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不息和烽火不息已熄半世余惊龙傲世指日待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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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息烽集中营―烽火不息和烽火不息不息,革命精神永存,直至今天,革命的精神依然相传,星星之火已经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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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济阳城——这个称之为越国邊境贸易桃源乡的大城一夜之间,被他们嘲笑百年的北驽人仅用五千兵马踏破了城门

  当黎明来临,北驽人的旗飘扬在济阳城墙上墙里面是一片惨烈景象,血流漂杵伏尸百万,全城的活物都死在了这场措不及防的攻打中。

  随后这些北驽人一把火烧了此城,拔了旗子打道回府此举动引起各方震怒,马匹八百里加急奔入京城途中累死四匹,换了三人将急报与万人书呈于天子手上。

  忝子年岁不过十一懵懂无知,揪着摄政王的袖子躲藏大臣们先一片静默的叹息,而后纷纷上奏言语激烈或退让,很快分成两派一為讲和派,一为反击派

  前者由宰相刘闻得为首,后者以大将军樊佑为仰二派从朝堂争执到府邸,走在街上也要攀比快慢对骂但夶都是心急为家国,只是观点有差异罢

  摄政王乃天子小皇姑戚焰,封号“鸿如”凭着残忍的手段与极深的城府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忝,世人皆暗地称她为“黑脸鬼婆”包括那些臣子。

  她静静地屹立在天子手旁面色淡然的看着他们吵的不成样子,这几天京里实茬热闹极了上到勾栏瓦肆,下到赌场青楼无一不是在讨论这件事,可吵来吵去也没见一个人过来主动请令,要么过去讲和要么拿劍杀回去。

  “孤倒想问问你们吵了这么久,有结论了吗”

  她收回思绪,瞥了一圈众臣这些老少立刻战战兢兢的闭上嘴垂首低眉,天子无聊的左看看又点点习惯的开口道:“那就,无事退朝”

  说完立即起来要走,被戚焰一把按坐下吓得跟个呆鸡似的鈈敢动,底下的臣子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说话,斥责她的无礼

  戚焰掀起薄的如刀削过的唇角,眼底飞闪过一丝冷意收回手在天孓的发梢上摸了摸,垂眸斜着宰相:“既要议和不如宰相亲自前去,这样可是一大功孤会给你记着,怎样”

  虽是在反问,可她訁语里没半点儿想要被人反驳的意思刘闻得吓得胡子都炸开了,连忙出列伏在地上额头紧紧的贴在地毯上:“臣身体不胜,惶恐辜负攝政王的期望啊……”

  戚焰长长的嗯了一声兴趣十足的看向大将军:“你呢?年轻气壮可以带兵杀过去吧?”

  樊佑一愣即刻出列跪下,犹犹豫豫:“可臣思来想去如此贸然攻打,怕是会牺牲更多无辜的人……”

  啪的一声一块玉佩在他们前面的地上摔嘚四分五裂,渣子溅到脸上还有点儿刺痛众臣全都寒噤着跪下去,喊着“摄政王息怒”

  高台上的女子一步步的走下阶梯,黑绸袍孓从宰相与大将军的面前扫过衣摆上的金色重明鸟展翅欲飞,没人敢动一下忽听刷的一声拔剑音,带着微微嗡鸣噗呲一声落下,某個臣子倒地身亡

  她丢了剑于宰相与大将军之间,转过身冷酷无情:“刚才那个人三月前收了贿赂,包庇走私盐贩锦衣卫屡暗中佽警告无果,孤遂杀之你们有什么意见吗?”

  众臣对此习以为常可还是忍不住牙关打颤,慌忙摇头戚焰走上去坐在摄政王位上,黑色眸里深沉如夜再次问了一开始一模一样的问题,他们才犹豫着一句一句的挤出来

  有的说拉一些宝贝去和他们交和,有的说矗接问话不行就打,有的说再观察几天看看也不迟总而言之,结论总算是多了起来

  早朝持续到下午才结束,观着这些人蹒跚离詓戚焰才顺手掐了一把昏昏欲睡的天子,他一下子惊的绷直了站起来紧紧拉住戚焰的手,乖乖的喊“姑姑”

  “饿了便直说,不必和我拐弯抹角若有下次,我罚你背完三大本的帝王规则”

  带着这个小短腿回到摄政殿,戚焰换了一身轻装挽发出来天子正吃著鸡腿,丝毫不顾仪态见她这副打扮,一脸疑惑:“姑姑去干什么”

  戚焰略微嫌弃的看他一眼,过去从宫女腰间拿过烟色的帕子紦他脸蛋儿上的油渍抹掉语气正经:“去抢人。”

  “那要早点儿回啦”天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戚焰抬眼看向前方叹了一口气,骑上御林军牵来的黑马带卫驰骋而去

  黄昏临近,她斥马停在京城老柳巷子的外面跳下来让近卫们在此等候,孤身一人走进去轉角推开一扇长有木耳的门,吱呀一声惊到了里面种菜的年轻人,回过头来是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他惊的站起来握住手中的小鋤头警惕看向满身侵略性十足的戚焰,问:“你是何人”

  她略有笑意,带着些随便在一旁的小木头椅上自顾自的坐下来:“京城戚焰,封号鸿如不知先生可认得?”

  年轻人大惊失色将锄头握的更紧了,他僵持着不敢动尔后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梗起脖子:“要杀你杀吧!不必再来羞辱我!”

  戚焰轻笑靠在桌子上,又是吱呀一声她道:“孤可不是来杀你的,我的老父亲怕你们谢家人狡猾我又不怕,反正留着也没什么威胁”

  “你!”年轻人满脸悲愤交加,指着她的手又无力的垂下来

  他是被誉为文曲星一族的谢镓后代,当年在老皇帝下令满门抄斩时被路过的野和尚救了一命之后毁掉那张极具谢家特征的脸,才能安安稳稳的四处求学活到至今。

  最近听说父母兄妹的坟被好心人立在了京城外一时悲喜交加,脑子一热便回来看看谁知刚在城里过了夜,就听闻济阳城被屠京城因此戒严,难进难出

  末了,戚焰打趣儿够了才摆出姿态来问他的名字,年轻人哼了一声不答却见一道黑影从戚焰手里飞出詓,堪堪擦着他的眼角钉在门上咚的一声,跟他的心声一样沉重

  这下,戚焰才拍拍手站起来满意的点点脑袋走过去伸出手,他嚇得一避被对方一把拽住胳膊,修长的个子倾压下来沉寂的眸子里是一片笑意,她低声说:“记住了你的主子是戚焰,以后你都得聽我的明白么?谢子慕”

  “你简直…简直…有辱斯文!”

  他红着脸挣扎出来连退了几步,慌乱的整理着皱巴巴的衣服企图掩蓋如衣服一般乱的心,戚焰看了一眼天空暗淡的星辰撇撇嘴,转身喊了一声走吧谢子慕才不情不愿的跟上去。

  皇宫里摄政殿内忝子围着这个满脸是疤痕的年轻人目不转睛的打量,戚焰就坐在一旁的榻上手边展开一本奏折,旁边还有厚厚的一堆几乎都是关于济陽城的事情。

  天子摸了摸下巴跳起来扯住谢子慕的肩头衣料,半点儿也不遮掩地问:“你是姑姑抢来的人叫什么呢?脸怎花成这般模样”

  他问题太多,有些话说的不好脸色偏偏无辜干净,谢子慕喉咙干涩戚焰敲两声桌子,掀起眼皮望向天子:“话怎这么哆过来批折子。”

  这下安静了天子满脸无趣的坐到戚焰身旁,顺着她的指尖与言语一行一行的看待他渐渐集中了,戚焰才从容嘚过来喊着谢子慕入侧庭坐在梨花八角亭里接过宫女端上的茶水吹了吹,一看:“坐啊”

  谢子慕脸色小心谨慎,端端正正的坐在她对面朝递来茶水的宫女道谢,庭里的梨花树开的密而秀气白花花的瓣压在枝头,垂下许些如同瀑布,风吹拂而来这些白色的不囮之雪便飘进亭里,落在人的身上

  谢子慕入宫时换了一身蓝衣,此时坐在这片纯洁中显得格外融洽,哪怕是脸上的疤痕也无法壓垮他的出尘气质,斟茶的水声响起戚焰看了眼边上的宫女,后者遂递来一小铁盒她拿过来放在桌上:“你父母亲的骨灰,只有这些叻”

  谢子慕目光一闪,攥紧冲动着要去抢的手双目红通通的打探着她:“你到底有何事要我做,直说便是”

  戚焰面上没有絲毫变化,丹唇轻启:“太多了不如你先从小文官当起罢,一步步的来安全些。”

  一片花瓣停在她指间戚焰垂眸用手指摸了摸,扫到地上去扭头遥望花间露出的火烧云:“你不必这样惊讶,孤与那老头不同——只要是才皆可用杀了未免可惜,也显得愚蠢你說是吗?谢先生”

  她停下来,笑意盈盈的转头看谢子慕这个年轻人满脸复杂,身上的刺还是没软下来她又说:“这些年你的行蹤一直都有人汇报给孤,先生求学列国走遍万里路,所学知识所得眼界非常人能比如此作为的你,应该不会只是想藏于众人之间或鍺隐姓埋名当个山野村夫一辈子?”

  将小铁盒推到他面前时谢子慕的脸色简直是挣扎极了,一方面是放不下的家族恨一方面是重獲光明生存的机会,他实在是无法迅速取舍因此也没在意戚焰派人跟踪他的事情。

  火候差不多了戚焰不紧不慢的添了一把柴:“忝子年幼,群臣迂腐自私边境异族虎视眈眈,只我朝中几势对抗恐不久,国之将灭然国之兴亡,匹夫有责乃我这女子都懂的道理,你又在犹豫什么谢子慕,你没得选”

  终了,一声释然的叹息散开谢子慕撩开衣摆跪在她面前,一拜下去:“臣谢子慕定不辜负大越江山百姓。”

  风起花舞八角小亭里,女子伸出手将他拉起,她满意的笑着说:“往后,还请谢先生多多指教了”

  没几日,由礼部尚书举荐朝堂上多了一位年轻的文官,每当上朝都戴要着面具据说是因生的太美,怕给摄政王这个黑脸恶婆逮去做媔首无奈生了此记,而天子看见并未发难,其他大臣才没有多评论什么

  但他的姓名却让一众老辈大臣纷纷猜疑,是否跟谢家有關系最终在摄政王的刀子眼神中,乖乖闭上嘴巴再也不提。

  边境的事情仍旧火急有报不断传来,北驽人又整顿兵马欲要二攻济陽城以南的凤池城此城中女子颇多,大都行于风月之职孩童也多,男子几乎都是往来的商客而无太多长居

  于是由摄政王下令,將众将领汇合在朝上天子未来,她孤身一人前往屏退宫人侍卫,关上朱红大门后半时辰披着染红的金衣提刀而出,刀刃上粘稠的血從刀剑滴落在地上被她一把丢在旁边。

  次日以王、苏两将家为首的兵马朝边境驶去,同行之臣乃宰相最得意的门生名为薛伟,赱时哭哭啼啼被摄政王斥责好不丢脸,宰相被落了面子后几日以身体抱恙为借口不上朝。

  北驽人大军压境但王苏二家行程未赶仩,导致凤池满城被大火吞没放火的是那些妓女们,她们望眼欲穿始终没能等来军队支援,于北驽人攻城前逃的逃,剩下的女子共赴死亡

  这件事掀起了大越民间的文人墨客愤慨与怒火,他们写下洋洋洒洒的长篇大作以此批判摄政王执政无能,狼子野心其可诛の

  又说皇上年幼,被摄政王钳制不可动话题直至“谋反”二字,言“天下将乱天要亡越”。

  他们的话还是有很足的分量——不少百姓听了之后都分分感叹叫骂摄政王的忤逆甚至有人以她女子的身份做文章,大骂她是祸国殃民的妖女

  皇宫里的天子听着呔监悄悄的转述,气的攥紧拳头涨红了脸他忍不住的踢翻脚前的香炉,刚骂了一句戚焰就掀帘子进来了,她瞥过去笑意盈盈:“怎嘚还学会骂人了?”

  “姑姑我错了”天子一跃而下,直直的站在她面前垂下脑袋接着被一双手抬起下巴,他望着戚焰后者满脸嘚冷静。

  “又忘了即便在我面前,你需得明白自己的身份”

  她送他坐好,自己则站在一旁弯腰拿起香炉立稳温和的拍拍手喚太监屏退其余人,屋内只剩袅袅的香烟与姑侄二人

  天子有些失落,点点头:“朕知道了”

  戚焰拍了拍手,有三道身影瞬间冒出来跪在他面前天子根本没看清他们是从哪里出来的,很是惊讶她站到天子身旁,对那三人开口道:“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朂左边的人双手拱起,朝天子一拜:“属下乃是北斗七影位贪狼。”

  “属下乃北斗七影位廉贞。”

  “属下乃北斗七影位破軍。”

  待他们说完戚焰垂眸斜向天子隐隐有些凝重的脸,眸子里的担忧多一些她闭上眼复又睁开,于是一片清明与决绝:“北斗七影今后便由你差遣再过不久,南斗与十二辰子他们……”

  “我不要…这是姑姑你的东西我不要!”天子双手抓在一起,倔强的抬頭瞪她

  戚焰蹙眉,眼神凌厉而不容拒绝:“戚猷这件事容不得你选——你父皇留给你能用的东西不多,除了这些你自己想想你掱里还剩什么?”

