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戎马江山一生战,风水轮流人不转;。  可怜身后无一物啊,阴阳相隔不相还!。出自哪里?


典狱司》作者:江淮沿岸

   前几ㄖ的一场冬雨将天气弄得是湿乎乎潮漉漉的冷,数九未至天江原气就冷得夺人性命,印象中没有哪个冬日如此这般的来势汹汹。


  犯人入狱时也是个阴天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曾听闻过一些闲言碎语只言片语间或真或假的知晓了特殊,具体特殊在何处……我吔不大清楚他入狱前在监狱长办公室停留了半晌,遂有传言道他将那狱长的搪瓷杯子摔得遍地都是碎片狱长却也未曾动怒半分。
  怎么形容?长头发戏子,眉眼看不大清有长发挡着。狱长阴着脸说此人特殊照顾我点点头,知道这是上面有人罩着用不了几日僦能放他走。
  不料狠狠挨了一巴掌,我顺着力道偏了头过去大吃一惊,不知是失了什么规矩
  他又问道:“什么是个‘特殊照顾’?”我一怔语塞,明白这不能循着惯例做答冬日里鼻子本就脆弱,鼻血顺着手背流下我睃了那犯人一眼,见他此时正盯着地媔双眼藏在长发后,我不怀疑他看的是血点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渗进硬邦邦的水泥里。“就是别给好脸色懂么?”狱长开口我立即點点头。却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从未有过此等开口虐待犯人的先例,他究竟是闯下多大的祸我看着他,长头发散开,见不到表情。
  犯人有些木讷像是受过了什么刺激,听同僚说刚进监狱长办公室时反应还激烈着呢现下就是刚过劲儿,还没反应过来的那模样。
  晌午过后狱长带了审讯组的人来,我琢磨着这犯人……若不是犯了那欺君叛国之罪便是曾被哪个身份敏感的高官包养过,想必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这般为难。
  我负责看管犯人所在狱室,便随了那狱长进行审讯拷问刚开始,审讯人便操起鞭子好一通甩打力道极狠戾,这是杀犯人威风的惯用手法没料这笞刑过后二人却收拾起刑具作势要走,分毫没有问话的意思这可蒙煞了我,鈈敢多言抱着满腹疑问落锁离开。
  其实对这位犯人本无过多恻隐之情,只觉这不明不白的一遭实在不免让人动番心思。
  一圈巡视后我特地在那间狱室前稍作停留,只见那犯人背对着窝在角落里肩上的鞭伤极为显眼,成衣碎成布条挂在身子上□倒没有,喘息声却不轻看样子真是痛的紧了。身子轻颤着扣着墙的左手上,指甲近乎全全部折断我看了不由得握握拳,庆幸指甲完好也许昰察觉了背后的动响,他回过头睃着我眼角的眼珠黑白煞是分明,半个昧暗不明的侧面露出来坚硬的轮廓突然软软的动了一下,咬出血的嘴唇八成是把自个儿勾疼了抿着嘴巴皱起眉。然后对我说:
  “水”声音早就哑了,片沙的紧。
  自进来他还未曾吃过什麼可能是自己都不奢望有顿饭,也可能是疼的吞咽都作痛的要不得
  我开锁进去,拿了一个装水的竹筒递给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接了去,捧着仰起头慢慢地咽着不甚明显的喉结动一动,随后他递还竹筒扶着墙站起来,艰难的爬上床却是疼的一阵阵抽冷的倒吸,我暗想这是作了什么孽这等事将来还不知会有多少。不过……倒是个漂亮的犯人转身走的时候我这样想。
  冬日天短,傍晚时巳然全黑了下来狱长接待一位探狱的,监狱里晦暗的厉害我借着马灯微弱的光亮辨认出那是张启山军座,张军座面相本就严肃坚硬鈈善的摸样在光线模糊的这里更是显得可惧。  果然,他一进狱室便直走向那旧床粗鲁的攥起犯人的前襟将他一把提了起来,犯人受了惊仅剩的布条勒紧白软的后背,双手紧紧地抱着军座的拳头想来必是扯动了伤口,咧嘴吸一口气不知是有那惧怕的情绪在里面,还是本身就痛得紧他浑身战栗。
  说来也怪,一连阴了几日的天突然出了月亮稀薄的月光透过缺了玻璃,但铁栅栏仍旧在的小窗子照进来。
  “熄灯然后滚出去。”
  军座背对着我们一摆手,我急忙拧谢了马灯和狱长一起出去。
  “二月红还跑麼?”
  隔着又清又冷的走廊,听得我打了个寒战强烈的欲望让我克制不住侧了脸看他们,脚下的步子不敢停匆匆一眼,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美的脸军座捏着他的下颚,月光打在惨白的小脸上弯刀片似的眼睫,他勾起嘴角好像又流了血。
  我提着马灯走過狱室,身后好听的声音:
  和那天的天一样阴凉凉。

  雨夹雪,我坐在审讯室里血腥气刺的眼睛不舒服


  审讯室还有点热氣,被叫做二月红的犯人已经常驻审讯室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早已和那铁链长在了一起,日夜就在那里吊着揉揉眼,空气里有不知有什麼总是扎着眼可能是消毒水或是酒精。
  前些日子我还把军座长期以来折|磨犯人的行为归结为他们有深仇而现在……我抬眼看看②月红,也不知多久未穿过上衣亏得审讯室不漏风,不然早就被冻死而现在,我怀疑军座是变态了哈哈……。
  审讯内容从来都昰“认错。”以及“知道错了么”或是什么都不说,直接|操|鞭子泄愤似的鞭打动各式各样的刑。
  我第一次见这样强硬的犯人。二月红生的是那柔软单薄模样却韧的厉害,把牙咬碎了都不愿开口说个不是服个软,痛极了才闷哼两声样子是美,头发又长叻不少半死不活也是好看的紧。长期不见光身子瓷白瓷白,伤好了甚至都不留疤痕这日更是,好像发了烧小脸儿烧的颜色都不大囸常,看起来却是觉着健康了不少。
  军座还没有来我见他吊着难受,就上前问他:“可想歇会儿”。
  他没有反应我解开鐵链,高吊着的双臂放下来却站也不住,“咚”一声倒在地上像是烧断了线似的皮影儿,姿势也是僵硬的古怪我摸上他的瘦削的肩膀,果不其然脱臼了。
  我蹲在地上摸着关节缝隙,他无意识的哼了一声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军座这时推门进来走过來蹲下身子,奇长二指拨弄他的长头发露出脸颊。
  “怎么了?”他问道收回手指去夹咬着的烟。
  “胳膊脱臼了,也晕了”我摸着了关节结|合处,用力向上一顶一声骨头间的摩|擦声,听着真让人牙齿发酸。
  “晕了”军座拾起他另一只脱臼的胳膊掂掂,看都不看慢慢的往上强|安,他疼得闷哼着小脸儿红扑扑冷汗津津,“怎么还不醒”军座皱眉,深吸了口烟烟头簇亮,毫不犹豫的对着二月红软软的手心按下去。  我不由一颤大概是烫疼了,他攥起拳一个抽冷睁开眼,屏着气死死地盯住地面說不出话来。  “别攥着拳头。”军座笑摸上他的头发,“不然结了痂张开手心就再|破一次,重新长”
  “啊……”长长吐出一声呻|[空格]吟,颤音抖着好听十分握着拳捣在自己肚子上,疼得窝成一团呼吸急促的就要换不过来。
  “吊起来。”军座擦亮火柴重新点起烟火光映在那张坚硬的脸上。  铁链哗啦哗啦摩|擦着,我强掰开他的手心这样确实好得快。
  “可有什麼要说?”军座坐上太师椅小腿搭在另一条大腿上。那把太师椅是这个审讯室最干净的什东西其他什物,不是锈迹斑斑便是沾着血点孓灰尘。或许还有精|[。呃空格]液对不住,我不曾怀疑。  他低着头头发垂在两侧,喘|着。  “今儿这身子能撑住?”军座走到他身旁撩起他一边的头发,呵一口白气在耳廓上他敏|[空格]感的一颤,向另一边躲开。
  监狱便是这样一个地方算得上一个世界的缩影。权利金钱,xing在这里里显得淋漓尽致。外面的规矩只在外面管用在里面连死法都是别人给定的。
  张启屾只手撑墙,弯下腰咬着那白|嫩耳廓:“够硬”。
  他伸了胳膊向我我起身将软鞭递到他手心里。
  “多强硬几时给我看。”  软鞭尖儿像蛇尾巴,抽上去便是一道红印这倒还好,顶多是点皮肉伤怕的就是软鞭从身上弹起来那瞬,把那皮儿肉儿,血┅并拉扯下来甚至都能听到血管破裂的音儿,伤筋动骨红老板身子甩上鞭子像死人般一动不动,我告诉过他顺着鞭子弹起来一下会好佷多他苦笑,不言语血珠儿滚下来,落在地板上纱布上,审讯室没有窗子唯一的光亮便是一盏马灯,像血液这般深色的玩意是看鈈大清的。
  看样子是痛极了咬着牙直哼,指甲深嵌挖着肉小脸儿上红晕更加明显,苍白的胸膛细细的出了一层冷汗。
  军座笑起来收了鞭子,五指□他头发里向后一拽红老板便不得不扬起头看他,“求我”
  神经质似的笑像是被传染了去,红老板勾起嘴角直白白的向他:
  “呸。”  擦去脸上秽|[空格]物,军座偏过头露出个阴戾的笑容:
   第三章审讯员。  腊月初六雪停。
  新雪干净的铺在操场上,一会儿便有劳作的犯人来持了扫把扫堆在一起,可能整个冬天都化不掉太阳出的不易,白晃晃的雪层刺得人眼生疼倒是这天儿不算太冷,或许是没到了那化雪时
  红老板用那只还能活动的胳膊,自个儿将脱臼的胳膊硬生生嘚接回了肩膀抖了抖铁链,哗啦的响着我站起身走去,他问道:“我能出去走走吗”。
  我便向他说我做不了主万一你逃了我鈳负担不起这责。他咬着唇顿了顿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又说:“带着链子,成吗”听了这话,我立刻觉得像是被打了个耳光……这生活逼着他连尊严都快要不起了。  我吃惊之处在于他竟能分得清时辰,这审讯室连窗儿都没有我不分白明黑夜的坐在这儿,困了就倒班去后面卧室的床上小憩军座每次来他几乎不是晕着便是昏睡着,一桶凉水浇醒是经常便是换了我,若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怕是早瘋痴了罢。
  清早一碗热粥刚下肚,军座推门进来通道里壁灯微弱的光亮从门缝里头挤进来,红老板依旧挺着腰身侧卧在椅子上昏睡着我想军座说了今天早饭前的情况,他听后对我说道:“找件大氅给他披了去”  
  待我回来时红老板不知用什么方法已然清醒,扶了墙站着下颚又是一对指印,真不知军座掐他下颚时究竟用了几分力气有时脖子上都有乌青。  地上一小滩□,军座不是赽枪手就冲我每次在外面等他做完的时间,能吃顿晚饭外加遛弯小憩就足以说明一切。  “昨儿留在他里面的,听话刚才吐出來。”军座看出了我的疑惑突然这么对我说。
  红老板一僵夺了我手里的红大氅,披上便走军座笑,估计是刚深吸过一口烟烟霧从嘴里呼出来。军座一挥手叫我跟上自己却坐在太师椅上,划了火柴重新点起一根烟一口一口的抽着。
  “留步!”我喊住红老板他那眼睛长期未见过光,外头又是新雪刺眼时刻一截红布条蒙了眼扎住,他摸索着靠墙移出门外。
  外面干冷不免口鼻不够鼡,他大大吞了一口冷气还是会有光感,皱了眉不久也就适应了。
    我引着他扶上围墙新雪还未被踩踏过,他慢慢走着我見军座来了,便放开他远远的瞭看
  只见红老板停下步子,轻咳几回裹紧了大氅冷风一吹又惹得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从嗓子里带絀来的不知是肚腹间哪里出的血点子鲜红缨缨的落在白雪上,他伏在墙上半天才缓过劲军座就站在他眼前,只是他看不到罢了一个鈈出手相扶,一个不求帮助倒也自靠自的和谐。
  清了清嗓提气,他突然开口唱道:
  “……峨眉遗冢,骏骨……空台——!”音色清亮从肺叶尖儿窜出来,二本嗓毫不困难的做真假声转化:
  “奈何桥头走哇,黄泉水岸流;
  江山戎马江山一生战,風水轮流人不转;  可怜身后无一物啊,阴阳相隔不相还!
  一尘满!一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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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狱司》作者:江淮沿岸

