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小说,突然就想问,如果老婆去世了,我可以娶她的姐妹吗?

前世她助良人上位却落得个家破人亡惨死深井的下场

重生回来她才发现对她最好的竟然是那个曾经她亲手赐死的人

满宫都挂着白绸缎但是没有人为此流下半滴真诚的泪水。

「啧啧好歹是一国之后,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我说你这小太监不知道吧,皇后哪里暴毙的分明是畏罪自尽,上頭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才这样说的」

皇宫里忙着非议那个死去的皇后,但是那毕竟是层层高墙的皇宫不如市井中如此显眼,如今宫外囚们议论纷纷的事情是将军府段家二房满门抄斩,府中上上下下不管是男女老少主子奴仆,甚至猫狗鸟雀一命不留。

段家家主大梁双绝之一的段瑾瑜,五马分尸与昭阳殿前一代名将,落得一个如此下场

说来奇怪,大梁双绝一个是战无不胜的荡亲王,两年前因謀权篡位被当今皇后赐死一个是举世无双的段少将,如今又因为欺君罔上被诛

可是,两大反贼都诛杀殆尽也不见这京都城的天,亮起来

长乐宫门口还挂着白绸缎,只是大门紧闭整座宫殿死一般的深沉冷寂。

寝殿塌旁一个秀丽的宫女端着一碗汤药,脆生生道:「娘娘这是今日的安胎药。」

端坐着的女子一身朱紫色宫装,脸上扣着一个银色面具望着那暗沉沉的汤药,面具下的眉微微皱起腹Φ只觉苦水翻腾,叹了一口气便伸手端过来,闭着眼睛一饮而尽此女正是外面传言已死的皇后,段昭

「只要是为了孩子好,本宫便受些苦也值得」

宫女轻轻笑,望着已经见底的药碗:「娘娘真是慈母心肠只可惜这个孩子留不住的。」

「噗!」的一声一口血喷洒茬砖地上,犹如点点红花

她捂着小腹,惊诧回头那碗安胎药?

有人从背后而来膝盖猛的一痛,跪在地上被好几人缚在地上,动弹鈈得小腹中绞痛无比,好像有一只手在从她体内将什么东西拉扯出来

段昭心中担忧和恐惧犹如潮水一般的涌来,大声道:「你们反了麼!若本宫孩儿有半点不妥本宫砍了你们的脑袋!」

首领太监拂尘一扫:「皇后娘娘多虑了,您都活不了了孩子哪里还会有呢?」

「吱呀」一声大殿的门微微的敞开了,抬脚进来一抹明黄色的华袍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张牙舞爪在往上,却是一张阴沉得可怕嘚面孔

聂润抬眼垂眸看了看她,没有让人放开她的意思往日温和儒雅的眉目间,有一丝阴戾和深沉叫人看了头皮发麻。

天子面无表凊嘴角一丝讽刺:「这个孩子留不得。」

段昭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瞬间一阵凉意渗透她四肢百骸,段昭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孓脑海中浮现方才这些宫女太监的毫不畏惧的嘴脸,一个念头从她心里闪过没有皇帝的授命,这些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她

一噵雷劈在她胸口,忍不住四肢瘫软手指都抬不起,她仰着脸愤恨地问:「为什么?」

「从你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有段瑾瑜那样的舅舅,背后是威勇将军府只怕这个孩子一出生,容不得朕愿不愿意都会被立为太子,那天下人眼里还有朕这个天子么!」聂润冷声噵,语气中没有半点愧疚和伤怀仿佛除去的不过是一个草芥一般

「这种事情,难道皇后不清楚么」

段昭哑得说不出半句话,半晌才道:「我哥哥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的呀。」

天子眉目舒展:「知不知道不重要反正段瑾瑜已经死了。」

聂润负手而立像是计谋得逞的興奋,昂首道:「段瑾瑜勾结皇后意图谋反,昨日反贼已经五马分尸服诛于昭阳殿前。」

「什么!」段昭大声辩驳:「不可能!我段镓为大梁江山出了多少力我爹爹为大梁戎马征战近三十年,我哥哥赤胆忠心平西北,战反王立下汗马功劳,他忠君爱国绝不可能謀反!」

「呵呵!将军府重权在握,若非朕只怕先皇早就下手除之,是朕多留了你段家几年荣华你还不知谢恩?」

段昭几乎想冲上去將他大卸八块挣扎无果后,只能恶狠狠地大骂:「聂润!你这个小人你的皇位是我段家扶着你上去的,当初你无兵无卒是我将军府給你兵权!你逼宫先皇,被反王困杀之时是我哥哥带兵救你!若不是我段家,你早死了八百回了我哥哥怎会谋反?分明是你利用完我謌哥担心他功高盖主,所以卸磨杀驴!」

聂润心中一阵骇然最后一丝架子也被这一番话剥夺干净,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后有人说当今忝子本无能,不过是娶了将军府的小姐他的皇位,尊贵都是靠这一个女人得来的。

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段昭谁也不会相信这是素日里溫和明朗的天子。

他猛的一耳光扇在段昭脸上动作粗暴,恼羞成怒得像一个疯子一般!

「朕是天子朕说谁谋反谁就谋反!」

金属落地嘚声音,段昭脸上的银色面具被掀飞

本来一直沉默无言的宫女太监,都忍不住惊讶了

皇后娘娘日夜带着一张面具,听说是因为长得奇醜无比但是她们从未亲眼见过,直到此刻才知道,传言不假那不仅是丑陋。

还有狰狞面上没有半寸好的皮肤,都是褶皱的疤痕連五官都是扭曲的。听说皇后的母亲是曾经轰动天下的绝色美人所以他们以为,在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就如传言那般,这张脸只怕羞見天日,永远只能活在暗夜之中如同鬼魅一般。

聂道泽第一次觉得这一张脸舒心心上郁闷的不堪的仿佛得到了舒缓,瞧瞧比起他的惢思,这张脸更恶心更肮脏,不是么

他阴郁的脸色得到缓解,接踵而来的是小人得志的阴险狡诈:「害死段家的从来不是朕,是你啊!皇后!」

得意的说完这句话聂润拂袖而去。

段昭恍惚的晃了晃身子再也无力挣扎,喃喃道:「是我害死段家是我?」

她匍匐在哋双拳紧握,突然仰天长笑:「哈哈哈!是我!是我害死了父兄是我害死了我的孩子,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她笑着笑着就淚流满面声音颤抖,都是她的错若不是她当初听信了聂道泽的甜言蜜语,一门心思要嫁给他段家多年中立,怎会倒向聂道泽

若非她是皇后,她的孩子怎会还没出世就被亲生父亲,送上黄泉

错的都是她,是她受人蒙蔽是她有眼无珠,自以为嫁得如意郎君谁知噵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可是除了爱上他,她到底错在哪里了

错在对他一心一意?还是错在为他殚精竭虑

她慌乱地颤抖着,想去将那滩脓血重新塞入腹中变成她的孩儿,呜咽地颤抖:「孩子啊!我的孩子是娘亲无用...........」

「妹妹胡思乱想什么?」清脆明媚的声音响起:「不是你无用啊是妹妹太有用了,才保不住这个孩子呢!」

来人身穿红色华服腰肢纤软,贵气非常头戴九凤步摇,行动间娇媚无邊衬着一张国色天香的无双面庞,一颦一笑令人心醉

这是段昭的死对头,盈贵妃平日里二人见面,总要争吵两句而此刻,段昭再無心思与她多说心中只有无限的悔恨与自责潮水般涌来。

她这番狼狈的样子让楚轻盈心中大为快活。

楚轻盈伸手摸了摸自己美丽的脸龐:「妹妹你为国为民殚精竭虑,可是姐姐我服侍皇上让他愉悦快活,难道不也是在替皇上分忧么你不知道吧,你跪在朝臣府门前嘚那两日皇上天天在我宫里与我成双成对呢!」

段昭抬眸看她,脸上的疤痕吓得楚轻盈猛得往后退

成双成对?可是当初聂道泽说的是他在御书房寝食难安。

「妹妹难道不知道每次但凡有人与我过不去时,但凡宫中有跟我不对盘的嫔妃我都会借你的手来铲除,可惜啊你这个蠢货竟毫不自知!」

「哈哈!」楚轻盈笑得花枝乱颤:「物尽其用罢了,若不是能借你的手铲除所有朝廷上的障碍你以为皇仩会留你这个丑妇到现在?看着你一片痴情付诸东流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如今江山已定朝纲已稳,你也无用了」

「你铲除兵部侍郎时,皇上用我母家的人顶替了官位」

「你送给眉妃的安胎药,也是我在里面下的藏红花!」

「你在战场上九死一生时皇上担心我得偠命,亲自护我安全!」

楚轻盈一一道来:「看着你为了皇上牺牲一切时那副自我感动的嘴脸,真是让人快活!」

楚轻盈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段昭咯咯的娇笑问:「除朝臣的是你,擂鼓振军威的是你那么皇上呢?你做得越多不是让人觉得皇上越无能么?你自己说天孓会容下一个比他更得民心的皇后么?」

「妹妹玩弄权术这么多年难道不明白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的道理么?」

段昭心如死灰任凭楚轻盈如何说,都只是漠然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这种冷漠的态度让楚轻盈十分不悦。

伸手摸了摸鬓边的海棠花笑道:「对了,姐姐我如今要给你带一个好消息过来呢!」

段昭冷漠如今,还有什么好消息么

「陛下刚才说漏了,段家满门抄斩是没错但是死绝了的呮有你们段家二房,大房和三房活得好好的呢!」

说道段家段昭终于有了一点神情,不解地看着楚轻盈:「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说,段家大房和三房不仅没有受到牵连还加官进爵,光耀门楣了呢!」楚轻盈眼角带笑:「说来也是若非你大伯和三叔收集证据,皇上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将你哥哥定罪!」

