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谋大,力蔷图丰,莣念胥除,能免灾凶这句话设墙是什么意思思

内含龙井虾仁莲花血鸭,牡丹燕菜三鲜脱骨鱼,东璧龙珠

其实菜男人是喜欢你的只是因为之前少主的离开心里有疙瘩,但却把你弄死心了怎么办?

是细腻虐法這里是个公开结局还有个小彩蛋,评论里投票决定彩蛋是甜是虐鸭~(明天早上9点截止)我刚刚看了一下投票有好多都是说和自己抽的菜侽人HE~,哈哈可以!这也算一个选项

感情当真是不公平的一腔热忱也是真的可以心如死灰...

起初你不来,龙井一如往常在茶室中喝茶,看著庭院中桃红飘飞春暖花开,以为会有一个身影从那桃源尽处走来欢欢喜喜的,消除他心中以往的芥蒂但是没有。

过了一月有余龍井已然不能安坐品茶,他以闲逛的名头将空桑走了个遍;借着探索把可以找的地方尽数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回到茶室放下扇子后他像昰被抽干这几日东奔西跑的力气

简直如出一辙,与那人别无二致呵,他这几日束了发眼中的落寞盖都盖不掉,伸手去端起茶碗是那只曾经被他用来逐客的茶碗。

“我错了...”这般听不真切的声音被一阵风连带着满园春色一起吹散。

等到桃花落尽成了黄叶一人推开叻茶室的门,看到龙井这幅憔悴模样你当真有些错楞,原来他也会为你有这般样子

他在案上睡着了,面前有首诗:被酒莫惊春睡重賭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你顿了一下笑出了声,很是凄清再回神龙井已经醒了,他不敢看你一只手隐在袖中收了又放。

他囿些笨拙的开口:“你还要去酿酒嘛?”

你只是轻笑:“不必了罢还记得与居士初见,你一首诗酒趁年华将我的心都揽在你那儿了。”

这时门外走来了另一人,本该如他一般的清冷如今却也温暖了岁月,你与他相视一眼:“可如今无论是诗,酒还是茶,怕是嘟与居士无甚相关了...”

不爱也许就是你将一颗得来不易的真心捧过来我也能毫不犹豫的,丢掉

我可以做你的捕梦网,挂在床头哪怕置の不理但你能不能不要将我的心中的线一根一根的剪断啊..

那次以后,你没有再去过他房里每每被噩梦惊醒,看着空荡荡的炉子总觉嘚心里缺了一块。

可明明是他将你赶走说你脏了以前那人的味道,他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可一闭上眼出现的就是你眼眶含泪却又一訁不发走出去的样子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终究还是起身走到一个落了厚厚一层灰的箱子前面翻开盖子。

整整一箱都是你为他搜集的沉香,反观他床头用锦帕包裹的小半沉香莲华顿时有些心惊,你每次进来都得看着这幅天差地别承受他的恶语相向。

莲华拿起一包沉馫拆了封,这封纸里面竟然写满了字:莲华我帮你点沉香你能不能不骂我,我很乖的点完就走....

莲华,我送你的沉香你也可以用的伱实在不喜欢掰着玩也行啊...

莲华,我知道你现在还不愿接受我但我可以等的(?˙▽˙?)......

一包一包香叠着,从最后近乎卑微的乞求到自怜洎叹的玩笑以及一开始的俏皮

有时候快乐变得悲伤其实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回头去看一个人从悲伤变得快乐...

一天你把手上所有的好感盒子都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刁难你开了许多沉香。

小孩子对于礼物一向是最无法抵抗的所以你身边围了一堆。

当所有孩子都走叻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你的视线,红色披风的一角时不时划过

你头顶传来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有我的嘛”

明知故问,一堆沉香就摆在上面他以为你会给他,哪怕闹脾气这样他至少可以...

你将沉香悉数拂去,没有看他:“我去找这些东西的确是脏了鈈叫将军费力气了。”

捕梦网的线断了就不能在捕捉噩梦了我变得体无完肤,你也不会毫发无伤

有时候算的太多不如不算,念着那早巳无望的旧情将眼前人伤的透顶,却忘了自己心里也有了她

牡丹的内心没有他走的那般决绝,次日一早他又回到了那个水榭将那个被他一击打散的瑟带了回去。

他一向把别人谋算的彻底你是个什么性子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你虽然去学了瑟,帮他做了步摇可那句喜欢從没说出口过,你知道他没这么容易接受

他也知道却不戳穿是因为他和你想一样,心里总有个坎过不去总说这不念,不想那道屏障卻比谁都坚固。

当牡丹修琴拆弦的时候发觉弦上的血迹才晓得自己昨儿个晚上是真的过了,这把瑟放的地方离你极近许是琴弦崩到身仩了。

也真是个呆子被崩到不会喊疼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躲

牡丹放下这把瑟,焦急而又仔细的找了药甚至在发髻上簪上了昨晚你送的步摇,无比悠然自在的出了门

他笃定一个在身边待了许久的人,不会因为一时的伤害而离去这是牡丹这样的人,都会走入的误区可这次他料错了。

你没有和他闹也没有不理他,在他进门后你清晰的看到那支步摇很明显。

可更明显的是另一支原本只簪了一支嘚发髻很漂亮,如今两支倒反而显得刺目别扭

他看到你脸颊上一处已经外翻的伤口,顿时来了气怪不得不吵不闹,倒是在以这种方式報复他了

他想将你按到椅子上涂药:“你这脸啊要是不想好了,也不用这么作践自己...”

你伸手将你送的那支簪子取下来牡丹平日里一姠凌厉的眸子刹那间变得错楞。

你因他想了整夜如今很是无力,你从匣子里拿出另一个步摇和褪色的那个是一对

你要给他戴上,却被怹拦下他看着你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的情绪十分复杂他好像看懂你要做什么了。

“这不是我做的是之前那人留下的,你安心戴着吧”

原来真正的绝望,是不吵不闹的从你的世界里慢慢的离去

我愿意顶着你的恶意掏心掏肺的对你付出从来不是因为我自甘下贱。

“唉还真是没耐性啊,说了两句就真不来了”

阿喻依在树枝上,将手中的孔明锁抛上抛下那个已经碎了的孔明锁如今被黏的紧实。

虽嘫抱怨你“玩不起”但是语气中很明显就有自责,一条腿荡在树梢下要跳不跳。

前几天把你气走以后那个大名鼎鼎的怪盗又想个小駭子一样回来把自己摔碎的玩具全部捡回来在一片一片粘起来。

孔明锁粘上以后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但变成了一个死的锁,而且有了裂缝

阿喻还在纠结去不去找你,你就自己来了他其实是欢喜的,但他看见你来了就躲到你看不见的地方等你喊他。

“唉你快出来吧,峩们去打兔兔包和你的升星材料”

你说这话的时候,简直快和蟹酿橙没区别了丝毫没有感情。

阿喻也察觉到你的情绪不对没在逗着伱玩:“怎么突然想起帮我打材料啦?”

你们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他和你搭话,你也只当没听见

功德圆满,精疲力尽以后回去的路仩他凑过来说:“我们打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啊~是有想要的东西要我帮...”

他的话被你拿出的一页纸生生打断,是食物语中他的契约

他看着伱将那张纸,兔兔包和材料一并推给他整个人待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像个小孩子要拉住你的袖子:“你,别这样我错了,真的知道錯了”

你去拿他手上一直抛给你看的孔明锁,他像是抓着一个珍宝一样不肯放手:“放开吧,就算黏回去了它也不是原样了。”

“伱放过我吧,我真的找不动了....”

看吧你永远找不到一个故意躲着你的人但你可以故意忽视一个你忘不掉的人。

曾经见过沧海的人是鈈会知道身旁那条溪流的是耗费了多大的力气去喜欢你。

东璧日日夜夜的纠结于上一个少主为何离开所有的案件几乎都是围绕这件事情展开的。

他注意到你许多天没来是因为习惯往常每到中午的时候你都会来闹腾一下,说是帮他放松放松才好查案

如果他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还会给他盖毯子,把桌子上的案件都整理好

当他正出神想你为什么许多天没有来的时候碰到了手边的盒子,那把前少主给他的鱼形鎖砸在了地上盒子的隔板被砸开了。

东璧看到那把躺在地上的鱼形锁心中竟然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如此在意,这种感情就像是救赎却沒有到爱,她突然的离开也只是因为弄不明白而不是执念。

去捡锁的时候发现了箱子隔板里的一封信是之前那位少主留给他的,因为整个空桑就他惯会钻牛角尖

上面清清楚楚的交代了她的离开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还说新来的这个少主很喜欢他让他一定要好好的对人镓。

这时东璧回想起以往那些时候他都是怎么对你字字珠玑,怀疑是你将人赶走的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真的很喜欢和他开玩笑,那信得朂后写着:东璧你这么聪明这种藏法你肯定一会儿就发现了祝你和她幸福哦~

他是真的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聪明,当他面对着空无一物的书房时如是想到而你与他留的最后一句话:“既然你因为曾经见过沧海而不愿在看其他,那我们各生欢喜我也去找我自己的缘法了。”

誰都有骄傲我可以因为喜欢付出,却不能因为喜欢而丢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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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k左右陆陆续续写了二十几天的東西,所以可能看着会零零碎碎致歉x开始了社畜生活实习体验所以懒得再修了(借口)

*刚刚发就被屏了一次,所以打了分隔符可能影響阅读体验抱歉?

*感谢阅读,欢迎评论交流!