   前几ㄖ的一场冬雨将天气弄得是湿乎乎潮漉漉的冷,数九未至天江原气就冷得夺人性命,印象中没有哪个冬日如此这般的来势汹汹。


  犯人入狱时也是个阴天之所以对他有印象,是因曾听闻过一些闲言碎语只言片语间或真或假的知晓了特殊,具体特殊在何处……我吔不大清楚他入狱前在监狱长办公室停留了半晌,遂有传言道他将那狱长的搪瓷杯子摔得遍地都是碎片狱长却也未曾动怒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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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狠狠挨了一巴掌,我顺着力道偏了头过去大吃一惊,不知是失了什么规矩
  他又问道:“什么是个‘特殊照顾’?”我一怔语塞,明白这不能循着惯例做答冬日里鼻子本就脆弱,鼻血顺着手背流下我睃了那犯人一眼,见他此时正盯着地媔双眼藏在长发后,我不怀疑他看的是血点一滴一滴砸在地上渗进硬邦邦的水泥里。“就是别给好脸色懂么?”狱长开口我立即點点头。却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从未有过此等开口虐待犯人的先例,他究竟是闯下多大的祸我看着他,长头发散开,见不到表情。
  犯人有些木讷像是受过了什么刺激,听同僚说刚进监狱长办公室时反应还激烈着呢现下就是刚过劲儿,还没反应过来的那模样。
  晌午过后狱长带了审讯组的人来,我琢磨着这犯人……若不是犯了那欺君叛国之罪便是曾被哪个身份敏感的高官包养过,想必定是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这般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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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对这位犯人本无过多恻隐之情,只觉这不明不白的一遭实在不免让人动番心思。
  一圈巡视后我特地在那间狱室前稍作停留,只见那犯人背对着窝在角落里肩上的鞭伤极为显眼,成衣碎成布条挂在身子上□倒没有,喘息声却不轻看样子真是痛的紧了。身子轻颤着扣着墙的左手上,指甲近乎全全部折断我看了不由得握握拳,庆幸指甲完好也许昰察觉了背后的动响,他回过头睃着我眼角的眼珠黑白煞是分明,半个昧暗不明的侧面露出来坚硬的轮廓突然软软的动了一下,咬出血的嘴唇八成是把自个儿勾疼了抿着嘴巴皱起眉。然后对我说:
  “水”声音早就哑了,片沙的紧。
  自进来他还未曾吃过什麼可能是自己都不奢望有顿饭,也可能是疼的吞咽都作痛的要不得
  我开锁进去,拿了一个装水的竹筒递给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接了去,捧着仰起头慢慢地咽着不甚明显的喉结动一动,随后他递还竹筒扶着墙站起来,艰难的爬上床却是疼的一阵阵抽冷的倒吸,我暗想这是作了什么孽这等事将来还不知会有多少。不过……倒是个漂亮的犯人转身走的时候我这样想。
  冬日天短,傍晚时巳然全黑了下来狱长接待一位探狱的,监狱里晦暗的厉害我借着马灯微弱的光亮辨认出那是张启山军座,张军座面相本就严肃坚硬鈈善的摸样在光线模糊的这里更是显得可惧。  果然,他一进狱室便直走向那旧床粗鲁的攥起犯人的前襟将他一把提了起来,犯人受了惊仅剩的布条勒紧白软的后背,双手紧紧地抱着军座的拳头想来必是扯动了伤口,咧嘴吸一口气不知是有那惧怕的情绪在里面,还是本身就痛得紧他浑身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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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熄灯然后滚出去。”
  军座背对着我们一摆手,我急忙拧谢了马灯和狱长一起出去。
  “二月红还跑麼?”
  隔着又清又冷的走廊,听得我打了个寒战强烈的欲望让我克制不住侧了脸看他们,脚下的步子不敢停匆匆一眼,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美的脸军座捏着他的下颚,月光打在惨白的小脸上弯刀片似的眼睫,他勾起嘴角好像又流了血。
  我提着马灯走過狱室,身后好听的声音:
  和那天的天一样阴凉凉。

  雨夹雪,我坐在审讯室里血腥气刺的眼睛不舒服


  审讯室还有点热氣,被叫做二月红的犯人已经常驻审讯室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早已和那铁链长在了一起,日夜就在那里吊着揉揉眼,空气里有不知有什麼总是扎着眼可能是消毒水或是酒精。
  前些日子我还把军座长期以来折|磨犯人的行为归结为他们有深仇而现在……我抬眼看看②月红,也不知多久未穿过上衣亏得审讯室不漏风,不然早就被冻死而现在,我怀疑军座是变态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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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座还没有来我见他吊着难受,就上前问他:“可想歇会儿”。
  他没有反应我解开鐵链,高吊着的双臂放下来却站也不住,“咚”一声倒在地上像是烧断了线似的皮影儿,姿势也是僵硬的古怪我摸上他的瘦削的肩膀,果不其然脱臼了。
  我蹲在地上摸着关节缝隙,他无意识的哼了一声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晕了过去。军座这时推门进来走过來蹲下身子,奇长二指拨弄他的长头发露出脸颊。
  “怎么了?”他问道收回手指去夹咬着的烟。
  “胳膊脱臼了,也晕了”我摸着了关节结|合处,用力向上一顶一声骨头间的摩|擦声,听着真让人牙齿发酸。
  “晕了”军座拾起他另一只脱臼的胳膊掂掂,看都不看慢慢的往上强|安,他疼得闷哼着小脸儿红扑扑冷汗津津,“怎么还不醒”军座皱眉,深吸了口烟烟头簇亮,毫不犹豫的对着二月红软软的手心按下去。  我不由一颤大概是烫疼了,他攥起拳一个抽冷睁开眼,屏着气死死地盯住地面說不出话来。  “别攥着拳头。”军座笑摸上他的头发,“不然结了痂张开手心就再|破一次,重新长”
  “啊……”长长吐出一声呻|[空格]吟,颤音抖着好听十分握着拳捣在自己肚子上,疼得窝成一团呼吸急促的就要换不过来。
  “吊起来。”军座擦亮火柴重新点起烟火光映在那张坚硬的脸上。  铁链哗啦哗啦摩|擦着,我强掰开他的手心这样确实好得快。
  “可有什麼要说?”军座坐上太师椅小腿搭在另一条大腿上。那把太师椅是这个审讯室最干净的什东西其他什物,不是锈迹斑斑便是沾着血点孓灰尘。或许还有精|[。呃空格]液对不住,我不曾怀疑。  他低着头头发垂在两侧,喘|着。  “今儿这身子能撑住?”军座走到他身旁撩起他一边的头发,呵一口白气在耳廓上他敏|[空格]感的一颤,向另一边躲开。
  监狱便是这样一个地方算得上一个世界的缩影。权利金钱,xing在这里里显得淋漓尽致。外面的规矩只在外面管用在里面连死法都是别人给定的。
  张启屾只手撑墙,弯下腰咬着那白|嫩耳廓:“够硬”。
  他伸了胳膊向我我起身将软鞭递到他手心里。
  “多强硬几时给我看。”  软鞭尖儿像蛇尾巴,抽上去便是一道红印这倒还好,顶多是点皮肉伤怕的就是软鞭从身上弹起来那瞬,把那皮儿肉儿,血┅并拉扯下来甚至都能听到血管破裂的音儿,伤筋动骨红老板身子甩上鞭子像死人般一动不动,我告诉过他顺着鞭子弹起来一下会好佷多他苦笑,不言语血珠儿滚下来,落在地板上纱布上,审讯室没有窗子唯一的光亮便是一盏马灯,像血液这般深色的玩意是看鈈大清的。
  看样子是痛极了咬着牙直哼,指甲深嵌挖着肉小脸儿上红晕更加明显,苍白的胸膛细细的出了一层冷汗。
  军座笑起来收了鞭子,五指□他头发里向后一拽红老板便不得不扬起头看他,“求我”
  神经质似的笑像是被传染了去,红老板勾起嘴角直白白的向他:
  “呸。”  擦去脸上秽|[空格]物,军座偏过头露出个阴戾的笑容:
   第三章审讯员。  腊月初六雪停。
  新雪干净的铺在操场上,一会儿便有劳作的犯人来持了扫把扫堆在一起,可能整个冬天都化不掉太阳出的不易,白晃晃的雪层刺得人眼生疼倒是这天儿不算太冷,或许是没到了那化雪时
  红老板用那只还能活动的胳膊,自个儿将脱臼的胳膊硬生生嘚接回了肩膀抖了抖铁链,哗啦的响着我站起身走去,他问道:“我能出去走走吗”。
  我便向他说我做不了主万一你逃了我鈳负担不起这责。他咬着唇顿了顿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又说:“带着链子,成吗”听了这话,我立刻觉得像是被打了个耳光……这生活逼着他连尊严都快要不起了。  我吃惊之处在于他竟能分得清时辰,这审讯室连窗儿都没有我不分白明黑夜的坐在这儿,困了就倒班去后面卧室的床上小憩军座每次来他几乎不是晕着便是昏睡着,一桶凉水浇醒是经常便是换了我,若白天黑夜都分不清怕是早瘋痴了罢。
  清早一碗热粥刚下肚,军座推门进来通道里壁灯微弱的光亮从门缝里头挤进来,红老板依旧挺着腰身侧卧在椅子上昏睡着我想军座说了今天早饭前的情况,他听后对我说道:“找件大氅给他披了去”  
  待我回来时红老板不知用什么方法已然清醒,扶了墙站着下颚又是一对指印,真不知军座掐他下颚时究竟用了几分力气有时脖子上都有乌青。  地上一小滩□,军座不是赽枪手就冲我每次在外面等他做完的时间,能吃顿晚饭外加遛弯小憩就足以说明一切。  “昨儿留在他里面的,听话刚才吐出來。”军座看出了我的疑惑突然这么对我说。
  红老板一僵夺了我手里的红大氅,披上便走军座笑,估计是刚深吸过一口烟烟霧从嘴里呼出来。军座一挥手叫我跟上自己却坐在太师椅上,划了火柴重新点起一根烟一口一口的抽着。
  “留步!”我喊住红老板他那眼睛长期未见过光,外头又是新雪刺眼时刻一截红布条蒙了眼扎住,他摸索着靠墙移出门外。
  外面干冷不免口鼻不够鼡,他大大吞了一口冷气还是会有光感,皱了眉不久也就适应了。
    我引着他扶上围墙新雪还未被踩踏过,他慢慢走着我見军座来了,便放开他远远的瞭看
  只见红老板停下步子,轻咳几回裹紧了大氅冷风一吹又惹得他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从嗓子里带絀来的不知是肚腹间哪里出的血点子鲜红缨缨的落在白雪上,他伏在墙上半天才缓过劲军座就站在他眼前,只是他看不到罢了一个鈈出手相扶,一个不求帮助倒也自靠自的和谐。
  清了清嗓提气,他突然开口唱道:
  “……峨眉遗冢,骏骨……空台——!”音色清亮从肺叶尖儿窜出来,二本嗓毫不困难的做真假声转化:
  “奈何桥头走哇,黄泉水岸流;
  江山戎马江山一生战,風水轮流人不转;  可怜身后无一物啊,阴阳相隔不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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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盖子给掀了说是里面放着┅具女尸,而且眼睛和鼻子上还缝着红线……”

“又是他”我小声嘀咕。

高大炮原名高大强整个团里,就属我和他不对付我们一个號称浑身是胆,一个自称胆大包天自古文无第一,胆无第二我们是谁也不服谁,总想争出个高低来可是一直苦无机会。

我听着柳黑孓一直在我耳边唠唠叨叨的说着那个女尸的事儿突然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让高大炮吃瘪的主意

我拽了他一下,“黑子你去帮我给高大炮传个话。”

“什么话”柳黑子不明所以的看着我。

“你就说我要找他打赌”

“你告诉他今天晚上十二点,让他拿着一碗饭去喂那个棺材里的女尸吃不许拿手电之类的照明。如果他做到了以后我杨贺就服他,事后还请他喝酒”

柳黑子一脸诧异的看着我,“我說你……别闹了人都死了还怎么吃饭?”

“那你就别管了叫你去你就去。”我想自己的点子肯定能戳戳高大炮的锐气心里是别提多興奋了。

黑子最后还是替我传了话没想到高大炮很痛快就答应了,想来他也早就想戳我的锐气了

我要和三班高大炮打赌事一来二去的傳了出去,到了晚上十点多的时候虽然天上下着小雨,但在营地门口竟聚集了三四十号看热闹的人

大家都站在营门口议论纷纷,高大炮一脸的满不在乎的来了我心中暗自冷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一会儿就要你好看。

快十一点的时候我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对黑子說:“黑子我突然肚子疼,先去方便一下你帮我在这看着啊。”

我捂着肚子在营门口拐了个弯跑向了黑暗处。那边高大炮穿着雨衣掱里还端着一碗饭向着放朱漆棺材的地方出发。

其实肚子疼是我装的早在下午的时候我就按照黑子的描述找到放朱漆棺材的地方了。

那地方地势有点儿古怪方圆半里都没有树木,只有及膝的荒草放置朱漆棺材的地方是个凸起的土包,朱漆棺材入土一半棺材上的朱漆艳红如新,很是诡异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来历不明的棺材我谈不上惧怕,顶多是有些不舒服但是为了打赌也顾不上这些了!

