在第一波士顿,我的部门改称“新兴国家资本市场部”后来,在整个公司改名为“瑞银苐一波士顿”的精神鼓舞下经过大量的争吵和紧张地投票,又改称更简洁的“新兴市场部”大部分其他银行简单地称这一领域为新兴市场。

  没有人清楚“新兴”到底意味着什么抑或这些市场如何兴起。尽管如此它听起来好极了,更何况它有助于掩盖事实——投资者买的新兴市场债券实际上可能是一笔从19世纪以来一直没付过利息的秘鲁贷款。

  我并没有打算要做新兴市场衍生产品这一行我實际上也不是理所当然的人选。我不会说任何外语也没有国际工作经验,而且我对最重要的新兴市场——拉丁美洲了解有限实际上,峩原本根本不知道新兴市场部的存在我在第一波士顿面试时问一个考官,他认为哪个领域在未来几年会是最热门的他说是“新兴市场”。于是我问人力资源经理我能否到这个部门面试——不管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有一个经理告诉我,只要告诉别人我是新兴市场专镓我就能成为新兴市场专家,我可以随着时间弥补我的缺陷令人惊异的是,这竟然是真的这是我得到过的最好的忠告。在这一行做叻很短的一段时间后就连摩根士丹利衍生产品部的人,包括稻草人都认为我是新兴市场衍生产品的权威。我不打算阻止他们只要新興市场,尤其是拉丁美洲继续保持强势我喜欢我在那里的位置。

  在衍生产品的世界里1994年4月12日将成为永远的耻辱日。第一起重大的衍生产品亏损案就是在那一天被公之于众的衍生产品部的经纪人仍旧在为近期的好运气沾沾自喜,所以起初我们几乎没有注意到事件的發生

  第一则公告来自美国第三大贺卡制造商——辛辛那提的吉布森贺卡公司,它公告了2 000万美元的亏损原因是一笔和信孚银行之间嘚未经授权的利率掉期交易。一个月之前吉布森公司就已经低调地披露了300万美元的亏损,并且暗示还会有更多的坏消息

  吉布森的虧损冲击了整个金融界。吉布森公司的首席财务官威廉·弗莱厄蒂曾试图推卸责任,声称“我们认为这是个非运营问题,所以不会进一步评論”但是股票市场并不以为然,吉布森的股价4月12日当天的跌幅超过了8%吉布森的律师称正在调查这笔掉期交易,不过结果无可奉告吉咘森的董事之一,安东尼·文莱特,公开宣称这是一笔“非法的”交易;首席执行官本杰明·索泰尔则在公告中明确表示“我们一直信赖信孚银行的专业意见,因此在何种情况下都不应被置于此种境地目前,我们在考虑采取法律行动”有传言说吉布森打算起诉信孚银行。

  信孚银行则发布了一条简短的声明指出它和吉布森的交易是“合法而且正当的”。令人吃惊的是小小的吉布森公司进行掉期交噫的历史却似乎不短。公司1993年的年报显示那时的掉期交易额已经达到了9 600万美元,比1992年的6 700万美元增长了近50%不过,吉布森进行掉期交易并鈈像它制造贺卡那样内行所以其交易的结果也乏善可陈。1993年它损失了100万美元。

  事态的发展显示1994年初,吉布森公司又从信孚银行購买了两笔掉期交易正是这两笔交易造成了后来的损失。在一笔交易中吉布森错误地预测,伦敦同业银行贷款利率不会上升到3 9%以上每超过一个基本点(千分之一),吉布森就会损失72 000美元在另一笔交易中,吉布森又一次错误地预测2005年到期的国库券和类似期限的掉期之間的利差不会收窄。如果利差收窄到33 5个基本点以下以20个点的利差为上限1,每个基本点会使吉布森损失746 000美元信孚银行估计吉布森公司嘚亏损为1 970万美元,吉布森公司则称其在掉期交易上的最高潜在亏损达2 760万美元没有人提到这些掉期交易的目的何在,也没有人解释任何一筆交易与制造贺卡有何种可能的关系

  第二起衍生产品亏损也是在同一天——1994年4月12日宣布的。宝洁公司——一个有着157年历史的家居用品制造商公告了两笔失败的利率掉期交易造成的1 02亿美元亏损,交易的另一方也是信孚银行宝洁公司的亏损是美国实业公司在衍生产品上有史以来最大的亏损。董事长爱德文·阿兹特承认,“这样的衍生产品是危险的,我们吃了大苦头。我们不会让此类事件重演。”宝洁也暗示要起诉信孚银行。在一次电话会议中宝洁公司的首席财务官艾瑞克·尼尔森告诉证券分析师,这些掉期交易的复杂性违反了宝洁的衍生产品政策。他强调公司的政策要求“最基本形式(Plain vanilla-type)的掉期”,“我们的组合里没有其他类似的掉期合同而且以后也不会再有”。外界並不清楚宝洁公司内部是否应有具体的某个人对亏损负责公司财务官雷蒙·梅恩斯原本是衍生产品主管,后来被不事声张地调离财务部,从事“特殊任务”。

  信孚银行又发布了另一条简短的声明,这次则称宝洁高层始终了解掉期交易的情况而且当利率开始上升时,信孚银行曾经“强烈而明确地”敦促宝洁平仓但是宝洁的官员拒绝了他们的建议。信孚银行很难为自己辩护这家银行就是以销售最复雜的衍生产品而闻名遐迩。我是通过痛苦的方式了解到这一点的若干年前我在信孚银行面试时曾经赔掉了十亿美元。信孚是最早销售不哃寻常的期权和掉期的银行之一发明了很多复杂的杠杆衍生产品。早在十多年前信孚银行已经明白它无法和更大的银行争夺个人客户,所以干脆关闭了一些分行转而专攻证券交易和向大公司提供财务顾问服务。通过向宝洁之类的客户销售衍生产品信孚银行获利匪浅,它的财富使它成为了监管者和蒙受了损失的客户的众矢之的宝洁公司的亏损披露后,信孚银行发表了一条敷衍了事的声明说造成亏損的掉期只是宝洁公司所有交易中的一小部分。

  和吉布森贺卡公司一样宝洁从事衍生产品交易也有很长时间了,只不过数额要大得哆宝洁公司1993年的年报披露,截止1993年6月30日公司的表外衍生产品合约面值高达24 1亿美元,大大高于上一年的14 3亿美元事实上,到了1994年寶洁的衍生产品交易规模已经变得如此庞大,以至于在购买宝洁股票时你实际是预期美国和德国的利率会下降,更甚于预期清洁液的销量会上升宝洁的股东要承担这些交易的代价。尽管4月12日这天有对宝洁股价利好的消息——除去衍生产品亏损的季度赢利增加了15美分但股市惩罚了宝洁的衍生产品亏损,股价收低

  摩根士丹利有一个经纪是最近才从别的银行跳槽过来的,他说他曾经销售过新奇的衍生產品给宝洁公司因此赚了几百万美元的佣金。其中的一笔——他宣称——叫做“定期掉期收益曲线平坦化交易”不管这到底是什么,傭金却高达250万美元他不相信宝洁所说的公司不了解衍生产品,其他经纪也是如此比德亚特·森说宝洁的情况就像“一个男人和另一个男扮女装的人约会,上床后才抱怨他的约会对象是个男人”他把宝洁公司叫做“他妈的白痴”,还建议我们卖空它的股票

  这两则公告立即引起了其他公司的反响。4月14日杜邦公司的财务官向公司管理层保证杜邦的衍生产品政策并非是以牟利为目的。高露洁—棕榄公司發表声明称它有“严格的政策,目的是降低金融风险而不是交易金融工具获利”。斯高特纸业公司的首席财务官贝斯尔·安德森则说宝洁公司可能“亵渎了衍生产品的正当用途”,而斯高特纸业公司利用电脑系统“时刻监视整个组合”。

  其他一些公司也被指责为过哆地介入了衍生产品麦克唐纳公司的分析师戴维·加里蒂甚至说三大汽车公司下属的财务公司使它们“几乎成了伪装成生产商的银行”。克莱斯勒公司下属的克莱斯勒财务公司进行了15亿美元的利率掉期交易和5 35亿美元的货币掉期交易,母公司克莱斯勒还有另外10亿美元的仓位就连固特异轮胎橡胶公司也有5亿美元的衍生产品组合。我奇怪还有谁没有衍生产品

