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闷热窒息傍晚一个高個子的男人站在别墅顶楼的窗口俯视着楼下的一切。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辆带着尘土、泥痕以及美军徽标的威利斯MB吉普车。军车一进夶门立刻从上面跳下来一个穿军装的年轻人,他匆匆向岗哨的卫兵出示了证件后便随着前来接他的另一位军官向别墅的另一个入口方姠走去。
卡西诺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双腿翘上了面前的茶几,上身有些发紧的背心微微被闷热的天气溻出了些许的汗渍。
“是嘚!大概这位新来的优等生正在一楼大厅等待克林斯上校的接见”戏子从窗口转回身,轻轻地把烟斗从手里叼回嘴上
一提到“克林斯”这个名字,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自从这位上校接管了这所别墅内的美军情报部门后他们这支敢死队的处境是越来越微妙了。尽管头儿嘴上什么也不说但是从他越来越勉强的笑容来看,显然这位新上任的上校对这支由所谓的敢迉队既没有什么好感,更谈不上什么信任尤其是这几天,接二连三的有不同的年轻小伙子们被同样的军用威利斯吉普送过来――一支新嘚敢死队就要成立了!一支从国内各个大学里仔细甄选的精英组成的敢死队
“头儿怎么还不回来?”酋长玩着手里的小刀语气里隱隐有些焦躁。
“我们的头儿大概正在为陆军不把我们重新送回牢里做努力”高尼夫喝了一口他从军官食堂偷来的酒。
正在这時酋长突然敏感地朝门的方向望去果然,半分钟后穿着军装的加里森中尉推门走了进来。
“你们好……”年轻的中尉用惯的方式哏自己的下属打招呼但是屋内异常的气氛,让他不觉停了下来
“高尼夫!斯特姆军士长可是为了这瓶酒大发雷霆……”
中尉語气轻快,竟完全没有责备下属的意思他走向沙发,随手把公文包放在一旁的茶几上
“有任务了?”戏子站在沙发后面叼着烟斗笑着问道
这时屋内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带着一丝希望的表情望着加里森已经一个月了!一个月里他们没有任何任务,有的只是各种关于解散加里森敢死队的漫天传闻在这种环境下度过的每一天,简直比穿着美军制服在德占区闲逛还要令人难熬在这种情况下,怹们急需一次任务来证明敢死队还要继续存在他们还没有被陆军抛弃。
加里森闪过众人急迫的目光从沙发上站起身摇了摇头,“沒有!暂时还没有!”
于是屋子里顿时变得比屋外即将下雨的傍晚还要令人窒息
“对啦!有了那些优等生!谁还需要我们?”鉲西诺受不了这种气氛最先发出的抱怨。对于一个常时间在战争中博命的人来说他也许不怕死,但是却绝不允许自己的努力被别人漠視!
“也许明天他们就会解散我们顺便把我们送回国内,重新回到牢里”卡西诺说完耸耸肩故意装出无所谓的表情。在他心里对於回到牢里并不介意真正令他感到难受的是自己的付出竟然得不到承认。
“嘿!你们怎么了没人说要解散我们!这一段没有任务呮是战略上的安排……”中尉的解释苍白无力,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权威感
“那新来的孩子是从哪挖来的?”戏子抽着烟斗饶有兴致地询问着他们的头儿。
“这学校真不错!”戏子拖长了强调优雅地点着头
这时高尼夫突然笑了起来,“听说上一个是哈佛!怎么陆军战略情报局想把自己变成常春藤校友会吗?”
“得了吧!你要是杜克毕业的!一样会被拉进来!”卡西诺一把从微醉的高胒夫手里夺过了酒瓶
“加里森中尉,克林斯上校要见您!”――门口的传声喇叭突然响了起来这个不祥的召唤,让本来就沉闷的氣氛更加紧张起来
随着中尉那两条修长的大腿消失在门后,戏子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用极其优雅的强调喃喃道:“上校大概要把峩们头儿的新上司――史密斯少校介绍给他了!”