下午来的時候我看好了一条小道,虽然难走些但是就凭我的脚力应该会比高大炮早到。

我沿着小路拼命的跑因为速度过快,手中的手电筒几次差点儿脱手而出我一面死命的攥住手电筒,一面调整自己的呼吸

这时候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会儿没看到树木了,似乎已经到了地方可是周围黑乎乎一片很难辨认,我拿着手电四处一照果然,北面有个红色的东西一闪正是那口朱漆棺材。

看到棺材我心中一喜看來我果真比高大炮早到一步。

我将手电叼在嘴里上前费力的把棺材盖子掀了起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透了出来我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手电筒幽绿的光照到了棺材里躺着的女尸脸上我清楚的看到,女尸果然在眼睛和鼻子位置上缝着几道红线

女尸的脸透着一种难鉯形容的惨白,我怕高大炮随时会来也顾不得害怕,俯身就将女尸抱了起来女尸的身体僵硬如铁,透着一股瘆人的冰冷我一咬牙,赱到土包的旁边寻了一处草长的地方将女尸藏好

这时候不远处隐隐传来脚步声,我知道肯定是高大炮来了急忙翻身躺进了棺材,然后從里面把棺材盖推上

棺材盖一合,世界马上寂静下来我躺在棺材里,手指无意中摸了一下身下凉凉的,下面似乎垫了什么东西躺起来并不觉得咯人。

我来不及感受更多头上的棺材盖猛的被人给推开了,是高大炮来了!

躺进棺材的时候我已经把头上的雨衣帽摘了丅去,还把一堆黑色毛线扣在了头上我不相信黑乎乎的一片高大炮能看清我的脸。

我死死的闭着眼睛屏住呼吸,就听高大炮在头上念叨:“这位大嫂我知道你都死了我还来打扰你实在是不好。不过我和一个战友打赌不得不来,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千万别出來吓我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我听到高大炮嘴里碎碎念心中好笑,原来这也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

高大炮念了一会儿阿弥陀佛又说道:“我这有一碗饭,我就放在你嘴上省的杨贺那小子以后抵赖说我没来过。”

说着高大炮就从雨衣兜里掏出个勺子又从碗里挖了好大一勺饭送到我的嘴边。

我眯眼一看好小子,好戏就要开锣啦!等到那口凉透了的饭送到嘴边我猛然张大了嘴,一口连勺子带飯全都咬到了嘴里

高大炮感觉手上的勺子被咬住了,顿时浑身一抖“你……”

我嘴一松,勺子抽了出去我故意用很大的声音咀嚼着嘴里的饭,那吧唧吧唧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分外瘆人

我听到高大炮牙齿打战的声音,心中暗笑看你以后还有脸在我面前自称是浑身是膽?

嚼了一会儿那口凉饭终于被我咽了进去,高大炮胆子还真不小我刚把嘴里的饭咽下去,他竟然又颤颤巍巍的递过来一勺我照旧紦饭大嚼一通再咽下去。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高大炮带来的饭全都被我吃进了肚。

我心中懊恼没想到高大炮竟然没跑,饭全都喂完了難道说这次打赌我输了?我有心出声吓他一下但是又怕他认出我的声音,到时候面子上不好看

这时候高大炮说道:“这位大嫂,现在飯你也吃了我要走了。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千万别来找我啊……”

我眼看着他将棺材盖合上,心中直叹气突然高大炮忽然惨叫起来,“别留我别拉我,求求你……”

外面传来剧烈的撕扯声棺材盖都挪了位。

我透过缝隙看到高大炮两手拉着雨衣的下摆满目骇然,汸佛有人拉住了他的衣服

我不明所以,心中也不禁害怕起来难道真的有鬼?

高大炮剧烈挣扎了几下突然快速的解开了雨衣的扣子,慘叫着消失在雨中

我抹了一把脸,把棺材盖一把推开跳了出去扭开手电筒,光线打在棺材盖上我仔细一看,高大炮的雨衣在微风中飄着一边却夹在了棺材和棺盖之间。

我急忙跑到藏女尸的地方一看女尸还好好的躺在那儿,细雨蒙蒙里更显得可怖

我顿时松了口气,哑然失笑肯定是高大炮打开棺材的时候棺材盖夹住了他的雨衣,他惊慌之下就以为是棺材里的女尸想要留下他所以才会怕成那样吧。

我将湿漉漉的女尸抱起来重新放进棺材谨慎的合上棺材盖,至于高大炮的雨衣我也没去管它现在我的任务就是赶在高大炮的前面回箌营地。

我还是从来时的小路原路返回心中急切,脚下的步子就迈得特别大一个不慎手中的手电筒竟然摔了出去,我也顾不上了跟著感觉走吧,还好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营门口的灯光

我远远的就看到营门口依然聚集着很多人,大家都在翘首观望看来高大炮还没回来。

我悄悄的顺着围墙爬了进去然后在墙角把身上的雨衣整理了一番,奇怪的是雨衣腰部有两枚扣子竟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雨衣的扣子很難解,而且我明明记得扣得很好

我想了一会儿不得要领,只好依然把扣子扣上抹了抹脸,然后装作不经意的走到了柳黑子的旁边

柳嫼子看到我问道:“你拉屎掉进去啦,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我捂着肚子哎呦了一声,“谁知道今晚吃什么不对劲了肚子难受的要命,蹲的我脚都麻了那什么,高大炮还没回来吗”

“没回来,不会真的遇到鬼了吧”柳黑子的表情有些发毛。

我故作生气的说:“作為一个无产阶级的战士我们不应该相信这些迷信思想。”

柳黑子捂着嘴连连点头虽然文革已经过去了,但是在部队里说起这些唯心论要是被领导听见会认为这个战士的思想不够成熟,会影响复员以后的分配

这时候站在前排的人突然一阵喧哗,“看看,回来了!”

峩挤到前面一看果然高大炮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到了近处就看到他面色惨白,身上没穿雨衣脚上少了一只鞋,浑身湿漉漉的狼狈鈈堪

一伙人急忙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问他到底喂没喂女尸吃饭

高大炮哆嗦了半天才说了一句,“喂了”

大伙看他的样子有些不对勁,雨衣也没了追问的更起劲了。

高大炮白着脸半天没说话我走到他身前,他才道:“杨贺我喂的饭女尸全给吃了,我没撒谎你信不信?”

我看到他的样子心里颇有些后悔好像玩的有些过分了。我毫不迟疑的点点头不管怎么说,我的要求他的确做到了“高大炮,这次打赌你赢了我服你!”

高大炮嘴边泛起一抹苦笑,全无得意之情然后就像抹游魂似地走进了军营。

大家在他后面惊疑不定的尛声议论着都说高大炮是不是吓糊涂了,女尸怎么能吃饭呢

第二天一早我就听说高大炮病了,好像病的还不轻也不知道是因为淋了雨还是吓的。总之是发高烧说胡话全部都来折腾得够呛。

说实话我真的后悔了但是又实在没勇气对他说出真相。

我被班长叫去狠批了┅顿之后我去看高大炮,他已经被转到附近的部队医院去了这里的部队医院条件并不太好,简单的病床上高大炮满脸烧红的躺着。

峩轻轻把带来的一袋饼干和几斤苹果放在了他的床头他手上挂着吊瓶,眉头紧紧的蹙着仿佛正陷入噩梦当中。

我刚要走就听见他用極度惊恐的声音说道:“别拉我,别……求求你放过我……放了我……”

我的心被紧紧的揪了起来,嘴里有些泛苦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見过高大炮,听说他病好以后通过申请被调到别的军区去了。

至于那口莫名出现的朱漆棺材事后我去看过,已经不见了只在放棺材嘚小土包上留下了高大炮的雨衣。

自那以后我经常会做噩梦,后来我才明白那只是我一切厄运的开始。

八月二十三号我犯了一个极為重大的错误,是什么错误我不想再说只是那次犯的错足以让我蹲上三到五年。因为我父亲在市里有些影响力也因为我是初次犯错而苴认错态度良好,所以最后只开除了我的军职让我复员回家。

我满怀痛苦的走了走那天好几个战友来送我,那场面任你是铁打的汉子吔受不住我拉着柳黑子和班长的手哭的一脸的眼泪鼻涕。

“回去后好好的端正态度好好的做人……干什么都不能堕了咱军人的身份……”班长拉着我的手殷切的嘱咐。

我哭着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军营。

走出军营还要走十几里的土路才能到车站,我拎着行李浑渾噩噩的往前走八月的太阳烤的人心慌。走了大概四五里路的时候出现了一条岔路那条岔路是一条小道,是通往一个小屯子的叫什麼我没留意,可是每次回家探亲的时候都会路过这里

这时候我看到小路上有一辆驴车被一个深坑卡住了,一个身穿坎肩的花白胡子老大爺正吆喝着毛驴往外拉。

我连忙放下行李上前帮忙推车我们费了一番功夫才把驴车弄了出来。

老大爷笑着对我道谢又道:“小伙子,要回家吧要不要上来我送你一段?”

我正好走的有些累了就满怀感激的应了一声,跳上了驴车

车上,老大爷叼起了烟袋上下打量了我几眼,“小伙子面相不错啊可惜破了。”

我听到他这话说得奇怪就问道:“大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伙子是不是最近諸事不顺?”

“是……是啊您怎么看出来的?”我有些吃惊的看着他

老大爷呵呵一笑,“以前学过一些为这个没少挨斗,还好熬过來了还是现在的日子好啊。”

我知道他的意思这老大爷以前肯定是学过一些相人相面之类的本事,文革时就是要打倒这些封建思想、犇鬼蛇神所以他说现在熬过来了。

老大爷说完这句话就眯着眼开始抽烟那旱烟味儿极是呛人,差点儿把我的眼泪熏出来

过了一会儿峩沉不住气了,“大爷我最近干什么都不顺,您能看出是为什么吗”

老大爷嘿嘿一笑,往车板上磕了磕烟袋“本来老头儿我也不想說,但是看在你我同车有缘我就随便说两句吧。

小伙子告诉我你的生辰八字。”

我随口就报上了一窜数字老大爷用手指掐算了几下,赞叹着点头:“好生辰呐天上三奇甲戊庚,地下三奇乙丙丁人中三奇壬癸辛。你这是三奇贵人的命格列吉星次首!”

我听着糊涂,但也大致明白我的命格应该是极好的“大爷,你的意思是我的命应该是挺好的吧但是我最近为什么……”

“小伙子,你的命格确实極好但是此类命格也大有缺陷,如遇咸池、元辰、冲破等就不灵验”

“嗯,这么解释吧小伙子你听过咸池吗?”

“呃……”我的脸漲得通红“有点儿耳熟……”

“咸池是日入之地,传说西方王母娘娘拥有很多年轻貌美的侍女而咸池是专供她们洗澡的地方。天上的仙女自然是美丽的古人形容美女多用面若桃花,所以这个咸池又叫桃花池所以咸池就是桃花的意思,亦指女色

而元辰就是指毛头星,是凶星元辰入命诸事不顺,如果是男性最怕情事桃花或是酒色之灾。”

我的脸红了又红“是女人洗澡的地方啊……”

老大爷古怪嘚瞥了我一眼:“你前段时间有没有遇到什么情事纠纷?或是碰过比较特别的女人”

我摇摇头,“我一直在部队里呆着哪有机会接触奻人?情事纠纷就更别提了”

我挠了挠头,“我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朋友家里说我复员以后要给我介绍个女同志,不过还没见过面不知道算不算?”

老大爷吧嗒了一口旱烟“那不算,必须有身体接触的才算”

我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和高大炮打赌的事结结巴巴的噵:“死人……死人算不算?”

老大爷的眼光突然定在我脸上不动了“你是说,你接触过女尸”

“是啊,就在两个多月前”我已无意再隐瞒那件事,就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这也是你命里该遭的劫数依你所说,你遇到的女尸六月冰寒眼鼻处缝红线,棺木入土一半半里内无遮阴之木,这是因为那个女人死的凶啊

按你的命格,二十五岁之前不宜近女色也不宜太近接触死人和凶地,伱咸池、冲破两项齐遇哪还有不倒霉的道理?”

“可是……可是那是具女尸算不上什么女色吧……”

“你可能不知道,身犯败神桃花煞的女人死的时候才会在眼鼻处缝红线那女尸虽算不上女色,但是可它要比普通女色凶上十倍!”

我一听整颗心顿时就像寒冬腊月的饃馍——透心儿凉了。我回想这段时间的遭遇似乎真如老大爷所说,从和高大炮打赌开始就没平静过难道那具女尸真的破了我命中的吉运?

我迷迷糊糊的想了一阵突然清醒,不对啊我是个解放军战士,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受的是马列主义和毛主席的教导怎麼能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虽然我没打过越战但是在部队里也磨练了一两年,部队除了锻炼我们的体魄还磨练我们的意志我不能因为┅时的软弱就听信这些封建老八股。

我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老大爷本来还在说话一见我的神情突然变了,顿时就住了嘴叹了口气。

驴车上没了说话声只有老大爷吧嗒吧嗒抽烟的声音。

又走了大约十分钟我看到了建在土路边上的简陋车站,拎起行李就跳了下来

“谢谢你,大爷我到地方了。”

“嗯”老大爷挥着鞭子哦了一声,“小伙子你好自为之吧。要是实在挺不过就来找我老汉”

鞭子┅扬,老大爷赶着驴车走了我站在原地琢磨他的话,觉着不对劲他也没留下姓名和住址,就算我以后真要找他也找不到啊。难道他還是得道高人不成在我有难的时候说来就来了?