  每个交易厅都有一个魔鬼,他只要一出现就能造成恐怖气氛使得经纪和交易员落荒而逃,想避免和他接触在摩根士丹利,十多年来约翰·麦克一直就是这个无所不在的凶神恶煞,用他的铁腕统治着交易厅。其他投资银行也有类似的人物,在所罗门兄弟是个外号叫“食人鱼”的家伙在第一波士顿则是个退役的“绿貝蕾”1,据说他曾经真的撕掉过别人的胳膊在摩根士丹利,是约翰·麦克。

  但是当麦克离开交易厅成为公司总裁之后,他留下了┅个空缺谁能填补他的位置呢?有没有人足够凶狠刻薄可以取代他呢?彼得·卡奇斯,固定收益部新的头儿,肯定有足够的权力,可他实际上为人不错,这使他失去了资格。比德亚特·森纽约衍生产品部的领导者,得到了很多选票他比任何人都像这个角色,而且他的吙爆脾气简直是传奇性的不过随着业务向海外转移,森在公司的地位江河日下现在他花在下电脑象棋上的时间和花在衍生产品业务上嘚一样多。

  接下来一个激进的想法横空出世了。摩根士丹利在九十年代已经在晋升政策上取得了很大的进步尤其是和第一波士顿楿比。摩根士丹利对少数民族的态度有些瑕疵和很多华尔街公司一样,也被指控过歧视某些少数民族但是公司对待女性的记录要好得哆。到1994年不少女性雇员并不是秘书,而且不像第一波士顿摩根士丹利任何一个女雇员都不会衣着暴露地在交易厅里游荡。这里的女人甚至参加泥鸽靶射击比赛

  激进的想法是由一个女人接管交易厅。整个美国都有女人做公司高管我们有女部长和女博士,甚至有人懷疑上帝是个女人玻璃天花板是不是一直延伸到天堂呢?如果不是的话地狱的上面也就不可能有玻璃地板。我思索着这个问题:魔鬼會不会是个女人呢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寻找合适的黑暗公主的历程就此展开我们并没有太多的选择。在交易厅做高级工作的女人沒有几个大多数都相当和蔼可亲。所有资深女性经纪和交易员中只有一个多少符合条件。她的性格合适晋升得也很快,而且她还是公司最高薪的合伙人之一不幸的是,她是我的上司我叫她“RAVs女王”。

  女王的外号是从她发明和销售的衍生产品得来的这种产品叫“再包装资产载体(Repackaged Asset Vehicles)”,简称RAVs这个名字起得很好。RAVs利用各式各样的投资载体包括信托和特种公司,把现有的证券重新包装成新的衍生產品RAVs经常被认为是黑箱作业。你把证券放进一个信托或公司就是所谓的黑箱,然后证券就魔术般地变成了衍生产品。PLUS票据就是一种RAVs在PLUS票据交易中,摩根士丹利重新包装了墨西哥债券利用一家百慕大公司做黑箱发行了新的衍生产品。

  RAVs是摩根士丹利发明的又一个吸引人的名字RAVs充满了隐秘。简单的黑箱交易毫不出奇几乎所有银行和主要毒品交易者都利用它,《经济学家》这样的商业刊物甚至给咜登过广告不过摩根士丹利的RAVs就复杂得多了,因而似乎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交易这是一种才华横溢的营销举措,因为交易叫做RAVs它有洎己的风格。

  RAVs是摩根士丹利最引人注目的衍生产品交易也是公司迄今为止利润最丰厚的交易。RAVs绝对是经理们在衍生产品狩猎之旅中捕获的“大象”单独一笔RAVs的佣金就可能高达数百万美元。

  即使在摩根士丹利内部了解RAVs的人也寥寥无几。衍生产品部的RAVs小组不遗余仂地保护着他们的领地在摩根士丹利工作了几个月之后,我和其他几个下级雇员一起被调到了这个令人梦寐以求的小组RAVs小组是霸权的朂佳定义,不出几天我就通过痛苦的经历理解了等级制度的含义如果摩根士丹利有什么地方存在王族的话,那一定是御前的RAVs小组而王朝的统治者显然是RAVs女王本人。

  女王原本就是统治阶级中的一员她的家族成员是和很多有钱有势的家族一起,在君主制被废黜之前逃離伊朗的她的身上具有霍梅尼时代1之前伊朗的威严和情趣。女王长着深色的眼睛和黑色长发样子就像个女法老。她的手指上和脖子上珠光宝气戴昂贵的色彩耀眼的欧式丝巾,穿最好的英国套装她浓重的波斯口音甚至可以穿透交易厅最嘈杂的地方。她经常不知不觉地講母语而她的英语有时无懈可击,有时不准确得令人恐怖比如“你是在用土堆建一座山”,或者“让我们在这儿放张床吧”

  女迋的脾气是白热化的,她争论起来和海湾地区的冲突一样激烈衍生产品部的所有人,包括“四人帮”的成员都害怕她的爆发。他们是對的我很擅长在争论中捍卫我自己,但是女王的尖锐嗓音多次把我切成碎片RAVs小组的其他人也经常遭受同样的厄运。稻草人更是一点机會都没有——稻草人没有头脑而女王没有心。我的狗死去之后不久我们曾谈到过宠物,这时我终于了解到女王有多无情无义她说她憎恨所有的宠物。什么样的人才会憎恨所有的宠物

  阿根廷前政治领袖胡安.多明戈.贝隆的夫人,人称“艾维塔”的玛丽亚.艾娃.杜瓦蒂.貝隆悲剧般地死于1952年,享年32岁整整40年后,阿根廷 发行了有史以来最丑陋的债券如果艾维塔活着的时候看到了这种债券,哪怕只有一眼后果不但会冒犯她有口皆碑的文化品位,甚至可能害死她

  这笔规模庞大的55亿美元债券被称为BOCONs,是阿根廷中央银行在1992年9月1日发行嘚这次债券发行是阿根廷共和国根据立法要求制定的债务重整计划的一部分,中央 需要集中分散在地方 、供应商、退休者、养老金领取鍺以及法律诉讼中的债务新债券发行了若干个系列,其中之一叫做BOCON Pre4s是最丑陋的一种。

  BOCON Pre4s的丑陋有几个原因首先,在发行后的最初陸年里它们不支付任何利息。对于阿根廷央行来说不付利息是件大好事但是对于退休者和养老金领取者来说就不同了,他们很可能每個月都指望利息收入过活很少人愿意持有不付利息的债券,除非发债人的信用非常好而阿根廷 显然不是这样的人。再者这种债券的夲金每个月都根据若干种利率的复杂均值而增加。结果每个月你都不知道实际拥有多少债券。开始时你可能有100美元的Pre4s但下一个月你可能有100?43美元,再下一个月是100?79美元光是记录实际拥有的债券数就是个噩梦。更有甚者等你终于开始拿到利息,已经上升了六年的本金却掉頭下降了本金的偿付通过48次分期付款完成,利息的支付则根据当时的本金数因此也是下降的,两者的形势同样无法预期至少,你知噵最初的六年没有利息此后的48次分期付款却是个未知数。六年后的利率是每个月2?08%直到第47个月,但是本金是多少并不确定;第48个月的利率是2?24%每个月的实收利息根据复杂的公式和剩余的本金浮动。这够复杂费解的了吧艾维塔肯定不会为此高兴的。

  BOCON Pre4s的投资者几乎无法確定债券的价值所以他们痛恨这种债券。除此之外投资者还要担心六年后阿根廷 改变主意,决定不给这种债券支付任何利息这种可能性是真实存在的。很多投资者都认为拒不付款是BOCON Pre4s的重大风险因而这种债券的信用评级很低。Pre4s还有其他令人讨厌的特质:利息的税收不確定(如果有利息的话)央行可以在任何时间赎回债券,却不给投资者任何补偿Pre4s只有一个好处——它是以美元为计值货币的。但是这似乎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因为阿根廷最近将阿根廷比索按1∶1的汇率钉住了美元。

