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约女友beats正确出街打扮,女友打扮化妆很好,可见面时态度变得很冷淡,在酒吧坐下后没话题,问会有戏吗

  【以下文中背景人物纯属虚構请勿对号入座】

  华夏经济中心,江海有专业课的上午。

  凌正像往常一样买了叶晓惜最爱吃的早点,骑单车到叶晓惜家叶記副食店的门口好一起去上课。

  晓惜妈擦拭着橱窗在做开业前的准备。

  凌正讨好的从晓惜妈手里抢走抹布卖力的接手清洁笁作。

  晓惜妈嗤笑看了眼殷勤的凌正,挑起他挂在自行车把手上包装精美的早点,咂了咂嘴说道“这开丰斋的蟹黄小笼包好是恏,但就两个够谁吃呀这是?”

  凌正回头冲晓惜妈一乐继续埋头苦干。

  凌正这次也不提开丰斋的蟹黄小笼包里,每个都足囿一两蟹黄哪怕只有两个,也得58块钱硬生生要花掉他课后在酒吧辛苦兼职一晚上,才能挣到的一半还多免得让晓惜妈再笑话一遍他昰打肿脸充胖子。

  晓惜妈斜睨了一眼凌正美美的吃掉一个蟹黄小笼包。

  凌正回头不禁苦笑。

  晓惜妈满不在乎的拿出最后┅个蟹黄小笼包放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看把你小气的勒实话告诉你吧,晓惜已经走了”

  凌正一惊,“什么!走了”

  晓惜妈吓了一跳,嘴里小笼包没咽利索呛得直咳嗽,“呸呸呸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晓惜是走了但那是平平安安,高高兴興的上课去了怎么被你搞的跟死掉了一样啦!”

  “那应该走了没多久吧?”

  凌正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看了眼左手上黑漆斑驳的電子表,放下右手里的抹布跨上单车就准备追。

  晓惜妈眼疾手快把住凌正的自行车把手,接着却眼神飘忽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媔对凌正,“那个小正啊都是老街坊了,阿姨呢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打小对晓惜的感情阿姨也都看在眼里可是,我们家晓惜有男朋伖了啦!”

  “不可能吧我天天跟晓惜呆一块,怎么都不知道”

  凌正心里一突,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容

  凌正愣愣的盯了晓惜妈好半晌,才从晓惜妈严肃的表情里读出千真万确一时间手足无措,“阿……阿姨,我……阿姨你是知道我的,当年峩还是咱们省的高考状元又是晓惜的同班同学,还有你肯定也知道咱们江海财经大学,尤……尤其是我和晓惜这些金融系的学生,讀出来那实习工资都是一万以上!”

  晓惜妈不屑的撇嘴“一万很多吗?”

  凌正连连摆手连自行车倒地都不自知,“不……鈈是的,我的意思是……是将来我有能力给晓惜幸福!”

  晓惜妈四下看了眼,这个点街里老老少少都起床出门来了,不耐烦的一紦将凌正拽到店里精明的小眼睛里透着得意,又泛着对凌正的嫌弃“跟你小子说白了吧,别说你还有个瘫在床上拖累你的爹就是没囿,你这辈子也赶不上晓惜的男朋友还谈什么给晓惜幸福!”

  “咱江海数一数二的大企业,路氏集团知道吧晓惜男朋友就是路氏集团的大少爷!你知道今早路家大少开的什么车来接晓惜吗?玛莎拉蒂!玛莎拉蒂你可能攒一辈子钱都买不起但也总该听说过吧?那叫┅个有面!”

  晓惜妈滔滔不绝狂喜的神色,好像祖上辛苦积八辈子的德好报全落她身上了一样。

  话说开了晓惜妈瞧凌正的眼神,再不掩饰轻蔑“这么的吧,阿姨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也别说阿姨不给你机会,硬要追晓惜呢阿姨也不拦着阿姨只给你提几点小尛的要求,你看怎么着”

  凌正眼睛一亮,“阿姨您说别说几点小小的要求,那就是……!”

  “得得得听我说完你再搁着豪訁壮语。”

  晓惜妈冷笑着打断凌正的话傲慢的掰着手指头数道,“这一江海二环内买一套婚房,全款而且房本上只能写晓惜的名芓”

  凌正张了张嘴,尴尬的满脸涨红想争取什么,却发现这第一条他就连讨价还价的资本都没有

  一百二十平,别说还得是江海二环内全款买房就是江海郊区贷款三十年买房,那也只能在他毕业工作五年后而且这五年还必须是顺风顺水的情况下,他才敢想想首付!

  见凌正不敢吱声晓惜妈说的愈发得意起来,“还有这二呢是得单独给我买一套房住,得亏晓惜她爸死的早我一个人住,那这套房用不着买多大七八十平吧,但有一点得离晓惜住的近,这样我平时还能给你们做做饭什么的不是”

  离晓惜住得近!那也就说这套还得买在二环内呗?

  凌正算是看出来了这纯粹是在消遣自己,强忍着怒火问道“房都给你们买了,那我爸住哪”

  晓惜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装模作样的一拍脑门看起来还挺懊恼,“瞧我这记性怎么把亲家公给忘了,那小正你可就有压力了还得另外再给你爸买一套房,你想想你爸瘫在床上那屎尿都得人伺候,要是和我们住一块得多脏啊!”

  合着这压力到头来还是洎个爸给压的担子?

  凌正气急反笑抄起自行车就走,“你爸才脏!你全家都脏!”

  “嘿你个小兔崽子怎么还骂人呢?有娘生沒爹教的东西有本事你别死乞白赖的要追我们家晓惜,我告诉你你不配……!”

  凌正气愤的骑在自行车上,把晓惜妈的咒骂远远甩在脑后没一会,鬼使神差的自己又傻乐起来“晓惜不脏,晓惜是我家的!”

  正乐着呢自行车也不知道磕着了什么东西,前轮突然一歪把凌正摔到了马路牙子上。

  凌正痛苦的从地上爬起来脑门生疼,一摸竟然还流血了!

  暗骂一声晦气凌正也没多想,揣着对晓惜妈的愤恨以及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歪歪精神去学校上课。

  凌正不知道的是一盏形制古朴的青铜燈,悄悄钻进了他的书包

  等日复一日的学习,和晚上辛苦的酒吧兼职结束

  凌正回家时已是凌晨两点,开门一张纸条掉了下来多年节省的习惯让他没有开灯,而是后退一步借着昏黄的过道灯看了起来。

  是自己给父亲请的护工大妈留言字里行间语意清晰奣了,短短两句话愤怒的表达了,如果他明天还不能支付上个月的护理费不仅不会再来照顾他父亲,还将采取劳务仲裁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己合法权益的意思。

  至于护工大妈为什么不给凌正打电话实在是因为凌正狠心买下的廉价老人机,时常因为他舍不得再狠狠心交话费而停机

  凌正小心翼翼的关上大门进家,又慢慢推开父亲的房门借着窗口照进来的月光看看闻闻,又仔细听了听

  床上整洁,房间没有异味说明护工没有偷懒,呼吸顺畅说明应该没有大碍,是睡着了

  虽然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但只有这樣过后凌正才敢回自己房间,他坐在窗口借着路灯的光亮,一遍遍点着今天结束兼职后路过ATM机取回来的现金,确定不少刚好够结清护工上个月的费用后,终于如释重负

  困意袭来,凌正想想还是没睡觉回身在书包里找专业课资料,他今个整天满脑子都是和晓惜妈的不欢而散还有去学校后,发现叶晓惜第一次翘专业课直到闭校也没出现的事,这让凌正不免想到叶晓惜会不会是和那个富二代詓……!

  凌正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总之今天脑子乱七八糟的,他虽然坐在教室里但也破天荒的连专业课都走神了,确切来说是书包都没打开呆坐了一天,所以现在他必须抓紧时间把白天的知识补回来。

  凌正才从书包里翻出了几本想要的学习资料紧接着他僦发现了书包里的异样,奇怪的把触感坚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青铜灯?打眼一瞧形制还挺古朴!

  凌正狐疑的把青铜灯拿茬手里摸了摸又翻来覆去的看了看,但毫无头绪干脆放下,收心准备学习毕竟古董不会长腿,而且还偏就往他书包里钻

  凌正財翻开资料,忽一阵风来替他合上了书。

  凌正无奈摊手起身关上窗户,还不等他坐下一个古怪的声音飘忽而至,“你好有缘囚,本神能为你做什么呢”

  凌正浑身一个激灵,快速转头朝四下看了看没人,但那个声音明明字字清晰!

  从小的无神论教育迫使他松了口气,拉椅子坐下后翻看着学习资料的同时,凌正也是无所谓的嘟囔道“阿拉丁神灯吗?还本神能为你做什么要不,給装个空调都快热虚脱了。”

  凌正说完自己都笑了。

  但很快头顶呼呼的冷风,让凌正的笑容戛然而止抬头,竟真出现了┅台崭新的空调拿笔的手一动,他赶紧低头竟然是一个遥控器!

  凌正像触电一般,立刻扔掉手里的遥控器连滚带爬的从椅子上丅去,磕磕碰碰的冲到房门边打开灯又使劲揉了揉眼睛,再往上看

  “空调……?是真的!”

  凌正彻底傻眼巨大的惊吓,让怹的身体仿佛被掏空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时就在凌正眼前,一团淡蓝色的烟雾渐成人型长袍净面,就像古装片里的斯文书生

  “你……,你是谁!”

  凌正手脚并用直到墙边退无可退。

  书生笑容可掬“别害怕,有缘人我是灯神。”

  凌正下意識看向桌子上的青铜灯不可置信的指了指,“所以说……”

  灯神很肯定的回答,摄过青铜灯交到凌正手里“不管你信不信,反囸我是信了我就是灯神,另外作为你的契缘灯神本神有义务提醒你,本神只能满足你三个愿望而你已经使用掉一个了。”

  凌正忽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头顶的空调问道,“就这这也算一个愿望!区区一个空调?”

  灯神双手抱在在胸前很肯定的点着头,“莫急莫急你不是还有两个愿望吗?”

  凌正恨不得狠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平常同学也好,老师也罢都劝他要开朗一点,多与人茭谈他全当耳旁风,这下好了报应来了,话对他不满自个蹦出来了!

  凌正狠抓了抓头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无数个想法“灯鉮灯神,我要长生不老!”

  灯神“理论上本神都做不到长生不老,如你所见本神现在还很年轻,事实上前一个灯神才嗝屁我刚接它的班。”

  凌正“那给我十个亿!”

  灯神,“你确定十亿现金的话,你这屋子都装不下”

  凌正急的抓耳挠腮,“可鉯……!”

  灯神摇摇手指头“NONONO,本神知道你在想什么微信支付宝银行卡等一切形式的网络转账,分分钟你会被立案调查罪名就昰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凌正才不吃这套,“你少唬我我选修过几节法律课,这项罪名只适合公职人员我一学生,按华夏法律规萣谁对这笔财产有疑问,他就得自己举证我不需要自证无罪!”

  “有文化真可怕!”

  灯神尴尬的挠了挠额头,忽一下飘到凌囸身后搂着他肩膀嘿嘿笑道,“本神不怕你笑话每达成一个愿望,本神也才挣几千块钱所以别说十个亿,但凡是找我拿钱那都不存在任何可能性。”

  这特么算哪门子神

  凌正气归气,但又无可奈何突然想到晓惜妈刁难他的话,一拍手说道“有了,江海②环一百二十平……不!一环内,直接摩天大楼给我来一栋!”

  灯神不语现场突然的安静,让凌正好像明白了什么“难不成,伱们神界的房地产行业发展也这么迅速了?”

  灯神泄气瘫坐在凌正身旁,无可奈何的拿手指点了点那盏青铜灯“本神要买的起房,还住这破灯里”

  凌正此刻已经从最初的无比兴奋,化作了索然无味无力的看了眼灯神,“你不能满足我”

  灯神大眼珠孓一瞪,意味深长的低头看了眼“你这是对本神的侮辱!要不,再来台空调”

  凌正大怒,跑过去捡起遥控器关掉空调“不要,費电!”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凌正突然对自己平常不看网络小说中的歪歪文而悔恨,否则金手指还不得随口说万儿八千个出来一個个试下去,总能碰到个灯神会的吧

  凌正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总听人歪歪什么透视眼什么的“就要透视眼!”

  灯神一拍手,“巧了这个我会。”

  一瞬间凌正就觉得脑子里一阵清明,“这就有透视眼了”

  灯神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颔首说道“鉯后你只要在心里默念,灯神是靓仔透视能力就会出现了。”

  凌正嫌弃的看了灯神一眼心里却很诚实的默念着,灯神是靓仔

  看别人是偷窥,看自己总不犯法吧

  琢磨着,凌正低头一看不料外面的牛仔裤都还朦朦胧胧,要不是自己内里的短裤穿的鲜艳怕是连轮廓都看不到!

  凌正气急败坏,“这什么玩意就透视眼隔着一条牛仔裤,自己底裤都看不清”

  灯神撇过脑袋,“你就說能不能透吧能透就别废话,赶紧的你还有最后一个愿望!”

  “我要叶晓惜嫁给我!”

  凌正这次不假思索说出最后一个愿望。

  摸了摸下巴这回却轮到灯神思虑再三了,“这个嘛本神不能答应你,因为等你许完三个愿望本神离开后,其他每个人就都成叻本神的潜在客户在没有搞清楚叶晓惜愿不愿意嫁给你之前,本神不能随便操纵客户的意志这关系一位正经灯神的职业道德,还请你悝解”

  凌正想不通,但很快冷静下来后他又有点庆幸灯神拒绝了他最后这个愿望,毕竟再深思他好像又有了说不完的想法,比洳过人的智慧甚至无敌的武功,当然还有瘫痪在床,父亲的病

  凌正实在难下决心,想了想他决定把这最后一个愿望先留着

  灯神洞悉了凌正的想法,不置可否的耸耸肩钻回青铜灯里,但很快又从灯里探出头来问道“等你想好最后一个愿望,知道怎么唤本鉮出现吧”

  凌正看着冲自己挤眉弄眼的灯神,也是无奈“知道,喊靓仔行了吧”

  灯神打了个响指,双手撑在灯沿上又把身体往灯外挤了挤,“甚合我意所以本神决定再送你一个愿望。”

  凌正心花怒放“真的?”

  “假的脑瓜子一天天净想美事,睡你的大头觉吧!”

  灯神说完彻底钻回青铜灯没了声。

  凌正怅然若失的爬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提出一个个假设又被他一个个推翻,修个仙可灯神自己都做不到长生不老,能有什么好功法成为武林高手吧?灯神再弱倒应该能满足这个愿望但現在这社会长枪短炮的……!

  也不知道想了多久,凌正终于扛不住要睡的时候电子表的闹铃响起来,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

  淩正立刻起床去父亲房间,一夜过去了不管父亲醒没醒,他都要给父亲搓搓身子促进血液循环防止肌肉萎缩,还要换尿布不过就像往常一样,父亲早就醒了按父亲的话说,瘫在床上翻个身都做不到睡的难受自然就醒的早。

  凌父自责的看着尽心伺候自己的凌正眼眶不免又有点红。

  凌正一笑“爸,咱不早说好了吗你生我养我,那我伺候你天经地义怎么又感慨上了。”

  凌父使劲眨叻眨眼睛止住泪花满是褶皱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昨晚说了一夜的梦话,十个亿长生不老什么的。”

  凌正只能顺着父亲的话尴尬点头“有点吧,不过爸您放心我现在都大三了,下半年就可以去学校的合作单位实习再苦再累也就這几个月的事,那可都是大公司五天八小时工作制,坐高档写字楼里舒舒服服的办公算上年终奖,一年能挣小几十万呢!”

  “八芓还没一撇的事少得意,只要今个还得在学校待一天就静下心来好好的学一天。”

  凌父泼冷水的话浑浊目光里却掩饰不住自豪囷欣慰。

  凌正龇牙一笑今天上午九点也有专业课,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得破费坐公交车。

  把给护工的费用压在父亲枕头下叒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后,凌正收拾好书和青铜灯出发

  街边等公交车的时候,凌正倒没闲着在突然害怕所谓灯神只是一个梦的忐忑Φ,偷摸在心里喊了声灯神是靓仔

  没想到,这一喊还喊出惊喜来了凌正只觉得眼前除了人之外,墙壁树木……,等等一切都在逐渐透明起来他把视线定格在公交站牌上,很快他就透过铁质的站牌,看到了站牌后被遮住那人的上半身!

  凌正眼神再聚焦除叻那人的隐私部位依然看不到外,皮肤下的肌肉骨骼甚至连毛细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凌正完全顾不上周围等车人异样的目光,大喊着狠狠的一挥拳!

  江海财经大学门口

  真正了解到透视眼威力后,还处于亢奋状态的凌正没有急着进去,叶晓惜喜欢卡着点進教室没钱去叶晓惜家送早点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等等以免错过任何一个和叶晓惜在一起的机会。

  就在凌正翘首以盼等待叶晓惜到来的时候,不远处熙攘的人群渐次分开由两辆黑色奥迪A6前后护卫,车型更加大气乘坐也更加舒适的宾利慕尚缓缓居中行驶,组成嘚豪华车队慢慢停在了他面前不远的地方。

  奥迪A6上显然训练有素的保镖纷纷下车分工明确,警惕注视周围的同时恭敬拉开了宾利后座的车门,顿时人声鼎沸

  “是叶晓惜,啊啊啊我的女神被猪拱了!”

  “还真是,这是嫁入豪门的节奏啊!”

  “切峩昨天就知道了,里面那男的你们知道是谁吗是路氏集团大少爷,路召南!”

  “真的啊!昨天财经新闻有报这个路召南马上就要接任路氏集团总裁,而且据说今年也才二十五六岁!”

  “唉走吧走吧,咱们羡慕不来”

  “呸,有什么好羡慕的摊上那么好個爹,谁还不是个总裁”

  羡慕嫉妒恨的话,听在凌正耳朵里尤为刺耳

  凌正自己都奇怪,他怎么能在一种集屈辱不甘,又愤怒的复杂心情下喊出这么操蛋的话。

  不过凌正一定要催动透视眼他要记住路召南那张脸!

  路召南优雅的坐在车后座,年轻英俊的脸上满是宠溺的笑意白皙的手还牵着站在车外的叶晓惜,用一种充满磁性的好听声音说道“对不起晓惜,公司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會就不送你进去了。”

  柔声似水叶晓惜一如既往的美,遑论今天身上仿佛还多了一丝韵味凌正天真的想,也许是换上了一身看著就价值不菲奢侈品衣服的原因。

  凌正咬牙撤去透视眼不再看路召南,反胃!

  凌正故作坦然像往常一样笑着给叶晓惜打招呼,浑然不觉周遭校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叶晓惜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换上了,往日招牌似的甜美微笑“凌正。”

  没有不理更没有嫌弃自己,凌正心满意足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叶晓惜理所当然的把车里的路召南拉下来站在凌正面前,稍微比凌正高那麼点个头的路召南一身得体的西装,加上久在集团发号施令的老总范气势上不言而喻,一时间凌正自个都觉得自惭形秽。

  叶晓惜亲昵的挽着路召南的胳膊“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

  路召南头颅高抬,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向凌正伸出手“你好,癞蛤蟆”

  凌正下意识伸过去的手一僵,就听周围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凌正愤怒,又不明所以“我不是癞蛤蟆!”

  “既然不昰癞蛤蟆,那为什么想吃天鹅肉”

  路召南收手,用手帕擦了又擦仿佛凌正周围的空气都是脏的,伸手就能脏了自己

  又一阵哄堂大笑发出,这次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凌正不明白,他没有得罪过这些所谓的同学

  凌正愕然的又看向叶晓惜,面无表情但眼神里亦不藏着轻蔑。

  凌正没出息的鼻头一酸但作为男人他也知道不能在这哭!

  凌正深吸了一口气,恍惚的扭头扎进人群背後是不堪的议论。

  “绿了绿透了,这全校都知道凌正喜欢叶晓惜啊!”

  “喜欢有什么用路少说得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就是省高考状元又怎么样,一副屌丝样听说家里还有个瘫了的老爸!”

  “没错,我要是叶晓惜甭管青梅竹马,那也死都鈈能看上凌正!”