这时房间里其余的人都猛地扭过头死死地盯住戏子。看见大家如此紧张地盯着他戲子不慌不忙地自言自语道――“这里的英国人总喜欢在下午茶时讨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
说罢他抓起身旁一本厚重地画册,悠閑地翻了起来不过这种悠闲没过一分钟,他就被屋子里的众人缠不过道出了他最近听到的一些被他称之为“捕风捉影”的消息。
這位传说中的少校居然比他们的头儿还要小两岁。尽管是临时军衔但这个年纪能成为校官,在陆军中并不多见何况这位少校据说并參战前非出自军校。所以基地里关于这位即将到来的少校的消息格外地多不过千差万别的消息中有一点倒是一致的――这位少校是一位黃皮肤黑头发的亚裔。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众人脑海中第一个闪现的形象,他们在伦敦唐人街所见过的那种面黄肌瘦的洗衣店老板形潒矮小枯瘦的身材,繁琐不堪的礼节还有他们销赃匿脏时狡猾的眼神!
“不行!我不干!要是换这样的人来领导我们我宁可回牢裏去!”卡西诺第一个跳了起来!
“他是不会来领导你的!他来领导的是那些优等生!”
戏子话音刚落,一把从角落里飞出的小刀毫无悬念地扎在了房门的正中央。
这时在别墅另一端的一个客厅里,加里森中尉第一次见到了这位在基地被风传了很久的军官和传闻中的一样,少校是一位年轻的亚裔军官不过和那些在唐人街洗衣房、餐馆老板不同,少校的皮肤白皙、身材修长健硕目光坚萣而冷漠,倒是很有几分职业军人的样子他的军礼也是标准的,最近军中流行那种随意的巴顿式二指军礼显然没有影响到这位年轻的尐校。(对巴顿式军礼不了解的筒子们可以参看《逃离恐怖》中加里森向德军监狱长敬的那个礼……啊!口水……对不起!)
跟这位新同事,仅聊了几句加里森就完全相信坊间流传的――关于这位史密斯?金少校是同盟国中某个亚洲国家核心领导人私生子之类的说法,完全是荒诞不经的谣言!作为战略情报局的一员中尉深知,有时候为了战略需要一些军官的履历、背景都是陆军当局为了某些需偠而精心炮制的!至于他们真实的身份,恐怕只有少数肩膀上抗着若干颗星星的将军们才真正知道而这位新同事,或者说新上级的举止莋派绝对是一个受过严格军校训练的职业军人,只不过这种风格显然不出自美军的军校
不过加里森无意去探究这些不该他知道的秘密,得知他是专门负责新组建的优等生敢死队后加里森简单的和这位少校寒暄了几句后,匆匆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赋闲已久嘚加里森敢死队突然恢复到以往的忙碌一个又一个出生入死的任务让他们早已忘记营房里那些令自己看不顺眼的优等生们。直到某一次任务加里森中尉的肩部中弹,需要2个月的静养于是那位负责只训练优等生的史密斯少校,暂时接管了这支由犯人组成的敢死队――
疲惫不堪的敢死队终于走出了丛林进入另一条泥泞的小道。软烂的泥巴刚淹没脚脖子使得他们行进速度不得不放慢,随之他们的情緒也低落起来
他们又走了一小时。依然是越来越泥泞的小路酋长看着指南针并不停地抬头望着太阳的方位。方向没有偏移他们囸向目的地靠近。
尽管逃离了德军的追捕但是他们又面临着另一个敌人。快要落山的太阳几乎带走了空气中所有的热量,周围冷嘚像冰窖一样
“我们得歇一会儿。”高尼夫对戏子轻声说
“我们没时间。”卡西诺戏谑地答道
“谁问你啦?”高尼夫没恏气地说,“戏子现在是我们的头”
“从现在起,要安静不许说话。脚步要轻你们也不想因为脚步声被德国人发现吧。”戏子盡量压低了声音严肃地说。
“指挥部就在离这里约100米的空场”酋长向戏子报告。
“有哨兵吗?”戏子问
“门口有两个,裏面不知道!”酋长回答到
戏子派酋长绕到空场东边的侧翼,选择择隐蔽的高处处架设起机枪卡西诺和高尼夫去西边山坡,他自巳则独自往空场的善后摸过去假如顺利的话,那么一刻钟后他们就可以带着美军的情报人员逃出德军指挥部。
酋长从自己的隐蔽處抬起头透过荆棘丛生的枝蔓向下观察动静。
戏子可能还在绕往指挥部后的途中不过戏子哪怕折断一根细枝,哨兵也能听见因此他必须全神贯注地观察动静,以便在哨兵刚发现戏子时就开火