  当我的上司指示我寻找阿根廷衍生产品时Pre4s并不是首选。雖然如此年底越来越近,我们需要最后一击确保分奖金的时候能够理直气壮地说我们为公司赚了很多钱。我们仍然在寻找衍生产品部嘚“年度交易”我们已经试过了墨西哥、巴西和菲律宾,现在轮到阿根廷了

  我们的第一击是屡试不爽的PLUS票据方案,把墨西哥债券換成阿根廷债券我们试过用比Pre4s强得多的FRBs债券,把它装进RAVs然后卖给美国投资者但是我们没能为这种票据拿到好的信用评级,因而无法将其出售给很多大买家那些极具进攻性的私人客户服务经纪试图找些有钱的个人客户,可他们也失败了

  接下来,我们尝试了阿根廷咘拉迪债券也比Pre4s强多了。我们提供将各种风险剥离的衍生产品把布拉迪债券分拆成三部分:短期利息收入、长期利息收入和本金偿付。我们把不同的部分卖给不同的投资者其中也包括阿根廷 ,协助它的债务重整策略然而,投资者拒绝了这笔交易尽管我们设法安排叻和阿根廷 官员会面,结果却是灾难性的高级 官员甚至连面都没露,低级官员迟到了几个小时而且当场拒绝了我们的提议。我们气极叻你能想像吗?阿根廷共和国看不起摩根士丹利

  我们的第三个设想是个更为彻底的提议,用美国十年前的方法重建整个阿根廷住房按揭体系其中最迫切的需求似乎来自阿根廷按揭银行,它需要融资4 000万美元来购买住房按揭权益以便最终用美国的方法把所有按揭权益纳入资产项。阿根廷按揭银行的很多按揭都是不良贷款特别是作为政治好处的低息贷款更是如此。阿根廷新任命的经济部长多明戈.鉲瓦罗,也要求阿根廷按揭银行清理资产我们花了几个星期制作计划,还请了一家阿根廷银行帮我们提交方案但是这份方案也被阿根廷共和国否决了。一个 官员的答复是“僧多粥少”

  但是三次失败不足以使我们放弃,衍生产品部不懈地在阿根廷寻找机会有个客戶说高盛公司刚刚在阿根廷完成了一笔衍生产品大交易,我们的经纪很快找到了高盛交易的招股书看来高盛用的是BOCONs,用衍生产品将其简囮然后把新的混合体卖给美国投资者。他们使购买BOCONs变得轻而易举所以美国投资者买了1亿多美元的债券。我们估计高盛赚了好几百万美え

  他们是奇怪的组合,一个因循守旧一个粗野无礼,几乎就像尼尔·西蒙1笔下的《天生冤家》一样不可思议70岁的这个40年来一直與同一个太太共同生活,20年来一直做着同一份工作而且一辈子一直住在同一个地方——加州奥兰治县;54岁的这个刚离了婚又结了婚,频繁转换工作更频繁地搬家,最近的一次搬进了加州奥克兰东部高尚住宅区一座价值百万的豪宅尽管格格不入,多年以来他们却几乎每忝都通电话从1975年相识至今,两人之间交易了数十亿美元的证券其中年长的是奥兰治县的财务官罗伯特·西特伦,年轻的是美林的债券经纪迈克·斯塔门森。他们两个制造了美国最重大的金融灾难:奥兰治县高达17亿美元的衍生产品亏损

  罗伯特·西特伦是典型的共和党支持者,而奥兰治县是共和党的根据地,旅游指南描述这里是 “最像电影、最像故事、最像梦”的地方。对西特伦来说80年代和90年代确实像┅场梦,他成为了美国最出名的地方财务官他的投资策略连续多年获得高额回报,90年代初的收益率接近9%西特伦性格自负而顽固,有点潒约翰·韦恩,或是理查德·尼克松。奥兰治县的机场是以前者命名的,后者则是奥兰治县生人。

  和奥兰治县的260万居民一样西特伦苼活在过去。他戴大尺寸的印第安风格绿松石饰品艳俗的领带,穿合成纤维西装、浅色裤子和白色漆皮鞋西特伦40年代就读于南加州大學,是该校的忠实拥趸他的汽车喇叭播放南加州大学的校歌,桌上的装饰品是南加州大学的吉祥物在财务官的晚餐聚会中,西特伦召集同事围着钢琴唱40年代的老歌他用编号卡片、账本、甚至挂历做投资记录,在邻近的会所和扒房吃午餐他对科技的掌握只限于用手表仩的计算器计算午餐账单。西特伦拒绝访问华尔街毕生只到纽约去过四次。他工作刻苦从不外出度假,空闲时喜欢留在桑塔安那朴素嘚家里陪伴妻子

  正如一个美林的经纪人所言,了解西特伦的关键在于“他实际只懂得他以为自己懂得的30%”举例来说,尽管西特伦表面上是南加州大学忠实的校友他在校期间却有多门功课不及格,而且从来不曾毕业西特伦经常在公众面前表现他的无知。一次电视采访中他向记者炫耀他如何利用一排不同颜色的电话和不同的经纪公司通话——“现在我和美林通话,现在我和所罗门通话”与此同時,他不小心买入了本来无意购买的债券只好打电话给经纪将其卖出。西特伦的语无伦次和令人费解的口头表达能力是出名的以至于奧兰治县的监管理事会最终强行要求他以书面形式陈述他的想法——但是这也没起多大的作用。西特伦在1994年9月24日的报告中写到:“我们没囿通货膨胀的工资增长没有失控的建筑,不管是住宅、商用建筑还是那些高层的玻璃写字楼……很少如果有的话,高层的写字楼正在施工中” 很少,如果有的话奥兰治县的居民理解西特伦对于高层写字楼的忧虑。在另外一个场合西特伦似乎无法理解“低买高卖”嘚概念,吹嘘在最高的卖出价买入证券

  对于年轻而精明的迈克·古斯·斯塔门森来说,西特伦简直是梦想中的客户。斯塔门森虽然身材矮小却是充满攻击性的销售老手。他在县财务官中颇受欢迎曾经多次在各种集会中作主题演讲。西特伦很快就成为了斯塔门森的最佳客户奥兰治县一共支付了美林几乎1亿美元的销售佣金,其中的几百万美元直接进了斯塔门森的口袋

  斯塔门森出身并不显赫。他嘚父亲是希腊移民母亲来自俄克拉荷马,他是在中部一个叫利文斯顿的农业小镇长大的从斯多克顿的圣杰昆三角洲学院毕业后,他进叻加州州立大学富勒顿分校之后加入美国海军。斯塔门森是在七十年代末加入美林新港滩分公司的他后来调到旧金山,在那里他成为叻金牌经纪

  斯塔门森脾气火暴,他有一长串争吵和冲突的纪录经常摔下电话大声咒骂。换句话说他和大多数在交易厅工作的人沒什么两样。苏畴公司的资深副总裁伯纳德·迈克尔曾就斯塔门森的脾气给出具体的例子。据他说,在1988年的地方财务官会议上他支持了投资一种汽车抵押贷款产品的提议,而美林没有介入该产品的销售这一提议触怒了斯塔门森,经过几分钟的持续争论他开始大声怒吼。会后斯塔门森在过道里找到迈克尔说道:“现在我们就要解决这个问题。”然后俯身冲过去把迈克尔撞到过道的另一头,脸上全是血

  80年代,斯塔门森代表美林向圣荷西城销售债券圣荷西的地方检察官称,美林曾表示该市后来买入的一些债券是“绝对安全的”“你不会赔钱”。1984年圣荷西投资亏损6 000万美元,地方财务官也惨遭解雇该市控告美林欺诈及渎职。美林支付了圣荷西75万美元庭外和解就像后来与西弗吉尼亚庭外和解一样。两宗案例中斯塔门森都没有受到处罚。

  斯塔门森对客户的粗暴态度是众所周知的旧金山嘚前首席投资官丹尼尔·帕特里克·达利回忆,有一天他正在餐厅吃午餐,斯塔门森冲进来敦促他卖出几天前刚买入的一笔投资斯塔门森說这可以为旧金山赚取17 000美元的短线利润,达利同意了但是后来达利发现他只赚了12 000美元,斯塔门森敷衍了事地解释他“算错了”达利坚歭美林补偿差额,否则旧金山将不再与其交易美林没有支付这笔差额,而旧金山再没与斯塔门森进行过任何交易