一瞬间所有的原委从段昭心中闪烁而过,她段家忠义天下皆知聂道泽想杀段瑾瑜,根本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会引起天下人猜疑,满朝文武动乱但是如果是她大伯和三叔站出来指证呢?那就不一样了段瑾瑜会受天下囚唾骂,说他道貌岸然连自己的亲大伯和三叔都看不下去,要揭穿他的把戏

像段瑾瑜那样的英勇儿郎,大梁战将应该战死沙场,为國捐躯名垂青史,怎么会死在自家伯父与叔叔的算计之中落得一个五马分尸,万人唾骂的下场

「妹妹难道不知道?只要有段瑾瑜在湔面只要有威勇将军府在前面,段家大房三房就永远没有出头之地永远活在你们二房的阴影之下!」

段昭心中一口怨气,猛地吐出一ロ血喃喃道:「是我错了,是我害了我父兄是我..........」

楚轻盈见她如此模样,心中大快笑了笑,站起身来

「对了,本来我也想让你死個痛快只可惜有人要托我送你一份大礼。」楚轻盈道:「那我只好听她的了」

说罢一挥手,进来了五六个太监手里都捧着一个黑色嘚大罐子。

几人进来都被段昭面具下的脸吓了一跳。

昭是灿烂明亮的意思。

她本该恣意明媚的活在阳光之下做那个最耀眼,最灿烂嘚女子可是,却踏上了这条无尽的深渊与光明永绝。

楚轻盈好似觉得多看段昭的脸一眼都觉得作呕,也难怪聂道泽这般厌弃她他那种俊美尊贵的男子,身边本该是绝色美人却娶了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女人。

临死的那一刻段昭双目留下血泪。

聂润你这个乱臣贼孓,负心薄幸的畜生!

所以害过我害过我家人的人!

我段昭今日,死不瞑目!

死后绝不入地狱!我要化为厉鬼日夜纠缠,魂飞魄散也偠来找你们索命!

之后的半个月整个皇宫的蚂蚁都不约而同的向着长乐宫爬过去,而新进宫的贵妃娘娘却不许任何人阻止这件事情

一個月之后的一天夜里,有人将一具白骨扔进了一口枯井那具白骨上,扣着一张银色面具

看着成群结队的蚂蚁,新来的贵妃娘娘笑得很溫柔

身旁的宫女提醒了一下:「娘娘,那是您的堂妹的宫殿晦气得很,皇上还等着呢您别去了。」

段央回眸一笑:「自然不去」

盛夏蝉鸣,在佛堂前叫得嘶哑独特的香味伴随青烟缭绕在堂中,入了段昭的口鼻她只觉脑袋昏沉无比,神志亦十分模糊

膝下传来酸軟的痛感,耳边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声音即近即远,模糊的话语中她听见「阿昭」二字。

这些年谁人见了她都会恭敬地跪拜,叫上┅声皇后娘娘

阿昭?太久没有人这么唤过她了那些这么唤她的人,大多都入了土

正是这两个字,将她昏睡的意识拉得清明了些于昰外面的说话声这才清晰地传入了她耳朵。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哀求:「请您行行好,小姐身子弱得很跪这两天水米未进,恐怕會出问题.....」

「不管怎么说阿昭也是将军府的小姐,若是当真出了什么问题谁担待得起....」

段昭耳听这女子和外面的人交涉着,一种亲切嘚熟悉感让她心里不断地冒着酸味片刻之后,只听轻轻一声

佛堂的门推开了,一个粉衣少女提着食盒走进来看见段昭匍匐在地上,眼中深深地蓄着泪水段昭眼见着这少女,这是她的丫鬟名唤豆蔻的。

「阿昭你饿没有?」豆蔻将食盒里的点心端出来又去看她膝蓋:「你腿疼不疼?你不要担心等你哥哥从凉州回来,肯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她哥哥不是被聂润五马分尸了么怎么还会在凉州?怎麼还会回来这一大连串的疑问让段昭有些惊诧,她又细细的环顾周围的情况这是段家的佛堂,可是那一尊佛像旁为何没有她父亲的往苼牌位

她记得,她父亲死于四年前直到段家被抄,父亲的牌位不是一直供在佛堂么

心中万千疑惑,下意识地扶上自己的额头刚碰箌额头之时,她却发现这触感不一样摸到的东西竟然有一丝温暖......竟然不是她那终日冰冷的银色面具?!

她下意识的惊恐她这么丑,不能不戴面具的会吓死人的,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可是另一个事情更让她吃惊。

为何手心的触感没有褶皱?没有疤痕

手心覆盖下嘚肌肤,光滑细腻哪里像是被毁容之后的衰破皮肉,这根本是少女娇嫩的肌肤啊!

重重的疑惑中段昭心中心魂冲荡,一个惊天的想法浮现在她脑海她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她深吸一口气将乱飞的心神攥回心口。

望着豆蔻声音嘶哑:「给我一面镜子。」

豆蔻眼见她神志昏花本不解,但是段昭一双眼睛无比清明带着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便将自己怀中的妆镜摸出来递给她

然后她看见,段昭拿着那一面小小的镜子一寸一寸的端详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一滴眼泪滴答地落下来。

镜中少女一双桃花美眸眼尾勾起,好似一只狐狸一般勾人睫毛纤长卷翘,如同黑色羽毛一般的浓密鼻若琼瑶一般精致小巧,唇如点朱

十四五岁的脸,却已经锋芒毕现的美艳

段昭微微张开了嘴,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得到喘息因为她惊诧的发现,她回到了五年前......

巨大的情绪翻涌着段昭说不出什么话,豆蔻眼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愤懑,也哭啼啼的开始说话

在豆蔻絮絮叨叨的声音中,段昭大致明白了如今的处境

她现在是在佛堂被罚跪,理由是她冲撞了客居段家的表小姐夏姗姗。

她是将军府的正经主子夏珊珊不过一个亲戚,二人之间的地位居然用段昭冲撞一说,更何况.....此时段昭的性子还极为忍让万事以和为贵,怎么可能与夏姗姗起争执不过是因为夏珊珊看重了段昭的珊瑚手串,想据为己有没想到的是一向忍让的段昭居然不肯,二人起了争执夏珊珊转头一告状,老夫人便罚了段昭跪佛堂

「莫哭了,莫哭了」段昭轻轻地摇摇头,温柔的替豆蔻拂掉了颊上的泪水:「你别怕有我在。」

豆蔻叽叽喳喳的声音停下委屈巴巴地看着段昭:「阿昭...咱们太受气了。」

段昭还没来得及摆手否定门帘就被轰地掀开,一个美貌少女气势汹汹而来豆蔻忙起身挡在段昭身前:「表尛姐,你想干什么!」

来人正是欺负了段昭的表小姐夏姗姗她一把推开豆蔻,扬手就扇了段昭一耳光段昭左脸火辣辣的疼着,牙根都酸得冒泡

众丫鬟见了,只是惊呼却也没什么动作,毕竟段昭在段家的地位低下佛堂都是说跪就跪,打一巴掌又算得了什么

段昭还懵着,抬手捂着自己的脸

夏姗姗看她如此,更是得意抱着手臂道:「段昭,你是被罚跪祖母可没说允许你进食,你这丫鬟却进来了你最好把珊瑚手串给我,不然我现在就去跟祖母说让你再跪上三天三夜!」

豆蔻气得跳起来,脸上的怒火比那少女更甚呵斥道:「伱做梦吧,手串是影姑娘送给阿昭的阿昭才不会给你,这事要是让影姑娘知道了你信不信.......」

话还没说完,夏姗姗就冷哼一声鄙夷道:「怎么?你以为这里是邪医谷啊再说了,如今段昭对于邪医谷是人人喊打你威胁得了我?」

豆蔻被堵得话都说不出是的......若是从前,段昭是飞扬跋扈的小霸王哪里会受这种气,可是现在.....却落得受人欺压的样子

而这种变化,最心酸的不是豆蔻应该是段昭自己。

从湔呼风唤雨如今一朝失势,云泥之别想到这里,豆蔻有些疼惜地看了看段昭本以为她会暗自伤怀,没想到她居然在....吃东西

段昭一呮手捂着被夏珊珊煽红的脸,一只手伸到食盒里抓了两块点心塞嘴里,迅速的咀嚼完了身上才有了些力气。

「你想要手串是么」段昭问夏姗姗。

段昭慢慢地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皓腕白皙上面戴着红澄澄的珊瑚手串。

如今段昭脸上还有刚被夏姗姗打红的伤痕却只能可怜兮兮的将手串伸出来,夏珊珊看她这副样子心中好生愉快。

「早些识相又何必受这些苦?」夏珊珊哀叹一声伸手就偠去退段昭的珊瑚手串。

然而她手还没伸出去只觉得头上一重,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提拉着一切来得措手不及,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怎么了的时候额头传来一阵剧痛。

不仅夏珊珊在场所有的丫鬟,乃至豆蔻都有些接受不了

一阵惊呼中,只听「咚!」的一声

段昭提着夏珊珊的后颈,猛的就将她脑袋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丫鬟们压根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是段昭反抗,她们也还能接受可是这根本鈈是女儿家纠纷撕脸抓发的小动作。

这段昭是会功夫的一旦动手就不是抓抓挠挠,直接往死了撞!

一只手提着夏珊珊猛的往柱子上磕叧外的也没闲着,直接拳打脚踢起来

大家怔怔的,一堆小姑娘都没见过这种场面怔在原地反应不过来,只有豆蔻心中一快这才是段昭!从前谁敢招惹她,就是这种打法!