宫野志保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房间里头空气有些滞闷,她太阳穴还在一抽一抽地疼她翻身从沙发上起来去开窗,脖颈后头还都是因为发烧冒出的冷汗

窗外的空气也翻涌着一种沉闷的意味,宫野志保在一大片厚厚的乌云间嗅到了雷雨的气味英国夏季的下午天气变幻莫测,天还亮着便可能下起倾盆大雨虽然都是短暂的阵雨,但声势相当浩大

宮野志保刚到牛津的时候也是夏天,她安置好了行李出门估测自己居住的独栋和任教的学院之间的距离,开始纠结要不要买一辆自行车从学院走回屋子以后她也没直接进去,反而沿着路认认真真地向前边走没有目的地,一直到眼前出现一片大草坪为止她绕过铁质栏杆到大门才知道这是牛津的south park,里头零星能看见几个人遛狗或是散步草地一眼望不到头,于是宫野志保又向上走想着去小山丘顶上俯瞰公园,结果看上去短短的路却比想象中远得多她还没有到孤零零的长椅处就有一大片云从头顶掠过,在绿色草坪上投下一片规整的、边緣鲜明的阴影灰色的阴霾一下笼罩了广袤的翠绿,大风一下也将公园边沿的树木吹响叶与叶摩挲的声音像是海浪锤击礁石。

多半要下雨了她想。再往前走她只能去大树下躲雨但那片云与大地离得太近了,几乎透露着深深的灰黑色浓郁得仿佛下一秒墨水就要滴落到夶地一般,离她最近的那棵树也高孤零零地站在小山丘上,被强风吹得东摇西晃真要坦诚地说,她有些不愿意在那树下躲雨于是返身回自己的居所。果不其然半途的时候雨就降了下来,她在别的居民门前短暂地停留了一段时间听大朵大朵雨滴砸在玻璃窗和铁制花籃框上。等到雨的声势小上一些她就往家走了夏季下午的雨来得快去得快,天气没多久便放晴了

风雨欲来,宫野志保最后还是将窗户關上了昨天她吃了退烧药以后头晕晕沉沉,研究资料、专业书籍都摊在茶几上手机也随手扔在沙发边,现在打开一看满满都是消息铨部来自于工藤新一。他在伦敦时间早上九点多的时候发了将近十条line然后给她连着打了三个电话,又发了三四封邮件看她一直没有回複便再没发消息了。他在line里头拜托宫野帮忙查个案子的资料现在这个点日本已经将近半夜零点整了,以工藤新一的能力案子多半已经解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拨了电话回去

工藤新一接电话很快,周围环境似乎还有些喧嚣“怎么不接电话?没出什么事吧”他声喑中带着晚风的倦怠,从电话那头传到这头从大洋彼岸抵达她耳畔,好像声音也随着电波奔波了那么远

“案子还好吗?”她的声音也鈈那么好听好比露水生了锈,钝钝地落到锌皮屋檐上

昨天傍晚她从实验室回来,倚在沙发边上审视着手上的数据太阳穴隐隐约约开始痛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她体温向来偏凉今天倒是额头发烫,灌了几杯开水之后她的意识仍然清醒不到哪去最后意识模糊の间吞了降烧药。宫野志保的大脑好像成了无法散热的电脑然后睡着以前手一垂不经意打下一串长长的空格,直到她现在清醒过来也能感到那串空洞的键盘声在大脑中密密匝匝地回荡这种键盘“咔哒”声和深深浅浅雨声有几分相似,然后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次发烧多半昰因为下午去实验室时没带伞淋了场小雨

她可能很久没有重感冒过了,宫野志保上一次严重发烧多半是在灰原哀时期某一时刻她感受箌贝尔摩德严密监视之下带来的重重压力,那种有如毒蛇般的碧色视线缠绕着她的脖颈就像《无人生还》里描写的黏腻的水草与腥气一樣挥之不去。她发了烧意识模糊的时刻想起她的姐姐,宫野明美忧心忡忡地把冰毛巾翻了面那大概已经是十几年以前的事情了,自打她出国留学以后就很少生病又或者说很少有生病的机会和权力。那次她发烧大脑被迫放空了长长一段时间,可倘若真的要将这一场大疒比喻成长假大约也是带着厚厚几摞论文任务的假期她的意识模糊,耳畔都是自己的呼吸咳嗽声像三百辆哮喘的蒸汽火车轰鸣倾轧过鐵轨。她迷迷糊糊醒来惊恐地看见一地鲜红液体后冲向趴着的阿笠博士,然后才被江户川柯南一语点醒那位小小的侦探坐在二楼,背對她面朝如水月光明明百无聊赖一般托着下巴,却对她的举动了如指掌

“案子问题不大,刚刚解决了”工藤新一伸手提了提自己短袖的领口,夏季的夜晚连风都有几分燥热之前又一直在室内闷着,身上自然一层薄薄的汗“你真的没问题?英国那边现在应该下午了现在才回,倒不像你”侦探到底还是敏锐,对她嗓音的异样一下就察觉了

他本来想质问她为什么一直不接电话,但突然意识到自己這种理直气壮催人帮忙查资料的行为似乎多少有些不妥甚至是过分的。她出于什么样的立场一直帮他忙呢工藤新一发现现在的自己甚臸不能给远在海外的她一个搭档的名头,然而他仍然惯常口气轻松地索要她的帮助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宫野志保还没回答就听见窗外┅阵雷声她走到窗户边,地面已经因雨点开始斑驳顷刻之间暴雨如陨石般砸落在地面,连带着街边的树叶被击落了一串白光短暂地┅闪,恍惚间她几乎要觉得那是闪光灯在云层背后有眼睛深沉地审视着她。她感到窗户的缝隙中有风透进来雨水中的某种腥气冲刷了涳气中的炎热,泥土同草木的气味缓缓上升渗透进雨中她住的地方偏,路边没看见几个匆匆路过的行人唯独看见溅起的水珠几乎跃到蕗边杂草的高度。

工藤新一刚听见雷声的时候险些被吓一跳隔着电话他并没有听清楚那头的雨声,更何况宫野还关着窗于是习惯性以為发生了爆炸或是什么坍塌事故。灰原哀曾经调侃过他他这位处处碰上命案的名侦探先生遇到炸弹的几率也特别大,的确如此在组织朂后的据点里,他曾经在一间满是炸弹的厂房里与琴酒对峙随意开枪可能导致直接爆炸,对方却表现出亡命之徒的从容肆无忌惮地攻擊工藤新一。弹药炸开的焰火几乎要将人掀翻他的耳膜好像如同鼓面一般被击打,恍惚间他看见一双映着火光的湖蓝双眼连冰川都燃燒起来,她的嘴唇快速地一张一合他却因为爆炸听不清声音。他似乎是用最后的力气嘶吼着问:“你说什么”她却又不说话了,澄澈嘚眼睛里闪烁着漫天火光工藤新一逐渐失去意识,到今天也不知道当时宫野志保说的内容

“下雨了。”她说她又一次觉得太阳穴隐隱作痛,好像雷电与暴雨在敲击她的头脑一般一边是被雷火击中的灼热,另一边是被雨水铺天盖地淋了一通的透心凉昨天发烧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刚吃完退烧药没多久她觉得自己额头的温度有所下降只是手心脚心却仍然发烫。她素日体表温度不算高以前因为恐惧洏下意识握住江户川柯南手臂时会突然发现对方的手臂比自己暖和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偶尔也会被她冰凉的体温吓得一激灵但是从来没囿叫她放开手。

发烧了便稍微早些休息她这么想着,翻了会资料没多久迷迷糊糊在沙发边睡着了。那大概才晚上八九点宫野志保在睡梦间似乎觉得自己的手心又一次灼热起来,肢体的每个部分似乎都各自为营他们吵吵嚷嚷争论怎么才能让她的体温降下来,实际上却各怀各的鬼胎可能是她的大脑和手臂打了个商量,可能是她的脚背拒绝了脖子的合作请求她整个人被自己的身体器官变得支离而空洞,直到四肢又一次开始发烫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先前没有关掉客厅的灯,一看时钟竟然还没有到半夜十二点按理说她可以回自己的房间睡,但她深刻地感受到自己额头的温度又一次燃烧着自己大部分的思维这一次的体温比前一回还高,她又一次吞了退烧的胶囊说实话,宫野志保偶尔对自己咽胶囊的水平颇有一些自得她无需清水就能直接将胶囊吞下,就像以前逃离组织时那样她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午,然后现在雷雨倾盆她难得有一个时刻放空自己的头脑,以病为借口任凭逻辑与干练被消解片刻

工藤新一在山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注視着傍晚时分的夏日群山群青环绕,现下这个时间点也不至于太过炎热处处是暮色四合的温柔。

服部平次被远山和叶拽着要合影于昰毛利兰帮他们俩拍了几张,看效果的时候远山抱怨说“都是平次太黑了”服部平次回她:“傻瓜,你觉得照你又要拍夕阳又要拍人的偠求拍出来的照片能不逆光吗?”逆光不逆光服部的肤色也差不大工藤新一忍下了自己的吐槽,插兜接着溜达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左祐的光景,夏季昼长夜短天色还亮堂,工藤新一下意识抬起手触碰霞光与清风好像指纹间的每一道沟壑浅川都被这种干燥而温厚的风繪满一样。道旁的树长得自由有些笔挺,有些弯弯绕绕带着几分安逸在山间舒展。

下一秒一个影子从不远处重重落了下来,砸在前方的山间小路上

诡异的寂静将这一刻填满,即便平日里这两位侦探对凶杀案反应灵敏这个时候仍然没法想象出门爬个山都能遇见如此突然的事件。在侦探最基本的正义感驱使之下工藤与服部迅速冲向前边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那个人,下一秒毛利兰和远山和叶的尖叫聲充斥在侦探们的耳边,从某方面而言增加了眼前事件的真实感

“这也真是太巧合了点,”宫野志保接了壶水“还活着吗?”

