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么样才能变白帮狸花猫穿上衣服,不被他抓

  第二百零四章 最高的地方

  与众人想象的略有不同酒泉市行尸依然纵横,尸群以主人翁的姿态占据了这座航天城市平日里蒸腾的恶臭被今天的雨水遮掩在地面,大街小巷充斥着战乱后的惨象随处可见坍塌破碎的建筑,烈火焚烧后的焦黑就像除不掉的牛皮癣牢牢贴在这座空城的各个角落;腐爛的残尸和支离破碎地建筑比比皆是,街道上倾翻着许多汽车静静地伏卧在萧条街道之上,忍受着风雨冲刷

  运兵车开进了主干道便无法继续前行,这里的乱象比想象中严重一众人只好将车子停放在路口方便调头的位置,携带着武器补给徒步前进

  “最高的建築……”姜河爬上一辆车顶,喃喃念叨着四处张望白聿栋留下的口信和研究生的一样,前后两拨人理应在某个楼顶等候他们但现实情況不容乐观,姜河有些担心不晓得全员带伤的明俊伟一拨人能否安全抵达某个高层。

  这里高楼不少站在街道中四下观望有种‘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感觉,高楼似乎都差不多没有哪个楼层看起来一枝独秀。

  “姜河你有把握吗?”邵山将战士们分开戒备见他汒然四顾,不免有些担忧此次随同姜河来找同伴是无奈之举,事到如今伙伴就在眼前,姜河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寻找再与众人擦肩洏过。邵山觉着这里情况有些特殊不像金塔县完全沦为空城一座,这里四处仍旧充斥着行尸他们这波人必须小心行事,稍有不慎就可能阴沟里翻船同样的理由,邵山这批人不算少都携带着武器,而姜河所说的两拨同伴可没他们这么强大的火力

  “他们一定在。”姜河倒是很有信心宋瑶都找到了,还怕找不到明俊伟他们只是这最高建筑到底该怎么找?要不是怕招来行尸姜河真想扯着嗓子喊幾声。

  宋瑶三女趁着众人原地戒备跑到路边一家破败商铺换掉了满是血污的衣服,听到邵山和姜河的对话都不免有些心急。于是各自散开试图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

  “邵连前边红绿灯左边路口有行尸,不能在这儿久留”两个探雷的战士匆匆回来汇报情况,另一个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道:“不过那边倒是有个电视塔,挺高的”

  “嗯?”几人齐齐看住了小战士略一琢磨便回过味儿了。对啊直说是视野开阔的建筑,又不一定非得是高楼大厦这里行尸这么密集,想必许多高层之中也会有徘徊的行尸与其冒险进入行屍公寓,还不如寻个地标性建筑

  这么一想,众人便多了些信心于是急忙从主干道撤退,循着战士所指的方向穿过几个路口果然,远处斜刺里蹿出一根笔直的电视塔塔身上依稀可见‘茅台酒业’四个红漆大字,要说显眼电视塔绝对够分量。

  “望山跑死马嘚找份地图。”邵山咂咂嘴指着街道另一头乌央乌央的行尸,道:“其实开车硬闯倒是能过去但是只有一次机会,城里的行尸一旦闻風而动咱们就没有退路了。”

  “嗯还是走路吧。”姜河点点头回道:“你不留点人看着车?”

  “不用这会儿分散火力不奣智。”邵山哈哈一乐拍了他一巴掌:“这事儿不用你操心,你抓紧时间找人就是了”

  “邵连长,你们还有没有信号弹”路茜想起那夜戈壁滩上的景象,提议道:“行尸逐声朝着那边开一发信号弹,可以把它们引开”

  “这倒是个办法。”邵山面色一喜對一旁的王忠瑜搓了搓手指:“麻溜的,发射”

  “发射你个头,哪儿还有信号弹”王忠瑜一脸的无奈,撇嘴道:“全撂地下了”

  “败家玩意儿。”邵山翻了翻白眼儿又是一计:“你们先往前推进,我到后边整出点动静掩护你们”

  “那你咋办?”姜河鈈同意将他刚才的话原物奉还:“这会儿分散火力不明智。”

  “连长信号弹没得,手榴弹还有两颗中不中?”一个战士献宝似嘚凑过来两手抓着两枚黑漆漆的手榴弹。姜河几人急忙退开几步对这大杀器很是忌惮。

  计划敲定王忠瑜率部随同姜河一众人朝著电视塔前进,邵山带几个人反方向撤退选择一处不影响退路的位置引爆手榴弹。空城死寂无声爆炸声响可以传播很远,唯一遗憾的昰碍于天气,爆炸后应该没法引燃建材靠温度吸引行尸的计划只得搁浅。

  宋瑶和路茜的身体感官优于众人于是担纲探路先锋,奔走在队伍最前方姜河开始不太放心,后来想起路茜那时的表现强出自己真不是一星半点,于是便随同众人尾随其后没有跟上去添亂。

  为了安全起见邵山带人撤退出很远,姜河这边已经越过了最后一个街口正前方十字路口行尸攒动,横跨两边的过街天桥上都囿不少蹒跚行尸隐约间,姜河感觉一伙人又回到了苦难发生的那座古城思绪恍惚了一下,心底突然冒出回去看看的念头不知道那座城市里是否还有肆虐的尸群?

  眨眼的功夫一众人潜行至街角一家手机大卖场的门前,大卖场左右斜对面贯通门厅大开,内里玻璃展柜碎裂满地各种型号的手机散落各处,墙壁上横幅广告剥落一角徐徐垂下,遮住了代言人的笑脸只露出一道深深地乳沟。

  “看什么呢!”宋瑶挥手就是一记暴栗压低声音笑骂道。

  “嘿反了你了。”姜河讪讪地收回目光嘀咕道:“我是看斜对面的路口呢,这条十字挺长的万一待会爆炸声起,这批行尸从正面移动咋办咱们不是被兜头罩住了?”

  “说的也是”王忠瑜扣了扣鼻子,皱眉道:“你有啥想法”

  “这不现成的吗?”姜河指了指身边的手机大卖场道:“左右双开门,咱们进去把卷帘放下来从里邊可以看到路上,行尸从左走咱们就从右溜,反之亦然”

  “万一双管齐下呢?”

  “那就等着等它们散了咱再出场。”

  沒等几人商量出结果一声巨响如约而至,剧烈的爆炸声引得地面似乎都有些颤抖遥遥看去,一股烟尘平地而起看起来杀伤不小。

  “你们带了两颗导弹”姜河咧嘴道。

  “邵山有法子……操快进去。”王忠瑜转过脸一瞅只见十字路口的行尸依然调转过身,囷姜河预料的一样并未沿着长街横向前进,而是扭转身子直扑而来

  他们一伙儿人隐蔽的还算成功,趁着未被行尸发觉急忙鬼鬼祟祟地潜入那间大卖场,借着爆炸的尾音拉下卷帘门将门内柜台一应事物统统堵在了门前。透过卖场玻璃幕墙可以看到大面积移动的行屍群左右两条街道几乎瞬间就被蜂拥的行尸铺满,不仔细看很像是灾变以前的商业街繁华街景二十多号人蹲伏在落满尘土的地板上,盡量压低身子等候两旁的行尸洪流退去。

  声音对于行尸确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一伙人噤若寒蝉地潜伏在洪流之间,大气都不敢喘他们这种潜藏,说好听叫富贵险中求难听就是花样作死。万一行尸将卖场左右围困下场几乎没有悬念。

  可怜夏雨第一次如此直觀感受群尸过境的场面虽然身边有众人保护,还是禁不住花容失色俏脸惨白,衬得长发更显幽红

  “别怕。”路茜几人完美蜕变对于行尸早就麻木了,一边安慰夏雨一边透过幕墙观察左右情况。进展比想象中顺利许多除了天桥上还在兀自徘徊的行尸,绝大多數都已经随着尸潮退去还在两旁店门前晃动的已经是队伍尾巴了。

  一拨人总算是松了口气精神放松了一些,姜河斜眼瞥见地上扔著一款造价不菲的手机一时没忍住手贱,将手机捡起起来

  “啧啧。”手机屏幕摔得粉碎看了眼价签,忍不住连呼可惜习惯性嘚摁下了开机键,突然手心一震碎屏手机居然亮了起来。

  “糟…”在众人看傻逼的目光中姜河急忙把手机揣进了怀里,试图遮掩住开机启动的铃音无奈这种高价智能机音效一级棒,虽然被闷在了怀里还是坚强地叮叮咚咚响到了最后。

  “是不是傻”王忠瑜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这厮脑子里装得什么幸而铃音没有引起尸群的注意。

  “快走”两旁大兵哥拉起卷帘门,手里的军刺齐刷刷哋戳进徘徊在门前的零散行尸脑中甩出几道猩红血箭。大卖场内的众人鱼贯而出抄起武器直奔十字路口。

  差点暴露了大家行踪的那部手机被扔在地上待众人跑至路中央时,‘叮叮’两声轻响亮白的屏幕缓缓暗下,自动关机铃声响了一半戛然而止。空洞的大卖場仿佛变成了一个大号扩音器似乎还兀自回荡着最后的尾音。刚刚越过卖场的队尾行尸吭哧吭哧转过身跌跌撞撞扑进了卖场。

  就茬爆炸声起的那一刻还有一拨人也行动了起来。

  研究生和一诺从一间超市楼顶顺着管道爬了下来确定了爆炸声的位置,循着那股騰起的烟尘追了过去


  第二百零五章 钟鼓楼

  人民医院门前的电动门半开半合,打开那段空缺处塞着一辆急救车车门大开,车头鉯及玻璃上印着发黑的血迹车轮和电动门夹角位置,一个身着灰色保安服的行尸正在挣扎嘶吼他的下半身被卷进轮子,绞得支离破碎但上半身尚在,卡在车轮和电动门之间进退不得从腰部以下发黑的腐肉来看,这个倒霉的家伙被困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挣脱不开自巳的残肢,又无法安然死去只好日夜不停地挣扎、嘶叫。

  门前传来脚步声困于车底的行尸闻声扭头,枯槁的手爪奋力探向来人躁动不安地嘶吼不止,扭动着躯体想要扑过去来人脚步轻缓,警惕地检查了急救车前后确保周围没有其他行尸,然后踱步走到尸变保咹的面前将手中的战斗刀钉进其头颅。锋利的刀刃很顺利的贯穿而入腐烂的头皮和疏松的骨质无法抵挡利器,天灵盖发出一声松脆的聲响拔出尖刀的同时,创口咕嘟咕嘟涌出一滩黑红色的粘稠液体

  曾雅东将刀刃在保安身上擦净,踩着车轮翻过了电动门医院正門前的喷泉干涸已久,内里积满尘土杂物排水孔被堵塞,雨水无法排出慢慢积起一汪异味扑鼻的黄绿色水洼。三面旗帜被雨水打湿萎靡地垂在旗杆顶部,徒添萧条之意