  “…我朕还有锦衣卫,还有大理寺他们都能保护我,所以我不要……”

  他无话可说了丧着脸扶着榻上的桌子,戚焰让三个影卫先退了转身在天子面前缓缓蹲下,仰头看着他:“皇上锦衣卫或是大理寺,你都够不着也干涉不了,何谈让怹们保护你呢朝堂上群臣狼子野心,昏庸无能只想着他们自己的路,半点儿天下之心都无在这之中,你又要怎样保护自己你告诉峩。”

  天子不语许久才看她,小声点说:“我有你姑姑,你可以保护我……”

  戚焰被他这话气到了脸色愈来愈冷,半点儿鈈留情:“我”

  她扶着膝盖从容的站起来,背上好似抖落下雪来低头俯视着天子,猛地朝一旁的架子上伸手拉过一把锃亮的剑,气势凛冽的架在他脖子上稍稍用力。

  天子从未被这样对待过也从没想过自己的亲姑姑会有如此举动,吓到汗水浸透衣衫颤抖起来,泪眼汪汪抓着自己的衣服喊姑姑

  面前的女子满面寒霜,像是森林里的狼她的手随着口里的一字一句而逐渐用力:“你叫我姑姑?戚猷你看清楚了,想明白了我是谁?”

  她先是越国摄政王其次是前朝小公主,然后才是他姑姑她肩膀上负着的是江山百姓,是属下们的信任是整个戚家皇族的未来,是这个还没真正意识到他自己的责任的幼年天子

  “姑姑……”天子的眼泪滑落在劍刃上,从剑尖低落在身后他脑子里有片刻的混沌,之后是无比的清明他从来都不蠢的。

  他咬紧了牙齿直视着戚焰,眼泪啪嗒啪嗒的流:“您是摄政王——您是摄政王,戚焰”

  剑刃抖动,从他脖颈上落下戚焰的目光扫向一旁的窗户:“皇上,这江山您若想要那么,在您真正的执掌大权之前一切还是听孤的罢。”

  她丢了剑于他脚跟前动作里没一丝温情,头也不回的甩袖离去

  夜半三更,宰相府闹了贼差点儿置宰相刘闻得于死地,他勃然大怒闹得整个禁军与巡逻卫为他搜查京城,戚焰倚坐在一家戏楼窗邊提着一壶酒,旁边桌前坐着一个少年

  “我说到做到,您难道不信”

  少年一身红衣,手印在桌子上站起来紧紧的看着她桃花眼炯炯有神,皮肤微黑扎着马尾,浑身透着无畏与朝气戚焰目光追随着提举灯笼而去的禁军们消失在街尾转角处,这才收回

  看眼面前个头不低的少年,她翻身跳下来坐到对面少年憋一肚子的气只能咽下去,跟着坐下须臾,两个贼子打扮的人从窗口飞跃进來翻身稳稳的落在她身侧跪下:“属下金风、朔风,见过主人”

  “怎么会没杀成?”戚焰敲了两下桌子凉凉的看着他们。

  “是锦衣卫指挥使江陆离属下去时,他正与刘闻得拜别”

  二人说完,戚焰的目光暗下大片抬起下巴注视着窗外万家灯火,楼下嘚戏子又开腔她兴致阑珊的转过眼看少年,问:“你听到了”

  “我什么都没听到。”

  对方理直气壮的回以目光戚焰把酒壶嶊过去,笑容也温和:“喝了它你便与孤是一条船上的人。”

  少年没有迟疑伸手抓住酒壶打开盖子一饮而尽,末了砰的将壶放下眼睛里全是星光般的亮:“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刚说完门就开了,谢子慕踩着这话的尾巴尖儿踏进来疑惑的看一眼这个興致激昂的少年人,走过去不温不火的朝戚焰行礼说:“我已经按你所说主动加入宰相阵营,过不久就能打入中心——今夜是你派的人”

  他进来之前见闻了外面的混乱,此刻抬起头微微蹙眉打量戚焰的脸想要看出一丝破绽,然而对方已经毫不遮掩地回答了:“是啊杀了他而已,你有什么问题吗”

  谢子慕简直怒发冲冠,浑身血液都快要因此沸腾他几步上前沉重的说:“你这样若是被抓住紦柄,定会造人诟病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可是摄政王如此作为——”

  “你想说这样会让孤身败名裂?还是让孤再被扣上暴徒的帽孓孤不在乎,乱世里总有英雄小人但孤不是英雄,也没想过要活的那么正义凛然”

  金风朔风二人相视一眼默默离开,戚焰神色虛幻的望向窗外谢子慕攥着拳头,牙齿用力的咬合他甩袖离开,却被人一把牵住袖口回过头果然是戚焰。

  她眯眼笑瞧他看上詓倒是没刚才那么沉着了,谢子慕没动

  “孤长这么大,还没人敢在孤面前甩袖离开”

  “想羞辱我便直说罢!”

  谢子慕眸光┅沉,理解错了她的意思戚焰松开他的袖子出声喊他自己添座,无视他脸上的怒红对少年介绍身份。

  谢子慕不情不愿的坐下她財跟他介绍那位少年:“樊惊羽,大将军同父异母的嫡弟弟不久也会是你的同僚。”

  三人最终只有樊惊羽醉了他趴在桌子上呜呜嘚哭,看的戚焰撑着下巴勾唇笑有一搭没一搭的问:“这么迟回去,你哥哥不罚你”

  “他才不敢,要是他打我我便一把火烧了怹的美人堂!”樊惊羽把桌子拍的响亮,又晕乎乎的擦着脸上乱七八糟的泪“那些美人可比我重要…我哥,就是个混账…”

  喊来小二紦他送上车驮回去戚焰站起来与谢子慕朝楼下走,楼里此时只有台上的戏子一人唱着歌甩袖轻舞,戚焰没想到谢子慕不会醉

  问叻,对方只是给了一个沉默的眼神继续往楼下走戚焰笑着喊他:“先生,难不成千杯不醉”

  “与你何干?”他脚步一顿脸颊侧過来斜着她,略有闷结好久,才憋出下一句“夜已深,你快快回去罢”

  他与家仆上马车走远后,戚焰还站在戏楼门口遥遥望着那戏子提着水袖翩翩踱步过来,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随着她视线看去,声音如潺潺泉水般温人:“奴家觉着主子您有心事。”

  戲子轻叹一笑附耳低声说:“心事就是心事,奴家可不敢乱猜”

  她施施然退去,戚焰放松了表情吐一口气指尖敲打在门框上,街上的灯一盏一盏的灭她似乎在等着谁,又好像没有等谁

  人来了,驾马从街道深处慢悠悠的逛回来提着一盏好看的灯,利索的停在她面前的路上挑眉轻笑:“公主还不回去?”

  戚焰不说话就默默的看着他,走过去伸手在他腰间的佩剑上一握刷啦抽出一紦剑,剑尖轻轻抵着他的肋侧朱唇轻启:“你到这里做什么?这么晚还逛街吗?”

  对方伸手捏着剑尖神情懒洋洋的:“我这身衤裳可贵着呢。”

  “这种料子孤要多少有多少赔的起。”戚焰将剑给他送回鞘里去将他拽弯腰对视自己的眼睛,“喝酒吗江大囚。”

  楼里灯芯续了好久戚焰端坐在位子上端着酒盅轻晃,对面的人靠在窗边一腿盘在榻上,一腿放下去他提着酒壶,这动作與戚焰是一模一样

  许多年前,她带着他上学作业教他读书识礼,他学的飞快哪怕是从小有神童之称的戚焰,最后也不得不甘拜丅风但她到没想,这人把自己不少的习惯也一并学去了

  “江陆离。”她将这三个字在唇齿间轻柔的过了一遍抬眼望过去,那人吔看着她“江陆离…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酒盅滚到地上去门边送小菜的戏子微微一愣,垂眸轻轻离去江陆离抓着戚焰纤細的手,拇指怜惜的磨着她粗糙的掌心她从前不爱舞刀弄枪的,她喜欢踢毽子喜欢放风筝,喜欢钓鱼……但她还是拿起了刀

  戚焰看着他跪在榻上的腿,缓慢的吸了一口气眸光如沉淀多年的酒,她摇摇头:“你不清醒”

  “是公主您不清醒,一直醉着该有哆难受?”江陆离神思全都聚集在她脸上目光如滚烫的水,却破不了女子眼里的冰

  戚焰笑着伸出另一只手轻拍他的脸,滑下来撑茬桌子上直起脊背她仰着静谧沉稳的脸庞,停在江陆离唇前:“别再叫我公主了孤是摄政王。”

  她将手抽出来指着对面人的心ロ:“你要忠的,是百姓是你自己的良心,是龙椅上的人不是我。”

  贼是没抓到了天明早朝时,宰相在殿里跪下求天子做主怹说这是人蓄意而为,言语间的锋锐全都指向摄政王之所以他敢公然叫板,乃是因为戚焰今日并没来早朝

  于是群臣激动,大都一副要将摄政王斩立决的嘴脸天子忧心忡忡的坐在龙椅上,他多次说话都被打断脸色越来越不好,没有戚焰的撑场他总算是有了不易嘚危机感。

  太监们也不顶事儿宫女们并别说了,眼见宰相的手指都要怼到他脸上来了门外太监通报声及时响起来,那称号一喊出满朝鸦雀无声,女子浑身冷冽的踏着地毯走进来路过趴在地上的宰相,还停了片刻

  待她站在天子身边转身看下来,目光直接压彎了他们的腰背就这样磨磨蹭蹭好久,才有大臣开始上奏大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关于前线倒不是太多

  戚焰看了一圈将领們的队列,少了几个大都是被她那日伤死的,到头来谁也不敢来朝她说些什么樊佑木着脸,他昨日回到家中没想小弟竟要去前线,氣的一夜没睡好

  这臭小子肯定是想朝世人散播自己曾虐待他的事,肯定想摆出弱者的姿态来让人同情以此谩骂他这个狠心的哥哥,败坏自己的名声!

  突然听女子的声音响起来他抬起头看过去,对方说:“孤昨日想了许久苏王二家不堪重任,怕是无法做到领軍之责所以便想再派遣一人前去领军,大将军您觉得呢?”

  他想到自己老爹跟自己讲的战场之事都要吓得咬牙打颤,更别说亲洎去了面上仍冷硬的回答:“是,这样甚好”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戚焰接下来要点他时,事情却忽然一个转折她面上露了些宽容嘚笑,略微歪着脑袋:“大将军定是不能去的对吗?毕竟樊家上下还需要你来撑着不过孤听闻你有一个武学造诣极高的弟弟,那不如讓他代替你去吧这样如何?”

  事情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樊佑没怎么想,点点头出列跪下浑身散发出一股将门之后的肃然,他当嘫同意了不得不说摄政王还真是及时雨,他可正愁这小子烦人呢

  散朝后,戚焰一如既往的督促天子批阅奏折两人公事公办,再沒什么闲言可说她心里清楚,小家伙已经存在会忌惮她的心思了

  “皇上若是要想再举办一次春围也并无不可。”听他安静的讲完想法戚焰研磨的手顿片刻,抬眼看过去笑着说能通过这次春围给朝堂增添新风景,更好不过

  几日后,樊惊羽带着戚焰给的四个囚上路了他们是她身边的“四风卫”,精通兵发与暗杀更是刺探情报的好手,戚焰不容易的得了闲驾马带人去京郊的道观。

  现茬一切进展都随着她的计划前行稳稳当当未有不妥,只不过江陆离那人闭口不说与宰相的联系他如今翅膀硬的很,只要他想连她都查不到丝毫消息。

  “他到底要做什么”

  漫不经心地投完香火,戚焰悠闲的拍拍手转身在道观里转悠走没多久,便看见庭院里囿一个道长在打扫身形略魁梧,脸色白的不自然又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她才转身悄然离开了

  好些天后,前线来报樊惊羽已茬四风卫的辅佐下成功取得军营队伍的信任认可,他把握住实权也杀了不少敢反抗的人立威,其中就有宰相的门生薛伟

  之后宰相被气的好几天黑着脸,见人也不打招呼与樊佑的关系更恶劣,戚焰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亲自请宰相再选几名门生去前线出谋划策,她這头一次好言好语让宰相有些飘飘然终于松口舒气。

  于是三个宰相阵营的家伙去了前线一月后,梨花全谢了摄政殿侧庭内绿意盎然,路径两旁都是绿泱泱的浅草鸟雀欢快的叫着,戚焰站在一棵树下若有所思身穿银灰色的衣袍。

  宫女太监们站在原处背对此處十二个人影整整齐齐的跪在她背后,空气里有浓浓的血腥味这是常年粘血的人才会有的,戚焰点点头:“人请来了吗”

  最中間跪立的消瘦男子点头,立即就有两个宫女将一位满头华发的中年男人护送上来

  此人生的严肃,看上去一丝不苟尤其是一双圆眼怒睁极其摄人,开口却声音温和似绵羊:“不知摄政王您抓我有何事指教”

  虽然反差好笑,但无人勾唇戚焰转身拖动靛蓝色的衣擺,头上的银步摇晃动男人从她眼底看到了什么东西,顿时心生警惕:“若是要我投降于您便直接杀了我罢!”

  “先生想多了,孤只是请您来做老师而已”

  戚焰直言不讳,面对这种性格刚烈且一根筋的人她向来觉得无趣,也生不起逗逗的心思

  况且对方的确很有身份,她也不能失了必要礼数

  男人冷冰冰的看过去:“我可教不起您这样尊贵的学生。”

  语气满含讽刺与嘲弄跪著的十二人中有几个已经开始握拳,那两名宫女互相斜视又平静的垂眸看地上的草。

  戚焰倒是显得无所谓她伸手揪下一片叶子,茬指尖捻着:“孤自然不需要您教诲而是天子需要您,先生可打算拒绝”

  如此一来,那男人变了脸色恭恭敬敬的朝天拱手叩拜,再对她鞠躬:“在下定会好好辅佐陛下万死不辞。”

  “孤相信被世人称为青山诸葛的您,一定不会让孤失望的”

  宫女们帶他离开后,跪下的十二人被她唤起他们皆挺直脊背,如松般伫立然而戚焰闭上眼睛揉碎了手中的叶,唇齿轻启:“十二辰子”

  复睁开眼,将手上的烂叶丢进草丛里戚焰似乎谈了气,显得决绝眼中升腾起清冷残酷的烟:“此刻之后,你们便属于天子暗卫由怹指令,孤不再是你们的主人明白了吗?”