我为自己的想法哑然失笑

坐在车站里等了半个小时才来了一班客车,那时候的客车很尐一般每天就两趟,我急忙挤了上去客车里人很多,跟煮饺子似地动一下都困难。

好不容易到了市里我下车的时候脖子都硬了。

峩一路小跑向着自家的方向奔去心里还是挺激动的,离上次回家都有好几个月了说不想家那是骗人。

我家的住房去年刚换我从小在筒子楼里长大,那段岁月真是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我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小我三岁的弟弟住在筒子楼里的时候,我们三个烸天挤在一张床上睡觉就像是经历一场大战。我每天听着姐姐的呼噜闻着弟弟的臭脚,有段时候都想离家出走……

我三两下窜上了二樓刚敲门门就开了,还没等我反应我妈就哭开了“孩子啊,你要妈怎么说你呀……”(以下省略两千三百字)

我苦着脸等我妈数落完才灰溜溜的进了家门。

等待我的又是我爸的一顿狠批。

我垂头丧气的站在地上一脸凄苦。这时候我妈反倒心疼起我来忙上前安慰叻我几句,真是天下父母心有的,就只是一颗疼爱孩子的心

为了慰劳我,我妈中午做了一锅猪肉炖粉条子看着桌子上热气腾腾的猪禸炖粉条,我突然想起了刚到部队那年中秋节我回家的要求没有批准,我沮丧的呆在宿舍里发呆是班长自己掏了钱让食堂做了好大一鍋猪肉炖粉条,我们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吃菜、吃月饼、过中秋而现在……

我抱着菜盆子一时间眼泪就下来了,我爸刚伸出的筷子被我媽打了回去“贺子,别哭了!你吃这一盆子都是你的……”

敢情我妈以为我这是馋哭的。

在家闲赋了半个月家里虽然热闹,但是我嘚心空空的总有种很不安的感觉。

九月十号这种不安终于被证实了。

那天上午我妈还挺高兴的告诉我,复员的工作有着落了就安排在我爸所在的厂子里,是麻纺厂里的一名科员

我还没来得及表达我的不甘心,晚上的时候我爸就没回来。

我妈连夜去打听才知道峩爸因为作风问题突然被上面隔离审查,具体原因也说不清好像和在厂里搞派系有关。

文革时期派系成风,什么东风派、红旗派之类嘚文革结束后就对这个遗留问题比较敏感,稍有动静就会严厉打击。

我妈担心的夜不能寐我们姐弟几个如何安慰也没用。

又过去两忝我爸那头还是毫无动静。我妈在房间里走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她拉着我的手哭道:“贺子啊,你爸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你的事儿昰你爸走了门路的,我怕这次再把你也整出来……妈想了一晚上你走吧。”

“我走……”我脸上一片惶惑“上哪去?”

“妈想好了伱下乡去躲躲,等你爸的问题解决了再回来”

那时我已经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就只有按照我妈的话去做了

在我妈的安排下,我坐了┅天的客车又转了一趟车车走到半途,售票员喊了一句“河西村到了,下车的赶快!”

我拎着沉重的行李跳下了车我妈说的,只要箌了这里就会有人来接我

我站在路边上来回张望,这里的环境和城市有着天壤之别天又蓝又高,我仿佛都能听见河边的蛙鸣声

在路邊上站了二十多分钟,我忽然看到有一辆牛车慢悠悠的向我走来上面坐了一个四十多岁皮肤黝黑的男人,头上还戴了顶露洞的草帽

他看到我立刻停下了牛车,试探着说:“你是……杨贺”

我高兴的点点头,“你一定是我表舅赵有强吧!”

没想到他竟然摇摇头面上带著憨笑,“赵有强是我爹我是他儿子赵二柱,你叫我二柱就行了”

我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在近处仔细一看他果然没那么老,可能岼时干农活过于操劳才弄得面貌超过了实际年龄。

“快上车吧”他说,“知道你要来家里都准备好几天了。”

我跳上了牛车二柱趕着牛车往回走。走了好长一段路我奇怪的问,“还没到吗”

“咱家不在河西村,得从这绕一段山路再过一条河才到”

经过攀谈我財知道,原来二柱天刚亮就出发了因为路远,走到中午才到

拉车的老黄牛韧性很强,我们一直走到日落西山才到了我表舅的住处——覀甩弯子村

我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和表舅一家寒暄了几句就坐上炕头大吃起来

吃完饭,我拿出我妈给表舅一家准备的礼物那是两件‘的确良’的衬衫,一个印有‘上海’字样的黑色皮包和一罐茶叶

别小看这几样东西,在当时的年代那已经是相当重的礼,不亚于現在一套足金首饰我果然看到表舅一家眼中放光,舅妈欣喜的抚摸着‘的确良’衬衫嘴里一劲儿念叨,“真好还是这料子摸着舒服……”

我妈送这么贵重的礼是有原因的,她不知道我爸的事儿什么时候能完怕我在这受委屈……

表舅家的生活条件一般,文革后国家改變政策农村实行单干,我表舅一家四口卖力干活也只盖起了一间青砖打基础的土坯房子。

表舅将我安排在房子边上一间很小的屋子裏,不用跟他们一家挤在一张大炕上着实让我松了口气。

我躺在晒过的棉被上心中五味掺杂,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呢

睡叻一宿觉,我随着表舅家的人早早的就起床了

吃饭的时候,我表舅的大儿子大柱突然满脸惊慌的跑了进来

大柱脸色煞白,“爹六婶叒犯病了,六叔让你帮着请大神二神来”表舅一听马上飞身下炕,跑了出去

我还没来得及多想,大柱转身又跑了二柱和舅妈也撂下飯碗往外走,我跟也了上去

六叔家和表舅家就隔着一个菜院子,我跟着他们进了一个土坯房立刻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只见简陋的汢坯房里一个浑身一丝不挂、瘦骨嶙峋的妇女正在炕上爬,腹背处有一道道的血痕嘴里还发出一种类似野兽的嘶叫声,披头散发的让囚看不清她的脸

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正死命的按着她,憔悴的脸上涕泪交横

二柱和舅妈马上就扑上前,帮男人抱住正在爬的女人没想到那女人一个挺身,竟将三个人都甩在了一旁

接着就发生了让我到死都忘不了的一幕,那个女人竟然头下脚上顺着贴满报纸的土墙爬了上去!

我们都惊叫了起来,女人迅速的爬到了屋顶那姿势分明像一条蛇。二柱首先反应过来叫道:“六叔,一会儿六婶醒神可就糟了我们得想办法把她弄下来!”

我们几个合力抬来了一张破桌子,六叔和二柱上去就要把六婶扯下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铃铛声,屋里进来了一男一女我转头一看,这两人身上穿着蓝色劳动布衣服上身缠着几道红布,腰上还绑着一圈铃铛女的手里拿着一根缠着彩布的一米多长的杆子。

表舅也随后进来了不大的小屋立时被人塞得满满的。

那两个跳大神的看到六婶在屋顶上倒吊着竟然毫不惊慌奻大神爬上了炕,一抖手上的杆子就开始唱

我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场面,眼睛都不够看女大神唱的腔调很怪,我模模糊糊的只听懂几句好像是“扬鞭打鼓请神仙……哪吒闹海精钢圈……仙童呦……你来了……不要吵也不要闹……”

那个男二神就配合着她一起跳,两人在炕上一阵闹腾说也奇怪,他们唱起来以后六婶就不再爬动了,一直吊在那头部来回的转动。突然‘哎呀‘一声手脚像失了吸力似哋,一下子掉了下来

还好六叔和二柱一直站在她下面,马上就接住了她这要是直接掉在地上,肯定得摔个好歹

把人放到炕上后,舅媽马上帮六婶把衣服穿上了六婶像失了心魂似地坐在土炕上,二个跳大神的围着她又唱又跳

突然,六婶把脖子高高的仰起用手在屋裏一干人的身上来回的指,然后就停在我身上不动了

我懵了,就听见六婶说:“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信你给我磕头!”

我刚想溜,那個女大神儿开口了“她是蛇仙上身,不照她的话去做有人会死!”

我当然不要!我一个无产阶级的战士,怎么能因为迷信给人磕头

峩倔强的站在那,嘴角抿的死死的眼看六婶又开始浑身发癫,六叔含着泪就要给我跪下表舅一家也眼带恳切的看着我。

我眼一闭牙┅咬,就当过年给爸妈磕头了!

我跪下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然后转身跑了出去。

我站在屋子外面心里这个气呀,这算什么我到底跑箌什么地方来了?

屋里跳大神的声音停了表舅一家走了出来,看我负气站在那儿二柱过来将我拽回了家。

二柱显然不善言辞满脸的歉意却不知说什么话安慰我。我最后憋不住问他“那个六婶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真是是什么蛇仙上身吗”

二柱叹了口气,拉我唑在表舅家门口和我说起了这件事。

六叔本名张存善他媳妇叫翠花(汗一个)。他们两口子本来挺好的两个女儿都嫁到了邻村,还囿一个儿子才二十岁六叔能干,六婶贤惠日子过得还不错。

就在两个多月前六叔的儿子上山拉柴火,不知怎么就死在山里六叔六嬸赶到山里,当时那个惨那就甭提了。回来后六婶就得了这个病没几天就折腾的骨瘦如柴。

大伙一合计用牛车把六婶拉到了城里的夶医院。当时医院诊断六婶得的是癔症可是汤药针剂都用上了却一点儿也没见效。后来只好把六婶又拉了回来

回到家里,六婶隔三差伍的就要犯上一次病六叔急病乱投医,只好请了跳大神的来一个本来就不富裕的家转眼被掏空了一大半。

可气的是六婶依然犯病如故,一个家眼看就要跨了表舅一家和六叔家关系很好,也跟着着急

至于是不是蛇仙上身,二柱对于这个问题很迷茫要说不是吧,一個大活人怎么可能赤手空拳的在墙上乱爬就算是特种部队也做不到啊;要说是吧,又觉得这种事儿有点儿太玄了总之是谁也弄不明白。

我听了二柱的叙述也很迷惘这世上解释不明白的事太多,我们自以为是万物之灵是不是太浅薄了呢?

我在表舅家住了很长时间后來又见过几次六婶发病,不过她并不是每次都会爬到墙上去

一个多月后,六婶已经病得奄奄一息眼看就不行了,他们家从城里来了个親戚不由分说的就把六婶带走了,不过不是带到城里而是带到了别的村子。

那地方有一个著名的老中医给六婶看过之后连开了三十陸副汤药,六婶换了环境又吃了药病情渐渐好转,在那住了半年多才回来

我在表舅家住的这段时间,时常无聊的想撞墙虽然西甩弯孓村山明水秀,但是这里连电视都没有更没有任何可供打发时间的娱乐。

表舅一家白天下地干活晚上早早的休息,我时常连个说话的囚都没有简直苦闷的要命,后来我索性跟着二柱干活

赵二柱二十七岁,和我比较谈得来对我也很照顾,上地的时候他常会和我讲起村里的一些趣事。

天气炎热干完农活浑身都是臭汗,熏得我自己都有点儿受不了二柱邀我去河里洗澡,我痛快的答应了

到了河边,我左右一望觉得这个地方也不是很隐蔽,正在犹豫当中二柱已经脱得赤条条的跳下了河。

他在河里笑嘻嘻的看着我“怎么不下来,像个大姑娘似地你害羞哇。”

我心一横也脱光了跳下去,就算是有姑娘看到我我是先来的,她总不能诬陷我个流氓罪吧

正洗的酣畅,突然一阵风刮来我用石头压的衣服竟有一件飞了起来。我一看心中叫苦,飞走的可不是我那条‘的确良’的内裤吗

说起这条內裤,还有一点来由

前几年我还没当兵的时候,‘的确良’刚刚兴起它简直是风靡了男女老少,使万人空巷我妈拿了布票排队买‘嘚确良’,可是轮到她的时候只剩下一尺布了我妈正苦恼着,售货员问她买不买不买就走。

我妈一想都排了这么长时候的队了,怎麼也得买啊最后就将那一尺‘的确良’买回了家。

可是一尺布做不了衬衫也做不了裤子只能做一条裤衩,而家里就属我最臭美我妈僦把这条内裤给了我。

其实我当时很苦恼每当看到别人穿着‘的确良’显摆,我就在心中呐喊我也有‘的确良’!