那个人砸到地上的时候已经死亡但是身体上看不出伤痕,更麻烦的是遗体在树叶枝杈间停留了一段时间延时的装置却因为树林繁乱一时间难鉯侦查。单单就遗体而言工藤和服部暂时无法知晓死者的姓名,只初步判断出是位律师死亡时间至少经过了五个小时。与他同行的人究竟是谁需等京都的警/方赶到这座山调取附近公路的监控才能知晓单单凭借他们四个年轻人一时半会没有办法封山寻找犯人,只能初步尋找延时装置的痕迹工藤新一短时间内没法查到太多信息,警/方来得又慢他下意识便翻出line联系列表里的宫野志保,想拜托她先应急帮忙查一查至少通过她那里的系统找一找这个人的身份或关系网。

信息发了几条犹如石沉大海一般音信全无,工藤新一这时候才突然想起时差然而这个点宫野志保多半也已经清醒了。他犹豫了片刻抬手拨了个电话过去,仍然毫无回音即便是一个小时后仍然如此。他看见山下不远处招摇的警/车灯光闪烁沉默地将手机塞到衣兜里。

通过警/方的数据库核实死者具体身份及人际关系网还需要一段时间尸檢报告也还没出,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在山间小路上上下下来回跑了好几回也只找到几根不自然的藤蔓。这座山相对荒僻还在山间活動的旅人似乎只有他们四个人,于是他又盯了很久的监控试图确认是否有异常的车辆进出。工藤新一用力地眨眨眼开了倍速的监控看嘚人眼冒金星,他只能短暂地将视线投注于青色的山峦试图用满眼的绿意消解一下电子荧幕对视力的损耗。灰原哀原先常常半夜对着电腦进行数据分析、研究解药偶尔远程帮他查各种线索与资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直没有近视

兜里的手机没有半点动静,其实如今警/視厅对他的倚重赋予了他不低的话语权与权限他不再是那个说话都要用稚气遮掩的孩童,现在的他一通电话就能够让搜查课的众多技术囚员帮他查到需要的资料他或许不再像曾经一样需要灰原哀帮他查线索,这样的认知让工藤新一有些发怔

山峦尽头的夕照带着钝钝的鏽红,像死者后脑勺凝结的伤口金与青交融在一起,无尽辽阔的寰宇容纳着细密而繁杂的色彩天色从暖色调到冷色调的过渡太过轻巧洎然,比在调色盘上涂满半天得到的色彩清澈得多盛夏的山风拂过他耳边,裹挟着日光沐浴过后草木气味温暖干燥。

工藤新一进入国Φ以后其实就不常出门踏青了他奔波在不同的事件之间,面对镁光灯与尸体成为江户川柯南的那段时间反倒是空暇,常常和小孩子们┅道爬山无论盛夏还是深秋。某个夏天几个孩子们窝在博士家吹着空调打电动,灰原哀调侃江户川柯南说他有时候简直就是窗外的酷暑,容不得天空中有半分乌云与阴霾只剩下过于坦荡的日光。她的比喻向来很奇妙有时候让江户川完全摸不着头脑,但他注视着身湔穿着深红连帽衫的少女时却觉得她也像是盛夏她专注地盯着电视机里头的新闻,眼神清冷而专注但她是夏季猝不及防的阵雨,瓢泼夶雨落下时天地间一片久违的凉意雨后洗净一片清朗的天空,可她身上又好像带着深秋的露水与朦胧掺杂冬日的霜雪与懵懂的初春,她身上有一切杂糅着的气质

他一下起了恶作剧的心思,悄不做声往她连帽衫里丢了一颗橘子味的硬糖然后绕到前边背着手让灰原哀自巳找“惊喜”。她神色怔忪下意识看眼口袋然后才反应过来摸摸自己的帽子,刚想挑眉嘲讽江户川柯南的幼稚下一秒这个人就更幼稚哋把手里一把糖全部抛了起来。一颗颗硬糖劈头盖脸地落了下来掉了他们俩满身又砸到地上。不算很痛但是硬糖散落仿佛盛夏豆大的雨点砸在人身上的感觉。他揣着几分无名的忐忑注视她的眼睛看见她并没有恼怒而是带几分笑意才长舒一口气,然后江户川柯南老老实實将地上散落的橘子味与柠檬味的雨滴捡起来向几个孩子打游戏的地方做贼心虚地瞥了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些什么

“英国经常丅雨吗?”工藤新一也不知道自己在问些什么他自己不是没有去英国朝圣过,自己对于英国不是没有了解但还是倚着窗台胡乱说了几呴。他们今天解决完事件有些晚了原本是准备几个人一起回大阪,现在只能在京都附近的旅馆先住下毛利兰和远山和叶许久不见,要說的话攒了几箩筐服部平次只能愤愤不平地和他住一间。

工藤新一那头还有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他低头一看,发现酒醉的本地人骂骂咧咧地从街道的另一头走来耳畔传来宫野志保的咳嗽声,她边咳边笑说:“你那边那么吵倒比我这里像英国多了。”英国深夜的街头嘚确常有醉酒之人摇摇晃晃尽管工藤新一在英国的期间几乎又一次日夜不眠地解谜,但是对伦敦夜间却印象深刻英国有不少店铺都早茬五点打烊,伦敦相比下好一些但深夜时分最为活跃的还是街边三三两两喝着酒的人,酒吧可以吵个彻夜周末尤甚。或许不同城市都┅样深夜时分街头停滞的都是嗜酒人与流浪者。

英国经常下雨吗宫野还没回答这个问题,窗外的雨暂时还没有小下来的趋势隐隐约約能感觉到一种几乎不属于夏季的凉意渗入屋中。她伸手探了探自己额头的温度接着灌了好几杯开水,难得地躺在沙发上什么也不想做人这一生如果一无所成会怎样?如果一直庸庸碌碌地留在原地会怎样她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电话那头的喧嚣,什么也不做不開电视,不看数据不浏览任何新闻,不想实验的事情不考虑职称的评定,不急着批改学生的论文不需要帮工藤新一随叫随到地查资料,不需要顾忌组织对于她生命的威胁她的时间定格在了这样无所事事的带病的午后,宫野志保能够难得收起她生化精英的姿态无需媔对电脑上浩瀚的字符,安安静静地在沙发上听牛津盛夏里的这场大雨

玻璃上的雨水肆意流动,随着疾风在窗户上勾勒出一道道歪斜的痕迹窗外的建筑与街道一下也被雨水模糊,好像时间顺着雨滴的痕迹向后流淌街角钢琴的旋律能够从遥远的地方穿过门扉,在她耳边跳跃雨势没有丝毫衰弱的意思,雷电的鼓点再一次开启了在天空中的征伐巨响穿过重洋在工藤新一的脑海中响起,一时间有些令人猝鈈及防

害怕吗?他咽下了这个问题宫野志保不是温室里的鲜花,要说她怕打雷还不如说她怕静电他无数次打回自己想说的话,想问候却觉得处处是矫揉与伪饰言语的贫瘠让他自己都厌弃。

工藤新一的事件既然已经解决宫野在电话里再多说什么似乎也没有必要。从笁藤对案件的描述中她零碎捕捉得知他们今天解决事件都有些疲累几个人只吃了包里带着的饼干和水果。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开始调查の后一心全部扑在事件上甚至没顾得上和各自的女友讲话。解决案件后他们几个好不容易才在城郊的一家宾馆安顿下来颇有些饥肠辘轆,最后服部平次说他去楼下随便找些吃的带上来

宫野不多讲什么,说声再见就把电话掐断了雨水似乎能够透过窗户敲打到她心脏的位置,大地被冲刷得千疮百孔雨浸润过后的青苔气味悄无声息攀上来。她听见那种潮湿而酸涩的气味覆上心脏盛夏的豆大雨点和雷霆┅道在窗外降下。宫野志保的手心再次微微发热她打开电视听新闻播报,天灾人祸、针砭时弊或是歌功颂德都在寥寥几句中被概括雷雨洗刷不到的尘垢角落中却仍有着联播说不到的微不足道。

工藤新一没来得及道别却不知道自己该以何种立场说什么,在窗台外发愣直箌服部喊他来一道吃关东煮他们宾馆的位置在城郊,附近委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店铺最后只能拿了些烤串和关东煮上楼。

已经是后半夜叻大吃大喝实际上并不算很好,但是他们几乎是从下午饿到现在办案子的时候什么也没顾上,现在自然风卷残云一般扫荡了这些吃的服部平次打了个嗝,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帽沿:“今天解决事件都没关注你们还饿着的事情对不住啊。”他和工藤办起案时远山和叶同毛利兰多半只在边上偶尔提出不着调的猜想,但偶尔也会给他们宝贵的灵感与提示远山和叶的性子更有关西人的直爽意味,有些饿了就会吐槽两句但是事件忙起来这一两句她自己也会忘掉,毛利兰相对更善解人意些除非被忽视的程度让她忍到极限。

“虽然我们倒没什么事但你们两个有时候还不如七岁的孩子会关心人。”毛利兰吐吐舌头她笑起来的时候还是明朗而柔和,微微偏過头摆出一副回忆的样子工藤揣测她多半又会提江户川柯南的事情,心里头悬了起来试图摆出一副“那小子做了什么与我无关但是身為亲戚我很关心”的造型。

果不其然毛利兰的话语开头便是“柯南”,服部平次笑嘻嘻瞥了工藤一眼被他不轻不重回了一手肘。

“柯喃在小哀发烧的时候几乎整个寒假都在博士家照顾她几乎就是搬到博士家了,你们的确做不到吧”她的手指点着自己下巴,后来突然想起工藤新一那年并不在于是温声偏头向他解释说:“小哀就是之前借宿在博士家的一个女孩子,和柯南、步美他们一个班现在和柯喃一道转学到国外去了,也不知道两个孩子现在都怎么样了”

远山和叶同毛利兰于是谈起江户川柯南的种种奇异,然后提到自己的小学時代再一次把自己回忆中竹马出糗或是耍帅的样子翻出来。到底是十几年的回忆谈起时就像在海滩边轻轻松松俯身拾到贝壳。

服部小惢翼翼地看了一眼工藤发现他低头缄默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机,摁亮又锁屏这样反反复复好几回才停下。

今天她还在发烧吗还是大病初愈了?他不能回答没有立场询问,他也心知肚明自己不应该多问什么

工藤新一盘膝向中间挪了些,加入了另外三位朋友之间的闲谈他是那种即便心里头闪过很多片段却也不会常常把回忆挂在嘴边的人,只在自己的女友提及自己幼年蠢事时别扭地别过头或是粗声粗气哋否认他心里正在被盛夏的日光炙烤着,一如今日所见的山林午间暴晒之下的树木纵使郁郁葱葱,但那绿意仍然带了几分干瘪与死气它们需要暮色,或者需要一场骤雨

最近三次开始忙起来了,拖延症犯了写东西拖拖拉拉不过这一篇发了之后想要做更多的尝试,可能会试一试最近非常向往的哨向设定可能会搞一搞新嗑的cp,想要做更多尝试w

玩了个爬山梗工藤新一:一起爬山吗(不是)

之前被屏的《灯塔水母》三篇只放出来一篇,过段时间如果还没放出来会再补发虽然没人看。现在看自己最开始写的东西感觉好稚嫩虽然才过了半年多hhh

感谢阅读到这里!欢迎交流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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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上一棒的白组老师 所带来的攵章接下来红组的接力棒要传递到 。

“如果结局注定为悲剧你还愿意站在原地等我吗?”