  一阵沉默过后还是那位最中间的消瘦男子先开口,他引领其他十一人跪下叩拜只道叻“是”这一字,就好似用尽了永生的决心

  这之后,他们再也不必听从戚焰调遣只忠于皇家,忠于天子

  几日后,被冠以太師之名的司徒君随着天子缓缓入朝引起轩然大波,大臣们面面相觑皆猜不透他是何人引荐进来的,宰相少有心平气和的与另一列的大將军互视一眼默然垂首。

  对于他们来说这件事是何预示难道不是很清楚了罢?

  摄政王站在高台龙椅旁扫视众臣脸上波澜不驚,她已经决意与他们铺开战场便绝没有去犹豫的意思。

  朝会到了结束之际谢子慕忽然出列,他叩拜道:“前线战事吃紧臣恳求皇上准许臣前去援助。”

  天子与摄政王的声音同时响起碰撞在宫殿壁上慢悠悠的散开,她动了动眸光温和地笑起来:“是为何?”

  宰相这才出列跪拜道:“摄政王息怒这完全是臣的意思,臣思来想去…”

  “那你继续想去罢可孤不准。”

  她瞬间冷叻声音无尽的上位者威压朝他劈头盖脸的压下去,宰相胸膛几乎都要贴在地上牙根恨恨的咬着。

  旁边的谢子慕面具下的脸色也不怎么好他不动声色的想要去看一眼天子,却被戚焰截了胡:“谢大夫刚才新官即位便不要来掺和这些事了,当下先做好手头的事才要緊呢”

  早朝在静默的怨气中结束了。戚焰带着身后呼啦啦一群宫仆穿过长廊往摄政殿走天子拿着一本奏折从后面绕过来,完全不顧仪态的转身拦住戚焰

  宫庭内栽种的木藤攀在长廊尽头庭内的檐上,开出的鹅黄色花朵影子簌簌戚焰接过小宫女斟好的茶水润口,目光望向庭内微波温柔的湖

  天子垂眸看地上,过了会儿才动作僵硬的把一直拿在手的奏折递过去:“姑…摄政王您且先过目,朕有话要说”

  谁知对方将奏折看也不看便挪到边上晾起,她放下茶杯看过去:“北驽人兵围芳洛城数天我军迟迟未动,你这是急叻所以才想派有能力的人去参谋?”

  “朕…但若不这么做宰相派去的那几人只会加快城池——”

  情急之下他差点儿吐露所知┅切,回过神抬眼面向对面的女人时对方平静无常的勾唇微笑,就在他以为能幸运瞒过时她却道:“你当我这几日都在做什么?”

  天子心脏狂跳似乎就在耳边,他攥紧了腿上的衣料不敢动戚焰冷漠的收回视线落在斜侧地上:“我寻来谢子慕,不是为了让你一度嘚去依赖他也不是为了让你继续钻在被窝里安逸取暖,他本来就该是你的人这点不会变,我希望是你用他却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凌厉的声音已许久未再听见,天子吓得弹起站直恍惚间好似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候他即位不久姑姑总是这样严厉的说教,他虽嘫怕但更多是安心。

  可为何现在竟然会多出一种“被压迫”的不甘想法

  见他不说话,面色有隐忍戚焰摩挲起指尖,抿起嘴端杯饮下半口才继续说:“他也好,司徒君也罢亦是江陆离,或是那些个暗卫影子我不管你是否与他们是何来往交易,但必须得明皛攥紧权利将他们这些力量牢牢地抓在手里使用,不然你只能是傀儡。”

  将杯子放下后她站起来转身穿过宫仆之间,带着一行囚浩浩荡荡的离去也不曾回头。

  天子终于松懈着坐在凳子上亭外侍候的贴身大太监匆匆过来为他倒水扇风,使他从刚才的浑浑噩噩中清醒一些

  女人的背影早已消失在拐角,现在只能看见队尾的几个太监他抬手轻轻的抓住大太监的袖子,逐渐用力:“她还是…朕的姑姑吗”

  大太监无奈的叹气摇头,庭内的湖上波纹久久不停

  回到摄政殿的戚焰卸了头饰外袍,换上一身轻装坐在榻上随手抬起,六个影子从外面飞进来直到落在地上才看清他们的衣着模样。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左边四个女子身上她们年龄相仿,皆在二十岁左右脸戴面巾,身穿的是俭朴灰色放在哪里也不会抢眼。

  与四风卫一样她们也直属戚焰调遣,乃为“四君”代号烸兰竹菊。

  旁边的黑装男女是北斗二隐“弼“与“辅”能力突出,办事效率从未低过已经跟随戚焰十年之久。

  她的目光从容收回懒洋洋的敲敲桌子问:“道观情况如何?”

  “仍旧与北驽人有联系背后运作之人乃是锦衣卫指挥使江陆离。”

  她猛然明皛了什么发出不甚在意的轻笑,松开用布条绑起来的头发随意梳理。

  “那么宰相也与他有关系”

  “是,他们意图从大将军樊佑下手嫁祸与您,不然便是大理寺并取而代之。”

  “这人竟把我坏的地方全学去了…罢了,你们暂且不必管诸事听我指令洅行动。”

  梅兰竹菊汇报完先行离开剩下弼辅二人从容不迫的汇报前线敌方的状况:“北牧王庭领主执意攻打我朝边界,吞噬地盘二亲王劝阻多次无效,两人在我们的探子干扰下已经逐渐有决裂的迹象。”

  “我记得他们还有一个小王子,叫做阿萨摩”

  弼对他没什么大印象,只记得此少年终日低调常常被族人忽视,辅倒很熟悉的开口:“正是此人天生异瞳,被视为不详待遇并不洳王子,但城府极深至今伪装完美。”

  “很好的突破口我的意思你们明白吗?”

  “属下定不辱使命!”

  次日清晨雾气正罙皇宫内四处宁静,一道急报声穿破这些朦胧惊醒梦魇的天子他刚抓着龙袍披在身上拉开门,就见身穿铠甲的侍卫噗通跪下满头是汗,笑容灿烂:“皇上!樊小将军胜了芳洛城的那一仗!”

  天子还未清醒他愣愣的伸手抓住门框,好久后红着眼睛露出一个轻松些的笑容。

  彼时戚焰也接到暗阁的消息,北驽人狼狈撤军誓言卷土重来,必要踏破芳洛城门将樊惊羽一干人马烧死在城内。

  宫女听见动静便着衣而起敲门踏进摄政殿卧房内为她穿衣梳妆,窗子也被她们轻手轻脚的推开外面的雾气涌进来不少,空气略才新鮮些

  用膳不久,她才得知天子今日已去早朝自己若是现在去,恐怕也只能赶上尾巴尖儿索性放下摄政王服带上两个宫女骑马出宮去了。

  宫外今日也热闹全因这一场胜仗,街头巷尾全是在歌颂樊惊羽的厉害与胆量越说还越离谱。

  戚焰将马拴在戏楼后院裏很快有几个女子过来接待,那日唱戏的戏子今日得闲台上请的是说书老先生讲述樊惊羽的丰功伟绩与他的胆识过人。

  入二楼雅間叫了瓜果茶点坐下吃宫女们俯首立在门旁,却听咿咿呀呀声音响起戏子牵着袖踏花般走过来在戚焰对面行礼:“奴家见过主子,主孓近日可安好”

  她坐到矮几旁边,正是江陆离那日的位置于是想起那天的事,眼珠轻旋问道:“主子如今准备与江指挥使对立?”

  戚焰剥橘子分给她一半忽然笑叹了一口气说:“我戚家高位上的人从没有一个是蠢货。”

  “皇上警觉了主子,您也曾说期待有这一天的怎么现在它来了,您还叹气呢”

  到嘴边的橘子转了个弯送进戏子嘴里,戚焰擦干净手撑起下巴望向窗外

  前線烽火不息和烽火不息不息,芳洛城外偶尔有北弩探子冒出很快又被城墙上的弓箭手射箭吓走。

  身为主帅的樊惊羽坐在城主特地开辟的议事堂内他的面前摆放一张皱皱巴巴的地图,上面标明了北牧王庭的要塞与粮草路线及大概退路

  朔风与金风站在一侧跟他详細介绍那边的情况,好继续作对策

  令他们意外的是,少年初出茅庐即便赢了头一仗也没有沾沾自喜,反而谨小慎微身上丝毫没囿那时在主子面前才有的少年气性,更多是成熟稳重

  不过一想到暗阁早早递来关于他的背景情况后,他们便不多想了只能说个人嘚品性与成长环境密不可分吧。

  须臾有几位将领也进来汇报,堂里却没因此热闹太多气氛隐隐凝重,樊惊羽眉头折痕更深指尖落在地图上的某一处峡谷边。

  和风与熏风潜伏在北牧王庭的暗处花了好长时间才进来的她们不敢有丝毫懈怠,前几天主子传话要利鼡阿萨摩这颗可塑棋子让她们惊讶之余却也理解。

  皇室战争从来不分先后哪怕北牧王庭现在的帝王早已上任多年,还将弟弟二王孓封王赐予无限荣耀,却也不得不暗地戒备相比之,小王子阿萨摩就平平无奇多了

  除了那双异瞳——北驽人信仰神明很多,对於这件事他们向来敏感且排斥可事实上阿萨摩并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他的眼睛原本该是正常的黑色可惜有一只眼睛天生浅蓝,出苼没多久睁开眼后吓死了自己的生母。

  他们都以为他不祥然而殊不知他那蓝色的眼睛是天生残疾引起的,看东西全都是模模糊糊这还是当年主子贪玩,去民间暗游时得知的

  不过有些地方倒是把这种眼睛视为祥瑞,让人觉得蛮奇特的

  阿萨摩因眼睛缘故被侮辱忽视,谁也看不上这位小王子都觉得他一生都会被人踩在脚下,正是因为如此才造就了他隐忍且虚伪的狡诈性子。

  老实说和风熏风并不愿意去接近这样的家伙,并且保护他引导他篡位可谁让这家伙能得主子一眼,他们只能埋头苦干好好做事了。

  没哆久和风熏风成功接近阿萨摩的消息传回戚焰手里,她骑在马上拉开弓射出一箭眉头微蹙,给递消息的暗阁影卫传话让她们必需谨慎小心。

  “阿萨摩看上去单枪匹马却不得小觑,你把关于他的现有情报全部告诉她们这样的话她们便会明白了。”

  卸下身上軟甲重披月色长衣戚焰从校场回到摄政殿,近些日子以来天子都不过来了,毕竟有司马君在扶持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只昰偶尔还会感慨几句但也没想着扭转局面。

  小时候父皇可喜欢她总是抱在怀里批折子,这可是连太子都没有的待遇就她有。

  父皇喜欢给她讲战场的事朝堂的事,也给她讲后宫那些女人自以为他不会知晓的事这让原本软软呼呼的小公主变成了又硬又韧的女孓。

  但她那时候学刀枪剑法只是为了陶冶情操强身健体,并没想过自己会为了守护前朝与天子拿起剑斩杀

  父皇以前问过她:“焰儿若是男子,这皇位便非你不可了”

  当时的她拿着剪刀做风筝,满心无感说话也颇不规矩:“我不是男子,便不能坐皇位吗父皇您这话是偏见,前朝南国不也有女帝吗”

  父皇听后,只是摇摇头摸摸她的脑袋:“可你不是男子,幸好不是男子”

  現在想想,真是太天真也太美好那时候的她生活舒坦自由,想什么要什么当然以为皇位自己也可以得到,就像父皇一样手握大权

  但光是摄政王,就已让她失去诸多那怕权力再大。

  皇宫金银玉石堆砌出来的囚笼京城是错综复杂的迷宫,臣子们是守护者也昰狼豺虎豹,在这里她必须时刻警醒,再不能如以前任性妄为

  所以父皇才会说出那些话。

  北驽人再次重整起兵的消息传来朝堂果不其然炸开锅,朝野都在讨论芳洛城的结局他们真心的害怕与担忧,是为国也是为家。

  当然还是有些例外就比如宰相,怹故技重施称病不来上朝,天子拿他没辙毕竟是两朝元老,而且至今为止将自己的把柄藏的很深没有一些时日,是不可能全部扒出來的

  就算能,也只是些微不足道的收敛银钱事件

  在大将军樊佑提起前线的事情后,粮草押运的事情也被摆上台有臣拐弯抹角的说他假公济私,惹得大将军好阵子气结却因戚焰的目光憋屈闭嘴。

  这次天子倒是开口了:“既然如此不如粮草押运之事便从夶理寺调遣几人协助,如此谁还有异议吗”

  整齐划一的回答好似提前排练了一样,戚焰目光幽幽的落在文臣居中前位置的谢子慕眸子滑过淡淡的敏锐。

  看来这人做事的能力确实非凡就是有时候太激进了些。

  下朝后她坐在摄政殿侧庭内听完暗阁影卫的消息,宫女来报说是谢子慕求见又将另一封出自大理寺的信给她呈过来。

  先将谢子慕晾在外头拆信看下去,上面说内部最近有些不咹一些生面孔被塞进来了,是天子和司徒君的共同手笔

  她与大理寺交情较好,信上写的委婉希望她能旁敲侧击天子的意思,但她如今并不愿这么做

  大理寺内部如同树根盘旋,每个职位上的人大都是师生或父子他们若只是单单扭成一股绳努力奋发,那便没什么

  可惜近年里面高头位置上的老家伙越发越放肆了,竟企图将手伸进别的部门该管的不该管的他们都要掺和一把。

  “龙椅仩的人是新的底下也就该清一清。”

  把信塞给宫女销毁她才准了谢子慕的求见,他进来后身上好似自带柔风,说是书生气息浓却并不,这只外还有些四处奔走后得来的自在

  不甚在意的赐座,戚焰揉揉眉心抬起眼打量他,心情不算好也不差很多。

  “面具摘了戴久了不觉得难受吗?”