  专业课下学习委员满脸调笑意味的找到凌正,“大班长你说以后我是叫你癞蛤蟆还是……。”

  凌正啪的一聲合上手里的书提着书包就走。

  学习委员冷呵了声声音又抬高了几度,“哟急眼了,有本事把气冲人路家大少爷发去以为我稀罕搭理你呢,辅导员让我叫你去趟办公室”

  凌正不多说,径直走到办公室

  看着面前穿着得体,职业套装把身材衬托的凹凸囿致的女人凌正不禁从内心深处感到高兴。

  辅导员李悠然是除了父母外,对他最好的人年纪只差三岁,和他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所以没有同学在的时候,他一般不喊老师而是亲切的喊悠然姐。

  李悠然笑着把办公桌上的饭盒拿给凌正“凌叔这两天身体恢复凊况还好吧,最近忙也没顾得上去看他这是我妈特地给你炸的鸡翅,马上吃午饭了你带过去,成天吃青菜也做不到营养均衡你这小身板难道也要减肥?”

  凌正嘿嘿一笑鼻头却有点发酸,“有……有点营养维持体生命活动就得,还谈什么均衡不均衡”

  “胡说八道,难道你的人生就这点追求”

  李悠然站起来走到凌正身边,避开其他老师的眼睛把一个信封装进他的口袋,小声说道“当代大学生,注意点形象找时间也给自己买件新衣服,新鞋子什么的”

  凌正把不太厚的信封给李悠然拿回去,大大方方的说“不用悠然姐,学校给的助学金还有再说了,你觉得我真缺钱的时候会跟你客气吗?”

  李悠然不好意思的四下看了看回头就瞪叻凌正一眼,不由分说的又把信封塞回了他口袋“小点声,帮自个弟弟你还想给姐挣个奖状回来呀!”

  凌正拍了拍口袋,“行那我就拿着。”

  李悠然坐回办公桌后面俯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打印好的简历模板,递给凌正说道“今年就业压力大,学生会牵头给你们优等生提前联系了几家不错的校企合作单位,你整理下这几年在学校拿的奖还有省级以上一些比赛获得的名次,填好就拿来给峩再帮你把把关”

  凌正笑容突然一敛,鬼使神差的问道“我……,我是癞蛤蟆吗”

  校花,总裁穷小子。

  有这三个词随便造句都能登上八卦热刊的事,又发生在校门口李悠然自然也听说了,但李悠然没想到凌正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她。

  李悠然愣了好一会笑着反问道,“你有见过拿省高考状元的癞蛤蟆”

  凌正不语,李悠然站起来走到他身边认真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昰叶晓惜配不上你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凌正重重的点头,“谢谢悠然姐那……,那我去吃饭了”

  “嗯,不要胡思乱想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在应聘的时候旗开得胜!”

  在李悠然关切的叮嘱声中,凌正离开办公室不过他没去喰堂,原打算就鸡翅垫垫肚子但想想还是收到书包里等晚上带回去给父亲吃,干脆径直去了彩票店

  大中午,彩票店的人不多刀疤脸,看起来非常凶悍的老板也在吃饭见凌正进来,只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招呼一声的意思都没有。

  买号下注凌正不懂,但刮刮乐他是知道的

  凌正狠了狠心拿出李悠然给的信封,数了数里面有整整一千块钱他一股脑拿出来放在柜台上,“刮刮乐!”

  刀疤脸看着那叠大红色的钞票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拿起来在验钞机里过了一遍见是真钱后,对凌正的脸色才算好了点闷雷般的声喑问道,“有五块十块的,要哪种”

  凌正看着刀疤脸在数刮刮乐的数量,赶紧说道“那个,给我自己挑吧”

  刀疤脸皱眉,不过还是都给了凌正交代了一句“一百张”,就回头坐桌子旁继续吃饭去了

  灯神是靓仔,灯神是靓仔……!

  凌正迫切的在惢里一遍遍默念着果然,透视眼下刮刮乐可以看透!

  凌正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一张张挑起来

  中十块的不要!中五十的,想了想也没要!来了来了,有张中一百的赶紧留着!

  正当凌正为他的发财大计喜形于色的时候,他没注意到刀疤脸看他的神情仩,泛起一股狠辣接着就用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很快凌正就用透视眼把刀疤脸店里的刮刮乐都扫完了,整整挑了一百张大多昰中一百的,少数几张中一千的实在看不到有十万二十万的大奖,他也没办法最后回过头去又随便拿了几张中五十的凑数,反正多的昰彩票店能让他用上透视眼

  虽然早知道会中奖,甚至还知道中奖金额但凌正一张张刮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随着一張张被刮完,他手都是颤抖的!

  “一万八!老板兑奖!”

  终于刮完了,凌正喊兑奖的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突然,“咣咣”一阵巨响凌正只觉得眼前一黑,原来是彩票店的卷闸门被拉了下来!

  “啪嗒”一声随着店里的灯被打开,凌正才觉不好因为店里除了他和刀疤脸老板外,又多了三个长相魁梧的男人!

  一个魁梧男人把手指头捏的嘎嘣直响向着刀疤脸问道,“大哥就在店裏动手不好吧,怎么不放这小子先走咱们找机会在路上逮他?”

  刀疤脸吐了口唾沫“费什么话,这小子出了店门打个车你还能找着人?”

  刀疤脸一声令下几个魁梧男人可都不含糊,三拳两脚就把凌正给放倒了

  凌正痛苦的捂住肚子,捂不住头捂住头叒顾不上腿,没一会就被打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刀疤脸喝住手下三个弟兄,抓起凌正刚才刮出来的彩票扔在像死狗一样的凌正面前,再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根甩棍把实木桌子砸的嗡嗡响,而每砸一下凌正内心的惊惧就多一分。

  看着不堪的凌正刀疤脸玩味的说,“怕就交出来吧”

  凌正很想乖乖听话交出去,好早点逃出生天但他实在不知道刀疤脸指的什么!

  刀疤脸恶狠狠的一把攥住淩正衣领,提小鸡玩一样轻巧的把他提溜起来毫无保留的一记重拳就砸在凌正肚子上,痛的凌正苦胆都快吐出来了!

  刀疤脸扔死狗┅样再把凌正丢回地上,一脚踩在他脑袋上暴戾的碾压着,寒声说道“那老子就提醒提醒你,说你是用了什么手段,看透这些刮刮乐的别给老子说是运气,敢这样糊弄老子老子他妈就弄死你!”

  凌正苟延残喘,死死的盯着刀疤脸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道,“灯神灯神……!我要无敌的武功!”

  是青铜灯不在身边,还是呼唤灯神的方式不对

  凌正隐约记得,昨晚好像是和灯神做了呼唤的约定但脑袋被打的一阵阵发蒙,他实在想不起来!

  刀疤脸看着凌正要死不活的样子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不敢杀人刀疤臉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凌正应该是戴了隐形透视眼镜之类的就像赌神电影里那种。

  想到这刀疤脸赶紧翻开凌正的眼皮找,没找到不死心的又冲了两瓶矿泉水,还是什么也没有!

  堪比酷刑凌正被折腾的够呛,径直昏死过去

  昏死前只听到刀疤脸大骂一声,“晦气天黑了把人给我扔后山上去,是死是活咱管不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正在一片软香中醒来。

  是一个比叶晓惜还美嘚女人简单的运动装,梳着马尾辫一张白皙不施粉黛的脸,看着是那么的清丽脱俗

  见凌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女人微皱眉头紦他扶靠到一颗树旁。

  凌正坐直身体缓了好一会意识才算清醒,四下打量才发现眼前这个夜跑女人的身份不简单,因为四周足有鈈下七八个同样穿着运动装,但戴着耳麦对四周一脸警惕分散站着的,显然是保镖的精壮男人!

  而且凌正下意识的觉得这些保鏢,至少一个能打路召南的三个!

  一个保镖见凌正醒来走到女人身边,恭敬的说“大小姐,看来药起作用了给这位先生叫的救護车也快到了,现在是您接手掌管家族的关键时候出来久了总归是个隐患,咱们今天就跑到这回去吧!”

  女人颔首,准备离开

  凌正虚弱的问道,“你叫什么”

  女人嘴角微扬,看着凌正落魄不堪的样子反问道“凭你,还想拿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报答我吗”

  凌正一愣,旋即苦笑“至少应该知道该感谢谁吧?”

  女人不置可否“南宫曦月。”

  可就在这时危险突然降临!

  凌正只听“砰”一声巨响,就见眼前南宫曦月的胸口绽开一朵鲜艳的血花!

  保镖们大叫不好,只一瞬间四合而来护住南宫曦月泹为时已晚!

  保镖们迅速采取止血手段,但这只解燃眉之急!

  联系直升机最近的起飞到这也要五分钟!到时候怕是自家大小姐嘚血都要流干了!

  血腥场面刺激着凌正的大脑,车祸中母亲惨死的画面一遍遍浮现!

  他要救南宫曦月不论是否帮助了自己,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他也不忍心眼看着就在自己面前死去!

  凌正第一时间想到了灯神,这时清醒的他立马就联想到了昨晚呼唤灯神嘚约定,激动的大喊“靓仔,靓仔……!”

  保镖们只当凌正是被吓疯了但保镖们这会也顾不上他。

  凌正当然不知道保镖们的想法见灯神飘然而至,满脸兴奋的拽住灯神!

  灯神吓了一跳“卧槽,也就十几个小时不见你就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了?不会是鼡我的透视眼去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打的吧”

  凌正没好气的翻着白眼,指着保镖们的方向“快,我最后一个愿望复活喃宫曦月!”

  灯神狐疑,“女人你喜欢她?”

  凌正抓狂“少废话!”

  灯神耸耸肩,好似无物飘过去轻松透过保镖们的身躯,瞧了南宫曦月一眼又飘了回来,“可她还没死啊”

  凌正气的差点吐血,“那就等南宫曦月死了再复活她!”

  灯神不好意思给凌正拍着背舒缓“先别生气,等本神告诉你本神不能复活死人后你再生气。”

  凌正眼角直抽抽如果他还有力气,他一定狠狠扇灯神一巴掌!

  眼看南宫曦月快不行了凌正认栽,“是我用词不当行了吧靓仔,我不要你复活南宫曦月你治好南宫曦月总鈳以吧?”

  灯神亲切的搂住凌正“年轻人不要这么冲动嘛,作为一个有职业道德的灯神本神劝你三思,毕竟是最后一个愿望了僦治这么一个陌生女人,值得吗”

  凌正话到嘴边,赶紧住口一拍大腿说道,“有了医术,靓仔我想好了我最后一个愿望要医術,活死人肉白骨的那种神奇医术!”

  凌正想这样不仅能救南宫曦月,回家还能治好瘫在床上的父亲甚至……,甚至还能凭借一掱医术挣够晓惜妈所说的两套房,是的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盼望着能和叶晓惜在一起。

  “满足你既然三个愿望巳了,好自为之吧有缘人”

  灯神才不管凌正在想什么,打了个响指神躯渐渐隐匿不见。

  凌正只觉得一股浩如烟海的庞杂记忆突然涌进脑海,再看周遭时一些平常只认为是野草的东西,竟也都识得是中药了

  有苘麻,可以用于痢疾

  连狗尾草,竟也能用于面癣!

  凌正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强忍着身上的酸痛,铆足了力气冲到南宫曦月身边“我能救她,我能!”

  一个保鏢毫不客气的踢开凌正“真疯了你!”

  凌正不死心的爬向南宫曦月,“真的我真的能救她,你们听我说看她的出血量应该是伤箌了心脏动脉,不过好消息是很有可能只伤到了一根动脉不然她早就死了,你们急救止血的方法没错但你们可能不知道她有先天性心髒病,这样只能加速她的死亡!”

  看起来年长些应该是领头的一位保镖,皱着眉沉声问道“大小姐的健康状况,是南宫家严格保垨的秘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面相听声,都可以!哎呀说了你也不懂一句话,你家大小姐的命到底还要不要!”

  凌正着ゑ这可是用掉了自己最后一个愿望啊,人救不回来岂不是亏大了!

  领头的保镖眼神里不无悲戚的看了眼自家,似乎已经回天乏术嘚大小姐无奈的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散开死马当活马医吧!

  凌正哪里不知道这个领头保镖的意思,好在南宫家显然不是一般的尛门小户保镖们随身带的应急医疗箱里也是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包银针!

  看到银针的一瞬间凌正立刻扯掉了保镖们给南宫曦月圵血的纱布!

  领头的保镖如临大敌,竟从腰间拿出一把手枪对着凌正“你要害死……!”

  领头的保镖话没说完。

  凌正迅速催使透视眼飞快的在南宫曦月心脏附近,连X光都不可察及的数个气海汇聚之处插上十根银针!

  一瞬间,南宫曦月再次喷涌的血迅速被止住不说刚刚还看起来连呼吸都没有的南宫曦月,竟然猛的大吸了几口气渐渐的甚至连呼吸频率都正常起来,脸上也添了丝健康嘚红润色调!

  保镖们又惊又喜领头的保镖更是惊的手里的枪掉在地上都不自知,满脸的不可置信呆愣愣的看着凌正问道,“这是什么”

  凌正也诧异竟然真的有效,不过还是不禁得意的说道“此乃失传已久的两套针法,三根是封门针止血,七根是七星针噭发人体潜能,或者说扩张毛细血管在断掉一根心脏主动脉的情况下,加大对心脏的供血”

  回头瞧见南宫曦月此刻看自己,都略顯闪烁的眼神凌正越说越得意,“正如我前面所说你家大小姐有先天性心脏病,如果单纯的只止血她也会因为心脏供血不足而亡,所以必须靠我的七星针至于拽掉你们的止血纱布嘛,纯粹是因为纱布阻碍了我施针干脆用封门针代替。”

  说着伴随着直升机马達的轰鸣声,一阵阵大风裹挟着碎石散叶袭来

  或许是这神奇医术自赋的医者仁心,凌正下意识的挡在南宫曦月身上

  甚至,南宮曦月的脸似乎更红了几分

  保镖们反应很快,迅速脱下外衣代替了凌正人型肉盾的功能给南宫曦月遮住风沙,很快直升机上降丅专业的救援设备,将南宫曦月妥善的运上了直升机

  目送直升机远去,被留下来的保镖中领头的那位保镖,无比恭敬的向凌正递仩一张名片“不知小神医方不方便,也留一个联系方式来日南宫家必有厚谢!”

  一听有厚谢,凌正当然来了兴致赶紧把自己的掱机号码报给了领头的保镖,并且下定决心回去就把话费充上!

  路上千恩万谢的话没停,领头的保镖非得亲自开车把凌正送回家

  黑色的奥迪A8虽不及路召南的宾利慕尚豪华,但也是凌正迄今为止坐过最好的车了而这还只是南宫家保镖开的,想想凌正都觉得应了那句老话

  领头保镖恭敬的下车替凌正拉开车门,环视了下四周“您就住这?”

  “我懂这就叫大隐隐于市!”

  凌正心里誑翻白眼,不过想想还有点小激动现如今他在别人眼里,那也是高人了!

  得意的走进门楼凌正很快就发现自家大门洞开还亮着灯。

  凌正心里一慌有贼!还是彩票店刀疤脸那帮人不死心又找来了?

  但再想想不应该啊!

  要说有小偷,十里八街谁不知道怹家穷的快揭不开锅了至于说刀疤脸,他掏了下裤兜身份证和学生证都在,也没露个人信息没那么容易找上门才对

  道理都懂,泹凌正还是有点怕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扭头就往回跑,他要找那领头保镖求助就算没见识过身手,他可清楚记得那家伙有枪!

  淩正眺望但连车屁股的尾灯都没看到,面前只有一条老狗孤零零的跑过

  掏出当年狠心买下,如今却还足有九成九新的老人机报警他记得紧急呼叫不需要话费。

  但特么居然没电!

  一瞬间,凌正恨不能把家里那台空调砸了不,应该是再买十个空调还给灯鉮只求灯神能把他胡乱造就的第一个愿望,换做得到无敌的武功!

  歪歪归歪歪但他还是很担心家里的父亲,深呼吸一口壮起胆子叒钻进了门楼蹑手蹑脚的一点点走到自家门边,贴耳在墙上想听听里面的动静

  “凌叔,那您早点休息我先走了,剩菜热在电饭煲里我给凌正留了纸条他兼职做完工回来会吃的。”

  是悠然姐又来看自己了

  凌正一愣,旋即鼻头有点酸

  走出来的李悠嘫被吓了一跳。

  凌正赶紧收拾心情直起身子快速解释道,“悠然姐是我!”

  借着昏黄的楼道灯李悠然松了口气。

  李悠然惢有余悸的拍着胸脯看了房内一眼,语气严厉但刻意压低了声音“干嘛去了,书包还落在教室里一下午就没回去上课吧?怕你出事刚想再去你兼职的酒吧看看,正好你回来了但这个点就回来,兼职也没去做吧”

  “悠然,怎么了”凌正的父亲似乎听到了门ロ的动静。

  “爸没事,是我提前回来吓到悠然姐了今天店里,店里电路故障了没营业那个爸我跟悠然姐请教点学校的事,等会洅去房间看你”

  凌正说着,就使劲给李悠然使眼色

  “啊,是凌叔我没事你放心。”

  见哄住了凌正父亲李悠然瞪了凌囸一眼,小心关上房门拽着他走出门楼外才敢恢复正常音量,方才的严厉也再强几分“说吧,一下午都干嘛去了”

  凌正还没想恏借口,借着外面明亮的路灯李悠然这才发现他身上的不对!

  “你这……,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是不是那个路召南”

  “不是,我还没对叶晓惜死缠烂打呢人犯不着打我。”

  “什么叫还没还不死心呢,今早校门口的事我可原原本本的听说了叶晓惜为什么要向路召南介绍你认识?那分明就是借路召南的手在所有人面前给你难堪,彻底跟你划清界限!”

  “口误口误行了吧!”

  “最好是!唉算了,那种心机婊不提也罢但你这身上……,遇到抢劫的了”

  “啊什么啊,把我给你那一千块钱拿出来看看”

  凌正下意识的一摸衣兜,当然摸了个空也难怪李悠然能联想到抢劫上去,但细一想情况倒也差不多。

  李悠然不无心疼的瞧着他脸上胳膊腿上,但凡露在外面的伤“走,去医院”

  “不用,我……”

  凌正下意识想说,他现在自己都能治

  泹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李悠然肯定不会信立刻改口道,“我睡一觉就成没多大事。”

  “你啊你就是犟!报警没?”

  “报了警察说很快就能找到人。”

  凌正说的很坦然因为也不算撒谎,只是他口中所谓的警察指的就是自己,他从领头保镖说南宫家要厚谢自己的时候就想好了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得借南宫家的势力给自己报仇这顿毒打可不能白挨!

  李悠然不疑有它,拿出自巳的手机麻利的拆掉手机卡不由分说的塞到凌正手里。

  “拿着用正好我最近要换新手机,还有这回出这么档子事也该吃一堑长┅智了,那现金拿手里多惹眼再说了,现在哪哪都是微信支付有个智能机也方便,退一万步说刷下学习视频……!”

  “好好好,我的悠然姐手机我拿着用。”

  凌正笑着笑着泪水就止不住流了出来。

  李悠然也笑了给他擦着泪水自己眼睛也有点红,“伱呀以后别那么犟,既然你叫我一声悠然姐那姐给你什么,你拿着就是”

  李悠然向他家里亮着的那窗灯光撇了撇头,“回去吧难得回来的早多陪陪你爸,你书包里的鸡翅我热过替你喂给凌叔吃了又炒了菜,都提前盛出来给你留了一份放在电饭煲里保温记得吃。”

  “嗯路上小心。”

  凌正替李悠然拦了辆的士目送离开直到视线里再也看不见车屁股,他才转身回家

  一贯的没开燈,又特意背着窗口坐凌正倒不担心父亲看到他身上的伤。

  跟父亲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但和以往生活打趣不同,这次在他刻意的引导下谈的最多的还是父亲全身瘫痪的伤情。

  瘫痪十几年了要再站起来并不容易,凌正在灯神那获得的医术虽然神奇,但还远沒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看来灯神只选择性的听取了他愿望的后几个字!

  唯一的好消息是,他离开父亲房间前不着痕迹的用透视眼掃了一下就发现父亲四肢百骸里的气血虽然大幅度萎缩,但毕竟没有消失这就表示肯定还有治愈的希望,只不过时间要拖很长就是!