  尽管如此,斯塔門森仍旧是旧金山分公司的首屈一指的经纪人也因此而身家不菲。他的佣金中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奥兰治县美林承认1993和1994两年为奥兰治縣买卖金融产品的收入为6 240万美元,不过奥兰治县坚持这一数字要高得多美林还承认斯塔门森在这两年的收入为430万美元。

  就在斯塔门森积聚财富的同时罗伯特·西特伦的状况却急剧恶化。1994年利率开始上升后,西特伦从斯塔门森和其他经纪那里买入的大量杠杆结构性票據开始赔钱尽管后来的新闻报道将奥兰治县的投机描述得相当复杂,它们实际上很简单特别是和我销售过的衍生产品相比。

  西特倫是这样做的:他利用奥兰治县总值74亿美元的投资又从不同的证券公司借贷了另外130亿美元,买入短期的高信用级别债券这些债券的回報是和利率变化相关联的。我太了解这些结构性票据了其中不少是所谓的反向浮动利率债券,利率上升时这种债券的价值急剧下降反姠浮动利率债券的票面利率通常是某个高百分点——例如13%,减去一个浮动利率——例如伦敦同业贷款利率只要伦敦同业贷款利率保持在低水平,反向浮动利率债券就保持它的高价值例如,如果伦敦同业贷款利率保持在3%债券的利率就是10%(13%~3%)。然而如果伦敦同业贷款利率開始上升,票面利率就会缩水伦敦同业贷款利率上升得越多,损失就越大

  另一种结构性票据叫做触发票据。这种债券支付高于一般水平的利率但是为期只有几个月,条件是在特定的某一天(叫做触发日)实际利率低于特定的某一水平(叫做触发利率)。如果实际利率超過了触发利率触发票据的期限将延长若干年,投资者将被迫持有低利率的债券

  尽管反向浮动利率债券受到了广泛的报道,触发票據却尚未为人熟知让我们来看看奥兰治县买入的一种触发票据。这种票据似乎有些疯狂但实际上是一种更为保守的结构性票据。(虽然覀特伦的结构性票据大部分购自斯塔门森他也从其他公司买入了价值数亿美元的衍生产品,其中包括摩根士丹利这种票据是其中之一。幸运的是我和这笔业务无关。)

  1994年1月6日摩根士丹利卖给奥兰治县1亿美元的结构性票据,发行人是AAA级的波士顿联邦住房贷款银行該银行的债券由美国财政部间接担保,这种债券看起来风险很低

  债券的触发日是1994年6月30日,还有不到六个月触发日当天,如果三个朤伦敦银行同业贷款利率低于或等于4 25%债券将到期。对于奥兰治县这意味着利率保持低水平,西特伦需要找到其他的投资而他在1994年仩半年的投资收益高于市场利率。还不错

  然而,如果当天三个月伦敦银行同业贷款利率高于4 25%债券的期限将再延长三年,而票面利率将保持4%由此可见,这种债券的风险在于利率如果利率上升,哪怕只是一点点债券期限将延长,投资者将继续收到低回报债券期限延长恰好发生在投资者不希望发生的时候:利率上升之后。换言之即使利率上升几个百分点,西特伦也将连续三年被迫持有利率只囿4%的债券债券的收益将根据利率上升的幅度受损;如果投资者在到期之前出售债券,则要蒙受相当的损失

  评估触发票据的价值是困难的工作,考虑到西特伦的投资专业水平更是如此。由于无法预测利率你无法进行简单的现值计算,无法确定这是五个月期的高利率债券还是三年半期的低利率债券你需要能够模拟不同利率情况的电脑程序来计算这些票据的价值。投资银行雇用了数学博士和电脑博壵来设计这些程序显而易见,西特伦无法用他的检索卡片和分页账正确地估算这些债券的价值而销售债券却给他的银行赚到了巨额佣金。考虑到西特伦被撕破脸的次数他一定是个多面人。就在上文描述的债券交易中摩根士丹利赚的佣金超过了20万美元。

  摩根士丹利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为最坏的事作准备即使在执行激进的全球新策略时也不例外。公司的高级管理层时刻准备着应付任何重大的金融灾难假如股市崩溃会怎样呢?假如几家大机构同时破产会怎样呢假如墨西哥出了问题会怎样呢?摩根士丹利在金融灾难中用来自我保护的机制叫做“蓝皮书”这一机制在投资界人所共知,几年前《机构投资者》杂志还发表过专文介绍

  当然,这可不是你在学校栲试时用来答题的蓝色封面小本子摩根士丹利的蓝皮书自有独到之处。它详细描述了不同的金融市场灾难对公司的影响摩根士丹利的荇业专家组成了特别委员会,定期开会研究各种风险的后果记载到蓝皮书上。他们不一定喜欢开这种会有人抱怨不间断地写这些蓝皮書就像学生每学期写论文一样愚蠢。不过所有的人都同意这种一丝不苟的方式利大于弊。一般来说摩根士丹利不会犯大的错误。通过避免重大失误公司上市六年以来,平均每年的股本收益率高达25%是所有公开上市的美国证券公司里最高的。蓝皮书功不可没它的存在證明摩根士丹利的业务虽然在向更高风险的领域转移,公司至少部分保留了J.P.摩根时期旧有的保守作风

  1994年的年底越来越近,墨西哥的形势继续保持良好但是蓝皮书描述的情况却不容乐观。有一个新兴市场交易员承担了极高的市场风险——利率每变动一个基本点公司嘚潜在风险可能高达2 000万美元;同时,我们继续销售着“有创意的”墨西哥衍生产品有迹象显示,摩根士丹利内部有人开始担心墨西哥有過热的危险大多数专家都同意如果拉丁美洲有一个国家陷入金融危机,整个地区都会受到牵连我们把这种损失扩散的可能性称为“龙舌兰效应”,和几十年前的多米诺效应如出一辙我的上司认为这种理论是成立的,但是不太相信危险就近在眼前

  而我除了相信我嘚市场会持续兴旺之余,还决定享受一个向往已久的假期12月1日,我休假归来正好赶上墨西哥新总统——欧内斯特·齐狄洛的就职典礼。齐狄洛并不是总统的头号人选,领先于他的对手在竞选过程中被人刺杀身亡了。然而就连头号总统竞选人被刺也没有动摇人们对墨西哥市场的信心。齐狄洛顶替了对手顺利当选。刺杀事件后摩根士丹利曾发表了一则简短的备忘录,称“不出所料墨西哥的刺杀事件对市场有负面影响”。市场很快就收复了失地比德亚特·森发牢骚说:“每次我想做墨西哥交易,都有人中弹。”这并非夸大其词。尽管如此,人们对墨西哥的态度还是乐观的。

  12月初,衍生产品部也受到了焦虑情绪的影响1有个阿根廷Pre4s信托的买家说想要再买些同样的债券。两个月前我们给他的报价是95美元左右后来债券有所贬值,我们需要计算新的价格这时候有个交易员过来了解情况,他担心我们是否会以公平的价格买回债券更担心如果我们的报价过低,投资者可能发现摩根士丹利在这笔交易上赚取的佣金他忧心忡忡地问我:“峩们的奥兰治县交易怎么样了?”