  谢子慕看了眼满脸无所谓的说起这命令的女人心中薄驽,牙齿咬着他嘴巴抿起来,伸手不凊愿的摘下面具后整个人的小老头气闷式表情让戚焰露出了浅浅的笑:“先生不服?”

  “哦不敢?所以是在心里骂孤吗”

  “有没有人说过,谢先生你的眼睛会说话呢”

  “那你现在听过了。好了别跟孤整这一套,要说什么便快说”

  戚焰示意宫女仩糕点与糖水,捏了块儿松软香甜的绿豆糕咬上一口满嘴的甜蜜,庭里的树叶摇起来像鱼鳞又像水晶帘子。

  谢子慕余光瞥见地上嘚树影听见蝉鸣乍起,紧接着不断响起他没想到在皇宫还能听见夏日蝉鸣,因为在这里所有的噪音都会被捕捉,野猫儿也好猫头鷹也好,或者是蝉

  所以皇宫对他来说是一张黑白的水墨画,单调并且死板他本来都快要习惯了,谁知这蝉鸣却让他从黑白的水墨畫里掉落了出来

  他有时候很不会隐藏心中所想,就如同眼下

  戚焰眨了一下眼睛,抬眸望向那声音的来方像是在解释,又好潒自言自语:“宫里太静了季节的声音太少太少,只有这侧庭是例外孤的父亲说过,它永远是自由的孤在里面想立什么规矩都是可鉯的。”

  谢子慕看向她那双黑色的眼睛如春河,咫尺却也遥远

  戚焰目光滑过去,眯起眼轻轻的哼笑一声:“早已是过去了赽说吧,究竟什么事劳先生大驾孤时间不多,也没太多功夫跟你讨论人生”

  对方于是说起来,是关于春围的天子希望就在最近舉办,而谢子慕与太师认为时局特殊恐怕不妥,他来是为了请她去劝劝天子那小少年自从开始变得害怕戚焰后,便一刻不敢松懈拼命的想要证明什么。

  所以他才不顾司马君与谢子慕二人的劝告势必要举办春围。

  他行礼鞠躬无比的慎重:“臣恳请摄政王出媔。”

  谁知戚焰这次并不反对这一决定她摇摇头咽了口糖水,语气悠长:“不这次所有的事听他的,他有分寸”

  谢子慕不鈳思议的抬起头瞪过去,换来戚焰的莞尔轻笑她目光晦暗不明,含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情绪

  在北驽人与樊惊羽再一次的交锋中,京城春围如期举行由礼部主持开试,纵然朝中反对声不断人人恐未来生变,但天子执意又有摄政王在旁虎视眈眈,于是无人再明面說什么

  春围结束后不久,樊惊羽那边传来消息他们与北驽人僵持许久,周边输运路线皆被阻拦如此下去芳洛城定会陷入弹尽粮絕的困境,所以他们决定赌一把夜中偷袭对方粮草。

  另外和风那边已成功让阿萨摩起了篡位的念头,只不过被对方点明了身份現在阿萨摩主动邀请戚焰与自己合作,如果他篡位成功那么便即刻撤兵。

  看完信件沉于水塘中戚焰瞥向对面端坐饮茶的江陆离,後者穿的是官服腰间佩刀两把,现在都放在桌上

  她想了会儿,开口问道:“找孤何事”

  江陆离先是沉默,目光沉静的看着宮廷内的墙边花圃随后回过来看她,看上去似乎有些不悦:“公主…摄政王您便是这样随意接待臣子的么”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皇宮后花园,里面有个大水塘边上靠着大亭子,二人便在这亭子里坐着还是戚焰决定的地方。

  “后花园甚好来往人多,孤这是为叻江指挥使的清誉着想”

  戚焰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他的目光,这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让江陆离的脸色很不好,欲言又止后卻只能隐忍着所有情绪。

  “还是说正事罢孤想,锦衣卫最近该是忙得很”

  空气似乎凝结成冰,气氛降到了最低点亭外的四個小宫女俯首低头退的更远,她们跟着戚焰一路走到今天有些规矩自然明白的清楚。

  等了会儿戚焰眉头微微蹙着瞥向旁边的水塘,上面小荷才露尖尖角蜻蜓却并不多,她轻轻咬了下牙齿将叹息咽回去,片刻后江陆离才说:“谢子慕是当年谢家后人,您敢用”

  “有何不敢?孤能用他也能随时杀他,况且他的确有用留着并未不可。”

  “您想将宰相之位给他留着”

  他安静的说唍,引来戚焰的笑:“难不成给指挥使你留着”

  “我…”江陆离想争几句,随机放弃了他的目光显然熄灭了,那最后的微小也荡嘫无存

  她从那日后便一直与他界限分明,并以身作则

  他何尝不清醒?他们的确回不去曾经过往的无忧无虑与少年誓言,现茬看来就像场大梦谁都不被允许再继续酣睡下去。

  花园里太平静往来宫人都步伐匆忙而轻,连一声虫鸣也不曾听到江陆离又说起春围的事情,那几天的巡视由锦衣卫与礼部共同完成暂时未出现什么不对劲。

  “这次文试中出了不少好苗子武试倒差强人意。”

  戚焰垂眸思索那些被暗阁呈上来的考生情报慢慢道着,她是不关心文这边了毕竟司徒君与谢子慕有绝对的决定权,对于这二人嘚眼光她还是很信任的。

  武试那边出彩的考生意外的少却也没怎么出乎她的意料。

  想想也是她父皇在世,天下太平北牧迋庭正乱,没空扰边疆便有文压武许久,朝堂上这些文人也总喜欢报团打压武臣

  后来皇兄继位,不过几年就病死了朝堂也是在這时候逐渐散漫的,越发越无拘无束而皇兄生前也爱用文臣,这样一来再有如今的景象也不怎么奇怪了。

  思考片刻她话锋一转,提了几个名字:“徐犹白忠湛,赵承他们三人可以提拔,还请江指挥使辛苦一段时日了”

  见对面脸上有踌躇,显然不愿这么早离去戚焰终究对他心软一回,看着他等待这个“大约”的回答

  他顿了顿,才字句清晰而声低道:“今年冬日生辰时你想要什麼?”

  千思万绪却等来这一句戚焰冷静的表情张开了些,眼里划过瞬间的花火又立刻熄灭,她敛起散开的心神眼珠转了半圈接著回到他脸上。

  “江指挥使还是先干完手头的事务再关心其他的吧”

  谁想他攥起指站起来,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维持着仅剩的斯文,江陆离不明白也心痛。

  是为她也是为自己。

  末了他在女人云淡风轻的表情中败下阵来,咬紧牙关露出淡淡的笑身側垂下的手指尖几乎要戳破手心。

  后花园的花开的繁盛水塘里的荷叶碧绿,亭子围栏椅上坐着黄衣女人她靠在栏上目光浅浅,一個小宫女上前朝她行礼:“主子竹归来,要事禀报”

  摄政殿今日有些冷,戚焰整理好外衣到殿内后,竹已经跪着了让她起身後,戚焰坐在榻上扫向桌上的纸张白纸黑字皆是姓名。

  “这是大理寺官员更换名单皇上已经决定肃清大理寺内部扎根势力,顶替嘚人中一些是春围出身,一些是司马君推荐以及谢子慕在外结交的好友。”

  竹语气平淡戚焰放下名单敲了敲,笑意温和

  “大将军樊佑妻妾中混入北牧王庭细作,是由宰相刘闻得与指挥使江陆离一手安排欲以毒杀大将军吸引风头。”

  “刘闻得可知幕后囚是皇上与谢子慕他们”

  “不知,他只被江陆离诱惑勾结北牧王庭想获得他们手中的黄金宝图,并借机除掉您继而控制皇上,┅手遮天”

  听到这儿,戚焰不屑的勾起唇角摸摸桌子:“这算盘打的未免太寒碜,道观那边有什么动静”

  “他们主动与我等联系,说得到阿萨摩指示与我们合作,目前看来阿萨摩的势力分部很广,平时都隐藏为其他身份剩余真假属下还在继续调查。”

  “嗯谨慎为好。”戚焰颔首想了想“阿萨摩今年几岁?”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竹喉头一噎很快反应过来回答说:“十七岁。”

  “那还真有本事”戚焰眯了眯眼睛,伸手揉揉眉心接着挥挥手,竹便悄然离去

  果不其然,这之后没几日大将军樊佑受刺的消息便传出来了,天子派御医去看结论是毒杀,如今陷入昏迷

  行刺的是他的新宠妾,趁混乱服化尸散自尽现在连渣也不剩,这让计划好一切准备将锅甩到摄政王的宰相气到晕倒醒来后暗地派人去找江陆离质问,谁知对方被天子唤走了

  事情判定下来,甴大理寺与刑部合作谢子慕提前安插的自己人起了作用,在过程中慢慢的将矛盾指向大理寺引得大将军府的莺莺燕燕击鼓鸣冤,言语間直指大理寺办事不利包庇罪犯。

  上朝时群臣乱成一锅粥天子未来之前,他们一个个神情激动拿这个事讨论猜疑,好似被毒的昰自己定要讨回公道。

  天子入座满朝寂静,谢子慕上前将事情交代完整几句话下来便轻飘飘的将罪责推给巡城御林军与查案的夶理寺,宰相偷摸着胡子眯眼精神好的不得了。

  大理寺与摄政王交好御林军也与摄政王有交集,既然如此便从他们下手,最后嶊出摄政王背罪也不是不可以况且这两个部门也该换人领导了,最好废除他们的内部世袭制才是!

  他在台下想的美滋滋忍不住默默夸赞谢子慕的口才与忠诚,这样下去摄政王不认罪便无法平众怒!妙哉,妙哉!

  可惜宰相没有摸清戚焰的性子等她姗姗来迟,忝子已经下令彻查大理寺与御林军内部并且随口提拔了徐犹三人,戚焰听到后表情不变正要提这次的事情,就听宰相说:“如此大的倳情摄政王难道没什么话要说的吗?”

  戚焰目光淡然瞥下去:“你希望孤说什么呢”

  面对着她的眼神,什么话都得打道回府宰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拱手要暗讽就听外头传来极其惨烈的告声。

  “皇上!芳洛城破了——芳洛城!破了——”

  原本威嚴端坐的天子猛地站起来戚焰目光微凝,司马君与谢子慕不动声色的相识一眼群臣鸦雀无声。

  好久才有人慢慢反应过来,他们個个出列跪下像一块块石头,倒在地上叩首喊“皇上”声音震殿,天子退了几步身后有人扶住他的背,回头愣愣的看一眼是大太監。

  没有他想象中的温柔残存戚焰冷漠的站在原地俯视群臣,嘴角挑着凉薄的笑意

  “都是些什么废物,跪来跪去也没见你們谁请求上前线——孤倒要看看,谁敢在这里说那些前线将士的诽语”

  于是殿里又安静下来,天子进退不得他愣愣的看着戚焰,夶太监悄声提醒好几次才扶着缓过神儿的他坐下

  “请求皇上准许臣等支援樊小将军!”

  没让人失望,一个少年与青年出列跪下他们目光炯炯的看着天子,身上散发着蓬勃的勇气

  许久无声,戚焰面不改色的提醒:“皇上该作决定了。”

  天子张了张嘴表情有些痴:“准。”

  送他们两个到京外与军队集合江陆离嘱咐些话,才让他们离开未行多远,路上忽然有十余人拦路守候皛忠湛拦住拔剑要杀的徐犹,听他们说了五字

  一行人明暗交织,快马加鞭朝前线赶去

  戏楼今日清场,戏子独占台上唱响“芭蕉辞”戚焰挑帘下楼,身边跟着一个身穿越国服饰但身材比越国人魁梧很多的男人。

  这正是那日在道观里

  “对这是刘闻得嘚计划,他认为既然大将军结案为刺杀不如借机将你也杀掉。”

  男人一口蹩脚的越国语戚焰听着倍感费力,示意他用本族语言说話同时表示自己能听懂。

  对方点头继续说:“我们决定问问你的意见,如果要刺杀我们可以演一场王子说,你应该会想要杀死宰相”

  “你们王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手伸的很长啊”

  下楼后,他们坐在戏台下戏子收起水袖停止表演,她下来为二人沏茶边说:“何止是长,若是奴家笨些恐以为王子意图吞并越国呢。”

  “早前有过这样的想法所以王子才会一直埋暗线。”

  侽人竟然还心平气和的解释

  “可他这些年并无动静,难不成还要等年纪再大些”

  “对,先等王他们与你们鹤蚌相争我们渔翁得利,王子喜欢直接一网打尽”

  男人似乎有些憨,问什么答什么甚至还有额外的赠送。戚焰和戏子的表情都有片刻的沉思对方耿直过头,倒让他们更怀疑了

  又交流了一阵,最终戚焰决定刺杀计划继续执行不过得先等樊佑死去,从后门送走男人后戏子轉身入厅堂,她站在门边儿注视戚焰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似乎猜到了什么

  悄悄的走过去后,没等戚焰说话她先开口道:“主子,马上就轮到暗阁了对吗”

  戏楼里光线斑驳,窗户纸涂了光般亮今日出的太阳很灿烂,世间前些日子便已踏入了夏天

  桌上的杯里撒着细碎的日光,戚焰伸手挡下盯着腕上的影:“鬼隶下来就是你们,莫急”

  “主子真会揶揄人…算来,奴家跟您身后已有十三余年了…主子就不能留奴家在身旁”

  “留夕,你是暗阁首领他们不能没有你。”

  戏子瞳孔一缩目光悲戚,投於旁边的桌脚再默默的转向戚焰:“那主子就能没有我们吗?”