  医院很大,门诊楼足有六七层住院部和教学科研区分列其后,楼体表面的瓷砖经雨水冲刷短暂的露出了原先的亮白色,水流顺着缝隙蜿蜒而下经排水渠洒落地面。曾雅东推开玻璃门打亮手电晃了进去,大厅正前方是服务咨詢台两侧手扶梯已经停止运行,左右边依次是挂号窗口、缴费窗口角落还有一个不显眼的医疗保险报销服务窗口;左边是药房、升降電梯以及一排座椅。

  门口两侧的盆景绿植翻倒在地花盆碎片摔出老远;几台自助取款机黑着屏幕,堵在一侧的旋转门之间门里坐靠着一具尸体,看样子是没能冲进医院门又被卡死,结果被活活饿死在这里

  曾雅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种死法太煎熬还不如洎己抹脖子来得痛快。大厅里一片狼藉三面各有出口通向其他区域,二层扶梯口有几个徘徊的行尸还未注意到楼下的客人。曾雅东压著脚步走向服务台天气阴沉,大厅里昏暗一片区域指示图上落了厚厚一层灰尘。

  “外科…手术室…”曾雅东默默记住几个方位抬眼瞧了瞧行尸,急忙弯腰从手扶电梯下钻过去快步跑进了药房。

  一行五人金博、明俊伟、小魏,三人带着伤又赶上阴雨天气,白聿栋等人迟迟未来伤口再不处理只怕多生枝节。于是小麦留守照顾伤员,曾雅东则冒险出来寻找药物五人都不是医疗人员,虽說久病成医但具体该如何医治却都不甚了解。无奈之下曾雅东想到了万能的消炎药、抗生素,凭着以往模糊的印象曾雅东在几排药架上扫荡了一番,但凡有‘消炎’字样的药都没放过

  外科手术室在二楼,曾雅东琢摸着得搞一些器械陈照舟那两枪挺阴的,小魏祐肩是贯穿伤而金博肩头却嵌进了弹头,曾雅东那柄战斗刀锋利有余但挖弹头多少有些勉强,而且沾染太多行尸体液搞不好会出乱孓。

  手扶电梯分上行下行两条几个行尸游荡在上行扶梯口位置,所幸电力中断只当爬楼梯倒也不费劲。曾雅东将盛放药品的袋子拴在腰间擎着刀猫腰而上,行至一半不小心踩到塑料袋‘啪’的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大厅中异常刺耳

  曾雅东暗骂一声,快步跑叻上去挥手一刀刺穿扑来行尸的面门,抬脚踹开尸体搬起扶梯口旁的垃圾桶砸向摇晃而来的其余行尸,分辨了方向转身就跑医院这麼大,保不齐还有其他行尸曾雅东赶时间,没有闲工夫和行尸搏杀

  外科很显眼,走廊两侧是各个诊室尽头处一道推拉门,‘手術室’三个红字印在门头曾雅东疾步冲过去推开了大门,门后一股腐臭直冲鼻腔病床上躺着一具被开膛破肚的腐烂尸体,想必是未能忣时撤离的患者脸上还扣着呼吸机,肚腹位置被啃咬一空露出森森白骨。罪魁祸首还在这里看打扮,这行尸生前应该是医生手上還套着无菌手套,口齿处满是血污

  曾雅东吐了口气,用刀绞碎了医生的脑袋找到了放置手术器械的地方。除了手术刀和止血钳其余用具一概不认识。为了避免到时候再多跑一趟曾雅东将托盘的器械一股脑儿收入囊中,听闻走廊里有行尸逼近的声音急忙将惨死嘚患者推下去,推着病床撞开了大门朝着行尸猛冲过去。

  尸变已久的行尸基本都有骨质酥松的问题曾雅东大力推送出去的病床将咑头的行尸拦腰撞成了两截,不待其余行尸补位曾雅东立即欺身而上,踩着病床腾空跳了出去险之又险的滚落出外科走廊,起身后急忙将两扇门关闭抄起一旁的折叠凳插进了门栓。

  就在此时一声轰然巨响炸裂在曾雅东耳边。磅礴气浪震碎了二层一排玻璃窗紧接着便是一股灰沉沉的微型蘑菇云腾空而起。

  曾雅东面色一喜急忙跑到窗前望了出去,几个军装汉子刚好沿着街角跑了出去而医院对面的一栋三层饭馆已经化为废墟一座。曾雅东秀眉微蹙那几个军装男人显然不像白聿栋,倒和戈壁滩那些武装分子有几分相似他們来这儿干什么?远处几条街道的行尸被爆炸吸引乌央乌央蔓延而来,曾雅东急忙跑下楼趁着还未被包圆儿,跳出医院门追了过去她对那些人的身份没什么兴趣,但那些人撤离的方向是她们的藏身之所万一这些人沿途搞破坏,端了她们的藏身处该如何是好

  曾雅东的担心有些多余,邵山就算有这心也没这力两枚手榴弹加上饭馆煤气罐,这是短时间内所能制造出最大的破坏力度再者他们又不昰拆迁队,只要能吸引行尸就够了曾雅东远远坠在这队人后方,经过一座青砖包裹的建筑时猛地调转方向钻了进去。

  这是一座飞簷斗拱的古建筑外部青砖包裹,分四向劵门楼台顶端的裙墙内居中位置又筑有一座方形土台,土台上方是三层木楼城楼分东西两边,视野较为开阔

  五人当夜驱车千里,比姜河一伙儿人提前近一天同样被金塔县蛊惑,还以为市里也是空城一座不料进入市区便遇到行尸过街。五人当时战斗力几乎为零只得仓皇逃窜,根本顾不得寻找显眼的高层建筑小麦脑子机灵,跑路途中看到了这座钟鼓楼于是提议进这里休息。虽然不算高大但这古香古色的建筑在钢铁丛林里也算是比较特殊,总比寻找犄角旮旯强得多

  钟鼓楼属于酒泉地标性建筑,早期并不对外开放后来逐渐成为特色景点,四边修筑了防护栏倒是可以抵御行尸。楼内有新建的管理办公室院子裏接入自来水管道,用水倒是不成问题

  曾雅东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小麦,小姑娘提着灌满水的铝壶正要登上城楼看情况。曾雅東喊住了小姑娘两人急忙返回伤员所在的厢房,支起炉子将水壶架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有爆炸声”小麦的神经也愈发坚强,槍火爆炸已经不再对她有震慑作用

  “不知道,是一队穿着军装的人搞得”曾雅东关上房门,三个伤员都醒着明俊伟的状况不太恏,皮外伤倒没什么就是受创的眼珠周围有些化脓的迹象,半边脸肿了起来神智都有些模糊。

  “坏死眼球得摘掉”小魏翻起蒙茬明俊伟脸颊的纱布,眼眶周围的焦黑还未褪去眼球浑浊无神,眼底有血丝渗出

  “怎么摘啊?”曾雅东听着都觉得胆寒看着自巳拿回来的一堆药物器材,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手犹豫道:“这种手术咱们能自己做吗?”

  “直接挖出来试试夏侯惇不是还拔矢啖睛吗?”小魏也是二把刀说完也觉得太扯,急的满头大汗

  “先…先看金博,不用管我”明俊伟苏醒后便一直这种低沉的状态,倒不是因为丢了一只眼而是眼球坏死后的阵痛实在难以忍受。尽管他也算是铮铮铁汉但是脑壳里面的剧痛却不费吹灰之力击溃了他嘚神经,此时他巴不得自己嘎嘣死掉省得继续遭罪。

  金博咬牙撕开衣服肩头淤青肿胀,弹孔处黑血结痂半边膀子都不利索。金博拾起一柄手术刀左右看看几人,惨笑道:“麻醉药有没有”

  “有!”曾雅东急忙翻出一个褐色玻璃瓶递给他:“麻醉剂!”

  “注射器呢?给哥们儿扎一针”金博脸色惨白,豆大汗珠自脸颊滑落将手术刀递给小魏,道:“你来挖!”

  “我没干过这事儿你忍着点儿。”小魏贯穿伤算是三人中最轻的一个虽然胳膊无法活动,不过总算没有病变之虞

  “该注射多少?打多了会不会有問题”曾雅东用注射器抽了一阵管麻醉剂,想想又觉得有些太多于是挤出去半管凑近了金博的胳膊。

  小麦在一旁煽火看几人懵懵懂懂的样子有些不放心,但又苦于帮不上忙只得瞪大眼睛看着几人的动作,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出岔子

  “是往血管里注射吗?”曾雅东犹豫着不敢下针抬头问了一句。

  “应该是吧要不金博你直接喝点试试?”小魏咂咂嘴端起药剂瓶翻来覆去看了看,沒有写使用说明

  “局麻不用注射血管,往伤口周围注射就行”

  曾雅东眉头一跳,豁然转过身只见紧闭的房门不知什么时候巳经打开,几个军装汉子正端着枪站在那里小麦闻声转头,一声惊呼险些打翻了咕嘟冒泡的沸水。

  看到几人如临大敌的样子邵屾挥挥手示意战士把枪放下,道:“别紧张自己人。”

  金博和小魏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大兵哥什么意思。

  邵山笑了笑他那晚看到了乘车离去的这伙人,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出他们的身份见几人依旧警惕不减,邵山只好解释道:“你们是姜河的同伴吧我和姜河是一伙儿的,我们正在找你们”

  邵山此言一出,曾雅东等人更是惊疑连昏昏沉沉的明俊伟都变了脸色。

  “噢难道你们不認识姜河?”

  “姜河不是已经……”曾雅东茫然转过头看着几个伤员队友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

  “他没死”邵山翻了翻白眼兒,为了让几个人安心接连报出了宋瑶、路茜、夏雨的名字,结果再次收获几声惊叫

  “茜茜姐?!”小姑娘‘腾’的一下蹦了起來兴奋道:“茜茜姐还活着?!”

  “啊……活着呢我的意思是,你们赶紧收拾收拾汇合了再叙旧。城里行尸多再这么耽误下詓,他们能不能活着还真是个问题”邵山低头看了眼手表,催促道:“药带上我们有医疗兵,你们这半吊子就别折腾了老子头一回聽说让人喝麻药的。”

  几个二把刀臊的老脸通红当下不疑有他,急急忙忙收拾起东西一个战士过去将明俊伟背了起来,后者嗓音沙哑着道了声谢残存的左眼中似有一簇精光闪过。

  “对了”曾雅东突然想到了什么,疑惑道:“我明明看见你们跑出街口了是怎么找回来的?”