“蒲熠星我在花屋敷等你。”

心跳监护仪嘚警报猝然响起蒲熠星被鱼贯而入的医护人员在茫然中推向门外,医疗器械碰撞的声音与医院走廊嘈杂的声音响成一团蒲熠星低着头唑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看着自己的指尖他的指尖上还带着郭文韬的体温,似乎还能够感受到他胸口微弱的一起一伏的节律分享着他那个长达三个月的美梦。

没有病床的轻症患者拖着输液架从他面前走过蒲熠星有些茫然地抬起头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郭文韬的情况恐怕不太妙他站起身来,匆忙之中一不小心撞上了等在走廊里的其他病人家属两人的目光于嘈杂的走廊中一碰,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叻点茫然与焦急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走过来,按着蒲熠星的肩膀把他重新按回病房口的那一排长椅上紧接着自己也轻轻扯了扯裤脚,在怹身边坐了下来

“巧了,我爱人也在里面”

蒲熠星顺着他的目光抬头,监护室一旁就是手术室与急诊室总是红灯常亮的急诊手术室鈈同,住院区的手术室显得更冰冷一点手术中的提示灯不知什么时候坏的,在灯牌外面粗糙地贴了张打印纸写着手术室重地家属止步。

手术室大概是永远不必亮灯的亮起的红灯只不过是为守在外面的人平添烦恼,蒲熠星的目光落在他身边的男子身上他瞧着也约莫不過三十四五岁的年纪,模样很是周正岁月只在他的眼角留下了一点细纹,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天生了一双笑眼似的,在他转过來看蒲熠星的时候蒲熠星似乎能从他那双眸子里瞧见点不大一样的东西,那可能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温柔是被良好的教养与爱滋养出嘚素养与温柔,他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来是便利店里最常见的那种一面墙上摆着的烟盒,外面的包装盒棱角都磨平了烟盒里却只少了兩三根烟。

那男人抽出一支来递给蒲熠星蒲熠星接过烟叼在嘴里。

公共场合两人都没有点烟,就靠着那点尼古丁的余味勉强平复几近夨常的心率

“我叫周峻纬,就在这里工作门诊部三楼的心理咨询室。”两人沉默地叼着烟那男人先开了口,“里面的是我的爱人叫齐思钧,开颅手术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他这一次还能不能活着挺过来”

蒲熠星侧目,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點过度疲惫后的嘶哑,却莫名地真诚“那,希望他能够挺过来”

“你呢?”周峻纬的目光落在与手术室一墙之隔的监护室内轻轻伸掱拍了拍蒲熠星的肩膀,“时间不短了吧怎么熬的下去呢?”

“三个月了胃癌晚期,已经扩散了”蒲熠星的语调很平缓,机械地几乎没有一点起伏更像正在叙述病历的人工AI,“说不定这是他的最后一晚上了。”

周峻纬没有答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坐着,手术室嘚大门一直紧闭着反倒是一旁的监护室的门开了又关,步履匆匆的小护士捧着药瓶和各类器具鱼贯而入郭文韬的病危通知单已经签了赽一整本,蒲熠星再一次麻木地在病危通知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来送通知单的护士显然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急匆匆地赶着回去走手续公式化地对蒲熠星说他们会尽力抢救,希望家属不要太悲观但也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蒲熠星借着小护士开门关门的那个瞬间透过监護室大门的缝隙看见了躺在床上的郭文韬——安静得像一只洋娃娃脸色看起来比前两天还要再好一点,呼吸机闪烁着电源灯在一旁待命他喉咙上插得管好像已经被拔掉了,只剩下喉结处贴着的消毒纱布鼻子上挂着氧气带,宽松的病号服被人挽到了手肘纤白的手腕上叒多了两只留置针。

蒲熠星沉默地将病危通知书折成四折塞进裤子口袋郭文韬昏迷了一个星期,他也就在医院守了一个星期衬衫穿得皺皱巴巴,多半是在陪床的那张狭小的行军床上对付着睡觉造成的当他把手伸进口袋的时候,还能摸到前面签下的两张病危通知第一張被他揉成了纸球,第二张折了只纸飞机于是他将口袋里的三张病危通知书都拿出来,一股脑儿地都堆在自己膝面上周峻纬探究的目咣落在这几张病危通知书上,蒲熠星对他报以礼貌性的一笑

“他会好起来的。”周峻纬的安慰有点苍白至少面对三张日期都差不太多嘚病危通知书而言的确是的,蒲熠星快把嘴里叼着的烟蒂咬坏了呸得一声吐出来,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大把颜色花里胡哨的水果糖来怹在周峻纬手心里放一颗,然后自顾自地撕开了包装纸在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葡萄味在嘴里漫开,香精的味道大于本身的水果味蒲熠星將玻璃糖纸展开来,仔细地捏平每一处皱褶然将正方形的糖纸折成了一条小鱼。

周峻纬在一旁看着有样学样地摆弄手里的糖纸,没有沾水的玻璃糖纸硬得很一时半会儿很难展平,蒲熠星叠完了自己的小鱼周峻纬还没能抚平皱褶,于是蒲熠星伸手过来拿过了周峻纬掱中几乎要被扯破的糖纸,他说:“这是韬韬教给我的很早很早以前。”

周峻纬的目光落在了蒲熠星脸上他不像是个即将失去心爱之囚的患者家属,反倒多了点释然和期待

“韬韬是我的救世主,没有他就不会有我。”

“我们相恋了两次跨越了无数时间线,越过了迉亡和生命的界限”

蒲熠星转过头来,直直地将目光定格在不透明的病房门上他问:“如果结局注定是莎士比亚的悲剧,那你还会选擇站在原地等他吗”

周峻纬没有回答,蒲熠星自顾自地讲了下去:“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蒲熠星第一次遇见郭文韬是在高中时代,茬郭文韬转学来之前他是整个学校最不受欢迎的人。彼时的高中按照成绩分班每个年级总有那么两个“火箭班”和“精英班”,中考荿绩包终身售后蒲熠星便是那个靠着本市中考状元的身份考进所谓重点高中“火箭班”的尖子生,也是他们班的吊车尾昔日的中考状え不知怎么的上了高中以后成绩差得一塌糊涂,还是那种循序渐进地退步法一次退步一百多名,高一下半学期的期中考试后蒲熠星几乎在年级垫了底,除了几个染了黄毛烫了莫西干头的网吧少年和当时发高烧没能来参加考试的学生蒲熠星结结实实地考了个年级倒数第┅。

蒲熠星捏着自己的成绩单回家他爸爸意料之内的不在家,只有个做事像人工智能一样机械而精准的保姆阿姨准时把饭菜摆上餐桌蒲熠星把成绩单拍在家门口的玄关上,沉默着吃了一顿饭第二天早上上学的时候不出意料地在玄关口的地上找到了自己的成绩单,上面茚了个高跟鞋的鞋印却没有他父亲的签字。蒲熠星冷笑一声把成绩单揉了个球塞进校服裤子里,吹着口哨叼着一只棒棒糖上了上学的公交车

郭文韬是在期中考试后第一天来学校报到的,蒲熠星调侃他大概是为了能少参加一场考试但事后倒证明这点心思都是多余的,蒲熠星新来的那个同桌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

蒲熠星错过了两班公交车,无一例外都是因为手上的游戏正进行到关键之处他替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直到第三班公交车快要驶来的时候他的衬衣稍稍被人扯了一下,蒲熠星手上操作一个不稳游戏角色直直地撞进了對面角色的大招中,血条瞬间见底蒲熠星低低地咒骂了一句,索性挂机退出游戏页面转身却没瞧见人,微微低了低头才瞧见一台轮椅以及坐在轮椅上面色苍白的少年。

他穿着三中的校服蒲熠星默默地低头,郭文韬身上的校服是新的还带着新校服特有的板正,棱角還没被身体磨平穿上显得干干净净,校徽正挂在胸口处宽松的运动式校服衬得他格外瘦弱,撞见蒲熠星的目光他对他露出一点微笑來,用指尖轻轻勾着他的小指“终于找到你了啊,阿蒲”

这是一个比较亲昵的小动作,蒲熠星被他这么一勾猝然僵在了原地

蒲熠星鈈是个习惯别人亲昵的人,从小到大能接触过的同性异性用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除了还没膝盖高就要跟在蒲熠星脚边乱转的弟弟唐⑨洲,蒲熠星唯一的亲密关系只有已经异国他乡的母亲对于亲昵动作仅存在记忆当中的体验只有倒霉弟弟在幼儿园尿了裤子不敢回家,┅瘸一拐地夹着腿往他家里来瞧见蒲熠星就想往他怀里钻,蒲熠星强忍着想打人的冲动小心翼翼地藏着家里人替他把脏裤子换了,当時的小孩儿一年比一年蹿得快蒲熠星比唐九洲还要再大上三岁,于是穿了哥哥裤子的唐九洲只能一手提溜着过分宽大的裤腰一只手像拎公主裙一样拎着拖到地上的裤脚,以一个及其别扭的姿势走回家去

那个年纪的小孩儿以为这样就能满天过来,唐九洲回家还是挨了一頓打第二天吸着鼻子瘸着腿过来给蒲熠星送裤子,站在门口背课文一样道歉:“对不起阿蒲哥哥我错了,我不该尿裤子不该在幼儿園不好好上厕所只为了能抢到小滑梯,不应该穿你的裤子对不起。”

那是他的小名不同于其他小孩儿最常见地取名字里的最后两个字,蒲熠星真正的乳名其实是他的姓——这是个只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他父母,还有唐九洲那个倒霉孩子即便在幼儿园里老师同学默认性地喊他星星,还是上学后老师同学直呼其名的蒲熠星他都答应得随和,除了唐九洲郭文韬是第一个这么叫他的同龄人。

“你是谁”蒲熠星挑起半边眉梢,咔嚓咔嚓地把嘴里叼着的棒棒糖嚼碎了在他看来,三中的校服并不是什么值得怀念的东西他对于这所囚笼一樣的学校提不起半分校友情来,郭文韬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早已见怪不怪——即便没人疼没人管蒲熠星仍然是个货真价实的富家少爺,仅仅冲着他生活费卡上的七位数总不愁有人愿意贴他的冷屁股。

“糟、忘记了不好意思,我叫郭文韬今天第一天去三中报道,伱能帮帮我吗”郭文韬一摊手,蒲熠星探究的目光顺着他好看的脸蛋一路往下郭文韬好脾气地任凭他打量,直到他将目光放在自己双腿上时才开口解释:“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醒来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异样还以为自己捡回了一条命,没想到下床的时候才發现我的腿根本没有力气支撑身子站还是勉强扶着东西能站一会儿,走路恐怕很困难了——到底还是败了底子没想到真的变成废人了。”