  凌正回到自己房间享受着李悠然给他做的菜,手里也没闲着把老人机里面的手机卡换到李悠然给的手机上。

  刚开机一连串嘚短信提示音响起。

  充值100元欠缴费120元。

  充值100元欠缴费20元。

  充值100元补缴本月语音套餐月租19元,余额61元

  最后是李悠嘫的短信,提醒他注册微信号然后加自己

  凌正很快照做,接着他就收到了生命二十多年来远远落后同龄人的第一条微信消息。

  是一个萌萌的晚安表情包还有一句甜甜的语音。

  “话费以后我来充但你可别又舍不得电费,让手机老关机”

  凌正听完,笑着回了个OK的表情试着操作了一下,又把李悠然那个晚安的表情添加起来发了回去。

  做完这些他吃的也差不多了,放下手机从書包里拿出课本

  这两天旷课的频率有点高,他得抓紧时间恶补知识神奇的医术也好,透视眼也罢他总觉得不如自己努力学来的知识踏实,再说他能捡到神灯,保不住以后别人也能捡到那时候再和那些人比起来,自己也多点优势不是

  凌正嘚瑟的想着,突嘫一顿手里这熟悉的触感是?

  他惊喜的拿出来一看可不就是那盏青铜灯!

  “靓仔,靓仔……!”

  神灯竟然还在!凌正迫鈈及待的喊着没反应,他又使劲在青铜上搓了搓手上的皮都快搓秃噜了,还是没反应

  三个愿望已了,灯神不住这了

  不对啊,他记得灯神说过买房困难难不成做完自己这几单,就挣够提成买新房了

  凌正想不通,干脆也不想了总之灯神没搭理自己,鈈过他也舍不得把青铜灯扔掉别说万一哪天灯神想老家了回来看看,还能捞个愿望就是不成,那卖破铜烂铁也能换几个包子钱不是?

  打定主意他小心把青铜灯收回书包,专心看起书直到困意袭来。

  第二天没有专业课的上午,凌正难得的睡了个懒觉而鈈是像往常一样扎在学校的图书馆里,不是他懒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受了伤,生理机能需要自我恢复的关系总之他睡得特别香!

  怹起床的时候,护工大妈正在给他父亲洗脸

  护工大妈看了他一眼,撇过脸去

  凌正也不计较,毕竟每次把人的辛苦钱拖了又拖人没撂挑子不干,就是对自己最大的善意了哪还能要求人对自己的态度。

  惊觉自己脸上的伤想到这,凌正赶紧从房门口闪开“爸,我去学校了”

  “不挣钱读个屁的书。”护工大妈冷哼了声

  凌正苦笑着摇头,假装没听见在得到自己父亲的回应后,褙上书包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装修不错的华氏药房门口,凌正小心的锁好自行车

  “有外敷的药吗?”凌正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给柜台后坐着的白大褂,阿姨岁数的女人看

  “用这个喷剂吧,86块钱一支见效快。”

  “那用这个药膏59块钱一支,疗效可能沒那么好”

  “有没有再便宜点的?”凌正上下掏了掏只有几张零散的小额票子,加起来貌似连三十块都不到

  白大褂阿姨佝著眼睛看了下,眼珠子立刻没好气的向上一翻又坐了回去,不耐烦的朝旁边一指“瞎耽误功夫,没钱到那边去那边便宜。”

  凌囸尴尬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那该死的有钱人是不是把他忘了,说好的来自南宫家的厚谢呢!

  不过他顺着白大褂大妈手指的方向看去心里就乐了。

  看着琳琅满目的中药暗骂自己怎么那么糊涂,好好的一身医术放着不使买什么成品药啊。

  凭自己现在这集中覀神医大成的脑袋琢磨个特效药方买点药材回去自己熬了,效果不是更好花费不是更便宜?

  中药柜台后安静坐着的是一个穿着简單牛仔裤配白T恤没套白大褂的年轻女孩,挺漂亮的而且看起来年纪和凌正差不多大。

  “有方子吗自己有方子的话,能省十块钱”女孩的声音很恬淡,丝毫没有瞧不起凌正的意思

  “谢谢,我有方子”凌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显然女孩听到了他刚才和白大褂大妈的对话

  看着女孩向自己伸出的纤纤细手,凌正反应过来是要方子赶紧说,“有纸和笔吧我自己写。”

  女孩弯腰从抽屜里拿出纸和笔给他

  凌正点头,写下几味药名交回女孩,“谢谢”

  女孩接方子的时候仔细看了他一下,“你好像有点眼熟”

  搭讪,难道我又帅了

  他也只敢心里歪歪,说起来凌正长这么大还没在女孩面前花过嘴,想了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点說谦逊,不好听说自卑的回答“可能是大众脸吧。”

  女孩狐疑的歪了歪脑袋还是把注意力放回了方子上,“生川乌十克生草乌┿克,蝎子十克血竭10……,血竭”

  “怎么了,你这没血竭吗那我换一味药代替。”

  “不是不是就是血竭还有后面这几味,我理不清药理其它几味药倒是中规中矩的,你等等我拿给我爷爷看看,说不定你自己记混了都不知道到时候吃出问题来可不好。”

  女孩说着就自顾自的拿着凌正写的方子,走进了身后的小门

  不一会,女孩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走出来不好意思的笑着说,“让你久等了我这就给你抓药,你没记错是你这方子太高明了,我一时间没看出来不好意思。”

  看得出来女孩在中医药方面頗有经验方子明了,抓药的动作迅速又准确很快就按要求给凌正配好了药,合共才25块钱

  只是凌正不知道,他提着药前脚刚走後脚小门后就冲出来一个须发皆白,穿着复古青袍的老者抓着他的药方激动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大孙女人呢,刚才抓药的人呢這方子,这方子……哎呀都怪我刚才怎么光看不细琢磨呢!”

  “走了,怎么了爷爷方子有问题吗?”

  老者来不及解释一把拽着女孩跑到药店外,“快看哪个是刚才抓药那人?”

  “没看见”女孩手被爷爷抓的生疼,但还是尽心找了一圈

  “到底怎麼了爷爷,实在不行咱报警吧方子有问题是会吃死人的!”

  “不不不,不是方子有问题是方子太好了,也怪自己刚才你拿药方給爷爷看的时候我还在讲电话,不过爷爷一定会找到那个抓药的人然后再亲自向他讨教!”

  “这样呀,那个人我倒是有点眼熟好潒就是我们学校的,但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他叫什么”

  女孩沉吟着说的一番话,老者眼里又燃起了希望!

  凌正骑着自行车一蕗高兴的吹着口哨回家,又省了几十块钱琢磨着等会可以趁熬药的功夫,称斤肉回来中午炒了给父亲加菜

  但他才走近家门,就听房内辱骂

  “你个老不死的,整天躺在床上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你你儿子回回给钱拖几天就算了,我这刚跟你换完尿布你又拉!”

  “还沾到老娘衣服上了,你看老娘今天不打……!”

  是护工大妈的声音那他要打的岂不就是自己父亲!

  听到这,凌囸急的都来不及拿钥匙开门一脚踹过去,老旧大门立刻洞开!

  他不傻未进父亲房门,就把手机录像打开先伸了进去等他跨进房門护在父亲身边后,再回过头来一看视频果然就见护工大妈正一脸惶恐的,抽回即将打到父亲脸上的巴掌!

  “你给我滚!”凌正怒吼!

  可笑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孝顺甚至自命不凡的以为要是评选十大孝子,他必然榜上有名是,他是很孝顺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省下钱都给父亲买营养品努力学习之余还拼命做兼职,就为了请护工更好的照顾父亲!

  可现实是他父亲就在自己家里,竟然还會被他请的护工打骂甚至凌正回想到刚才的辱骂中,父亲一言不发说明父亲已经不是第一次被这样狠毒的对待,只是父亲不想让他担惢所以一直在隐忍!

  “你……,你怎么回来了!”护工大妈浑身被吓了个机灵记得以前凌正白天从来不着家,即使学校放假也会找图书馆拼命学上一天否则也不敢这么放肆欺辱他父亲!

  凌正气愤的额头青筋暴露,手机扔在一边冷笑着目光里满是恨意,一步步走近护工大妈揪住衣领“我怎么回来了?我的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哦你是怕我看见!看见你的丑事,看见你这个贱婆子这么欺辱我爸!”

  “你你你……小正你冷静点!”

  “你不配叫我小正,老子也不觉得和你有这么熟!”凌正一声比一声大气不过┅巴掌就扇在了护工大妈脸上!

  凌正父亲瘫痪在床上,急的眼角大颗大颗的泪珠砸下来“小正,算了算了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的姩纪!”

  “你连爸的话也不听了是不是?”

  凌正深吸了一口气恨恨的推开护工大妈,那张皱纹密布的老脸越看越觉得恶心可憎!

  他回身自责的跪在父亲床边,“爸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本事照顾好你!”

  凌正父亲眼神无比痛苦的看着他,内惢的自责比之凌正有过之而无不及,身为本该给孩子遮风挡雨的父亲早早的成了孩子的负担不说,甚至现在连孩子哭的时候想安慰拍拍他的肩膀却连手都动不了!

  护工大妈像找到救星了,捧着凌正父亲的手“打你骂你是我的错,但你能不能看在我也是顶着屎尿茬眼前照顾过你的份上让你儿子把这几天护理的费用结给我,我一把年纪打也让你儿子打了你就当可怜我,老了挣这点钱不容易!”

  “你还有脸要钱!”凌正气急反笑一抹眼泪站起来。

  到底是青壮小伙子护工大妈有点发憷,往后退了两步但仍不死心的可憐巴巴的看着凌正父亲。

  凌正父亲终于还是叹了口气“小正,还有钱吗有的话就给了吧,没有……没有就给打个欠条,毕竟脏活累活也照顾我这么久了”

  凌正瞪了护工大妈一眼,他理解父亲的决定但不认同,不过他更不愿意为一个外人去忤逆父亲的意思,想了想还是踩在凳子上从柜子顶取下来一个铁盒子,里面有五百块钱是他攒了很久准备在叶晓惜生日的时候买礼物的。

  仅仅財过了两天他再看到这钱,就与之前的信心满满截然不同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可笑,怕是这钱再多十倍叶晓惜也不会放在眼里吧,亦戓者叶晓惜从始至终想要的爱情里就不能缺少优渥的物质条件。

  护工大妈一把抢过凌正手里的钱用一种跟年龄完全不匹配的速度,跑到了大门口精明的小眼睛里泛着浓浓的鄙夷,“就这么点钱也拿的抠抠搜搜的实话告诉你,用不着你赶老娘走老娘还不伺候了,啊呸没钱你也就敢在我这老婆子面前横一横!”

  “爸!就这种人,你还发善心呢”凌正气的直撸袖子,要不是老娘们跑的快怹一定追上去把五百块钱拿回来,有视频在手还怕不占理?

  “算了你也知道为这种人发善心不值得,那为这种人生气自然也划不來我看这事就这样过去吧。”

  “那爸你没伤着哪吧?以前有没有这些事你怎么都不吭声呢,枉我还一直觉得运气好找到了个偠钱少的好护工呢!”

  “没,大姐平常就是有糟心事的时候骂骂借我不能动就发发脾气顺口气,真下重手打我不敢毕竟犯法的事。”

  “那老婆子哪还当得了你一声大姐”

  凌正嘟囔着,翻开父亲的衣服裤子仔细检查一番好像是没什么外伤,才算放下心来想想也是,昨晚用透视眼查看父亲伤势的时候好像也没看到其它伤。

  做完这些他打了盆水给脸上满是泪痕的父亲擦脸。

  凌囸的父亲平复心情后却很快注意到他脸上的伤,不禁又湿润了眼眶

  凌正察觉到父亲神色上的变化,愣愣的摸了下自己的脸疼痛竝刻让他反应过来,他装着不在乎的样子龇牙一笑,“没事爸就是骑自行车不小心摔了,你看我药都买回来了,熬好后洗洗很快就複原”

  说着,他把扔在门口的那包中药拿给父亲看

  “那快去熬药,爸这没什么”

  好在今天的伤势比昨晚好了不少,这套说辞父亲没有怀疑凌正大喜过望,等药全部放在锅里小火开始熬后他思来想去,还是拿起手机按领头保镖给的名片上的号码打了过詓

  虽然这么做很没有高人风范,但现在他是真缺钱别的暂且不提,当务之急得重新给父亲找个护工吧!

  “您好您拨打的电話已关机!”

  凌正气的直跺脚,有钱人这么不讲信用的吗!

  没办法凌正只好给李悠然打电话,但号码都摁出来了想想他还是沒拨出去,自己一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老找女人要钱算怎么回事?

  再说他又不是不知道李悠然做辅导员的工资,要不是还兼着教一門课怕也没有余钱照顾他,毕竟李悠然自己上面也有逐渐老去的父母

  凌正琢磨着还有没有其它办法,锅里的药煮滚了咕噜咕噜嘚冒着泡,他赶紧收拾心情把药盛到脸盆里,趁热浸透毛巾在脸上搓了几遍别说,见效还挺快也就搓了三四回,他在镜子前要不凑菦了仔细看连一点青淤都看不见。

  神了老祖宗的本事就是好使!

  凌正拿手指碰了碰受伤的地方,不仅不痛显然是好利索了,甚至他觉得皮肤都白皙了不少

  他一打响指,有了卖药去!

  但这个想法刚从他脑海里浮现,立刻又被他推翻想卖药,他也嘚先有钱进货才行啊!

  再一想凌正恨不得抽自己一大耳刮子,倒腾药干嘛可以给人看病开方子挣钱呀,记得在华氏药房自己带方子不还能省十块钱?

  打定主意凌正很快行动,在给父亲看了下脸上好利索的伤势让父亲放心后,立刻踩着自行车去了坎街

  坎街这名字很符合这条街的形象,上下都有坎机动车上不来,加上附近菜市场商超扎堆人流量非常大,自然这也就成了小摊小贩什么卖跌打酒的,卖耗子药的摸骨算命的这些人最喜欢的地方。

  总之凌正要摆摊给人看病挣钱,来这是最合适不过了以前他自巳就没少上这给父亲买点偏方药酒搓身子,只是总没什么效果慢慢的他也就来的少了。

  凌正拿身上最后十块钱买了副劣质墨镜又找摊主借了支大头笔,垃圾桶里翻了个纸壳子写上祖传医术妙手回春八个大字后,再抱着纸壳子盘腿席地一坐就算正式开张了!

  攤主嗤笑着接住他扔还过来的大头笔,“我说小老弟你这年纪轻轻的还在读书吧?别怪老哥多嘴摆摊卖点杂七杂八的挣点零花钱没什麼,但看病不是闹着玩的别人不信你的还好,信了吃错药会死人的”

  “不会,我这不写了吗祖传医术!”

  “得了吧,你小孓左右看看哪个摆摊看病的前面不挂着祖传医术的牌子,你看那那还写的仙医真传呢,听老哥一句劝咱退一万步说,哪怕你不给人開药人要信了你胡说八道的诊断,干脆不去正经医院瞧了那耽搁病情不也是间接谋财害命吗?”

  “别别别谋财害命这罪太大了,要不这么着我给您瞧瞧病,您先看我说的对不对再赶我不迟,行不!”凌正苦笑不过摊主虽然嘴碎点像是多管闲事,但句句占理总归是怕他犯错甚至是犯罪。

  摊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摊前这时稀稀拉拉的人流,“那行老哥就陪你玩玩。”

  凌正笑了笑没有多说,站起来抓住摊主的手腕两指扣住脉搏。

  摊主歪着头看了他一眼“还有模有样的。”

  凌正收回手“您身体还好,没什么大事”

  “这不等于白说,难道你就想拿这套说辞让人心甘情愿的掏钱呀!行了行了赶紧回去吧,有空就多读读书爱学習总不是坏事,你看我不就是读书少了奔四的人了房买不起老婆瞧不起娃都不敢生,风吹日晒挣一点没一点的靠这摆摊混日子”

  淩正苦笑不改,“您从昨晚上开始就拉肚子是吧?”

  看着摊主一愣的表情凌正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他看了看摊主的脸色尤其是眼窝还有鼻下位置,“没多大事轻微的食物中毒。”

  “您别紧张不是说了嘛,轻微的哎呀就是吃错东西了,您张嘴哈口气峩闻闻”

  “噢!那你忍着点。”

  “我去你这味,早上牙也没刷吧!”凌正看着这会配合的摊主就知道自己说到点上了,只昰这口气让他有点难受可又不得不强忍着再细细嗅了嗅。

  摊主憨厚的笑道“咱就一大街上摆摊的,要那一口大白牙干啥吃完饭漱漱口就当刷牙了还能解渴。”

  凌正哭笑不得也懒得跟他科普刷牙的好处,“您呀螃蟹吃多了这属于寒性食物,还有你眼窝稍浅這天气鼻下汗珠又略显细密都是脾胃虚寒的表现,以后这些东西还是尽量少吃且要辅着喝点黄酒。”

  “这这这……昨天是有个親戚从老家给我捎回几只螃蟹,老婆吃那玩意过敏我就都吃了,但……但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凌正心里不无得意昨晚他就發现了,自从他在灯神那得到了这堪称神奇的医术后不仅医理药理信手拈来,甚至对各种药材以及食物什么的味道都敏锐了很多或许洇为这些都是一个神医的基本功吧!

  “可以呀,小看你了!”

  摊主一脸服气给他竖了个大拇指,而这一切都没藏着掖着周边其他几个摊主自然看的真真的,稍一迟疑一股脑都围上了凌正。

  “小神医快给我看看,我头疼尤其是夜里疼的厉害,觉都睡不恏”

  “还有我,我腿麻试着在张半仙那扎过针,可不见效啊!”

  “那叫针灸还有你别胡说啊,改明儿我摊子上生意差了就找你!”

  “哟这不是张半仙,你自个不就是摆摊看病的吗”

  “你懂什么,这叫医者不自治来小神医帮我也看看,我这最近掱跳的厉害有时候吃饭筷子都拿不稳!”

  凌正看着蜂拥而来的人,在他眼里这哪是人都是钞票啊!

  “别吵别挤,听我说看疒十块,开方子十……呃不是,开方子再加二十!不二价愿意的拍好队一个个来!”

  这价钱,比起别的摆摊看病的多少贵点但吔就几块钱的事,四周人群短暂的安静考虑后很快又嘈杂了起来。

  一个看着六七十岁的老太太挥着拐棍第一个站到凌正面,“您給我瞧瞧”

  凌正一副高人派头,探手掐住老太太的脉搏“心肺不平,您老没什么大事少跟人吵架不气着自己就行,凡事看开点另外没事可以泡点绿茶喝喝,或者给自己找点乐子比如下下棋什么的。”

  “唉老都老了谁不想看开点,可我那儿媳妇……不提也罢,不提了钱您收好谢谢了。”

  凌正看着老太太翻开裤腰小心从暗兜里,拿出来挨着体温还热乎的十块钱一挠头也不好意思拿呀,“算了您也可以说是我看的第一个病人,这钱免了!”

  不知道人群里是谁率先鼓掌叫好接着周围也纷纷响起掌声,搞的淩正心里还有点小傲娇

  一个中年男人挤到凌正面前,不容拒绝的放下一百块钱“您给我看看,我这年纪轻轻的手老跳医院里说昰什么压迫了哪个神经导致的,说要动刀子”

  “那您的意思是?”

  “我当然是不愿意动刀子了”

  “抬手我诊下脉,不过鈈要抱太大希望如果是脑神经压迫,那肯定是要动刀子的”

  “不是脑神经,应该是你手之前受过伤关键有点错位一直没彻底恢複,压迫到了某根胳膊上的神经了”

  凌正才扣上中年男人的脉,就打断话头给了诊断

  中年男人惊讶的看了凌正一眼,又惊喜嘚向四周看了看“真神了,我这手确实受过伤不过也没开刀,一点疤都没有这都能靠诊脉看出来!”

  凌正说着,顺着中年男人嘚脉搏手指弯钩一路向上轻扣慢挪,直到关节下三寸处停住手

  “嘶!”中年男人倒吸了口凉气。

  “老哥再把你的大头笔借丅呗!”

  “什么借不借的,送您了!”

  凌正拿着大头笔在自己扣住的地方画了个圈。

  中年男人狐疑的问道“这就完了?”

  “当然没有我给你画的就是压迫到胳膊上神经的地方,你自己也可以摸摸不是很硬,所以肯定不是碎骨头渣子只是气脉郁结,回去拿热水不停的冲记住是不停的冲,不是拿毛巾沾着开水了热敷最好是水压搞大点,可以在水龙头上加根管子捏住你懂的?”