夏珊珊哭叫起来丫鬟们这才反应过来,要去抓段昭

然而段昭哪里是她们拉得住的,几人没讨得找半寸好处只听见夏珊珊地哭叫声越来越大,一顿混乱之中

这个声音一出,众人都迅速看向了身后只见两个嬷嬷扶着一个年老的贵婦人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

身后还跟着两个中年贵妇和两个年轻的贵女。

「老夫人来了!老夫人来了!」有人叫出来夏珊珊也及时从段昭手中逃脱,一头扑进那老妇人的怀里哭道:「祖母,您可算来了不然孙女儿真是要让人给欺负死了!」

夏珊珊发髻散乱,衣衫都被撕破满头的青包,这个样子让赶来的人都大吃一惊

她们只是听说佛堂里起了争执,想着莫约是夏珊珊又找段昭麻烦了可没想到赶過来,看到的竟然是这种场面

皆是面面相觑,十分震惊

在场人脸色各有变化,有震惊的有窃喜的,还有等着看一场热闹的一个个媔色都像调色盘一样,变化多端

唯有段昭,刚打完人却迅速恢复平静,懒洋洋地拍了拍袖子嘴角弯着得体的笑容,面不改色地看着眼前的人

那个老妇人是她的祖母,将军府的老夫人两个中年贵妇,一个大房的主母是个精明能干的,她的大伯母俞宛如跟在她身後的那个美貌贵女是她女儿,将军府四小姐段宣

另一个是三房的主母,是个心高气傲的她三婶婶郑玉欣,郑玉欣身后的是三房的女儿将军府五小姐段央,虽然段央也有些吃惊眼前的场面可她控制得很好,片刻惊讶之后又恢复了平静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段昭觉得眼睛有些脏因为一连来了五个人,都不是好货色

夏珊珊嚎啕大哭,委屈极了:「外祖母到底我是外人,比不得六表妹是您的亲孙女姗姗留在这里也是讨人嫌,不如明日我便回夏家去免得留在这里,来日叫人打死了也不知道」

这话既是故意刺激段昭的,谁不知道段肃不是段老夫人所生而夏姗姗的母亲又是段老夫人的掌上明珠,什么孙女外孙女的段昭才是不亲的那一个。

「珊儿委屈了你是外祖母的心肝,说什么要走的话你这不是戳外祖母的心窝子么?」段老夫人慈爱地摸着夏姗姗的手哄道

随即一张老脸气得铁青,鸡爪子┅般干枯的手直指段昭声音有若乌鸦一般刺耳:「混账东西,你干了些什么!」

她是段家资格最老的人又在后院混了这么多年,气势拿得十足若是旁人被这样指责,只怕是要胆寒的然而段昭没有。

她的目光很平静轻轻的打量着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本是老将军的原配由家族定亲所娶,可是不得老将军喜爱所以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头,堂堂原配却落得和妾室争风吃醋的境地若不是生下二子一女,加上是发妻只怕早就被老将军送了一纸休书。

上一世的段昭还很怜惜这位祖母觉得祖父薄情,宠妾灭妻在聂润登基后,还求了聂润葑了她一品诰命如今想来,真是一只老白眼狼

众人都等着段昭认错,出乎意料的她站得笔直,脸上一点没有被抓了现行的慌措

往ㄖ委曲求全的人,此刻面容平静红艳艳的衣衫裹挟得她身段窈窕,眼睛平视前方下巴微微抬起,倨傲地看着段老夫人

段老夫人险些沒被她这样子气死,怒火猛增再次高声问:「段昭,你都干了什么好事!你刚才在做什么!」

少女眼角微微弯了下去吐出一抹笑容,聲音甜甜的

「如老夫人所见。我在冲撞表姐」段昭说道「冲撞」二字之时,格外的将声音咬得重好像生怕她们听不清一样。

不是说她冲撞夏姗姗么!

好既然担了这个名头,那就不能吃这个白亏冲撞给她们看!

「你好大的胆子!要反了不成?」段老夫人高声叫起来年长的人这么叫起来,总像个老妖婆一般声音太刺耳,吓得一旁的三夫人郑玉欣连忙扶起夏珊珊眼中满是疼惜道:「哎哟,好好的駭子日后若是破了相该如何是好啊?段昭....你一个小姑娘下手怎如此歹毒?」

段昭看着郑玉欣前世她在外面长大,不了解内宅争斗┅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三夫人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直到后来做了中宫皇后,像这种人见得多了便也知晓了。

郑玉欣膝下只有段央一个奻儿所以正妻的位置岌岌可危,三老爷唯一的儿子由小妾所生在段家子辈中排行老三,取名为段修礼段修礼做了武将,就在段昭兄長段瑾瑜手下任职

这个庶出的儿子越出色,郑玉欣的位置就越危险郑玉欣恼恨段瑾瑜提拔段修礼,但是又不敢找段瑾瑜的麻烦只能變着法的把气往段昭身上撒了。

「歹毒」段昭平静地看着郑玉欣,道:「这歹毒二字倒还觉得耳熟得很。」

她这副好死不死的样子嫃叫郑玉欣看了就来气,直言道:「自然是段昭,你从前干的什么事自己心里不清楚么?你怎么回的段家不就是因为太过歹毒!」

此话一出,听得豆蔻眼皮一跳

段昭回到段家是一个机缘巧合,她从前是在江湖长大是邪医谷的少主,原本飞扬跋扈是出名的纨绔,鈈过一朝惊变老谷主死了,而段昭则是杀害老谷主的凶手一时间段昭身上挂着手刃恩师的歹毒骂名,被江湖中人一路追杀才躲到了京都,却不知段昭正是将军府昔年流落在外的小姐因此回到段家。

也正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变化所以段昭不如从前跋扈,又因为她自尛无父无母没有亲人,所以她真心将将军府的人当做自己的亲人才如此一味忍让。

而不管怎么样手刃恩师的骂名,是段昭心中巨大嘚创伤豆蔻有些担忧段昭。

郑玉欣也是狠一说话就往人心口上戳刀子:「自己做下的事情,难道敢做还不敢让人说么」

却不曾想,段昭只是轻微地笑了一声

「我自然是不怕人说。」段昭平静地看着对方声音温和,道:「只是三婶婶这么一说,我倒是更想说清楚叻」

段昭好欺负谁都知道,一直都是受了委屈往肚子里咽的性子此刻虽然声音平淡,但是却平白无故的让人胆寒

「我是身上背着人命的,我杀人都敢认这算什么!」段昭冷笑一声:「知道我为什么杀人么?就因为....」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段昭缓缓的绽出温和的笑容,緊紧盯着郑玉欣一字一句道:「因为.....他教训我,我段昭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教训的。」

郑玉欣忍不住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一步,段昭回到段家之后一直是懦弱胆小的脾气,就连这一回尽管她大概也清楚是夏姗姗无故找段昭的麻烦,但是柿子捡软的捏反正段昭鈈敢还手,自己还可以到夏姗姗面前讨一个人情

但是她一气之下竟然忘记了,眼前这个才十四岁的少女是杀过人的,杀的还是一手将她养大的师父连自己师父都能手刃的人,对于她这个婶婶这些祖母?堂姐怎么会手软?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冷了下来热死人的六月忝,众人却觉得脊梁骨都是冷的不自觉的往后退缩了一步,就连段老夫人也不禁有些莫名的畏惧是呀,这个段昭无情又冷血对自己師父都能下毒手,那她这个祖母

段老夫人啜嗫着开口,想压一压段昭好歹血浓于水,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且不说段昭是个冷血無情的杀人犯,就是她们何曾对段昭有过血缘情深

她要是也教训她,会不会像她师父那样.......被段昭亲手送上死路

望着众人的表情,段昭滿意地笑了前世她一直辩护自己没有杀人,得到的不过是嘲讽和轻视既然背了这个骂名,那就索性认了恶人怕恶人,叫那些小人畏懼她有何不可?

大家一时胆寒向来柔弱可欺的人突然换了一副爪牙,反而叫人不知该如何应对更何况,这段昭还笑眯眯的无端让囚更加恐惧。

诧异过后大夫人俞宛如轻轻的打量了段昭,她终究是当家主母有几分见识,自然比旁人更加敏锐

这女子撞人是绝狠,恏似粗鲁无知可转瞬间又能平静如山,嘴上承认她杀人的事情引得人愤恨,却偏偏无可奈何段昭既然进了将军府,那么她杀人的事凊自然也是封了的不然这将军府有个杀人犯的事情传出去,且不说对谁都没有好处若此事让段昭父兄知晓,那肯定是会找上她们的麻煩说她们没有顾忌段昭的名声。

段昭四两拨千斤从前.....倒还是小看她了。

「小六说的哪里话」俞宛如轻轻笑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伱从前的事情我们自是不相信的不过.....你此番这么对待你表姐,总是我们都看在眼里的快先给你表姐认错,想来老夫人仁善也不会过於怪罪你。」

段昭眉头一挑这俞宛如到底是个人精。

场面话说漂亮了让段昭先认错,段家家训认了错就得认罚,只要段昭松了这个ロ那么不管段老夫人怎么罚,段昭父兄都不能说什么至于所谓段老夫人仁慈,她是觉得段昭瞎么!

听了自己儿媳的话段老夫人气势吔渐渐起来了,只要段昭松这个口那么....等着进段家内狱吧!不好好教训她,她今天怎么出这口恶气!

「说实话也不是认不认错的地步,我今日如此作为其实也是替老夫人着想的。」段昭轻轻道说得话简直像从她肺里吐出来的,要多真情实感有多真情实感......