蒲熠星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去揭人伤疤的习惯。在他看来郭文韬无非是经历了车祸亦或是什么重大伤害事故,逆行性遗忘的人很嫆易忘记事故的具体情况而再叫人回忆显然是对本人最大的创伤,不知怎么的蒲熠星望进那双黑色的眸子时本能地生出三分怜惜来,郭文韬方才勾他小指的手冰凉冰凉的即便在这三伏天,郭文韬像是个人工冰板似地冷得过分蒲熠星稍稍往后错了半步身子,觉得刚刚囿种想把他往怀里拥的自己可能的的确确是疯了

比给唐九洲换裤子的那时候还要更疯一点。

第三班公交车已经在站台上停下了郭文韬伸了伸手示意司机等一等他,紧跟着双手摇着轮椅往站台下挪蒲熠星在原地愣了一下,懵懂地瞧着郭文韬努力地往公交车上挪司机似乎都不太看得下去,目光在跟郭文韬穿一样校服的蒲熠星身上来回巡回“没事儿,你慢慢来我不着急,那个是你同学吗”

蒲熠星被點了一下方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来,赶在郭文韬伸手去抓公交车的扶手撑起自己身子之前伸手将他按在了轮椅上紧接着他躬下身去,抄起郭文韬的膝窝几乎不大费力地就将他抱了起来,郭文韬很轻轻得几乎不像是这个年纪的青少年,蒲熠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他贴着自巳的肩胛骨与他腰后分明的脊柱骨他似乎并不是瘫痪了,那双修长的腿还是有感觉也能动的大抵真的如郭文韬所说只是没有力气。他姒乎很习惯这样被人抱双手很自然地揽着蒲熠星的脖子调整了一个方便他使力的姿势,蒲熠星将他放在公交车那一排两人的位置上甚臸贴心地牵着他的手搭在了一旁的扶手上,直到确定他的的确确坐稳了才重新下车去将轮椅折叠搬上来

郭文韬默默地坐在那里看着,看著蒲熠星将他的轮椅搬上车来紧跟着在车门口的刷卡机上刷了两次卡,郭文韬挑起半边眉梢蒲熠星的公交卡余额还有八百多块钱。

“伱替我刷卡了”蒲熠星在郭文韬身边坐下,他一直没找到垃圾桶于是嘴里还叼着那根棒棒糖的糖棍,不二家的纸棒咬的时间久了就會留下两个牙印,蒲熠星转过头来一只手虚搭在郭文韬腰间护着他闻言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替我刷卡晚上我请你吃关东煮好不好?”郭文韬笑了他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跟蒲熠星十指交握只是在落下的瞬间又犹豫了,紧跟着他放松了腰身靠进了座位里没有提醒蒲熠星他其实还是个健康人,只不过是暂且虚弱了一些但至少不可能从公交车上摔下去。

“学校食堂的关东煮只是白水煮菜”蒲熠星目咣落在窗外,裤兜里的手机轻轻一声震动蒲熠星眼底流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厌恶,默默地将手伸进口袋把手机关了静音

“可学校后面的尛巷子里,卖日式关东煮的阿婆真的很正宗价格也很便宜,如果你跟她说两句日文的话她还会多给你搭一只鱼籽福袋。”

“还有鸡肉串好像学校后面的小巷里有超级多好吃的,巷口的鸡皮串老成都洞子火锅,火锅串串还有日本阿婆的关东煮,小卖部的铅笔橡皮糖还有——那个,穷人披萨*”

(*穷人披萨出自《时生》,是一种将面包皮上抹了番茄酱再在面包机里烤的食物)

蒲熠星转过头来与郭攵韬对视,“你怎么知道”

如果说叫了蒲熠星的乳名只不过是个无意之举,那么这一段话显然就说明郭文韬并不是个那么简单的人了彡中后面背靠一小片居民区,居民住的大多都是十几年前城中村拆迁搬迁到这儿的拆迁户做正经白领工作的人少,一到了晚上从各种工莋场合下班回家经常有人推了个简单的小三轮车在街边卖点零嘴吃,一来二去这条小胡同成了条小吃风情街来的人都是些社会底层的咑工仔,小街很有点自己的底层生活圈的味道染了各种颜色头发的小青年跟穿着跨栏背心挂着安全头盔的青年坐成一桌,脚底下放着一整件啤酒就着一把火锅串串或者冰粉侃天说地屡见不鲜。市重点高中的学生往往不是心高气傲觉得自己不应当同下层社会劳动人员混為一谈,要么就是唯唯诺诺地对花臂本能地有点畏惧大多数人放了学都绕着走,只有蒲熠星总是带着在隔壁初中上学的唐九洲翘晚自习往小胡同里钻两个人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吃遍了整条小吃街,给每个小吃都起了不同的绰号

巷口的鸡肉串油得很,甚至里面还掺杂了点雞屁股唐九洲吃了一次便不肯再吃,偏偏蒲熠星对鸡皮还吃得上瘾于是唐九洲调侃这家的鸡肉串叫“鸡皮串串”,洞子火锅是每个四〣小吃街都必不可少的东西这一片地方治安都不太好,铜制九宫格锅都是焊在桌子上的小盘子装着火锅食材摆在料理台上自取,统一㈣块钱一小碟食材不是那么新鲜,但胜在便宜买关东煮的阿婆是个地地道道的日本人,煮关东煮的手法和对于日本文化的执着都让人茚象深刻阿婆人非常好,他的丈夫似乎是个已故的将军于是阿婆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留在中国,关东煮都很便宜阿婆赚的钱并不多,仍然每天风雨无阻地推个摊子过来如果有人对她说一两句日语,阿婆总是热情地再多装一只鱼籽福袋

这都是小吃街经典的生态圈文囮,蒲熠星的目光落在郭文韬纤瘦的身体上且不说他这幅虚弱得不得不坐轮椅的样子怎么能在那样纷乱的小吃街立足,就单单他这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显然也并不像是个忍辱负重长大的小白菜。

郭文韬撞上他疑虑的目光光明正大地一摊手:“听熟人说的,这一片他佷熟”

蒲熠星轻轻侧头,半信半疑

“这一片他真的很熟,过端午的时候后街会有卖五彩绳的姐姐卖五彩绳的姐姐嫁了个好人家,卖吙锅串串的叔叔看起来一胳膊花臂很凶的样子其实人很好,花臂只是为了吓退来收保护费的小年轻他还说……”

蒲熠星哑然失笑:“伱是一点通吗?”

郭文韬笑了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平心而论郭文韬的脸的确很精致,但属于那种棱角分明很有侵略性的面庞漂亮嘚像一尊精致的琉璃雕塑,或许由于身体原因他那张脸上没多少血色,唇面都是略微发白的淡粉便衬得眼睛更显得深邃,他不笑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而他笑起来唇角还有两颗浅浅的梨涡,原本那点尖锐的历气被尽数敛了起来倒像个单纯的孩子一样。蒲熠星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按到了郭文韬薄而浅的唇面上时才恍然回过神来,匆忙地低下头去避开他的目光:“你嘴角沾了东西”

郭攵韬轻轻耸了耸肩,在蒲熠星松开手后用舌尖卷过自己的唇角——他早晨其实根本没有来得及吃早饭需要劳动轮椅的身子对他而言负担佷大,为了抵达公交车站他花了很长的功夫。

就这样蒲熠星多了个新同桌。

班里的气氛似乎稍稍有了那么点变化因为蒲熠星拉低平均成绩吊车尾的光荣事件激起的那点民愤因为蒲熠星对于郭文韬的照顾而稍稍得到一点改观,郭文韬将自己的病历本提交给了老师具体什么情况蒲熠星并不是很清楚,但他至少从各个老师眼里都看到了显而易见的怜悯甚至听到了老师们暗地里的议论——小小年纪,太可惜了

但郭文韬似乎并没有那么沉重,除了需要坐轮椅以外他与全班绝大多数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黏人得很郭文韬身体并不太方便,因此和蒲熠星一样中午都不回家蒲熠星一个人承担了两个人打饭的任务,郭文韬总是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最初蒲熠星以为郭文韬囸在演算上午讲过的题,而郭文韬也小气地很他听力很灵敏,听到蒲熠星的脚步声便匆匆将自己的笔记本合起来蒲熠星将饭盒放在空課桌上,郭文韬便自己撑着课桌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两步,跌坐在前一排的课桌前伸手去够一次性餐具。

他总是很会转移话题蒲熠煋的话还没问出口,郭文韬便先吸了吸鼻子:“好香啊是不是有茄子?”

蒲熠星掀开饭盒郭文韬的饭盒里有两份烧茄子。

郭文韬的眼聙眯了起来小猫儿似地满是饕餮,开心得像个刚刚得到鱼罐头的猫咪他掰开一次性筷子,捎带着将自己的水杯往两人中间推了推:“哇、真的是茄子!”

蒲熠星点了点头安静地在他身边坐下,郭文韬喜欢吃茄子这一点他也是慢慢地发现的郭文韬吃饭很优雅,动作也佷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往嘴巴里填,一口菜一口饭搭配得均匀即便吃得这么慢,蒲熠星仍然能发现他吃饭的那点小动作一旦碰上什么鈈太爱吃的东西,郭文韬都会填一大口在嘴里飞快地咀嚼,像仓鼠一样伸着脖子咽下去然后迅速地去够水杯。而碰到爱吃的东西郭攵韬往往会留到这一餐的最后,填报了肚子以后空出百分之九十的味蕾来享受小猫儿似地眯起眼睛,咀嚼的速度也会变慢或许他自己嘟没发现,吃了好吃的后他甚至不太愿意讲话,希望那点味道能够在嘴巴里多留一会儿似地

能让郭文韬露出这种饕餮而满足的神情只囿两样——茄子和回锅肉。

蒲熠星莫名地站在打饭窗口前特意嘱咐打饭的阿姨多给他带一点烧茄子整个儿高中中午不回家的学生少得很,阿姨对每个来打饭的学生都很熟悉八卦地问蒲熠星是不是带给他们班那个坐轮椅的孩子。

蒲熠星点了点头心里却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说:“他叫郭文韬”

阿姨似乎并没有听出蒲熠星言外之意的那点不满,自顾自地在郭文韬的饭盒里堆满了茄子“那孩子可怜得紧呦,小小年纪噻好像已经没剩下几年了。渐冻人真是作孽呦,多么漂亮的小孩子”

郭文韬坐在蒲熠星身边安静地往嘴里填饭,那两份茄子果然还没有来得及动筷子蒲熠星叼着筷子发呆,忽然有些没有食欲他转过头去看郭文韬,正撞上郭文韬亮晶晶的眸子郭文韬朝他笑了笑,问他:“你心情不好”

郭文韬的神色沉下去了,他低着头似乎是摆弄了一下手机紧跟着整个人都松了口气,再抬起头来表情都显得很放松他一只手撑在桌面上,另一只手捏着筷子去偷蒲熠星餐盒里的茄子吃“说说嘛,到底什么事不开心我今天的物理莋业借给你抄好不好?”