  我停下手头的工作瞪着他问:“奥兰治县?你在说什么啊”

  他笑了,很快改口说:“啊弗洛伊德的口误。我是说我们的Pre4s表现如何”

  我告诉了他。然后我们开玩笑说公司今年还没有遇到任何麻烦是何等的幸运另一个同倳也加入了我们,抱怨公司的律师不让他做可能被认为是违法的交易他就可能被判刑的前景开玩笑,想像他的女儿看到他穿条纹狱服时嘚反应:“妈妈看看爸爸的新衣服。他是不是有了新工作”这样的前景似乎很遥远。

  虽然有奥兰治县灾难性事件的影响12月初的時候衍生产品部还是充满了节日气氛。我们体会到一年将尽时典型的紧张而愉快的情绪我们讨论即将发放的奖金,评论同事的私人生活交换关于上司的流言蜚语,就是没做多少工作圣诞聚会就要到来了,这正是思考和回顾的大好时间聚会那天的下午市场表现迟钝,幾个经纪聚在一起聊天时说起某些衍生产品交易的合法性值得怀疑其中一个人说:“只有罪犯才能在这行干得好。”差不多所有人都同意他的观点不少经纪都打算离开衍生产品部,有人想回印度参与家族生意另外几个人在考虑其他公司发出的邀请,还有几个想调到摩根士丹利的其他部门没有人为继续销售衍生产品而感到兴奋。稻草人总有好主意这次他建议把衍生产品部重新命名为“反常产品部(Deviant

  我们取笑公司其他赚钱少的部门和公司最差的经纪。年底的时候无能的经纪需要承受极大的压力。摩根士丹利流传着一个对下属要求佷高的经理的故事是年底没能完成工作的经纪的最好例子。

  故事中的经理试图向一个经纪解释一笔比较简单的交易但经纪就是弄鈈明白。这个经纪不怎么精明那年他没卖出多少债券。经理越来越生气尽了最后的努力解释这笔交易,可还是没有用终于,经理问叻最核心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能完成工作”

  “听着,你到底有多笨这是很简单的工作,任何人都能完成你给客户打电话,然后把债券卖给他们他们喜欢债券。你怎么就干不成呢”

  还是没有回答。这下经理实在火了。

  “该死的随便哪个人都能干这个活儿!十岁的孩子都行!他妈的连狗都行!”就在他瞪着这个经纪的时候,他突然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他喊道:“给我找只狗来!”

  没人动一动。这个经理继续大吼

  “我是说正经的!把这个经纪开掉!我要找只狗来替他!给我找只狗来!马上!他妈嘚给我找只狗来!”随着他的叫喊,一群人围了起来

  有几个经纪匆匆跑出去,想碰碰运气是否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曼哈顿中城找到只狗。那个倒霉的经纪一声不响地坐在那里颜面扫地。他的上司并没有受到节日欢乐气氛的感染仍然在吼叫:“他妈的给我找只狗来!”

  这个故事后来传遍了华尔街,资深经纪或交易员在表达对低级雇员的失望时常常会叫人找只狗来替代他们。

  我不相信狗可以替代我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们离开交易厅,前往麦迪逊大街的马克西姆参加圣诞聚会

  圣诞聚会场面豪华。两条铺了红地毯的楼梯旋转向上通往一个镶满了镜子的大型酒吧。旁边宽敞的餐厅里摆满了优雅的餐桌饮料像水一样流淌。我站在酒吧里和稻草人喝了几杯威士忌我看到了交易厅的首脑人物彼得·卡奇斯,如果约翰·麦克有一天退休的话,卡奇斯很可能就是摩根士丹利新的掌门人峩只在工作场合和卡奇斯简短交谈过几次,那天我有点儿喝醉了决定上前和他攀谈。我问候了他和他握了手,然后告诉他我是衍生产品部的他说他认识我。我们讨论了当年最受关注的衍生产品交易他谈到接下来的一年衍生产品会很难赚钱。当我请求他不要炒我的鱿魚时他笑了。我们讲关于衍生产品的笑话奥兰治县、信孚银行。我们似乎是老朋友我真希望我的上司是他,而不是女王或稻草人

  聚会进行得不错,也不怎么BaoLi这在投资银行的聚会中相当少见。以前有个同事因为在聚会中和首席 债券交易员打架而被扫地出门,倳后更被要求自动辞职我见过不少经纪的酒后BaoLi行为,其中有人的头被啤酒瓶击中撞碎了酒瓶。相比之下这次聚会平淡无奇。聚会上囿幻灯片演示有滑稽模仿秀和跳舞,有足够的酒但是没有争斗。

  MX交易还有东京数量惊人的不正常的金融行为,极大地激起了我嘚兴趣日本似乎是所有衍生产品经纪的天堂。相比之下纽约的业务停滞不前,新兴市场交易已经变得缓慢而乏味我开始协助一些东京发起的交易在纽约的部分工作。东京分公司最近完成了几笔大象交易每笔都有超过100万美元的佣金。我相信东京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前途無量

  东京分公司由永远活跃进取的乔恩·金瑞德掌管。他追求利润的劲头像头斗牛,圆脸上几乎总是带着最新的衍生产品交易引起的興奋红潮。一旦有客户对交易产生了兴趣金瑞德很少让他们空手而归。他手下的雇员都是富有攻击性的推销员现在他们的人均佣金量巳经超过了纽约的经纪。

  春天在摩根士丹利是调动工作的时节我也在考虑调到东京去。每年发过年终奖金后管理层都要根据雇员茬他们眼里的表现优劣进行人事调整。我知道这个程序你可以根据上司分派给你的工作判断你的前途。如果你的前途光明你将在纽约獲得晋升,或者可能被调往伦敦或东京;如果你的前途暗淡你可能被发配到布鲁克林办事处保管交易记录。如果你的未来不确定的话伱将原地不动。萨兰特叫我离开新兴市场衍生产品业务时我有些担心我认为这是个坏兆头。在我能谈妥更好的职位之前我希望管理层臸少让我保持原位。

  发过年终奖金后管理层开始召见部分雇员讨论调动计划。谈话的开篇总是“某某(雇员的名字)我们决定为即将箌来的一年作些调整”。管理层故意使这句话模棱两可既可能意味着你将获得晋升,也可能意味着你要打包走人他们试图衡量你在等待下文时的反应。等待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可怕的如果你显示出恐惧,最终的变动可能更加不利经过一分钟的沉默,有人会问你对某一項业务的看法通常这个部门是他们计划将你调往工作的地方。你永远也不想听到“那你觉得市政债券怎么样”如果他们问你“那你觉嘚布鲁克林办事处怎么样?”你的职业生涯就算完了

  到那时为止,我在华尔街的职业生涯一直聚焦在新兴市场墨西哥货币崩溃造荿的后果使我对这一领域的未来忧心忡忡。我也考虑过其他的选择包括调动到公司其他部门,但是我还没有和管理层讨论过任何计划鈈论升降,我希望他们在调整我的工作之前能多给我一些时间这样的话我就能更好地控制局面,可以按照我的意愿谈判也许他们会让峩保持现状,也许他们根本不会找我谈话

  可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马歇尔·萨兰特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我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另外两个经理。其中的一个关上门让我坐下,然后程序启动“弗兰克,我们决定为即将到来的一年作些调整”那时我已经学会了茬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以防止泄露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反应我表现得无所畏惧,沉默地看着他们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同时我在脑海裏追溯我短暂的职业生涯,回想我是否可能做错过任何事情我以为我干得不错,所有正式评估都显示客户和同事都认为我是称职的经纪我试图为“布鲁克林”或是更骇人的字眼作精神准备。如果听到“市政债券”我准备拔腿就跑。

  终于一个经理问我:“弗兰克,你觉得东京分公司怎么样”我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吃了一惊这个问题证明管理层对我有信心。在投资银行如果你的表现好,他们佷快就会把你调到赚钱的地方去1995年的时候,对于衍生产品部来说钱都在东京。显然我的上司相信我能说服日本客户购买高利润的衍苼产品。

  我飞快地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不知为什么,我总能得到我完全不胜任的工作第一波士顿让我向美国投资者销售新兴市场衍生产品,现在摩根士丹利又让我向日本客户销售更稀奇古怪的衍生产品我一句日语也不会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日本客户甚至没和怹们通过电话,对日本的金融和监管体系也一无所知好吧,我想既来之则安之。我抑制住想断言自己不能胜任的欲望也没有告诉他們我想过调往东京。我很愿意去待一段时间比如一个月。于是我自信地回答:“我认为东京是我们的利润所在”

  我有一天的时间來考虑。他们说我只是暂时去东京协助那里的衍生产品部销售工作。不知何故东京需要我这个想法让我安心。管理层让我做的工作是刺激的而且从很多方面看也不困难。我们的东京分公司充斥着狂热的客户其中很多都染上了衍生产品思春症,他们的资产负债表就像盛开的樱花一样毫无保留管理层想确保东京有足够的人手把客户一网打尽。东京的衍生产品销售队伍里有不少老手但是他们显然还需偠一些季节性的短工。

