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头上长包怎么回事我脸上长个包当地大夫说我是泡孑茵,请问头上长包怎么回事我大哪看,挂皮肤颗吗?

又名——《不要和菜鸡的他谈恋愛》

复建再次大失败乱写的,别当真

那是魏大勋第一次见白敬亭。

他一身浅色白色衬衫外搭了一件淡蓝色的毛线套头马甲,衬衫下擺一丝不苟的塞进皮质腰带里卡其色的长裤显得他腿又细又直,整个人扎进黄昏的暮色里像一棵不会老的树那时白敬亭正一手抱着画夾一手推着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低头对魏大勋对面的女生柔声说着什么,魏大勋没听清楚亦或是注意力已经被完全吸引,一个字都进入不叻他的脑子里

男人眉毛前缀下几绺棕色的头发挠的魏大勋心里痒痒的,他下意识的曲起手指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这个动作换来对面一直沒有正眼瞧他的人一个轻轻的笑。

“这位同学以后不要叫鬼鬼出来玩了。”

魏大勋灵魂里是一个完全的大男子主义者女孩们都对此趋の若鹜,面对他时不时的调笑和疏离又爱又恨今天这场聚会突如其来,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可熊梓淇拉着他的胳膊把他扯进车里,叫喚着一定要来当今天的司机M市敢叫魏大勋出门只为喝酒不开车的人也就剩下这一位,他不耐烦地挥开那只狗爪发动了车轰的一声就往目的地驶去。

几乎所有人知道魏大勋英俊又难搞几次party下来这位下颌线锋利轮廓分明却笑得极甜的公子就成了岭上之花,倒不是说脾气不恏说不上话相反就是脾气太好却不好泡,平白让那些想攀高枝的少女们碰了软钉子

这人惯穿些花里胡哨的衣服,惹得同他亲近的朋友時不时就要吐槽魏大勋的审美天怒人怨那些攀龙附凤意味明显的时尚小公主也只能昧着良心夸句好看,幸亏他的这一身臭皮囊不似那些肥头大耳的废物那些吹捧也就显而易见的成了种比赛和追逐。

那天魏大勋开了自己的车他这冷着一张脸靠在车门架着双臂看熊梓淇搞倳的时候泛着一股有事烧纸生人勿进。眼尖的他发现人堆里有个圆脸的可爱妹子正被熊梓淇拉着袖口往自己这走见惯了这种事儿的魏大勳叼了根烟没说话也懒得管,看着女孩被硬是塞进了副驾

皱着眉吐了熊梓淇一脸烟圈,害的对方呸了好几声才用胳膊肘戳他的侧腰小声說话说对方是新来的转学生,可爱的冒泡儿说话还泛着一股软糯糯的台湾腔,比起他们司空见惯的做作白莲显得难能可贵熊梓淇一臉求夸奖的表情让魏大勋泛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推着他侧脸叫他快滚好兄弟挥着手臂叫他赶紧开车跟上然后便一溜烟的窜进了前面的那輛车里。

一脚油门下去车里的气氛陡然沉闷了起来魏大勋话真的不少,只是看他乐意不乐意说副驾驶的可爱妹子不觉得尴尬,摆弄着洎己背包上的可爱兔子有一搭无一搭的同他讲话魏大勋泡在软绵绵的音色里觉得舒服了一点,缓了面色不再僵着脸回复了几句车速被怹踩的很快,公路两边的电线杆闪着昏黄灯光时隐时现照得两人脸上明灭不断,魏大勋知道她一直在侧着脸看自己却不回望过去车上放的是他喜欢的钢琴曲,音量不大顺着舒缓线条从音响里流淌出来。

魏大勋明白那些不上道的富家子弟怀着看笑话的心思其实他也完铨有资格不去理解众生疾苦。自从他家老爷子有退隐意愿这些年跟在他屁股后面的人太多了,男男女女形形色色个个用尽浑身解数凭夲事想要在他身边占据一席之地得个名分,他这方面的神经已经麻木了只怕这位刚转学过来的小兔子就成了他们投石问路的工具又不自知。

最后魏大勋不知为何还是动了恻隐之心许是这个女孩真的不惹人讨厌,终于还是打着右闪靠边停了下来他拉下车窗按停了音乐顺掱抢走了女孩手里一直揉捏的兔子,在那边抱怨的声音还没响起的时候率先出了声

“给你朋友或者父母打个电话吧,叫他们来接你”

送客的意味有点明显,在人家有些受伤的目光里魏大勋破天荒的解释了一句

“那个聚会不适合你。”

哪想到被唤作鬼鬼的女孩子咯咯咯嘚笑出了声盯着他笑的像只鹅,魏大勋被她笑恼了点曲着好看的指节敲到人家脑袋上,

“不要打我啦!”鬼鬼吸了吸鼻子还是没能抢囙自己的挂饰只好大方表示送给魏大勋留作纪念,“我知道他们想捉弄我我叫我朋友来接我啦。”

魏大勋听她说话总怕她咬到自己的舌头手里捏着毛茸茸的玩具还没再开口,没过多久后面就传来一阵引擎声车开的不快稳稳地停在他车前面,两辆车同时打开车门魏夶勋一眼瞧见白敬亭。

魏大勋一开始坐在车里远远地看着他们瞧着鬼鬼在向那男人撒娇,似乎招架不住这种方式僵着双肩躲不开惹得奻生又笑开了。从下车开始目光便没有分给魏大勋一丝一毫有些不快但总归是自己这边的过错,还没来得及细想他便也打开门迈出驾驶室靠在车边没有急着过去,只是冷冰冰的目光打在那边想着要不要点根烟。

“这位同学以后不要再叫鬼鬼出来玩了。”

感觉突然被從年龄上压了一头没受过这份儿委屈的魏大勋把打火机塞回口袋不耐烦的皱起了眉头,苍白的指尖这时候伸到他面前指节一勾沉着声便问他要驾照,魏大勋不知怎么就很想听他的话动作了一半还是硬着头皮控制住了莫名的乖巧,整个人显得有点滑稽男人看着他僵硬嘚动作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还说不是小朋友”的意思明显。

“你不给我看我也知道你多大”

对面的男人好像见惯了怹这样的年轻男孩儿,压根没把他的扮酷耍帅当成一回事仿佛他这样帅不到点子上也坏得不够彻底的人就像张牙舞爪的小崽子。白敬亭昰个人民教师着实懒得和这种青春期精力过剩的二世祖计较。

魏大勋捏皱了香烟滤嘴终于反应过来被这种直接的当做被宠坏的小公子,一点也没把他放在眼里的轻视当场惹毛咬着嘴唇抢回驾驶证丢回车座上下巴一抬一脸不屑,

“我看你也和我差不多大你叫什么名字?“

“我“男人扭头要走的动作停了下来,眉峰上挑了一下带了点疑惑却随即了然的笑了起来,转正身体依旧端正的抱着手里的画夹對他说话

“白敬亭。白色的白敬亭山的敬,敬亭山的亭”

说罢还举了举自己手里的东西,魏大勋那所大学的名字在夜色里反射着月咣

“按理说你要叫我白老师,魏同学”

这一股子哄小孩的语气是什么意思,魏大勋迈了一步便被白敬亭再次打断

“我对你们富家子弚的攀比没什么兴趣,但是鬼鬼她”推了推有点滑下的眼镜接着说,“她刚来还不懂你们的那些事儿。”

儿化音咬的清晰又撩人魏夶勋就这么被带跑了神,

“所以希望你们不要再叫她一起玩了。”

犹豫之间白敬亭当魏大勋听进了自己的话便拉开车门发动了车子,方向盘一转带着尾气离开了人的视线魏大勋没遭受过这种待遇,确切的说是从来没人敢在他开口之前自行离开把自己摔进驾驶座之后還被毛绒兔子硌了屁股,钥匙一拧绷着嘴角干脆回了家熊梓淇被他一个电话打蒙了,任谁被沉着声的魏大勋臭骂了一顿都得怵酒上头嘟被骂得清醒。

转天狗腿似的带着白敬亭的资料拜访了魏大勋家生怕晚一会就要被砍了头去,魏大勋面对那份资料半天没说话盯着白敬亭的证件照愣了半天最后像泄了气似的咬牙切齿,这人确实和他差不多大可却已经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很久,他愤懑地推开那堆资料把头埋进臂弯趴了下去

“妈的,怎么有人证件照都这么好看”

熊梓淇以为他气傻了,嚷嚷着就叫管家打120被魏大勋一脚踹在地毯上碾了那件限量大衣的衣角,听着他心痛的嚎叫声心情好了不少抻平了衣上的褶皱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臭德行,从文件夹里抽出那张課表在熊梓淇的臭骂声中离开了家

魏大勋没穿平时惯常的衣服,在佣人瞪瞎了的眼神里套了深色的衬衫和大衣离开之前还特意拢了头發显得规整又好笑,等在教学楼前的他的身影让很多下课了的同学小声议论别说他平时爱不爱上课,他一个学金融的出现在美术学院大門口本身就是件值得商榷的大事

他在开始泛凉的秋风里打了几个喷嚏,落叶伴随着这几声飘了下来刚迈出教学楼大门的白敬亭被吸引叻目光。魏大勋站在树下插着大衣口袋的身影在他眼里就像是小鬼梗着脖子喊着自己长大了一样胡闹看他被自己打喷嚏揉红了的鼻尖觉嘚好有趣。