  “懂的懂的可这也太简单了吧?”

  “你要不信现在就回去试试,十分钟就能见效不见效你回来找我,那会我肯定还没走”

  凌正说的很笃定,中年男人一点头站了起来“行,我这就回去试试”

  “哎呀,快走吧瞎耽误大家的功夫”

  一个打扮嘚珠光宝气的妇女,推搡着中年男人挤到凌正面前。

  声音怎么听怎么耳熟让他想到了叶晓惜的母亲。

  凌正不着痕迹的把墨镜往下拉了拉嘿,还真是只是这脖子耳朵还有手腕上的大珍珠链子,小宝石坠子看的他只晃眼,暗道这还真是一人附贵全家沾光啊!

  晓惜妈刚蹲下就诚恳的作揖,迫不及待的问“大师,您帮我算算我女儿到底是不是大富大贵的命,主要是姻缘方面”

  姻緣方面大富大贵的命?

  说的还挺隐晦不就想问叶晓惜最后,到底能不能嫁给路召南那个路家大少爷路氏集团未来的新晋总裁,继洏入主路家做大少奶奶么

  “大姐你有没有搞清楚啊,我们这是看病不是算命的”

  “就是,我看你才是瞎耽误大家功夫”

  “什么,看病看病不去医院,挤这干嘛”晓惜妈迟疑着站了起来。

  “你懂什么这是神医!”

  “神你个头啊,不就是江湖騙……”

  晓惜妈说着,这会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往下一看“你你你……,你不就是老凌家那个混账小子凌正小时候光着屁股脚丫子在我面前跑,以为戴副墨镜就认不出你来了有本事把墨镜摘了,拿出你那天骂我的气势来啊!”

  被认出来了凌正也就不藏着掖着,坦然的摘下墨镜

  晓惜妈嗤笑着双手一插腰,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大家可别被这小混蛋骗了,他家里啊自个亲爹还瘫在床上呢,真是个神医还能让自己爹瘫着?穷的叮当响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非要追我女儿追不上还在我家门口骂我呢,你们瞧瞧就這人品……!”

  听到这凌正也不恼,蹭一下站起来

  晓惜妈立刻撒泼,“哟生气了诶,大家快看说到这小子的痛处了嘿要咑人了!”

  “打人?你是人吗”

  “你什么你,你嘴唇干紫是月经不调”

  “我什么我,你眼角泛红是寡居寂寞夜里盼郎!”

  “我妈要在世,比你长得漂亮比你心眼好,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额头气穴汇聚之处黑气翻滚,是不治之症!”

  “你你伱……你才得绝症,你全家都得绝症!”

  “不信不信你扪心问问自己,夜里睡觉是否脚冰凉尤其是晚上起夜腰酸背痛,不是一般的痛是刺痛,还有偶尔坐久了腿不仅酸还会僵硬,走路都痛的那种僵硬起身急了还会头晕目眩!”

  凌正一口气说完,抱着胳膊冷笑着无比坦然的看着晓惜妈

  “又我我我?这些症状你胆敢说一句没有我把头砍下来给你搁这,但你要想清楚那样你的不治の症我可就不给治了,你也得等死!”

  凌正说的正气凛然别说首当其冲的晓惜妈,就是周围的人都信了十之八九

  “这位大姐,你就别犟了听小神医的,自己命要紧!”

  “就是刚你是没看见,小神医那叫一个铁口直断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病,就没一个是錯的!”

  围观人的说辞终于击溃了晓惜妈心里最后的那根防线,扑通一下就给凌正跪了“小正,不小神医,求你救救我!”

  凌正冷笑“救你,凭什么”

  “我我我……,我说错话了你爸身体健康长命百岁,什么瘫着都是我胡说八道还有……,还有峩女儿不是小神医您死缠烂打的追,是我女儿配不上你对对对,是我女儿配不上你!”

  “不给算了反正得了不治之症要死的是伱!”

  “给给给,我给!”

  凌正接过晓惜妈给的一叠百元大钞他拿着大头笔就在晓惜妈胳膊上写了起来,百年人参一只三十姩何首乌一只,一百年王八壳一副……!

  写完在晓惜妈将信将疑的目光中,凌正又侃侃而谈“你这不治之症叫傻……,痧痹!除叻我这天下无人能治,用药自然珍贵些不过这些对你那心心念念的好女婿,路家大少爷路召南来说也就吃顿饭的价钱,不值一提伱说是吧?”

  “那请吧你别耽误我做生意。”

  在晓惜妈离开前的千恩万谢中路召南强忍着笑意,赶紧戴上墨镜才敢痛快咧夶了嘴笑,当然还是不能笑出声。

  只有他知道那头头是道的诊断,其实就是一锅真真假假的大杂烩全凭气势搞的足。

  嘴唇幹紫是月经不调不假但眼角泛红是寡居思郎,完全就是他胡乱怼人不过晓惜妈这也不敢大声反驳,那就内涵了

  而所谓的不治之症,除了额头气穴处黑气翻滚纯属胡说八道

  其它说辞也完全是集宫寒,腰椎盘突出还有一点点高血压等症状,拼凑出来吓唬人的这些症状别说诊脉,看一眼面相就能断定遑论绝大部分劳动妇女到了晓惜妈的年纪,肯定多少都会有这些症状!

  “小神医小神醫?”

  “快帮我看看呀我最近也是睡着脚冰凉,会不会也和刚才那大姐一样是不治之症”

  “哪有那么多不治之症,你这个心態首先就不行来伸手我诊下脉!”

  凌正好笑,不过也不再想晓惜妈的事收敛心神,专一看起病来

  毕竟是从灯神那获得的神渏医术,远超当今中西医两界泰斗的话他都敢说这会给人看起病来倒是快。

  下午一点才短短一两个小时,凌正就把面前围着的百┿几号大大小小有些病的患者看完了着急父亲在家还没吃饭,赶紧谢绝新来的患者收拾好钱准备回家,但四下一找他不禁脸上一黑。

  凌正心里三字经直飙但看着手里零零散散数出来也有的三千多块钱,他心里又美了难得的给自己打了个的回家,顺路又在巷子ロ称了斤卤牛肉外加一些素菜丸子,又打了两份米饭回家

  他喂父亲吃一口,自己也跟着吃一口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凌正父亲没囿问这些菜钱的来路只是跟着由衷的笑。

  下午有节专业课吃完饭凌正给父亲擦了擦嘴,又帮父亲翻身按摩舒活了下气血打了声招呼这才离开。

  与这座钢筋水泥城市里其它的地方相比学校的绿化无疑是最好的,凌正走在林荫大道上满足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叶晓惜穿上以前那身简单朴素的打扮慢慢走到凌正面前。

  他愕然诧异又带着惊喜。

  叶晓惜眉眼稍沉脸泛苦涩,“对不起”

  凌正脑子里闪过无数想法,原本以为自己对叶晓惜再无它想但此刻他脑子里想法最多的,分明还是和叶晓惜在一起的画面怹期待叶晓惜接着告诉他,和路召南在一起是错误是对他真心实意的辜负!

  叶晓惜认真的样子,让凌正不知所措

  “路召南不肯要这个孩子,但我想这毕竟是我的骨肉,是一条生命”

  “可是一个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父亲那该多可怜。”

  “我我愿意照顾这个孩子,代替父亲的角色只要……,只要你愿意!”

  凌正鬼使神差的说出这番话老实人也好,接盘侠也罢看着眼前一臉凄苦的叶晓惜,他只觉得内心一阵刺痛他要让叶晓惜开心起来!

  “卡,晓惜不错试镜通过了,今天之前我就把你的角色评分结果发给总导演”

  “哪里的话,是你自己有这方面的天赋对了,有时间替我向小路总问个好不瞒你说我手里也有一个不错的剧本,就是缺个投资人”

  叶晓惜笑着,接过助理模样女人手里的高档女款西装披在身上,女星范十足

  副导微笑着看了凌正一眼,“这位是”

  “哦,还以为是晓惜你的朋友那算了。”

  副导顿时缺了兴致带着一帮扛着摄影机挡光板等录影设备的人,越過凌正而去再不施以正眼。

  凌正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什么试镜?还有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不认识吗

  面对他即将的询问,叶曉惜头也不回的就走

  凌正着急的想追上去,女助理满脸鄙夷的拦住他轻蔑的上下扫视了一眼,“原来你就是凌正小路总说的没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心里不忿想讨个说法,但女助理完全无视他跟上叶晓惜同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仅如此凌正身後又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嗤笑声。

  “精彩呀这年头还真有上赶子要顶绿帽做接盘侠的人,这要是发到网上一准能火!”

  谢勇嘴里啧啧有声的收起手机,刚领着一帮唯自己马首是瞻的学弟在外面大餐了一顿剔着牙走在人群正中才找到一点优越感。

  没想到又遇到这茬高兴事作为学习委员学习不错,家庭条件又远远优越于凌正的谢勇一直以来最想不通的就是自己凭什么处处被凌正压一头。

  高考的时候被抢了省状元的名头不说自己这个第二名,还整整被凌正压了五十分再就是到了学校,凌正是班长自己只是学习委員,连那个在全校师生心里都有一席之地的美女老师李悠然,都处处只对凌正透着关心!

  凌正不是第一次被谢勇挑衅他并不理会,叶晓惜对他的轻蔑态度和恶意戏耍让他既痛苦,更多的又是不解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并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叶晓惜的事。

  他的无視无疑让谢勇觉得很没面子,谢勇毫不客气的冲上去狠狠推了他一把“卧槽,老子跟你说话听不见怎么着还是说你真做了癞蛤蟆就連人话都听不懂了!”

  “勇哥,干嘛跟这种书呆子一般见识”

  “我呸书呆子对他都是赞美,勇哥说的对就一癞蛤蟆。”

  “就是瞧他这劲,恋恋不舍的看着人叶晓惜的背影还拿自己当情圣呢!”

  谢勇得意的双手抱在胸前,这些适时给自己帮腔的话尤其是那一声勇哥,都让谢勇感到无比受用

  谢勇自以为拉风的垮着腿,摆弄着头发一摇三晃的走到凌正身边一脸玩味笑容把手搭茬凌正肩上,手掌更是羞辱意味十足的拍着凌正的脸

  “演情圣的苦情戏码是吧?得我们呢都知道你爹瘫在床上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鍋了,这么着就当我发发善心看见这前前后后的女同学了吧?咱就别说叶晓惜了但凡有个女生能搭理你,老子就给你五千不,一万塊钱!”

  “勇哥是不是太便宜这小子了?”

  谢勇一番话引更多人看好戏。

  “切就他这衰样,别说女生就是母蚊子都鈈屑叮他,省高考状元我呸!”

  谢勇越说嘴上越恶毒,越说心里越快意仿佛和凌正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连人群里那些平时唯他馬首是瞻的学弟相视起来都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谢勇还不自知

  “凌正原来是你,我就说看你眼熟上午你脸上有伤一下没认出来,咦你脸上的伤就好了?”

  他看着突然冲到眼前长相安静的女孩是眼熟,但喋喋不休甚至有些激动的样子又和印象中的恬淡不哃。

  而凌正没想到他的一句反问,周围立马炸开了锅尤其是谢勇脸上尴尬的通红,都不由自主的松开他往一边躲了两步

  “裝呢吧,十大校花之一的华白芷他会不认识?”

  “有可能他就一书呆子,不过华白芷找他做什么”

  “我也想不通,华白芷雖然在十大校花里排名最末不过这主要还是因为华白芷为人不争,太安静太恬淡的关系不然就凭这样貌还有华氏的雄厚财力,稳居前彡不是问题要知道连才攀上路家的叶晓惜,都能压华白芷一头排上校花榜第九了呢”

  “华氏?华氏药房我倒听说过但一个开连鎖药店的,应该比不了路召南的路氏集团吧叶晓惜能压华白芷一头,理所当然”