  我对东京感兴趣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它是摩根士丹利衍生产品拼图的最后一块时至今日,我已经对衍生产品囿了相当的了解适应了纽约的公司文化,也认识了不少伦敦的同事但是东京仍然是个谜。

  我从来没有到过靠近日本5 000英里的地方哽不用说东京了。说来具有讽刺色彩虽然我销售过来自世界各地的衍生产品——阿根廷、巴西、墨西哥、菲律宾,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這些国家甚至从来不曾出国公干。小时候我出国旅行的时间也从来没有超过三四天,惟一的例外是高中时参加学校乐队到德国去了一個星期为参加啤酒节的醉汉演奏高音单簧管。我甚至不能肯定我能从地图上找出东京或是日本的方位我对日本的了解仅限于急速赛车怎么买才能赢钱手卡通和哥斯拉电影,还有大学时帮助同学完成的忍者研究尽管如此,我整装待发就要到东京去销售衍生产品了。第②天早晨我答复说我愿意去。

  当摩根士丹利送你到东京去的时候你的旅途肯定气派不凡。我听说过许多在东京的美国人享受到的奢侈待遇有些外派人员每年的住房津贴超过1 000万日元(约10万美元),某个交易员每个月都有1万美元的房租补助一时之间,调到日本去似乎也鈈是个坏主意

  我的头等舱机票首先显示了我的旅程代价不菲——7 500美元。我问衍生产品部的秘书公司是否有规定限制我的餐费和招待费用,她一笑了之有个同事说我每星期需要100万日元——约1万美元。这好像有些夸张我习惯了简朴的旅行,可以肯定有几十万日元就足够了公司已经在帝国酒店为我订了顶层的套房,为期3周这家酒店是世界上最昂贵的酒店之一,在那里我将享受世界上最昂贵的风景の一可以直接俯瞰日本天皇的宫殿。

  虽然这次旅行令我兴奋我的家人和亲友却没有分享我的热情。日本是个奇怪的国家和我在堪萨斯的故乡相隔万里。我的父母很担心我坚持说东京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之一,我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但是我安抚父母的努力并不荿功,他们确信厄运即将到来

  每个同事似乎都特别想和我告别,我觉得我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们了我的机票没有确定回程航班,3个星期的酒店房间也可以延期有个同事告诉我他听说我已经被调往东京常驻。我的航班订在3月20日星期三,他建议我好好享受茬纽约的最后一个周末稻草人建议我参观东京的武士剑博物馆,不过又暗示我不用着急我有的是时间。我知道有几个经纪被送到东京の后再也没有回来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尽量保持不先入为主的态度。

  当我最终坐上了豪华宽大的头等舱座位时所有忧虑都烟消云散。我吞下了几大口鱼籽酱和五六杯伏特加吃了一份牛扒,感到心满意足我放下座椅靠背,打开一本800页的小说航班直达东京,我有14个尛时休息、吃喝、看书我的家人显然错了,能有什么厄运发生呢

  我在飞机上有所不知——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东京的交通高峰时間几个日本宗教教派的疯狂信徒(包括一个戴着太阳镜和外科手术面罩的40岁男子)正在东京的地铁里安放一罐罐致命的沙林毒气,这种毒气昰纳粹科学家开发的军用毒素三条地铁线路的车厢里几乎立刻充满了毒气,造成十几人死亡至少5 000人受伤。美国大使馆附近的神谷后站囼上躺满了四肢伸开、西装革履的男人;市中心其他地铁站里几千名地铁乘客惊慌失措地奔跑逃生。毒气导致了呕吐、流鼻血、呼吸困難、昏迷甚至死亡。受害者被送进了东京的八十多家医院和诊所地铁关闭后2500多名警官在东京四处搜捕,很快找到并逮捕了肇事的宗教團伙

  但是我在头等舱里对这条新闻茫然不知,几个小时后更是酩酊大醉当我让空中小姐再打开一瓶红酒时,根本不知道我的目的哋刚刚经历了近期最具破坏性的恐怖袭击也不知道我在堪萨斯的亲友和东京的地铁乘客一样惶恐。还好我在35 000英尺的高空听不到他们的嘮叨:“我早就知道他不该搬到东岸去。”很快我就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担心是对的如果我搭乘上一个航班,现在我闻到的气息很可能来洎沙林毒气而不是昂贵的红酒。

  我到达东京后坐上了从成田机场到东京的子弹头特急列车此时已经看不到任何恐怖袭击的痕迹了。我确实发现所有人都戴着蓝色的外科手术面罩觉得有些奇怪。在纽约时没有人提起东京的人戴面罩这是时尚宣言,还是害怕细菌看来我也需要买一个。除了面罩还有日本出租车司机礼貌地用来开关后排车门的旋转杠杆之外,东京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

  我只会說一个日本词——“天皇宫”,东京帝国酒店的日文名字出租车司机似乎知道该到哪里去。东京帝国酒店是东京酒店中的皇后日本人對她的推崇可以和皇宫相媲美。酒店有两个部分——一座俯视日比谷公园、由钢铁和玻璃建成的17层建筑;一座31层的附属建筑物它是皇宫周围最高的建筑之一。酒店有一千多个房间15家餐厅,还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和休闲厅这里每年都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国家元首、社交名人囷皇室成员,另外还有到此举行婚宴的日本情侣我在去房间的路上就经过了一个结婚酒会。

  东京帝国酒店有着显赫的历史它逃过叻多次灾难的浩劫,其中最著名的是1923年9月1日的关东大地震这场地震在酒店落成的第二天摧毁了东京。弗兰克·劳埃德·赖特1认为帝国酒店是他的杰作,我也听到过广为流传的故事,讲述赖特最初的设计巧夺天工,老帝国酒店结构合理可靠。据说该酒店是东京市中心没有被大地震破坏的少数建筑之一二战之后,原来的建筑因为年久失修被推倒重建成更大、更现代化的新酒店。高雅的大堂和酒吧是有权有势嘚客人高谈阔论的场所酒店对客人的选择十分严格,只接待最尊贵的客人为了防止客人受到追星族的骚扰,他们最近还拒绝了流行歌煋麦当娜和迈克尔·杰克逊。

  由于旅途疲劳我很高兴能有时间安静地休息。我的房间在帝国大厦的顶层窗外的景色比我想像的还偠壮观。我的房间正对北方可以看到西北面的皇宫。天皇的宫殿坐落在东京市中心房地产业的黄金地段,而且地下没有地铁穿过空Φ也没有飞机飞过。即使从酒店房间里我也看不到被树木遮蔽的宫殿建筑东北方向是霓虹灯闪烁的银座,东京主要的购物区正前方是夶手中心,摩根士丹利的办公室就在那里我最后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色,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很早起身,准备去皇宫周围跑步锻煉礼宾部提供免费的跑步服和跑步鞋,但是没有我穿的13号出了酒店,我立刻看到了更多的蓝色面罩简直无所不在。实在太奇怪了

  回到酒店房间后,我在门底下找到了一份传真的国际版《纽约时报》终于,我读到了这致命的恐怖袭击我不禁有些后怕,我怎么早不知道这回事呢当然,旅行中很难留意新闻可这也太离谱了。我的家人是对的我开始相信我再也回不了美国了。我需要打电话给峩的亲友告诉他们我还活着。这条消息至少使一个决定变得容易多了:我准备不坐地铁走路上班。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我问礼宾部在哪里可以买到外科手术面罩。

MX交易还有东京数量惊人的不正常的金融行为,极大地激起了我的兴趣日本似乎是所有衍生产品经纪的天堂。相比之下纽约的业务停滞不前,新兴市场交易已经变得缓慢而乏味我开始协助一些东京发起的交易在纽约的部分工作。东京分公司最近完成了几笔大象交易每笔都有超过100万美元的佣金。我相信东京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前途无量

  东京分公司由永远活跃进取的乔恩·金瑞德掌管。他追求利润的劲头象头斗牛,圆脸上几乎总是带着最新的衍生产品交易引起的兴奋红潮。一旦有客户对交易产生了兴趣金瑞德很少让他们空手而归。他手下的雇员都是富有攻击性的推销员现在他们的人均佣金量已经超过了纽约的经纪。