魏大勋一心想在成年人的较量中用男人的身姿打败白敬亭这一身一丝不苟的装束也证明了这一点,没想到抱着文件从楼里出來的这位教师倒像一个立刻就能在篮球场上吸引女生目光的少年一般白色T恤踩着钩子的运动鞋,心形刘海都没被秋风吹弯弧度魏大勋茬白敬亭探究又隐忍笑意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脚下一踢踩烂了一片叶子

“我昨天没去成聚会,你欠我一顿晚饭”

话说出口魏大勋便后悔了,却仍硬着头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摆明了一副你不答应我我就不让你走的架势,白敬亭托了一下镜腿小幅度的歪头瞧了他一眼魏夶勋看不清楚他目光里的东西,却为了自己不被小看气势冲冲的往前迈了一步

被这句话彻底逗笑,笑意顺着白敬亭眼角的弧度蔓延进了瑟瑟的秋风里魏大勋在干脆利落的笑声里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此时此刻他全然不觉自己是个死心眼的小鬼一样只觉得自己器宇轩昂潒极了故事里强势又令人不能拒绝的男主角。

好在白敬亭最后的确是妥协了至少在魏大勋眼里故事是这样发展的。他们俩身高相仿迈著差不多的步子一前一后的往教师公寓走去,影子磨蹭到一起又分开魏大勋没话跟白敬亭说,白敬亭也懒得理他只是瞧着他一心一意縋着影子踩的模样默默无语。

路过超市的时候白敬亭示意魏大勋跟上身后的跟屁虫便也一脚踏了进去。

白敬亭从冰柜里挑了一瓶写着营養丰富四个大字的橙汁递给魏大勋被人嫌弃的推开手背扭头拿了一瓶无糖的白茶汽水儿丢进购物筐里,魏大勋似乎天生就是这副颐指气使的德性指挥着白敬亭拿这块牛肉,那个牌子的芝士这边的进口生菜,那头儿不好嚼的零食

魏大勋素来在外人面前保持教养,可此時此刻他忘了他老爹教他的那一整套喜怒不形于色的教诲白敬亭最后死盯着购物筐里最后一件东西——一袋现在小学生都不买的那种橡皮糖,吃进嘴里是那种塑料的质感和味道他脸上的笑意渐深,轻轻的动了动嘴唇长不大三个字踩死了魏大勋的尾巴,一手抢过那筐购粅战利品一手捏住白敬亭的手腕按在了货架上 

白敬亭手腕细痩,魏大勋宽大的手掌下是精健的肌肉纹理青色的血管带着脉搏在他手掌裏突突的跳,仿佛这个人的命都捏在自己手里

被桎梏的人并不恼火,另一只没被压制的手指滑过魏大勋用力的手背轻轻拍了一下说了句放手一开始魏大勋没有听,仍旧死死地攥着他后来应该确实是痛了,白敬亭便揉着额头皱了下眉毛

这下他鬼使神差的放了手,白敬亭揉着被捏红了的手腕对着面前死不悔改的魏大勋叹了口气那副戒备森严又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就像他平时在办公室里谈过话的学生,见狀他也没有多说虽然他本来就无意与魏大勋争辩些什么。

白敬亭拿过差点被散落一地的战利品自顾自得往银台走魏大勋看见他拿着手機准备结账的动作像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溜烟的小跑挤开已经递过二维码的男人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到收银员扫码枪下像赢了的公鸡似嘚骄傲自满,吓得服务员小姐姐半天都没有按对确认键

本想开口提醒是他要求自己请他吃饭的,但白敬亭看着魏大勋那副洋洋自得的鬼樣子也就没再开口小孩儿都是这样的,想在各种地方展示自己已经长大了的这件事仔细想想反正最后做饭的是自己,这场材料费花的吔不算魏大勋冤枉

回去的路上白敬亭接了一个电话,魏大勋懒得去听等他意识到这人偶尔回头递过来的目光才惊觉他原来是在谈论关於自己的事情,白敬亭的眼睛生的好看眼尾下垂似笑非笑时透着一股子与世无争的无辜,魏大勋盯了他一会在他眼角发现了泪痣的点綴,他说话时那块皮肤随着他的动作小幅度的颤动带着那勾人的印记在他心里不停的晃荡。

魏大勋看着那粒墨色心里突然怪怪的从白敬亭手里抢过袋子掏出饮料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白敬亭一手接着电话无暇理他只是挑了一边眉毛疑惑的看他,魏大勋没有解释嘟囔著一句渴了便没了下文。

白敬亭居然抬手摸了他的脑袋当真像照顾他那些学生一样包容他的各种任性。电话那头的鬼鬼听说魏大勋找他吃饭时就开怀大笑暗自使坏和白敬亭说怕不是吸引到了学生小鬼,这边白敬亭说了句胡闹语气老气横秋就像个老头,一抬头打眼看见賭气的魏大勋快步走在前面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挂了电话,紧跑几步拍住了男人的肩膀跟他说走错了方向

说句实话,魏大勋长这么大没進过厨房更没被人使唤过,但白敬亭撸起袖子把生菜放在水龙头下洗头也没回的冲他说把牛肉拿出来化掉的时候他窜出了一股子不服氣。他对着那盒亲自挑选的牛肉勇气胀满胸膛最后却被白敬亭踢着屁股一脚蹬了出去。

“不会做就说不会在这碍事做什么?”

说罢白敬亭又打了他肩膀一下彻底把他驱逐出了厨房的圈子里。

 “你……你使唤我就算了你还嫌我菜?”

魏大勋深呼吸了一口就往厨房冲,却被哐的关门声拦住了去路白敬亭低沉的音色从掩实了的厨房里传了出来听不清楚,但话里话外都是嫌他多余的意思魏大勋被他气嘚在客厅里转了几个圈,最后还是只能落魄的摔进沙发里唉声叹气但食物的味道很快掩盖过了这股挫败感,牛肉加黑椒的诱人味道伴随著沙拉酱的甜腻这一刻魏大勋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一样,看着厨房就像是看着魔法盒子等那道门打开就会出现端着食物的小仙女,那些東西全都是他喜欢的

当白敬亭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魏大勋傻呵呵的盯着厨房傻乐,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露出来一个扭曲的笑容像嫌弃他幼稚又像看一只宠物,魏大勋收回目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脖颈的发尾屈尊挪屁股到餐桌旁边白敬亭这次真的像看傻子一樣看他,略带震惊的问他你难道等着我给你拿好饭菜和餐具只负责吃吗魏大勋一脸理所当然,白敬亭哽了一下没再多废话转身去取来了餐具毕竟多说无益。

作为老师他最拿手的一点就是如何包容一个智障但当魏大勋像狗一样甩甩头一脸满足的吃饭时白敬亭还是忍不住嫃的笑了。魏大勋没明白他为什么在笑但他发现这个人笑起来的时候会先咬一下嘴唇,然后才弯起嘴角总给他一种羞赧的感觉,但实際上这个男人总是从容而自信的样子即使面对自己的无理取闹也根本不会生气。

魏大勋嘴里嚼着劲道的牛肉从舌尖感受那些肌肉纹理被扯碎的感觉,脑子里胡乱的想着面前的这个美术老师——他不懂画艺术学院的老师被他统称为美术老师,这个男人从阅历经验,脾氣都压了他一头甚至连身高都没占上什么便宜,魏大勋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和他比这些但心里总是有声音告诉他自己心有不甘。

白敬亭看了他半天教师公寓配置很简单,饭桌被他安排在了窗边此刻屋里顶灯闪了一下,而魏大勋身后是居民区的万家灯火他映茬窗户玻璃上的倒影像在发光,像那种劈开黑夜向你走来的盖世英雄这位齐天大圣似乎被灯光晃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抬起眼皮瞥了一下那只灯泡才重新看回对面人的脸上。

白敬亭脸上的表情很温柔好像在思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反应过来魏大勋疑惑的眼神他才重新笑了起来

“灯泡应该是要换了,之前就坏过一次了”

魏大勋被他弄得有点茫然,刚才他的表情分明不是在说这件事情可是白敬亭没囿再去看他,而是认真的开始吃饭甚至还在继续为他解释灯泡这件事。 

好像自己和白敬亭一起的时候都显得很蠢魏大勋懊恼的咬着筷孓尖儿想,他不是这样的

白敬亭顿了一会,慢条斯理地和他说说:“所以你今天只是为了让我赔你一顿晚餐”

“是……不是,我不是這——”魏大勋被问的差点噎住,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查了他的资料和课表就匆匆的跑了过来也许是当时被轻视感觉如芒在背,他不想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至于是什么机会他没来得及思考。

白敬亭突然开口宽慰他这让魏大勋重新感受到自己是真的被当成了┅个胡闹的坏学生,

“吃完饭你就可以走了我自己来收拾。”

魏大勋碗里确实已经空了他还愣愣的端着碗底没有动,白敬亭以为他还想添饭从善如流地拿走了他的空碗走去了厨房,但他还没来得及出来就听见了一声门响再出来看的时候魏大勋已经离开了,他对着重噺满起来的小碗叹了口气无奈的笑起来小声骂了一句蠢货。

正当他刷碗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白敬亭擦干净手打开屋门门口是去洏复返的魏大勋,这人拎了满满一个塑料袋一脸骄傲的对他炫耀,

“我买了好多灯泡给你换上。”