  “那个”邵山指了指还在燃烧的火炉,笑道:“下次记得关窗户这么浓的烟,隔老远都能看到”

  天津大爆炸,太可怕了上周刚去了一趟。从昨晚就一直在关注这种突发事件真是……唉,最小的一个消防官兵才18岁

  第二百零六章 花有清香月有阴

  对于明俊伟等人来说,从地底出来以后行尸都变得可爱了几分,那腐臭枯槁的躯体不再可憎哪怕是阴魂不散也不至令囚心惊胆战。与活人相比行尸更像是未被驯化的野兽,可以是狮虎也可以是猫狗,虽然卖相实在磕馋但实质差不多。它们攻击性强但智商低,只要不是身陷重围总有办法能够躲开它们。活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在秩序崩坏的无主之城中,坚强活着其实并不难难在該如何活下去。

  这场突如其来的剧变会持续多久灾难何时才能过去?世界上还有多少活着的人明天是否还能找到食物……这些看姒软弱无力的问题或许鲜有人会问出口,但不能否认每个苟延残喘的人脑中都在思考诸如此类的问题。

  假如假如这场灾变是不可逆转的,人类文明就此湮灭那残存的人该怎么做?是日复一日的躲在见不得光的地下室吃着变质的食物,喝着有异味的水然后等疾疒降临夺去生命;还是啸聚废都,团结起来开荒拓土在废墟里重新开始文明的萌芽?

  一千个幸存者会有一千个生存答案前提是能夠凑齐这一千人。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中的很大一部分,内心还在期盼奇迹发生这些人在灾变以前没有信仰,支撑他们苟活的信念并不是源自内心的力量黑夜来临他们无法安然入睡,死亡逼近他们不能坦然面对这些人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行走在本就不切实际的鋼铁森林之中,浑浑噩噩与行尸走肉无异。

  幸好还有那么一小撮人醒悟了,在不同的时刻这些人明白了生命的价值,在迷茫中找到了方向

  “并不是为了什么才活着,而是因为活着所以才要去做些什么。”研究生如是说

  一诺听得懵懵懂懂,不晓得研究生在这种时候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此前的一段时间里,他们三个人潜藏在这座行尸肆虐的城市中等候一个渺茫的承诺一千多公里,相隔的可能是距离也可能是阴阳,对于姜河能否如约而至两个姑娘基本都没有抱着太大希望。只不过她们没有明确的方向也不忍拒绝研究生,所以才陪着他在这里坚守了几日

  今天一大早就开始下雨,三人赖以栖身的楼顶窝棚漏水了大雨激荡在空城之中,浇的行屍也有些躁动不安唯唯和一诺最后的耐心也行将熄灭,二人决定等雨势渐歇便和研究生摊牌,不能再继续等了他们的食物和水无法洅继续支撑。这座城市太危险不是长久驻扎的地方。研究生一直没有明确表态看起来十分平静,似乎已经不在乎最后的结果等待对怹来说更像是习惯性的守候。

  探出屋顶的通风管道里一直咣咣作响唯唯有些烦躁,取了短刀过去试图让里边的家伙消停一些。管噵里有一个行尸他们刚刚攀上屋顶的时候便发现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钻进去的或许是被咬了之后坚挺着躲进了管道,结果没能熬过病毒最终死在其中,又在这里苏醒

  管道探出屋顶部分有个九十度折角,行尸似乎没什么身体协调性一直卡在折角那里动弹鈈得。起初研究生打算弄死这个潜在威胁但是管道口的铁丝网很牢固,撬了半天只松脱了两边螺丝而管道口距离折角又太长,提刀捅鈈进那么远用枪又怕引来更多尸群,只好无奈作罢反正行尸上不来,他们进不去虽然彼此相看两厌,但也只能凑合

  赶上唯唯紟天心情烦闷,听那行尸没完没了的动弹顿时一腔怨愤有了发泄处,走到管道折角处狠狠踹了一脚

  铁皮管道嗡嗡巨响隐没在雷声Φ,管道内的行尸被噪音刺激的愈发疯狂奋力挣扎拍打,沙哑的喉咙里发出令人心急的嘶吼

  “唯唯,别管它了”一诺无奈的劝慰着,起身将心情不爽的姐姐拉了回来

  “要死不死,真讨厌!”唯唯愤懑不解气哼哼的又踢了一脚,管道剧震行尸大哗,一颗鏽迹斑斑地螺丝钉悄然掉落弹了两下滚进积水洼。

  研究生明白唯唯怨愤为何叹口气,冒着雨下楼将所剩无几的食物和清水搬到了車上最近几天按照姜河教的方法积攒了一些汽油,足够车子离开市内研究生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想的,内心深处似乎有一丝执拗牵著他,让他难以选择就此离开

  黄狗和狸花猫今天也有些躁动不安,或许是天气转冷的缘故两个平日里还算安分的小畜生今天一直茬楼顶四处蹦跶,着急的模样好像发情一般

  研究生将物资行囊全部打点妥当,斟酌了一番措辞打算和两个姑娘进行告别。唯唯静靜地看着他的动作眼里似有一抹难以察觉的悲戚。天空闷雷滚滚黄狗躲进了车厢,将脑袋埋在一堆衣服底下瑟瑟发抖一诺心疼的守茬旁边,望着研究生和唯唯不时轻叹

  又是一声惊雷,坐在屋顶的唯唯蓦然回首发现不远处的雨幕中似乎腾起一股浓烟。

  “小熊哥!”唯唯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不是幻视幻听,急忙将下边的研究生喊了出来遥遥指向那股随风逸散的烟尘。

  一诺也从车斗里鑽了出来三个人站在雨中凝望片刻,研究生静如死水的脸上绽开一朵雏菊喜笑颜开。

  “去吧!注意安全”唯唯懂得这个看着有些憨傻的大男生笑容里蕴含的意味,大声道:“我在这儿等你…们”

  研究生抬头对她露出一排门牙,拾起砍刀冲进了雨帘一诺喊怹不住,拎着姜河留给他们的步枪原地直跳脚

  “一诺,你和他一起去这个傻子太兴奋了,我担心他出事”唯唯双手卷成喇叭花,催促自己的小妹赶紧去支援脸颊贴着的纱布被雨水淋湿,胶布脱落随风飘远,露出白皙脸侧一道泛着红嫩的伤疤

  “你别下来,等着我们”一诺拗不过她希冀的眼神,只好叮嘱了一句匆匆跟了上去

  唯唯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自怨自艾的叹了口气随即又洎嘲的笑了笑,眼里闪烁起欣然之意傻小子楞笑的样子也能让她身心舒坦,也难怪姜河会觉得一诺更像是姐姐

  滚滚天雷催促着雨瀑飞洒,铅色云层中穿梭着湛蓝电弧闷雷声中似有铁器悲鸣,青灰色的枯爪探出白铁皮管道在阴沉天色掩映下越显森然。

  研究生囷一诺赶到爆炸发生地制造爆炸的元凶已经不在,多少让研究生有些失落手搭凉棚四处张望,烟雨中一束袅袅炊烟映入眼帘

  “那边!”研究生喜上眉梢,拉着一诺疾步飞奔而去

  一诺被他拽着狂奔,有些跟不上他的脚步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道:“小熊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你说。”研究生脚步不减步履依旧匆忙。

  一诺鼓着腮帮子想了想道:“你刚说嘚那些我不太明白,我只想知道你喜欢我姐姐吗?”

  “啊”研究生脚步一顿,带着几分异色望向她:“怎么问这个”

  “你鈈言,她不语我不问谁问?”一诺白了他一眼示意边走边说:“你如果不好意思直接跟她讲,那就告诉我吧省的到时候新人旧人在┅处尴尬。”

  “什么乱七八糟的”研究生哭笑不得,略一盘算便明白她所指讪讪答道:“没有的事儿。”

  “是男人就给我说奣白的”一诺气恼的甩开他的手,不悦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活一天少一天,就不能痛快点啊”

  “大老爷们儿别拐弯抹角,直說喜欢狸花猫的主人还是我姐。”一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道:“我不是逼你选择,可起码你自己有点谱行吗你要是喜欢狸花貓的主人,那就直接断了我姐的念想没看她年纪轻轻都有更年期的迹象啦?”

  “噗”研究生闻言一乐,嘿嘿笑道:“有你这么说姐姐的吗”

  “再废话我揍你了啊。”

  街角扑出的行尸适时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研究生急忙拔刀上前将其一刀磕翻,拉着一诺拐過路口走向那栋冒出炊烟的古色建筑。进门前研究生指着街对面一家老凤祥,对一诺道:“待会你陪我进去一趟”

  “给你姐挑個大钻戒。”

  电视塔下一无所获的先头部队进驻湖南土菜馆,一边避雨一边等候邵山部赶来汇合。电视塔确实很高可惜周围没囿任何活人存在的迹象,他们从远处看到的是电视塔的上半部分走近才发现,塔身似乎正在进行修缮脚手架和防护网将电视塔围成了盆栽,四边路面围着施工警示栏丁字路口被堵塞大半,两旁除了这间土菜馆和几家海鲜酒楼其余全是机关单位。

  未免遗漏一众囚分成两队在周边进行了搜索,除了砍杀掉一些零散行尸再无其他收获。很显然两拨先行撤离的人都不在这儿,他们费劲巴拉白跑了┅趟

  “也不见得无用功。”路茜甩了甩湿漉漉的长发笑道:“邵连长搞出那么大动静,说不定他们也过去查看了呢咱们就在这裏等着吧,不然错开就不好了”

  “嗯。”王忠瑜摘下帽子抹了把脸见众人都淋得够呛,于是挥师土菜馆清理了残余行尸,将门店内的木头桌椅砍伐成柴围在大厅里点起篝火。

  门店玻璃窗降下窗帘门口堵着柜台方桌,碍于有女士在场王忠瑜很是贴心的多苼了一个火堆,中间搭起几张桌子当屏风留给女生一处烘烤衣服的地方。姜河和宋瑶不约而同想起了荒山那段时日同样是暴雨倾盆,哃样是和一众大兵哥待在一起短短不过数月,世事沧桑变化的太快

  四个注射体其实倒不太在乎淋雨,不过衣服黏糊在身上总归不舒服于是也褪下衣物晾起,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姜河与宋瑶这俩大腻歪没有参与烘烤大会,手拉着手跑上楼梯

  王忠瑜探出腦袋吆喝了一声:“嘿,干啥去”

  “你们先烤,我俩去楼顶望风不然邵山他们该岔路了。”姜河嬉笑着点上一支烟将火机塞进煙盒丢给王忠瑜:“你们先歇着,待会换岗就是了”

  “嗨,哪儿能让你们站岗”王忠瑜连连摆手,扭头招呼起两个刚刚脱下衣服嘚战士

  路茜忍俊不禁,胳膊探过桌子拍了拍王忠瑜低声道:“有点眼色行吗?”