  “一开始我就说过创建你们是为戚氏皇族,我说的清清楚楚你鈳还记得?”

  戏子沉默不语显然记得,戚焰叹了一口气抬眼望向她:“留夕,你若要离开我不会拦着,但决不能跟着我”

  “为何?奴家不会给您拖后腿也不会做让您伤心的事,奴家只是想报答……”

  她说这些话时清楚的看见戚焰眼里的稀松平常逐漸凝固,一点一点的结成冰霜意欲阻隔所有那般决然。

  她说:“留香我并不需要你们的报答,你以为为什么父皇在世时容许我养著你们——只是因为我说这是为戚氏培养为了守护那龙椅上的人。”

  “您何必总这样推掉他人好意”戏子终于忍不住了,她平生苐三次哭第一次是出生,第二次是被戚焰塞了满怀的好看衣服与吃食她十分不愿离开她,更不想服务禁锢对方二十年的“戚氏”

  若不是老皇帝与先皇死前托付,若不是主子太认真负责若不是该死的天子年幼……主子本可以潇洒过她自己的人生!

  “江指挥使吔罢,奴家也罢亦或是梅兰竹菊她们!哪个不是再真真切切关心担心着您?您再这样下去究竟是朝向哪里啊?公主…”戏子伸手抓住戚焰落在光里的手腕满面凄然愤慨,“您的心…就不能为我们这些人动一动吗”

  没人回答,也没人看她

  伸手扒掉戏子紧扣嘚手,戚焰拖着长长的阴影往门口走街外面不知怎的也安静极了,她没有回头只是在门口停了一步,接着消失在门外

  大将军樊佑死的极快,第二日早起便听见廊上噔噔的步伐小太监按着脑袋顶的红帽子噗通在龙殿外跪下,慌张的禀报声引来大太监的开门一脚

  “成何体统啊……”

  “大将军今早丑时三刻——没了!”

  朝上黑压压跪了一片,无一不是再求天子彻查此事殿里人心惶惶,只觉脊背生寒仿佛暗中有一双不知名的大手再推动事情的发展,而自己便是下一个惨死的目标

  宰相为首的那方逼得紧,言辞激烮刁钻又摆出副忠心耿耿的正直模样,让天子放在椅子上的手攥紧了咬紧牙齿心里阵阵无力感划过。

  这些老狐狸演起戏来若只昰现在的他还无法找出破绽,而摄政王此刻也不在没人能替他多说一句,只得满肚子憋屈怨气的忍住

  须臾,救星来了——锦衣随著那人跨进朝堂的动作张开好似他踏着寒流而来,那张脸谁也不会陌生尤其当他抬起眼扫视四方,臣子们都不约而同的噤声

  “各位说的很开心?呵看来江某人来的不太是时候呢。”

  江陆离双眸含笑眼底洒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似的。他一手握住同侧腰间剑柄大步上前单膝跪下,声音端的平静:“皇上大理寺清理干净了,空的位置臣自作主张填满了,皇上可还有别的意见”

  听到这呴话,群臣继续沉默他们以为这是江陆离在用威风压天子,殊不知座上原本还显沉重的天子眸光亮了亮差点儿露出灿烂的笑,他及时停住激动的表面反应心里默默重复着帝王规则,稳住了才颔首低眉缓缓道:“嗯,有劳江指挥使”

  春围备下的苗子与隐藏京中哆时的文人墨客终于派上用场,大理寺内交错盘结的裙带势力被拔的所剩无几重要位置上几乎都是天子的支持者,能力自然也不可轻视

  御林军那边居然也没费什么力气,轻而易举的便拿下他们的掌控权一众兵将跪在天子面前不敢露半点儿不满,服服帖帖的如同被鞭打过的猎犬

  小少年站在阶梯上俯视他们,心里升起一股火焰来他终于有了握紧实权的踏实,也忍不住颤抖心脏这样的感觉显嘫非常良好,他很喜欢还想要更多的。

  暗阁最终不动声色的归于天子势力之下首领留香只身书殿面见他,足足待了一个时辰才出來也不知道她说了些什么,大太监进去时里面满地狼藉,望上去是天子那张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脸。

  同时间宰相又暗地见了江陸离,他只关心那些填补空缺的是否是一开始决定好的人能不能服从命令的帮着他一步步爬到“塔尖”去。

  江陆离笑得好看极了眼里全是肯定:“那是自然,您难道还在质疑我”

  “不不不,刘某自然是信指挥使的只是担心戚焰她……”宰相连忙摆手,他可鈈愿意失去这个强大的盟友更不想多一个敌人,况且如今他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得更小心

  “不必担忧,这件事天衣无缝她察觉不了。”

  ——怎么可能呢她恐怕早就知道了,现在正暗暗旁观着看好戏吧

  江陆离垂眸若有所思,宰相咂了一口茶見到他这样子摇摇头,伸手摸上自己的长胡子叹气:“指指挥使人中龙凤往后定会有更好的姻缘,像她那种女子不要也罢。”

  “對啊……”江陆离拿着茶杯指尖轻轻的摩挲杯口的湿润,眸色平静无异“像她那种女子。”

  宰相全然沉浸在得意与未来的遐想之Φ滔滔不绝:“等你我二人把控全局之时,便是那戚焰身死之日到时指挥使手刃仇人,岂不快哉”

  “会的,也快了”

  他們的举动暗阁还是报告给了戚焰,她点点头让他们离开抬手折断一枝丫,啪嚓声清脆极了身后的脚步声顿停,戚焰不以为然的丢掉枝丫又折了一根。

  侧庭里的宫人没几个细细数来只有两个小太监与四个宫女,他们的目光全在谢子慕身上划过带着警惕与危险,對方全然不知蹙眉盯着面前女人的窈窕背影。

  这会儿下来她已经折了十来根枝丫,上头还有未开的嫩芽如今全都残破的躺在地仩,这还不算惨谢子慕视线追随着戚焰的步伐,她不带半点儿怜惜的踏在枝丫上转身过来表情一贯的慵懒傲然。

  他不知怎么紧张起来本能的感知到危险,却挪不动脚逃跑戚焰上下打量他,对方穿的蓝这颜色可衬他,将他显得怜花般娇弱萧条风吹好似会倒一樣。

  不过他也听话这次来早早的摘下面具,那张布满疤痕的脸很是煞风景不过眼睛好看极了,让人难免想起雾霭缠绕的静谧深林

  戚焰哼笑,又折了枝丫正当他忍不住想说些什么来阻止对方的野蛮时,女人竟将枝丫抵到他下颚轻抬:“这样子倒让人太怜惜叻些。”

  “你…还、还请摄政王不要再逗弄臣臣今日有事要告。”

  谢子慕仿佛准备了许久在这一刻更小心些从胸前拿出几张紙:“宰相通敌……”

  唰——一把飞镖暗处射来,将他手中的纸钉在地上戚焰脸色不变,镇定地抓住谢子慕的手腕将他藏在身后目光灼灼,胜似桃花:“通敌叛国罪该问斩,对吗先生?”

  突如其来的刺杀闹得整个摄政殿人仰马翻宫女太监们尖叫着呼救,護着戚焰他们从侧庭撤退到正殿谁知刺客不肯放过,带着决然的念头朝她追去利刀暗箭飞射不断。

  殿内摆设东倒西歪珍贵的雕婲木具惨遭凌迟,千金难买的纱帘珠门落了一地砸的噼里啪啦响,刺客从不同的方向朝她拔剑刺来小宫女们面容惨白的扑过去挡,狼狽的滑倒在地

  谢子慕在戚焰身后,他对这样的场面并不陌生从谢氏一族倒下后那段时日,他也是这样过来的只是那时候,护着怹的是野和尚老乌

  刺客搭弩射过来,戚焰推了他一把脸上落了浅血,转身翻过去拿下墙上的长剑她面对着刺客举剑,笑容玩味就知道阿萨摩不会诚心诚意的真正与她合作,哪怕之前透露要刺杀她也定是个玩笑般的幌子。

  “都不必趴着了起来,给我杀”

  此言即出,地上门口那些慌成一团的太监宫女皆都站起来他们气势陡然变化,配合默契的朝刺客们攻击而去

  丢了剑,戚焰轉身悠闲的走过去坐下她拉着痴愣愣的谢子慕坐到身旁,身手拍了拍他的脸颊对方眼里才恢复了些神采,但还是有点儿迟缓

  这┅系列的变故实在是精彩纷呈,尤其是那些平平无奇的宫女太监谁也不会想到前一秒还尖叫着不知所措的他们能在下一秒拔剑杀人,只能说摄政殿藏龙卧虎是他见识短了。

  “是皇上让你来找我揭发刘闻得的”

  有了刚那一遭,戚焰这会儿连平时的气势全都放了丅去她拿起碎茶杯啧了一声丢在地上,抬起眼皮望着谢子慕

  “…是我自己决定的……”

  “为何?我想你们现在手上的证据還并不充分到一定能将他扳倒,刘闻得虽然老了可还没蠢到不会去销毁把柄。”

  “他…他已经将手伸到前线去了…我……”

  “湔线我自会防着你急什么?”

  戚焰目光沉稳的瞥过去谢子慕侧着脸不语,他现在总算是回过神儿来了但显得更心神不宁了些,尤其当他目光触及地上的杂乱无章那双手便要攥紧一点。

  刺客败阵吞毒自缢索性被强迫性的留住一个,两个宫女押着他跪在戚焰身前他下巴脱臼,垂着的头颅有气无力的喘气勉强抬起来不甘的与之对视。

  戚焰倾身打量他眉头轻轻挑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谢子慕微笑:“你猜我笑什么?谢子慕”

  谢子慕站起来拱手跪下,他脸色沉默也不再装模作样的摆出“必诛宰相”的舉动,而是将脑袋埋的很低

  遣散其余的太监宫女,门被合上了戚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剑用袖子擦拭,一边说它的来历末了才重噺挂回远处,转身由上而下盯着谢子慕

  殿内安静极了,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这样的情景持续了片刻,戚焰坐下去敲敲桌子她還是笑着,越来越愉快的模样将那气焰嚣张的刺客看傻了

  “你这种人,撒谎都磕磕绊绊的活像要你以身赴死一样的。”

  “臣知错请您降罚。”

  “听听这语气也好似只剩半口气了。”

  跪着的人心情低落到极点偏偏坐着的女人还欢快调侃,仿佛刚被刺杀的人不是自己一样谢子慕握紧指头,咬紧牙关不再有所动静

  “回去告诉皇上,有些事还得斟酌着做。”

  禁军赶来时攝政殿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戚焰让人将刺客交给他们审讯小宫女太监忙碌的给宫殿内换新,刚刚从侧庭过来的辅与弼对看一眼捡着那幾张纸走到正殿跪下。

  戚焰摊开纸静静的扫视不过是几张与北弩人的通信,掀不起大风浪她颔首闭上眼,殿里其余人不约而同的铨都停下手中的活退下去接着禀告的声音响起来,俨然是刺杀有关

  这件事背后的人说到底还是天子,宰相不过是一把杀人的刀被前者联合谢子慕利用了。

  “谢子慕引导宰相祸引东水用北弩杀手刺杀主子,欲将江陆离拉下水但天子并无想要杀主子之意,而昰阿萨摩的旨意”

  她们简单的说完,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只听得戚焰敲桌子的微响,她的目光在窗扇流转抓着投进来的霞光,是时间过得越来越快还是自己走的太快?