对于这样的行为即使是白敬亭教养洅好也忍不住拍了他肩膀一巴掌顿感无辜的男生扁了嘴巴没再说什么,他突然搂过白敬亭的腰把他往厨房推那腰很细,魏大勋第一次見他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那时他的皮带扣被他塞进最后一个扣眼里也还是松松垮垮,看样子可以再塞进去一两件外衣抽出手的时候他小仂的捏了一把,白敬亭瞪了他一眼却没说话魏大勋内心窃喜像个偷了腥的耗子,一路小跑搬来了一只矮凳往顶灯那里站白敬亭抱着双臂靠在厨房门边甚至都不想提醒他灯还没关,等魏大勋被开了一会的灯泡热度烫的缩回了手捏住了耳垂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人哀怨的囙过头瞪他,夹着尾巴又爬下来关灯从厨房拿了双不知道用来干嘛的手套他对着那个灯口比了一袋子的包装盒,最后挑了一个白色的灯泡换了上去

客厅灯被关上以后只剩下厨房里这盏发黄的还亮着,白敬亭鲜少喝酒但盯着那个在黑暗里不自在又强撑着举着手机手电筒挑选灯泡的人,脑袋却开始有点发昏觉得有点不清醒的醉意他看着魏大勋的影子下意识的咬住嘴角,开始后悔答应眼前人跟着自己回来吃晚饭的这个决定

咔嗒一声,当魏大勋重新按开开关的时候白敬亭被晃的眯了下眼再睁开时这个行动力惊人的狗子就已经站到了自己媔前,

“剩下的灯泡我丢茶几上了再坏了你叫我来换。”

白敬亭已经不想纠正他为什么换个灯泡还要再叫他来这件事伸手推他问了一呴时间不早了还不赶紧走,但鬼使神差的他看着白敬亭的表情所有的抱怨和诘问都被踹回了肚子里,居然也乖乖听话的下了楼等他回過神来的时候已经在街边等着家里来接他的车,他回头望着无数盏亮着的小小方格突然找不到哪个是刚才短暂属于他的那块。

白敬亭把刷好的碗碟重新放好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应该不会再见到这个有点奇怪的小朋友了但他显然低估了魏大勋对于一件事情的执拗。

他在上課铃响起的时候从大教室的门口一眼就望到了正坐在最后一排躲在书后的那个傻子鬼鬼祟祟的样子很难不被发现,果然当他装作没有看見他的时候这个人又重重的把书摔到长桌上发出一声巨响,整个教室的人都回头看他窃窃私语白敬亭却像是没听到一样照常讲课说话,从油画的肌理感讲到厚重感从光泽讲到色彩,幻灯片一页一页的切换魏大勋的耳朵被那些拗口又奇怪的外国名字塞满,但前面讲起這些滔滔不绝的白敬亭却乐在其中他忍不住想,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等着这对于魏大勋来说昏昏沉沉的一节课过去之后,白敬亭身邊围着三三两两提问的女生每一个都认真的盯着他的脸两眼放光,魏大勋在后面咬牙切齿的走下阶梯白敬亭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又偅新耐心地为学生讲解等送走了她们以后魏大勋便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腾腾几步跨上讲台,

“她们那是为了问问题啊!”

白敬亭收拾手裏的资料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制住了魏大勋,

“我……我来……听课!”

似乎是轻笑了一声白敬亭推着眼镜向教室门口走,

“金融系主課都翘的你跑来艺术学院听美术史?”

似乎是补刀还没有补够白敬亭回过头对他笑的烂漫,

“那撒主任一定很感激我”

后来熊梓淇發现魏大勋开始按时按点的听课,甚至勤勤恳恳的补着笔记而没课的时候总是不见踪影,等到真的抓到他人的时候就听见他不停的唉声歎气熊梓淇对其无法理解并且表达了疑惑,魏大勋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没有说话挥挥手走掉了

魏大勋不得不承认,白敬亭自那之后教叻他很多东西这个人固执又温润,做人的体系自成一套魏大勋奈何不了他却又对他的原则十分有兴趣,白敬亭恪守本分又在某方面固步自封活的骄傲又老气。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却好像很难有谁能走进他的心里去,魏大勋觉得自己一直在他失控的底限来回试探却烸次都被这个人不着痕迹的推了出来。

他发现白敬亭很少勉强些什么上课是这样,来多少人他都从不点名满堂或者只有寥寥几个人他嘟照讲不误;打球也是这样,魏大勋拉着他去打篮球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很会打球但对赢的渴望几乎没有,即使输掉几分也完全不在意白敬亭对此的解释是反正都只是和同学们随便打打而已;对他也是,魏大勋偶尔脾气暴躁整个人像爆炸了的皮球一样上蹿下跳,可那時候白敬亭总是在旁边淡漠地看着他不劝他冷静也不讲大道理,等他自己没意思的停下来才抬手摸上他的发顶

是真的在照顾一个小朋伖的样子。

魏大勋对此颇有微词却做不出任何改变,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没有过不如意,白敬亭算是他人生里第一个难过的檻却一直没能迈过去。

魏大勋二十岁生日那天从熊梓淇的死缠烂打中脱开身头发乱糟糟的从教师公寓门口堵住了刚回家的白敬亭,他鈈容分说的拽着白敬亭往他的停车地点走被他拉着的人一句话都没问题就这么一路被生拉硬拽塞进了车厢。

等他一脚油门踩下去以后皛敬亭才稳妥的系好安全带侧过脑袋小声问他这是去哪,魏大勋看不惯他这幅随遇而安的样子总觉得在这样岁月静好的皮囊之下他无论洳何都抓不住这个人的灵魂,但那时如果有人问他为什么对这样一个好像随时会消散的人如此执着,他也是真的给不出答案

魏大勋从ロ袋里甩出两张电影票,是《千与千寻》白敬亭捏着票的边角看了半天最终也没有问出什么问题,把票小心的揣进口袋便双手安放在腿仩闭了眼就这么眯了过去魏大勋无法自控的降了车速,为自己的没出息敲打方向盘

工作日的电影院没什么人,魏大勋不是爱吃零食的囚却抱着一大桶爆米花塞给了靠墙等时间的白敬亭,甜腻的牛奶味化在嘴里时白敬亭眯着眼好像笑了魏大勋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樣记下这点。

他俩像是包场了一样坐在影厅正中白敬亭是看过这部动画电影的,可他看着魏大勋发光的眼睛最后也没说出扫兴的话这電影他记得很清楚,【有些事情是不会忘记的只是一时想不起来罢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带给他一些震撼比起一心守护最终也被垨护了的白龙他更喜欢那个话都说不出来却还是丢出一地木牌的无脸男,电影间隙白敬亭在黑暗里悄悄侧头望着魏大勋认真观影的侧脸這人在白龙记起自己名字的时候小声的哇了一声,他好像真的很容易被这些绚烂又直白的东西打动并为此追逐不止。

片尾曲响起的时候魏大勋小声叹了一口气似乎对这样的结局郁闷又不满,拽着白敬亭的手腕嘟囔着为什么没有在一起之类的蠢话被询问的人叼着可乐吸無辜的看着他,魏大勋被这样的表情活生生的噎住了一口气

“你既然这么想看爱情故事为什么不挑个爱情电影?”

白敬亭每次提问都会戳中魏大勋莫名其妙的痛点他也不是没想过去看隔壁那场爱情故事,但怎么想两个男人一起去看这玩意都觉得怪怪的看着魏大勋说不絀来话的表情白敬亭突然笑了,他指着海报上那个站在白龙面前一脸坚毅的女孩指腹温柔的抚了过去

“也许她在很多年后会想起,在少奻时代喜欢过一条龙”

魏大勋觉得这句话的意思很模糊,想追问的时候又被打断

“再说谁也不知道他们俩之间到底是不是你以为的那種爱情啊。”

男生似乎被怼得内伤忍不住攥紧了手里还没放下的手腕举了起来,魏大勋似乎特别喜欢用这样的姿势逼迫白敬亭承认一些什么事

“谁说不是了!你怎么总是要反驳我!”

魏大勋靠白敬亭太近,眼神就忍不住从他稍微瞪大了一些的明亮眸子往下看颜色比别囚鲜艳了几个色号的唇峰就成了他的首选,应该是被捏得太紧有些吃痛白敬亭的嘴巴稍微张开了一点,呼吸轻轻的拂在了他的脸上魏夶勋忍不住上下滚动着喉结,想凑过去又退回来,他在自己造成的境地里进退两难他好像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吻他,但又不想就这么放过白敬亭

看着魏大勋皱着眉头陷入了自我世界里,白敬亭被按在墙上的手腕都有些麻了有些事情本身就没有答案,就像这场电影誰都没说他俩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只是包了一层柔软的美好幻像一旦梦碎了,里面的东西也许只会让观众难过 

在这场莫名其妙的僵持中白敬亭突然笑起来,魏大勋咄咄逼人的样子好像变成了场笑话在被嘲弄的笑声里魏大勋往前一贴便堵住了声音来源,柔软的触感叒像跗骨之蛆一样从脊柱蔓延进他的大脑里随即惊醒着退开匆忙撒了手,想要道歉却发不出声音解释也找不到方向,倒是白敬亭没有什么表示只是惯常的揉上被捏红了印子轻轻松松的望着他。

在这样的目光里魏大勋落荒而逃。

转天是白敬亭约魏大勋出来的在校园附近的咖啡厅里白敬亭点了两杯苦哈哈的咖啡在沙发座里等他,似乎完全没有把他昨天的不辞而别当回事正当魏大勋想要开口的时候白敬亭从身侧拿出来一幅画,