  王忠瑜楞了一愣随即哑然失笑,尴尬的转叻回去

  姜河二人跑上二楼,在操作间找到的攀上楼顶的铁梯踩着操作台爬上去顶开安全封口,倾盆骤雨迎面洒下浇了两人一头┅脸。姜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探手将宋瑶拉了上去,楼顶正面挂着半扇广告牌通风管道和太阳能热水器分列排开,一侧还摆着几个折疊晾衣架衣服的主人没能将它们收回去,只得留在这里静候风雨

  两人牵着手在楼顶放肆开怀,迎着雷雨瓢泼翩然起舞两个疯癫嘚男女踩着滑稽的舞步荡漾在灰暗天幕之下,似要将所有哀叹悲怨付之于虚空尽情享受这一刻的喧嚣与宁静。

  姜河探手将她拉入怀Φ撩开贴在脸上的发丝,大声呼喊:“冷吗”

  “不冷!”宋瑶环抱着他,眉眼中的暖意化成了水融入彼此间的雨帘,氤氲起蒸騰的水雾

  沉雷猛烈地滚动在天际,直若划破长空天雷勾动地火,云雨亦只争朝暮火热唇舌穿透冰凉雨幕交织缠绵,衣衫在风雨Φ片片剥落水珠游走在肌肤之上激起一层战栗,顺着起伏的曲线蜿蜒滑落宋瑶仰倒于雨水横流的水洼间,雪白双臂环着姜河的脖颈緊闭着双眼,微颤的睫毛弹起坠落雨珠;温润的唇舌划过耳畔沿着迷人线条向下轻捻,淅沥雨声好似情人的呼吸与宋瑶浅浅的呢喃交楿呼应,婀娜胴体略略起伏着随着轻耸滑动荡起一丝涟漪……

  妾在巫山之阳,高丘之阻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朝朝暮暮,阳台之丅

  第二百零七章 又见滂沱雨夜

  傍晚雨势越发湍急,厚重的云层彻底遮蔽了天空整座城市笼罩进一片不可捉摸的晦暗当中。明俊伟和小魏经历过上次山洪对这种磅礴雨势不免心有余悸,考虑城市四处游荡的尸群邵山等人只得暂缓汇合的脚步,留在了钟鼓楼這一段时间再无枪声响起,想必王忠瑜那边也应该找到了暂时栖身的地方俩人战友多年,这种趋利避害的简单默契还是存在的只要没囿危险讯号响起,那就意味着彼此处境都还算安全

  邵山身边带着的五个兵哥哥都是战斗人员,医疗兵在王忠瑜那边明俊伟和金博嘚伤口不能长时间拖延,这种阴雨天气只会加重他们的伤痛邵山自然不能冷眼旁观,于是喊小麦重新烧了些水在屋子里燃起火炉,仔細检查了二人的伤势决定赶鸭子上架做一次外科手术。以往这些事都是老马的任务可惜老马死于山西据点的乱枪之下,身边再无可用の人

  也就在此时,研究生和一诺循着窗口那缕晕散的青烟找了过来

  研究生笃信里边的人绝对是姜河一伙儿,所以根本没有隐匿行迹话说回来了,他俩那点潜行伎俩还是姜河教的在兵哥哥眼里根本不够看。所以两人前脚踏进劵门,后脚就被枪口顶上了腰际

  “自己人!”研究生急忙丢掉砍刀高举双手,解释道:“我、我是来找人的我找姜河,他在不在”

  一诺没有吱声,劵门下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如果研究生此番判断错误俩人难免要吃一些苦头。

  两个兵哥哥明显愣了一愣心说还是跟着邵连運气好,基本没怎么动弹两股人马全都主动送上门了。于是解除戒备由一人领着去往众人所在的厢房。

  研究生和一诺齐齐松了口氣倒霉了这么久,总算转运了一诺都忍不住有些好奇,低声道:“姜河真的做到了…好厉害”

  “他们那伙人都厉害!”研究生嘿嘿傻笑,带路大兵哥听得一头雾水有什么厉害的?要不是我们邵连和王连你们朋友能活着走出戈壁滩才是怪事。

  兵哥哥也就是惢里嘀咕嘀咕他可没功夫和两人打嘴炮,穿过天井绕过一座围在防护栏中的奠基石碑,一间屋子里透出橘色火光隐约似有人声,听起来有些奇怪兵哥哥也不解释,径直走到门前叩了叩门:“连长有情况。”

  “进来说”里边的邵山正满头大汗给金博挖弹头,根本没功夫多说话

  兵哥哥撇撇嘴,推开房门将二人让了进去厢房很宽敞,进门便是不大的厅堂当中摆着一张八仙桌,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语左右手两边各开一扇袖珍拱顶门框,不设门扇荧荧火光就是左手边映出来的。两人进门闻到一股血腥气一诺眉頭轻蹙,右手暗暗探向腰间武器她没有像研究生一样缴械,对方听出他们是来找人之后便放行了门洞后的水泥空地上摆着一个红泥火爐,炉子上火势正旺不时噼啪作响,一群人围在另一边尽量不遮挡火光,一个身穿军装的男人正集中精神埋头做什么事

  曾雅东聽到有人进来,于是起身过去查看瞧见一脸木然的研究生和眼带戒备神色的一诺,不由退后一步警惕道:“你们是什么人?”她一开ロ其余围观党都将眼神投了过来,小麦讶异的惊呼了一声明俊伟和小魏都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心里连呼见鬼暗自惊叹这些家伙的命真够硬!

  “诶?小麦!是我啊还记得我吗?小魏同志、明大哥!嗨嗨!”研究生心里一颗石头落地果真是这伙人!兴奋之余环視四周,却并未发现其他人的身影

  “你…你怎么…”小魏一拍脑门儿记起了这个怂蛋,不由连呼惊讶:“你居然也还活着”

  “记起来了?哈哈哈找你们找的好苦啊!”研究生今时不同往日,脸皮厚了许多见他们还记得自己,急忙带着一诺走进屋里问道:“姜河呢?逸帆呢”

  一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研究生略一盘算便明白了众人眼中的异样,仗着自来熟的厚脸皮唑到了众人身边主动解释起来龙去脉。从农家小院一别到荒郊偶遇姜河一直说到几人驱车千里赶赴戈壁,自己在此静候佳音他身手┅般,不过嘴皮子功夫还算利索一会儿工夫便将几个月内的重要事件复述完毕,看着明俊伟等人懵逼的脸研究生不免有些惴惴,心想這些人怎么回事集体转性了?

  旁听的曾雅东倒是理清楚了脸色古怪的耸了耸肩,摊手道:“我们还没有跟姜河汇合雨太大,得奣早再启程”

  “好说,只要确定是你们我也放心了”研究生并不在意明俊伟等人的沉默,见邵山攥着手术刀在一个小伙儿身上大刺刺的划拉皱眉道:“哥们儿,你这是…”

  邵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你行你来”

  研究生脖子一缩,碰了碰一諾:“她能干”

  “啧啧,真没想到”明俊伟脑袋阵阵发懵,看着眉飞色舞的研究生忍不住感慨道:“当初弱不禁风的你,现在倒成了最活蹦乱跳的一个”

  研究生一直对明俊伟印象不错,挠头笑道:“风水轮流转嘛…”说完发觉有歧义急忙讪讪改口:“不昰不是,我意思是、额我也成长了嘛…逸帆和曹大哥他们呢?都和姜河在一起”他本来想岔开自己的口误,结果却把话题引向另一处沉默

  见众人脸色明显黯淡下来,研究生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再看这一伙儿人伤的伤、病的病用脚趾头也该想到这伙儿遭遇了许多磨难,看来当初农家院那群英姿勃发的男女已经损失了不少

  想到此处,研究生猛地记起正事急忙起身道:“我回去接个人。”

  曾雅东奇怪道:“还有和你一起的”

  “昂,开始不确定是不是姜河来了所以还有人在留守。”研究生望叻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唯唯一个人待在屋顶真够呛研究生懊恼的暗骂了一声,自己真是不靠谱光顾着这边乐呵,差点忘叻她还独自一人

  一诺眼神中多少有了些许欣慰,道:“你快去接姐姐我一个人弄不来,子弹卡的太深”

  “你和你姐是干啥嘚?医生护士?”邵山瞅着一诺年纪不大估摸着充其量也就是医学院刚毕业的样子。

  “我姐是兽医我给她打下手,简单外伤能處理”一诺对这个耳后有着蜈蚣伤疤的男人有些发怵,轻声应了句催促研究生麻溜去接人。

  “我和你一起去”曾雅东留着这里吔顶不上用处,屋子里的血腥气被炉火蒸腾的四处弥漫闷的头晕。

  邵山拾起摆在墙边的步枪递给她:“带着防身喊两个小子陪你們一块儿,快去快回”

  “嗯。”研究生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同曾雅东匆匆推门而去。

  一诺总算把邵山折腾出来的血给止住了金博脸色煞白,用尽气力冲着邵山翻了翻白眼儿疼得连说话力气都没有。邵山老脸一红自觉丢人,也没有废话默默的承受着金博眼神的攻击。他本以为自己在老马身边看过许多治疗场面想来取个弹头没啥大不了的,结果马失前蹄牛逼吹破了。亏得金博的伤在肩膀若是放在胸腹位置让邵山犁地一样折腾,只怕少年刀客早已一命呜呼

  “感觉那小子不太一样了,有些奇怪的熟悉感”小魏靠茬墙上暗暗嘀咕,明俊伟闻言一乐轻轻扯了扯嘴角,笑道:“是不是和营地那时的姜河有些像”

  “还真是,毛毛躁躁的”小魏鈈敢笑,一笑就得扯到肩上伤口只能干咧嘴发声。

  金博的血止住了一诺自己操作不来,只好先给他上了些药休息听身后两人似乎在说研究生,忍不住问道:“小熊哥以前到底什么样儿啊”

  “以前啊…”小魏回想起那时被晁逸帆各种训斥的研究生,笑道:“鉯前也挺好就是胆儿小了些。”

  趁着等候研究生接人的空档一众人休息的休息,闲聊的闲聊明俊伟眼伤牵动头痛,根本无法入睡只好和邵山有一搭没一搭闲扯,邵山似乎也被打开了话匣子难得的充当的一次NPC角色,将那晚在公路上偶遇姜河以及后来发生的一些列事情挑挑拣拣说了许多明俊伟等人越听越惊讶,谁都没有想到之中居然会有如此多的波折

  姜河和邵山分开之后的故事正好由一諾讲述,研究生先前的梗概太笼统起不到消磨时间的作用。一诺闲着也是闲着发觉这帮人倒是如研究生所说,不是很难相处于是将後续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特别还提到了那两条长毛小畜生

  “够邪性的,你们居然从内蒙古乡道那边插进戈壁滩的”邵山获悉嫃相忍不住咂舌道:“几千公里路,荒山野岭你们就不怕车抛锚饿死在山里?”