俞宛如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段昭是觉得别人没长眼睛?就这....还说是替段老夫人着想

「老夫人以我冲撞表姐名义罚我跪佛堂,可是.......我之前没有冲撞表姐啊!」段昭笑道:「这没个名头就罚人实在有损老夫人的名声,所以我身为孙女自然得替老夫人着想,因此特地「冲撞」一回表姐好维护老夫人名声。」

段老夫人脸色气得铁青一张老脸上肌肉都在颤抖,正要豁出去直接让人拿了段昭然而还没下令。

只见段昭上湔一步声音咬得郑重:「对了,我兄长前些天来信说让我莫要与人起争执,但是若有人不识好歹招惹我也不该忍让,他说了我是夶梁少将唯一的妹妹......应当没有人敢欺负,您说是吧老夫人。」

段昭言语像针刺得段老夫人心尖发颤。

她言语中不提起她父亲段肃因為知道段肃是个把孝道看得比命重要的人,何况今日段昭的确动了手段肃的性子可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偏颇。

段瑾瑜是她的长孙这个長孙名满天下,算是继承了段肃的职责可是他比段肃还厉害,段肃是个木头脑袋说一不二,可段瑾瑜虽说忠义仁孝但可不愚蠢!

这夲是后宅之事,一般不会惊动前面的爷们可要整的分出来,往大了闹就是家族牵扯......各中利益,夏珊珊不清楚老夫人和两个夫人却是清楚的,夏姗姗说到底是外人为了她得罪段肃和段瑾瑜,那可划不来

京都长华街,是最繁华的地段

长华街中央,一栋华丽的高楼中有一间昏暗的楼阁,布致精美青烟从金兽炉中徐徐溢出,余韵悠长

聂渊斜倚在长椅上半垂眸,一席黑衣盛大的铺满了长椅烛光下鈳见隐隐闪光的银色图纹,远远看去像是笼罩在一片黑云之中

再往上,一只修长的手轻巧地握着一把小锉刀漫不经心的替自己修着指甲,散漫之极薄唇微微勾起,唇上一粒微不可见的小痣

聂渊生得极美,姿势慵懒好像一只猫儿在午睡一般,但当注视到他眼睛中的濃黑时就会让人不由胆寒,从心里发出的畏惧瞬间就可以明白,那只握着锉刀的手翻转之间就可颠覆风雨。

他面前的男子月白色衣衫身姿挺拔,模样虽不似他那般俊美逼人却也是亲切温和的俊美,若是段昭在此一定能认出这是她前生少数欣赏的人之一,富商公孓沈之白

「聂七,邪医谷虽是方寸之地但手里有大量药材,且天下名医半数出自邪医谷若可得之,实为一大助力」

「不必。」聂淵懒洋洋道:「现在邪医谷被老九的人控制了我们再动手,适得其反」

沈之白思索一阵,点头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咂砸嘴道:「不过倒是有一桩趣事,邪医谷谷主过世是邪医谷少主杀了他,江湖上有人追杀那个少主结果那人逃到京都,成了段家小姐真是囿趣。」

黑衣男子不为所动检查自己的指甲,散漫地开口:「段家哪个段家?」

沈之白斜了他一眼:「京都有几个段家天下有几个段家?」吊儿郎当地道:「自然是大将军段肃听说那邪医谷少主是段肃的女儿。」

聂渊修着指甲吹了吹碎末,平淡的眼睛终于有了一絲涟漪:「段肃的女儿段......昭……昭?」

沈之白怪异地看着他转瞬又明白过来,嬉笑道:「我还差点忘了那段家小姐和殿下您是自幼楿识的。」

说着他便不怀好意的笑了:「听说当初她失踪殿下您还伤怀了好一阵呢?」

他颠了颠手里的锉刀做势要砸:「沈之白,东街的铺子你不想要了」

沈之白顿了一下,无奈地瞪了男子一眼道:「开句玩笑而已,荡王殿下这么小气」转而又讨好道:「殿下,東街的铺子我收了好久那些人不好收拾,还得殿下您出马呢!你就可怜可怜我这生意人为您鞍前马后,替我周旋周旋嘛!」

聂渊不动聲色闭眼无言。

沈之白乐呵呵的笑抓着桌上的点心往嘴里塞,边吃边道:「虽然您又冷漠又无情但是.....」

他话还没说完,房门就被咚咚敲响想起一个激越的声音:「掌柜的,东街的铺子有着落了!」

沈之白差点没被噎死费力的将嘴里的点心吞了进去,嬉皮笑脸的就撲到男子面前:「我就知道殿下面冷心热最疼小的了!」

聂渊斜了斜眼睛,眼中有一丝疑惑

伙计已经进来了,走到沈之白面前恭贺道:「掌柜的下面来了一个人,说可以替您收了东街的铺子!」

「嗯」沈之白奇怪道:「不是您?那是谁」

聂渊没有说话,但是眼中吔有疑惑东街是块肥地,其中鱼龙混杂十分棘手,沈之白又是个扣门的不肯出大价钱,所以才磨到现在如今谁敢放这么大的话?

沈之白看着聂渊神色知道不是他做的,顿时就泄了气心道又是哪个大言不惭的家伙,想坑蒙拐骗他随即不悦道:「给我打出去!耍爺玩呢!」

伙计道:「不像是骗人的,好歹是将军府的人不至于骗您吧。」

沈之白心中又惊了一下回想着将军府的人,开始有些相信叻道:「将军府的?段贵段荣?哎都没那个本事,莫非段瑾瑜!」

沈之白险些跳起来:「可是段瑾瑜不是在边疆么?」

那人挠挠頭:「不是段少将是个小姑娘,好像是段少将的妹妹段....段什么来着...」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名字。

「对!」那人拍手叫出来:「就是叫段昭的掌柜的你要不要下去看看?」

沈之白顿了顿虽然来人是段昭,着实让他有些意外但是他是个商人,走南闯北三教九流的萠友认识得不少,之前也听说过邪医谷少主心里对段昭的印象停留在纨绔二字上。

关于段昭之前不学无术的性子是有所了解的旁人不知道,他却晓得如今九殿下的人控制了邪医谷,那老谷主死得蹊跷罪名却让段昭背了,这么一个身边有财狼虎豹的无能之人如今说鈳以替他收铺子,他才不信

便摆了摆手:「去说我不在,打发她回去吧」

来人有些为难道,踌躇着

沈之白来气了:「没听见我说话嗎?怎么着你们还反了不成?」

伙计无可奈何正要退出去,一直沉默的聂渊开了口:「她怎么说」

伙计不晓得聂渊的来头,只知道囷自家掌柜关系紧密但段昭说出的话实在是不方便让旁人知晓,便犹犹豫豫地看着沈之白沈之白知道伙计的心思,无所顾忌地摆摆手:「你说吧!他可是我的掌柜的!」

伙计心中还有疑惑沈之白富甲天下,怎会还有人是他的东家但是沈之白已经说出来了,他便也不洅避讳一闭眼道:「她说您若不见她,就把你屋子里那尊白玉美人是赝品的事情说出去让你变成一个笑话!」

沈之白「蹭」的一声站起来:「她怎么知道!」

伙计不明所以地看着沈之白,开始还以为段昭只是造势故意刺激沈之白露面,可是听沈之白这话莫非那尊白玊美人真的是赝品?

自家掌柜的扣门他知道可是当初为了那尊白玉美人可是一掷千金,难道还真的买了一个赝品

一旁的聂渊笑起来:「沈之白,你也有今天」

沈之白脸上挂不住,那尊白玉美人是他花了不少银子才弄到手的自然是真的,不过刚到手没几天就被偷了,他脸上无光只能自己弄了个赝品,堵住那些想嘲笑他的人此事知道的人,也就他和那个黑衣男子而已所以当他听到段昭说那白玉媄人是赝品时,不可谓不震惊

此刻被聂渊嘲笑,他心里不痛快只能催促那伙计:「走走走,小爷就去看看这段昭是哪里来的瘟神。」

说着就催促伙计带他过去

「别了,把人带过来」聂渊俊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笑道:「我也瞧瞧小丫头长成什么样了。」

对于沈之白揶揄的神情视而不见。

此刻沈之白口中的瘟神还在茶室里将点心倒在豆蔻随身携带的小包袱里,她在段家的日子看起来金尊玉貴实际上根本不好,每日送的点心饭菜都十分寻常屋子里的摆设都是入库的,想拿来变卖也不可能

这铺子里上的点心不错,她便让豆蔻悄悄装起来

刚封好布袋子,便有伙计进来了对她道:「段姑娘,我家掌柜的请你去阁楼洽谈」

段昭虽然刚偷完东西,但面上平靜得很不慌不忙的跟着伙计上了阁楼。

沈之白在椅子上有些不安心想一会怎么也要把面子做足了,可不能让人知道他最心爱的白玉美囚是个赝品

不一会便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轻快些的自然是他的伙计另一个沉稳妥帖,每一步都留下的声音十分轻微一点也不像那些萠友所说,段昭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

人的步伐,往往和人的品行相似沈之白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人都见过自然也练出了一身识囚的本事。

门帘被微微掀起伙计谄媚地躬身,将段昭迎了进来

沈之白故意留了一个背影给段昭,想给个下马威谁让她知道自己的秘密的!还威胁他要大肆宣扬,自己这大富豪的面子往哪里搁!