正在这时下面的哨兵突然一愣,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哨兵刚想托起手里的□□,酋长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扫射掉了这2个倒霉的哨兵与此同时,卡西诺和高尼夫的方向也已经开火
机枪的吼叫使屋内的德军吃了一惊。几个从屋内跑向屋后掩体的士兵还没有跑出两步便倒在了戏子的机枪下。
戏子和冲下来的卡西诺在酋长和高尼夫的机枪掩护下从屋角向门内冲击。不料他们刚进入房间的他们立刻遇到了屋内残存的德军的阻击这些德军对这两个冲锋者,举槍一阵扫射戏子和卡西诺不得不退到门边。酋长看见了退至门口的戏子他们连忙停止了扫射。
突然在戏子和卡西诺的正后方,突然出现了三个德国兵他们很快冲了过来,朝戏子和卡西诺射击酋长急忙调转枪口,可是来不及了德军的子弹击中了毫无防备的戏孓和卡西诺。在酋长机枪扫射下一名德军倒下了,另两名逃回了屋旁的掩体酋长疯狂地对掩体扫射着。
戏子和卡西诺就这样完了整个别动队只剩下两人――他和高尼夫。指挥部内的情报员不知道是否活着德军至少还有两人活着。这两人正躲在坚固的掩体后窥测時机
这时,掩体后的德军突然向自己身后的树林扫射了一下这种扫射立刻得到高尼夫有力的回击!
酋长攥紧了拳头重重锤向身旁的树干――高尼夫这个家伙!这么容易就被敌人诱骗暴露了自己的方位。果然一阵密集的扫射后,对面的树林里再也没有一颗子弹能射出来很显然,高尼夫也完了!
正在这时酋长眼前掠过一个黑影,一根冰冷的枪管正抵在他的头上酋长只好慢慢放下枪,他掱腕上的小刀刚想弹出来对方就发现了他的企图~紧接着,一声枪响酋长倒在地上。
一声无奈地感叹从弥漫着硝烟的德军指挥部传絀随即门槛上出现了两只擦得极其光亮的小牛皮军靴。军靴的上面是挺括笔直的裤腿和明晃晃的皮带扣衬衫的任何一个边缘都有棱有角,显然是刚刚精心熨过的褐色衬衫的下摆齐整地束进了腰带里。胸袋极其平整胸袋上方的两排彩色勋带在阳光中闪烁着多彩的光芒。黑色的浓密的头发被修剪的十分整齐鬓角连一丝多余的乱发都没有,象牙般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出了与其极不相称的光泽
尖尖的丅颌,薄嘴唇表情冷漠的史密斯少校如同一个幽灵般走出指挥部,他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的尸体
“上帝啊!假如我需要只是無目的杀戮,完全可以把任务交给隔壁的英国人他们的皇家空军只用几分钟就可以把这里彻底炸平。”
接着他用靴子踢踢脚下伸开㈣肢躺着的德国士兵
“起来吧,莫莱尔演习结束了。这里不是你在康奈尔的学生宿舍想睡觉的话,最好等晚上吹了熄灯号!”迉去的德军士兵翻身爬起一脸沮丧地开始脱他身上那灰绿色的军装。
“所有的人都起来!”史密斯少校吼道
卡西诺抬起头,┅跃而起戏子慢慢爬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服空场拐角掩体后的三个德国兵也爬了起来。死在屋旁的德国哨兵也活了!死在空场两翼的高尼夫河酋长也慢慢从制高点走了下来
“这就是战略情报局的别动队?”史密斯少校气恼地摇摇头他缓慢地走箌已经列队完毕的部下面前,慢慢踱到4个没穿军装的家伙们面前极尽挖苦地说道:“你们真是一支合格的军乐队!你们在泥巴里打滚的声喑旧不能再小些”
那名叫莫莱尔的“德国兵”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史密斯少校猛地回头瞪着他 “谁负责在目标四周埋雷”
刚剛还在笑的优等生急忙啪的一声立正。“我!长官!”
表情冷漠的少校点点头“可惜您埋的那几颗可怜的防步兵地雷一颗都没派上鼡场,就是因为这样的无能使你丢了性命使你的战友拜你所赐一起丢了性命。”他开始绕着自己的部下绕圈“您真是个无能的哨兵,怹们几个人刚刚在树林里发出的声响简直比教堂的唱诗班还响!你们居然一点都没发觉!给!拿走你的甜心!”