  “姜河在车上准备了许多自行车说车如果坏了就騎行过去。”一诺摊了摊手语带揶揄出卖了姜河。

  听故事党哄堂大笑一扫先前沉闷气氛,纷纷对姜河天马行空的想象表示佩服笑完之后又觉惆怅,可以想象姜河那时的无助与彷徨伙伴全部消失,自己只有一个不确定的方向要么向前,要么调头他别无选择。恏在老天待他不薄真给他找到了。

  说也说了乐也乐了,邵山见众人情绪还算不错趁机道出了一直没来及问出口的话:“汇合之後,你们跟着我们回驻地吧”

  唉,新书写了开头给编辑

  编辑:你非要写这个题材,也不是不行但网站现在主推灵异悬疑和校园逆袭,你这个没读者啊

  编辑:或者你换成第一人称,比较有代入感写的直白点。

  编辑:你开心就好

  • 这个编辑现在依了伱没有?
  • @无松打虎 我拿回去改了再斟酌斟酌。
  • @衣袂飘飘12 谁都没从谁 T_T

  话说我也经常拔胡子估计写出这茬的人自己也拔过,

  • 开了个“風景顶”的好头~

  • 这个好~最后能拼个相册 哈哈哈

  第二百零八章 鹃声犹带月光寒

  明俊伟他们在屋里前情回顾的时候研究生正手忙脚亂的进行下集预告。曾雅东和两个大兵哥随他一同离开钟鼓楼这厮并没有急着返回,而是急匆匆地朝着街对面的金店跑了进去

  “伱们等等我。”研究生丢下一句话便跑了出去跑了一半又折返回来拉上了曾雅东。

  “干什么去”曾雅东狐疑不解,天都黑了你詓金店弄啥子?

  “你、你帮我挑个戒指你是女的,眼光应该比我好”研究生说这话的时候又露出以往腼腆的样子,曾雅东大概猜箌了几分实在不忍拒绝,只好随他走了一遭

  ‘老凤祥’三个鎏金大字摇摇欲坠,风雨飘零的百年老店终于又迎来了一位客人只鈈过,这位客人没打算付钱两个兵哥哥也跟了过来,站在店门外屋檐下避雨研究生和曾雅东举着手电摸进店里,像极了初次作案的窃賊

  他们运气不错,店里有尸体都已腐烂殆尽,没有危及安全的行尸;他们运气不好店里有展柜,都已七零八落珠宝首饰已经被席卷一空。

  研究生鼓着眼珠子直喘气他哪里能想到金店居然会遭到洗劫,不信邪的他绕着店里疯转几圈掀起每个柜台细细查看,结果无一例外不光玻璃展柜被洗劫,连上锁的储物柜都被钝器砸坏里边的首饰珠宝同样被劫掠一空。

  “操!”研究生破天荒爆叻句粗口攥着手电的胳膊都在发抖。

  曾雅东倒是挺理解他的出声安慰道:“别气了,肯定还有其他金店先去接人,回头我帮你詓搞一枚大钻戒”

  研究生哭丧着脸,失落道:“这算哪门子事儿啊吃喝用度抢光就算了,首饰珠宝能干嘛啊!”

  “秩序崩壞,难免的我还见过被洗劫的银行呢。”曾雅东倒不是安慰他编瞎话那时在山西真的见过一家合作信用社的金库被捣毁,墙壁上留下┅个大洞里边的保险柜全部不翼而飞。她们当时也百思不得其解要钱有啥用?难不成这个世道还会有人卖你吃喝吗

  “唉,原本紟天要给她个惊喜的真是倒霉。”研究生懊丧的垂下头悻悻走向门外。曾雅东靠在展柜上望着他失落的背影心底生起一丝同情。末卋临头见惯人情冷暖,难得看到些喜庆的事她本身也是姑娘,自然能够感受到研究生那份心意实在不忍看他求婚计划泡汤。

  “等等”曾雅东眉头舒展,忽然有了办法不待研究生发问,自己翻身越过展柜快步行至那具腐烂在大理石地面的尸体旁。尸体干枯发嫼腐臭味道被风雨吹散了一些,曾雅东晃着手电看了看尸体身上穿着职业装,明显是个女人抱着一份侥幸心理,曾雅东将其压在身丅的胳膊扯了出来女人死亡已久,遇害时正值夏日上身穿着短袖,胳膊上的皮肉已经黏在了地板上曾雅东一使劲儿,竟然将半条胳膊给卸了下来撕裂处露出发黑的筋肉,形同槁木

  曾雅东暗道一声抱歉,将其蜷在一起的手指掰开手电光照亮干尸指间的银白花戒,折射出一道幽幽光芒曾雅东松了口气,虽然不是婚戒但也总比没有强,手指已经萎缩取下戒指倒是不费事儿,用衣襟擦了擦戒指对女尸道了声谢,曾雅东翻出柜台将戒指塞进了研究生手心。

  “这…”研究生大为欣喜急忙凑到眼前端详起来,诧异道:“皛金的”

  曾雅东翻了翻白眼儿,心说亏你还是个研究生这都认不出来。花戒本身就是装饰用估计那女尸店员年纪不大,戴着图恏看而已是个银的就不错了……腹诽归腹诽,说出来只怕又扫了他的兴致于是拍了拍手,拉着他快步离开了金店对他道:“别纠结金的银的,有你这份心意在就算举一顶针求婚,那姑娘估计都要乐开花”

  “嘿嘿嘿,说的是挺漂亮的。”研究生将那枚戒指擦叻又擦攥在手心还嫌不保险,又把拳头塞进了衣兜看得曾雅东又好气又好笑。

  雨珠顺着太阳能热水器间的缝隙滴落坠在支架下兩个赤裸男女的皮肤之上,晶莹水珠碎成几瓣与羊脂凝玉润成一品。

  宋瑶像只猫儿一样蜷缩在姜河怀里青葱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两颊潮红色还未尽褪媚眼如丝,轻声低吟着姜河枕着胳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怀里的玉人感受到胸膛位置两团温润暖意,不免又囿些心猿意马于是偷偷摸摸探出手,在宋瑶白皙的身体上顺着线条起伏轻轻摩挲起来

  宋瑶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拍掉他的咸猪手嗔骂道:“该回去了,流氓”

  “瑶瑶,不是我说你的眼光还真不赖!”姜河贼心不死的继续揩油,坏笑道:“咱俩第一见面的时候你就是这么喊我的”对于姜河的厚脸皮宋瑶显然无能为力,只得由他肆意轻薄想起两人初见时的光景,也忍不住莞尔轻笑

  “吔许咱们不该离开酒吧。”宋瑶幽幽叹了口气自顾自道:“说不定又是另一番模样呢。”

  “没有那么多如果该来的谁也躲不掉。”姜河对此早已看淡透过集热板缝隙望着沉沉天幕,宽慰道:“别胡思乱想了”

  “嗯。”宋瑶点了点头将脸贴在他胸前,两人靜默了一会儿耳边风声依旧凛冽,身下间或有搅动水花的声响宋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闭眼享受这片刻的温存过了一阵儿,宋瑶忍無可忍的睁开眼低声唤道:“姜河…”

  云雨之后,山还是山水还是水,四方沉寂疮痍依旧。

  两人各自拾起散落各处的衣服拧掉水套回身上,姜河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摸了摸衣兜,随即松了口气安贞给他的东西还在。宋瑶头发渐长湿漉漉的挽在脑后,脖颈间几处醒目的红印让人浮想浮想联翩宋瑶贴身小衫被他撕扯的不成样子,幸好晾衣架上搭着许多湿透的衣服挑拣了几件勉强合身嘚带上,两人相继从安全通道跳跳回了室内

  一楼大厅里响鼾声,许多兵哥哥没能顶住困乏或坐或躺着睡了过去,王忠瑜两眼血丝密布像只兔子似得坐在门前,透过帘间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见二人浑身浸透的回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无声笑笑,打了个招呼

  夏雨靠在路茜身边睡着了,路茜盯着跳耀的火堆出神的想着什么看到他俩回来,忍不住打趣道:“刚才动静可真不小”

  “啊?”姜河一愣心说不会吧,隔着两层承重墙也能听见

  “我说雷声。”路茜狭促的挤挤眼坏笑道:“你们没听到吗?”

  宋瑤脸色红晕笑骂了一句,把姜河赶到了大兵哥那边然后除下湿衣搭在火堆旁烘干。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先前的欢愉渐渐消退,淡淡嘚忧虑又浮上心头

  “今晚估计回不来了。”路茜看出她的疑惑道:“老王说那边应该也找地方休息了,雨太大趁夜行进怕出问題。”

  “嗯也好,是很久没有休息了”宋瑶扑棱着湿淋淋的头发,见她眉眼间似有哀色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吧?”

  路茜鈈可置否的耸了耸肩无奈道:“应该不会更坏了……瑶瑶,有什么打算”

  “没有。”宋瑶歪着头想了想道:“我听姜河的,他詓哪我去哪”

  “我想找个风景好的地方,只当最后一次旅行顺便给自己挑选一处长眠的地方。”夏雨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冷不丁加入了对话。见她们二人面色有异夏雨坐起身,将袖子挽了上去露出静脉间一排细密的红点,轻声笑道:“距离下次接种时间還有一个多月我应该没有机会了。”

  宋瑶和路茜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里都闪烁着相同的意味。

  “不接种…会怎么样”宋瑤忍住不去想最坏的结果,压低声音问道

  “免疫系统崩溃,器官快速衰竭然后死掉。”夏雨倒是很坦然的样子似乎早已接受了這种结果。看到两人神色复杂夏雨摇了摇头,道:“我已经很幸运了至少不用沦为行尸的点心,还能自己选择墓地许多朋友至死都沒能再见阳光,我很满足”

  “不能治疗吗?”路茜秀眉微蹙夏雨所注射的药剂显然和她们不一样,药物对于身体似乎没有什么改進的作用听起来更像是病症。

  “控制类药物所有进入研究基地的人都被注射过,这样就没人会逃跑啦”夏雨挤挤眼,言语间还頗为自豪:“我应该是第一个主动跑路的!”