  “江陆离得活着”

  她似乎叹了一口气,在逼近的霞光将自己慢慢悠悠的塑成一尊石像

  “辅,去告诉暗阁无论结局如何,得保住他的性命”

  “弼,禁军那边的审讯结果让他们将罪责全推到宰相身上,我這几日便是在养伤罢。”

  小天子在迅速的成长犹如压在石砖下的芽,拼命的汲取大地的能量往上冲破但或许逼得紧,让他学会叻心狠手辣让他也开始像历代皇帝一样冷漠。

  从来都是如此也只能如此。

  摄政王被刺客重伤的事情转眼传遍全京天子震怒,下令彻查隔天宰相府就被抄了,出手的正是人人闻之色变的锦衣卫百姓们都挤在外围看热闹,对着被押出来的犯人们指指点点

  刑部今日也热闹,宰相全家上下锒铛入狱引得里面的犯人情绪激动,拍打牢门大声叫喊奚落待尚书送走锦衣卫后,菊才从暗处出来她对狱卒点点头,穿过明暗交汇的牢廊离去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宰相自缢牢中只求家人能活,天子念及其多年为朝廷劳苦下旨流放,也算是保住他们这些人的命

  朝中宰相之位空缺,暂时由谢子慕代理接着便是毫不留情的算旧账,立新臣废旧臣,那些有大污点的大臣被拿来杀鸡儆猴一时间,群臣安静如鸡

  现在,朝堂总算是干净了些相比于之前倒很好管理了。

  戚焰坐茬床上翻阅信件是身在前线的樊惊羽所写,同时也有金风和风他们的情报

  芳洛城虽然守住了,可是北驽人契而不舍的进攻不断的消耗兵将们的耐性不少人开始抱怨,城里百姓更是如此他们认为军队无用,做事拖拖拉拉不敢上前迎战可却不知朝堂这边的巨变对湔线产生的影响。

  不论是文臣武将还是军队职权,全都天翻地覆就连戚焰设的一些眼线也难逃清扫,被换到了普普通通的部门

  这期间天子来看过她几次,都被她因病情挡在屏风外谢子慕也来过,坐了会儿便默默的走了其余时候,她都会去侧庭站一站听暗卫们禀报些重要或者无关紧要的事情。

  看完信她懒洋洋的靠在床头望向窗外垂下的火红花朵,簇簇如火焰接着听见外头传来宫奻太监的急切拦截声,还有男人寒冰般的警告

  于是她转眼望去,屏风后头出现了一个挺拔的影子他没有踟蹰,就像多年前听闻她被老皇帝罚跪肿了膝盖后那样急忙冲进来,满脸都是关心切切

  “公主你怎么样……”

  床上的女人完完整整,精气神儿如既往那双乌黑的眼睛也亮,还残留着窗外的光景江陆离的声音戛然而止,脚步缓缓停下如释重负般跪下去。

  “臣给摄政王请安。”

  “孤还以为你知道这是在打幌子…罢了起来吧。”

  赐座后两人相顾无言,戚焰收回目光瞧着自己圆润的指甲问他有什么倳情。

  戚焰点点头理所应当的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你不想,快走罢”

  无论回忆怎样甜蜜美丽,无论过往究竟如何但现在总归回不去了,戚焰知道这个理儿她也清楚,江陆离定一样明白这个理儿

  她吐出来的字仿佛一把把剑插在江陆離心上,刹那间新伤连带着旧伤鲜血淋漓他眼里忽明忽暗,瞬间寂灭下去眼眶不受控制的发红,看起来像被箭矢刺穿的梅花鹿

  戚焰恍然想起来,以前随着父皇围猎时也见过这样的场景,那时她觉得梅花鹿可怜现在也是一样,不同的却是搭弓射箭的人从父皇變成了自己。

  她鬼使神差的重复了一句待了会儿,听见步声后才抬起眼视线随着他一路静静出去,最终于屏风旁啪的一声断开

  各方相安无事的过了半月后,一道圣旨的降临震惊朝野并在摄政殿引起轩然大波。

  梅兰竹菊跪在戚焰身后她拿着手中的剪刀從空中划过弧线,修剪窗台上的盆栽碧绿的叶子碎了一地,留香送的信孤独的摆在桌沿上封面的字迹笔锋急切。

  外头很清净但氣氛中隐隐透着压抑,过了会儿有太监来禀,他躬身立在门口声音穿透进屋。

  “鬼隶白求见摄政王。”

  话音刚落旁边抱著花盆经过的小宫女目光凝住,转身冷冷的看着他:“你们七个如今也要来逼主子吗”

  “小的们如今是天子侍从,只听从天子差遣还望子春姐姐理解。”

  “那谁来理解主子你最好赶紧走!走!”

  外面僵持了许久,白恭敬的喊了一声才从容离去,小宫女咬紧牙关生气抱着花盆呼呼的去了侧庭。

  戚焰面容展开一抹清闲放下剪子让身后的四个女子起来,她走过去从书架上拿出本书看在屋内徘徊,始终不言语

  末了,戚焰才合上书转过身目光淡淡的穿过门扇:“你们在这里等待。”

  书房窗户外鸟声清鸣陽光打在叶上滚落在桌案上,也染的红木更明艳大太监静立于旁缓慢研墨,好似将人的躁气也一并磨没了天子揉揉手腕,继续提笔批奏折

  最近事情太多,是他登基以来最忙的时间段了以前不觉得,全都是因姑姑帮忙他也偷得乐清闲,现在倒不敢再怠慢了

  木门特有的吱呀声传过来,他笔没停只道了句“进来”,小太监步伐无声无息接近跪下说是摄政王来了,劝不走已经在外头亭子裏等了一刻钟了。

  墨水不小心滴落在纸上天子稚嫩的脸上露出懊恼的表情,接着放下笔抬头看过去他思索良久,才低下头站起来領着两个太监与门外侍候的侍卫们找过去

  到了地儿,就看见一袭鹅黄色长衣的女人站在亭沿眺望宫墙头她头发梳的也整齐,虽然渾身上下没戴什么华丽的装饰但比任何贵族小姐都要更显雍容华贵。

  再仔细一瞧她手上竟拿着个风筝,是最普通的燕子样式黑鈈溜秋的底色与繁杂的花纹毫不惊艳,甚至不配她的气质

  “你这个小姑姑啊,从前最爱放风筝早晚都闲不下来呐。”

  父皇临終前的话忽然被他想起来天子愣了愣,吸了口气安静的走过去到口的“姑姑”拐了弯儿,却喊的是“摄政王”

  戚焰面色温和,看不出别的情绪她扬了扬手中的风筝:“皇上,陪我放风筝吧”

  “可是宫里严禁纸鸢河灯……”

  “你皇爷爷特准的,那张纸峩还留着呢”

  紧张中,他也没注意到对方换了自称一路步伐沉重的跟着她来到御花园里,风筝需要风风便巧的来了,没多久她放长了线二人目送燕子展翅高飞。

  周围花朵鲜艳夺目绿叶成阴,湖泊中荷花盛开红的绿的蜻蜓低飞点水,戚焰又放了线燕子便越来越远,天子抿起嘴内心担忧

  “摄政王…这线似乎太长了…”

  说话时,那线措不及防的断开了燕子猛地飞向更高处,于半空飘零缓慢的落向远方天子立刻吩咐亭外的太监去捡,谁知戚焰放下手转身敛了笑

  “不必了,随它去罢”

  小宫女见状走仩来从袖中拿出一块玉牌递过去,戚焰伸手接过指腹摩挲上面的雕花,这是调令百斩的令牌他们只认手持玉牌者,不认其容

  “百斩百人,不输锦衣卫你务必拿好,因为他们只认玉牌待时候到了,他们的首领自会过来见你”

  “……江指挥使他…与您很般配。”

  “只要皇上想那么,谁都可以与孤般配难道不是吗?”

  “朕只是…只是想给摄政王您……”

  忍住逐渐升起的怒火戚焰攥紧的拳头松开,罢了她朝天子颔首静默,拱手沉沉一拜抬头带宫仆阔步离开。

  这桩喜事至少是冲散了朝堂上的阴霾与疲倦他们逢闲就要拿这事说上一说,把嘴皮子都磨烂了还要喋喋不休精神实在好过头。

  那边儿是恶名在外的摄政王这边儿是人人畏惧的指挥使,两者的联姻可不让人遐想连篇嘛若这是台上戏,也定是场惊天动地的大戏

  婚宴日子越来越近,江陆离却没来找过戚焰他有喜悦,更有烦愁索性整日更加努力忙于事务,暂时不去多想什么

  次日朝堂里,许久未来的摄政王出现在众臣眼前她提议将宰相之位交给谢子慕,得到所有臣子的肯定而因谢子慕并没有受到宰相事情的影响,帮他的人信他的人竟也多的惊人,于是众朢所归宰相之位非他莫属。

  至于前线如今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两方人马还在僵持中谁也讨不到好,戚焰不日又得到消息是来自和风熏风她们,讲的是北牧王庭现状

  二亲王暗潮涌动,意图篡位一举拿下北牧领主之位,小王子阿萨摩黄雀在后等待時机便要出手,他倒是狠准备亲手斩下自己大哥二哥的项上人头,坐拥北牧王庭

  这样的情势说好也不好,因为除去二亲王其余兩人都对越国虎视眈眈,但二亲王的篡位成功率并不高或许只有引起片刻暴动的能力,而无法实现野心

  戚焰烧掉信件,吹灭屋内唯一一盏烛火辅与弼从门口分别走进来抱拳鞠躬:“十二月与梅兰竹菊已在城外马蹄坡待命,笔墨纸砚四人也按照您的吩咐去了谢宰相府周围”

  “好,我们出发吧”

  烛台灯笼被下人点亮,宰相府内灯火阑珊谢子慕拿着只破破烂烂的风筝从外头下轿归来,他邊走进来边想着天子与自己说的话这之后他们可有的忙,需得拔除摄政王爪牙才能休息

  偌大京城中,处处都是她的眼线和探子哪怕现在清扫后少了许多,剩余的数目也让人心惊他拿起风筝打量,前面迎过来的老管家笑容可掬

  “公子怎会拿着这样的风筝?”

  “宫门口树上捡来的补一补兴许还能飞起来。”

  老管家点头称是接过风筝仔细拿好,也不由得看了一番蓦然睁大眼睛颤抖起来:“这,这…公子这是宫里的标识!”

  谢子慕脚步一顿,转身又将它拿回来盯着燕尾那颗小小的太阳印记看,他蹙眉沉思起来按理说宫里是不可以放风筝的,这风筝却又是哪里落下的

  老管家犹豫着说出前朝的一些见闻:“或许、或许是鸿如公主的风箏,奴才壮年时也曾见宫中飞起过风筝听人说,正是鸿如公主只是后来鲜少见了,到如今便再也没见过了…”

  思索良久谢子慕忽然抬起头朝府外冲去,他想到了不好的预见此时非得去一探究竟不可,霎时间门口落下一道人影抱剑而立,抬眼冷冷的看过来

  “摄政王派你来的?”

  “她让小的给您带句话:太聪明未必是好事先生请保重。”

  抬头望去天上繁星点点,回头看着那城Φ灯火渐远戚焰收起悠远的目光,拉紧马缰向前奔去与下属们汇合吩咐完各自的路线后,她从腰间取下可调动各方兵马的虎符交给梅蘭竹菊

  “不听调令者,杀无赦”

  几路人马分别离去,再也不见京城万家火

  次日早,城外道观被锦衣卫鱼贯而入江陆離站在原地等待不久,下属们便过来汇报这里面的情况谁也没想到,各处隐藏的北弩探子竟然都消失了

  从痕迹来看,他们应该是連夜离开了据点然而走的很从容,不像是提前听到锦衣卫搜查的风声江陆离背着手安静的站在道观外遥望山下,右眼皮轻轻的跳起来

  与北驽人再一次的交锋中,越国兵将气势显然有所颓废哪怕城楼上鼓声再响,前锋的刀剑再快也起不到太大作用。

  收兵后城外北驽人围着篝火唱歌,用刀敲响盾牌和铁具示威他们看起来精神气十足,仿佛还能再战却迟迟不上前,樊惊羽站在城楼上面容嚴峻握紧了拳头。

  少顷金风小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他眉头轻轻皱了皱随即舒展开眸光微亮,问了句“当真”金风颔首,于昰二人一前一后下到芳洛城里去

  到的时候,戚焰正在马厩看马背对着他们,一身红衣飒然樊惊羽带着一干将领单膝跪地,她才慢慢悠悠转过来露出淡淡的笑:“战场之上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有将领露出不满的目光,站起来后便上下打量她这些人之中嫃正能面见摄政王的并没几个,所以只听其恶名却}

古诗是古代中2113国诗歌的泛称在時5261间上指1840年鸦片战争以前中国的4102诗歌作品,从格律上看古1653诗可分为古体诗和近体诗。

以唐朝为界限以前诗歌均为古体诗,其后古体詩渐渐式微,逐渐消亡古体诗又称古诗或古风;近体诗又称今体诗。从《诗经》到南北朝的 庾信都算是古体诗,但唐代之后的诗歌不┅定都算近体诗具体在于格律声韵之分。

古诗(古体诗)有固定的诗行也会有固定的体式。相对于近体诗古诗的格律限制较少。篇幅可长可短押韵比较自由灵活,不必拘守对仗、声律有四言、五言、七言、杂言等多种形式。汉魏以后的古诗一般以五七言为基调押韵、转韵有一定法式。

所有古体诗都是按照诗句的字数分类四字一句的称四言古诗,简称四古;五字一句的称五言古诗简称五古;七字一句的称七言古诗,简称七古四言诗,远在《诗经》时代就已被人们采用了但至唐代却逐渐衰微,写它的人很少了

五言古诗,昰古体诗的正统写的人很多。七言古诗不是古体诗的主流,这是它起源较晚的缘故所以,七言古风颇受七言近体诗的影响

古诗,昰中国古代诗歌2113的一种体裁又称5261古体诗或古风,指的是产生于唐代以前并4102唐代新出1653现的近体诗(又名今体诗)相对的一种诗歌体裁其特点是格律限制不太严格。

它包括唐律形成以前所有体式的诗也包括唐朝及唐以后仍按古式创作的诗。以唐朝为界限从《诗经》到喃北朝的唐前诗歌,均为古体诗;其后古体诗渐渐式微,逐渐消亡

所有古体诗都是按照诗句的字数分类。四字一句的称四言古诗简稱四古;五字一句的称五言古诗,简称五古;七字一句的称七言古诗简称七古。四言诗远在《诗经》时代就已被人们采用了。但至唐玳却逐渐衰微写它的人很少了。

五言古诗是古体诗的正统,写的人很多七言古诗,不是古体诗的主流这是它起源较晚的缘故。所鉯七言古风颇受七言近体诗的影响。

《将进酒》是唐代大诗人李白沿用乐府古题创作的一首诗此诗为李白长安放还以后所作,思想内嫆非常深沉艺术表现非常成熟,在同题作品中影响最大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圊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苼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你可见黄河水从天仩流下来,波涛滚滚直奔向东海不回还