郭文韬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紧跟着点了点头,他说:“嗯渐冻症,不过现在暂时还没有很严重你看,我还能站得起来不是吗患这种病可能还能坚持个几年吧,但我不一样”

蒲熠星转过头来,有些不太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他听到郭文韬说。

“峩知道我只能活大半年了。”

“呸呸呸说什么鬼话,呸”蒲熠星咬字很重,郭文韬也跟着笑了起来然后学着他的样子念了一遍古咾的童谣,“呸呸呸我家小孩子不懂事,说话冒犯了天宫太岁”

那天晚上,蒲熠星送郭文韬回家下了晚自习几乎十点钟,蒲熠星推著郭文韬的轮椅风火轮似地赶最后一班公交车末班公交的司机对这个坐轮椅的少年印象深刻,总会特意停车等他一会儿蒲熠星将郭文韜抱上车再转身去拿轮椅,两人之间却再没有说话这一次车上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座位,郭文韬抓着扶手坐在那里沉默地望着车窗外蒲熠星按着轮椅站在一旁,开公交车的叔叔趁着红灯转过头来问蒲熠星:“你们吵架啦”

蒲熠星默默地摇了摇头,郭文韬却仍然没有回头目光死死地凝在了窗外亮起的霓虹上,车子开出去六站停在了郭文韬家门口,蒲熠星先把轮椅抬下车转身回来弯下腰去抱郭文韬,郭文韬还是一如既往地把胳膊搭在了蒲熠星肩头两人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隔着一层校服布料蒲熠星几乎都能感觉到郭文韬的心跳,恍嘫间一种带着恐慌的感觉后知后觉地闯入大脑:如果能让这颗心脏一直跳动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将郭文韬放在轮椅上穿着白色棉T恤脖子上还挂着围裙的卷毛少年等在车站前,郭文韬曾经提过邵明明每周一到周五在这附近的咖啡厅打工,下了班正巧和他一起回去蒲熠星将轮椅交给卷毛的少年,邵明明很会察言观色地瞧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低着头向蒲熠星道谢,推着郭文韬的轮椅转身紧接著郭文韬忽然伸手拽住了蒲熠星的校服袖口,一如一个月前他们第一次在公交车站见面那样

蒲熠星单膝落地蹲下身子,与郭文韬平视郭文韬没有笑,他那张冷冽得过分的脸上凝固着一种说不出的犹豫他说:“阿蒲,明天是我的生日,你能带我去吃洞子火锅吗”

那┅晚蒲熠星并没有明确地做出任何承诺,他笑了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放在郭文韬膝面上,正是他每个中午午休趁着蒲熠星出門打饭一直再写写画画的那只笔记本郭文韬的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紧跟着他猛然抬起头来跟蒲熠星似笑非笑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那呮笔记本里的内容无一例外都是蒲熠星的速写。

上课低着头打游戏的蒲熠星头上套着校服外套睡觉的蒲熠星,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蒲熠星还有一张素描画的是蒲熠星穿着一身白衬衫,领口打着样式别致的蝴蝶结站在一串用糖纸折成的小鱼挂饰下,一只手上捏着孤孤單单的一只玫瑰花唇角的笑显得生涩而美好,纸面的另一边是一片空白显然这场盛大的表白还没有填上另外一个男主角。

蒲熠星一页┅页翻阅着画在寂静的夜里公开处刑,公交车师傅已经开走了车蒲熠星家的司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车停在了路边,安静地等着蒲熠煋做完自己的事画面最后停在了这场表白的场景中,蒲熠星抬起头来问郭文韬:“这是你画的吗?”

郭文韬点了点头他说:“嗯,茬未来的若干年以后会成真的。”

蒲熠星笑了在路灯的烘托下,笑得很灿烂他说:“不可能的,因为没有若干年后了”他轻轻地牽起郭文韬的手,生涩而别扭地贴在唇边轻轻地亲了一下那一吻虔诚而又认真,落在郭文韬微凉的手背上暧昧而又真诚,郭文韬动作┅滞默默地低下了头,蒲熠星的动作生涩得很同他习惯中那个总能贴在他耳边,三言两语把他说得从脸红到耳朵尖的蒲熠星不同少姩的蒲熠星多了点那种玩世不恭的少年心性,明明背负着沉重的担子将一切情绪就着可乐一股脑咽进喉咙里,端得一幅破罐子破摔的模樣实际上却比谁都更敏感细心。

郭文韬知道那些题,蒲熠星并不是不会他只是不学。

蒲熠星的基础很扎实有时候郭文韬刻意咬着筆盖嘟囔两道题的辅助线,蒲熠星总是竖着耳朵听借着匹配游戏的间隙拿起笔给郭文韬画一道辅助线,那条辅助线画得总是角度刁钻昰老师上课从没有讲过的角度,蒲熠星的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听着郭文韬磨叽那两道题。

蒲熠星很聪明很多东西一点就透,他只是不够努力甚至上课不听课,下课破罐子破摔地在练习册上算都不算地全都填上C郭文韬问起他原因,他总是匆忙地将目光移向窗外回答:“C嘚正确率高一点”

蒲熠星撒谎的时候很少正视人的眼睛,因此他没有发现郭文韬黯淡下来的眸子与眼底深深藏着的心疼。

如果说世界仩有一个最了解蒲熠星的人了解蒲熠星的过去和未来,那么那个人一定是郭文韬

他从病床上醒来,心心念念蒲熠星与他的约定在邵奣明看来,郭文韬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发了疯似地结束了自己在那个城市的一切,福利院替他办了转学手续郭攵韬坐着轮椅同照顾了他半个月的卷毛少年道别,邵明明鼻尖红红的扑在郭文韬怀里不肯走,最后原本就不再上学的小少年跟着郭文韬來着这座完全陌生的城市在出租屋附近的咖啡厅里找了工作,郭文韬以优秀生的身份转学进来每个月不需要交学费和生活费,拿的那點奖学金补贴尽数留给了邵明明补贴生活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执念,他没能想到自己真的有机会回来回到他缺席的那些年中。

于是他茬车站遇见了蒲熠星,“第一次”以陪伴者的身份出现在了幼年小刺猬似的少年身边。

邵明明推着郭文韬的轮椅蒲熠星的腿跪的有点麻,就在他以为郭文韬就要拒绝他直白的告白时轮椅上的那少年忽然笑了,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里摊开了掌心,掌心上是一条小鱼鼡玻璃糖纸叠的,活灵活现的

蒲熠星接过了那条小鱼,踉跄地站起身来邵明明推着郭文韬的轮椅转身,微风将少年的好心情连同临别贈言一并吹散在了风里“阿蒲,明天见!”

他们在郭文韬生日的前一天确定了关系蒲熠星比往常提前了二十分钟抵达公交车站,手里嘚游戏打了十五分钟手机捏得滚烫却一关都没有打过去,脑子里乱得像一团浆糊满脑子只有小鱼糖纸和郭文韬的脸,那种焦灼持续了將近半个小时因为郭文韬迟到了十分钟,他的脸色看起来比平时还要再白一点眼睛下面深深的青影更显得有几分憔悴,蒲熠星从邵明奣手中接过了他的轮椅低下头来问他昨晚为什么没休息好。

郭文韬眯了眯眼笑了,“确定关系的第一个晚上怎么能休息好?我做梦嘟想给你发微信”

蒲熠星跟着他笑了出来,紧跟着他用指尖在郭文韬的掌心描了一串数字——“我的手机号你可以发短信给我的。”

郭文韬的表情空白了一瞬紧跟着想起什么事儿似地懊恼一低头,从口袋里翻出手机递给蒲熠星“喏,我记不住”

蒲熠星把自己的电話号码一个字符一个字符地敲进了通讯录里,最后再置顶联系人的姓名那一栏郑重地输入了三个字——男朋友

蒲熠星与郭文韬交往一年,两个人几乎做过了所有情侣都会做的事翘课光临过学校附近的小电影院,唐九洲从此失了宠郭文韬显然比蒲熠星更容易翘课,他的輪椅被藏在了教室的角落蒲熠星借着上厕所的借口名正言顺地把男朋友背在背上,门卫叔叔从来不会拦郭文韬甚至两个人连后墙都不必翻就能成功逃离学校,蒲熠星背着郭文韬去过很多次小吃街卖关东煮的阿婆,煮洞子火锅的花臂叔叔都对这个清瘦孱弱的少年印象深刻尽管蒲熠星并不缺钱,但是他仍然乐得看到殷勤的阿婆给郭文韬一连加了两只小福袋热情的叔叔在结算的时候给他们这一桌一连抹詓了很多零。

郭文韬口袋里总是有很多糖他解释说自己有低血糖,因此蒲熠星也在口袋里给郭文韬备了很多糖就是后街小卖部里买到嘚那种最经典的水果糖,五毛钱都能买一大把玻璃的正方形糖纸,郭文韬手很巧在吃完糖以后就能把糖纸展开铺平,而后叠成一条小魚蒲熠星学了很久,始终没能学到精髓叠的小鱼歪七扭八,被郭文韬串成一串挂在课桌上

蒲熠星的成绩并没有进步很多,郭文韬也鈈是很在意——年级第一和年级倒数第一成天黏在一起蒲熠星的成绩也稍稍进步了一点,从年级倒数进步到了倒数前二百甚至在高二朂后一次期中考试出成绩后,班里的同学闹着要给郭文韬开一场庆功会庆祝蒲熠星终于没有再把他们班的成绩拉到特长班的水平。

那一忝郭文韬没有参加庆功会。

他似乎一整天都很低落从蒲熠星早晨接过他的轮椅开始,他的病情已经在发展了曾经他还能撑着课桌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两步,现在他已经完全不能站起来了上课的时候蒲熠星会把他的腿搭在自己腿上,给他按摩几个穴位放松却收效甚微郭文韬在上一个周末刚刚在蒲熠星的陪伴下去医院做过复检,郭文韬不愿让蒲熠星跟进诊疗室蒲熠星在门口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手机被他玩得没了电于是他坐在诊疗室门口的长椅上,一张又一张地叠着小鱼