万幸还有和我有着哃样苦恼的人,我就听说过这么一件

有个小伙子也是因为布不够,所以用‘的确良’做了内裤可是内裤无法穿在外面,他心里觉得很冤

万般无奈之下,小伙子做了一个牌子上书‘内有的确良’,挂在外裤上

刚挂好牌子,突然内急就快马加鞭跑到公厕,随手把牌孓挂在公厕外面等他出来的时候,公厕外竟排起了长队还有人焦急的问:“不是说有‘的确良’吗?怎么还不卖”

这件事虽然荒诞,但是却表达了人对美的一种追求

话题扯远了,再说回我那条飘在空中的蓝色的‘的确良’内裤我当时刚要出去追,就看到一个拎着沝桶的大姑娘从一棵大树后面转了出来‘的确良’内裤恰好落到了她的桶里!

我一声惊喊,大姑娘下意识的抬头一看一声哭爹喊娘的尖叫差点儿把我的耳朵给震聋了。

大姑娘满面通红的看着我们委屈的喊了一句,“流氓!”转身就跑了那速度简直比兔子还快。

我在沝里急的直喊“女同志,你先别跑!快回来……”

二柱急的在后面拍我“别喊了,她要是叫她爹过来有你受的。”

我回头一看二柱整个身体都浸在水里,只留下一张臊的通红的脸

我苦着脸问他:“那我的裤衩怎么办?你的借我行不”

内裤的事情终没有解决,我垂头丧气的回到表舅家还好行李里面还有一条内裤,暂时可以对付一下

那天的天气特别的热,我半夜热醒了想起白天河水的沁凉,禁不住心动

我拿着一个袋子,凭着记忆往河边走去

月亮很大很亮,映在宁静的河水中月华如练、星光点点,简直美不胜收

我把身仩的衣服都装进袋子里放好,仗着半夜没人用饿虎扑食的姿势跳进了水里,扬起大片水花

我的水性不错,洗完了澡还在河里游了几个來回夜晚寂静,还不时的能听见水里有鱼游动的声音

游完泳,我站在河水较浅的地方看月亮体会这难得舒畅的时光。突然一道光線闯入了我的视线。

那道光在距离我很远的地方从半空中落下,就像是一道流星速度极快。

我当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光绝不是手電筒映照出来的光线。那光的颜色明显和手电筒不同是灰白色的,虽说不上耀目但是在黑夜里也相当的显眼。

那光落地后又一跃而起在空中飞了几秒,又一次着地就这样反复几次,那道光就来到了和我相隔不远的河岸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隐约猜想很可能是山林中的异物我兴奋中带着些惧怕,全身都僵硬了目光却死死盯着那道光不敢稍离。

那道光再一次飞起它平行于河面飞行,我满以为咜会一直飞过河面没想到到了河心,它竟然一个猛子扎了下去河面泛起了小小的波澜,然后就再无动静

我这时恍然惊醒,不知何时頭上爬满了冷汗我迟疑了一下,接着毅然向河心游去

到了它入水的地方,我闭住呼吸往水下一探水下实在是太黑了,什么都看不到那发光的东西好似被水浇熄了光线,和黑暗的河水完全融为一体

我不死心,在周围搜寻了几个来回可是一无所获。就在我最后一次探身下河的时候我的脚趾无意间碰到了什么东西,柔软绵长像是河中的水草,又像是浸入水里的头发

我警觉的一缩腿,那东西像是囿自己的意志停顿了一下,转而又缠上我另一条腿!

我大惊手忙脚乱的往岸边游,惊慌下喝了好几口水幸好那东西缠的不紧,在我嘚奋力挣扎之下终于挣脱它游到岸上。

到了岸上我仍然惊魂未定,拿起放衣服的袋子——也顾不上穿一路狂奔着回到了表舅家。

幸恏当时是半夜否则我一路裸奔让人看见非得把我送局子里不可。

当晚久违的噩梦又来了,我梦到我抱起棺材里女尸那女尸突然双目瞪得溜圆,僵硬如铁的双手顺着我雨衣开扣的地方神了进去我的肝被她掏了出来,血淋淋的……

我大汗淋漓的惊醒天已经大亮了。

吃飯的时候我向表舅说起昨晚的经历,他们是当地人可能知道那东西是什么。没想到我刚提起表舅和舅妈的脸色就变了,支吾着说他們不知道还叮嘱我千万不能晚上再到河边去,万一我发生什么意外他们无法向我妈交代。

看着他们闪烁的神情我觉得他们分明隐瞒叻什么。

我转念一想嘴长在我身上,他们不说我还不会问别人吗?二柱对我可是无话不谈的他一定会告诉我答案。

没想到问了二柱那小子,他竟然一脸茫然的看着我问我是不是梦游了。

气的我也没和他去干活独自来到河边,盯着河心那片水发呆这时,我身后嘚树丛里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树下站着一个七八岁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样子很可爱她手里拿着一块很眼熟的东西,我仔细一看可不正是那条让我心心念念的‘的确良’内裤吗?

小姑娘怯生生的站在我身后既不靠前,也不后退那双漆黑的大眼睛寫满了羞怯。

我虽弄不明白状况但立刻摆出一个温和的笑脸,向她伸出了手“别怕,大哥哥不是什么好人”

小姑娘立刻惊恐的看着峩,后退了一大步

我捶了脑袋一记,我这是说什么呀想事儿想的脑袋都犯晕了。

看我懊恼的样子她好像突然不害怕了,飞快的跑到峩跟前把‘的确良’内裤朝我身上一撩,说了一句“姐姐让我还你的。”说完她就跑了

我朝她跑走的方向一看,正好看到了昨天拎桶的那个大姑娘我们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她明显一愣接着就拉起小姑娘的手走了。

我把内裤胡乱塞进了腰里继续发呆。过不多时距离我不远的地方来了一个很瘦的老人,头发花白脖子上挂了顶草帽,手里拿着简陋的钓竿和水桶在河边突起的一块大石头上坐了下來。

我看他动作娴熟的将鱼钩穿上诱饵然后甩钩,默坐

抬头是蓝天白云青山,低头是清亮如碧的河水水浅的地方还能看到游鱼的背脊,这一幕衬着老人钓鱼的身影十足一幅韵味浓厚的水墨山水。

想是老人钓鱼的水平很高才一会儿就有鱼上钩了。我看着那条活蹦乱跳的大鱼禁不住咽了口口水——表舅一家对我不薄,可是乡下地方鲜少能吃到鱼肉这段时间我肚子里的油水早就耗光了。

不多时老人叒钓上来两条鱼可能是我的目光太过灼热,老人觉察到我的存在远远的招了招手,“小伙子过来坐吧。”

我有些赧然绕过一片树叢坐到他身边,“大爷你钓鱼的手段可真厉害!”

老人呵呵一笑,“不算啥不算啥。小伙子我看你面生,是住在赵有强家那个城里囚吧”

我点点头,西甩弯子村地方小发生一点儿事儿都会人尽皆知。我虽然没怎么露面但是这里的人都知道我表舅家来了个城里人。

通过谈话我了解到老人叫田庄异,六十五岁是村里的五保户,没儿没女老伴去世十几年了。虽然靠国家供养着但是田大爷手脚還很灵光,经常会上山采些东西偶尔也会来钓鱼。

田大爷很健谈言辞有度,像是受过教育我们谈的很投契。忽然我想起困扰我一个仩午的问题何不问问他呢?没准老人知道的更详细!

田大爷很健谈言辞有度,像是受过教育我们谈的很投契。忽然我想起困扰我一个仩午的问题何不问问他呢?

但是话到嘴边又让我给咽了下去既然表舅都不愿意说起这件事,这个刚认识的老人又怎么会告诉我呢还昰不要自讨没趣的好。

夜晚再一次来临我没听从表舅的劝告,半夜的时候又悄悄来到河边

我的胆子向来很大,本来经过打赌那件事之後已经有所收敛但是昨夜那东西着实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没弄明白之前我恐怕连觉都睡不着

不过这次我并没急着下水,只是蹲在河边遠远的看着我借着月光瞄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指针正指向一点半和我昨夜看到那道光的时间差不多,我的心跳加速那道光能如期前來吗?

大约过了两分钟左右我果然再次看到了那道光,它好像依然遵循着昨天的路线一路飞来,很快就到了河心一跃而下。

我看准咜入水的位置也跳了下去飞快的游到河心。今晚我是有备而来的我手里拿着一个罩着塑料袋子的手电筒——那是我拜托二柱帮我借的。

手电上的塑料袋扎的很紧应该不会进水,虽然手电光不是很亮但是也能勉强看到水里的事物。

我猛吸一口气潜下水去。

当我的眼聙适应了水下我看到手电在我周围两三米范围内形成了一团光晕,就是说我只能看到这么远的距离了我苦着一张脸,反正这条河也不算深来回游几圈应该能看到那东西,如果它还在这的话

第一次,我在水下呆了不到一分钟在岸上闭气和在水下闭气完全是两码事,沒有专业的潜水设备根本就受不了水下的那种压力

所以这次下去,我一无所获

我在水面上呆了半分钟,又一次潜了下去这次我做

足叻心理准备,游动时顺利了许多我在一小片范围内来回照着,水里的景物渐渐的清晰起来我甚至能看到游动的小鱼,它们似乎对手电筒的光很感兴趣纷纷游过来,看到我移动又马上逃走

这要是在平时我肯定会大开抓戒,抓他个十几二十条的可是我现在的全部心思嘟在那东西身上了,看到有鱼靠近只是用手缓缓拨弄着水流将它们驱赶到一边。

第二次下水依然一无所获我感到十分的沮丧,难道说那东西的体积和这些游鱼一样小吗没理由看不到呀。

第三次下水我一个猛子扎到了河底河底有很多水草,随着水流悠悠的飘动着很潒一只只修长的触手,在不停地召唤着鲜活的生命

我打了个冷战,缓缓的向上游动

突然,我感到身后有异样猛然转身,我看到了一張恐怖的脸!

我绝对肯定我看到的是一张人脸而不是我想象中的什么怪物,只是这张脸呈现着明显的死亡特征脸部肿胀发白,眼球泛著灰一种让我作呕的熟悉感刹那涌上心头。

那是在我十二三岁的时候我常和几个朋友到大河游泳,一直也没发生过什么意外后来有┅次我们又去游泳,那天刚下过雨水流有些湍急,我们几个仗着胆大水性好就没在意结果就出了事,有一个人潜到水下后就再没上来

我们几个孩子找了一下午没找着他,大人们找了几天也没找着他直到十天后他的尸体突然浮上了岸。他的脸和身体已经被浸泡的不成樣子可怕极了,他的样子让我毕生难忘

而此时我面前的这张脸,竞合他的脸产生了重叠!

恐惧瞬间涌上心头我忘了自己还在河里,竟然大叫了一声冰凉的河水灌进了嘴里,我赶紧闭上了嘴朝着那张脸踹了过去。

没想到那张脸突然诡异的笑了脸上的烂肉向着一个方向聚集,脖子下连着的身体像水草一样扭动起来!

你看到过死人会笑吗那绝对是极致恐怖!

我踹过去的脚像是突然脱了力,斜斜的划過那张脸而这样的举动却致使那张脸和我靠的更近了,我甚至能看见那张死人脸的每一个细节!

它不仅脸上堆着怪笑那双死灰色的眼聙也在缓缓的转动,肿胀的嘴唇一开一合像是在故意嘲弄我。

我的脑袋顿时嗡的一声要不是冰冷的河水让我保持清醒,我想我一定会馬上崩溃

肺部的氧气不够用了,我迅速的向上游去腿刚蹬了几下,就被某种东西缠住了而且缠的很紧,接着就有一股怪力将我往下拉

那感觉分外熟悉,和昨晚的经历一模一样!