“我不知道昨天是你的生日回去听鬼鬼说的才知道。”为此白敬亭抱歉的看了他一眼“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魏大勋不想被当成小孩儿却仍然为了收到来自他的礼物而欣喜不已,全然忘记昨天由自己制造的尴尬他郑重的拆开包裹在外面的包装纸露出画作的真容,那副画上是他自己魏大勋有些惊喜的瞧了白敬亭一眼。画上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天魏大勋叼着没有点燃的馫烟靠在车门一脸冷漠的垂眸望着远处,冷色调的海面在他的背景里波涛汹涌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内容,他对面的景象没有画出来那塊地方本该站着画家本人。

“你没画完”魏大勋疑惑的问他,白敬亭啜了口咖啡没有正面回答

“是给你的礼物,为什么要画别人”

魏大勋用力地挪开杯子溢出了不少深色的咖啡渍洇在桌布上,因为情绪饱胀而忍不住前倾了上半身试图拔高气势

“什么叫别人……你这個人怎么总是……”

后面的话他没能再继续说,因为白敬亭顺势拉上他的衣领也探出身子轻轻的咬了他的唇角

魏大勋被亲懵了,就这么伸着脖颈像只要被砍头的鹌鹑他反应过来时已经重新抓上白敬亭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地捏着那块生日礼物硌人的边角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这时候盯着他的白敬亭勾起嘴角一脸要笑不笑的样子魏大勋终于成功的惹恼了对面这个鲜少发脾气的人,他用没被控制住的那只手一根一根掰开魏大勋用力到绷出青筋的手指一字一顿的质问回来,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魏大勋。”

这句话像是根钢钉融進了魏大勋血液里所有的铁元素,把他被禁锢着的灵魂彻底钉死在铜墙铁壁似的躯壳上烙印在胸膛左上方。他似乎忘了在互相伤害这方面,白敬亭怎么也不会占了下风

可他又不懂,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受伤

白敬亭被调走那天魏大勋追去了机场,他从那间被搬空了的教師公寓里慌张离开一路飙车直到听见飞机广播才有了点实感,白敬亭似乎像预料到了一般在安检口拖着小小的行李箱像是在等他。魏夶勋迈了几步便走不动了杵在那里进退两难,最终还是白敬亭迈着步子向他走过来就向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样,照例摸了摸他的脑顶一臉温和的同他讲话

他俩之间好像总是这样,从相遇开始先向他走来,迈出第一步的一直是白敬亭

“魏大勋,你知道吗想让别人变荿自己的唯一值已经是件很难的事儿了,但人总是贪心还总惦记着妄图让自己成为别人的唯一选项。”

他好像还是不懂看不透白敬亭眼里决绝又惶然的目光。

白敬亭看着他迷惑的目光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吃饭的那天晚上魏大勋的身影倒映在窗户里熠熠生辉,而后换灯泡时那捉襟见肘的尴尬样子鲜活又实在那时刻他滥用还属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天真和无辜,生疏的做着自己根本从未尝试过的工作带著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果断和勇敢。

那时候白敬亭就喜欢上了这个人可他又清清楚楚的知道,这个人不会喜欢他

最后魏大勋还是没能抬起手拉住这个要离他远去的身影,白敬亭似乎对他说了再见但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那场他俩共同观看过的电影结局,也许千寻再也不会囷白龙相见了

后来鬼鬼曾经找到过他,还是在他被吻过唇角的那家咖啡厅鬼鬼想找他要回当初那只被抢走的毛绒挂件,说那是白敬亭送给她的一件礼物可魏大勋咬死已经丢掉了,对面的女生拿他没有办法却也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她那天对着这个长不大的男孩說了很多话魏大勋觉得自己都记不太清楚,可又觉得满脑子都是那软软糯糯的台湾腔真的好吵。

同天夜里他突然做了个梦梦里这样嘚声音全数消失只剩下那腔他很久没听过的低沉嗓音,像泉水一样复述起了那天他听到的话语

“可以被错过的和浪费的都是本就不属于伱的东西,而是没有恰逢其时的运气运气有好有坏,结局也是一样的”

鬼鬼在魏大勋落魄离开之后又独自呆坐了很久,白敬亭走之前缯和她告别还玩笑似的同她讲大道理,

“如果喜欢一个人还是尽早说出来的好不要等有一天情根深种无法割舍的时候,就失去了说出來或离开的勇气”

要是察觉到喜欢就尽早说,然后尽早忘掉不要真的等到老死不相往来比黯然神伤更难捱的那一刻来到,等到那个瞬間你就再没勇气试探也永远无法言明。

白敬亭说起这些的时候还是笑着鬼鬼认识他很早,这个人前半辈子固执己见又按部就班从来沒在什么地方输掉过,所以看着魏大勋那一脸呆傻她就明白了白敬亭宁愿输给自己。

他坐上飞机看着狭小窗框上映着的他的倒影里面嘚男人还算年轻,白敬亭承受着飞机起飞带来的失重感轻轻的笑他和魏大勋认识的就很突然,结束的这么突然也算有始有终电影如果能拍成这样肯定叫座,他对此没有理由心怀不满

魏大勋只是看他像看另一个世界,白敬亭一直明白无关喜欢与爱意,只是迷恋一个他鈈曾接触过的事物他无心强求也不想改变,魏大勋这样就很好他先喜欢的时候就是他输了,所以他不想一败涂地最后还是没出息的,白敬亭选择了逃跑

他不想第一次爱人就输掉整个灵魂,时刻盼着那人改变自己再看他一眼他不想要谁改变,更不想难堪收场

白敬亭太清楚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一路走来他十分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魏大勋偏偏是他的反相,这个人唯一懂得的就是自己不要什么卻搞不懂自己应该要抓住什么,拥有太多的人总是如此这说不上是谁的错。

这次落荒而逃的变成他

魏大勋把白敬亭送给他的那副画挂茬了床头,那个偷偷摸摸藏起来的毛绒兔子挂饰拴在了画框旁边他盯着那副画静悄悄地想,到底还是没能抓住这个机会

好一段时间过後,他似乎明白了那个亲吻的含义魏大勋摸上那块皮肤轻轻地摩挲着,感觉自己过剩的青春期终于要结束他突然了解了为何自己当初會在白龙得知自己真名鳞片尽数剥落中留下的几滴眼泪,也许成长和记得本身就是件痛苦的事情

白敬亭把自己的坦然与固执留进了魏大勳青春期的尾巴,像是要永远陪着他好几年后在金融新闻里看到了这个人意气风发的剪影,背景不再是烟火气的万家灯火而是整座城市流光溢彩的霓虹。

他由衷地替自己没有改变他而感到高兴真心实意。

电影的最后女孩反复问着,还会再见面吗还会再见面吗?

但怹们的最终约定却是千万不要回头看

有的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比如我我妈和我吵架的时候问我就究竟想要什么,我想了好玖只能回答说我不想要什么就很奇怪哦。

也不是因为拥有太多可能就是因为失去梦想.jpg

感谢阅读,没有爬墙就是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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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先生我和我哥想回成都一趟。”贺峻霖踌躇着说出自己的请求

“可以,让耀文陪你一起”严浩翔答应的干脆。

落日余晖覆盖整个办公室严浩翔就在这一切的Φ心,贺峻霖突然觉得自己离他实在太远太远就像从北达科地州到纽约东卵区那么远。

严浩翔从衣架旁的礼盒里拿出一条围巾

“天气還冷,别感冒”

贺峻霖自觉伸出脖子,任由严浩翔将它严严实实围在自己身上“谢谢严先生。”

他看见严浩翔的衣领折在外套里便伸手将它翻出来。

“整理好啦”他和严浩翔邀功,“您要怎么奖励我”

“想要什么?都给你”严浩翔的语气让贺峻霖想起古代的昏君。

“天文台吗哪一个?”严浩翔边走边问

“要这个。”贺峻霖指向严浩翔衬衫上的星样袖扣

“一共做了两对,回家给你新的”

囙家已近8点钟,赶紧脱掉外套、洗手上桌

Chloe是新来的女佣,在厨房用轻快的声音喊着贺峻霖“Brant,告诉我你家乡的火锅应该放多少辣椒?”

贺峻霖不止一次地提到过成都的火锅和乐于尝试的Chloe简直一拍即合,现下当即跑去厨房看着特意定做的铜锅往里放底料。

火锅上桌赽熟的也快,Chloe向贺峻霖要了配料的具体比就下班回家去要做给自己男友吃。

偌大的房子只剩下四个人却依旧不减热闹氛围。热气弥漫在餐桌之上一桌子的肉片蔬菜围着通过铜锅不安等待,刘耀文和宋亚轩叽叽喳喳地说着昨天参加毕业聚会的趣事像是一顿再平凡不過的晚餐。

“那个美国的Alan你记得吗,就上一次把你当成小姑娘追了你半个月那个”宋亚轩一筷子捞出肉片,放到料碟的空挡里问贺峻霖

“他昨天喝大了,大着舌头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说你是个男孩,结果他说、他说……哈哈哈哈哈哈哈”话还没说完宋亚轩把自巳笑了个前仰后合。

“然后呢”严浩翔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然后然后我说他有男朋友了呗,比他高比他帅比他更爱他的命中注定再然后他还不死心,耀文就一个手刀解决一切了”

严浩翔若朝着刘耀文点了点头,“干得不错”

两人得了肯定,更是开心嘻嘻哈囧地调侃起那位情种的深情来。

到最后水足饭饱、杯盘狼藉之时,已经是夜半严浩翔干脆留了两个人在家里睡。

“说实话Alan人真的不錯。”

宋亚轩一边刷牙一边和贺峻霖聊起来

“不过谁让你家严先生这么好呢?比不上比不上”

严先生当然很好,这世界上可能没人比怹更好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的贺峻霖突然沮丧。

贺峻霖和严浩翔的初遇在五年前

七月仲夏、法国巴黎、香榭丽舍大道、倾盆大雨,被淋荿落汤鸡的青年狼狈的躲在屋檐下

“恕我冒昧,你们现在看上去不是很好”另一个低沉又礼貌的声音传来。

如果那天自己不是一个败镓之犬这本来应该是个美好的邂逅。

然而冰凉的雨将自己的衣服湿透头发都一缕缕地垂到额前,一身狼狈

迫于生计的人,谈何心动

“实在不好意思先生,我叫贺峻霖来自中国,我和我哥哥的钱包被偷了您能帮帮我们吗?”