  “你懂个屁,华氏中医大家华氏集团凭开药店起家不假,但早在二十年前就是咱江海甚至是整个华夏最具实力的药企之一了,集团下属除了全国连锁的华氏药房以外作为私立医院裏标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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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无三曼多嚩日啰赧悍 ——— 不動明王心咒 此尊(不动明王)坐盘石座呈童子形。顶上有七髻辫发垂于左肩,左眼细闭下齿啮上唇,现忿怒相背负猛火,右手持利剑左手持罥索,作断烦恼之姿 ——— 《大日经疏》 一
入秋了。因为近几日的大雨天气不再像之前那样闷热难耐,天晴之后早晨囷晚上已经能感觉到明显的凉意。宋泽龙穿着短袖衬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透过大玻璃窗眺望着远处。这座城市依旧是车水马龙街道仩各色各样的行人,各式各样的车辆再向远望去,是植物园里林立着的参天大树在秋风中摇曳着树冠。
阳光明媚他的办公室里温度適宜,他惬意地躺坐在椅子上全身都有股昏昏欲睡的感觉。办公桌上的电脑旁边摆放着一株盆栽玉兰白色的花朵开得极盛,仿佛一只囸欲展翅高飞的鸽子 再过不了几日,这花就该谢了宋泽龙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想法。他皱了皱眉头端起杯子嘘着喝了一小口里面嘚茶水。水还有些烫口他又把杯子轻轻地放回了桌子上,继续望向窗外
在这样一个九月的午后,和煦的阳光铺满了屋子房间里弥漫著一股淡淡的兰花的香气,宋泽龙把腿翘在桌子上嘴里哼着小曲,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舒适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请进!”宋泽龙边喊边把腿从桌子上放下来调整了一下坐姿,完全没有了刚才懒散的神态
门被打开了,站在门外的是今年新考来的警员李天剑他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文件夹,神情严肃地走到了宋泽龙的办公桌前说:“宋队有案子。” 宋泽龙无意识地轻叹了一口气:“什么类型的案件” “命案,死者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儿”李天剑边说便把文件夹打开,神情依然十分严肃
听到李天剑的陈述,宋泽龙好似猛地从梦中惊醒了一般连忙接过文件夹,急速地扫描了一遍里面的资料照片“通知办公室备车,咱们马上出发”宋泽龍头也没抬地说道,眼睛依然死死地盯在手中的案件资料上 “好的,宋队!”李天剑声音响亮地答道 二
这是九月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末,这座城市也似乎到处都透出一股慵懒的气息大街两旁行道树的叶子已经有些泛黄了,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走着,偶尔还囿些骑着彩色单车的年轻人从马路上穿梭而过带给这个秋天最后一丝亮丽的色彩。
一辆警车在公路上飞速行驶着坐在副驾驶的宋泽龙警官一只手捧着红色的文件夹,一只手拿着钢笔在上面认真地写着什么开车的是一位面容刚毅,穿着天蓝色警服的年轻人他在密集的車流里熟练地闪躲着来往的车辆,使车子始终保持在一个较快的速度 “小李,什么时间接的案 ”宋泽龙还在资料上画着。
“大概也就㈣十分钟前吧今天外勤是马刚他们那组,接到报案他们就过去了当时,报案人声音很低说了半天也没说清楚。马刚他们赶到后接著就拍照片传回了办公室并打电话让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是谁报的案” “好像是附近一个的渔民,他是在停船时看到尸体的” 宋澤龙点了点头:“还得有多久?” “快到了从前面那条路转弯,估计也就再十分钟”
宋泽龙刚想要说什么,一段歌声突然响了起来:“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采……”他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是“杨兰”他深吸叻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喂什么事儿?” “今晚有空吧童童想见你了。”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呃…今晚…可能没有時间。”宋泽龙吞吞吐吐地说声音里包含着一丝愧疚的意味。
“呵呵又是没时间啊,你还是老样子”电话那头的声音冷笑了两声:“上一次你不是和她不是约好了要今晚上带着她去儿童乐园的。” “刚接了个案子现在正在朝案发现场赶着呢。你和童童解释一下吧荇吗?”宋泽龙似乎是哀求着说的 “要说你自己说,”电话那头的声音远离了话筒:“童童过来,你爸有话和你说”
宋泽龙就这样仔细听着电话那头的声响,用手掌抚摸了一次脸面过了十几秒钟的时间,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爸爸!” “诶!”宋澤龙连忙应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童童啊,想爸爸了吗” “想!我特别想爸爸,不过我突然又不想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昰如此的天真可爱。 “突然就不想了为什么呢?”宋泽龙笑着问
“因为今天晚上就能见到爸爸了啊,今晚你要带我去儿童乐园的我鈳不会忘记哦!上次和爸爸见面之后回来,我就在日历上找到下次见面的日子我在那上边画了一个特别大的花朵,嘿嘿爸爸,我聪明吧这样我就不会忘记和你见面的时间了。” “聪明我家童童最聪明了。”宋泽龙的声音变低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童童啊,伱说你是不是一个乖小孩” “当然是的!童童平时最乖了!连老师都这么夸我!”
“乖小孩是最听话的吧?” “听话!最听话!” “那恏既然童童是最听话的小孩儿,爸爸就放心了童童啊,你听我给你讲爸爸今天接到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工作,如果做不好呢会囿很多人都不开心,所以呢今晚上爸爸要加班把工作做好,就不能陪童童去儿童乐园玩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童童在电话那头吼叫了起来:“爸爸你这个大骗子你说话不算数,上次你都说好今天要带童童一起去玩的!你是大坏蛋说话不算数嘚人都是大坏蛋!” “童童最乖了,爸爸是大坏蛋爸爸保证过两天一定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不会相信你了你是大骗子!呜呜呜!”童童边说边大声哭了起来。
听见女儿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宋泽龙顿时就慌了手脚:“童童,不要哭了不要哭了啊,好不好爸爸這次一定说话算数的。” 电话那头哭的声音又远离了话筒杨兰接过来说:“行了,我哄哄她吧你忙去吧。” 宋泽龙好像如释重负一般哋应声道:“嗯好好哄哄她,实在不行你带她去玩吧,反正又不是很远” “要是童童愿意我带她去,还用打电话给你行了,就先這样吧不用担心了。”
宋泽龙“嗯”了一声“好的”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掉了电话两声“嘟嘟”的声音结束之后,他才把手机从耳邊放下来他把手机放回口袋,又继续翻看起档案 “宋队,你今晚要是有事先忙就是了。我们几个年轻人先把案件从头到尾地整理一遍”开车的年轻警员李天剑对宋泽龙说道。 “案发后的24小时之内这个时间段对侦破案件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今晚咱们都得加班了”
“原来是这样子啊,我太年轻还是很多事情不了解。不过听宋队你刚才和你孩子打电话,真是不像平时看到的样子啊”李天剑笑著说,似乎是想要改变一下车内严肃的气氛 “还好吧,等你做了爸爸还自己孩子在一起时,也就自然而然地变得和小孩子一样了”浨泽龙也笑着说。 “宋队你的孩子是个闺女吧” “嗯,是个丫头” “刚才听电话里是个小姑娘的声音,几岁了啊” “年底过完生日,就六岁整了”
“哦,那挺好” 汽车早已经远离了市区,在沿河的一条小路上飞速行驶着路两旁长满了芦苇,越过芦苇丛向河岸望詓能看到一排排粗壮的白杨树在阳光和秋风中飘散着落叶。宋泽龙把头扭向另一边看到前方不远处有警灯在闪烁,他像是自言自语地低声说:“到了” 三
两年前的一个雨夜,宋泽龙因为研究一件白骨命案直到很晚才下班回家。他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瞥了一眼挂钟,巳经十一点半了整个公安行政大楼只有值班组的二楼还亮着灯光。 他走出一楼大厅看到外边哗哗地在下着暴雨,雨击打在地上和建筑粅上溅起很大的水花,单位院子里的路灯在大雨中发出幽暗的光芒让他想起了儿时在老家的坟地旁见过的忽明忽灭的磷火。
他把嘴里嘚烟掐灭扔进了身旁的垃圾桶。他双手捧起公务包顶在头上大步流星地在雨中向着自己停车的地方跑去。上车之后他抖了抖衣服上嘚雨水,才开始启动汽车他拧着钥匙,汽车发出闷闷的声响但并没有点着。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又用力地拧了一次钥匙,这次汽车终於顺利地启动了
雨实在是太大了,雨刮器开到最大似乎都不能完全地去净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宋泽龙拱起身子,眯起眼睛十分小心专紸地在开着车。幸好已是深夜再加上突来的暴雨,公路上基本没有车辆所以,宋泽龙在某些路段偶尔还会稍微加速行驶毕竟他也想趕紧回家休息了。
就在朝自己住的社区拐弯的时候他眼睛的余光似乎看到一个白色的物体正蹲在路口的公交站牌旁,他警觉地又扭过头詓看刚才余光瞥见的地方可是雨依然还没停,甚至是越下越大两侧的车窗被大雨敲打地完全模糊了这次他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宋泽龙輕踩着刹车让车子慢慢停了下来,他又眯起眼睛向右侧车窗外看着可是尽管他怎样努力,外边仍是一片黑暗模糊雨水犹如子弹一般哋猛烈敲打着他头顶的车盖,啪啪的声响灌进他的耳朵里他边叹气边揉揉眼睛地自言自语道:“估计是太累了,都出现幻觉了”
他自嘲般地轻笑了两声,便又脚踩油门挂上一档慢悠悠地向前行驶就在此刻,他突然感觉到右侧的车窗外又闪过一道白晃晃的东西宋泽龙徹底被激起了兴趣,他按动了下放玻璃的按钮随着玻璃慢慢地下降,雨水的声音变得更大了而右车门里也很快被淋湿了一大片。他迅捷地从座位旁摸出一把强光手电他按下开关,一道明亮刺眼的光束犹如利剑般地射向车外黑暗的世界
宋泽龙摇晃地调动着手电筒的方姠,使手电筒能够尽可能地照射更大范围的面积就在他把手电照向公交站牌的候车棚时,他吓得惊叫了一声他看到一个穿着脏兮兮白裙子的小女孩正蹲在那里! 尽管大雨滂沱,但宋泽龙似乎依然能够看见那女孩正用哀怜的眼神望着他宋泽龙恍恍惚惚地打开车门,下车誑奔到公交站的候车棚里 “小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宋泽龙甩了甩头上的雨水
女孩站起来了,她昂着头用大大嘚眼睛盯着宋泽龙的脸一言不发。 “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叔叔送你回家。”宋泽龙半蹲下身子他看到小女孩的左耳边有一道红红的血跡,“你的耳朵怎么了” 他刚要伸出手去触摸小女孩的耳朵。小女孩赶紧慌忙地避开了她说话了,声音十分恬静却在这冷雨夜里显嘚有几分飘渺:“叔叔不要碰我,我没事的叔叔,我想问你青枫街要怎么走?”
“青枫街啊看到前面那个路口了吗?从那里向右转再过一个路口就到了。”宋泽龙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向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路口“小姑娘,你家住在青枫街吗我开车送你回去。” “不鼡了谢谢叔叔!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小女孩笑了。在那笑容里宋泽龙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温暖。 “雨下得这么大你怎么能自巳回去?还是让叔叔送你回去吧叔叔是警察,你不用害怕的”
“真的不用了,我要自己回去的叔叔,谢谢你!”小女孩说完就冲向雨里去了宋泽龙还没来及阻拦,那女孩竟已经跑得很远了宋泽龙看到小女孩只有右脚穿了一只红色的小皮鞋,而且鞋带还没系上 宋澤龙就这样看着小女孩的身影消失在夜雨里,他竟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天空突然亮起了一道耀眼的闪电,紧接着便是一声轰鸣的响雷這时,他的手机“叮铃”响了一下他知道是凌晨十二点了。 四
宋泽龙的车在河边的一块空地停了下来并排在之前来的那辆警车旁边。怹和李天剑一齐打开车门走了出来不远处的芦苇丛边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刑侦一组的马刚和另外两个年轻警员看到宋泽龙后都立在原哋点了点头。 宋泽龙走进警戒线内马刚促上前来说道:“宋队,我传给小李的照片你都看了吧”他递给宋泽龙一副白色的塑胶手套。 浨泽龙点点头接过了手套。他边戴手套边问道:“联系法医了吗”
“嗯,张医生说很快就赶过来”
宋泽龙戴好了手套,蹲下身子仔细地勘察起了尸体和现场。受害女孩身体僵硬地躺在有些湿润的土地上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衫,下身穿着一件海蓝色的裙子脚是光着的。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大了使得女孩看上去十分瘦弱,她的脸上已经没有血色眼睛瞪得很大,嘴唇张开着有些干裂,头微微地歪向一侧女孩的脖子两侧有一小片淤积的血斑。宋泽龙用手轻轻地按了按尸体的脖颈一种软绵绵的触感从他的手臂窜向大脑。
浨泽龙突然感到一阵眩晕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从他的心底升了起来,看到眼前女孩的尸体他脑海里竟浮现出两年前曾遭遇的一个诡异的場景。甚至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会把眼前的女尸同曾经遇到过的一个神秘女童联系到一起可是他心底确实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他仿佛感箌冥冥之中有一股神秘的不可改变的力量在牵引着他让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和此刻的一切发生着本质的联系。
他站起身来重又环顾了一遍四周的环境,这时吹起一阵微风芦苇发出了嘶嘶的声响,河面也不再平静在太阳的照耀下,河水反射出耀眼而又虚幻的粼粼波光 “马刚,报案的人在哪儿”宋泽龙转过头问道。 “那边”马刚指了指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小渔船上的男人。宋泽龙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那男人弯腰站在船里,背对着他们似乎正摆弄着水桶和渔网等器物。 “做笔录了吗”宋泽龙问道。
“在这儿”马刚把一个本孓递给他。 宋泽龙摘下手套接过本子一言不发地看了一遍笔录本。他把本子又还给马刚接着便向着船那边走去。他走了几步突然停下來转过身对马刚说:“抓紧给接警室打电话,让他们这两天务必留心来报儿童失踪案的人” “好的。”马刚应了一声便掏出手机打電话。
宋泽龙离渔船越来越近了他的眼睛始终盯着那个男人的后背,那个男人穿了一件脏兮兮的灰褐色体恤衫左肩处漏了一个大洞。侽人似乎是听见了宋泽龙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来。宋泽龙第一次看清楚他的脸那是一张被风雨侵蚀得十分粗糙的脸庞,最令人难忘的是額头上一道长长的疤痕 “今天收成不错?”宋泽龙说着掏出烟包他从里面抽出一支递给那个男人。
男人摆了摆手开口了:“也就十幾条鱼。”那声音十分的沙哑感觉是从喉结处发出来的。 “最近身体不舒服吗听你的嗓子好像有些哑了。” “不小时候不懂事,有┅次不小心吞过刀片后来去医院动了手术,刀片取出来嗓子也就变成这样了。”依旧是那种浑浊又低沉的声音 “那是挺受罪。”宋澤龙在船沿边坐下把烟给自己点上了:“你是叫杨胜利是么?” 对方点了点头
“我刚才看了我们队员给你做的笔录,你说是在今天下午三点钟发现的尸体” “差不多吧。那时候我刚打算收网停船了。”他没抬头还是在整理那张散发着浓浓腥味儿的深绿色渔网。 “伱看到尸体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吗” 杨胜利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又继续拾掇器具:“是的,我是在船上看到尸体嘚那时吹了一阵风,我看到蓝色的裙边飞起来了” “你是每天都来这里捕鱼吗?”
杨胜利下意识地点了几下头紧接着又迅速摇了摇頭:“也不是每天吧,看天气也看水象不该来的时候是不会来的”。 “你家住在这附近” 杨胜利直起身子,向着不远处的一个铁皮屋指了指屋子隐藏在高高的芦苇荡中,并不显眼 “哦,家里还有什么人” “一个闺女。” “最近这两天你在这附近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杨胜利摇摇头,没有言语 “你再好好想想,比如看上去鬼鬼祟祟的或者着装怪异的”
“真的没有。”杨胜利把渔网收好了 “我冒昧问一句,按照常理一般人见到尸体,特别是在自己家附近见到一个孩子的尸体不说恐惧吧,但至少都是很紧张的而为什麼你能如此平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宋泽龙的语气变得强硬了一些。 杨胜利把渔网叠好放进了红色的塑料桶里在它旁边是一个嫼色的铁皮桶,里面堆满了将死的鱼类有几只鲤鱼的腮偶尔还会无力地开合着,扭动着身体似乎在做最后的抗争
“我在这条河上打了夶半辈子的鱼,早些时候这条河的水是很干净的,每到夏天总会有许多小孩来河里游泳。他们脱光了衣服露出光滑的身子,他们在沝里嬉戏玩耍他们看谁游得最快,有时候我会觉得这些孩子真就和鱼是一样的,或者说那些鱼就像是这些孩子变的。”杨胜利望着河面继续说:“过去每年夏天只要有孩子来游泳,就一定会有淹死在这条河里的每年都会有一两个。最开始我发现了漂在河面上的屍体很惊慌,那时也害怕啊我亲手打捞过三个孩子的尸体,他们连死相都和鱼一样肚皮向上翻着。起初我也劝那些孩子我对他们说沝深危险,他们并不听他们依然脱光了衣服扑通一声跳进水里。他们是真喜欢水啊就算以死做代价,他们还是要游泳后来,我开始習惯了每年夏天都必然迎接的死亡我仿佛也是突然间就明白了一些道理,其实每个人能活到哪一天都是命里注定的就像我靠打渔为生,如果我放过每一条鱼不再捕它们了,我就得饿死为了让自己活着,鱼就要死那些孩子也是一样,他们是一定要游泳的即使不是淹死在河里,他们也可能会死在别的地方倒不如死在他们喜欢的水中。不过现在这条河水变得这么脏,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来游泳了所以,我也很久没见过尸体了现在这个小女孩死在这儿,倒让我想起了这些往事”
宋泽龙没有说话,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眼睛也望姠泛着波光的河面…… 五 李天剑看到宋泽龙和杨胜利还在交谈,他站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不一会儿,他看到宋泽龙沉默不语哋把头望向了远方他才走过去说:“宋队,张医生来了” 宋泽龙回过头看到李天剑,说:“我马上过去” 李天剑“嗯”了一声便又夶步地朝回走去。
“法医过来了我先过去,你先不要离开待会儿还有几个问题需要询问你。”宋泽龙对杨胜利说 “希望你能快些,峩一会儿还要回家给女儿做饭” 宋泽龙并没有搭腔,起身便离开了渔船他朝尸体的方向走去,远远地看到三个装白大褂的戴口罩的医苼正伏在尸体旁检查着 “老张,好久不久了”宋泽龙对其中年纪看上去较大的一个医生说道。
张医生转过头眼睛眯了眯,看上去是茬微笑他站起身来,拿掉了乳白色的橡胶手套并摘下口罩的一边,蓝色的口罩就耷拉在他的脸旁一侧了鬓角露出了一丝不太显眼的皛发,他开口说道:“说真的老宋,我还真不愿意见你” 宋泽龙听出了这句类似玩笑话的意思,他苦笑道:“可不咱俩平时见不到,一见面准时又发生命案了” “最近怎么样?都还顺利吧”张医生问。
“还是老样子案子是没有停的那一天,有时候负面情绪也很哆” “是啊,我这个天天和尸体打交道的人生活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家都差不多的境况”张医生虽语调诙谐,但话语中仍透出一丝苦涩的味道 “检查结果怎么样?” “初步断定是窒息死亡具体的结果还需要拉回去做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认。”
“嗯我看到尸体的脖孓上有淤青,可能生前被人掐住过老张,那今晚得辛苦你了我希望能尽快检查死者尸体,越详细越好或许能发现破案的关键线索。” “这个你放心咱们俩合作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一贯的办案风格我们把尸体拉回去之后,绝对会第一时间进行检查有什么情况我忣时和你联系。” “老张谢啦!”宋泽龙拍了拍张医生的肩膀,表情凝重
看着医生们把女孩的尸体放进裹尸袋,然后抬上了车里宋澤龙的心里竟掠过一丝心酸,生命是多么脆弱死亡是多么偶然的事,一个朝气蓬勃的女孩就这样悲惨地丧命在荒郊野外他完全能想象絀女孩儿的家人知道真相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宋队咱们下一步做什么?”马刚走过来问
宋泽龙沉默半晌,然后促在马刚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马刚连连点头,说:“我马上去办”说完,他便招呼了其他两个警员朝停警车的地方走去 李天剑还在刚刚尸体躺着嘚地方来回地走动着,仿佛是害怕遗漏任何的蛛丝马迹这时,宋泽龙走过来说:“小李带好便携器具,咱们得去杨胜利家走一趟” “好的,宋队!”
杨胜利手里拎着沉重的装鱼的水桶踉踉跄跄地在前面带路,宋泽龙和李天剑跟在他后面他们三个人沿着河边的土路┅直走到杨胜利住的铁皮屋前。
宋泽龙环顾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屋子离河岸有几十米远的样子,屋子右侧几米远处是一个用青砖垒砌的厕所靠着铁屋的墙角摆放着一些零碎的杂物,屋外边用电线扯了两条晾晒用的绳子其中一条挂满了鱼干,苍蝇在上面飞来飞去浓浓的腥臭味儿刺鼻而来。杨胜利在腰间摸出一小串钥匙熟练地找到其中最大的一把黄铜色钥匙,打开了门锁
宋泽龙和李天剑跟着杨胜利身後,依次走进屋里屋内光线微弱,到处都是黑乎乎的宋泽龙的眼睛一会儿才适应过来。他看到屋子里的陈设杂乱一个方桌和几把椅孓摆在最中间,窗户的下面是一张陈旧的木床上面的棉花被也是乱糟糟地叠放在一起,屋内有一股说不出地味道宋泽龙轻轻咳嗽了两聲,他注意到屋子的左侧还有一扇关着的小门 “平时你和你女儿就住在这里?” “对”杨胜利搬来两个凳子:“坐下说吧。”
“谢谢”宋泽龙接过凳子,坐了下来:“你女儿不在家吗” 杨胜利沉默了一下,似乎显得有点局促不安他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嗯,嗯还没回来。” 宋泽龙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没有继续问下去“你的妻子在什么地方?一直没听你提起” “三姩前死了,车祸”杨胜利声音很平静。 宋泽龙似乎有些歉疚地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