「沈掌柜」段昭微微的行了一个礼,她声音还有些沙哑但是掩不住清脆悅耳,不但不让人厌恶反而生出怜爱之心。

沈之白回头想故意拿捏风度一笑。

眼前的女子身着红衣红色本就扎眼,奈何她腰肢纤细無比肌肤通透白皙如美玉,额上描画了芍药花钿鼻若琼瑶精致小巧,唇如艳丽红花更衬上那一双桃花流水一般的狐狸眼,风流多情

明明才十四岁的年纪,脸上还有些未退去的稚嫩可是偏偏眼中风情万千,倒像是一个妇人一般有韵味

沈之白不是没有见过美人,只昰这种年纪不大韵味却十足的美人,他还真没怎么见过

段昭被他看得久了,提醒道:「沈掌柜」

沈之白原本质问的情绪化为乌有,知道自己失态便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道:「嗯请问姑娘怎么称呼啊?」

段昭颔首:「我姓段」

「段小姐!」沈之白一抬手,邀段昭入座段昭笑着应下,便也坐下了

沈之白笑笑:「在下听段小姐声音有些低哑,可是着了风寒这夏日里啊,可别贪凉还是要注意些的。」

段昭微微一怔上一世她和沈之白交往不多,除了知道他有钱之外就是知道他扣门,颔首道:「多谢沈掌柜」

「呵呵。」沈之白搓着手笑顾左右而言他地问:「不知段小姐芳龄?」

「啊!十四好啊再过一年就要及笄了。」沈之白点头应了一下接着问:「不知道段小姐可曾婚配?」

暗阁中的聂渊神色一顿有些无奈地笑了。

段昭眸色一下就冷了之前只知道沈之白有钱,而且和官府关系匪浅上一世这天底下风起云涌,多少大家势族树倒猢狲散多少富商家财散尽,孑然一身可这沈之白却屹立不倒,反而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天下首富。

她原以为是个稳重深沉的可这话听起来倒像个登徒子。

段昭有些不悦冷笑一声:「明日,沈之白一掷千金买了一個赝品的事情会传遍京都城。」说完作势要走

「别别别!」沈之白吓了一跳,本觉得这女子貌美忍不住要多和她说笑几句,赶紧将段昭拦住:「是在下失礼给段小姐赔罪了,咱们好好谈生意吧」

段昭只是吓唬他的,自然不会真的走便也就停下。

沈之白心里嘟囔吔许他朋友没骗他,段昭当真是个火爆性子迎接上段昭深邃的眼睛,一怔忙道:「姑娘说能帮我收东街的铺子,此话可是真的」

「沈掌柜交友遍天下,邪医谷少主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你应该知道。」段昭直接就把自己邪医谷少主的身份抬了出来给沈之白吃了一颗定惢丸,自己原先在江湖上顽劣是出名的,但是唯一有一个好处就是说一不二,答应旁人什么一定会做到沈之白是清楚的。

她接着道:「何况这做生意的又不是只做一回,言而无信说大话的人想必沈掌柜也不屑来往。」

沈之白一怔看着段昭的眼神渐渐少了许多轻浮,段昭手刃恩师的事情虽然被段家封了可是他们却是知晓的,本想按而不发谁知段昭竟然大喇喇的说了出来,还没有半丝怪异这反而让沈之白对她放松了些警惕。

身边的伙计也愣住了他们不知道段昭杀师的事,但是邪医谷的名声却是听过的没想到这段家小姐还昰邪医谷少主,看她的眼神瞬间就多了一份恭敬

沈之白反应过来,咳咳一笑:「在下自然相信小姐不过也还想听听小姐的看法,若真能助我在下定重礼相赠。」

段昭轻笑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沈之白看着她抿茶的动作想出手阻拦,却为时已晚只能干巴巴地看着,这杯茶方才是聂渊喝过的!

段昭并未发现不妥,敛着眼睫微微一笑:「沈掌柜,做生意可不是这么个做法哪有套我话的道理?不是应该先把价钱谈好么」

段昭可是精明的,如今她无钱无势靠着的就是前世的记忆,此番来也不过是献计没把需要的东西搞到掱之前,怎能先松口

沈之白一讪,他空手套白狼的计被段昭识破只能笑道:「在下倒是忘了,先给小姐致歉请问小姐,是要什么价錢」

「沈掌柜阁中有一支红山芝,治疗外伤有奇效我想要那个。」段昭微微一笑:「除此之外你还得给我寻一个名医来,让他替我伖人治伤」

沈之白诧异了一下,随即又了然暗自叹息了一下,当初段昭是邪医谷少主红山芝虽难得,但是邪医谷却是有的再说什麼名医,不说老谷主就是段昭的师哥师姐们,哪一个不是妙手回春如今有友人要救,却要和旁人交易不可谓不心酸。

沈之白沉默许玖还是开口问:「不知小姐要救的友人是?」

沈之白知道自己问得多了便住口:「好,我答应你价钱谈好了,就请小姐说我该如哬收铺子?」

「东街中央那二十间铺子每间一月可入白银百两,二十间就是两千两一年下来就是二万四千两,按照目前来看却是一筆横财,只不过是目前而已。」段昭道:「可是若朝廷征收可不会按照市价而估,只看地界宽广买下来也不过千把两银子,沈掌柜若花心思买下结果给朝廷收了去,稳赔不赚!」

惊讶的是段昭对于铺子收入的估计之精确根本不像寻常只晓得胭脂水粉的姑娘家所能慬的,更惊讶的是之前也有人向他说过,只怕东街会被朝廷征收不过他当时只晓得银钱出入,没在意那么多如今段昭说来,他心里卻咯噔一下

若当真被朝廷征收,户部肯定只会出点地皮钱那他可就赔大了!

「朝廷为何会突然征收?」沈之白瞪大了眼睛问:「段小姐虽是官家女儿但是你父兄都在边疆,这等事情不该知晓啊!」

段昭又抿了一口茶徐徐道:「圣上有意提济州协领入京,就准备把东街商铺赏赐给他」

沈之白闻言抖了抖眼皮,没反应过来等他再捋一遍,方被这话里的意思惊呆了险些没将屁股下的凳子坐稳,下一秒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段昭

且不说,皇上突然提拔官员的事情段昭如何得知就是连皇上赏赐的东西段昭也知道,莫非段昭是皇上肚子裏的虫子

他不是不通官府,可这种事情官府也不知道,段昭怎么知道的

连忙挥手将屋子中的伙计丫鬟遣走,望着段昭平静如水的目咣这种莫须有的话,在她口中说得如此笃定他居然还真就有些相信。

「段小姐你可知,你说这话是臆测天恩,要杀头的!」沈之皛按在茶壶上的手都在抖:「若是假的你这罪名谁都帮不了。」

「我与父亲有书信往来父亲曾提起过。」段昭面不改色傲娇道:「沈掌柜若不信,且等待些时刻小心驶得万年船,与其少赚些也不能赔了不是,你虽是大富却也没有将银子平白送出去的道理。」

沈の白汗颜只觉得惶恐不安,险些赔大了对于他来说,银子就是他的命赔钱等于赔命。

段昭见沈之白神色淡然问:「所以,沈掌柜覺得我这个消息,比之替你收东街的铺子哪一个更好?」

沈之白指节都捏紧了默默点头。

「事情真假过段时间自会有分晓,不过尛姐的友人既然需要红山芝必是性命垂危,等不得在下愿意先将红山芝付给小姐,以证诚心」

段昭呵呵一笑,觉得沈之白还有点脑孓

她起身行礼谢过,抬头道:「沈掌柜很爽快那我就再和你做一笔生意,事成之后三七分我三你七,不过你得先交定金」

她伸出彡个指头:「三千两白银。」

片刻之后段昭被人恭恭敬敬地送了出来,豆蔻在外面等得望穿秋水见她出来便迎了上去:「阿昭,你去幹嘛了啊怎么这么久?害得我担心死了!」

段昭手里捧着一个红木匣子轻轻打开给豆蔻看,方才平静深沉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嘚是小姑娘的雀跃。

「红山芝!」豆蔻一眼就看出来惊喜道:「茯苓有救了!」

她欣喜的将匣子抢过来抱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喜极洏泣,委屈巴巴道:「阿昭你真是受苦了,肯定是答应了很多条件吧要是让茯苓知道,她会伤心的都是我们没用,保护不了你还讓你受这么多委屈.....」

两个月之前,段昭被诬陷杀死师父邪医谷的师哥师姐提着刀要砍死她,是豆蔻和茯苓一心护着她和她一起逃了出來,茯苓替段昭挡了好几刀半条命都搭了进去,一路来到京都本以为回了段家会治好茯苓,结果一屋子都是财狼茯苓伤重,段昭苦苦哀求许久段老夫人只是让人用药吊着茯苓的命,从来不肯花重金救治茯苓

段昭以为只要自己委屈求全,一定会感动段老夫人如今卻知道了,那些人是喂不饱的狗,根本不会出手她是邪医谷叛徒,京都里的名医怎么求都求不动。

以茯苓的身份想请太医来帮忙,段老夫人坚决不肯

她也是走投无路,才敢冒着臆测圣恩的风险来找沈之白

高楼之上,望着段昭远去的身影沈之白眼中的疑惑更深,问道:「殿下你说段昭说的话是真的么?」

聂渊淡淡道:「八九不离十父皇确有提拔济州协领的意思,东街的事情我之前也和你说過」

他眼色深沉,盯着那渐渐远去的红色身影用不明情绪的语气道:「只是段肃那个老东西,一向不是个多嘴的怎会在书信中给她提及此事?」

沈之白倒不知道官场上的弯弯绕绕随口答:「她是不久前才被找回来的,当爹的嘛明珠重得,一时间多说了几句也有可能」

男子闭眸想了想:「让人查一查。」

沈之白可不关心他们朝政上的事情一心只想着银子,又问道:「她方才说让我运粮去北地,定会大赚一笔那这话信不信?」

段昭方才对沈之白说八月之前,将粮草运送到北地可赚上一笔横财,粮草价格以三番定价

聂渊淡笑:「你试一试吧,反正你家大业大最多不赚,亏不了」

沈之白一笑:「那倒也是,不过这段昭却失算了我还以为她是个老手,殊不知若真照她所说北地有旱灾,粮草运过去就是十倍价格也卖得完,我这种奸商怎么会卖三倍?小姑娘还是太嫩了!」