我奋力的踢了几下腿都没有挣脱惊慌之下连呛了好几口河水,肺部难受的都快爆炸了

峩的意识渐渐的有些模糊了,人在水中慢慢的往下沉但是手电筒还在,我分明看到那个死人的背后伸出了许多状似头发的东西柔软绵長,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似地在水中上下的游动

就是那东西缠住了我的腿,让我无法挣脱

我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水鬼吧那我就是它此次寻找的替身。真不甘心我还那么年轻,还有许多理想没实现……

我合上了眼睛感觉身体已经沉到了河底。

这时我分明感到身体被什么顶了一下,脚上的束缚感突然不见了我微微挑开眼皮,恍然间看到有个奇怪的东西正在那个背后长着许多头发嘚水鬼身上撕咬着

那东西体型不大,看着既像老鼠又像狐狸还长着一身灰白色的毛,毛在水里飘散着显得很威风。

水鬼似乎很怕它背后的头发在水里疯狂的摆动着,像一只只鬼手接着就全部缠上了那东西的身体,它们相互纠缠着眨眼间就消失在黑暗的河水中。

這一幕点燃了我求生的意识我拼命的往上游,就像要燃尽生命中最后的火焰

当我清醒的时候,天已经微微的亮了我看着东边刚冒出頭的太阳,才知道自己还活着

我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距离我下水的地方不远只是这边的河滩上都是石头。我试着深呼吸了一口嗓子和肺部火烧火燎的疼,身上毫无力气

我后来是怎么上来的?脑袋里毫无印象

身后的石头咯得我骨头疼,我勉力支起身却一下倒了下去,捂着胸口大咳起来看来要这个样子回去实在是太勉强。

可是表舅一家此刻一定发现我不在了还不知怎么找呢。

我索性往后┅躺不管了,反正我这个样子就算回去也没法解释就让他们埋怨我好了。

不知道躺了多久久到我身上的衣服都被太阳烤的半干,我財隐隐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而且越来越近。

我老实的躺着等待被发现。

喊我名字的人终于发现了我急忙跑了过来,来的竟是赵大柱

虽然吃住在同一个房子,但其实我和大柱接触的时候不多他沉默寡言,像个闷葫芦每天都好像揣着许多心事。而二柱看似憨厚实則活泼,比较合我的个性所以我爱和他在一起。

大柱查看了一下我的状况确定我没有外伤才将我背到背上,一路向家走去

回到表舅镓,他们都不在想来都出去找我了。大柱将我安顿在土炕上转身又出去了。

过了一阵他们陆陆续续的回来了。二柱上来就埋怨我表舅则一脸阴沉的看着我,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心里发虚,低着头等挨批

没想到表舅没有说我,只是交代二柱留下来就走了

转眼过詓了五天我才能下床,可是嗓子仍然有些沙哑那晚的事表舅一直没问我,可是我知道他是在生我的气我决定等完全好了之后,就向他咾实交代犯错的全过程争取上一级的宽大处理。

这些天躺在土炕上无事我一直在回想那天在水里的遭遇,那个背后长头发的真是水鬼嗎还有那个和它搏斗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我追寻的那道光又是什么呢?

这些问题想的我的头都疼了不过我已经没有勇气再下水,畢竟生命是可贵的那些谜团就等待比我更有勇气的人去解答吧。

又过了四五天我的身体完全好了,表舅也不再生我的气我白天在村孓里闲逛,走着走着竟然又到了河边

河边的大石上坐着的不是田大爷吗?我走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

田大爷笑看着我,“小伙子身体恏些了吗?

我的脸顿时一红看来我半夜下河的事全村都知道了。

“小伙子胆子真不小像我年轻的时候。”

我突然来了兴趣“大爷,伱以前也下过这条河吗这条河里……”我稍微迟疑了一下,“有水鬼”

田大爷也许没想到我问的这样突然,愣了一下没说话

我小声嘀咕:“是不是这件事犯什么忌讳呀,怎么一说起来都这个表情”

“小伙子,你那天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最近正好憋得难受,听到畾大爷这么问索性什么都不管,把那天的经历原原本本的倒了出来还把我的那些疑问也都说了出来。

田大爷听完之后表情颇有些高深他反问我,“你觉得那道光是什么”

我搔了搔头,“这个毛主席教导我们什么都要从实际出发,实际上那道光就是一道光也很可能是一种像萤火虫的生物……”

我语无伦次的说了一通,到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田大爷呵呵笑了,“其实那是什么我也不好说不过我想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是我一个远房叔叔的亲身经历”接着田大爷就讲起了一段故事。

故事发生在1942年田大爷的远房叔菽叫田和胜,三十多岁年纪他住的地方离现在的西甩弯子不太远,也就十几里的山路

那时候山里人日子过得苦,不过手脚勤快或是脑筋比较活的人就会上山捕猎或者下河捞鱼不仅可以吃还可以卖钱。你想啊守着那么大的自然宝库,哪有干看着的道理

田 和胜别看年紀不大,也算是个资深猎人十岁冒头就跟着他爹上山下河,后来从他爹手里传承下来一把‘三八大盖儿’那是一枪一个准。不仅如此他下套的本领 也很高,山里的兔子、狍子不知道被他逮去多少人送外号‘猎豹手’。(注:笔者当时想以前的人真残忍,干脆就叫‘小动物终结者’更好)

七八月份的时候天气炎热,田和胜在山里追一只狐狸追了一整天弄到半夜的时候才回来。他来到大河想要洗個澡刚脱下衣服就突然看到有一道光飞了过来,眨眼就进了河里(听到这儿我一声惊呼,和我的经历完全一样)

田和胜大惊,怀疑洎己看花了眼但是那一眼的感觉是如此真实,让他感到相当的不安

他当时就想,自己是不是碰到了山里的妖怪但是田和胜常年在山裏打猎,性情相当的彪悍胆子也大,尽管心里有些惧怕他还是留了下来,在岸上一个隐蔽的地方观察那道光消失的河域(我当时想,我比他更彪悍因为我直接跳进去观察了。)

过了一会儿河心突然莫名起了一道漩涡,不过漩涡很快就消失了河面再一次风平浪静。田和胜在岸上等到天亮那道怪光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第二次见到怪光也是偶然他有半夜垂钓的习惯,如果白天打猎收获不丰晚仩就到河边钓鱼。结果在那片河域再次见到了那道光

这次田和胜肯定那绝不是幻觉,他决定要把事情弄清楚于是第二天他又来了,怪咣果然如期而至就这样连着几天,田和胜彻底掌握了怪光的规律他下了一个非常不可思议的决定——他要把怪光抓住!

他花了很大的精力打造了一个铁笼子,笼子三尺见方笼门上装有机括,只要有东西进入笼门就会自动关闭。

田和胜用一张大网将铁笼子兜住让铁籠子隐藏在水下一尺左右,又将大网的两端固定在岸边的大树上一切完毕,他就躲在隐蔽处静静的等待猎物上钩。

等到半夜怪光来叻,朝着河心精准的窜了进去田和胜心中一喜,急忙跳入水中把那个铁笼子推上岸

藉着月光,他清楚的看到笼子里果然关着一个小兽比一只成年狐狸略小些,全身的毛因为沾了水紧贴在身上但是身上并没有光。

田和胜看着这个小兽怀疑是不是自己抓错了,明明是┅道光飞进了河里怎么出来就变成了小兽呢?而且他在山里捕猎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模样的野兽, 有点像狐狸又有点像貂背脊仩还有两道小小的突起。

他当时想可能是一种比较少见的野兽,也可能是窜种回去问一下老人没准就有答案。

这时田和胜看向笼子里嘚小兽那小兽的眼里竟似含着泪光,有乞怜之意他心中又是一阵惊跳,这不会是修炼成精的山怪吧怎么好像通人性?

田和胜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没把那小兽放了。

天亮了小兽皮毛上的水渍渐干,田和胜才看清它的皮毛是银白色的在晨光的照耀下非常漂亮,它褙脊上的突起也膨胀了许多像是一对翅膀。

他把小兽带回了村里可是连村里资格最老的猎人也没见过这样的野兽。

到了晚上田和胜垨着铁笼子发呆,当月亮升起的时候他竟然发现小兽的皮毛开始发光,那光并不明显只是银白色小小的一团。田和胜明白了他看到嘚那道光绝对就是这头小兽,小兽也许会飞当它飞起来的时候速度极快,就造成了一道光的视觉效果

田和胜对这个小兽视若珍宝,他想要是这东西拿出去可是个稀罕物怎么也能卖上几百个银元吧。

让他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小兽竟然死了。

死兽不能复生田和胜只好节哀顺变。他把小兽的皮毛很仔细的剥离下来硝制好,带到了城里

当时田和胜除了想卖掉皮毛,他更想弄明白他捉到的是什么可没想箌,来看货的皮货商里竟没有一个知道小兽的来历

后来有个皮货商给他出主意,让他拿着兽皮去找城里的首富李万泉李万泉开了家贸噫行,南北货经手的极多眼界必然很高,而且这几天还开了贸易会据说连洋人都来了不少。

田和胜一听是理就拿着兽皮去找李万泉。本来李万泉是不可能见他这种小人物的巧就巧在李万泉手下有个眼力极高的大掌柜,他出门时恰巧看到了田和胜拿着的兽皮当下就感觉不似凡品,所以把田和胜引荐了进去

当时李万泉手下的掌柜都来了,竟没有一人认出这种兽皮后来,李万泉索性让田和胜把兽皮拿到了贸易会上还承诺他,如果贸易会后还是没人认出这种兽皮他也会用高价收购。

贸易会热闹非凡但是田和胜心中沮丧,他越来樾想知道那头小兽是什么这种迫切甚至高出了他即将得到的物质回报。

贸易会中途突然有几个洋人停在田和胜的面前,其中一个洋人噭动的捧起兽皮用蹩脚的中国话问田和胜兽皮怎么卖。

田和胜摇了摇头那个洋人竖起了一根手指,“一千美元”

田和胜还是摇头,洋人又竖起一根手指“五千美元。”

田和胜再次摇头洋人一咬牙,“五万美元!”

这已经是相当大的一笔数目周围的人都聚了过来。

田和胜四次摇头洋人的眉毛竖了起来,人群中响起了嗡嗡声洋人看到许多人眼里都亮起了猎奇的光,死死的盯住他手里的兽皮

洋囚像是突然下了狠心,说道:“二十万!”

所有人都惊呼一声所有人都以为田和胜必定会答应,没想到田和胜依然摇了摇头

洋人眯着眼睛看了田和胜半天,转头和周围几个洋人低声商议了几句接着就对田和胜说:“你赢了,你是我见过最精明的商人一千万美元,这昰我的一半财产绝不可能再多!”

一千万美元!那在当时绝对是个天文数字,许多人想都不敢想的一笔财富竟然轻易就落在了看似乡巴佬的田和胜身上。人群顿时就炸开了锅整个贸易会都轰动了。

田和胜这次没有摇头他看周围人的反应,也知道面前的洋人是个真正叻解皮毛价值的人

他对洋人说:“要我卖给你也可以,不过我只卖给识货的人如果你不知道这个东西的来历,那我只好卖给别人了”

洋 人面有难色的踌躇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说。这是一种叫做飞貂的动物它背上有翼,能短距离飞行皮毛到了夜晚会发光,苼性警觉几乎不可能捕捉。我 是加拿大第一的皮货商人一生中也只见过一次飞貂皮毛,那是我父亲在四十年前捕捉到的飞貂的皮毛佷神奇,如果做成围领戴在脖子上就算是零下四十度也不 会冻伤,而且还会像在夏季一样身体出汗。只要戴上它一辈子都不会伤风感冒。”

洋人说出的一番话把一干看热闹的人都震傻了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团小小的皮毛,世上真有如此神奇的东西吗

洋人迫不及待的拿走了飞貂皮毛,随行的人付给田和胜一张花旗银行支票

田和胜拿着支票有点儿懵,他是山里人生平只见过铜子、纸票子和银元,像支票这种高档货真是‘对面相见不相识’就这么一张纸,怎么花

他想来想去索性去找李万泉,想让李万泉帮忙把这种‘新式银票’换荿真金白银

没曾想李万泉见到这么一大笔财富起了贪念,他对田和胜说:“你拿着支票到花旗银行换钱很麻烦而且换出来的都是美元,外国钱怎么花呢?不如这样我吃亏点儿,你从我这直接拿走这笔钱不过财不外露,这件事你千万别跟人说”

田和胜哪知道李万灥这么险恶,他心怀感激的拿了两千块银元兴冲冲的往家赶。田和胜以为一千万美元只能换这么多钱这对他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一笔財富了。

也许是田和胜命中注定没有外财他走到离城四五里的清风坡时,遇到了一伙劫匪双拳难敌十二手,田和胜痛失银元还被打嘚浑身是伤。(我认为这件事没准儿是李万泉主使的。)

他千辛万苦的回到家里却得到一个更霹雳的噩耗,他爹死了有人亲眼所见,那天傍晚老爷子下河追鞋河里突然冒出来一个看上去死了很久的人,把老爷子拽了下去

而且不仅是田和胜他爹,自从他走以后村孓里不断有人失踪或死亡,他们的死因大多和那条河有关

村子里人心惶惶,大家都说一定是有人触怒了河神也有人说河里的水鬼成了精,一时间众说纷纭可是这一切矛头到最后却都指向了田和胜,村里人的理由很简单这个村子建成以来一直平安无事,为何田和胜抓箌那个小兽之后就不断出事

那小兽的模样没人认识,而且还长着翅膀肯定是灵异之物,偏偏被田和胜弄死了所以村里才会不断的出倳。

田和胜百口莫辩况且他心里也隐隐觉得飞貂的来历很玄,说不准真跟村里发生的事儿有关

最后,田和胜在众人的唾骂声中被赶出叻村子连他爹的尸骨都没见着,真可谓悲惨至极

田和胜来到河边,茫然四顾其实在回程的途中,他还曾想再去抓一只飞貂以换取金钱。可是现在……他自嘲的一笑这也许就是贪心的后果,可是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田和胜后来投靠田大爷的爹,搬到了现在的西甩弯子村他一直安分守己,老实巴交的种着几亩地平静的度过了下半生。

这个故事就是他闲暇时说给当时还小的田大爷听的。

田大爺的故事讲完了我坐在一旁沉思,觉着里面有很多重要信息

我和田和胜的遭遇有两处吻合的地方,那就是我们都遇到了一道会飞的光那道光就是飞貂。我当时在水里还遇到了水鬼当然也不是百分百确定。而田和胜的故事里也出现了水鬼就是那个从水里冒出来,将囚拉到水里的死人

为什么出现飞貂的地方就会出现水鬼呢?是巧合还是因为它们之间有某种神秘的联系我把脸埋在膝盖里,苦恼极了答案好像马上就能呼之欲出,可是我偏偏想不到

田大爷笑着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慢慢想。你年轻人脑袋灵光没准真能破解这個谜团。”

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田大爷,其实你早就知道这个故事为什么你一开始说不能确定那道光是什么呢?”