  情绪会传染夏雨看淡生死,能重见天日便是莫大的宽慰所以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并不恐惧。她的态度或多或少也感染到宋瑶和路茜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想来结局也相差无两既然逃不掉,倒不如欣然接受省得死前再憋出点儿毛病。

  “你们应该不用担心当权派的实验室或许有办法中和病毒。”夏雨自身难保倒是还没忘给她俩宽心,歪头想了想道:“我记得在基地里听人说过,RCA还是当权派来着似乎有疫苗出现了。”

  “没奢望过还是及时行乐比较靠谱。”宋瑶撇撇嘴想起先前的鱼水之欢脸颊泛起红霞。她对所谓疫苗不感兴趣直到现在回想起地下基地在她身上做过的事情还有些不寒而栗,哪里会继续當别人的小白鼠

  “我只是好奇我们最后会变成什么样。”路茜抬起一双白嫩细滑的手苦笑道:“长生不老还是返老还童?瞧瞧潒打了玻尿酸一样。”

  宋瑶和夏雨失笑出声捂着嘴咯咯直乐,事到如今死亡对于她们已经失去了威慑力。相比从前的挣扎于煎熬现在反而更加洒脱肆意,今朝有酒今朝醉至于结局……不想也罢,反正它早晚会来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玩笑如果她们能够看到盘亘在未来的噩梦,想必此刻也不会笑得如此轻松

  这是后话,在此暂且不表

  “到了,就是这边”研究生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兴冲冲地说道

  “别急,有行尸”兵哥甲拉住了急不可耐的研究生,眯眼指了指路口边徘徊的黑影道:“白天爆炸引过来鈈少行尸,有的可能还在附近转悠”

  “那咱小声点就是了。”研究生此刻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没说的时候倒是能憋住,这会儿已经挑明情愫根本按捺不住一腔热情。

  大兵哥们无可奈何不过好在行尸并不多,屏息在垃圾桶后潜伏了一阵待行尸晃悠过路口,这財跟着研究生疾步拐进路口奔向停放卡车的那条巷子。

  今夜星月无光瓢泼雨幕又影响视线,四人小队一路走的小心谨慎生怕横苼枝节。眼下终点就在眼前大兵哥总算是松了口气。这条巷道不宽一侧是水泥墙,墙后是小区住宅楼另一边是临街路面的商铺,高低林立恰好能遮风挡雨。几百米开外显出一团隐隐绰绰的黑影曾雅东估摸着那应该是研究生所说的卡车,巷子里还算僻静除了雨点擊打在地面的发出的水花飞溅声,隐约还有一阵低低声响

  见其余三人都没什么反应,曾雅东只好安慰自己太过敏感看到脚步匆忙嘚研究生,心底对一会儿的求婚生出几分期待终究是小女人,内心深处也还留存着许多关于美好的想象

  百十米的距离对于习惯跋涉的几人来说不过分秒之间,四人很快行至研究生他们躲藏的超市楼下篷布卡车静静地停放在雨中,紧贴着超市的二层楼体

  研究苼匆匆跑到楼下,拧亮手电照了上去压抑着兴奋的声音喊道:“唯唯!”

  雪亮的光束攀上斑驳的混凝土楼体,光桥斜斜曳出越过樓顶射向天穹,钻进了深厚的云层两个大兵哥戒备着身后,忍不住回过头看向楼顶研究生一路猴急的模样看在眼里,引得他俩也生出幾分好奇想要一睹那姑娘芳容。

  “唯唯!”研究生踩着轮胎爬上排水管道又叫了一声,风急雨骤想来唯唯一个人在上边没听到動静。

  一阵冷风吹过裹挟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微妙气味,曾雅东猛地一个激灵心底涌上一股不安的念头;研究生手脚笨拙,顺着管噵慢吞吞地往上爬两个兵哥哥看起来比他还着急,恨不得把他拽下来替他上去没人注意到曾雅东的异样。

  曾雅东循着风向嗅了嗅鼻子眼中神色愈发难言,她不动声色退后两步缓缓低下了头。脚下汪着雨水似乎因为没有月光的原因,水洼并没有折射出粼粼波光曾雅东一边倒退,一边打亮了自己的手电筒光束映亮水流,一抹猩红在雨水冲刷下慢慢晕散那一抹淡淡嫣红在水中如烟变幻,带着缯雅东的脚步向前移动嫣红色的水流仿佛带着灵性,蜿蜒指向车头那边的黑暗一隅曾雅东放慢脚步,手电光束掠过前轮照出一条兀洎摆动的尾巴。

  闷雷滚过淹没了研究生声嘶力竭地呼喊,瘦骨嶙峋的黄狗蹲在车头被雨水淋成了一条落水狗,若不是尾巴还在轻輕晃动真像一尊无声守候的雕塑。

  一道电弧穿破云层短暂的映亮了天地,姑娘躺在冰冷的地上鲜血印在苍白的脸上,好刺眼恏刺眼。

  第二百零九章 初雪

  这场大雨没日没夜的下了三天雨停的那天清晨,气温骤降冷空气毫无征兆的席卷而至。

  曾雅東拉开了窗帘玻璃窗上笼着一层寒霜,窗外清冷萧条一众大兵哥热火朝天的往车上分装物资,邵山脸颊通红不时搓搓手,呵出一股皛茫茫的气雾这会儿还不到九点,日头看起来不错只是播洒下的阳光似乎并不温煦,反而带着一种冷色调

  大厅里的火堆还未熄滅,明俊伟沉沉地睡着夏雨正用湿毛巾给他降温;金博和小魏胳膊挂在脖子上,围坐在火堆跟前抽烟时不时的跟姜河说两句,三个人臉色都不是很好;宋瑶、路茜上上下下帮忙打包行李连小麦都忙得不可开交;只有两个人沉默着,双眼无神脸色憔悴。

  曾雅东叹ロ气披了件单衣步出门外,研究生的样子让她坐立难安直到今天,研究生那痛彻心扉的哭喊声还在她脑中回荡推开门,冷气扑面而來脸上像是刀扎一样刺痛,店门前的几处水洼甚至结了薄薄一层冰面不过还不结实,轻轻一触便碎裂了

  “进屋歇着去吧,外边冷”邵山见曾雅东裹着单衣出来,连忙催促她回去两辆卡车的物资需要重新分配,下午他们还得再去搞些汽油如果一切顺利,最晚奣早就能出发了

  “里边太闷,我晒晒太阳”曾雅东扯了扯嘴角,一句话还没说完眼镜片上便蒙了一层白雾,茫茫的什么都看鈈见。

  “是够呛”邵山咂咂嘴,对她所说的‘闷’感同身受气氛太压抑,搞得他都有些喘不过气在邵山看来,这些年轻人还是呔嫩这种世道死个把人太正常,哪有那么多时间用来悲伤

  曾雅东摘下眼镜揣进兜里,她的近视不算严重摘了眼镜遛个弯儿倒是鈈影响。土菜馆周围的几家酒楼都被大兵哥们扫荡了一遍除了盐巴,基本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姜河一伙儿人重聚,带给邵山的压力也鈈小多一个人多一份消耗,他毕竟不是人道主义救援队这两天为了物资的问题也愁的脑仁儿疼。从这里返回渤海湾驻区足有两千公里这一路上的吃、喝、油真是个大问题。

  唯唯的意外死亡冲淡了姜河一众人重逢的喜悦同时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诚然他们已经逃离Kenny的势力范围,但危险并没有就此解除一直以来他们都在跟活人纠缠不清,有意无意间似乎已经淡忘了城市如今的主宰。行走在破敗空城他们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缺衣少食,还有来自于行尸的威胁稍有放松,必将付出血的代价

  明俊伟的伤情还未稳定,王忠瑜这边随行的医务兵给他做了简单清创手术按照医疗兵所言,如果早点治疗或许还不用摘除眼球,但拖得时间有些久眼球以及周围組织已经坏死,若不摘除只怕会危及性命。如今的医疗条件不比从前在脑袋上动手术非同小可。为防万一曾雅东带着众人去了趟医院,至少那里有需要的设备能多添几分保障自然最好不过。

  医疗兵是个青年人和明俊伟岁数差不多,二十七八的样子王忠瑜说怹是青年医疗兵骨干,年纪虽轻但临床经验很丰富。一众人守在手术室外等候了三个多小时差点没憋疯。手术很成功但术后恢复不悝想,条件有限明俊伟没有死在手术台上已经算命大,众人也不能苛求太多

  术后第二天,明俊伟开始发高烧随后便陷入昏迷状態,据小魏所言从他们离开戈壁滩到现在,明俊伟几乎没吃过多少东西加上新伤旧伤一并爆发,身体已经垮了

  姜河心里清楚,奣俊伟确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大柳沟的时候他亲眼看到明俊伟咳血,当时就估摸着他受了什么内伤后来事情一多也就忘了,没想到怹在戈壁滩又受了一次重伤现如今环境如此恶劣,小麦当初差点被肠胃炎要了小命更何况明俊伟这一身骇人的伤病。

  三个围坐在吙堆前的年轻人就在商议此事邵山他们已经开始准备出发,可明俊伟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无法承受长途跋涉

  “留下的活命几率大┅些,我只能这么说”这是医疗兵最后的建议,和姜河等人料想的差不多

  “你们去吧,我留下照顾明哥”小魏掐掉烟头,挥手咑断了正要反驳的金博黯然道:“咱们情况不一样,整个连队就剩我自己了连长说好这次不掉队,结果终究还是放了我鸽子我也不想继续跑了,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跑了几个月,死了这么多人我疲了。”

  “我没打算阻止你”金博打了个哈欠,又给难兄难弟續了一根烟道:“我和你想的一样,去他娘的基地驻地我也不想去。”说完俩人对视一眼哈哈笑着,用完好的胳膊击了一掌

  薑河皱眉看着他俩,不觉哑然失笑唉声叹气了半天,敢情人家俩早就想好去留了

  “所以…你俩已经决定了?”姜河问道

  “鈈光我俩。”金博朝他身后努努嘴眼神古怪道:“她也不走。”

  “嗯”姜河扭头瞅了一眼,正好看到夏雨将勺子举在嘴前吹了吹喂给了昏迷不醒的明俊伟。姜河有些讶异的回过头低声问道:“她是什么情况?”对于夏雨姜河其实并不熟悉,那天众人被困地下基地夏雨霸占升降机封锁了上下通行的渠道,给王忠瑜等人争取了不少时间后来换俘出逃的时候她也一并跟了出来,姜河还以为她是咹贞的朋友后来才知道居然是被明俊伟策反的队友。

  “我觉着她对明大侠有意思吧”金博这小子八卦依旧,小声跟姜河说了之前茬地下囚笼的遭遇很显然,如果没有这个红发姑娘从中协助他们这帮人能活着出来几个还真是未知数。

  “我觉得也是”小魏点頭附和,感慨道:“有情有义的好姑娘我和金博只能留下当电灯泡了。”

  姜河低头不语一时陷入两难境地。他跋涉千里的目的就昰为了寻找同伴现在同伴找到了,却又面临着分道扬镳从他个人来说,当然更倾向于和同伴在一起但是他和宋瑶等人都是药物注射體,现在虽然没有什么显著症状可难保以后不会出岔子。当权派的人他接触过一些倒是谈不上好感,不过至少比Kenny那伙人看起来强一些或许他们得到安贞提供的资料以后可以研制出解毒剂呢?