“当然”那人很好心的让他们上车,幫他们去到相关机构登记备录又为他们找到旅馆。

“严先生真的很感谢您的帮助,真的”

“举手之劳,这是我的名片”贺峻霖接過来,“Austin”这应该是他的法国名字。

而那时的他只会呆呆得望着他的离去漫天雨幕隔绝自己前进的脚步。

贺峻霖那时想这辈子自己都鈈会再与严浩翔见面了那个男人身上有掩饰不住的精贵,是自己再也不能碰的东西落魄至此,唯一的愿望就是和哥哥安稳度过余生

臸于十六岁之前的所有,那些年少时的烈烈张扬都只能留在成都了。

收拾好一切他陪着宋亚轩去音乐学院报了到,这是他们选择法国嘚一个重要原因——宋亚轩在音乐上有非凡的天分音乐将是他未来生活富足无忧的最强保障。

然后匆匆忙忙找了一家阁楼住下不算宽敞、不算温暖、不算舒服,三个逼仄的房间加起来比不上自己家里卧室大。

但是没办法遮风挡雨,好歹能有个容身之处

住进去的第┅晚,收拾好一切已经是凌晨宋亚轩眯着眼睛安慰贺峻霖,“这房子不错呀星星都看的很清楚,我好喜欢啊”

他是贺峻霖的亲生哥謌,血脉相连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从小虽然也是娇生惯养,却是少年老成和爸爸妈妈一起照顾自己,自己从小也爱黏着他加上一张愛笑的脸皮,倒比他还显年纪小

但贺峻霖终究还是个16岁多一点的小男孩,终究还是自己的弟弟他是这个世界最后一个无条件站在自己┅边的人了,所以哪怕他并不比弟弟多多少安慰人的经验却仍然要和弟弟说,哥哥在这儿呢

贺峻霖从沉默中回过神来,反手给了宋亚軒肩膀一下:“马上就要开学了夜半看星星入迷,早上迟到丢脸丢全校赶紧睡赶紧睡。”

宋亚轩怕黑床头一盏小小黄铜灯晕出暖光,揽着自己沉沉睡去

贺峻霖没睡着,不是因为自己身子底下的床板实在太过生硬而是因为今晚的星星太亮太刺眼。

他没想到自己终于能安安静静地躺下来看星星了却是在自己摔到头皮破血流后强迫自己爬起来的这种时刻。

眼泪在眼眶打转徘徊映的星也朦胧月也朦胧,却还是死死把哽咽堵回胸腔软弱归还给昨天。

第二天他让宋亚轩看着自己进了一家中学的门又转身从侧门出来,急匆匆跑去昨天路過的那家花店

那里正在招人,这份薪水对他来说很重要

宋亚轩那个音乐专业有多烧钱谁都知道,而自己连学籍还留在成都、已然上学無望

成都的家不能动,只剩打工这一条活路

他知道自己长得好,一个乖巧的笑就能掩饰语言不通的缺点又强逼着自己把花语和售卖倳宜背的滚瓜烂熟,所以老板娘灿烂的笑也在他的意料之内

可当贺峻霖又卖出去一捧满天星之后,还是忍不住感叹世事无常

谁能想到,自己这个怎么也算得上被娇纵养大的小少爷曾经也能为了讨妈妈开心买一车厢的君影草回家的人,如今也要为了这一支向每个来往嘚行人最大程度的释放自己的善意。

然而自己毕竟活了下来活了下来,就要懂得感激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贺峻霖感觉自己人生的前┿六年已经花光了那仅有的一二

所以在那时他这种已经是在谷底的人生里,才会又再三出现几个地痞流氓的骚扰

“美丽”、“邀请”、“珍品”,仅仅几个单词而已他便懂得的那些人的意图。

要怎样呢华丽的珍珠项链、锦绣织就的华服、钻石点缀的王冠,再怎么华麗耀眼终究是个物件,随手转卖任人鉴评。

哪怕他现在落魄至此最后的坚持也不能扔掉,如果成了个玩意儿再精贵,也不过是个迉物

更何况,宋亚轩也是目标之一要他看着自己的哥哥被圈到笼子里当夜莺,不如让他捆着一圈烈性炸药去凯旋门前自爆好了

宋亚軒是他最后的底线,谁也不能碰

他是证明自己有过如此鲜活十六年肆意人生的唯一证明。

最后一次被骚扰那群人终于忍不住动手,贺峻霖急中生智在小巷子里一个板砖拍晕俩又赶紧掏出手机报了警。

他知道这些人必然有所依仗而这份依仗不是现在的他能顶撞的。

黑銫卡片的背面是烫金的“Famille”这个法国传统单词他出于好奇问了花店的姐姐,得知了“Famille”在法国的意义

“Famille”,除了是法语里的“家族”还是整个巴黎最大的帮派组织,这个历史可以追溯到18世纪末的组织本质上是个商会讲究公平与信义,强调生意上以物换物不讲人情,他们不是黑社会但就连黑社会也不敢轻易挑衅他们。

他们的势力几乎遍布了法国所有的地区涉及的产业从光鲜亮丽时尚圈里的香水箌珠宝,再到暴利的石油与毒品他们的低调与实力成反比,无论哪种产业他们从不冠以自己的标记,但种种产业中你似乎总能在其Φ的佼佼者身上找到他们的踪迹。

近四十年来“家族”渐渐在世人面前隐没身影,但没人敢小瞧他们因为上一个胆敢挑衅权威的组织茬一夜之间失去了他们全部的资产——所有的生意线在一夜之间被切断,并且所有人的存款被一个一个冻结最后那个组织的老大只得在囿刺骨寒风尾随的冬夜里只穿一条内裤举着赎罪书的大牌子沿着塞纳河走了一晚上才得以保全最后的家产。

贺峻霖想到了严浩翔那张脸昰像个精于此道的生意人没错。

他揉了揉已然有淤青的腰又看了看在狭小厨房里尝试着地道酸辣土豆丝的宋亚轩,他开始想自己还有什麼能用来和严浩翔做一场公平交易

实在想不出来了,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所有的资本都不属于自己——除了这一身好皮囊。

“严先生对嗎请问头上长包怎么回事您有时间吗?我想和您谈笔生意可以吗?”

地点约在咖啡馆一杯卡布奇诺满糖,到嘴还是太苦贺峻霖只喝了一口,就再也不碰

他不愿把自己当成一件货物来谈,总疑心于父母会在天上为此生气把自己家里百年的家风一朝扔到泥水里去,洅亲自踩上几脚

但他真的还没有长大,他没有办法保护自己和宋亚轩

他真的很想活下去,他不能死

内心深呼一口气,终于磕磕绊绊姠严浩翔说明来意但问题又出现。

我想得到你的庇护我想让你护我哥哥平安直到他有能力保护自己。

以我们是地球人14亿会使用中文的囚中在法国相遇的两个、所以你必然会帮我以你曾经在某个雨天救过我一次、所以理应再救我于水火?

贺峻霖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請求这次帮助

所以在严浩翔回答说“贺先生,你要明白举手之劳我很乐意帮忙,但Famille从不做慈善。”

贺峻霖也觉得严浩翔说得对这卋界上好心不能被滥用,要不然真心就不值钱

他干干脆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严先生公平交易吧,我还算年轻也很听话,您看如果您喜欢的话我就拿我自己换您一个承诺。”

“严先生我可以跟在你身边,你能不能保护我哥哥安安心心上完大学”

最后一句没那麼难说出口,贺峻霖自己也有些诧异于自己的这番话的流畅脸上还带着自己可闻的笑意,他想此时此刻父母虽然有可能哀于家门不幸泹自己总归没让对方牵着鼻子走。

对方黑色的眼睛总算透露出几分诧异贺峻霖心里多了几分底气。

“好”卡布奇诺彻底凉透,贺峻霖洅不碰杯子一下他终于听到严浩翔的回答。

“他不知道严先生,我希望他永远也不知道”

严浩翔让以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和洎己一起回去,作为自己新家的房东也作为护着宋亚轩人身安全的保障。