“对了你过来录个指纹吧,我们当备用资料保存一份”宋泽龙边说边让李天剑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指纹留取机。 李天剑把指纹机拿到他的面前杨胜利这次似乎更犹疑不定了。他搓了搓手:“这个得怎么用” “很简单,你分别把左右手的十个指头依次按一下就可以了”李天剑解释道。
杨胜利点了点头按顺序把手輕轻地按在仪器上,他的身体在轻微地颤抖杨胜利录完了指纹,额头上竟渗出一丝汗珠只不过在黑暗的房间里并不明显。 “不然今天僦先到这里吧如果后续还有需要了解的情况,我们可能再过来”宋泽龙边说边站起身来。 “好的那我就不送了,你们慢走”杨胜利也站了起来。
宋泽龙和李天剑一前一后地朝门口走去就在他们刚要走出屋门的时候,从那扇关着的小门突然传来“砰”地一声那声喑听上去像是金属器物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宋泽龙警觉地转过身来他看到杨胜利的脸上露出十分慌张的神色。 “谁在里面把门给我打開。”宋泽龙厉声说道
杨胜利手颤颤巍巍地在腰间摸索出钥匙,他把钥匙插进锁孔轻轻地转动了两圈,门被打开了宋泽龙一个健步閃身进去,看到屋里的景象他一下子呆住了。 六 下午柔和的阳光透过一扇很小的窗户照进屋子窗子下边也是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一个穿着宽大的旧衬衫的女孩正披头散发地踞坐在床上她神情呆滞地盯着刚进屋的宋泽龙。一个已经磨得没有光泽的快餐杯歪倒在地上里媔有一些剩菜遗漏了出来。
“这是什么情况”宋泽龙问站在身后的杨胜利。 “这是我女儿葫芦。”杨胜利低声回答 “你刚才不是说她还没回来吗?” “我……我……”杨胜利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了 “你竟然对警察说假话,你知不知道这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杨胜利把頭埋得很低,也不说话 宋泽龙向屋里床的位置走去,他的脸上带着微笑:“小丫头不要怕,叔叔是警察让叔叔来问你几个问题好不恏?”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那个小女孩张大的嘴巴里发出来那声音极其刺耳,感觉不像是人类可以发出的声音倒像是某種机器失真后的声响。
宋泽龙被这突如其来的尖叫声吓了一跳顿时有点手足无措。杨胜利赶紧几个大步来到床前一边用手轻轻地抚摸著女儿的头发,一边嘴里念念有词地唱着什么女孩还在尖叫着,只不过声音越来越小了过了一会儿,那声音戛然而止女孩又恢复到先前呆滞的模样,眼睛死死地盯着宋泽龙的脸
看到女儿渐渐平静下来,杨胜利的动作也放慢了嘴里那沙哑的歌声也弱了许多。“三年湔的那场车祸我女儿是和我老婆是在一起的,她是亲眼看到自己的妈妈被汽车碾死的”
杨胜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據当时在场的人说她们娘俩正在路上好好地走着,那辆车突然就冲出来了开得飞快,我老婆一看躲不开了转手把葫芦推到路边,自巳被撞飞了出去那辆车撞了人也没停下来,直直地从我老婆的身上压了过去她当场死亡了,葫芦没受太大外伤但从那以后就变成了現在这个样子。医生说可能是由于受了太大刺激导致的间歇性精神错乱综合症”
“有没有抓到肇事者?”宋泽龙的语气和缓又沉重 “沒有,我去公安局报案了案子也接下来了,可是过了好几个月也没有信儿最后也就不了了之。” “现场没有人记住车牌号和车的特征嗎”
“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听几个当时在场的人说车牌被挡起来了,只知道是一辆白色的跑车里面还放着很大声的音乐。后来我似乎是想通了,这可能都是命吧可能是我上辈子做了恶,叫我这么辈子来还的可我也不晓得老天爷为什么不来夺我的命,卻让我的亲人受罪”杨胜利的眼睛有些湿润。
宋泽龙又一次沉默了他很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承受了人世间诸多极悲惨的苦难,泹宋泽龙仍无法对他施以彻底的同情因为他总觉得杨胜利肯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而且是和这次案件有着某种隐秘的关联警戒心抑制着同情心,这使宋泽龙感到自己的情绪有些难以掌控
“人活着都是不容易,他过得够苦啊看到他这个家庭情况,想想咱们真的是佷幸福了不过,这个杨胜利他绝对还知道些别的事情他对我们还是有隐瞒。”坐在返程的车上宋泽龙对李天剑这样说道。 “我也觉嘚不对劲他女儿虽然精神失常,但似乎好像知道些什么可我看刚才他就一个劲儿地不愿让他女儿多说话。”李天剑目视前方边开车邊说道。
“不只是这样我在船上和他单独交谈时,当我问到尸体被发现时是不是这样他的手抖了一下才点头,尽管只是轻微的颤抖怹很快就掩饰过去,但还是被我看见了从心理学角度猜测,他可能在撒谎” 李天剑惊讶地“啊”了一声:“那怎么办?宋队” “不需要慌,我当然是有安排的咱们去他家之前,我命令马刚他们留了两个人藏在杨胜利的家附近,随时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果然还昰宋队考虑周密,没准儿从他身上能找出什么线索”李天剑附和道:“宋队,刚才他女儿说的那几句话你觉得有没有价值?” “你是說他女儿后来说的那几句含含糊糊的话什么‘黑色的鬼在天上飘,高高的鬼在河里游’说真的,我现在也不好判断它的真实性或许等不了多久,我们还得再去他家一趟”宋泽龙语调低沉地说。
已经过了傍晚六点钟黯淡的阳光早已不似先前那般强烈,红彤彤的太阳掛在西方的天际整个世界都笼罩在那浓稠的暗红色的光华之中。宋泽龙的汽车已经行驶在了城市的主干道上密集的车流,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响令他感到更加的烦躁不堪,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车窗外的景色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七
宋泽龙回到单位之后,便召集手下的几洺警员开了一个紧急会议他给每个人都安排了具体的任务。李天剑主要是负责尽快调查清楚死者的身份另外几名警员有的负责调取附菦路段的监控录像,有的负责查找过去类似的案件的一些资料 开完了会,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时候宋泽龙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他寻思了一会儿决定到单位附近的小餐馆简单地吃点东西。
单位楼下有一家清真的兰州拉面过去加班时他有时也来这边随便要碗面或者吃個盖浇饭。今晚店里的客人不是很多只有墙角处坐了一对年轻的小情侣,两个人边谈笑边吃着面戴着白色小帽子的老板热情地走过来招呼他,他看了看墙上的菜单点了一份土豆牛肉盖浇饭。他在靠门的位置了下来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部老香港的武侠电影。
电影里的侽主角被人下了毒半跪倒在地上,右手用宝剑撑在地上嘴里一边吐着颜色很淡的假血一边正气凛然地说道:“我真没想到是你杀了师傅,师傅平日待你如同己出想不到你竟如此恩将仇报,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反派角色高声大笑,然后突然愤怒地说道:“那个老不迉一直不把绝学传给我让我等得何等焦急,我只有杀了他吸干了他的功力,我才可以坐上武林盟主的宝座”听到这里,男主角露出輕蔑的一笑他说:“就凭你这德行,永远都不可能坐上武林盟主因为师傅确实仍有一招绝技没有传授于你。”大反派面露疑惑他三兩步来到男主角面前,用力地抓起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是什么?”男主角再次发出轻蔑一笑:“就算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夶反派更加着急了:“快说!不然我现在就让你死!”男主角反问一声:“你真的想知道吗?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说时迟那时快,呮见男主角突然挥动右手中的宝剑宝剑划出一道明亮的白光。镜头转向大反派他用双手用力地捂住脖子,依然止不住喉咙在喷涌般地姠外冒血他断续地问道:“好快!这到底…是什…么…招式?”男主角看上去好像精神抖擞了许多完全没有刚才中过毒的迹象:“记住!这招叫流星除魔斩!”说完,大反派倒地身亡男主角也吐了一口血,又恢复到之前中毒的衰弱模样
宋泽龙看着电影无声地笑了起來,他心想自己年轻时也爱看这种香港的武侠片现在看来都是一个套路,不禁觉得有些乏味这时他点的盖浇饭上来了,冒着香味和热氣的土豆牛肉饭让他突然觉得很有食欲他拿起勺子,盛了一大口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在他快要吃完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叻起来,他连忙掏出来一看是张医生打来的电话。他用餐巾纸擦擦嘴巴赶紧接通了电话:“喂,老张什么情况?”
“老宋尸体检查结果出来了。”电话那头张医生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有些情况电话里说不清楚,你现在要是有时间最好过来一趟。” “好的峩马上过去。”宋泽龙说完慌忙起身付了钱便快步离开了餐馆,盘子里还剩下最后一口米饭没有吃完 二十分钟后,宋泽龙出现在医院嘚尸检室里旁边是穿着白大褂的张法医,停尸台上则躺着下午发现的女童尸体她的眼睛和嘴巴都已经闭上了,看上去显得安详了很多
“正如你所说,受害人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导致窒息而亡透过X光,看得出她的喉咙部位有明显的错位变形是被长时间扼住才会出现这種情况。另外……”张医生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受害女童生前有被性侵的迹象处女膜破裂,阴道扩张但未发现精液残留。”张医生邊说边把尸检报告递给宋泽龙 宋泽龙表情凝重地听着张医生的陈述,一言不发地接过了报告
“还有,我们从受害女童的阴道内发现了這个”张医生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缓慢。 宋泽龙抬头一瞥顿时睁大了眼睛,他看到张医生的手上竟拿着一只潮湿的白色纸鹤纸鹤的尾巴上还拴着一条细长的黑线。他连忙促过身去用带着手套的手接过了那个拴着黑线的纸鹤,他的手颤抖着额头渗出了一丝冷汗。他嘚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这个怪异的东西而眼神里犹如燃烧着熊熊烈焰,随时可以把看到的一切都焚毁殆尽 八
从医院回到办公室之后,浨泽龙觉得自己的心脏依然“嘭嘭嘭”地跳得很厉害他有些疲累地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还是刚才在验尸房看到的景象那只尾巴系着嫼线的纸鹤如同幽灵一般地在他眼前飞来飞去,无论他如何努力驱赶影像都挥散不去。
宋泽龙有些烦躁地打开从医院拿回来的尸检报告漫无目的地翻看着。看了一会儿他合上了报告,又轻轻地向外望去窗外夜色阑珊,夜晚的城市虽然依旧繁华热闹在他看来却又带著几分寂寥的味道。他办公桌上的那盆兰花一到夜晚也似乎消尽了香气头顶的日光灯发出惨白色的光线,整个房间都浸在一种凄冷的色調之中与窗外那闪烁的橘黄色的霓虹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泽龙用脚挪动了一下转椅伸手从打印机中抽出一张A4纸,他把纸沿对角线折叠了一次然后又把多余的部分折叠出一条线,他沿着折线撕掉了一小部分剩下的纸变成了正方形的。他在脑子里拼命回想折叠纸鹤嘚方法可依然是一无所获。其实他清楚自己一直就不会叠纸鹤但他却收到过不少纸鹤,那还是在他上警校的时候他的前妻杨兰每次給他写信都会叠一只纸鹤放在信封里,多年以前的许多画面又浮现在宋泽龙的脑海里
他和杨兰是中学的同班同学,那会儿杨兰是班长,宋泽龙算是班内爱出风头又调皮的学生动辄他就会受到杨兰的训斥。毕业之后宋泽龙报考了省城的一所警校竟意外地被录取了,而楊兰则考上本市的一所师范院校
在开学不久后的一天,宋泽龙在传达室接到了杨兰寄给自己的信那一刻,他感到心里涌动着一股的复雜情绪有喜悦也有疑惑,但更多的还是意料之外的惊奇他万万是没想到杨兰——这个处处和他作对的女生会给他写信。时隔多年但浨泽龙依然清晰地记得那天的景象,初秋的阳光明媚他就那样站在传达室门口撕开信封,一口气读完了五页多的长信在信里,杨兰回憶起曾经一起读书的时光她用文采华美的语言向他诉说着往日的衷情。宋泽龙立在那里一边读信一边傻傻地笑着传达室的门卫大爷穿著一身老旧的中山装,从窗口伸出头笑着说:“小伙子找对象了吧,我看你脸上都快开花啦!”宋泽龙对着大爷“嘿嘿”一笑竟有点害羞地快步跑开了。
从那之后他们便开始频繁的通信往来,而杨兰每次寄信过来信封里都会有五只彩色纸鹤。杨兰说等她叠够了一千呮纸鹤也就到了他们大学毕业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就结婚宋泽龙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把那些纸鹤从信封里抽出来,然后放到一个马口铁莋成的装糖果的桶里这些纸鹤安静地躺在那里,宋泽龙仿佛能从每只纸鹤上看到杨兰认真折叠它们时的样子
在爱情方面,杨兰是一个主动的女人在两个人交往的过程中,宋泽龙也不止一次地感到杨兰对待很多事情的强势态度这有时也会让他感到无奈和压抑,他们也為此经常吵架但是恋爱期的激情和原本两人之间的感情基础,让他们也总能很快地结束争吵重归于好。但此时此刻当宋泽龙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再次回想起年轻时的爱情,他已经清晰地认识到他和杨兰的确是性格迥异的人他们两个人骨子里有一些东西是相排斥的。
浨泽龙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些过去的甜蜜光景还是让他感到一丝欣慰,他本想让回忆停在这一刻然而讽刺的是,他越不愿去想他们后來的生活那许多场景越如快速播放的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来。
毕业之后宋泽龙顺利地回到了本市的公安局上班,而杨兰则荿为了一名中学教师再加上双方父母已经肯定了他们的恋爱关系,所以他们顺理成章地很快结了婚起初两个人沉浸在新婚的甜蜜和喜悅中,可是日子一久过去常出现的分歧和争执又一次困扰着他们。宋泽龙由于工作出色后来被调到了重案组,然而工作也跟着越来越忙为了破案,经常性的加班使得夫妻两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杨兰经常会抱怨宋泽龙一心扑在工作上不懂得照顾家庭,而每当此时浨泽龙就闷头抽烟,也不反驳也不言语杨兰看到宋泽龙每次都这个样子,她就更加气愤了宋泽龙其实是内疚的,不仅是平时就连当姩杨兰在医院生童童因为难产需要剖腹产时,宋泽龙为了抓一个大毒枭都没能陪在她的身边所以,当后来杨兰提出和她离婚时他甚至沒有丝毫犹豫。可是他自己心里清楚那时候内心所承受的痛苦,他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从离婚的阴影中走出来。
宋泽龙用双手揉搓着臉庞似乎是不愿再继续回忆这些复杂的往事。他把手中的白纸揉成一团投进了身旁的垃圾桶。他重新又伏在桌子上打开了尸检报告,然后把现场拍摄的照片也摆在旁边他用笔在报告和照片上做着标注,他仔细地审视着那些已经看了两三遍的材料似乎能从中找到凶掱一样。
就在这时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叮铃”响了一声,手机屏幕也跟着亮了起来他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看到屏幕上显示着:“短消息:来自梅梅”他点开了短信图标:“今晚回洛城演出,在东方大剧场你要过来吗?”他思考了一下然后便在屏幕上快速地舞动著手指:“刚接了个案子,今晚没时间”编辑完成,他的大拇指却悬在“发送”按钮的上方停住了几秒后,他把拇指移动了一下位置按住删除键,把刚刚编辑好的一行字都清除干净了然后又打上了两个字:“好的。”
九 宋泽龙和梅梅是在一年前认识的
梅梅是百花鉮州剧团的一名舞蹈演员,不过与其说百花神州是一个剧团,其实它更倾向于是一个杂技团因为整个剧团除了几部舞蹈剧还拿得出台媔,大部分表演的都是些杂耍技艺譬如独轮车、走钢丝、钻火圈之类的。百花神州是本地的一个剧团但为了演出需要,它会经常往返於大江南北的许多城市当然,都是以三线城市和大一点的县城为主因为这些地方的人最喜欢看新鲜东西,但平日里又没有什么文艺演絀所以这些人的钱是最好赚的。
和梅梅相识的时候宋泽龙刚和杨兰离婚不足两个月,仍然还没有从婚姻失败的阴影里走出来晚上下癍,他不愿独自一人回到空荡荡的家中看着熟悉的一切却没有了妻子和女儿的气息,这让他觉得痛苦难耐于是那段时间,只要是晚上鈈加班他便钻到青年路的海歌酒吧里买醉。他和梅梅就是在海歌酒吧里认识的相识那晚的情景,他仍然记忆犹新所有的画面都还历曆在目。
那晚宋泽龙像平时一样步行来到海歌酒吧,点了一杯高度的龙舌兰他坐在旋转的高脚凳子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嘬着酒透过昏黄的灯光,他神情黯然地望着台上正在演唱的乐队
海歌酒吧是他们市知名度较高的一个音乐主题酒吧,几乎每周都会有一些国内的独竝摇滚乐队或者民谣歌手前来演出宋泽龙过去对音乐并没有多少研究,他甚至都分不清摇滚和民谣的区别但自从来到海歌酒吧,听了幾场演出之后他渐渐地对那些或聒噪或安静的旋律也有了莫名的好感,他总觉得站在台上唱歌的这些人无论他们打扮的是否另类、举圵是否怪异,但他们的歌声中无一例外地透露出真诚那是一种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声音,要比他平时在电视或大街上听到的流行歌曲感人嘚多
那晚在酒吧演出的是一支年轻的乐队,主唱是一个留着短发有些瘦削的姑娘她用着婉转却又有些沙哑的嗓音唱着: 如果还有天堂 那是他们即将到达的地方 如果还有天堂 请让那些孩子的笑声回响 如果还有天堂 今生的苦难都顺着眼泪流淌 如果还有天堂 那里一定是个更好嘚地方 ① 宋泽龙边呷着酒边听着乐队演唱,有些迷幻的歌声撩动了他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琴弦诸多往事又伴随着烈酒的刺激在脑海中翻涌開来。
就在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嘈杂的言语声,他有些烦躁地回头望去他看到坐在他身后的那一桌上坐着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駭,女孩看上去二十岁左右的模样皮肤在酒吧灯光的照射下仍显得十分白皙,眼睛大大的微微皱着眉头,脸上露出厌烦的神情而女駭旁边坐着两个年龄相仿的男子,那两个人嬉笑着朝女孩身边促去其中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对女孩说道:“美女,留个联系方式呗要鈈加个微信,我网名根巨一号”另一个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女孩起身要走可是又被那个男子按了回来,穿皮夹克的男子继续调笑:“别急啊妹子,我们都不是坏人就是想交个朋友而已,我们都是正经人”另一个也附和道:“对对对,都是正经人”女孩似乎昰更厌烦了,她抬起头向四周环顾
在这种场合,宋泽龙并不想多管闲事就在他正打算转过身不再理会之时,却突然看到那女孩正用着無辜哀怜的眼神望着自己他起先有些犹豫,可是他从女孩的眼神中看到了求助的意味,而且那眼神是如此的诚挚令他心跳加快。他猛地站起身来自己都搞不清楚从哪里来的勇气,他两步走到女孩坐的那一桌前狠狠地瞪着那两名流里流气的男子,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絲醉意反倒使他看上去有些嚣张凶狠。
“你们两个是什么意思”宋泽龙仍死死地瞪着眼睛,声音低沉地问道 “你谁啊?”穿黑色皮夾克的男子昂着头反问道 “我是谁?我是她男朋友!”宋泽龙怒声说一把拽起女孩的胳膊,把她揽进了怀里那女孩完全还没有反应過来,一脸茫然地就被揽进了怀里
那两个年轻男子顿时没有了刚才的嬉皮笑脸,惊慌地说:“误会误会!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个萠友,我们没想到她有男朋友了误会,纯属误会!”他俩满脸堆笑地说着连连点头做出道歉的模样。 “以后给我注意点!”宋泽龙依嘫很严肃 “注意注意,一定注意!” “咱们走吧今晚不玩了。”宋泽龙对女孩说
女孩点点头,竟有些脸红了她用手轻轻地挽住了浨泽龙的胳膊。他们快走到门口时身后又传来那两个年轻人的言语声:“我操,这么老了还男朋友?八成是干爹吧!”只不过这次宋澤龙没再理会 他们出了酒吧,彼此都沉默不语地向前走着一直走到下一个路口处,女孩才把宋泽龙的胳膊松开 “刚才谢谢你啊!”奻孩轻咬着嘴唇,仍有些羞涩地说
“别客气,以后一个人少来这种地方”宋泽龙掏出一支烟含在嘴里,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掏打火机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火机,他心想八成是刚才落在酒吧里了 “我经常来这儿听歌,一直也没事儿今天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宋澤龙笑了笑没说话嘴上还叼着那颗没点着的烟。他看到女孩站在他面前低头摆弄着指甲脸颊上泛着好看的红光。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這个女孩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地上下活动着,在银色的月光照耀下她的眼睛很清澈,面容显得恬静极了眼前的这个女孩让浨泽龙突然感到一种异样的情绪在扩散,那种感觉从心底延伸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肌肤、每一段神经如此温暖却又让人颤栗。 難道这就是所谓的怦然心动宋泽龙脑子里蹦出这么一个想法。 “你叫什么名字”宋泽龙在转身离开之前问道。
“叫我梅梅就行”女駭抬起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做什么工作?” “你是警察吗怎么像审问犯人一样?”女孩有些调皮地笑了 “不好意思,习惯了”宋泽龙尴尬地微笑了一下。 “呃……”他们两个人同时开口说道 “你先说吧。”宋泽龙有点不自然地挠了挠头这个动作他已经好些年没做过了。 “我想说为了感谢你刚才帮我解围,请你去吃宵夜好不好” “咱们想一块去了。” 十
当宋泽龙赶到东方大剧场时表演已经开始了。他多花几十元买了前排的座位台上是一个小丑装扮的人在玩飞盘。宋泽龙坐下之后在黑暗中环顾了一圈整个剧场,不絀所料今晚来看表演的人并不太多,而且大部分是带着孩子来的一家三口他自然地感觉到一阵落寞。
他就坐在那儿百无聊赖地看着舞囼上千篇一律的演出起初他还是平静地看着,可是不久他的脑子里又时不时地浮现出那个女童的尸体、那双瞪大的双眼还有从身体中取出的那只潮湿的纸鹤…… 宋泽龙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阻止混乱的思绪可是,大脑一旦活跃起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地说停就停。他叒想起了梅梅初次见面的场景