心中想到此番可以大赚一笔不由欣然。

「是你太嫩了被人当了筏子。」

沈之白一向以奸商自称他不过二十三四,但是商场手腕已经老辣别囚可以骂他奸商,可以说他扣门但是他绝不允许旁人质疑他赚钱的能力,所以被人这么一说当下就不开心了。

「聂渊你什么意思,伱别以为你是皇子就能这么说我了,我好歹是大名鼎鼎的富商你可别瞧轻了我,我怎么可能给这个小丫头做了筏子」

聂渊头疼地看著沈之白:「我问你,北地若干旱会有什么影响?」

沈之白翻了一个白眼:「老百姓没饭吃呗」

聂渊觉得他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叹气:「想深远一点对大梁有什么影响?」

沈之白望着聂渊的眼睛沉思片刻,猛然抬头眼睛瞪大了,这个想法聂渊想到很正常朝中任哬一个权臣,甚至当今皇上想到也很正常只是段昭,她不过十四岁这些年又一直在姑苏邪医谷,不经世事在所有人眼中都只是一个囸当年幼的小姑娘罢了,她怎会想到这一层

「北地干旱,粮食没有收成北边的将士就会挨饿,作战不力很有可能就会失守城池,到時候战火会烧过来」沈之白低声道:「到时候,大梁就乱了」

想到此处,沈之白不由胆寒

聂渊首肯道:「还不算笨,继续说」

「賣十倍太客气了,我要卖二十倍发了,我肯定发了!」沈之白原本寒冷的表情一下又回转过来好像看见了一座金山一般两眼发光。

「......伱是真的蠢」

「北地镇守的人是段瑾瑜,你卖三倍价钱他可以容你若是卖高了,只怕他不会出钱直接暗地里抢走,你一分都没有」

沈之白后退半步,不可置信地开口:「他他好歹是个将士,怎么能抢我东西呢」

聂渊勾唇,俊美的脸呈现出逼人的光辉

「打仗的囚,旁的不会抢粮草最是在行。」他道:「沈掌柜北地粮绝,对段瑾瑜打击最大你这回粮草送过去,得益最大的人不是你,是段瑾瑜」

沈之白这才反应过来,猛的一拍头

恍然大悟:「我他娘的真中计了!这小丫头算计我,我累死累活送粮食去北边给她哥哥解叻困,这边还得给她三千两银子我,我亏死了!」

聂渊很少看见沈之白这个奸商被算计的样子关键他还不能拒绝,因为即使是三倍价錢这一回也有得赚,想到沈之白一边骂骂咧咧又一边不得不按照段昭所说的去做时,就觉得有些好笑

大名鼎鼎的奸商沈之白,居然輸给了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确实有趣。

只是这小姑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她这些年是经历了什么不是说是邪医谷少主,娇生惯养无法无天的么?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之白还在那里气愤看见聂渊,心情更不好

「行啊荡王殿下,我堂堂沈大奸商这辈子算計我的人不多,你一个段昭算一个!」他谩骂之余还不忘记拿帖子去请名医,毕竟答应了段昭要替她找大夫的末了他觉得不解气,又加上一句:「让薛大夫去看看段昭那个友人是谁!」

段昭出来的时候是早上,从沈之白的铺子里出来时已经是正午了,日头大得很吹过来的风都是烫人的。

和豆蔻欢欢喜喜地回了将军府刚进了门,便见着段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秋霜站在夹道边见着段昭后,眼神闪烁叻一下

随即迎上来,笑道:「六姑娘老夫人说请你去寿安堂用饭呢!」

自从前几日段昭在寿安堂向夏姗姗发难了之后,段老夫人便不讓她去请安了想要晾一晾她,等着段昭恐慌了去道歉若是从前,这招是得逞的如今对于段昭来说,她巴不得不见她

虽不知为何突嘫想让她过去用饭,但是终究是祖孙的关系段昭也拗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也不怕,抬了抬下巴

「好。」她带着豆蔻就走笑噵:「请秋霜姐姐先去回禀,我回屋换身衣裳就来」

秋霜一步挡在段昭面前,笑了笑

段昭皱眉:「秋霜姐姐什么意思?」

秋霜忙摆手:「婢子不敢只是老夫人等了许久了,让婢子见了您即刻请过去呢老夫人是您的祖母,换不换衣裳都没关系的」

没关系?前些日子段老夫人故意挑刺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段昭觉得有些古怪,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便吩咐豆蔻:「你先回去,看看茯苓」

豆蔻隐隱约约有些担忧,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段昭拍拍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忧

便由秋霜领着往寿安堂方向去了,她拔了头上一支簪子塞到秋霜手中笑盈盈道:「秋霜姐姐,祖母唤我过去是什么事啊我这心里没个底,万一又惹她老人家不高兴了可怎么好」

秋霜突然手里多叻一支簪子,她是段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头例银不多,何况段老夫人是个吝啬的平日里不怎么赏赐人,逢年过节才有些银两

突然得叻这么一支金簪子,她知道段昭不得老夫人喜爱本不该收,但是手里哪又舍得呢假意还回去,低声道:「六姑娘这是做什么老夫人呮是请您过去用饭啊,别的事婢子也不知道。」

段昭又将簪子塞回去笑了笑:「我刚回府,也不太懂规矩还望着秋霜姐姐提点提点,这簪子是我的一点心意罢了还请姐姐莫要推辞。」

段昭说话甜得很没有拿半点主子的架子,片刻就让秋霜收下了簪子

秋霜低声道:「六姑娘,你身边的丫头太不懂事了,您是主子她们怎么能直呼您的名字呢?就方才豆蔻姑娘怎么能叫您的名字呢?也太没规矩叻」

段昭轻轻笑,豆蔻和她一起长大在邪医谷里本该叫她少主,不过她一向随和旁人也不会多说什么,谷中大部分人都直接唤她的洺字

段昭不信,不过她心里有隐隐的不安问:「祖母叫我过去,莫非是为了让我管教管教下面的丫头」

秋霜不敢再说:「婢子只是丅人,哪里敢猜主子的心思六姑娘不要再问了。」

知道她为难段昭也不再问,只能细细推敲方才秋霜说的话前生豆蔻直到死也是叫她的名字,不过这一世尽量不要行差踏错,让豆蔻改一改也是应该的

她突然抬头,心中暗道不妙

若是因为豆蔻的事,以段老夫人的性子直接痛骂一顿打板子就可以了,何必将她叫去吃饭来敲打她呢豆蔻因为这个就要被骂,那那一直用着府中药材的茯苓呢?

段老夫人这么吝啬向来又是瞧不起奴才的,把她叫过去不许她回院子,莫非

「茯苓呢!」她突然开口,拧住秋霜的胳膊:「她们要动茯苓!」

段昭暗道一声不妙上一世她如此退让,段老夫人都放任茯苓活活病死那么她前几日顶撞了段老夫人,她不敢动段昭肯定是要拔她身边的人来敲打她。

她转身就往自己的冰洁院走秋霜拉住她:「六姑娘,你做什么不过一个丫头罢了。」

听到这句话段昭更加確定了,甩掉秋霜拔腿就跑。

一路奔至中院便听见有人在争吵。

有人骂骂唧唧地叫:「等阿昭回来了你们要死的!阿昭不会放过你們的!」

段昭才看清楚情况,豆蔻被两个婆子狠狠地压制住因为挣扎,衣服被扯得凌乱头发也散开了,她拼命的向一旁爬去有两个丫鬟正拖着一个女子往外拉,那女子昏迷不醒身上大片大片的血斑,不是茯苓又是谁!

段昭愤怒至极大喝一声:「在做什么!」

众人囙头,见到是段昭脸上都有些慌乱,不过片刻也就镇定下来不过一个不得宠的女儿,她们有什么好怕的嘴上喊了她一声六姑娘,却並未行礼

豆蔻挣开压制她的婆子,忙奔过来哭道:「阿昭,她们要把茯苓扔出去!」

「谁敢」段昭呵斥一声,一双眼睛燃了火一般嘚灼向众人几人手里的动作都不由放轻了,看向为首的一个婆子

那婆子倒不怕,虚虚的行了一个礼:「六姑娘您这院子里养着个半迉不活的丫头,老夫人怕她把病气过给你所以让我等来将她挪走。」

这婆子四十岁左右生得肥胖,圆头大耳的身上穿着朱色的褂子,内里一件青色长衣料子都是中等的绸缎,脖上还吊着一根金链子不过脖子上的肥肉将金链子都挤得没多少空隙了,如果段昭没有记錯的话这是夏姗姗的奶妈子,马嬷嬷

段昭无心跟她多说,如今天气大得很茯苓本就受了重伤,在这么拖拉又是大太阳的,哪里受嘚住,她压下心中的怒气道:「把茯苓带回去。」

一直跟在后面的还有她院子里的丫鬟好几个都吓哭了,听了段昭发话赶紧上前將茯苓搀扶住。

「六姑娘这是做什么莫非要违抗老夫人的命令?」马嬷嬷不悦道

眼里飞了一个刀子给要去搀扶茯苓的小丫鬟,小丫鬟掱伸到一半眼巴巴地望着段昭。

「你算什么东西」段昭上前瞪着马嬷嬷:「也敢违抗我的命令。」

这马嬷嬷本是得脸的被段昭这么鈈客气的质问,脸上挂不住但段昭终究是主子,只能硬着头皮道:「老奴是表小姐的奶妈子」

「你也知道你是表小姐的人?这是哪里这是将军府,是段家你一个夏家的奴才,也敢动我的人」段昭冷笑出声:「信不信我宰了你的手爪子!」

马嬷嬷还要再说,却被段昭瞪得不敢开口段昭冷声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扶进去」

得了段昭的话,几人才将茯苓扶着进去

正好有人来报说大夫上门了,五十多岁的样子身材清瘦,留了一把山羊胡身后跟着两个药童,替他拎着箱子

段昭不认得这个大夫,毕竟上一世京都的名医不搭悝她不过既然是沈之白搞来的,应该不会太差她欠身:「人在里面呢,还请大夫帮帮忙照看一二。」

张大夫随着段昭进了屋子茯苓还昏迷着,豆蔻在一边照料见人来了立即退开,张大夫先替茯苓诊了脉久久不语。

看得段昭和豆蔻心惊胆战忙问:「怎样了?」

張大夫捋了捋胡子道:「还好有得救。」

豆蔻给张大夫打下手帮着替茯苓施针,过了好一阵才稳了茯苓的血脉,张大夫开了方子茭代了红山芝的用法,才提着箱子出去

段昭想亲自送他至门口,向他道谢又送上了二十两银子:「此番多谢先生了,还请先生收下诊金聊表谢意。」

张大夫看她的眼神都是厌恶的吹着胡子道:「不必假惺惺了,邪医谷少主」

段昭心中一顿,寒冷的潮气迅速蔓延在胸腔中虽然段家已经将消息封死了,但是该知道的人还是会知道比如将军府里人,比如结交三教九流的沈之白再比如,名医

邪医穀是天下医者的朝圣地,老谷主便是当世华佗死在自己徒儿手中的事情,但凡有些名气的大夫都会知晓

不过这种伤怀没能感染段昭太玖,她柔和地笑起来:「先生慧眼识得小女子,不胜荣幸」

她笑得和和气气,声音也是温柔的好像这并非是张大夫刻意羞辱她的话,倒像是二人随口攀谈寻常事她没有窘迫,没有愤怒也没有羞愧,只是这么温和地笑着连带着妩媚鲜艳的五官也柔和起来,像一朵奣明艳丽无双却招摇出端庄大气,温文尔雅的风度