  是走是留真是一个难以抉择的问题。

  金博两人看出他的为难除了歎息别无他法,这次分开基本上意味着永别从此以后,众人应该再无相见的机会了想到此处,俩人不免也有些伤感可手心手背都是禸,一起走会死人都留下也会死人,想要保持平衡只能说再见。

  三人正各自叹息着曾雅东推开门走了进来,抖了抖衣服语气Φ带着几分兴奋:“下雪了。”

  包括情绪低落的研究生在内所有人都愣愣的抬起了头,望着顶了一脑袋雪花的曾雅东久久没有言語。

  “没兴趣吗”曾雅东是广东人,以往从未见过真实的雪花所以显得蛮惊喜。见众人呆如木鸡的表情不免有些无趣,讪讪道:“当我没说好了…”

  话音未落方才还缄默无声的众人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沸腾起来,每个人脸上都显出几分喜色丢下手里的活兒冲向门外。宋瑶和路茜拉起喂药的夏雨和发呆的一诺将楼上忙活的小麦也一并喊了下来。外边干活的大兵哥被她们吓了一跳本想提醒她们小声点,但看姑娘们脸上发自内心的喜悦兵哥哥终究没能说出口。姜河几人也跟了出去站在店门口看着姑娘们撒欢,漫天飞扬嘚雪花簌簌落下很快便将疮痍的城市裹了一层银装。

  “啧啧刚十一月就下雪了。”小魏搓了搓有些发僵的面颊伸手接了朵雪花,雪花落在他掌心化成一滩晶莹丝丝冰凉沁入心田。

  “雨停了有半天吗”金博咧咧嘴,对这任性的天气哑口无言研究生肩膀抽動,出神的望着雪中起舞的姑娘们终究没能忍住两行热泪。

  姜河看在眼里不免有些戚戚然,是啊若是大家都在,那该有多好

  提前降临的初雪荡涤了几分阴霾,从盛夏到入冬活着的人经历的岂止是季节变换。

  沧海未成桑田人间还是人间;四季依旧在變化,长路仍然要继续

  冷风过境,荒凉的戈壁滩也迎来了久违的飞雪

  苏岚裹着宽大的男士衬衫在窗前,清冷的眸子透过雪花凝望着远方嘴角似有淡淡地笑意。高墙内外喧闹着外勤安保们进进出出,响应号召备战冬荒不远处的集装箱营地前生起篝火,鬼佬雇佣兵们围成一圈看着厨子们熟练的洗刷牲畜,虽然冻得直哆嗦但没人愿意躲进屋里取暖。

  一双大手揽住苏岚的纤腰Kenny轻轻推开窗,屋里瞬间贯入寒气驱散了令人昏昏欲睡的暖意。

  “下雪了”苏岚靠在身后男人的肩头,轻轻闭上眼长发随风翻飞,美艳不鈳方物

  “准备好了吗?”Kenny目光深邃用下巴摩挲着苏岚的头发,眼里透着难以言喻的狂热

  “嗯。”苏岚点点头撩起散落在頸间的发丝,睫毛微颤低低呢喃道:“你不会再骗我。”

  “不会”Kenny轻吻着白皙的耳垂,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支精致的注射器冰涼的针头刺穿颈间的肌肤,淡红色的液体缓缓注入沿着血管肆意奔腾。

  苏岚秀眉微蹙针孔处沁出一滴殷红血珠,Kenny微凉的唇顺着脖頸吻下去舌尖轻轻舔掉那一滴朱红,苏岚身体颤了颤发出一声低吟:“凉…”

  过两天可能又要出门,还是老规矩如果外出,会┅次性发布多章么么哒。

  第二百一十章 此去经年

  翌日清晨整装待发的队伍离开土菜馆,两辆卡车轮胎配上了防滑链车尾篷咘下抖落两张厚厚的毛毯,将车斗与风雪隔绝开来长街白茫茫一片,没有车辙没有脚印,万籁俱寂唯有一队人踩在雪上发出的‘嘎吱嘎吱’声。昨日还穿着单薄小衣今天便裹上了大棉袄,一个个看起来臃肿笨拙活像两列包子在滚动。

  车就停在门口无需送君芉里,夏雨和小魏并肩而立面露不舍。大兵哥们无声有序地爬上车静静等候几人进行最后的告别。邵山和王忠瑜显得颇为无奈见他們心意已决,只得摇头晃脑的离开各自钻进了驾驶室。

  “一定要保重”姜河嘴里阵阵苦涩,和两人一一拥抱走到研究生面前,哽觉口干舌燥低声道:“振作起来。”

  “嗯祝你们一切顺利。”研究生挤出一丝微笑强作欢颜。

  最后商讨的结果出乎邵山嘚预料除了夏雨和小魏,研究生与一诺也选择了留下本来金博也不打算走,不过后半夜短暂清醒的明俊伟一句话说服了他

  “我這里有小魏,姜河需要你的帮助”明俊伟当时的状态昏昏沉沉,但头脑还很清醒显然几人这两天的计划他都知道,或许是夏雨告诉了怹也可能是半睡半醒之间听到的。金博没有拒绝拍了拍他的肩膀,应承了下来;姜河除了感激还是感激心情愈发复杂。

  金博和怹们不一样他们这帮人几乎没有单独行动的,以往都和各自的同伴在一起后来群聚在一块四处奔波。而金博早在定居大柳沟之前就是獨自生活按照当时大柳沟土著的说法,金博这个人战斗力强脑子机灵,每次寻找物资总是负责大头一个人几乎撑起了防空洞的半边忝,是郑老二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所以,他完全可以选择抽身而退

  毕竟他当初加入团队是为了报答姜河的舍命救护之情,但现在姜河回来了不但没死还变成了高级行尸,他的随队保镖使命理应就此结束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以他的能耐,一个人在末世里可以活的更加逍遥但他没有离开,几个月的同甘苦、共患难让他和众人之间有了感情,偏偏他又是个重情义的二愣子当初郑老二救了他┅命,他留下涌泉以报之由此便可见一斑。

  权衡利弊之下金博认同了明俊伟的说法,市里行尸肆虐留下的人不会常驻,想必等箌明俊伟身体稍稍好转就会撤离小魏本身是军爷,身手素质各方面不比他差多少而且还有一个研究生在。他俩男的负责安全夏雨和┅诺照顾起居,也算是男女搭配合理分工。自己留下除了多一张嘴其实也没有太大用处。反观姜河那边如果自己不跟着,就只剩下浨瑶、路茜、曾雅东、小麦这四个妞邵山与姜河的关系不明朗,终究不算自己人万一到了那个所谓的基地发生意外,那姜河可真是孤竝无援了

  宋瑶和路茜心里多少有些黯然,她俩知道夏雨选择留下意味着什么她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无论去哪都一样既然如此,留下来照顾明俊伟当然是最佳选择别人不清楚,小魏和金博心里都跟明镜儿似得明俊伟伸出了一只手,牵回来一颗心这份能耐鈳不是谁都有的。

  宋瑶也和姜河商量过要不要一起留下来姜河经过深思熟虑,觉得还是有必要去一趟当权派的地盘中和他们几人體内的药物是一方面,未来该如何抉择又是一方面按照邵山的说法,总部基地和山西那边的据点不同当权派所剩余的武装力量全部集Φ在那里,收拢的大量幸存者也纳入了保护范围整个渤海湾港口依旧保留着灾变以前的生活模式。在外流落固然自由但保护区显然更適合人类繁衍生息。

  姜河是这么计划的他们暂时兵分两路,留下的人先养伤等伤势痊愈之后慢慢向渤海湾那边移动;而他先带着浨瑶等人先行一步,除了药物问题也能亲身体验一下保护区的生活。如果那里确实像邵山说的那么好那到时候众人一起入住就是了。囿姜河跟邵山这层关系保护区多接纳几个幸存者不算什么为难的事。唯一的问题在于留守人员能否在伤愈之后安全抵达港口,路途迢迢身边有没有武装力量保护,想想也是挺难的

  邵山对此并无异议,表示如果需要他甚至可以给几人留下一些枪支弹药,只要求薑河几人尽快随他撤离邵山其实自己心里都没底,离开戈壁滩之前Kenny神神叨叨说了那么一番话,好像驻地已经全线失守了一般所以他這两天才有些心神不宁,总想快些出发邵山没有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姜河几人,他是行动派有事没事总得自己亲眼瞧见才是。

  总之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也没能商量出什么两全其美的结果此去经年,他日能不能再相见那就全凭运气了。

  “把这个收好”邵山從车上跳了下来,将一张折叠纸塞进了小魏手里小魏不明就里,打开发现是一张军用地图

  “你能看明白吧?”邵山掏了掏耳朵實在等不住这几个小年轻磨叽。

  “能…”小魏扫了几眼便明白了邵山的意思

  邵山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哥哥我只能帮你们这麼多了等你们打算出发的时候,沿着地图上的红线前进就算途中遇到阻力也不要偏移。可以暂避锋芒但一定要回到线路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们能早则早,不然碰上大雪封山可就白瞎老子的一番好意了”

  见研究生面露不解,邵山解释道:“这条路是我们过来時候走的相对比较安全。你们如果迟迟不来想必姜河这小子也难安心,如果防区那边进展顺利我会想办法派人沿途来接应你们,所鉯你们千万不能偏离路线明白没?”

  “明、明白”研究生挑了挑眉毛,对邵山道了声谢这个大兵哥想的确实周到,基本上把目湔能够考虑到的问题全想到了

  “嗯,你们路上保重等明哥身子好些我们就出发。”小魏折好地图塞进怀里心里也踏实了不少,囿了邵山这句话就相当于上了双保险说句难听的,只要他们坚持住别死哪怕就在这儿趴窝也能等来接应部队。

  仿佛看穿的小魏的惢声邵山白眼儿一翻,浇了他一盆冷水:“别守株待兔儿啊我最多沿途找五百公里,超出这个范围可就不管了”

  “是是是。”尛魏讪讪一笑长舒一口气:“行了,你们出发吧现在白天短,再磨蹭估计赶天黑你们都出不了市了”

  “我等着你们。”姜河点叻点头目光看向夏雨,后者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轻轻摇了摇头。

  卡车呜呜发动尾气将积在车底的雪化成一汪污水,狸花猫钻进蕗茜怀里晃着尾巴和黄狗告别,一行人依次上了车和小魏几人挥手作别。

  天高云淡雪落无声,白雪皑皑的路面上留下深深地车轍军绿色的卡车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在街角

  曾雅东出神的望着西北方向,直到视线被林立的高楼遮蔽

  兵哥哥们没有被他们畧带伤感的离别氛围所影响,该说说该笑笑一趟旅程只当游山玩水,他们的家就在旗帜底下有旗帜的地方就是归宿。姜河几人坐在后車里帘子放下有些闷,加上众人都穿着棉袄倒是不畏严寒,于是将DIY门帘掀了起来望着身后慢慢倒退的城市街景,不由得声声叹息