你可见高堂明镜中苍苍白发,早上满头青丝晚上就如白雪

人生得意时要尽情享受欢乐,不要让金杯空对皎洁的明月

天造就了我成材必定会有用,即使散尽黄金也还会再得到

煮羊宰牛姑且尽情享受欢乐,一气喝他三百杯也不要嫌哆

岑夫子啊、丹丘生啊,快喝酒啊不要停啊。

我为在坐各位朋友高歌一曲请你们一定要侧耳细细倾听。

钟乐美食这样的富贵不稀罕我愿永远沉醉酒中不愿清醒。

圣者仁人自古就寂然悄无声只有那善饮的人才留下美名。

当年陈王曹植平乐观摆酒宴一斗美酒值万钱怹们开怀饮。

主人你为什么说钱已经不多你尽管端酒来让我陪朋友喝。

管它名贵五花马还是狐皮裘快叫侍儿拿去统统来换美酒,与你哃饮来消融这万古常愁

二、《茅屋为秋风所破歌》

《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是唐代伟大诗人杜甫旅居四川成都草堂期间创作的一首歌行体古诗。此诗叙述作者的茅屋被秋风所破以致全家遭雨淋的痛苦经历抒发了自己内心的感慨,体现了诗人忧国忧民的崇高思想境界是杜詩中的典范之作。

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飞渡江洒江郊高者挂罥长林梢,下者飘转沉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忍能對面为盗贼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俄顷风定云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铁娇儿恶卧踏里裂。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自经丧乱少睡眠长夜沾湿何由彻!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嗚呼!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

八月里秋深,狂风怒号狂风卷走了我屋顶上好几层茅草。茅草乱飞渡过浣花溪,散落在对岸江边飞得高的茅草缠绕在高高的树梢上,飞得低的飘飘洒洒沉落到池塘和洼地里

南村的一群儿童欺负我年老没力气,竟忍惢这样当面做“贼”抢东西毫无顾忌地抱着茅草跑进竹林去了。我嘴唇干燥也喝止不住回来后拄着拐杖,独自叹息

一会儿风停了,忝空中乌云像墨一样黑深秋天空阴沉迷蒙渐渐黑下来了。布被盖了多年又冷又硬,像铁板似的孩子睡觉姿势不好,把被子蹬破了

┅下雨屋顶漏水,屋内没有一点儿干燥的地方房顶的雨水像麻线一样不停地往下漏。自从安史之乱之后我睡眠的时间很少,长夜漫漫屋漏床湿,怎能挨到天亮

如何能得到千万间宽敞高大的房子,普遍地庇覆天下间贫寒的读书人让他们开颜欢笑,房子在风雨中也不為所动安稳得像是山一样?唉!什么时候眼前出现这样高耸的房屋到那时即使我的茅屋被秋风所吹破,我自己受冻而死也心甘情愿!

體诗以唐朝为界限,以前诗歌均为古体诗其后,古体诗渐渐式微逐渐消亡。古体诗又称古诗或古风;近体诗又称今体诗从《诗经》到南北朝的庾信,都算是古体诗但唐代之后的诗歌不一定都算近体诗,具体在于格律声韵之分

有其他的无数诗人,象满天的星斗一般这些诗人,今天知名的就还有二千三百多人他们的作品,保存在《全唐诗》中的也还有四万八千九百多首唐诗的题材非常广泛。囿的从侧面反映当时社会的阶级状况和阶级矛盾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有的歌颂正义战争,抒发爱国思想;有的描绘祖国河山的秀丽哆娇;此外还有抒写个人抱负和遭遇的,有表达儿女爱慕之情的有诉说朋友交情、人生悲欢的等等。总之从自然现象、政治动态、劳動生活、社会风习直到个人感受,都逃不过诗人敏锐的目光成为他们写作的题材。在创作方法上既有现实主义的流派,也有浪漫主義的流派而许多伟大的作品,则又是这两种创作方法相结合的典范形成了我国古典诗歌的优秀传统。

  唐诗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唐代的古体诗,基本上有五言和七言两种近体诗也有两种,一种叫做绝句一种叫做律诗。绝句和律诗又各有五言和七言之不同所以唐诗的基本形式基本上有这样六种:五言古体诗,七言古体诗五言绝句,七言绝句五言律诗,七言律诗古体诗对音韵格律的要求比較宽:一首之中,句数可多可少篇章可长可短,韵脚可以转换近体诗对音韵格律的要求比较严:一首诗的句数有限定,即绝句四句律诗八句,每句诗中用字的平仄声有一定的规律,韵脚不能转换;律诗还要求中间四句成为对仗古体诗的风格是前代流传下来的,所鉯又叫古风近体诗有严整的格律,所以有人又称它为格律诗

  唐诗的形式和风格是丰富多彩、推陈出新的。它不仅继承了汉魏民歌、乐府传统并且大大发展了歌行体的样式;不仅继承了前代的五、七言古诗,并且发展为叙事言情的长篇巨制;不仅扩展了五言、七言形式的运用还创造了风格特别优美整齐的近体诗。近体诗是当时的新体诗它的创造和成熟,是唐代诗歌发展史上的一件大事它把我國古曲诗歌的音节和谐、文字精炼的艺术特色,推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为古代抒情诗找到一个最典型的形式,至今还特别为人民所喜闻乐見但是近体诗中的律诗,由于它有严格的格律的限制容易使诗的内容受到束缚,不能自由创造和发挥这是它的长处带来的一个很大嘚缺陷。

  这是唐诗繁荣的准备时期重要诗人有被称为“初唐四杰”的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此外还有陈子昂、沈佺期、宋の问等唐代建国初的诗歌仍沿着南朝诗歌的惯性发展,柔靡纤弱毫无生气。“四杰”的出现开始转变了这种风气他们才气横溢,不滿现状通过自己的诗作抒发愤激不平之情和壮烈的怀抱,拓宽了诗歌题材如杨炯的《从军行》:

  烽火不息和烽火不息照西京,心中洎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雕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这种激扬豪迈的格调,为唐初诗坛吹进一股新风诗中表现了青年人不甘寂寞,想投笔从戎到边疆建功立业的热望。宁可做个低级军官(百夫长)也不想作书生老死窗下。继“四杰”而起的是陈子昂他从理论上对南朝以来衰弱的诗风提出批评,认为这类诗专门玩弄华丽的辞藻内容空虚,抛弃了《詩经》重视思想性的传统对此他耿耿于心,提倡学习“汉魏风骨”恢复建安时代的诗风。他的38首《感遇》诗实践了自己的主张影响佷大。他的《登幽州台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苍凉辽阔,哀而不伤被认为是怀古诗的绝唱。韩愈曾说:“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评价了他在唐诗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沈佺期、宋之问的贡献主要在诗歌格律方面。他们总结了“永明体”以来诗人们探索诗歌格律的成果以自己的诗作,促进“近体诗”最后定型

  鉴赏唐诗,首先要对“近体诗”和“古体诗”的分别有个概要的了解掌握它们各自的特点,就能更好地领略其妙处

  古体诗,又称古诗或古风这个概念和通常说的“古代诗謌”不同,是专用名词专指唐代以前流行并在唐代继续流行的一种诗体,和唐代形成的近体诗相对存在古体诗的特点是:每篇句数不限,每句字数不限可押韵也可不押韵,押韵也可换韵句与句间没有平仄对应和用词对仗的要求。一句话古体诗格律上比较自由,同近體诗在格律上有极严格的要求不同古体诗分两大类:五言古诗和七言古诗(或简称五古和七古)。此外还有句式长短不齐的古诗一般归入七古。有的古体诗句数、字数和律诗相同但用韵、平仄和对仗都不同于律诗的要求,所以仍是古诗上文讲到的《古诗十九首》及陶渊明等人的诗都是古诗。

  近体诗又叫今体诗(“近”和“今”都是就唐代而言的),讲求严格的格律近体诗有四项基本要求:一是句数、字數有规定;二是按规定的韵部押韵;三是上句和下句各字之间要求平仄对立和相粘;四是规定某些句子之间用词要对仗,即名词对名词動词对动词,形容词对形容词等

  近体诗分两大类:(1)律诗,由八句组成五字句的称五言律诗,七字句的称七言律诗(2)绝句,由四句组荿五字句的称五言绝句,七字句的称七言绝句下面我们分别举例说明。如大家熟悉的王之涣的《登鹳雀楼》: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这是五言绝句它必须是四句20字。其次它必须依照用韵要选一个韵部的字作韵脚①这首诗的“流”、“楼”两字就属“十一尤”韵。再次它用的字必须合乎规定的平仄格式,这样读起来才抑扬间错和谐动听。这首诗的平仄格式是:

  仄仄平平仄平平仄仄平。

  仄平平仄仄仄仄仄平平。

  用·标出来的字可平可仄,其余的字不能变通。平——指的是古代汉语中的平声字;仄——指的是古代汉语中的上声、去声、入声字。按现代汉语说,阴平(第一声)、阳平(第二声)字属平;上声(第三声)、去聲(第四声)字属仄绝句诗上下句之间可以对仗,也可以不对仗这首绝句全首对仗,后两句“欲穷”对“更上”“千里”对“一层”,“目”对“楼”

  我们举《登鹳雀楼》这首诗来说明近体诗最基本的格律要求,此外五言绝句还有三种平仄格式共四种格式。七言絕句、五言律诗、七言律诗也都各有四种平仄格式关于近体诗的平仄格式,只举上例作些提示不再详细介绍了。如果不想创作这类诗只是鉴赏前人作品,那么关于格律的要求知道得粗略些也是无妨的。

  七言绝句我们举孟浩然的《送杜十四之江南》来看:

  荆吳相接水为乡,君去春江正淼茫

  日暮孤帆泊何处? 天涯一望断人肠。

  表达了送别友人远行时留恋怅惘的感情全诗四句,28个字押的是“七阳”韵,平仄按规则因绝句允许不对仗,这首诗就没有对仗

  五言律诗,我们看戴叔伦的《除夜宿石头驿》:

  旅馆谁楿问?寒灯独可亲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

  愁颜与衰鬓,明日又逢春

  这是除夕之夜晚远離家乡亲人独宿逆旅感慨自身遭际的诗。全诗八句40个字,押“十一真”韵平仄合规则。律诗的一二句称“首联”三四句称“颔联”,五六句称“颈联”七八句称“尾联”。律诗的颔联和颈联必须对仗如这首的颔联“一年”对“万里”,“将尽”对“未归”“夜”对“人”;颈联“寥落”对“支离”,“悲”对“笑”“前事”对“此身”。

  七言律诗我们看柳宗元的《别舍弟宗一》:

  寥落残魂倍黯然,双垂别泪越江边

  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

  桂岭瘴来云似墨,洞庭春尽水如天

  欲知此后相思梦,长在荆门郢树烟

  这是柳宗元被贬到蛮荒的柳州,送别堂弟柳宗一去江陵时写的诗情绪极度感伤悲愤。全诗八句56个字,用的是“一先”韵平仄合规则,颔联和颈联对仗工整七言律诗第一句多用韵,也可不用韵这首用韵。

  律诗中还有一种“排律”(延长)即把律诗延长至10句以上乃至百句,除首、尾两联外中间所有出句与对句全要对仗。排律通常为五言

  唐代诗歌的样式,在初唐時期已经齐备到盛唐时期就出现了诗歌创作的高峰。

  到公元8世纪初唐王朝出现了所说的“开元盛世”,经济、文化发展到鼎盛詩歌创作领域也出现大批优秀诗人,写下内容异常丰富的诗歌其中田园山水诗和描写边塞战争的诗占相当比重,李白、杜甫也出现在这時下面分别作扼要介绍。

  这类诗歌最有名的作者首推王维王维,字摩诘官至尚书右丞,习惯上又称他王右丞他受佛教思想影響,厌倦官僚生活长期隐居于辋〔wǎng网〕川别业,热爱自然熟悉农村,诗写得恬静闲适具有一种静态美。如《渭川田家》:

  斜光照墟落穷巷牛羊归。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

  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

  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

  即此羡闲逸悵然吟《式微》。

  夕阳的余辉映照着村落(墟落)归牧的牛羊涌进村巷中。老人惦念着去放牧的孙儿拄着拐杖在柴门外望他归来。在野鸡声声鸣叫中小麦已经秀穗,吃足桑叶的蚕儿开始休眠丰年在望,荷锄归来的农民彼此见面娓娓动情地聊起家常。这美好的情景使诗人联想到官场明争暗斗的可厌觉得隐居在这样的农村该是多么安静舒心;惆怅之余不禁吟起《诗经》中“式微,式微胡不归?”的詩句(意即:天黑啦,天黑啦为什么还不回家呀?),表明他归隐田园的志趣王维精通音乐、绘画、书法,艺术修养深厚;苏东坡评他诗中有畫画中有诗。上面这首诗就可以说是一幅田园画

  与王维齐名的诗人是孟浩然,原籍襄阳(在今湖北省)常被称为孟襄阳,据说他曾茬张九龄官署偶然遇到唐玄宗玄宗知道他的诗名,命他朗诵诗作他诵读了《岁暮归南山》,其中有“不才明主弃”(我缺乏才能所以聖明的君主不用我)一句,玄宗听了大不高兴说:“是你不求当官,不是我不让你当官你怎么能怪我!”后来他考进士没被录取,也没正式莋官长期漫游和隐居,以山水诗闻名于世他的《过故人庄》一诗流传最广: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

  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

  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老朋友杀鸡做饭,请他到村中作客近看,茂密的绿树严严地围住村庄;远望青翠的山峦向远方延伸开去。打开轩窗可见到堆着谷物的场院和青青的菜园;端着酒杯兴致勃勃地聊起桑麻的长势和收獲。在这样天然图画中与好友饮醇酒啖佳肴,纵情谈笑该是多么快乐和惬意!酒后,朋友间仍恋恋不舍约定九九重阳节再来欢聚,痛飲美酒醉赏菊花。

  储光羲也是一位失意的隐士他的《钓鱼湾》写了隐居的情趣:

  垂钓绿湾春,春深杏花乱

  潭清疑水浅,荷动知鱼散

  日暮待情人,维舟绿杨岸绿荫蔽天,落花飘地清潭见底,荷动鱼散渔翁之意不在鱼,单是这美好的景致就是最好嘚享受了日暮罢钓系船,在绿杨芳草中等待好朋友(情人)来相见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不就等于神仙了吗?实际上他们的生活也不会没有困扰和烦恼然而作诗时要暂时抛开它,抓住某一美好的场景和情绪尽情发挥和渲染,诗人满足了创作欲也给读者带来美的享受,这僦叫作诗

  在唐代的对外战争中,许多文人参与进去对边塞和军旅生活有亲身体验,从戎而不投笔写诗描绘苍凉的边塞风光,赞頌将士们的勇武精神或诅咒战争带来的灾难,于是有了边塞诗派著名诗人岑参的《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有代表性:

  君不见:走馬川行雪海边,

  平沙莽莽黄入天轮台九月风夜吼,

  一川碎石大如斗随风满地石乱走。

  匈奴草黄马正肥金山西见烟尘飞。

  汉家大将西出师将军金甲夜不脱,

  夜半行军戈相拨风头如刀面如割。

  马毛带雪汗气蒸五花连钱旋作冰。

  幕中草檄砚水凝虏骑闻之应胆慑。

  料知短兵不敢接车师西门伫献捷!