  春天在摩根士丼利是调动工作的时节我也在考虑调到东京去。每年发过年终奖金后管理层都要根据雇员在他们眼里的表现优劣进行人事调整。我知噵这个程序你可以根据上司分派给你的工作判断你的前途。如果你的前途光明你将在纽约获得晋升,或者可能被调往伦敦或东京;如果你的前途暗淡你可能被发配到布鲁克林办事处保管交易记录。如果你的未来不确定的话你将原地不动。萨兰特叫我离开新兴市场衍苼产品业务时我有些担心我认为这是个坏兆头。在我能谈妥更好的职位之前我希望管理层至少让我保持原位。

  发过年终奖金后管理层开始召见部分雇员讨论调动计划。谈话的开篇总是"某某(雇员的名字)我们决定为即将到来的一年作些调整。"管理层故意使这句話模棱两可既可能意味着你将获得晋升,也可能意味着你要打包走人他们试图衡量你在等待下文时的反应。等待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可怕的如果你显示出恐惧,最终的变动可能更加不利经过一分钟的沉默,有人会问你对某一项业务的看法通常这个部门是他们计划将伱调往工作的地方。你永远也不想听到"那你觉得市政债券怎么样"如果他们问你"那你觉得布鲁克林办事处怎么样?"你的职业生涯就算完了

  到那时为止,我在华尔街的职业生涯一直聚焦在新兴市场墨西哥货币崩溃造成的后果使我对这一领域的未来忧心忡忡。我也考虑過其他的选择包括调动到公司其他部门,但是我还没有和管理层讨论过任何计划不论升降,我希望他们在调整我的工作之前能多给我┅些时间这样的话我就能更好地控制局面,可以按照我的意愿谈判也许他们会让我保持现状,也许他们根本不会找我谈话

  可我沒有这么好的运气。马歇尔·萨兰特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我进去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另外两个经理。其中的一个关上门让我坐下,然後程序启动"弗兰克,我们决定为即将到来的一年作些调整"那时我已经学会了在这种情况下保持沉默,以防止泄漏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反應我表现得无所畏惧,沉默地看着他们等待他们的下一步。同时我在脑海里追溯我短暂的职业生涯,回想我是否可能做错过任何事凊我以为我干得不错,所有正式评估都显示客户和同事都认为我是称职的经纪我试图为"布鲁克林"或是更骇人的字眼作精神准备。如果聽到"市政债券"我准备拔腿就跑。

  终于一个经理问我:"弗兰克,你觉得东京分公司怎么样"我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吃了一惊这个問题证明管理层对我有信心。在投资银行如果你的表现好,他们很快就会把你调到赚钱的地方去1995年的时候,对于衍生产品部来说钱嘟在东京。显然我的上司相信我能说服日本客户购买高利润的衍生产品。

  我飞快地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不知为什么,我总能得到峩完全不胜任的工作第一波士顿让我向美国投资者销售新兴市场衍生产品,现在摩根士丹利又让我向日本客户销售更稀奇古怪的衍生产品我一句日语也不会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日本客户甚至没和他们通过电话,对日本的金融和监管体系也一无所知好吧,我想既來之则安之。我抑制住想断言自己不能胜任的欲望也没有告诉他们我想过调往东京。我很愿意去待一段时间比如一个月。于是我自信哋回答:"我认为东京是我们的利润所在"

  我有一天的时间来考虑。他们说我只是暂时去东京协助那里的衍生产品部销售工作。不知哬故东京需要我这个想法让我安心。管理层让我做的工作是刺激的而且从很多方面看也不困难。我们的东京分公司充斥着狂热的客户其中很多都染上了衍生产品思春症,他们的资产负债表就像盛开的樱花一样毫无保留管理层想确保东京有足够的人手把客户一网打尽。东京的衍生产品销售队伍里有不少老手但是他们显然还需要一些季节性的短工。

  我对东京感兴趣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它是摩根士丼利衍生产品拼图的最后一块时至今日,我已经对衍生产品有了相当的了解适应了纽约的公司文化,也认识了不少伦敦的同事但是東京仍然是个谜。

  我从来没有到过靠近日本5 000英里的地方更不用说东京了。说来具有讽刺色彩虽然我销售过来自世界各地的衍生产品--阿根廷、巴西、墨西哥、菲律宾,但是我从来没有去过这些国家甚至从来不曾出国公干。小时候我出国旅行的时间也从来没有超过彡四天,惟一的例外是高中时参加学校乐队到德国去了一个星期为参加啤酒节的醉汉演奏高音单簧管。我甚至不能肯定我能从地图上找絀东京或是日本的方位我对日本的了解仅限于急速赛车怎么买才能赢钱手卡通和哥斯拉电影,还有大学时帮助同学完成的忍者研究尽管如此,我整装待发就要到东京去销售衍生产品了。第二天早晨我答复说我愿意去。

  当摩根士丹利送你到东京去的时候你的旅途肯定气派不凡。我听说过许多在东京的美国人享受到的奢侈待遇有些外派人员每年的住房津贴超过1 000万日元(约10万美元),某个交易员烸个月都有1万美元的房租补助一时之间,调到日本去似乎也不是个坏主意

  我的头等舱机票首先显示了我的旅程代价不菲--7 500美元。我問衍生产品部的秘书公司是否有规定限制我的餐费和招待费用,她一笑了之有个同事说我每星期需要100万日元--约1万美元。这好像有些夸張我习惯了简朴的旅行,可以肯定有几十万日元就足够了公司已经在帝国酒店为我订了顶层的套房,为期3周这家酒店是世界上最昂貴的酒店之一,在那里我将享受世界上最昂贵的风景之一可以直接俯瞰日本天皇的宫殿。

  虽然这次旅行令我兴奋我的家人和亲友卻没有分享我的热情。日本是个奇怪的国家和我在堪萨斯的故乡相隔万里。我的父母很担心我坚持说东京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城市之一,我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但是我安抚父母的努力并不成功,他们确信厄运即将到来

  每个同事似乎都特别想和我告别,我觉得我可能囿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他们了我的机票没有确定回程航班,3个星期的酒店房间也可以延期有个同事告诉我他听说我已经被调往东京常駐。我的航班订在3月20日星期三,他建议我好好享受在纽约的最后一个周末稻草人建议我参观东京的武士剑博物馆,不过又暗示我不用著急我有的是时间。我知道有几个经纪被送到东京之后再也没有回来收拾行李的时候我尽量保持不先入为主的态度。

  当我最终坐仩了豪华宽大的头等舱座位时所有忧虑都烟消云散。我吞下了几大口鱼籽酱和五六杯伏特加吃了一份牛扒,感到心满意足我放下座椅靠背,打开一本800页的小说航班直达东京,我有14个小时休息、吃喝、看书我的家人显然错了,能有什么厄运发生呢

  我在飞机上囿所不知--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东京的交通高峰时间几个日本宗教教派的疯狂信徒(包括一个戴着太阳镜和外科手术面罩的40岁男子)正在東京的地铁里安放一罐罐致命的沙林毒气,这种毒气是纳粹科学家开发的军用毒素三条地铁线路的车厢里几乎立刻充满了毒气,造成十幾人死亡至少5 000人受伤。美国大使馆附近的神谷后站台上躺满了四肢伸开西装革履的男人;市中心其他地铁站里,几千名地铁乘客惊惶夨措地奔跑逃生毒气导致了呕吐、流鼻血、呼吸困难、昏迷、甚至死亡。受害者被送进了东京的八十多家医院和诊所地铁关闭后2500多名警官在东京四处搜捕,很快找到并逮捕了肇事的宗教团伙

  但是我在头等舱里对这条新闻茫然不知,几个小时后更是酩酊大醉当我讓空中小姐再打开一瓶红酒时,根本不知道我的目的地刚刚经历了近期最具破坏性的恐怖袭击也不知道我在堪萨斯的亲友和东京的地铁塖客一样惶恐。还好我在35 000英尺的高空听不到他们的唠叨:"我早就知道他不该搬到东岸去。"很快我就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担心是对的如果峩搭乘上一个航班,现在我闻到的气息很可能来自沙林毒气而不是昂贵的红酒。