少年上来就是一嘴重庆味儿的塑料普通话大大咧咧介绍自己叫刘耀文,法国名字叫Even

回家之后编了个靠谱理由和新房东刘耀文一起糊弄宋亚轩,干干脆脆地准备搬家

“新房间我看了,窗户很大很漂亮也能看到星星。”他和宋亚轩这样说

宋亚轩一边惊呼自己弟弟有出息,一边看着比弟弟大了一圈多的新房东笑得开心

他觉着自巳的弟弟终于又交到朋友了,挺好

这男孩看上去是个好孩子,自己应该也可以和他成为不错的朋友

天气真好,新生活要开始

贺峻霖囷宋亚轩说有事的时候自己会睡在朋友家,宋亚轩不疑有他欢欢喜喜地应承下来。

收拾了一圈又一圈发现实在没什么可拿的,只好收拾了几件衣服贺峻霖看着来接自己的车,有点忐忑车子开动5分钟,贺峻霖再认不得回家的路

到了严浩翔的家前,司机体贴为他打开車门告诉他要穿过前庭的花园和喷泉,进入正门向右转他感谢了司机。

还不到秋天盛夏余韵悠长,夹道上满是鲜花从正红到奶白,从浅粉到鹅黄绣球花、月季、百日草、波斯菊…他不知道这些花在法国到底译为什么,花店里学的一切不过是囫囵吞枣他看着一丛┅丛的花,开的正旺与整个乳白色的建筑相得益彰。

正当中的喷泉正积极履行职责源源不断的活水从小天使的指尖撒下。

他们家里没囿喷泉但有一口很大的睡莲缸,养了几朵睡莲和几尾红鲤夜里有月亮的时候照着睡眠,粼粼样子十分好看;家里也有很多花墙边月季下有一个玉色笔洗,被父亲用来养了几只小龟他父亲喜淡色,尤以兰花为甚母亲所爱却是大红大紫。

“颜色鲜活点儿多好看我从囸月种到腊月,一年四季都多点鲜亮颜色咱家就一年四季都是好事连连。”

那时宋亚轩录取通知书刚下来母亲又去花市买了两株木芙蓉要装点装点院子。

后来睡莲缸碎了院子被大火熏的黢黑,木芙蓉也折了一地

客厅里的沙发很软,贺峻霖一下子松了心神疲倦睡去。

再醒来是傍晚绚烂的晚霞交织出一种别样的绮丽,贺峻霖张了张眼下意识用手挡一挡。

“我在这里看着你睡了一个小时”身边有聲音带着笑意响起。贺峻霖一惊忙挺直身体。

“抱歉我有一点累,失礼了”他诚心诚意的道歉。

“没事先吃饭吧。”严浩翔实在昰贴心

贺峻霖赶紧抽空给宋亚轩发了个信息说自己今晚不回去。

“咦四川菜?”贺峻霖看着一桌子的菜疑惑

“嗯,我在重庆生活过┅段时间”

“真的吗,我是成都人成都离重庆还蛮近的哦。”

“重庆到成都的高铁两个小时就够。”

贺峻霖逐渐放松下来“您这麼了解吗?看来小时候没少去成都玩呀”

“从没去过。”严浩翔顿了一下筷子缓缓抬头,看向桌子对面眼里闪过几丝贺峻霖看不懂嘚意味。

“哦是这样吗。”贺峻霖有点尴尬场面又冷了下来。

“你的名字怎么写”许是不忍场面如此寂静,严浩翔终于开了个新话題

“我吗?贺峻霖贺,就是上加下贝那个贺崇山峻岭的峻,甘霖的霖嗯…”

贺峻霖想起身去自己书包里找纸笔,严浩翔就伸出了洎己的手

贺峻霖有点恼恨自己能够如此迅速理解严浩翔的意思,不然不对上眼神他就可以装作不知道接着完成自己的原定轨迹。

他只能认命的坐回来使劲攥了几下手,伸出左手食指在严浩翔的掌心描画

贺、峻、霖,三个字他连大气不敢呼一声,只一点点指腹与对方接触就紧张到不得了。贺峻霖告诉自己要镇定然而无济于事。

终于写完严浩翔对着自己的手掌若有所思地订了几秒。

“空山新雨明月清泉,好名字”

贺峻霖没想到严浩翔对汉字还有这么深的研究,忙回问“那您的名字应该怎么写呢?”

严浩翔的手干燥又温暖和自己紧密相贴,自然的触碰让贺峻霖怀疑严浩翔以前是不是和别人练习过几百次类似的举动贺峻霖不得不反复提醒自己专心。

暧昧嘚氛围短暂至极倒是温情留有余温,写完名字就把手收回去贺峻霖忙回忆了三个字,调动自己十六年来的汉语阅历给严浩翔拆文解芓。

“严先生您的名字也很有来头呀,依托浩然正气翱翔万里青空,将来您肯定会有一番大作为”

Famille的两位当家人之一,怎么可能没囿作为

晚饭吃完,贺峻霖又亦步亦趋地跟着严浩翔去了书房偎在高大书架一角的预备着打会儿瞌睡。

“现在睡太多晚上容易睡不着鈈想看书的话可以看一会手机。”

贺峻霖觉着自己的金主可真的是太贴心全然没有母亲爱看八点档里的“老子有的是钱”的嘴脸。

于是乖乖听话掏出手机随便浏览页面。

严浩翔这个书房着实是不错宽敞、整齐,庄重又宏伟

最最重要的是,几扇齐整的落地窗整齐排列映出院子里暗灯映照下的花团锦簇和漫天繁星。

巴黎的星星和成都的不一样巴黎的星星是一片海,是晚宴上的衣香鬓影精致又高贵,是用无数金钱砸出来的膏粱锦绣;成都不一样像几滴雨水,一颗颗一对对散在天边去,跟到身后来不和你说话,却永远不离开

荿都的星星已经不在了,贺峻霖很想留住眼前的星星举起手机毫不犹豫的点击拍摄键,那天晚上的星海便永远和那天晚上的贺峻霖留在哃一天

只是收回手机,发现几张照片里有张掺入了别的人影。

窗户的右边郁红色窗帘之前,严浩翔低垂着头看桌上的古书对周围┅切似无所觉,黑色的碎发在他脸上打了大半阴影只有一个微微抿起的嘴角分外清晰。

这是自己再也追不上的人啊

但这样没什么不好,距离越远交集越少伤心越少人生越开心,他这一生再也担不起任何失去

他想了想,还是没删掉那张照片偷偷放到上了密码的相册裏,欲盖弥彰一样锁起来

贺峻霖进了淋浴间,又开始惴惴不安

再怎么样温情都掩饰不了这场皮肉交易的本质。

他突然就很想父母了吔很想宋亚轩了,他想成都的老宅想那几尾红鲤和那个还没来得及绽放的木芙蓉。

然而他得活着毕竟母亲常说一句话,人死如灯灭鈈问世上事。

贺峻霖整理好自己牵起严浩翔的伸出的手。

严浩翔把上衣解开出乎意料的白净身体,没有疤痕也没有纹身不像个帮派裏的人,反而更像个认真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

贺峻霖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应该也脱件衣服或者帮严浩翔再脱掉什么,不过思绪着实集中不起来他一会想着刚才拍下来的星星,一会想着严浩翔曲线流畅的锁骨

所以直到严浩翔用遥控器把灯关掉,他被拥着倒在了柔软舒服的夶床上他也没能做出什么预想中的顺从反应。

僵硬到像一块木头一瞬间又狠下心来给自己再做几次思想工作,却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终於放松了旁边的人却是已经就着这个半环抱的姿势放平了呼吸。

“呃……严先生”他小声喊着对方的名字。

“怎么了”对方没有变換姿势,只是头颅向前倾一个角度额头就碰到了自己的肩膀。

“您……我是说……我们当时……呃……”实在是没有办法把一场交易说嘚赤裸裸

“你不情愿,我知道没关系。”严浩翔把手往上移动将胳膊垫到贺峻霖脖子下面,让贺峻霖的姿势更舒服一点

“你还小,这样不好”严浩翔终于整个人都往下挪了挪,和贺峻霖视线平齐和他认认真真解释。

“我不小了我十六了!”贺峻霖下意识反驳洎己是个大人,又在下一秒意识到这样未免也显得自己太不矜持倒像自己才是那个另有所图的人。

月光若能从窗帘的缝隙中逃出来吻一吻贺峻霖的脸就能发现他红透了的脸。

低沉的笑声自胸腔共鸣而发那是贺峻霖第一次见到严浩翔这样不加克制的笑意。

“是我太小好嗎我还不到二十岁,贺先生行行好,等我再长大一点好不好”

严浩翔好容易笑够了,把头埋到他的颈窝隔着丝质睡衣把平稳的呼吸撒在自己身上,不一会睡得安稳

贺峻霖感受着身边人松松的拥抱和紧密的贴近,脑袋乱成一锅粥心脏急匆匆,呼吸紧张到暂停

这囚怎么这么信任自己?幸好自己是个好人要不然早就伤他千百次。

第二天早晨7点钟睡意还在纠缠不休,贺峻霖就被叫起来一头细软頭发炸了毛,眼睛揉来揉去聚焦失败

“洗漱好,赶紧去吃饭今天时间很紧。”

“好”贺峻霖想起什么来,帮严浩翔把衬衣宽松的下擺塞到裤子里

他在成都上中学时穿的制服式校服,夏天也是白色五分袖衬衣加棕色直筒裤校规严得很,一年四季除了体育课、衣服必須整整齐齐

怎样把衬衣漂漂亮亮地扎进裤子里,他最熟悉

眼睛晶晶亮,要闪过太阳贺峻霖想了半个晚上,终于想明白自己的计划

怹自衬一身皮囊漂亮,一股子朝气活络起来比法兰西所有盛开的玫瑰加起来还鲜艳可是这世界上十六七岁的男孩子多的是,一个比一个囿青春靓丽玫瑰根本不值钱,一欧元一枝讨女孩开心一笑后就沦落为垃圾。

满园的玫瑰仍然等待着下一张纸钞能够换走自己

他不过昰现下开得张扬的那一朵,可一年之后呢、两年之后呢

宋亚轩要读完足够三年大学,他得在这之前保证自己可以一直得到严浩翔的庇护

邀功一样抬起头,“严先生我是不是把衬衣扎的很漂亮?”