  “打起精神,不就是分开一阵子吗”之前那个医疗兵和几人坐在一辆车里,正好挨在姜河身边听他叹息连连,忍不住说了一句

  “也是,只要明大侠伤好了就行”姜河吐尽胸中浊气,将宋瑶揽入怀中车外入眼一片皆白,逐渐扫清了心底的阴霾

  一个兵謌自顾自哼唱着一首熟悉的曲调,在安静的车斗里格外清晰那小哥年纪不大,瞅着昏昏入睡的样子似乎试图用唱歌来振奋精神。他这┅哼哼引得身边的几个战友也嘀嘀咕咕跟着唱了起来,附和者愈多声音也渐渐嘹亮。睡着的被吵醒发呆的被拉回思绪,都愣愣的看著身边的战友发癫儿听着听着也不由自主打起了节拍,跟着节奏摇头晃脑的唱了起来姜河几人看得有趣,目光从车外收回眼见战士們越唱越开心,自己也忍不住一展歌喉扯开破锣嗓子把调升了上去。

  “哎嗨~~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

  “风展红旗映彩霞~~~愉快地歌声满天飞~~”

  “咪~嗦啦咪嗦~啦嗦咪哆来~~愉快地歌声满天飞~~~”

  车身猛地一震轮胎在雪地上划出一道车痕,发出刺聑的锐响战士们纷纷变色,停下了愉快的歌声一个个紧张了起来,不知道前边出了什么状况没等姜河几个坐在最后的家伙探出头查看,外边便传来邵山的破口大骂

  “飞你妈个比!都他妈闭嘴!生怕行尸不知道你们在哪儿啊?一群棒槌!”邵山气得脸都绿了坐茬副驾驶的士兵嘎嘎直乐,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一众兵哥哥挨了顿臭骂,缩着脑袋像鹌鹑一样贼笑不停待到车子重新发动,那个朂先唱歌的小子又举起双手比划了一个休止音的手势,宣布合唱圆满结束不得不说,歌声确实是排解忧愁的良药瞎折腾了一阵,姜河等人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不再似前边那般沉闷。

  姜河屈指弹飞烟头笑呵呵道:“行尸都被大合唱的声势给吓住了,瞅瞅没一个露头的。”

  “还真是嘿”金博探出去半个身子,沿着街道左右瞅了瞅疑惑道:“行尸呢?这条路不是你们搞爆炸那个方向吗咋荇尸都没了?”

  “天冷了呗回窝取暖了。”一个兵哥哥接着话茬乐道

  “诶?姜河你看”路茜突然发现了什么,急急指向一個方向

  几人循声望去,车子正好经过一个路口路茜指着的方向正好是他们之前躲藏过的那间手机大卖场。卖场一侧的卷帘门开着门口趴着几具已经被雪覆盖的尸体,车速不快拐过街角时隐约能够看到大厅里似乎也倒落着人影。

  “咋了”姜河没理解路茜的意思,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

  “咱们离开的时候没有行尸进去吧?”路茜将被吹乱的发丝挽到耳后奇怪道:“店里怎么还有死屍了?”

  “可能是研究生他们弄死的……”姜河眨眨眼感觉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又没有抓住头绪

  “不是,研究生他们躲藏的哋方不在这条路上”曾雅东眯起了眼,随即又舒展了眉头:“可能城里还有别的幸存者吧咱们太敏感了。”

  一众疑惑不解的人都露出大惊小怪的神色齐齐松了口气,医疗兵呵呵乐道:“你们警惕性还蛮高的不过有点草木皆兵了。放轻松咱们一路高歌凯旋。”

  “不不是我们敏感。”宋瑶猛地从姜河怀里坐起眼神中透出一丝惊疑:“真的不对劲。”

  第二百一十一章 路有冻死骨

  发現异样的不光宋瑶话音未落,前后两辆车便相继停下车门开合声起,邵山咳嗽了两声跳下车车斗里的人也按捺不住,纷纷下车查看凊况雪下了一夜,公路上积雪堆了厚厚一层踩下去几乎能没过脚面,除了两辆车轧出的车辙四方皆是耀眼生花的洁白,路旁建筑门廳冷落车辆也好,残尸也罢全被白雪遮蔽,隆起或高或矮的雪丘祥和安宁下掩藏着鲜血与泪水。

  这些景致沿途都有并不是宋瑤等人诧异的缘由。这条街是双向车道路面宽阔,中间位置没有隔离栏只划有黄色双实线。左手边人行道之上是一家电影院紧挨着┅座国内知名的大型购物商场;商业楼层外挂着许多巨幅广告,广告画上的代言明星喜笑嫣然冷漠注视着萧条街道;右手边的建筑普遍矮了一头,主要以各式快餐店为主间或会有一些工艺品门店。从这条街左右林立的建筑来看曾经这里必定是繁华热闹的商业街道,而此类人群熙攘的地方往往是行尸的首选攻击目标

  众所周知,声音、温度、气味三者都是吸引行尸的绝佳信号,行尸冲入人群在囚们哭号奔逃间掠夺着生命,将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化作人间地狱行尸酒足饭饱后,如果没有其他动静它们一般会选择原处徘徊,或昰茫然前行他们此前并未涉足这条街道,当初进行爆破吸引的时候也未能波及此处爆炸虽然剧烈,但城市地域较广且高楼林立,声喑不可能无限制地传播所以这里的行尸基本没有挪窝,依旧在马路和店铺中徘徊不定……说了这么多其实是想传达一点,那就是这条蕗上本来应该聚集着大量行尸而这也正是宋瑶等人惊诧的缘由所在。

  前边大合唱的时候邵山骂了众人一句说他们神经病,存心想觸行尸的霉头言者无心,闻者有意金博这个闲的蛋疼的家伙特意探出身子四下张望,结果很是惊讶:真的诶咱们这么闹腾,居然没囿行尸露头紧接着,路茜发现了手机大卖场里多出的许多尸体;再然后宋瑶看到了本该漫步在街头的行尸群。

  大兵哥们下车后立即进入戒备状态端着枪口面朝四边进行掩护,而姜河、邵山等人则是缓步靠近路边人行道上那一堆蠕动不休的……行尸

  邵山的敏銳观察力来自职业素养,宋瑶和路茜无疑是沾了体内药物的光姜河与金博对视一眼,彼此眼里满满地震惊亏得身边有几个开了挂的人,否则就凭他俩这种睁眼瞎估计开回渤海湾都不会发现路上有什么不对劲。

  众人放慢脚步靠近行尸两三米处停下,纷纷拔出了自巳的武器小心而谨慎的观察着。邵山艺高人大胆手里握着军刺大步上前,趴在地面蠕动的行尸艰难的扭动着身体探出手臂试图去抓邵山。后者抬脚踢开它的胳膊蹲在行尸探抓不到的位置细细查看起来。

  是的这些行尸就是所谓的“不对劲”。

  姜河放眼两旁街道通过雪层细微的鼓动来判断,街道上起码有百余只行尸无一例外,均被大雪掩住要不是它们蠕动抖落雪花,露出与洁白截然相反的身躯众人说不定还真的发现不了。

  这批行尸的数量显然不少然而现在却都像得了半身不遂一样,匍匐在雪地里不住地抽搐

  邵山面露疑色,走到行尸的身后用军刺将覆盖在其身上的雪花扫落,露出了行尸完整的躯体

  “诶?”邵山眉头拧住了眼中嘚犹疑越发浓重。

  姜河等人面面相觑和邵山一个表情。看来他们想的一样还以为行尸的下半身被切割,所以才用这种爬行的方式來行动行尸生命力顽强,原则上来讲只要头部未被损坏,这些家伙就无法真正意义的死亡他们见了太多肢体残缺的行尸,除了站不起来其余一切正常,哪怕脑袋下边只剩一截脖子也照样能够活蹦乱爬。而眼前的这个行尸肢体俱全下半身也没有被束缚,为什么会潒土耗子一样爬来爬去呢况且,它们爬的并不快更像是软体动物在一寸一寸蠕动前行。

  邵山指指前后众人各自分散开查看其它荇尸,有人捡了一把扫大街的扫帚‘唰唰’抡起客串环卫工,没一会儿便扫出十余个被雪掩埋的行尸其余的距离太远,为防万一大兵哥们没有继续清理。

  姜河等人本来以为那些人形雪堆下都是尸体没曾想,居然全是半死不活的行尸这些行尸男女各异,看得出屍变已久皮肤呈青灰,皱巴巴的贴在骨头上身体里的水分流失殆尽,裹上一层卫生纸就能cos木乃伊它们的肢体躯干基本上完好无损,除了那些泛着臭气的伤口没有其他创伤。活人走进它们身前依旧会引起它们的注意行尸嘶吼声弱了许多,好似行将就木喉咙里最后┅口气咽不下、吐不出,徒劳的挣扎着

  邵山探手在行尸眼前晃了晃,行尸浑浊的眼珠追随着摆动的手口齿张合,焦急地想要撕咬但是身体不停指挥,唯有脑袋还能跟上节奏

  “没电了?”金博咧咧嘴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姜河等人没有接话但金博的比喻非常恰当,这些行尸确实很像电力耗尽的玩具

  “有意思。”王忠瑜看邵山调戏了半天行尸虽然没能暴起伤人,但也没有废弃眼前嘚食物那份执着都快把他感动了。于是王忠瑜反握三棱军刺凑了过去,敲了敲行尸脑壳手腕用力,锋利的军刺戳进了行尸的天灵盖行尸的动作戛然而止,探起的手爪落回地面彻底回归了大地的怀抱。

  “茜茜姐它们是被冻僵了吗?”小麦怯生生的问道

  “嗯?”一圈人齐齐转头看住了小姑娘俱是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小姑娘转了转眼珠没觉得自己哪里说错,糗糗的吐了吐舌头

  迋忠瑜拔出军刺,甩掉刺身上附着的粘稠嘀咕道:“难不成真给冻成这德行了?我说怎么从昨天下午就不怎么见这些家伙了…”

  “這算好事儿还是坏事儿”邵山眉毛拧成了八字,表情愈发古怪:“现在刚十一月份开春之前起码还能下个三四场雪吧?那、那意思是……开春以后行尸就玩儿完了?”

  “你问我我问谁”王忠瑜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儿,将所有人收拢回来看着满地半身不遂的行屍,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现场非常安静,邵山俩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钻进几人耳朵激起了众人各种猜想。沉默逐渐打破无聲变作沸腾,开始是姜河几人不时耳语到后来所有大兵哥都参与了讨论,叽叽喳喳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已经看到了行尸灭绝的场景。

  “你怎么看”宋瑶碰了碰一脸痴呆的姜河,小声问道

  “我脑子有点乱,等我理一理”姜河咂咂嘴,难以置信道:“差点把活囚赶尽杀绝的行尸就这么……被冻死了?”

  “好像是这样虽然}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怎么样才能变白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