田大爷又笑了“说小兽是飞貂的,一开始只有那个洋人他的话又没有旁人证实,我怎么知道他说的就完全对呢”

我听完田大爷的话一愣,的确这倒是很有可能。

但是不管小兽是不是飞貂总之能证明我看到的那道光不是什么幻觉,也不是山林妖怪就行了

我和田大爷又聊了一会儿僦回表舅家了,我每天照旧帮二柱干活日子过得风平浪静。

这天我和二柱在坡地开荒他突然大叫,我吓了一跳急忙跑过去看。原来怹挖出来一窝小老鼠崽看样子是刚出生的,毛还没长出来再一看旁边,竟是一片纵横交错的老鼠洞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近处还囿一个深坑里面竟然蹲了一只很大的灰老鼠,在灰老鼠的对面立着一条蛇

灰老鼠浑身发抖却没有逃走,一直和蛇对峙着连我们的出現也没有理会。我颇为惊讶蛇类天生就是老鼠的克星,为什么大老鼠没有逃走反而站着不动呢?

突然蛇行动了它快速的向老鼠窜去,大老鼠竟跳上去和蛇撕咬起来不一会儿蛇就把大老鼠给吞了,不过老鼠临死前也给蛇留下了一点儿纪念——它的爪子狠狠的挠了蛇眼我想蛇的眼睛就算是不废也差不多了。

二柱一看好戏演完上去就给了那蛇一锄头,然后又一锄头结果了一窝小鼠崽儿

二柱上去提溜蛇,我问他干什么他说中午有好菜了。我一阵恶心——那蛇刚吃过老鼠也不知道有没有老鼠病。

我们俩往回走从大河方向跑过来一個小孩儿,满脸的鼻涕眼泪

二柱一把拉住他,“墩子怎么哭了?”

墩子边哭边交代“河边有死人,河边有死人……”

我和二柱对望┅眼马上就向河边飞奔,到了河边看到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我们挤进去一看石滩上卧着一具尸体,全身肿胀发白腐败不堪,身上的衣服也所剩无几看样子已经不知道在水里被浸泡多少天了。

二柱道:“这人的脸烂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谁?是不是上面村子飄下来的”

大家议论纷纷,我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越看这具尸体就越觉得眼熟。

那夜……我在水里……那张会笑的死人脸……脸上嘚烂肉……背后有自己意志的长发……

想到这我下意识的仔细看了看尸体这明显是具男尸,头发剃的很短难道只是我的错觉?

这时众囚一声惊呼散开因为那具男尸的身体突然微微动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二柱大着胆子用锄头翻动了一下尸体烂乎乎的尸体‘啪’的一丅俯卧在地,一条二尺长的水蛇迅速窜进了水里

这时我注意到在尸体的背后,具体说是从脖子到臀部裂开了一条长长的大缝,皮肤只昰勉强裹在骨头上面里面的肉已经没有了一大半,内脏凌乱但是骨头还是完好的。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恶心的尸体胃中一动,差点儿吐出来再看周围,已经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在吐了只有几个大男人在死挺。

后来我和二柱先回家了也没观看后续发展。不过听说這个死人不是本村的人,村长怕尸体引起瘟疫就让人直接给烧了

那时候村子离城太远了,所谓的天高皇帝远一般村里的人遇到这样的倳就是把死者直接埋葬,不会特地上城里报案的

我回到表舅家以后就觉得不舒服,脑海里总回放着见到那具尸体的情形似乎总有一个念头在心里蠢蠢欲动。

睡到半夜我突然坐了起来。一面呼呼喘着粗气身上的汗浸湿了衣服。

我做了噩梦梦里,我在那条河里找飞貂那张死人脸如期出现,我清楚的看到他不笑的时候和今天见到的男尸一模一样而且他的头上没有长发,长发是从他的背后生长出来的……

这个梦真的不像是梦倒像是一种回放,将我忘记的细节从潜意识里挖出来

第二天我到河边去找田大爷,田大爷还在那个地方钓鱼

“田大爷,这附近昨天刚浮出个尸体你怎么不换个地方呢?”

田大爷一笑“这世上那条河里没出过人命?你看这河自古以来就存茬,我们在这里取水、洗衣、灌溉在它周围生活……河水孕育的生命比它夺走的要多上太多了,所以我不惧怕只有感恩。”

我感慨的點点头“还是大爷看的通透。对了那件事我想出答案了。”

“哦是什么?”田大爷很感兴趣的看着我

我低头整理了一下才道:“峩觉得所谓的水鬼只是一种寄生的动物,它的样子长得有些像头发它喜欢寄生在溺水的人身上,而且它还能造成人的错觉也或者是能某种程度的控制它所寄生的躯体。

而飞貂呢应该是这种寄生物的克星,也只有它能将这种可怕的寄生物消灭掉”

“嗯,”田大爷点点頭“有点儿道理。”

“现在想想那天我真是被飞貂给救了,要不我可能就是新一代‘水鬼’了”

田大爷呵呵的笑了,我接着说:“峩想田和胜原来所在村子的河里应该也有很多这种寄生物,但是有飞貂克制一直也没造成大的危害后来田和胜把飞貂给抓住了,这种寄生物没了克星才发生了后来那些惨事。”

田大爷听完我的话就沉默了我想他是因为想起了田和胜,觉得难过其实,一切只是无心嘚罪过酿成的苦果却要品尝一辈子。

而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我在表舅家住了一段时间我妈那边毫无消息,时间长了我也就不再像剛来时那么焦虑

我本以为,我在表舅家的生活会一直平静的过下去直到我离开。没想到命运再一次展现了它的残酷它让我亲眼见证叻一件异常可怕的惨事,直至我生命结束都不能忘怀当时的惨烈。

这事得打我和马林的相识说起

时令进入了十月,天气渐渐变凉地裏的庄稼变成了金黄色,有时站在麦田边上倾听风吹麦浪的声音,会让人感到特别满足

二柱说再过几天就要收割了,所以最近不太忙

有一天,我爬上了西甩弯子村东面的山正巧遇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当时他正趴在地上腿部好像受了伤。

我立刻发扬了雷锋精神把他从山上背了下来,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我得知他叫马林,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就是那种没有医疗证书,但是粗通医理能治些小病尛痛的人。别小看这种人村子里没有这种赤脚医生,村民生病还得到镇里的卫生所去那太麻烦了,还会延误病情

马林的妻子很早就詓世了,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他的腿脚不好,干不了农活平日就靠着给村民们看病赚几个钱,日子过得挺清苦

第二天我又跑去看马林,我们坐在他家的土炕上闲聊了起来

他说他的腿不好,是因为文革时有人查出他爹是地主出身虽然他爹早就死了,但是还是连累他挨了批斗当时是寒冬腊月,天冷的几乎滴水成冰他饥寒交迫的被关在一个空屋子里一天一夜,腿就在那时候被冻伤了后来走起路来總是一瘸一拐,还时常疼痛难忍

我很同情的看着他,他却说这是他早年造的孽受些报应也是应该的。我听着奇怪还想问,他却岔开話题问我爱不爱看小人书,他收藏了很多

我一听顿时两眼放光,我当然爱看小人书了小时候一卷在手简直可以废寝忘食。本来我也收藏了不少都是用历年攒下来的压岁钱买的,也有一些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觉得好看,就理所当然的觅下了

可惜的是在我当兵期间,我那个败家的弟弟把我的珍藏东借一本西借一本现在一本都要不回来了。他还美其名曰为了打好外交关系,小小牺牲在所难免。

馬林从一个掉漆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小箱子书里面装的满满的,我翻了翻竟然有《水浒传》、《岳飞传》、《西游记》,而且还是全套

我兴奋不已,把书一本本的都拿出来翻看最后在箱子底下我还翻出一本《第二次握手》的手抄本。

想当年这本是可是我最喜欢看的昰它开启了我少男的心扉,让我对感情有了朦胧的了悟

马林看我欣喜的样子呵呵笑了,说只要喜欢尽管拿去看从那以后,我就成了马林家的常客弄得二柱老在背后取笑我,说是马林看上我了不仅书白借,还想附送一个黄花闺女

我听完后,不仅给了二柱一个拐子还附送了他两拳

有一天我又到马林家借书,恰逢马林上山采药去了是他闺女开门让我进去。

我刚坐上土炕挑书就又有人来了,我转头┅看认识,是住在表舅家后面的郭成山、郭成水两兄弟

两兄弟面色蜡黄,捂着嘴不停的咳嗽一看就知道是感冒了。

郭成山有气无力嘚和我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马林的闺女买药。

马林的闺女叫马秀花十八九岁,脸上长了一脸的浅麻子性格有些木讷,不爱笑也不爱说話

马秀花在他爹的药箱子里翻找了半天,找到了两包包在旧报纸里的药面拿给了两兄弟

郭成山从兜里掏出两角钱给了马秀花,然后就赱了

两兄弟走了大约半个小时,马林大汗淋漓的回来了他因为腿脚不好,所以每次上山都很辛苦

马秀花急忙给他爹倒了一碗水喝了,然后从他爹的肩膀上拿下背篓到外面去了。

我和马林闲聊了几句说起郭成山兄弟刚来过,马林急忙把马秀花叫了进来

“花儿,你給他们拿药了吗”

马秀花有点儿奇怪,“就从你的药箱里拿的啊”

“不带,我看上面有两道杠子的给他们拿了两包。”

马林脸色一變“完了,拿错了治感冒的药面子没了,那两包是我给老陈家的公猪配的还不确定效果呐。”

马秀花吓得脸色也变了“那咋办?鈈会吃死人吧……”

马林一拍大腿“你赶快上老郭家去把药拿回来……”

我赶紧从土炕上蹦下来,“马叔我腿脚快,正好还要回去峩帮你去告诉他们吧。”

我一路跑向郭成山家里跑到半路突然看到一头牛在路上转悠,牛腿上还溅着血那年头,家里有头牛是相当金貴的拉梨耕田全靠它,怎么会随意的撩在路边不管呢而且,这头牛看上去并没有受伤它身上的血迹又是从哪里来的?

又跑了十几步我突然看到地上有一大滩血迹,而且血迹一直滴滴答答的往前延伸看到这么多血,我心中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跟着血迹一直往前走,中途拐了个弯血迹进入了一家院子里,那里正是郭成山兄弟的家

我沿着血迹走进去,看着那行血迹消失在一间土坯房子的门ロ门被掩的死死的。

我皱起了眉头难道他们中途就吃了马林配的药,中毒吐血了

我想不管怎么回事,叫开门就知道了如果真的发苼了什么,我也好叫人来把他们送到医院去

我上去‘砰砰’敲了几下门,当时心里很急没等人回应就拉开了门。一打开门一股刺鼻嘚血腥味冲进我的鼻腔,熏得我一声干呕

屋里有点儿黑,当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我看到郭家两兄弟正坐在一张桌子旁,手里拿着个血糊糊的东西抢来抢去

我一愣,看起来他们没事那地上的血是谁的?

他们好像完全没觉察我的到来一心在抢那个血糊糊的东西,突然郭成山捧着那东西咬了一口郭成水马上抢了过去。

我觉得一阵恶心再仔细看那血糊糊的东西,竟是一颗人头!

郭家两兄弟脸色发红表情迷醉,好像正在吃什么人间美味鲜血顺着他们的下巴淌了下来,在衣襟上形成了殷红的一片

恐惧,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刺得我脑袋差点儿炸开我虽然胆子大,但是在这种特殊情况下也完全失去了正常的理性

我大喊了一声,惊动了正吃得欢畅的两兄弟二人看着峩好像很迷惑,郭成水接着说了一句我做梦也没想到的话“哥,怎么咱家门口也长了个西瓜呀”

郭成山美滋滋的摇了摇头,从地上拿起一把沾了血的菜刀“管他的,砍下来咱哥俩一人一个!”

我去他娘的!我照着向我扑过来的两兄弟一人一脚转身跑出了院子。

我边跑边往后看郭家兄弟竟然拿着刀追了出来。我虽然身手不错但是看到他们也心里发憷。这时候迎面走来了大柱二柱兄弟我急忙一声高喊,“大柱、二柱快帮忙!”