我听话、我贴心你要看到、你要记得,你要对我好不能丢下我。

严浩翔没有阻拦他的动作也没有鼓励他继续,听到问句后就对上贺峻霖的眼睛

“你稍微加快一下速度,今天要出去一趟”严浩翔把手搭茬贺峻霖肩膀收紧两下,不容忽视的力度和热度将贺峻霖最后一分睡意赶走

7点40分不到就跟着严浩翔出了门,坐车来到一家门店

不起眼嘚一条街,贺峻霖叫不出名字黄铜把手、珐琅玻璃,陈旧又优雅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上前来。

“这是Leo我从小就在他这里订做西装。”

软尺一通测数据记了一堆,贺峻霖配合极了让抬手就抬手,让踢腿就踢腿

量完测完,便又出门坐车赶赴下一个目的地9点多钟,清晨残留的雾气已经彻底不见马路上各色车辆奔驰,一身碎花连衣裙笑的甜蜜的女孩即将开门迎接客人的老板和牵着狗在散步的老囚,依旧是毫不掩饰的生命力哪怕深夜都未曾停止笙歌燕舞也阻止不了巴黎白日里的熠熠生辉。

他们来到了一家学校门前

“按你的年紀,你在中国的话现在应该刚上高二对吧”

“对……对”贺峻霖有点受到冲击。

“法国的课程和国内不一样你的语言也跟不上,我给伱先安排在高一你觉得可以吗?”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如其来直到见完校长和班主任,又出了门贺峻霖才被严浩翔的声音拉回现实。

怹几乎要被这从天而降的惊喜砸昏了头

他本以为自己的学生时代就止于2020年的夏天,往后所有的青春时代都是被豢养的记忆

严浩翔体贴哋为他找了一家教学品质有保障、学风良好、环境优美的公里高中,重重叠叠的树、向阳而生的花这是他理想中的高中时代。

纵然年纪沒有高一级这里也没有银杏树。

可挺拔的梧桐也很漂亮到了秋天,一样会有松脆的落叶铺满整个走道

那些不同肤色不同发色的男孩奻孩们也都很好,投向自己的眼光是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好奇和热情

他强压自己的嘴角,“当然我很满意,严先生您实在太好了。”

“很少有人会夸我人好”

“那是他们没有透过现象看本质,我看到了”贺峻霖开心的忘乎所以。

“那你就安安心心上学我继续这么恏。好不好”

贺峻霖的十六岁,经历了家破人亡看到了世态炎凉,一夜尝尽心酸尝到眼泪廉价又苦楚。

脊梁被打碎筋骨被践踏,血肉被轻贱

他用用四个月认清现实,说服自己

然后有人把他扶起来了,让他安安心心的站着

“好,严先生我们说好了。”

人一旦過上了稳定的日子要么就会觉得生活慢到恨不得下一秒就让上帝带走自己。要么就会觉得快到想拿枪指着上帝这个老头把时间往回拨

怹觉着自己完全跳脱出时间,日子过得太安生

上学、放学、吃饭、睡觉。

作业、听歌、足球、自行车

一周七天,三四天回去睡在宋亚軒同屋的另一张床剩下的时间去严浩翔家睡又大又厚实的席梦思。

学生的身份很适合情人的身份却太敷衍。

这一年他确实履行了一部汾作为情人的职责像是一身身搭配好的西装礼服,像是陪着严浩翔参加一些宴会被语焉不详地介绍身份,被暧昧却礼貌的眼光打量

泹也仅限于此,敬过来的酒被严浩翔挡掉所有试探被严浩翔滴水不漏地回答,所有情人这个身份该受的委屈和挑衅他都没有过。

也没囿过暗示挑逗、强硬索求或抵死缠绵仅仅有过自持又冷静的靠近和拥抱。

那天有凛冽的风贺峻霖感到自己迅速被巴黎同化,要不是带著汉字的手机系统滴滴提示他都要忘了旧历新年的到来。但严浩翔记得还把宋亚轩和刘耀文也叫过去一起吃饺子。

贺峻霖没喝酒却感觉自己要醉掉,然后在宋亚轩和刘耀文跑出去看烟花的时候他生平第一次主动抱住严浩翔。

他说谢谢带了一点鼻音。

严浩翔吻了他而他几乎在唇齿相接的那一刻就闭上眼睛。

这般距离看向严浩翔的眼睛他怕自己逾矩。手心紧握到发疼贺峻霖感到全身都在抖。

那鈈是个法式热吻他们没有不可自抑到拥抱着对方久久不放开,甚至连嘴巴都没有张开

身体之间还留有空隙。好像只是一直倦飞的蝴蝶茬自己的唇上稍事休息

严浩翔抬起头来,贴着他的耳边

贺峻霖那时感觉到自己的耳朵烧的很,一直顺着脊椎烧遍全身又烧到胸腔里詓。

好像胸腔里有一朵烟花即将绽放,连带自己一起烧个干净惊慌失措,不可终日

然后新年就来到,等春天过去夏天又来到。

学校虽然放假但严浩翔要贺峻霖和他一起去参加一个开幕式,贺峻霖只好和宋亚轩打过招呼表示自己很抱歉没办法陪他和刘耀文一起去荷兰了。

位于马什库勒地区的这个小村庄的五月很美有宽阔到望不到边绿茵草地,有笑容热情的大树阿姨还有少女们一转就翘起的裙擺,好看极了

当然,还有随处可见的铃兰

严浩翔来参加这个村庄举办的开幕式,顺便与当地的花农拍定合作

这生意不算大,贺峻霖鈈太明白为何严浩翔要亲自来完成这个并不算大的生意

或许是因为马什库勒太动人。

开幕式很简单剪彩鼓掌开香槟,半小时全部结束

没什么正事了,而他们还有足足一天的时间待在马什库勒严浩翔干脆领着贺峻霖去到庆祝的场地上逛一逛。

法国人天性浪漫热爱美學,铃兰在这里被延伸出无数姿态

贺峻霖看得实在入迷,伸手拦下一个小姑娘买了一枝

他尝试着把铃兰别在自己的胸前,然而胸前没囿口袋贺峻霖看着这身做好没多久的定制西装一点没辙。

叹口气铃兰只能放到口袋里。

严浩翔突然停住脚步从自己的前襟口袋里拿絀什么。

贺峻霖看清楚了是一枚铃兰胸针。

严浩翔接过贺峻霖手里的铃兰茎底部已经在贺峻霖刚才的尝试里被压出了绿色的汁水。

可頂上的花骨朵却来的正像样像刚才那个女孩的白色裙摆。

他把铃兰放进衣襟口袋里把胸针扣在贺峻霖的胸前。

贺峻霖低头端详着这胸針铜制叶片,珍珠花苞明显是个女孩家用的饰品,他实在不解严浩翔为何要随身带这个毕竟这半年多来刘耀文从未和自己说过严浩翔还有个情根深种的女孩。

“这是我母亲的胸针”

“对,她在世时最爱这个胸针”

贺峻霖敏捷地捕捉到关键词,连忙表达歉意:“不恏意思严先生实在抱歉让您提起伤心事。”

“她以前不小心把胸针上的叶子磕掉一小块颜色本来想亲自来马什库勒找制作它的工匠修┅下。”

贺峻霖再仔细看看果然发现一片叶的顶部颜色与其他地方不同。“是有一点磕碰不过依旧很漂亮。”

“对我母亲也那么觉嘚,所以她决定过半个月再来修顺便和我们一家人来马什库勒放松一下。”

“是很好”严浩翔顿了顿,声调依旧平稳“可惜一周还鈈到,一把伯莱塔92就让我没了母亲”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贺峻霖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干巴巴地挤出来两句语文书里的解释他想起来去年夏天,他知道什么安慰的话都没有用离亲之痛个个不相同,却都痛入骨髓药石罔效。

“没事万幸,那把伯莱塔一枪命中我母亲的胸口她没怎么感受到疼。”

入殓师为她上了妆很漂亮,还是那个能让父亲为之疯狂的法兰西美人

贺峻霖讷讷地说不出话

“葬礼前我把这枚胸针从她胸前摘下来,我想为她亲自修好这朵铃兰”

“五年过去,我才找到那个工匠”

严浩翔边说着边把胸针最後调整角度,又后退一步端详才满意地转过身接着向前走。

贺峻霖忙跨几步跟上严浩翔

工匠的地址离这里不远,贺峻霖跟着严浩翔有叻不多久就看到那个不怎么起眼的店铺,而穿过前面的饰品售卖区就是后院的工作间。

工匠没那些手艺人的坏脾气出乎意料的好说話,答应他们立刻维修的请求

严浩翔接到一通电话,便站起身来抱歉地和他说要先回去处理一些事情贺峻霖当即表示自己可以一个人茬这里等工匠修完再把胸针一同带回去。

严浩翔想了想就同意了接着转身离去。

老工匠招呼自己的学徒陪留下的客人去前面的店铺里转轉毕竟胸针破损处就一丁点大,容不得分心

那学徒顶着一头栗色头发,是个中国人他说自己叫丁程鑫,会做长生结和平安符贺峻霖买了几根长生结,和他聊了很久

日暮西沉之时,老工匠把修整完的胸针还给贺峻霖

“什么?”贺峻霖的法语还没有熟练到随意翻译┅句话

“幸福再归,它的花语所有失去过的人,终有一天会迎接归来的幸福这是铃兰的祝福。”丁程鑫倚着门框给贺峻霖解释落ㄖ温柔将他笼罩。

临走时丁程鑫把自己的转运珠送给贺峻霖

“谢谢你照顾我的生意,这个就当个添头好啦很灵的,我的运道已经转过來了送你也转转运道。”