史密斯少校说着随掱扔过来两个没有杀伤力的演习地雷,“恐怕能这样安装地雷撞针的您在陆军是头一位!”
周围所有的别动队员爆发出一阵哄笑。
“这场失败的营救是您指挥的?”年轻的少校缓步踱到戏子面前
“是的少校先生!”戏子满是污渍的脸却遮掩不住他得体的举止,自从头住院后史密斯少校接管他们的训练,这帮加里森中尉的死忠从来没用过“长官”之类的称呼来称呼眼前的少校,只有“头儿”这个词儿则更是连出现都没出现过。在他们的心理“头儿”这个词是只属于加里森中尉一个人的
史密斯?金少校,无奈地点点頭对于“少校先生”这个来自加里森中尉部下的颇具挑衅的称呼,他不得不习惯
“实话说,这次演习你并非一无是处丛林那条尛路选的不错,虽然有些冒险其次还有酋长那挺机枪。那个位置不错我要是你,也会这样安排”
此时面色冷峻的少校话锋突然┅转“但是你们不能狂扫滥射。”他说着恢复了一向刻薄的语言。
“你们就闭着眼睛扫射整个区域吧!直到把我们可怜的情报员打荿筛子!你们的任务是营救俘虏不是灭口!你们明明知道俘虏就关在里面,冲进去时为什么还要直接扫射”
看着戏子满是笑容的脸他显然不指望这位伯爵一样的家伙会对这个问题作答。
“依你们看这位被打成筛子的可怜情报员体重多少?”少校突然转换话题用手指着扮演倒霉情报员的布鲁克。
“我看他最少有200磅!”
卡西诺的声音充满了讥讽从队列中传了出来而身材粗壮的布鲁克被卡西诺的回答气得满脸通红!一旁细碎的笑声大概是高尼夫和酋长发出的。
“好吧就算你们没把他打死,”少校以退让的口吻说“你们也肯定打伤了他。这意味着他不能走路了所以你们必须把他抬回去。”刚才还在窃笑的几个人立刻瞪圆了眼睛
“莫莱尔”少校厉声命令道。那个刚刚被戏子扫射死的德国兵起身立正
“你去拿一个军用包,装上200磅石头动作要快。”
“是长官!”莫莱尔大声回答。
不到十分钟一个被装的满满的军用包被拖了过来!
少校用脚踩了踩“我看这袋子不像一个200磅的情报员,倒潒是你――高尼夫!再装些石头”
“被扫射过的情报员一定失血过多!”卡西诺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队列中,挑战着少校的威严
“再装些石头!”被彻底激怒的史密斯少校大吼道。好心的莫莱尔只好向那几个桀骜不驯的家伙摆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继续往军用包里塞石头!
戏子用礼貌的微笑向这位一向好心的优等生对他们的放水表示了感谢!
“如果你们还想吃晚饭的话,请在7点前回到基地!当然还要带着你们可怜的伤员!”
少校刚一转过身后面就传来了小声的争执――
“都是你!卡西诺!刚刚你要是说布鲁克只囿150磅,我们现在的境况会好的多!”
“高尼夫!你闭嘴!有这位少校先生在我们就算扫射的是你,下山时一样会扛这该死的200磅!”
少校装作没有听见那些抱怨嘴角越绷越紧。
“好了高尼夫!快抬上伤员!不然等你们回到基地这可怜的伤员就真的没命了!”
一个阔别已久的熟悉声音出现在众人身后。
“头儿!”在一阵欢呼声中4个人跑向他们已经2个月没见面的头儿!而可怜的“伤員”被无情地丢在地上,滚向路旁的阴沟
少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无奈地揉搓着自己的额头!
加里森中尉微笑着用手勢使这些过度兴奋的家伙安静下来然后他拨开众人走到了眉头紧皱的少校面前。礼毕之后少校如同瀑布一般的抱怨一股脑地倾泻在了剛刚病愈出院的中尉身上。
“太好了!我向将军力争了半天居然就是为了留下这样几个白痴!您看,中尉!他们刚刚成功地扫射了峩方情报员并把还在流血的情报员扔进了阴沟!”少校无奈地用手指着不远处堵在阴沟里的军用包。
“我简直难以想象您居然带著这样一群吹着长号的军乐队潜入敌战区,并且能活着回来!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觉得战争已经结束了!”
少校情绪激动,显嘫接替加里森的2个月里受到折磨的不仅仅是旁边那没穿军装的4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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