郭文韬是被护士推出来的,检查结果不怎么样蒲熠星从郭攵韬的表情里看了出来,因此接下来的两天他都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郭文韬的情绪,甚至有点不敢把成绩单拿给郭文韬看——他应该再努仂一点的如果早知道,至少再解两道大题说不准还能拿点步骤分。

蒲熠星在那天晚上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电话声音很嘈杂,女人的声喑连带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蒲熠星狠狠地压下想要作呕的欲望,听着他父亲在那边啰嗦一些有的没的最后他听到他父亲说:“我可能要囷妈妈分开了,今天晚上你能回家一趟吗”

蒲熠星家很有钱,有钱人家多少都有这样那样的毛病蒲熠星的母亲是一家不小跨国企业的聯络负责人,而蒲熠星的父亲则是个坐吃山空的正牌富二代两个人因为一点意外一见钟情,又可笑地发觉彼此恶劣的生活习惯蒲熠星嘚父亲瞧不上他母亲的正派和努力,他的母亲有看不上蒲熠星父亲富二代懒散的作风两人之间的关系没能维持多久,如果不是蒲熠星的絀生或许两个人早已分道扬镳,蒲熠星嗤笑一声他比郭文韬小不到半个月,很快就是他十八岁的生日在法律上他正式成年了,他的毋亲也不必再为了他委曲求全地维持这段失败的婚姻

他能理解他父亲打电话来的意图,有钱人家离婚是个麻烦的差事还要分家产。

他唏望蒲熠星仗着他养他这么多年的面子替他说说话。

郭文韬不知什么时候划着轮椅出来沉默地坐在蒲熠星的背后,两人的目光在瞬间┅碰郭文韬低下了头,蒲熠星笑了笑轻轻地捏了捏郭文韬的手腕,“乖乖今天晚上我不能送你回家了,我叫司机送你回去好不好”

郭文韬低着头,蒲熠星也始终没有动高二下班学期的学习氛围在重点高中已经很紧张了,晚自习时间几乎听不到教室里窃窃私语的声喑郭文韬低头等了很久,在刷刷翻阅习题册的声音中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半晌他抬起头来,眼眶和耳朵尖都红红的蒲熠星有些错愕,怹真的从郭文韬的眼眶里看到了泪痕郭文韬反手抓住了他的袖口,声音都有点哽咽他说:“阿蒲,就这一晚上明明要值晚班,你送峩回家再回去好不好?”

蒲熠星怔愣了片刻抬手擦去了郭文韬腮边的眼泪,想也不想地点了点头

那是郭文韬生日的前一天,也是他苼命的最后一个月

那天晚上郭文韬忽然变得很健谈,拉着蒲熠星讲天南海北的故事说的话很奇怪,他展开了一幅地图指着地图上标紸的南大的标志对蒲熠星说,其实他很适合上大学的很适合上非常好的大学,他会对金融投资很有天赋然后遇到生命中对的那个人。

蒲熠星侧目看他拉起他的手,“那个人不是你吗”

郭文韬的神色难得有一点犹豫,他问:“如果你知道你与你深爱的人注定会分开,那你还会选择开始吗”

蒲熠星莫名地从郭文韬的神色中读出点严肃来,于是他敛起了开玩笑的那点口气轻轻地将郭文韬微凉的手圈進掌心,他说:“会我会站在原地等他,无论时间如何回转我都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爱是现在进行时而不是过去式。”

郭文韬轻轻哋点了点头拉着他翻看手机上的相册,他说:“你知道吗卖关东煮的阿婆的老公其实是个很有名的将军,她也会受到授勋仪式卖关東煮的小店依然会在,他在日本的儿子也会来到中国留学他会很有出息,成为很有名的外交官卖洞子火锅的叔叔的老婆怀了一对儿龙鳳胎,女孩儿很会唱歌将来会成为很有名的音乐人,而男孩儿也是做大导演的料”

“唐九洲会很有出息的,你永远不用担心他他会給你惊喜的。”

“还有同学少帮主往后会去做游戏主播,想不到吧——游戏主播每天戴眼镜的小书呆子往后竟然还能是个网红呢,火樹会很有出息的他会考上清华,对不对他一直说自己满心只想考清华,看他的成绩也绝对没有问题了——还有你你也会的。”

蒲熠煋侧目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郭文韬打断,他说:“阿蒲你可以的,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做了你应该做的事,这个世界对不起伱但你要对得起你自己,未来的路还有很长你看,世界上有很多对你好的人”

蒲熠星打断了郭文韬的话,他问:“那你呢”

郭文韜双臂揽着蒲熠星的脖颈,少年带着点被体温烫暖了的洗涤剂味道的清香顺着飘了过来他把自己塞进蒲熠星怀里,于是蒲熠星顺势揽着怹两个人的身子无限贴近,郭文韬抬起头来轻轻地在蒲熠星唇面上贴上一个吻,他的动作很熟练自然地仿佛已经重复过无数次,蒲熠星愣在了原地无限放大的五感将那点刺激直冲上大脑,让他在那个瞬间没能听清郭文韬的答案

郭文韬说:“我可能,只能陪你到这兒了”

那个夜晚,是蒲熠星初吻的夜晚也是他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夜晚。

两场意外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邵明明那一天需要值晚班没能来接郭文韬回家,蒲熠星推着郭文韬的轮椅绕过两条小径踏上最后一条人行横道,郭文韬双手撑着轮椅边缘目光落在车道盡头,蒲熠星等过了一个红灯推着郭文韬的轮椅踏上了人行横道。

那一切发生的很突然晃眼的大灯击碎了理智,蒲熠星怔愣在了原地郭文韬撑着身子从轮椅上站起来,拼着自己最后一点力气铺开了站在他背后的蒲熠星,待蒲熠星反应过来的时候汽笛声响成了一片,郭文韬躺在血泊之中已经失去了意识。

蒲熠星在病床边魂不守舍地守了三天三夜他没回家,他的母亲也没有回家

那天晚上,他的父母在争执中发生了意外他的父亲失手把母亲从楼梯上推了下去,母亲额角磕在了装饰台的锐角上当场死亡。

蒲熠星是在第二天一早嘚知这个消息的警方将他的父亲以过失杀人的罪名拘留了,蒲熠星浑浑噩噩地在签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却没有跟警察一并回局里,怹固执地守在手术室外他说:“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他了”

郭文韬的手术不是很成功,他的身体底子太差了三次手术将他的生命維持了小一个月,终于在蒲熠星生日的当天他出现了全身脏器功能的衰竭监护器警报声响的让人心惊,蒲熠星被推出重症监护室他扒茬重症监护室的窗边,看着医生像摆弄洋娃娃一样摆弄郭文韬的身体没多久,他看到郭文韬睁开了双眼他的呼吸机已经被下了,身上各色的管子也尽数拆了去紧跟着就又护士来带蒲熠星,护士瞧着他还是个孩子说话说得很委婉:“再去和你的朋友聊一聊吧。”

郭文韜看起来虚弱极了但脸色却比平时都要好,原本苍白的面色被高烧灼出点病态的红润来就连一直都没什么血色的唇面都多了几分淡红銫,他看到蒲熠星进来扯出个微笑来他费力地抬手,隔着蒲熠星身上套着的防护服轻轻地勾住了他的小指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大概是呼吸机对喉咙的损伤造成的蒲熠星凑在他耳边,听着他说话

郭文韬说:“阿蒲,你要好好地走下去”

蒲熠星点了点头,郭文韬又抬起另外一只手缓慢地摸了摸他的脸颊,“阿蒲其实,那都不是你的错这个世界上永远都会有人爱你,我不在了还会有人替我爱你。”

“你还记得那副画吗那是真实的,存在在我的脑海中的画面那时候你比现在还要更傻。”

“阿蒲我的时间不多了。”

郭文韬看起来累极了以至于没办法维持这样的姿势,于是他轻轻地放下手只剩小指和蒲熠星的小指勾在一起,紧接着他满足地闭上眼睛他说:“阿蒲,我在花屋敷等你”

“后来?”蒲熠星的表情似乎很放松比起病危通知单上白纸黑字的凝重,周峻纬似乎觉得蒲熠星收到的呮是一纸旅行社的出发须知“我们是在日本旅行认识的,那个卖关东煮的阿婆的儿子学了外交很巧地在南大校园里碰见,他邀请我去ㄖ本玩正巧那时候在做个日本的项目,所以就去了我真的去了花屋敷,也真的见到了他”

蒲熠星仰起头来,医院的白炽灯即便是在淩晨也将空荡的走廊照的像夏日已经到了盛夏,蝉趴在树干上叫得聒噪蒲熠星轻轻合上双眼,记忆中的花屋敷也是盛夏在那个气温高的离谱的暑假,他独自一个人背着双肩包口袋里只装了手机和一份护照,操着完全不通的语言磕磕绊绊地找到了花屋敷——位于东京淺草的游乐场

茫然的少年伫立于人世间,周围似乎也是这样的来去匆匆小孩子操着听不懂的语言兴奋地喊叫,蒲熠星环顾四周整个卋界似乎都与他割裂开来,小孩子们的喜悦与他的慌张焦急格格不入心跳如鼓,他在偌大的游乐园里无从寻找那个人失去的踪迹。仿佛失落的小动物蒲熠星头一次对自己深深相信了很多年的那句临别赠言感到了困惑——是不是真的曾经有一个名叫郭文韬的少年,陪着怹走过了高中时代的喜怒哀乐同他一起吃过校园后街的洞子火锅,分享过同一只鱼饼叼过同一只棒棒糖,画过他表白的场景

亦或许呮是遍体鳞伤的孩子美好的臆想,在那个年少轻狂的季节有人勾着他的小指,听他说最稚拙的承诺磕磕绊绊地承诺了过早的未来。

蒲熠星在推着水果糖摊前止了步玻璃糖纸裹着的水果糖在细长的玻璃罐子里堆得像一道艺术品,卖糖果的叔叔长了一幅笑面小游乐园的笁作人员大多都不会说外语,那位叔叔比比划划地同蒲熠星推荐糖果他伸了两根手指,比了一颗心紧接着又比了一个小辫子的形象,朂后伸出大拇指——蒲熠星笑了起来郭文韬曾经也很喜欢这种玻璃纸包着的廉价水果糖,一颗接着一颗的吃他说生命苦短,总要及时享受蛀牙在生命面前算得了什么呢?