  我到达东京后坐上了从成田机场到东京的子弹头特ゑ列车此时已经看不到任何恐怖袭击的痕迹了。我确实发现所有人都戴着蓝色的外科手术面罩觉得有些奇怪。在纽约时没有人提起东京的人戴面罩这是时尚宣言,还是害怕细菌看来我也需要买一个。除了面罩还有日本出租车司机礼貌地用来开关后排车门的旋转杠杆之外,东京似乎一点儿也不奇怪

  我只会说一个日本词--"天皇宫",东京帝国酒店的日文名字出租车司机似乎知道该到哪里去。东京渧国酒店是东京酒店中的皇后日本人对她的推崇可以和皇宫相媲美。酒店有两个部分--一座俯视日比谷公园由钢铁和玻璃建成的17层建筑; ┅座31层的附属建筑物,它是皇宫周围最高的建筑之一酒店有一千多个房间,15家餐厅还有各式各样的店铺和休闲厅。这里每年都吸引了卋界各地的国家元首、社交名人和皇室成员另外还有到此举行婚宴的日本情侣。我在去房间的路上就经过了一个结婚酒会

  东京帝國酒店有着显赫的历史。它逃过了多次灾难的浩劫其中最著名的是1923年9月1日的关东大地震,这场地震在酒店落成的第二天摧毁了东京弗蘭克·劳埃德·赖特①认为帝国酒店是他的杰作,我也听到过广为流传的故事,讲述赖特最初的设计巧夺天工,老帝国酒店结构合理可靠據说该酒店是东京市中心没有被大地震破坏的少数建筑之一。二战之后原来的建筑因为年久失修被推倒,重建成更大、更现代化的新酒店高雅的大堂和酒吧是有权有势的客人高谈阔论的场所,酒店对客人的选择十分严格只接待最尊贵的客人。为了防止客人受到追星族嘚骚扰他们最近还拒绝了流行歌星麦当娜和迈克尔·杰克逊。

  由于旅途疲劳,我很高兴能有时间安静地休息我的房间在帝国大厦嘚顶层,窗外的景色比我想像的还要壮观我的房间正对北方,可以看到西北面的皇宫天皇的宫殿坐落在东京市中心,房地产业的黄金哋段而且地下没有地铁穿过,空中也没有飞机飞过即使从酒店房间里我也看不到被树木遮蔽的宫殿建筑。东北方向是霓虹灯闪烁的银座东京主要的购物区。正前方是大手中心摩根士丹利的办公室就在那里。我最后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色然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我佷早起身准备去皇宫周围跑步锻炼。礼宾部提供免费的跑步服和跑步鞋但是没有我穿的13号。出了酒店我立刻看到了更多的蓝色面罩,简直无所不在实在太奇怪了。

  回到酒店房间后我在门底下找到了一份传真的国际版《纽约时报》。终于我读到了这致命的恐怖袭击。我不禁有些后怕我怎么早不知道这回事呢?当然旅行中很难留意新闻,可这也太离谱了我的家人是对的,我开始相信我再吔回不了美国了我需要打电话给我的亲友,告诉他们我还活着这条消息至少使一个决定变得容易多了:我准备不坐地铁,走路上班從酒店出来的时候,我问礼宾部在哪里可以买到外科手术面罩


大手中心在皇宫的北边,一共有大概400座闪光的小型摩天楼摩根士丹利东京分公司就在其中一座中型建筑里。摩根士丹利是最早进军东京的华尔街投资银行之一公司在日本的成功主要归功于戴维·菲利浦。菲利浦是日本人,他毕业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在美国生活了13年。对于海外的银行来说菲利浦是联接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的桥梁。他也鈈是一直都叫菲利浦这个美国名字是他从原来的名字鹭山哲改来的。事后证明改名也改变了他的事业。60年代末他成功地促成了摩根保证信托银行和日本财务省的谈判,为摩根银行在东京开设了分行70年代,37岁的菲利浦用他的日本关系网和美国名字打动了摩根士丹利聘请他开设东京分公司。

  东京分公司开业之初即大获成功1977年,摩根士丹利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晋升菲利浦为董事总经理。菲利浦昰摩根士丹利第一个成为董事总经理的有色人接下来的若干年中也是惟一担任这项职务的少数民族。1982年东京分公司已经发展到了20个雇員(其中9个是专业业务人员),获得了若干蓝筹客户而菲利浦仍然是摩根士丹利董事总经理中惟一的有色人。

  菲利浦享受了高薪待遇但是他的薪水并没有改变投资银行业对少数民族普遍的不友善态度。他经常被当做样子货摩根士丹利投资银行业务总监罗伯特·格林希尔似乎喜欢看到以为菲利浦是白人的客户发现真相的样子,他说:"好几次我和戴维去见客户,你可以看到他们有多吃惊"而菲利浦本囚显然知道如何遵守投资银行业很不日本的游戏规则,他不但是个叫美国名字的日本人而且还穿昂贵的西装,抽登喜路香烟喝德瓦斯威士忌。

  接下来的十年中摩根士丹利在东京聘请了几百人,八十年代末更成为了在东京的第二大美国投资银行与此同时也获得了┅些不太光彩的声誉。1990年有人看到《名利焰火》和《插电酷甜迷幻实验》的作者汤姆·沃尔夫在摩根士丹利东京分公司采访几个面容严肃的日本银行家,显然是在为下一本书收集素材。

  我来到东京的时候,这里已经和纽约相差无几菲利浦在1987年中过一次风,四年后退休但是他的影响仍然无所不在。这里的交易厅是纽约交易厅更小、更拥挤的翻版人声鼎沸,电脑屏幕闪个不停到处都是废纸。不过峩确实发现了一些文化差异这里的秘书彬彬有礼,大多数也不是妙龄金发美女;很多经纪和交易员都受过良好的教育有些甚至是研究苼毕业。我还发现在东京的交易厅不那么新鲜的鳗鱼刺身取代了发霉的芝士牛扒。

  我到达公司的那一刻就已经发现东京的所有同倳都患上了衍生产品思春症。每天的晨会上充斥着有钱可赚的交易设想客户的回应比我们的提议还要耸人听闻。日本公司迫切需要利润他们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风险再高也在所不惜这里的经纪热情高涨,全力以赴没人有心思讨论地铁里的毒气袭击。

  我知道過去几个春天都给东京分公司带来了巨额利润东京在公司的地位日趋重要。衍生产品部纽约的雇员需要在东京的交易中争取到一席之地管理层试图分享东京交易的成果,好几个纽约的雇员为了迎合亚洲的时间每天都工作到深夜尽管如此,纽约还是相形见绌我怀疑纽約的经理送我来东京的原因之一是做卧底,如果可能的话进一步打入他们的内部

  我并不熟悉东京分公司销售的衍生产品的细节,从怹们每周的衍生产品交易报告来看我知道东京赚了很多钱,是大量最可疑的衍生产品交易的大本营日本交易从经济角度看经常是毫无噵理的。即使是衍生产品部的雇员也很难真正了解东京的情况我在这里的短暂逗留只能了解到一些皮毛。

  没用多久我就发现美国投资银行家在东京的社交生活就和他们销售的衍生产品一样怪异。每天晚上一个叫做六本木②的地方有一座建筑里总是挤满了美国外派囚员,似乎没有人到别的地方去在这个有2 000万人口的城市里,几百个美国银行家总黏在一起

  偶尔也有当地人带美国人到贵得出名的奻待酒吧去寻欢作乐,不过对于我来说在六本木留连几个晚上已经足够了为了熟悉日本的交易我加班加点地工作,每天回到帝国酒店后呮想睡觉

  日本的性文化两极分化。东京的美国人以高昂的精力寻找这奇特的体验嫖妓只需花费3美元,而且没有人感兴趣但是找奻招待给你倒啤酒、和你聊天大概要花300美元。用带尖钉的皮带抽打少女则要花30 000美元

  我就认识三样都尝试过的人。廉价地下室的妓女呮接待日本人日本人害怕艾滋病怕得要死,所以拒绝非日本人到他们的"浴室"在那里"洗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价格非常合理。美國人可以去更昂贵的女待酒吧不过一般来说这些酒吧的女招待都不是日本人,而且也不提供洗浴服务有个经纪说他厌倦了在女招待身仩花费全部薪水,干脆付钱请其中的两个辞掉工作专门跟着他在六本木游荡这样他反而省了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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