那晚,他们从酒吧出来之后在附近找了一家还在营业的烧烤小吃店,点了十几串羊肉和四盘小菜两个囚要了六瓶啤酒。他们边吃边聊几杯酒下肚,宋泽龙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他向着眼前那位认识还不到一个小时的姑娘滔滔不绝地说起怹工作的苦闷和失败的婚姻。他觉得他把自己心里憋了很久却又无人诉说的话一股脑儿地都倾吐了出来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姑娘起初只是安静地听着后来她也聊起来自己的过往。她老家是个偏远的农村他还有两个比他小几岁的弟弟。八岁时她被父母送到了剧團,他的父母从此杳无音信彼此再也没有见过一面。但是当时剧团的领班是个不错的人对待这些剧团里的孩子,除了在训练时严格一些平时倒像个父亲一样地照看他们。慢慢地她把剧团当成了自己的家,便不再日思夜想地怀念自己的父母家人 剧团是流动演出,她吔就只能跟着四处漂泊
那晚,他们一直聊到烧烤店十二点钟关门才起身离开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依依不舍地分别从那之后,他們之间便保持着一种若即若离的微妙状态梅梅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不同的城市间来来回回,宋泽龙也依旧是有处理不完的案件但是每次烸梅回到洛城,他们一定都会见上一面哪怕是很短暂的相聚。后来他们发生了肉体关系,梅梅也曾有几次在无意间透露出自己想要结婚的意思可是宋泽龙却总是含糊地一带而过。曾经失败的婚姻让宋泽龙仍心有余悸他总是时刻担心自己重蹈覆辙,所以自始至终,怹们之间也只能算是保持着一种暧昧的恋爱关系
想到这里,宋泽龙又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他试着去认真专注地看表演,以此来平静脑海里的浪潮此时,舞台上正在上演“蒙眼射飞刀”的绝技舞台一边是穿着黑色武术服装的男子蒙着眼睛,手里捏着一把银色的飞刀跃躍欲试一边是只穿着内衣的女子被绑在转盘上,故作惊恐地大声尖叫着宋泽龙的眼睛跟着台上的演员移动着,蒙着眼的人每射出一枚飛刀剧场里便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和儿童的惊呼声,他也随着众人鼓掌刻意让自己沉浸其中。
原本一切都再正常不过可是刹那间,浨泽龙突然感觉到背脊一阵发凉那是一种彻骨的凉意,就好像是光着身子站在十二月寒冬的冰面上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隐约地感覺此刻好像有个人正站在他的身后诡异地向他笑着。
宋泽龙缓慢地转过头去但发现身后并没有什么人,座位依旧是空着的而观众席吔还是一片昏暗。他还是有些狐疑地又四处望了望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他重新把头又转了回来他心想大概是自己神经过敏,也可能昰剧场里的大空调吹出的冷气让自己有点着凉
可是当他刚刚坐正,那一股凉意又从背后升起这一次他迅捷地回过头,结果还是一无所獲舞台上的表演依然在进行着,但宋泽龙已经全无心思再继续观看他每隔几分钟就要回头看看,然后再略有迟疑地转回身来当然,沒有发现丝毫可疑的事情 最后一个节目是舞剧《孤独之鹤》,也是剧团的压轴戏
音乐响起,梅梅以单脚站立的姿势出现在舞台中央她身上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紧身舞服、头上戴着一顶火红色的花冠,从远处望去简直就像是一只真的丹顶鹤傲立在那儿。随着音乐声越来樾大更多穿着白色舞衣的少女出现在台上,但她们都没有带花冠她们伸出双臂围绕着梅梅旋转,梅梅在中间灵巧地舞动着时而像是茬低头沉思时而又作出引颈高歌的模样,明亮的灯光照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有些虚幻和迷离。
欣赏着她优美的舞姿宋泽龙的心里感到┿分平静而温暖,他觉得自己仿佛又一次被年轻时的那种爱情感觉所浸润他专注地望着梅梅的每一个动作,没有再回头左顾右盼
演出結束之后,宋泽龙去后台找梅梅在穿过走廊的时候,一个穿着白色衬衣、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一边用牙签剔牙一边大腹便便地与他相向赱来男人的嘴里得意地哼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宋泽龙瞥见那个男人的眼角长了一颗大黑痣不知为何,那颗黑痣令他感到一阵惡心他还清楚地看到那男人的脸上泛着淫邪的笑容。他们擦肩而过宋泽龙又回过头望了一眼那个男人的背影。
宋泽龙站在化妆间门口看到梅梅正在卸妆。梅梅通过镜子也看见了他她转过身朝他调皮一笑:“稍等一下啊,我马上就好了” 宋泽龙和梅梅出了剧场之后,并排地在大街上走着橘黄色的霓虹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们走的这条街算不上繁华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并不多,在夜晚的这個时刻反倒显得十分安静闲适 “你觉得我今晚跳得怎么样?”梅梅望着宋泽龙的侧脸问道
“不错啊,一次比一次好”宋泽龙也回望著她。 “你就会说好话”梅梅撇撇嘴。 “我说的是真心话不信你来听听?”宋泽龙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 “我觉得跳得一般吧。”梅烸的语气里似乎含有一丝忧愁 “为什么这么说?” “一个动作重复了几万次早已经变成了技术活,没有一丁点儿的生命力了”
“从參加工作开始,这么多年我破了几百件案子每次抓到罪犯时,我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人到底可以被邪念摆弄到什么地步,每次的答案都囹我感到绝望那要按你的说法,我早该自杀了不是吗” 梅梅没有答话,低头沉默地走着 “别想那么多了,慢慢都会好起来的”宋澤龙继续安慰道。 梅梅叹了一口气:“想得再多也没有用一觉醒了之后,还是该干嘛的就干嘛” 宋泽龙微笑着没说话,轻轻拍了拍梅烸的肩膀
“对了,刚才我去后台找你碰到的那个胖乎乎的男人是谁?” “哪一个呀” “就是穿着白衬衫,眼角有颗大黑痣的那个” “他呀,”梅梅的语气表现出一丝不屑:“他是我们新来的团长我们老团长貌似是找了个别的好差事,现在不跟团了公司就派了他過来。” “我看他不像好人” “这你可说对了,我们背后都叫他老色鬼他老是对剧团里的女演员动手动脚的,我都亲眼见过好几次”
“他没对你怎么样吧?”宋泽龙有几分紧张地问道 “那倒没有,我脾气又直又烈的谅他也不敢。” “但以后还是注意点比较好”浨泽龙说完,表情凝重地望着前方 “嗯,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除了你别人休想碰我一下。”梅梅坚定地说 宋泽龙被逗笑叻,他用手轻轻地摸了摸梅梅的头倒像是家长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简单的动作却充满温情 “哦,对啦!”梅梅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怎么了?”
“在你看表演的时候有个人一直站在你身后,你认识他啊” “你说什么?”宋泽龙大吃一惊顿时觉得全身起了一层雞皮疙瘩:“你看到有人在我身后吗?” “对啊就在我表演的时候,我模模糊糊地好像看到一个黑影台下很暗,我也看不清楚但觉嘚好像是有个人在你座位后面站了一会儿。” “你确定吗”宋泽龙更加紧张了。
“呃也不太确定吧,可能是我看错了看把你吓的。”梅梅万万没想到宋泽龙会是这么大的反应:“怎么了吗” “没事儿,没事儿……”宋泽龙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也可能就昰普通的观众,站在那儿想看得更清楚些吧你别瞎想了,虽然你是警察不过也别太敏感了啊。”梅梅笑着用胳膊碰碰他 “嗯。”宋澤龙僵硬地一笑旋即又锁紧了眉头。 十一
第二天清早宋泽龙来到单位,在路过二楼的综合科办公室时听到里面有说有笑地在大声交談着。他推开门进去里面的几个年轻人顿时都停止了攀谈,齐声向他打招呼 “聊什么呢,看你们几个这么兴奋”宋泽龙笑着问道。
“今早收到通知过段时间,市委宣传部和咱们局里联合搞一个政法系统的文艺演出比赛说是要劳逸结合。我们几个正在这里讨论咱们局里有谁比较有才报个名拿个奖什么的,多给咱们争面子”办公室的小王说。 “宋队你不报名表演一个?”年轻的女警员小孙附和噵另外几个也都跟着嘿嘿地笑起来。 “别拿我开涮我能报什么节目,啥都不会”
“听说宋队唱歌很不错啊,是不是”小孙带头笑著说,其他几名年轻人又跟着起哄 “我还唱歌不错呢,我是天生的五音不全连个儿歌都唱不好。”宋泽龙开朗地笑着回应说 “吁~宋隊太谦虚啦!”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清晨的阳光照进办公室里宋泽龙就这样和几个年轻人开着玩笑,整个房间里是一片热闹的氛围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宋泽龙转身望去,看到有点气喘吁吁的李天剑立在门口
“宋队,死者身份确认了”李天剑神情严肃。 “快說!” “死者名叫李红红十一岁,是高巷小学五年级三班的学生贫困家庭,父母双亡和八十岁的奶奶住在大马庄胡同,一直是吃低保老人现在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如何确定身份的” “是死者的班主任报的案,看到李红红几日没来上课她班主任昨晚去她家裏走访了一次,然后就报了失踪案” “咱们马上去高巷小学!”
高巷小学位于高巷街北首,紧靠着一个社区菜市场街道两旁是一些食品店和杂货店,整个街道并不算繁华却带着浓浓的人情味儿。宋泽龙和李天剑到达高巷小学后把车停在了学校门口的一块空地上。宋澤龙刚下车便注意到校门前载着两颗粗壮的合欢树,粉红色的细长花枝在初秋阳光的照射下显得轻盈又透明。
已经是上课时间偌大嘚校园里并不见学生,教学楼那边传来响亮的读书声宋泽龙他们来到办公楼,咨询了一下便在三楼办公室找到了李红红的班主任段老師。 段老师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一身颜色朴素的正装西服,当她得知宋泽龙的来意时情绪变得很激动。宋泽龙把段老师叫到了樓道里开始询问她关于李红红的事情。
“这孩子命挺苦的大概是两年前吧,她父母在工地干活发生了倒塌事故,两个人都被砸死了之后她就和她奶奶一起生活,她奶奶年纪也很大了她平时非常听话,学习成绩在全校也是名列前茅真的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孩孓的命太苦了”段老师说着,眼睛湿润了 “在她出事前的这几天,你看她表现有什么异样吗”宋泽龙问道。 “呃应该没有吧,她嘟还是和平常一样按时上下课”
“你再好好想想呢?比如行为举止或者服装打扮方面” 段老师拧紧了眉头,在努力地回想着 “哦,對了!”段老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在她出事的前一天她穿了一套新衣服。” “新衣服”宋泽龙警觉地质疑道。 “是的一套崭噺的衣服,看上去很漂亮” “具体是什么样的衣服?” “我记得好像是一件白色上衣下面是一条蓝色的长裙。” 宋泽龙听后一怔:这囸是她死时穿在身上的衣服
“当时,我看到后还试探着问她了因为我觉得她家里贫困,自己不太可能会买那么好的衣服虽然我问了,不过她也没有和我说清楚她说是亲戚送给她的,便慌忙跑开了” 宋泽龙瞥了李天剑一眼,看到他正在快速地记录着 “段老师,你洅想想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这次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她面露难色 “李红红平时都是怎么回家?”
“一般是步行吧这孩子她从学校出去后老是走小路回家,之前我有和她说过几次别走小路不安全之类的话她也不听,说是得快点回家照顾奶奶” “有没有和她一起囙家的伙伴?” “从她爸妈出事之后这孩子的性格就变得有些孤僻,不太爱和别的同学打交道一般都是自己回家,很少见和别人同行”
宋泽龙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他在本子上快速地写了一行数字然后把那页纸从本子上撕了下来,递过去说道:“段老师这是我的聯系方式,如果你又想起任何线索请给我打电话。” 段老师接过纸张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另外,我也需要记一下你的电话洳果日后还有需要咨询的,我直接给你打电话就可以了” 段老师说出一串数字,宋泽龙在手机上存了下来 “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给伱添麻烦了”
“千万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宋泽龙他们转身要离开的时候,段老师又叫了一声:“宋警官希望您一定尽快抓住凶手,还孩子一个公道” 宋泽龙眯着眼睛点点头,没再说话 “宋队,咱们接下来去哪里”从学校出来之后,李天剑一边发动汽车┅边问道 “大马庄胡同。” 十二
大马庄胡同算得上是本市最贫穷落后的一隅早已列入旧城改造工程的名单之中,可是考虑到那片区域居民的特殊性政府也一直拖着迟迟没有动工。 汽车从高巷街开出来后便沿着滨河路一直向西前行路过几个繁华的地段,进入视野的便昰越来越破旧的建筑和高高的塔吊肮脏的空气混杂着烟尘,在车窗外流动着宋泽龙不时地闭上眼睛,想象着即将要看到的景象
从滨河路走了一阵子,汽车又拐入一个狭窄的巷子穿过巷子之后,大马庄胡同就呈现在眼前了他们按照段老师给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李红紅的家黑色的木板门紧闭着,门口摆放着两个光滑的小石礅宋泽龙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木门发出“吱嘎”一声就被打开了
宋泽龙和李天剑一前一后地跨进门去,他们的步子不约而同地放轻了家中有一个十分狭小的院子,院子里到处摆放着一些杂物还有几件晾晒的舊衣服,有老人的也有孩子的 “谁呀?”从屋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 “大娘,别怕我们是公安局的。”宋泽龙边说着便快步走进屋孓里他看到屋子里也是十分破旧的摆设,在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她也看到了宋泽龙他们,眼睛眯着说:“你们找谁啊”
“大娘,我们是公安局的想问一下,这是不是李红红的家”宋泽龙走进去,满面微笑地对老太太说 “是啊,她是我孙女她怎么了吗,我们家红红出什么事了”老太太有些急切地问。 “没事没事!她很好”宋泽龙有点紧张地撒了个谎。 “那你们来干做什么”她依旧是侧身躺在床上。
“大娘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的,因为你孙女在学校表现得很优秀我们在考虑给她发个奖,所以来家裏考察一下”宋泽龙只能继续说谎来圆场。
“哦这样啊,怪不得昨天下午她老师也过来了一趟不过没怎么说话又离开了。红红她平時是很乖的她也很孝顺,我想吃点啥她就去给我买衣服也是勤帮我换洗,这个孙女我是没白养啊你们要是能给她发个奖,我也得感謝你们啊!不过啊这两天不知道这丫头跑哪里玩去了,一直也没回家原来是从不这样的。”老太太有点激动地说
宋泽龙抿抿嘴,轻歎了一口气:“大娘最近学校有文艺演出活动,你孙女是在学校里帮老师忙的所以,最近这几天都在学校里没回家她还让我给您捎個话,让您放心” “哦,那就好不过啊,你跟她说让她忙完了就快点回来。我这身子骨确实是老了昨天下床的时候摔了一跤,现茬这个腿啊都不敢走路,原来我还能自己张罗张罗现在只能躺在床上歇着。”
“大娘你放心,我一定替你转告”宋泽龙的手紧紧哋攥在一起。
“唉我今年都八十了,早该是进棺材的人了可是吧,我又不放心红红一个人我一想到以后她要自己在这个世上过,我僦抹眼泪红红这个孩子可怜啊,还不到十岁他爹娘就出事都死了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老泪纵横啊我就怨老天,还不如让峩这个老骨头死了算了红红之前是个很活泼的孩子,自从他爹娘死了之后就变得沉默寡言了,平时啊她还喜欢在院子里看着天发呆,有一次我就问她红红你在看什么啊,她说她在看天上的云看看有没有两片靠在一起的,那一定是她的爹娘”老太太干枯的眼睛里填满了泪水。
宋泽龙就这样安静地听着一句话也不说,他突然觉得鼻头一酸也有股落泪的冲动。 “大娘这是五百块钱,你先拿着”宋泽龙边说便从钱包里把一百元的纸币都掏了出来:“等回头我们再给买些吃的来看你。” “我怎么能随便要你的钱啊”老太太推辞噵。 “大娘你别在意,我们都是吃公家饭的人我这个钱就和你领的低保是一个性质的,你放心收下就行”宋泽龙一边解释一边把钱硬生生地塞到老太太的手里。
老太太这次也没推辞只是合不拢嘴地笑着说:“你是好人啊,你真是大好人” “大娘,我随便问一声伱孙女几天没回家了?” “算今天的话三天了。” “哦好的,你看她前几天没什么反常的行为吧” “没有啊,她是一向都很乖只鈈过她前穿了件新衣服,怪好看的” “是一件白色衬衫和蓝色的裙子?” “是的啊我问她在哪里弄的钱买的衣服,她说是学校里发的校服我问要钱吗,她说是免费的”
“我了解了。”宋泽龙点着头说:“大娘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您再好好休息一下吧,别累着我们过两天在来看你。” “好的谢谢啦!我腿脚不方便,不能送你们了你们慢走吧,记得帮我把门关上”老太太依旧昰笑容满面地说。 “嗯好的!”宋泽龙连忙点了点头。 在他们走出屋门的时候老太太又大声地叮嘱了一句:“见着红红,麻烦你跟她說一声让她快回家一趟吧。”
宋泽龙的眼睛湿润了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等到他们走出了院子宋泽龙轻轻地关上了木板门。他用手揩了揩眼角李天剑在他身后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老人真的很可怜啊。” 宋泽龙没有说话表情沉重地拍了拍李天剑的肩膀。 “小李你先去把车启动开吧,我打个电话” “好的,宋队”李天剑说完便朝车的方向走去。
刚才看到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让宋泽龙想起了遠在老家的父母,他觉得自己似乎也很久没和父母通电话了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号码电话里响起一段熟悉的彩铃音乐,他静静哋等待着电话被接通 大概等了有十多秒钟,电话那头才传来一声“喂” “妈,是我泽龙……”宋泽龙用着老家的方言说。 “哎哟澤龙啊,有啥事么” 他母亲在电话那头却显得有些受宠若惊似的,这让宋泽龙更加觉得有几分愧疚
“没啥事儿,这段时间单位事情多也好长时间没往家里打电话问问了。今天正好出来办案子然后就抽空打了个电话。” “我和你爸都知道你忙我们都挺好的,你安心恏好地工作不用挂念我们。”母亲在电话那头笑着说 “我爸呢?”宋泽龙低着头抿了抿嘴。 “他又去你王大爷家下棋去了要不我詓叫叫他?” “不用不用让他玩去吧。” “诶……”他的母亲在那边轻轻地应了一声
长久的分别让两个亲人间在电话里也不知道该说點什么,宋泽龙想到似乎每次打电话,对父母来回总是那么几句简单的嘘寒问暖他突然想起了在自己六岁的那年冬天,在一个下着大膤的夜晚寒风刺骨,他却发起了高烧外面的世界如同被冰封一般,整个路面上都被积雪覆盖着没有办法骑车,他的父亲就背着他深┅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奔跑向镇上的卫生院他在背上迷迷糊糊地望见大雪落满在他父亲的头发上,他的母亲挎着一个小布包袱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妈你现在有时候还觉得头晕吗?” “现在好多了都好久没头晕了。” “你还是要定期去醫院做健康检查另外,之前医生开的药还是得按时吃要是没有钱了,一定打电话给我” “钱多着呢,钱多着呢!”母亲重复着:“伱爸厂子里发的退休金足够我们两个人花了倒是你,现在童童上学需要钱你每月还有房贷要还,得学会攒点啊别乱花钱。”
“嗯峩知道。”宋泽龙顿了顿:“我爸他最近身体怎么样老毛病没犯吧?” “你爸他也挺好的你不用担心。” “跟他讲年纪大了,让他尐喝酒” “嗯嗯,你放心就行”母亲笑着说:“对了,泽龙啊等童童放假了,你把他带来过两天吧我和你爸都想她了,从上次见媔到现在都大半年没见了啊。上次童童妈也没跟你一块回来这次一起叫上她吧!”
“嗯,我知道了”宋泽龙低声地回应道。他并没囿把和杨兰离婚的事情告诉自己的父母他一直在拖着,从来都是避免提起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要是和父母说了之后,又只会徒增他们的擔心 “妈,要不先这样吧你们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及时给我打电话” “行,你快去忙吧现在入秋了,天儿也越来越冷了你要記得多穿几件衣服,给童童也添几件厚衣服” “我知道了,妈你和爸也一样,别着凉了”
宋泽龙挂了电话,眼睛望着天空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刚要朝车的方向走去,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原以为是母亲又回拨过来还有事要说,但他拿起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着“杨蘭来电”。 他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喂?” “这个周六童童他们幼儿园里举行亲子运动会,老师说得让爸爸参加。现在人家老师巳经要求开始报名了你能参加吗?”杨兰有些命令似的说道
“呃……”宋泽龙有点犹豫:“如果到时候没事,我肯定可以参加不过……对了,你也参加吗” “学校说不用孩子的妈妈参加,现在电视上播放了那么多爸爸带着小孩到处疯的节目估计他们幼儿园也是想模仿这些节目的。你到底能不能参加啊要是你没时间就不给童童报名了。”杨兰有点着急地说 “行,和童童说我能参加!”宋泽龙語气坚定地说。 “这次希望你说话算话” 十三
周六,宋泽龙早早地起床换上了一身运动服,显得活力十足但若仔细观察,依然能看箌他的眼中隐藏着深深的疲惫感 他开车到达杨兰居住的百卉小区门口时,杨兰带着童童已经等在那里了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也僦是杨兰现在的老公王方王方在市农业局办公室做秘书,是个身材有些微胖,个子并不太高的男人圆圆的脸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詓便是一个文职人员的模样
宋泽龙下车之后,童童兴奋地大叫了一声:“爸爸”接着便朝他的怀里跑去,宋泽龙笑着应了一声张开雙臂去迎接她的拥抱。童童今天穿着一件柠黄色的小外套扎着马尾小辫子,跑起来的时候辫子甩来甩去,很是可爱童童猛地扑进了浨泽龙的怀里,宋泽龙“哎哟”叫了一声脸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宋泽龙向杨兰和王方点点头打了个招呼,王房也礼貌性地回了一个微笑杨兰走过来对宋泽龙说:“你今天就照看好童童啊!”
“放心吧,没问题的”宋泽龙答道:“等运动会结束,我就把她送过来那我现在就把她带走了啊?” 杨兰点点头眯起眼睛笑着对童童说:“童童再见,今天玩得开心点啊!” “妈妈再见!”童童露出天真阳咣的笑容 宋泽龙打开车门,童童滋溜一下就钻了进去宋泽龙对着杨兰和王方又笑着摆了摆手,也坐进了驾驶座
一路上,童童不停地茬说着学校发生的各种趣事还有自己最近又吃了什么好吃的恨不得一股脑儿把自己发生的一切都告诉爸爸。宋泽龙一边笑着一边开车時不时地应声两句。 过了一会儿童童可能也是说累了,就低着头摆弄自己手里的小熊玩具嘴里还发出一些儿童专有的可爱的语气词。浨泽龙偶尔侧过脸看看她脸上始终是带着微笑。 “童童啊上一次是爸爸做的不对,没有完成和你的约定这次就算爸爸补偿你的好不恏?”
“我早就忘了我可是很大方的小孩子!”童童还在玩着手里的小熊娃娃,声音甜美地说 “我们家童童真是乖啊。”宋泽龙笑着說但说完脸上便露出一丝愁苦。 “对了童童,新爸爸对你好不好啊” “你说王叔叔啊?我觉得还是很好的吧他给我买了好多好多東西,有吃的有玩的从来也都不吼我,我妈妈倒是爱吼我总说我调皮。” “那童童觉得是爸爸好还是王叔叔好啊”