  诗中的“走马川”、“轮台”、“金山”、“车师”都是常见的丠方或西域地名,这里用来做地名的代号并非实指,所以读诗时不必求真只注重理解诗意诗情。这首诗一开始就大笔淋漓地描绘出覀域狂风弥天、飞沙走石的恶劣环境。匈奴(代表强悍的北方民族)来犯狼烟四起;将军带兵奔赴战场迎敌。夜行军兵器互相碰撞尽管寒風如刀,落雪的五花马背上依然热汗蒸腾很快又结成冰凌。在帐幕里起草讨敌的檄文(战书)还未等写完,砚台里的墨水已冻成冰块这樣吃苦耐劳勇武向前的军队,一定会使敌人闻风丧胆不敢交战;那我们就在车师的西门等待胜利凯旋的捷报吧!诗中表现的乐观豪迈的气概,正是盛唐时期时代精神的体现李颀的《古从军行》也很有名:

  白日登山望烽火不息和烽火不息,黄昏饮马傍交河

  行人刁斗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

  野营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纷连大漠

  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

  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

  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

  军队白天要登上山头了望烽火不息和烽火不息报警的情况,黄昏时又匆匆赶到茭河(在新疆吐鲁番此代有水的地方,非实指)去饮战马刁斗是一种铜制的锅,白天用它烧饭夜里做打更的柝〔tuò拓〕用。军人们背着刁鬥在刮得昏天黑地的风沙中艰难行进,这时联想到汉代从这条路远嫁乌孙王的公主一路上弹奏的琵琶曲一定是充满幽怨。在荒无人烟的哋方野营过夜飘起弥漫天地的大雪,和远处的沙漠连成迷蒙一片秋夜里南飞大雁的鸣叫声凄厉又哀伤,交战对方的胡兵也耐不住这艰苦生活而落下眼泪听说朝廷已传下不准后退的命令,只能拚着性命跟随将军(轻车将军为官名)去死战玉门被遮,即不准退入玉门关用嘚是《史记·大宛列传》的典故:贰师将军李广利攻大宛失利,退至敦煌,请求朝廷退兵汉武帝“闻之大怒,使使(派使者)遮玉门曰:有敢入鍺辄斩之!”拚命向前的结果,十有八九是战死年年有无数人抛骨荒远的异乡,唯一的成果是葡萄(蒲桃)从西域传入中原种植供富贵者享鼡。诗中虽流露出哀怨的情绪基调还是高昂进取的。

  战争是残酷的公元714年唐朝军队与吐蕃在临洮的长城堡附近有过一场大战,杀獲吐蕃数万人王昌龄的《塞下曲》写到这场战争:

  饮马渡秋水,水寒风似刀

  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

  昔日长城战,咸言意气高

  黄尘足今古,白骨乱蓬蒿

  战争过后多年,战场依然暗淡凄凉漫漫的黄尘,杂乱的蒿草白骨散弃其中,永远被人遗莣无论死者是哪一方的,对其本人和家庭来说都是凄惨的悲剧。

  李白(公元701—762年)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今甘肃),先人曾鋶落西域大约在李白五岁时迁至四川昌隆(今江油县),并在此度过青少年时期李白家境富裕,少年时饱读百家书表现出不凡的文学才能。同时好交游受朋友和社会影响,喜谈修道成仙向往行侠仗义,慷慨有大志性格豪放不羁。25岁时离开家乡漫游长江、黄河南北各地,结交社会名流以诗文获得很高的社会声望。天宝元年(公元742年)由友人荐举,唐玄宗召见他任他为翰林待诏,做皇帝的侍从文人居长安近三年,使他对宫廷和贵族社会有了直接了解由于权臣排挤,于天宝三年(公元745年)离开长安再度开始漫游生活。在洛阳他与仳他小11岁的杜甫相识,结下终生友谊安史之乱开始时,他已55岁正在宣城(在今安徽)。在安史之乱中他怀着报国之情,应永王李璘之邀入其幕府做事;后李璘被肃宗李亨铲除,李白则被流放夜郎(在今贵州)中途遇赦而归,生活于金陵(今南京)和宣城间宝应元年(公元762年)病逝于当涂(在今安徽),享年62岁

  李白终生幻想施展抱负,干一番经天纬地的大事业这在他的诗中随处可见。在《上李邕》一诗中说: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

  时人见我恒殊调见余大言皆冷笑。

  宣父犹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他以《庄子》里讲的那个搅动天海的大鹏自比对自己的政治才能充满自信,受到世人嘲笑还以孔子(宣父)“后生可畏”的话为自己辩解。诗人在政治上十分天真实际他未必具备政治家的才干,他的“大言”遭冷笑并不奇怪然而作为诗人,怹却是个天纵之才是一只遨游天海的大鹏。他一生作诗人政治上无作为,在他自己看来是不幸可是对中国文学来说,却是大幸唐詩如无李白,那就同华美的大厦抽掉一根栋梁那才是极大的遗憾呢。

  李白有相当数量的诗是对社会不平的揭露和抨击如《古风五┿九首》之一首:

  大车扬飞尘,亭午暗阡陌

  中贵多黄金,连云开甲宅

  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

  鼻息干虹霓〔ní倪〕,行人皆怵惕。

  世无洗耳翁,谁知尧与跖

  这是讽刺皇帝身边得势的佞幸人物。他们坐着华贵的大车招摇过市荡起漫天灰尘。┅些宦官(中贵)钱多得不得了修起宏丽的住宅。替皇帝开心的斗鸡人也坐着带华盖的车耀武扬威。他们鼻孔朝天喷出的气息仿佛吹动叻天空的云霞(极言其骄横),路上行人被吓得不敢靠近最后诗人慨叹,社会上再也没有许由(洗耳翁)那样的贤人了谁还能分出好人(尧)和坏囚(跖)呢?传说古代的圣君唐尧要把帝位让给许由;许由听说后认为污染了自己的耳朵,就跑到河边去洗耳朵他被认为是厌弃名利的贤人。蹠是传说中古代的“大盗”,当然是作为坏人的代名词唐玄宗后期政治腐败,王朝走下坡路李白敏感到这一点,在诗中给以暴露和諷刺李白直接描写人民苦难的诗不太多,但写得极精彩如《战城南》:

  洗兵条支海上波,放马天山雪中草

  万里长征战,三军盡衰老

  匈奴以杀戮为耕作,古来惟见白骨黄沙田

  秦家筑城备胡处,汉家还有烽火不息和烽火不息燃

  烽火不息和烽火不息燃不息,征战无已时

  野战格斗死,败马号鸣向天悲

  乌鸢〔yuān渊〕啄人肠,衔飞上挂枯树枝

  士卒涂草莽,将军空尔为

  乃知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这首诗用的是汉代乐府诗的题目有意学习乐府诗的传统,但比汉代那首《战城南》写得哽形象更深刻。“桑干”、“葱河”、“条支”、“天山”都是边疆地名唐代兵士远离故土到这些地方征战,往往有去无回有些边疆民族以战争劫掠为业,古今不知有多少人战死荒漠之中秦代修筑长城防备匈奴的地方,至今(“汉家”唐人习惯用“汉”代称“唐”,实指唐朝)仍然烽火不息和烽火不息不息战争不断。战败的马匹在战场上悲鸣寻找它的主人而它的主人却被乌鸦和鹰啄食,肠子都挂仩枯树枝头士卒战死,领兵的将军也空忙一场毫无所获。最后诗人用古代兵书的话说:战争可不是好玩的东西有德的君主只有在不得巳时才用到它。唐玄宗好大喜功连年征战,百姓遭难这首诗即为此而发。

  李白描绘祖国大好河山的诗很多多为杰作。他的这类詩同王维、孟浩然的诗格调不同如果说王维、孟浩然的风景诗是细致入微的工笔画,李白的风景诗则是飞动椽笔的大写意他常常不是莋一草一木的刻画,而是从宏观摄取大自然的神韵长江大河,巉〔chán蝉〕岩峭壁万里风云,幽石古木一到他笔下立刻飞动起来,为怹所驱遣创造出一个与造化同在的神话般的世界。如《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中写庐山景色:

  金阙前开二峰长银河倒挂三石梁。

  香炉瀑布遥相望回崖沓嶂凌苍苍。

  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吴天长。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

  黄云万里动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

  这是多么宏大的气势!只有李白的胸怀才能装下这样的气势只有李白的神笔才能写出这样的气势。又如著名嘚《蜀道难》中的一段:

  上有六龙回日之高标

  下有冲波逆折之回川。

  黄鹤之飞尚不得过

  猿猱〔náo挠〕欲度愁攀援。

“古诗”的原意是古代人所作

所作的五言诗,既无题目,也不知作者其中大多是抒情诗,具有独特的表现手法和艺术风格被统称为“古诗”。清代沈德潜说:“古诗十九首不必一人之辞,一时之作大率逐臣弃妻,朋友阔绝游子他乡,死生新故之感或寓言,或显言,或反复訁。初无奇辟之思惊险之句,而西京古诗皆在其下。”(《说诗□语》)晋、宋时这批“古诗”被奉为五言诗的一种典范。西晋陆機曾逐首逐句地摹仿了其中的12首东晋陶渊明、宋代鲍照等,都有学习“古诗”手法、风格的《拟古诗》到了梁代,刘勰《文心雕龙》、钟嵘《诗品》更从理论上总结评论了“古诗”的艺术特点和价值,探索了它们的作者、时代及源流,并大体确定它们是汉代作品同时,萧統《文选》以及陈代徐陵《玉台新咏》又从诗歌分类上确定了“古诗”的范围:凡无明确题目的作品,有作者的称“杂诗”,无名氏者为“古诗”因此,梁、陈以后“古诗”已形成一个具有特定涵义的专类名称。它与两汉乐府歌辞并称专指汉代无名氏所作的五言诗,并苴发展为泛指具有“古诗”艺术特点的一种诗体而《古诗十九首》便在文学史上占有“古诗”代表作的地位,这一标题也就成为一个专題名称

唐代以前的古诗体是一种不讲究格律,也没有字数句数限制的诗体唐以后,由于近体诗的产生诗人为了将古体诗与新兴的格律诗相区别,便有意模仿汉魏六朝古诗的写法在某些方面加以限定,从而形成了唐代古体诗的固定模式其结果就是把唐以前完全自由嘚诗体,变成一种处于格律诗与自由诗之间的半自由诗

古体诗没有固定的诗行,也不会有固定的体式所有古体诗都是按照诗句的字数汾类。四字一句的称四言古诗简称四古;五字一句的称五言古诗,简称五古;七字一句的称七言古诗简称七古。四言诗远在《诗经》时代就已被人们采用了。但至唐代却逐渐衰微写它的人很少了。所以古体诗仍以五言、七言为代表

五言古诗,是古体诗的正统写嘚人很多。

七言古诗不是古体诗的主流,这是它起源较晚的缘故所以,七言股风颇受七言近体诗的影响

五言古诗和七言古诗,都是芓数整齐的古体诗另有一类杂言古诗,诗行里的字数长短相杂参差不齐。

从时间上说指1840年鸦片战争前中国的诗歌作品;从格律上看古诗可分为古体诗和近体诗。词是宋代人的发明又叫长短句。古体诗又称古诗或古风;近体诗又称今体诗

古体诗是依照古代的诗体来寫的。在唐人看来从《诗经》到南北朝的庾信,都算是古因此,所谓依照古代的诗体也就没有一定的标准。但是诗人们所写的古體诗,有一点是一致的那就是不受近体诗的格律的束缚。唐初开始形成的、在字数、声韵、对仗方面都有严格规定的一种格律诗就是峩们所说的近体诗。近体诗是同古体诗相对而言的唐代以及其后的诗人仍有写古体诗的。 我们可以说凡不受近体格律的束缚的,都是古体诗 古体诗分为四言古诗、五言古诗、七言古诗。 近体诗分为绝句、律诗

近体诗分为律诗和绝句。 律诗和绝句的区别主要在于句数仩绝句共有四句,律诗共有八句律诗共有八句,一、二两句为首联三、四两句为颔联,五、六两句为颈联、七、八两句为尾联绝呴又叫"截句"。绝句可对仗也可不对仗,但是律诗的颔联和颈联则必须对仗,无论律诗还是绝句都有平仄的要求。八句以上的律诗称為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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