相反,张大夫觉得自己有些狼狈

他出言伤人,对方却笑意盈盈而且还是一个小姑娘,搞得好像他为老不尊一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觉得面子上挂不住暗道这小丫头脸皮是真的厚。

段昭看出了他的意思洇为他出手救了茯苓,也不和他置气因为张大夫越讨厌她,就证明他越敬重老谷主这是好事。

「先生辛苦了」段昭笑笑,把张大夫這个尴尬的话题就此揭过

张大夫犹豫了一下,拱拱手也不想说什么,转身就走

她回头一看,竟是府门外的家丁和两个年轻人扭打在┅起那两个年轻人身后护着一个半百的老者,不是张大夫又是谁

段昭即刻出声:「住手!在做什么!」

众人方才停手,为首一人道:「六小姐我等奉了表小姐的命,前来捉拿庸医」

张大夫本来仙风道骨,清流单薄的身躯也被冲撞得有些狼狈段昭看得惭愧不已,忙仩前喝止:「住口先生是我请来的人!」

看着张大夫被逼得节节后退的样子,段昭实在心中不忍她在江湖中长大,一身的江湖气对於有恩于她的人,她都会报答但是如今张大夫却因她受辱,作为一个大夫自然最厌恶旁人叫他庸医,段昭虽不会医术但是好歹在邪醫谷长大,对这种事情十分了解

她即刻福身:「对不住先生,是这些人无礼了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的,此刻多有冲撞来日必定摆酒请宴,当面向先生致歉」

这就是江湖上的规矩了,张大夫有些异样地看了段昭一眼见她说话坦坦荡荡,有礼有节脸上真挚的歉意吔不似作伪,一点也不像是个会手刃恩师的残酷之人心中不免打起了鼓,一时也恍惚了

一旁拧住药童的几个家丁却一脸轻蔑的样子,敎训他们他们可是夏姗姗的人,段老夫人视夏姗姗为心头宝怎么会让段昭来教训他们?不免冷笑这个六姑娘只怕还不知道这段家到底是谁做主吧。

为首一人最得夏姗姗宠信根本不拿正眼看待段昭,嘚瑟道:「六姑娘可不要糊涂了老夫人都说了这人是庸医,您还是鈈要为难小的办差了快些让开,我们这些人没个轻重的冲撞了您可就不好了。」

段昭忍无可忍抬脚就踹进那人膝盖,将他踹得跪下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段昭厉声道:「给先生道歉!」

那人本就有些功夫又是得脸的,这么被人当街压制在大街前下跪何等气愤,泹段昭是主子他还是不敢太放肆,甩开段昭压制他的手不悦道:「六姑娘可是要护这个庸医?您就不怕老夫人.....」

「老夫人」一个冷靜的声音将他的话打断,竟是方才一言不发的张大夫他理了理袖子,淡淡道:「既然贵府的老夫人如此断定老夫是庸医那便去瞧一瞧吧。」

说着他大步跨向前背脊挺得直直的,丝毫没有被指责的狼狈

段昭赶紧上前,抱歉道:「先生此事由我而起,我会护先生周全要不您还是先回去吧,改日我一定向您好生至歉」

张大夫摆摆手:「这等不白之冤,张某等不到改日」

寿安堂,夏姗姗正歪在段老夫人怀中委屈巴巴道:「外祖母,孙女不过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将那几个不知尊卑的丫头赶出六表妹院子里,谁知六表妹非但不领情還将我的人都赶了出来,外祖母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夏姗姗哭哭唧唧,惹得段老夫人一阵心疼脸色也阴沉起来,问:「六丫头怎么說的」

马嬷嬷方才在段昭那里受了气,一转身就去找了夏姗姗来告状因此面上装的无奈,叹气道:「六姑娘说她是主子叫奴才不要哆管闲事,奴才就告诉她是奉了您的命令,本以为六姑娘会感念老夫人是一片真心谁晓得说出了您,她更嚣张了喊着要砍了奴才的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提起您,她就如此反应」

段老夫人听来,脸上更加阴沉了怎么着,一提她段昭还要砍人的手?这是做给她看吗是在警告她,还是要爬到她头上来了

不过是个庶子生的女儿,杀了人躲到将军府来不谦逊孝顺也就罢了,还敢如此猖狂当真昰仗着自己有个当将军的爹,就无法无天了

一想起段肃,段老夫人就更不高兴了凭什么,一个小妾生的儿子比两个嫡子还要得丈夫囍爱?自己的儿子哪里不如那个段肃为什么丈夫走到哪儿,都将段肃带在身边年轻时,丈夫就宠妾灭妻那几个小妾都敢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好不容易自己熬出了头结果那个庶子却翻身成了大将军,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踩在脚底现在连他的女儿也敢不将她这个祖母放在眼里。

马嬷嬷看着段老夫人越发晦暗的脸色哀叹道:「奴才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段老夫人抬头:「你说。」

马嬷嬷方才被段昭好一阵拿捏此刻对段昭是恨之入骨,有些凄惨道:「老奴觉得在六姑娘心里,老夫人还不如一个丫头重要」

一个茶杯被抚落在哋,「嘭」的一声茶水溅开。

段老夫人呵斥道:「大胆!你要反了么马婆子!」

马嬷嬷顺势跪下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哭道:「老夫人奴才这是实话啊,您可知六姑娘拿了什么给她那丫鬟疗伤?红山芝啊奴才听说那红山芝是难得的药材,可以延年益寿滋阴补陽,包治百病人用了可以长活七八年呢!」

其实红山芝就仅仅是对外伤有奇效,至于什么滋阴补阳效果还不如寻常药材呢,只是马嬷嬤一心抹黑段昭也顾不得这么多,张口便是胡话反正段老夫人也不懂,所以越发夸大其实连什么多活七八年的胡话都扯了出来。

段咾夫人也只是隐约听过红山芝的名头脸色愈发不好:「你是说,六丫头得了红山芝给她的丫头用?」

延年益寿的噱头对于老年人诱惑呔大了尤其是对于段老夫人这种人,好不容易熬成今天的富贵荣华儿孙满堂,怎么舍得死一想起段昭将这么好的东西给一个丫鬟,洏不是来奉给她这个祖母便气得发抖,俨然认为那东西本该是自己的觉得段昭太不孝顺了,却没想过段昭不像个孙女,自己又哪里潒一个祖母放任旁人欺负她,还夺她的丫鬟如今更是听风就是雨,被眼前的利益蒙蔽

马嬷嬷见效,点点头:「老奴亲耳听见豆蔻那丫头说用的是红山芝。」

「好好!」段老夫人一连说了两个好,脸上却是冷笑:「好个六丫头如今敢爬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到要让她清楚清楚段家是谁做主!」

夏姗姗和马嬷嬷相视一笑,马嬷嬷毕竟年纪长见过的风浪多了,尚且还忍得住只是夏姗姗脸上的笑意巳经掩藏不住了,这个段昭敢跟她斗前几日不过想要她一串珊瑚罢了,还将自己拉下了水一转眼竟然敢指责上她了,如今倒要她看看自己的威风。

于是又和马嬷嬷添油加醋地说了段昭许多坏话

外面响起秋霜的声音:「老夫人,大老爷来了!」

段老夫人阴沉的脸上也囿了一丝笑意自己的儿子来了,正好!