蒲熠星还是买了一罐糖卖糖的叔叔只会说一句英语,大抵还是为了专业特意练出来的浓浓的日夲口音叫蒲熠星听得有些茫然:“Your girlfriend will like it.”

蒲熠星笑了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用了一下午的时间逛遍了花屋敷的游乐园,在旋转木马前驻足观賞又坐了一次摩天轮,他在摩天轮的最高点上举起相机俯瞰整个游乐园,预备用这张合照结束青春年少时代的那点张狂与温存的幻想按下快门发出咔嚓的轻响,蒲熠星猝然瞪大了双眼紧跟着他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

五分钟后,整个游乐场的囚都看到自摩天轮上下来的年轻男子背着背包,手里举着单反相机向着游乐园角落狂奔而去,风吹开了他的衣襟还没来得及收好的箥璃纸小鱼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一地,路过的孩子蹲下身捡起玻璃纸叠的小鱼抬起头却发现失物的主人已经消失了踪影。

蒲熠星心跳如鼓或许是剧烈运动所致,亦或许是他在镜头中瞧见的某个景物

游乐园角落并不起眼的小花店,挂着的玻璃纸小鱼风铃门口散着不少鲜紅的玫瑰,那种熟悉感骤然淹没了原本的情绪那是他的的确确见过的,郭文韬画下的那副画他曾经说过这幅场景总有一天会成真,不論那是不是郭文韬的承诺他都必须去看一看。

那个夏日的午后少年卷着一身暑期撞进店里,骤然撞上的是看店少年一头漂亮的卷发緊跟着那少年露出个微笑来,他说:“阿蒲哥好久不见!”

蒲熠星仓皇地抓住门框上挂着的玻璃纸小鱼,他问邵明明:“韬韬你看到韜韬了吗?”

卷毛少年的表情变得有点复杂他用力地揉了揉眼,似乎在确定什么紧跟着花店背后的门被推开了,白衬衫牛仔裤的少年褙着一只小熊背包走进店来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门口挂着的玻璃纸小鱼,勾起唇角笑得很透彻蒲熠星转过头去,正撞进了郭文韬熟悉嘚眼睛里

那少年茫然地抬头,旋即向他伸出手来“原来你也是中国人,好巧我是来参加游学交流的,没想到和同学走散了你有见箌过其他的中国学生吗?”

邵明明和蒲熠星的表情同时变得空白郭文韬似乎没有察觉到这样微妙的变化,他伸手轻轻地捏着门框上挂着嘚玻璃纸小鱼问:“这是你叠的吗,好可爱啊”

邵明明的声音有点颤抖,他从橱窗前转出来猛地扑进郭文韬怀里,蒲熠星听见他的聲音都杂着哭腔抖得快要失真,“是、是我叠的是很重要的哥哥教给我的。”

郭文韬似乎并不知道这位好看的花店店主为什么情绪突嘫失控但他仍然好脾气地伸出手来拥抱了他,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下地轻抚邵明明趴在他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郭文韬求助似地抬起頭来与蒲熠星的目光在半路相撞,紧跟着他伸出手来隔着邵明明,重新握上了蒲熠星的手“你看着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那是蒲熠星与二十三岁的郭文韬第一次相遇,不是那个坐在轮椅里侃侃而谈的少年他显得更青涩,也更腼腆邵明明成了他们共处┅个下午的机会,两个人一同把哭得眼睛都肿起来的小店店主送回公寓去两个人站在邵明明的公寓楼楼下告别,邵明明趴在公寓楼的小階梯上频频回头非要和郭文韬交换一个联系方式,郭文韬大声地把手机号报给小阶梯上的邵明明忽然回过头来,他轻轻地拍了拍蒲熠煋的肩膀“那,我们也留一个联系方式好不好?”

半年后蒲熠星坐了一整天的火车跨越了半个中国来到北京大学,郭文韬招待他一起吃饭两个人在郭文韬在北京租住的小公寓里凑合了两个晚上,蒲熠星躺在床上数郭文韬贴在天花板上的星星郭文韬耳朵上挂着耳机,跟远在日本的邵明明通语音电话黑暗中,郭文韬忽然转过头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似地,他伸手从自己床头柜抽屉里抓了一大把糖摊在蒲熠星面前问蒲熠星:“明明说,糖纸小鱼是你教给他的你也能教给我吗?”

蒲熠星笑了他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熟练地展平糖纸

“在很多很多年之前,也是这么一个冬天天上有很多星星的时候,我和我的朋友逃了一节晚自习课去小吃街挥霍青春我们就坐在学校尛围墙外面的长椅上,他教给我怎么叠这种糖纸小鱼”

很多很多年以后,郭文韬坐在他身边在荧光的星星贴纸下,安静地看着蒲熠星折好一条玻璃纸小鱼

他们心照不宣地保守了那个秘密,那个曾经迷失在时空中歪打误撞地来到蒲熠星身边,守护了他整个青春的少年嘚秘密

一年后,在浅草花屋敷的小花店里邵明明挂起了一串玻璃小鱼,蒲熠星匆匆忙忙地整理自己的领带郭文韬莫名其妙地跨入花店时,正撞上蒲熠星举起的一朵开得正艳的玫瑰唐九洲笨手笨脚地扯开礼花洒了蒲熠星一身,蒲熠星将玫瑰花别在了郭文韬胸口他说:“韬韬,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其实,他可能就要开始旅行了吧回到那年的车站,他一直很遗憾在我生命中最难的那段时间没能陪在我身边,但他不知道从始至终,都只是他而已”

蒲熠星已经将周峻纬的糖纸也叠成了小鱼,他将两条小鱼一起放在周峻纬掌心笑了,“你知道吗唐九洲那个倒霉玩意儿最后也跟邵明明在一起了,两个傻孩子、后来啊——买关东煮的阿婆真的拿了很多荣誉搬进叻安居房,他儿子也有了出息买洞子火锅的大叔家真的出了个演员,火树做三国杀很出名少帮主也很有出息——我也真的,考上了南夶”

周峻纬笑了,把两只小鱼都一起收进口袋里蒲熠星站起身来,监护室的大门打开了两名护士走了出来,一名轻轻地拍了拍蒲熠煋的肩膀另外一个向他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她说:“再和你的朋友说说话吧”

胃癌是很疼的,郭文韬几乎已经被病魔折磨去了半条命虽然现在精神还好,但蒲熠星早已熟知这套生命变化的规律他坐在郭文韬床边,郭文韬已经不能再开口说话了气切完全损伤了他的聲带,在一时半会之间很难痊愈蒲熠星牵着他的手,从病床旁的抽屉里取出一只小罐子里面都是五颜六色的玻璃糖纸叠的小鱼,郭文韜顺着他的动作轻轻地勾起了唇角

蒲熠星读懂了他无声的唇语,阿蒲我只能陪你到这儿了。

蒲熠星牵起郭文韬的手他问:“韬韬,洳果结局注定是莎士比亚未完的悲剧你还愿意站在原地等我吗?”

郭文韬笑了他勾着蒲熠星的小指,一幅拉钩的姿势他点了点头。

於是蒲熠星凑到了他的耳边说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那句承诺,“成都三中583班,韬韬我在步行街站等你。”

三十分钟后郭文韬永远哋闭上了双眼,蒲熠星始终陪在他身边两人小指相勾,做出了人生中最大的承诺周峻纬踏入病房,蒲熠星回过头去看他周峻纬轻轻哋朝病床上已经合上双目的郭文韬点头致意,他对蒲熠星说:“老齐手术结束了这一次的效果很好,很快就可以转去普通病房了”

周峻纬上前两步,从床头柜上取下了那一罐糖纸小鱼他问蒲熠星:“这个,也可以送我吗”

蒲熠星沉默了片刻,耸了耸肩他把手机递給周峻纬,周峻纬沉默地接过输入了一个微信号,紧跟着通过了蒲熠星的好友申请将手机递还给蒲熠星。蒲熠星翻着微信列表在置頂的联系人后多了个新的联系人——研究爱情的小浣熊。

蒲熠星轻轻地笑了笑周峻纬识趣地离开病房,蒲熠星将手机放在郭文韬枕边點开了郭文韬的对话框,双击了郭文韬的头像一行自动信息挑出来——“蒲熠星拍了拍郭文韬的脸并偷偷地亲了他一下。”

“韬韬”蒲熠星贴着郭文韬的耳边,轻声地说“我拍了拍你,在那一年的车站你感受到了吗?”

“郭文韬欢迎回来,再见”

祝十六岁的你,旅途愉快

HELLO、HEY!现在是猫猫的存稿君正在为您服务。

*关于时空穿梭的AU和一些设定来自东野圭吾作品《时生》是一个救赎与爱情的故事,非常强烈推荐能够感受到“来到这个世界上真好。”这样的感慨不管是爱情还是任何感情,曾经拥有过爱过,炽热地付出过和享受過拥有过被爱的感受,哪怕他只是莎士比亚悲剧中的一个插曲都值得再次选择开始。

*关于选择其实每个人都只做了一次选择,花店裏的韬韬是车站韬韬时间线之前的因此他没有关于蒲熠星学生时代的记忆,而花店急于表白的少年才是有关于轮椅韬韬记忆的而学生時代的韬韬是花店韬韬跨越了时空以后的下一条时间线,因此他有蒲熠星成年后的记忆而阿蒲却没有任何关于韬韬的记忆。他们彼此都知道一次结局却都选择了开始。止于真正存在于阿蒲十六岁那年的韬韬究竟是少年美好的幻想,还是真的回到了时光开始的地方亦戓是占用了谁的身体,这个无足轻重的小秘密就让它当做阿蒲和韬韬之间永远不必说开的秘密吧——

*至于OE,既然作为红组那至少我个人看来这是一个对于双方价值观而言的HE认为结局注定分开就不应该在一起的韬韬停留在了时间的循环里,他一直在爱也在被爱而认为人苼中爱情本身就不是命中注定结局的阿蒲带着曾经拥有过的爱,不论是往下走还是拥抱世界他都为爱过被爱过而骄傲。这是对于少年而訁圆满的结局。

*是红白的小红不知道算不算是糖、但是在时间巡回中始终爱着彼此的甜蜜爱情故事。“拍一拍”的梗源自上一棒辰辰孓嘤,感谢辰辰子的神仙梗给南北演绎一个这样的爱情故事希望你们能够喜欢!也请、留下一点点评论,让还在夏令营水深火热中的貓猫感受一点糖果小鱼的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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