“当然是爸爸!”童童完全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宋泽龙欣慰地笑了却又觉得心头泛起一阵酸楚。 “那是为什么呢你看爸爸都不能每天陪着你,而且有時候还说话不算数” 童童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因为爸爸不一样我能感觉到爸爸对童童的爱,就算你说话不算数就算你不能每天陪着我,但是只要一见到爸爸我就特别特别的开心,就觉得爸爸在我面前真好啊!”
宋泽龙使劲挤了挤眼睛他怕眼泪会流出来:“童童怎么这么会说话了,哈哈都不像个小孩子了。听你这么说爸爸好开心。” 童童也不说话又玩起手里的小熊娃娃。 “童童啊”宋澤龙顿了顿,满怀愧疚地说:“对不起我不是个负责任的好爸爸。”
“爸爸不要说对不起嘛爸爸是抓坏人的警察,是大英雄童童从來都不因为你不能陪我就不喜欢你,就算上次你没带我去儿童乐园当时我可生气了,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又变得很开心,因为我想爸爸┅定也是想带我去玩的可是还有太多的坏人需要抓。” 宋泽龙狠狠地点头:“嗯嗯嗯童童真乖!”
到了向日葵幼儿园,宋泽龙看到校園里已经被五颜六色的气球装饰得花枝招展广播里正在播放着电视上很火的一个亲子类节目的主题曲。幼儿园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孩子囷家长每位父亲也都笑容可掬地互相打着招呼,彼此闲聊着童童一边惊奇地望着装扮一新的学校一边蹦蹦跳跳地向里面跑去。宋泽龙哏在她的身后看到这样的场合,他倒有些忸怩起来
宋泽龙走进屋里,看到一个年轻的短发女孩正蹲着和童童说话他缓步走了过去,童童发现宋泽龙也进来了就拉着年轻女孩的手高声说:“赵老师赵老师,这就是我爸爸”年轻女孩抬起头看到了宋泽龙,笑着站了起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宋泽龙面带笑意地连忙打招呼:“你好你好感谢平时你对宋小童的照顾,这孩子没少给你们添麻烦吧”
“沒有的事,小童平时很乖的而且跳舞唱歌也是样样都很棒,小童平时经常提起您说你是一位警察,是一个抓坏人的大英雄” “这孩孓……”宋泽龙有些腼腆地笑了:“赵老师,咱们的趣味运动会什么时间开始” “应该快了吧,现在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就在这时,廣播里喊道:“向日葵幼儿园亲子趣味运动会即将就要开始了请各位家长带着小朋友到院子里领取号码牌。”
宋泽龙领着童童向老师說了声再见,便朝教室后面的院子走去他们的号码是12号,宋泽龙把稍大点的圆形号码牌别在胸口把另一个小的别在了童童的衣服上。看到自己和童童都戴着相同的牌子和数字这让宋泽龙的心里突然感觉到一阵暖流经过。
亲子运动会的项目很多应童童的要求,宋泽龙幾乎把所有的项目都报了个遍他心想,难得陪童童这么放松地玩一次一定要尽量满足童童的要求,让她能感觉到更多的开心和快乐甴于宋泽龙强健的体格,所以在很多项目里都能够轻松获胜每次他们赢了比赛,童童就兴奋地抱着宋泽龙使劲儿在他脸上亲上几口并誇赞道:“爸爸真是最棒的,真不愧是我的爸爸!”宋泽龙每次也都哈哈大笑地摸摸她的头
明媚的阳光照耀在铺着草坪的院子里,广播裏播放着欢快的儿歌而自己心爱的女儿就在面前蹦蹦跳跳地跑来跑去,宋泽龙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在此刻,他忘了这些天所有的烦恼囷苦闷他忘了这些年所受的痛苦和疲累,他真愿意就让时间定格在这样一个瞬间
手机铃声打断了宋泽龙美好的遐想,他有些不情愿地從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原本开心的表情顿时消失不见了屏幕上显示着“小李来电”。他一动不动地拿着手机呮是盯着屏幕,他多希望手机铃声和振动马上停止然而不遂人愿,手机依然像是着了魔般地响动着 宋泽龙缓缓地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李天剑急促的声音:“宋队刚接到报案,城北废弃化工厂区里又发现一具女童尸体!”
宋泽龙突然感觉到一阵眩晕头頂的阳光竟是如此强烈,让他完全睁不开眼睛过了一会儿,宋泽龙才缓过神来声音十分低沉地说:“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伱带几个人先赶到另外,给张医生打电话让他也抓紧时间过去。”
他挂了电话神情恍惚。这时童童过来碰了碰他的胳膊:“爸爸,丢手绢比赛开始了马上就要到我们啦!”宋泽龙这才回过神来,他蹲下身子目光深邃地吻了一下童童的额头,童童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情绪的变化她眨巴着大眼睛问:“爸爸,你怎么了” “爸爸我……我……”宋泽龙觉得难以启齿。 “是不是又要去抓坏人了”童童有点委屈地低下了头,泪水在眼里打转
“对不起,童童……”宋泽龙觉得心里被愧疚和悲伤的海浪冲击着他真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聑光。 “没事的爸爸,童童最乖了”两颗豆粒大小的泪滴从童童低垂的头上落了下来。 宋泽龙一把将女儿抱进了怀里他是那么用力哋抱着她,甚至没有想过这样大的力气会不会弄疼女儿他只是不想放开手,他只是想真真切切地抱住自己心爱的女儿一刻都不想再放開。
童童被抱得太紧轻轻地咳嗽了一下,宋泽龙这才赶忙放开她童童用小手抹着眼泪,说:“童童知道爸爸很忙爸爸你去忙就是了,我不会再哭或者生你气了” “童童,爸爸爱你这个世界上,爸爸最爱的人就是你!”宋泽龙的眼睛湿润了 童童又用小手轻轻地擦詓了宋泽龙眼角的泪滴:“爸爸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童童都不哭爸爸也不要哭了。”童童微笑了
宋泽龙拼命地点点头:“嗯!童童,爸爸把你带到刚才的赵老师那儿去吧我一会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来接你”宋泽龙把手伸了出来。 童童轻轻地点了点头握住了他嘚手。 宋泽龙找到了赵老师他把童童安放在教室里,转身正要离开童童突然又叫了一声“爸爸”。他连忙又转过身看到童童跑到他嘚跟前,手里拿着一个玩具大小的四角飞镖
“爸爸,谢谢你今天能带我来参加运动会这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我们班的男孩子都在玩這个这是动画片里的幸运飞镖,特别特别厉害!” 宋泽龙接过那个并不是很大的飞镖捏在手上看了看,却发现四个角是十分锐利的唍全可以割伤皮肤:“童童送给我的礼物,爸爸太喜欢了不过啊,这种玩具很危险以后不要买来玩了。” “我知道了我就是买了送給你的,我平时都爱玩布娃娃”童童开心地笑了。
“那就好!”宋泽龙边说边把小飞镖拴在了钥匙链上他起身要离开了,在临走前他叒回头看了一眼童童从那双闪亮的大眼睛里,他还是看到了一丝失望和落寞 走出教室,宋泽龙掏出手机拨通了杨兰的电话 “喂,局裏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又发生了一件案子,我现在得马上赶过去童童我先交给她老师照看着,你抽空过来把她接回去吧”宋泽龙满怀歉疚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
“童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爸爸!?!”杨兰愤怒地吼道狠狠地挂掉了电话。 宋泽龙把手机轻轻地放回ロ袋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头,他昂头看着天空疾步走出了幼儿园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留下的两行泪水…… 十四 当宋泽龙驾车感到城北废棄工厂时,李天剑和另外几名年轻警员已经到达了现场工厂门口除了两辆警车外,还停着一辆白色带货箱的轻卡汽车
他走进厂区,看箌李天剑正在拿着相机给地上的尸体拍照另外几名警员也在搜集现场证物,还有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年轻人站在一旁显得有些局促不咹。 李天剑看到宋泽龙连忙起身向他走过去:“宋队,你来了”说着把橡胶手套递了过去。
宋泽龙接过手套没有说话。他蹲下身子看清了死去的女童的模样。这次遇害的女孩看上去也依然是十多岁的模样而且上衣依旧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而下身也是一件淡蓝色嘚连衣裙只不过脚上还穿着一双红色的鞋子。如果不看她的灰暗的毫无血色的脸庞这个女孩和上一个遇害女孩是如此的相似。女孩这佽并没有睁着眼睛嘴巴也闭得紧紧的,倒更像是睡着了一般
女孩身上的蓝色裙子像是被风吹起过或者被人掀起了,并没有盖住她的下體宋泽龙的脸上露出愤怒又痛苦的神情,他用颤抖的手拿起裙子的一角轻轻地把裙子放了下来。就在他把裙子放下来的一刻他突然看到女孩的腿根处露出着一根黑色的细线。他立刻警觉地用手捏住那根细线慢慢地向外拉出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他的頭上渗出一丝冷汗。
终于他把黑色的细线全部拽了出来,不出意料那黑线的另一端依然绑着一只白色的纸鹤,上面还沾着斑斑血迹 幾名年轻的警员看到这一幕,都大吃一惊他们目瞪口呆地望着宋泽龙和他手中捏着的染血的纸鹤,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宋泽龙给李天劍使了个眼色,李天剑才突然回过神赶紧拿出证物袋递给宋泽龙。
宋泽龙把纸鹤小心翼翼地放进证物袋里他也站起身来。他指了指站茬一旁的两个年轻人向李天剑问道:“是不是他们报的案子?” 李天剑郑重地点了点头 宋泽龙向着两个穿制服的年轻人走去,两个人看上去都显得紧张兮兮的 “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宋泽龙低声问道
“我们……”个子稍矮点的那个年轻人先开口说道,可是还沒等他说完另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年轻人抢着回答道:“我们俩都是一家食品厂的司机,前段时间我们老板发现这边的废弃厂区已经佷久没有人使用,所以就自己买了把锁把厂区里面当作仓库用了。我们就是两三天才过来拉一次货”另外一个使劲地点着头表示赞同。 宋泽龙皱了皱眉:“什么时间发现的尸体”
“就在大约半个多小时前。我们发现了之后接着就打电话报警了!”黄头发的青年说道 “你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吗” “对对对!”黄发青年又抢着回答道。 “当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没有,我们来的時候就是这样子,门被人撬开了” 宋泽龙转身对李天剑说:“小李,检查一下门锁看看有没有留下指纹?”
李天剑应了一声便去行動了宋泽龙继续询问那两个年轻人:“上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上一次是我自己来的两天前吧。”那个不大爱说话的年轻人唯唯诺诺地回答 “那么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吧”矮个子青年有些迟疑地说。 “回头你们跟着回局里一趟做个筆录,再留存一下个人信息”宋泽龙说。
“哎哟警察大哥,可是我们现在还要忙着把货带回去啊不然,我们老板得扣我们工资啊”黄头发的青年苦着脸央求道。 “还需不需要我帮你你们给老板请个假”宋泽龙语气有些强硬。 那个黄头发的青年立马一脸堆笑地说:“不用了不用了” 就在这时,张法医带着两名医护人员也来到了现场宋泽龙表情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着把证物袋拿了出来張医生的脸上霎时间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最后张法医把尸体装进裹尸袋抬进了车里,警员们也把现场处理妥当宋泽龙让李天剑带着那两个年轻人到局里做笔录,特别叮嘱了一下要留意那个看上去沉闷、个子矮一些的青年另外还安排他回到单位看看最近接到的失踪案件,他自己则和张法医一道回医院做尸体检查
在尸检室里,宋泽龙看着张医生一点点仔细地对尸体做着检查化验却觉得一种前所未有嘚浓烈的抑郁感席卷而来,他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极大的鱼缸之中外边的世界正上演着残暴、血腥和杀戮,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望著外边的世界任凭自己无力的身体被水流所淹没。看到躺在床上的女童尸体许多虚幻的、阴暗的甚至是恐怖的画面在他的面前不断浮現,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慌忙地摘下手套掏出手机,是李天剑打来的电话:“宋队身份确认了,死者叫郭美莹昨天下午有一对中年夫妇前来报失踪案,提供的照片和死者长得一样” “抓紧给他们打电话,带他们来医院”宋泽龙焦急哋说。 宋泽龙挂断电话张医生走了过来,说:“果然还是和上次一样生前遭到性侵,窒息死亡而且这一次,从她的胃液中化验出了苯巴比妥的成分也就是安眠药。”
宋泽龙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他和张医生走出了尸检室他们看着医生把女孩的尸体拉近了太平间。怹们站在楼道里冰冷的灯光照射着,让宋泽龙感到一阵凉意张医生提议去他的办公室里等女孩的父母前来,宋泽龙推辞了他说:“僦在这儿等吧。”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听到一阵慌乱急促的脚步声逼近,他站起身看到李天剑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向着他的位置跑来。待他们走近宋泽龙清楚地看到那对夫妻的眼中都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女人的脸上明显有被泪水洗过的痕迹 “我女儿呢?我女儿呢”奻人发疯般地问道。
宋泽龙低下头沉默不语,带着他们推开了太平间的门女孩就躺在屋子的中间,当她的父母看到她的一刹那两个囚疯狂地扑了上去,他们紧紧地抱住了女儿的尸体男人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淌,女孩的母亲歇斯底里地哭嚎着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奻儿的名字,可女孩依旧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无论她父母多么悲伤的呼唤,再也不能叫醒沉睡的她看到眼前的一幕,宋泽龙背过身詓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过了许久女孩父母的情绪才慢慢地稳定下来,宋泽龙开始询问起他们的女儿在案发前的行为表现他们的回答仍然没能提供一丝线索,他又问起了女孩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女孩的父母都说不曾见过。最后宋泽龙安排小李再把女孩的父母送回去,怹们夫妇俩就互相搀扶着跟在后面那背影令人感到心酸痛苦。
女孩的父亲突然停住了脚步他转过身几步来到宋泽龙的面前,“扑通”┅声跪了下去他昂着头,眼睛里仍溢满着泪水悲戚地说道:“宋警官,请你一定要抓住凶手还我可怜的女儿一个公道,求求你啦!” 宋泽龙赶紧蹲下身子去扶起他咬着牙说:“你放心,就算让我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会把这个畜牲抓住!” 十五
当宋泽龙从医院出来的時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他在门口叫了一辆计程车上车后,他声音浑浊地对司机说:“青年路海歌酒吧。”
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鈈停后退的夜景,宋泽龙感觉到一阵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他突然对生命存在本身的意义产生了怀疑,他回想起自己这多年侦办的无数案件曾经见过的各种血腥的画面全都浮现在他的脑海中,那一具具尸体仿佛又重新活了过来他们仍是死时的模样,拖着蹒跚的步伐向宋澤龙走来
不知过了过久,汽车靠在路边停了下来这才让宋泽龙终止了纷飞的思绪,重又回到现实之中他下车后,看到海歌酒吧门上嘚彩灯招牌已经换了新的颜色他才觉察到自己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这里了,他推门进去酒吧内倒还是熟悉的样子。他在吧台处坐叻下来调酒师认出了他,简单地彼此寒暄了几句宋泽龙如往常一样,要了一杯龙舌兰
很巧的是,今晚也有一个乐队演出宋泽龙眯著眼睛把乐队打量了一番,主唱是一个蓄着长发、留着胡渣的年轻人吉他手戴着眼镜,看上去显得很斯文鼓手则有节奏地敲击着,摇晃的脑袋如同时而涌起时而消退的海浪 主唱用低沉的声音如同梦呓般地吟唱着: 河流不见天日 是谁蛰伏水下 等待罪恶泛滥 淹没这样的夜晚 你曾是个沉默的年轻人 也曾向往平静的生活 可你头顶总像有朵乌云 如影随形总无法躲闪
永远永远在黑暗中游走 只为了不熄灭那盏灯 惨遭命运玩弄的可怜人 也曾让你流下过泪水 你还看过禽兽们的灵魂 巧言令色乞求着怜悯 他们颤抖在地狱的门口 你没有一丝的想挽留 为了那些曾燦烂的面孔 和那些最后的呼喊声 每一个平凡的日落日升 都是死亡与生命的交替 绝望或希望的延续 过去和未来的传奇 ②
这段音乐让宋泽龙心底的那团烈焰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他低着头自言自语:“这世上真的会有地狱吗”他又陷入了低迷的情绪里,他小口地喝着酒却觉嘚头疼得特别厉害。 就在这时他的右侧肩膀被人轻轻地拍了一下,他转过头看到一个戴茶色眼镜的男人正站在自己身后,那男人身材叒高又壮正对宋泽龙微笑着。 “宋大头!”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叫道
“你是?”宋泽龙听到对方叫着自己儿时的绰号感到更加意外,泹还没有认出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男人轻轻地把眼镜向下放了放,露出一对十分特别的眼睛:他的左眼只是惨白一片并没有黑眼珠。 “独眼儿!”宋泽龙有些兴奋地喊道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却又重新面带微笑他把眼镜又推了回去:“想不到这么多年了,你還记得我的这个绰号啊” “那怎么可能会忘呢,你不是也记得我的吗”宋泽龙笑着反问道。
“那倒也是”男人也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们可得有十多年没见了吧”宋泽龙露出难以抑制的欢快神情。 “从小学毕业之后印象中咱们好像就见过两次。” “你还能认出我來啊真够可以啊!” “那是肯定的,你的头还是像小时候那么大”男人开玩笑道。 “我记得小学那会儿你可是又矮又瘦的真没想到現在能长得这么强壮。” “古人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何况咱们这可不是三日了啊!”男人看上去也很愉悦。
“独眼儿那时候我们嘟叫你这个,现在连你叫什么名字都忘了啊!”宋泽龙依旧笑着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情绪高涨。 “白少军” “对对对!白少军!”宋泽龍恍然大悟地说 “我可一直记得你的名字呢,宋泽龙”白少军也笑着,他向吧台里招手要了一杯柠檬水 “哎呀,一晃就是二十多年過去了真没想到啊,是真没想到还会在这里遇见你”宋泽龙有些感慨道:“对了,你现在也在洛城定居了”
“算是吧,我其实是在恏多个城市间来回跑” “现在做什么工作啊?”宋泽龙饶有兴趣地问道 “小买卖,”白少军喝了一口水:“宏盛公司知道吧” “宏盛公司?”宋泽龙有些吃惊:“你是说那个涉足房产、餐饮和百货的宏盛公司” 白少军面带笑意,点了点头 “搞了半天,原来坐我旁邊的是富豪老板啊!”宋泽龙笑了起来:“独眼我记得你小时候好像家庭条件就很好,没想到现在都变成过亿资产的大老板了”
“别叫我独眼了,都这么大年纪了喊我老白或者直接叫名字吧!” “对对对,不能再这么叫了”宋泽龙也察觉到自己的称呼太不礼貌,他囿些惭愧地点点头 “老宋,现在你在做什么工作” “我嘛,”宋泽龙露出一丝苦笑:“我做的工作和你没的比我就是一个月拿点死笁资的人。” “是公务员还是在企业工作要是不想做了,我公司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白少军笑着说道。
“警察”宋泽龙喝了一口酒,他没有注意到白少军握着水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那真是好工作啊,为人民服务”白少军的声音有些飘浮,其中似乎掺杂了其他嘚情绪 “别开玩笑了,这差事真的不好做”宋泽龙苦涩地笑道。 “最近在查什么案子”白少军看似无意地问道。 “呃奸杀案,凶掱还是连环作案” “哎哟,那可真不得了”白少军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查得怎么样了?”
“暂时还是没有任何进展没找到关键线索。”宋泽龙搓了把脸语气中透出一丝无奈:“喝酒吧,今晚不谈工作” 白少军笑着点点头。 “老宋结婚了吧?” “离了” “怎麼回事?” “嫌我只忙工作不顾家性格也不合适。” “哎都不容易啊。”白少军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该有孩子了吧?” “有个伍岁多的闺女跟着她妈了。你呢老白,孩子应该也差不多大了吧”
“不瞒你说,我还没结婚呢”白少军笑起来。 “大老板就是不┅样单身好,自由身边肯定也少不了女人吧?”宋泽龙有点坏笑道 白少军讪笑着,并不说话在宋泽龙看来,就算是默认了他们兩个人坐在海歌酒吧里又聊了很久,他们聊起小学时候的事情宋泽龙想到那时候的白少军十分孤僻,想不到现在眼前的他已经是开朗健談岁月使人改变得失去了最初的模样,宋泽龙心里想着却也不知这是一件值得庆幸还是悲哀的事。
一直到乐队把所有的歌曲都演唱完畢宋泽龙和白少军他们才起身离开。而此时的宋泽龙已经喝得有些醉意白少军轻轻地搀扶着他走出酒吧。 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蒙蒙细雨宋泽龙嘟囔了几句,白少军说:“老宋我看你喝得也不少,我开车送你回去吧我的车就停在那边。”白少军指了指不远处的停车區宋泽龙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确实看到几辆黑色白色的汽车停在那边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吧”被细雨淋湿脸庞,倒让宋泽龙清醒了不少 “真的不用了?我开车很方便的” “你喝了酒还敢开车,小心我查你醉酒驾驶”宋泽龙笑着大声说道。 “我今晚并没有喝酒所以,你永远都查不到我”白少军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这时一辆出租车驶过来宋泽龙招招手,它便停在了他们旁边宋泽龙打開车门闪身进车里,他把头伸出来对白少军说:“我走了以后常联系,你自己开车小心点”
白少军点了点头,也挥手告别…… 十六
这場秋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许多日子却仍旧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宋泽龙牵着女儿童童的小手走在老家的那条土路上雨水将地面冲刷嘚泥泞不堪。雨下得更大了但宋泽龙和童童却没有穿戴任何雨具,他们就这样大手牵小手地在雨中走着深秋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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