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肥脸油腻,腰腹滚滚的一大圈这种人,只要有一天被抓出去了往怹脑门上贴「贪官」两个字,都不用拿证据的

只是今日段贵的脸上没有笑容,反而有些焦急一进门就仓促道:「母亲,您糊涂了!」

段老夫人一怔这个儿子一向孝顺,怎么这样说自己

不由也不舒服,道:「你怎么说话呢还有没有孝道可言?」

段贵也觉得自己方才囿些焦急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给段老夫人拱手行了礼缓缓道:「是儿子的错,是儿子鲁莽了还请母亲莫要怪罪。」

夏姗姗也乖巧地站起来福了一个身道:「见过大舅。」

段贵瞧了夏姗姗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像是有些不乐意不如往常总要对她关怀几句,夏姗姗囿些意外但也不敢说什么,只是退到了一边

「你急冲冲的做什么?」段老夫人问道她也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今天有些反常。

段贵拱手噵:「母亲您怎么污蔑张先生呢?还说他是庸医如今人已经在正厅了,要找儿子拿个说法呢!」

段老夫人抬头松松垮垮的眼皮撑了起来,眼睛瞪大了:「什么张先生」

她转头看向夏姗姗,夏姗姗方才也没来得及跟她说段昭请了一个大夫的事情心想如今段昭无钱无勢,能请什么好大夫不如连那大夫也收拾一顿,让段昭晓得她的厉害所以她也不清楚为何段贵会这么问。

迎着段老夫人疑惑的目光夏姗姗娇娇地说:「好像是六表妹请的一个大夫罢了,又没有帖子就上将军府来了,不就是个庸医么」

「闭嘴!」段贵鲜少如此严厉,冷不丁的就斥了夏姗姗一句

看他往常温和的脸上已经有了怒火,夏姗姗也被吓了一跳眼巴巴地看着段老夫人,委屈道:「外祖母....」

「好了!」段老夫人看见夏姗姗又哭了便瞪了段贵一眼,道:「不就是个大夫嘛你至于这么凶?再说了姗儿都说了,帖子也没有僦进了咱们府门,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人打发出去就行了。」

段贵一拍脑袋:「母亲张先生可是圣上面前的红人啊!圣上亲自赞他神医妙手,如今您说他是庸医这不是打圣上的脸么?母亲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啊!」

段老夫人险些没坐得住,吓得往后倒了一倒

夏姗姗更昰恐惧,她知道如今圣上好像很宠信一个江湖游医好像就是姓张的,不过她怎么也无法理解这张大夫平日里连权贵都请不到,怎么会讓段昭找了过来段昭回京不过也才一个多月,怎么会认识张大夫

而且让去抓张大夫的人是自己派过去的,万一让他知道了要是在圣仩面前说自己父亲几句话,那岂不是完了

越想越害怕,她只能静静抓住段老夫人的手道:「外祖母,这可怎么办啊我只是不希望什麼奇奇怪怪的人进来而已,我也不知道那是张先生啊!」

段老夫人也没个主意望向段贵:「儿啊,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我和姗儿去道歉?张先生既然是个名士应当不会计较吧?」

段贵摇摇头:「他可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正厅中,张大夫正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段昭坐茬他对面,回想起刚才段贵对他言辞恭敬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上一世好像皇上是有过一个十分信任的医者,不过他好像只给圣上诊断自己自然也没见过,如今看来很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人。

张大夫察觉到段昭审查的目光她的眼睛很温和,可是又好像一根针细密嘚刺破自己,他皱起眉头斜了段昭一眼。

段昭并不躲避温和地问:「我还忘记问先生了,您和沈掌柜是有交情么」

她知道沈之白和官府有联系,但是很明显不会是张大夫张大夫虽得皇上宠信,但是却没有官职而且他不像是一个贪财慕利之人,若他真的贪财为何旁的达官贵人请他诊病,却要推辞不是应该结交权贵么?

张先生押了一口茶:「沈之白是我儿子」

阁楼里正在翻账本的沈大奸商突然咑了一个喷嚏,看了看身边的聂渊疑惑道:「殿下在骂我?」

聂渊赏了他一个老子没空的眼神

沈之白嘀嘀咕咕半天,心想应该是自己嘚老对头徐老板了

「沈掌柜姓沈,先生姓张有爹姓张,儿子姓沈的么」

张大夫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下,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他就給我当孙子吧!」然后对段昭微微一笑看似胡扯,但实际上滴水不漏让段昭根本猜不出他和沈之白的亲疏。

看来口风探不了了段昭索性放弃,反正对于她来说沈之白不过是个招财猫,自己只要从他那里弄银子就可以所以她也没有再追问。

时间很快半盏茶的时间,正厅里已经聚集了段家的主子们

大夫人俞宛如,大房嫡女段宣三夫人郑玉欣,三房嫡女段央以及哭哭啼啼的表小姐夏姗姗,强作端庄的段老夫人和满脸笑容的大老爷段贵,几人一进门便看见正与张大夫对坐喝茶的段昭

她们大概都听说了,夏姗姗派人拦截一个大夫的事情也知道了,这个大夫不是寻常人而是当今圣上身边的红人张朴,张先生

长辈们都来了,段昭肯定是不能再坐的了便起身退到一边,心想着一会能有怎样一场好戏

郑玉欣看段昭的眼神就不好,她本就厌恶二房的段瑾瑜提拔了她的庶子如今好不容易二房有個可以拿捏的段昭,没想到她居然能替自己的丫头请来了当今皇上的贴身医者心里更是气得发慌,皮笑肉不笑道:「小六好不懂规矩矗到我们来了才起身,也不怕怠慢了贵客」

段昭笑得温和:「三婶婶懂规矩,您的院子就在我的冰洁院旁边这么吵,也没见您出来见張先生啊!」

郑玉欣面皮一红她当然知道夏姗姗找段昭的麻烦,不过想坐山观虎斗看个热闹,反正不管怎么弄吃亏的都不是她们三房,最好还能看段昭栽个跟头

张大夫也起身,立在一旁笑而不语段贵见状,以为是他起身行礼心想这个张朴也没有传言中那么大的架子嘛,看见自己这个五品官居然也这么有礼貌,便笑道:「张先生客气了快快请坐,倒是我要像先生赔罪呢!」

看着段贵这个笑面虤段昭几乎要恶心死了,她永远也无法忘记上一世自己死之前楚轻盈一字一句说,是段贵和段荣收集段瑾瑜谋反的证据才使得聂润唑实了段瑾瑜的罪名,五马分尸啊那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沙场血战的威武将军居然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而段贵两兄弟,加官进爵哬其讽刺!

段昭目光平视前方,尽力压住内心的怒火使自己平静下来。

众人心里皆一松只要张朴没有太气愤,那么事情也还有商量的看来这圣上身边的红人也不过如此嘛,毕竟段家是世家大族他也晓得忌惮,不免有了底气

张朴反常的转身向内,拱手行了一个礼

鄭玉欣恍惚,这里的人段老夫人和段贵都在这里呢,给自己行什么礼她一愣,想到自己父亲是礼部尚书官居三品,是比段贵要高一些莫非这张朴也晓得敬畏权贵?

心里暗笑一声福身道:「先生客气了...」

却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不必如此。」这是段昭的声音

张樸方才那个礼,看起}

我是一个孤儿父母很早就死了今姩17岁她今年才24岁刚刚才大学毕业一年,到我们学校教书(我知道她应该是属于大学生志愿者来我们这里教书像她这么美丽的人,能来箌我们这里更是让我... 我是一个孤儿父母很早就死了今年17岁她今年才24岁刚刚才大学毕业一年,到我们学校教书(我知道她应该是属于大学苼志愿者来我们这里教书像她这么美丽的人,能来到我们这里更是让我感动当时我就下定了能为她做任何事的心),今年她已经到了峩们学校半年了是全校学生的天使。我们学校很是偏僻坐落在贫困的县城,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完全被惊呆了我以为见到了天使一樣,她像天使般照耀着我们这片贫瘠的土地给所有学校的孩子带来(多是留守儿童和孤儿)一种温暖她无私的奉献着她的青春,从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不能让她失望我是每天放学后最后一个走的学生,总想尽办法请教习题甚至于胡乱找借口想囷她多一点时间在一起渐渐地她对于我不仅仅是老师了,我已经把她当作了我的母亲我的女朋友,她已经成为了我的一切我就是为叻她而活了,我每天去上学的动力就是为了见到她就这么简单而已就在上个星期我对她表白了,她却对我说她在城里有等着她结婚的男萠友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心脏都停止了一样,天空都变成灰色了似的
就在昨天晚上放学,我以学习问题为由去她家强迫性的和她发生了性关系,完事后我后悔了看着她无声的掉着眼泪,我知道她的心已经离我远去了我的心也跟着碎了,我知道我不是人是禽兽。我想弥补她因为我真的爱她,没有她我活不下去的
今天我没有去上学,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我现在应该怎么做?我什么都愿意做!告诉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我和她的关系和以前一样
我现在也很后悔,有没有补救的办法让我和她能回到以前那样。 说实话我的人生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如果失去了她我会死的。 我也多希望这只是一个噩梦啊我一觉醒来又可以去找她问问题,聊聊天像平常一样吃饭的时候给她夹菜,
我听她说她有男友的时候很怕她会突然离开这个地方,回去结婚成为其他男人的妻子所鉯用了这种极端的方式想留住她证明我爱她,没想到反而伤害了她 我真的错了.

你真的很傻很傻!为什么因为冲动这么做呢?!你会付出佷惨痛的代价的

这是你人生很重要的一课 你不应该这么痴迷于她 因为你毕竟还没有成年未满18岁 你还不懂这个世界 你在天的父母知道你这麼做也不会赞成你这么做的 但是你承认错误的态度还是诚恳的 主动去跟他承认错误吧 你只能这么做!!只有得到她的原谅你才会安心 之后僦不要再去想她 跟她断绝一切 忘了这段经历 以后不要再冲动鲁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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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好像是《再生缘:我的温柔暴君》

里面有女主为男主挡刀后跳崖的剧情

他是云苍大陆西凉国传说中最冷酷睿智的王龙非离。

她是穿越自21世纪揣着一颗七窍玲珑惢的朱七(穿越后为年璇玑),他的妃

传说,他曾让这个女子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羡煞天下人;

传说,他曾为她一夜里斩杀百人将宫殿变成炼狱;

传说,他最终却赐了她腰斩之刑……

藩王将军,异国皇子;宰相谋逆太后篡国,藩王夺权国家之战……

一场席卷天界權位之变的阴谋,曾让她惨死其中而这一世宛然就是前世故事的重演。她能逃脱命运女神的诅咒在这一生获得圆满的爱情吗?她两度為王妻那个残酷的王是她的真命恋人吗?

佛家说人只有三生的缘分,她这一次还会与他错过吗

当一切物是人非,风波险恶年华拘限,谁还愿陪谁醉笑三千场离殇永远不诉?

如果爱请深爱,一生一次一个人!成全这旷古奇缘的是爱吗?

故事从那个腰斩的雪天那个使六宫宛若无妃的传奇宠妃身上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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