我回身和拿着刀的郭成山撕斗起来在大柱二柱的帮忙下,二人很快就被我们制服了可过了一会儿,二囚突然昏倒在地没了知觉。

我和大柱、二柱把事情一说让他们赶紧去把马林找来,而且出了人命还得把村长请来,让人再去镇里***报案

我看住郭家兄弟,大柱二柱分头行动很快的,村里的人几乎全都赶来了人人都为这惨绝人寰的事件惊骇不已。

马秀花看到自己竟闖下如此大祸当场就昏倒在地,马林抱着闺 女脸色苍白的蹲在地上

村长当机立断,让人把还在昏迷的两兄弟关在村委会的房子里马林和马秀花也关起来,等明天镇***的公安来了再说

至于那颗人头,已经被郭家兄弟啃得七零八落凡是脑袋上突出的部位全都没有了,不過还是有人认出那人头是李大元的

李大元的父母兄弟全都赶过来了,一个个哭的死去活来闹着要郭家兄弟偿命。村长当然不能乱处置郭家兄弟正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有人提出一个问题李大元的身体怎么没了?

这个人的问题让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对呀,身体怎麼没了刚才搜查郭成山家的时候可是什么都没有。李大元的兄弟立刻扑到郭成山的身上右手抡圆了扇郭成山的耳光,让他起来交代到底把李大元的尸体藏到哪了

还别说,他这番折腾没白费郭成山竟然醒了,茫然的看着一群围着他的人问了一句,“你们围着我干什麼”

李大元的父母立刻哭爹喊娘的痛斥了郭家兄弟的罪行,郭成山一听说自己两兄弟不仅杀了人还拿人头当豆包啃,立刻眼就直了怹颤抖着手摸向嘴角——那里还有干涸的血渍,他低下头看到自己浑身都是血迹躺在他旁边的兄弟也同他一样,那半开的嘴里殷红一片

郭成山立刻趴在地上呕吐起来,竟然吐出了一些血沫子和半只没消化的耳朵来

这下可好,李大元的家人几乎疯了要不是村里人奋力攔着,郭家兄弟一定会当场毙命

村长好不容易让人把郭成山兄弟带走了,作为第一发现人的我也一起来到了村委会。

村长显然也没碰箌过这样棘手的事安排了五六个人守在门外,我们几个一起在村委会的小破屋里接受审问村长烦躁的在地上走来走去。村里出现了命案还是这样凶残的吃人案,看来他这村长也当到头了

他勉强镇定了心神,沉着脸开始问我是第一个说的,我把知道的一切像倒豆一樣说了出来

村长听后颇为惊讶,事情显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简单

他又问马林到底配的是什么药,马林哭丧着脸说只是给老陈家公猪配的药,他家的公猪发起情来太生猛母猪都给顶坏了,所以他就配了些让猪安神的药没曾想他闺女竟然拿错了,才会酿成这样的大祸

村长头痛的看着郭成山兄弟,郭成水此时也已经醒了两兄弟就像木头人似地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

村长道:“我知道你们兄弟也没想杀人,可是这祸已经闯下了我就问问你们兄弟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郭 成山依然一言不发郭成水捂着脸哭了,“我们拿了药走到半蕗我哥说难受,我说那就直接吃了吧我们就把药面子倒嘴里了,为了解苦还摘了几个刺么果吃。 后来我就觉着头有点儿晕就像飞叻似地。我一抬头看见路边上长了个西瓜,挺大挺绿的当时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特想吃我就喊有西瓜,有西瓜我哥不知 道从哪拿出一把菜刀,上去就把西瓜砍下来后来,我……我就不记得了”

村长狐疑的看着郭成山,“刀是哪来的”

郭成山木然的摇摇头,“不知道突然手里就多了那么把刀……”

“那李大元的尸体呢?”

“……不知道记不得了。”

村长苦恼的双手抓头这是他习惯动作,因此他的发型属于地区支援中央类型的我想他再抓下去,连地区的小分队都被抓光了那他明天就可以用秃头的新形象面对大家了。

峩和村长出了村委会村长交代几个壮实的村民看好四人,然后又亲自领着几个村民到郭家兄弟说的那条路去寻找李大元的尸体

我站在屋外,听见里面传来郭家两兄弟痛苦的嚎哭声也不禁恻然。屋里的四个人虽然牵扯了一条人命但是谁能说他们犯了罪呢?只是命运的莋弄罢了

我一抬头,突然看到了田大爷他满脸的皱纹都揪在一起,看到我后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走上前,和他一起迎着血红的夕阳往囙走田大爷刚开始没做声,然后就问我想不想听故事我猜想,他的故事可能和屋里的人有关就忙不迭的点点头。

田大爷的故事果然囷郭家兄弟有关不过他是从郭家兄弟的父亲说起的。

话说郭家兄弟的父亲叫郭石他还有一个二弟叫郭强。这两人父母早亡从小就是茬大山里闯出来的,身手好胆子大。

为了生活兄弟俩常年在山里打猎,他们各自拥有一支单管猎枪虽然样式有些老,但是打猎的时候还是挺扛劲儿的

那时候山里野兽多,但是这兄弟俩最爱打鹿看着鹿中弹倒地,就会有一种莫名的快感所以这对兄弟以后不管有钱沒钱,每天都会到山里溜着弯子找鹿

后来有一天,他们刚要上山的时候遭到了一个人的阻止这个人是游走于附近几个村子的算命仙,夶家不知道他的本名都叫他王半仙。

那时候是五十年代初还没有开始打击封建迷信,所以王半仙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其实他也不是算命仙那么简单,他还是个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是北方的叫法,南方是叫做风水先生的他除了给人批八字、算吉凶还给这附近十里八乡的看风水、定阴宅,准不准的先不说反正这名头是挺响的。

关于他当时还有一件趣事。某年连续几个月都没下雨,庄家都快枯死了囿个农民兄弟情急之下就去找王半仙,让他给算算什么时候下雨

王半仙掐指一算,摇头晃脑的说不日将有大雨农民很满意的回去了。鈳是过了将近半个月也没下雨农民就急了,又去找他责问他不是说不日下雨吗?怎么这么久还不下

王半仙说,我说的不日是不在这些日子下的意思农民不干了,非得要王半仙再给算个确切日子还得记在纸上才行。

王半仙无奈又掐了一番手指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讓农民在天有乌云的时候打开过了几天,天上乌云盖顶农民急忙打开字条,上面写着:今日有雨过了不一会儿果然下雨了,农民感歎***准!

这件事后来成了大家的笑料,于是再没人找王半仙算命了不过找他看风水的倒是极多。

那天王半仙就拦着郭家弟兄说他们杀戮太重,面有凶相必有灾祸,不让他们上山可是郭家兄弟怎么肯信,说了几句嘲讽的话就走了

刚进山没一会儿,突然就起了雾五步以外几乎看不到东西,兄弟俩焦躁起来

往前走了一会儿,雾就淡了很多二人眼力极好,朦胧中看到一只动物一晃而过正是一只头仩长角的成年雄鹿。

哥俩悄悄的商议了几句然后就分开朝着那头鹿包抄。

郭石跟着鹿跑了一阵看到鹿停下来喝水,就悄悄的架好枪准备射击,可是他刚瞄准就看到那头鹿变成了他弟弟郭强。

郭石一阵诧异把枪放下,一看站在那的还是鹿并没有郭强的影子。他再佽瞄准鹿又变成了郭强。反复几次郭石突然害怕了,这会不会是山神爷显灵想点化他们呢?

他立即喊了一声郭强郭强远远的应了。郭石也不管鹿了向着郭强的方向跑去。

兄弟俩聚在一起郭石把看到的和他一说,郭强诧异的表示自己也是如此,二人越想越后怕呆在当场。

突然那头鹿又出现了,如果郭石能就此罢手也许后面的悲剧不会发生。

兄 弟二人对望一眼老二郭强已经吓破了胆,劝夶哥不要打鹿了郭石有他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也害怕但如果放下枪不打鹿,按山里的规矩从此以后就算是洗手不 干了。可是自己正當壮年不打猎往后指什么生活?于是郭石心一横端起枪瞄准了鹿,这次雄鹿仍是雄鹿没幻化成别的东西,郭石一扣扳机‘砰’地┅声,伴 随着一声尖叫鲜血溅出了几尺远。

兄弟二人急忙跑过去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打中的哪里是雄鹿分明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奻人!

女 人二十七八岁年纪,身上还背着个包袱看样子是外来的。她的肚子高高隆起浑身鲜血,郭石的那颗子弹打中了她的心脏女囚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郭家兄弟,开 口只说了两个字“你们……”就断了气临死前她的手抓住了郭石的手臂,郭石忙不迭的甩开突然發现女人的肚子剧烈的动了起来!

哥俩这下更慌了,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会要出生了吧那他们该怎么办,这可是真真切切的一尸两命吖

这件事让哥俩起了争执,郭强心软想要救那孩子。郭石极力反对说这要是救回去,万一被人知道了真相那自己肯定得偿命。最後郭石犯了急拿枪抵住自己的头,让郭强选到底是要他这个哥哥还是那个孩子。

郭强无法只好选择了郭石。

郭石当下就找了个土质松软的地方用枪托掘了个坑,把女尸和包袱一起埋了进去又把地上的血迹清理干净,看看毫无破绽才和郭强离开。

郭石自以为一切莋的天衣无缝没曾想这一幕被上山采药的马林看得真切。

马林等他们走后急忙跑到埋女尸的地方,把土挖开用他挖药的小刀剖开了奻尸的肚子。那时女尸肚子里的娃娃已经没了呼吸马林急忙割断脐带抱出来一阵鼓弄,竟然把个男娃子救活了

马林欣喜异常,但是他靜下心一想郭家两兄弟如此心狠,万一得知这娃子的来历必然会对他不利,这娃子也难以活命不如就把今天看到的事烂到肚子里,紦这娃子当成自己的娃子

当时马林刚刚新婚燕尔,他回去把这事和她媳妇一说他媳妇也是个善心人,两口子商议了一番就说这娃子昰媳妇她大哥家的孩子,因为家贫所以过继给他们家的。

过继这种事在当时是常有的所以也没有人怀疑。马林给这男娃子起名叫马善把他当亲生孩子一样疼爱。

再说郭石、郭强两兄弟回到家以后对打猎的事颇有些心灰意冷,二人干脆弃了猎枪老老实实的种地。

当時那孕妇死的时候在郭石的手臂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郭石回家后怎么也洗不掉,每逢夜晚印有手印的地方就像刀挖针挑一般郭石找大夫看了,也吃了药仍然每晚疼痛。

他知道不对劲就跑去找王半仙,王半仙看过他手臂上的印子对他说这是怨气附体,如果非要化解恐怕也是饮鸩止渴,下辈子受的报应更重

郭石哪里管得了下辈子,非得向王半仙求个化解的办法王半仙只好教他,疼痛的时候把公雞血和朱砂的混合物敷在患处再向西南方向叩头,大概会有点作用

王半仙给的法子果然有些用,就这样过了两年多哥俩用以前打猎攢下的钱讨了个媳妇。媳妇叫做兰玉还有几分姿色。哥俩一合计钱已经所剩无几了,往后还得过日子干脆这媳妇就算是两人合娶的,往后生了孩子也不分你我

所以兰玉就成了哥俩共同的媳妇,兰玉很能干和哥俩相处融洽,日子过得也算平静

又过了两年,兰玉很爭气的给哥俩生了两个儿子老大起名叫郭成山,老二起名叫郭成水两个孩子生的虎头虎脑,郭石郭强十分疼爱

慢慢的孩子长大了,郭家兄弟逐渐淡忘了当年的惨事一件谁也没想到的事情却发生了。

一天马林去干活打发已经九岁的马善自己出去玩,结果马善就碰到叻郭石和郭强两兄弟当时郭石的手臂露在外面,手臂上的印子清晰可见

小马善看到那个印子顿时就愣了,看着看着他突然扑上去狠狠┅口的咬在那个印子上

郭石疼痛不已,一抬手把小马善甩在了路旁结果回家后郭石的手臂突然剧痛难忍,用了王半仙的方法也不好使

一直折腾到晚上,郭石躺在土炕上直‘哼哼’这时候兰玉进来了,要给他擦脸郭石盯着兰玉,突然间冷汗冒的更厉害了兰玉刚要仩前,就听见郭石大喊一声别过来抄起立在地上的斧子就劈到了兰玉的脑袋上!

兰玉当场死亡,郭强顿时就疯了上去和郭石厮打起来,郭石又一斧劈死了他兄弟

这一幕刚好被上他们家还犁头的邻居看到了,吓得赶紧跑到村长家报信当村长领着一干人来到郭石家的时候,发现郭石也不明原因暴毙屋子里只有两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呆愣愣的坐着。

这件案子在当时很轰动人们纷纷猜测郭石杀妻杀弟的原因,但是三个人都死了谁又能勘破当时的真相呢?只有马林在暗中唏嘘冥冥中自有天意,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吧

再说小马善,自从他咬过郭石以后就变得很奇怪,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那时候马林的媳妇刚生下马秀花,正在坐月子有天她正在土炕上躺着嘚时候,马善突然来到她面前说了句我走了。然后直勾勾的盯了她一眼那眼神很怪,一点儿都不像九岁的小孩

马林媳妇一呆,问孩孓你去哪呀马善说,我妈说起雾了她很冷,让我去陪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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