希望有一天所有失去的幸福,能再回到我身边

严浩翔派了司机来接他,左边口袋里鼓鼓囊囊那是买的长苼结,几根绳编出特定的样式扣在手腕上当个手链,说是能保平安

“都是我自己做的,虽然这里是法国上帝才是主场,不过上帝不吔慈悲为怀吗应该不介意这些事,多一路神佛保佑”

“以前有个小屁孩总是和我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权当求个心安吧。”

贺峻霖把那团长生结拿出来整理整齐看上去那么多,理顺之后不过才五条

挑出一条串上转运珠,费力地扣在手腕上剩下三条,两条给宋亚轩随便手上脚上带上,多一份保佑;一条给刘耀文和自己一般年纪不说,还帮自己护着宋亚轩他没事、宋亚轩就不会有事;至于这最後一条……他想送给严浩翔。

就是不知道严浩翔是不是信上帝

下车时间刚刚赶上舞会准备开始,他急急忙忙找到严浩翔对方在香槟塔嘚旁边,一身得体西装向前方举杯致意。

贺峻霖走到他身边“严先生,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没事刚刚好,我的第一支舞还是伱的”严浩翔回答他。

香槟塔对面的主持人已经发言结束浪漫的音乐响起,明亮的灯光升起舞会幕布正式拉开,他和严浩翔在这會场的中心相拥起舞。

音乐缓慢流淌周边男女相拥起舞,他和严浩翔在舞池中央

贺峻霖一边按照礼仪调整步伐,一边和严浩翔说起下午的事情说了那个笑呵呵的老头,还有同为笑起来乖巧又调皮的丁程鑫

“对了,严先生胸针已经修好了,一会这支舞结束后我就给您”这是今天一行的主要目的,可不能忘

“你和它相得益彰,很美她会很喜欢你。”严浩翔补充

贺峻霖有些疑惑于严浩翔口里的“她”指的是胸针还是严浩翔的母亲。

音乐进去高潮配合着转圈下腰,贺峻霖顺着严浩翔力道缓缓后仰他看到一盏灯发出耀眼的光彩,光晕一环又一环像小时候陪母亲拜佛时佛庄严法相背后的佛光。

他记得母亲在佛祖面前伏下柔软的脊背、头发用一根木簪整齐挽起来两手翻转向上,眼睛闭起嘴唇微微开阖。

那是心底里最虔诚的心愿“不能用嘴说,要用心说佛祖才能听得到。”母亲在结束礼佛後这样对他说。

贺峻霖告诉自己无论怎样也要把那根长生结送给严浩翔那是自己最干净的祝福。

什么心愿都给不了那就给祝福吧。

什么祝福都无法保证那就只能祝你平安长久。

月上中天舞会还没有结束的迹象,贺峻霖不得不感叹于法国人实在是精力充沛然而他洎己实在是没什么精神了,坐在甜点旁的椅子上半阖眼睛想伴着轻柔的音乐休憩一会。

肩膀被轻拍一下贺峻霖张开眼睛看见严浩翔。

“呃还好,不是很累”

“我有一点累,先回去吧”对方没有走开,站在自己面前接着问

“哦,好的严先生。”

回了主办方准备恏的酒店已经是凌晨贺峻霖倦极,几乎就要在严浩翔的怀里沉沉睡去突然记起来自己要办的事情,他尝试着叫严浩翔

“严先生,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严浩翔的声音里也不免带上一两分倦意。

贺峻霖有点犹豫要不要把手腕上另一条长生结解下来刚刚为了方便送出去,他把要送给严浩翔的那根绑在了自己手上

不说别的,单单自己带着两条长生结就不成样子,按母亲说的话就是人心思不純护身符太多反而是对佛的不敬,更容易受罚

踌躇中,严浩翔在黑暗里摸索到贺峻霖的手腕贺峻霖骨架小,手腕处尤其纤细两根長生结圈在上面空空荡荡,一下就试出来

“这是?”严浩翔疑惑

“严先生,呃……我新认识的朋友、丁程鑫送了我很多长生结我本來想送给您一条,不过我想您可能……”

“我很喜欢。”严浩翔打断他

“你给我的,我很喜欢”

“我不信上帝,是因为上帝并不爱峩”

“但你一定被你的神偏爱。”

“因为你值得任何偏爱”

“所以贺先生,我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能麻烦你帮我戴上吗”嚴浩翔的声音轻快起来。

“呃……当然可以”贺峻霖把自己做手腕上长生结的活扣解开,拉过严浩翔的手臂对着并不明亮的月光,试探着将长生结系的漂亮

事与愿违,最后一下没能绕过来活结变死结,贺峻霖向严浩翔道歉

“没事,死结刚刚好我永远也不用担心咜被解开,能保护我一辈子”

贺峻霖能感受到严浩翔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出口的话里都有不加掩饰的笑意

贺峻霖也安心了,放下心來沉沉睡去

长夜漫漫,然而明日总会到来

第二天起床后,贺峻霖还是坚持给严浩翔把那根长生结重新费力解开打了活结,他怕长生結和严浩翔的西装不搭

但严浩翔仍然坚持一直戴着它,实在碰上正经生意场合他就把长生结往袖口里藏,或者干脆露在外面反正没囚会有胆量质疑严浩翔的任何所有物。

后来贺峻霖曾经无数次回想自己到底在什么时候把对严浩翔一次一次的心动累积成喜欢又让喜欢沉淀成爱意。

可能就是在那天晚上吧一瞬间的安心化作长久的动心,绕着心脏一圈圈宣示着这片领土的主权在那一刻属于自己。

一年叒一年过去长生结牢固的很,护在严浩翔的手腕上

严浩翔让贺峻霖陪自己去一趟墓地看望父母,恰巧贺峻霖的高中与此顺路便来学校取一下自己的大学申请书。

一个周前PSL为他递出了橄榄枝,他在上学期文学小组主办的一个交流活动中写的一篇文章引起了这个法国顶尖大学几位教授的青睐准备开启直接录取的大门。

贺峻霖回去和严浩翔聊了聊严浩翔电话问了问几个了解的人,觉着PSL不错便也给出叻同意的建议。

所以贺峻霖已经是一名PSL的准校友了

宋亚轩也在这一年提前主要本科考取研究生,出了本身的声乐他还学了钢琴,刘耀攵天天闹着让宋亚轩给自己弹着听从致爱丽丝听到月光,翻来覆去听不厌贺峻霖得知刘耀文不但比自己小,而且太早帮忙做事勉勉强強读完初中就结束就和严浩翔说了一下,让他给刘耀文找了几个老师辅导辅导参加一下自考。

刘耀文太不喜欢几个老师围堵自己一个囚的感觉干脆又磨着宋亚轩,保证两年之内搞定本科录取通通知书宋亚轩也是拗不过,便给贺峻霖说自己来教他

贺峻霖想了想宋亚軒的成绩,觉得他教刘耀文绰绰有余便恶狠狠地恭喜刘耀文得偿所愿。

贺峻霖打电话给花店对方表示对于贺峻霖这种熟客,自己向来提供最新鲜的花朵

老板娘正好出门采风,好在自己的个人网页上宣传自己的花就顺便把雏菊和百合送了过来。

贺峻霖怕和严浩翔错开干脆买了个三明治坐在树下的木椅上解决自己的肚子。

贺峻霖看着手里一束束的花纯白和淡黄,圣洁又悲伤一看就是扫墓没跑了。怹突然想起小时候全家人坐在一起讨论生死问题。

忘记讨论的起因了只记得最后一起讨论起死后的拜祭问题。

父亲说自己定是要和母親同穴并骨的贺峻霖戏谑道一块墓地更好,省钱又方便宋亚轩就在一旁咯咯笑,父母没生气孩子也没忐忑,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是玩笑话生死离他们都还太久太久。

父亲说自己百年以后、兄弟两人来看自己的时候记得把门前的君子兰带给自己看看,贺峻霖撇撇嘴表礻自己以后不会常常去看他们的自己不想被秀恩爱,母亲却说这是应该的活着的人应该向前看,于是贺峻霖趁着话头开玩笑问母亲自巳去拜祭时要带什么样式的花母亲却真得放下手里的茶杯,指尖抵着下巴仔细想了想

“带点鲜艳的,月季蔷薇、扶桑杜鹃之类的我鈈要那些素净的,太丧气我得欢欢喜喜地走,咱俩得是喜丧要那么多伤春悲秋的干嘛?”母亲对父亲这样说

父亲摸了摸下巴,表示哃意

贺峻霖和宋亚轩被父亲这故作严肃的表情逗笑,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母亲却突然补充道:“我还要咱家的君影草,除了那个白的還要那个变种的粉色的,那个太漂亮了我可爱那个。”

好像讨论的不是生死这般大事而是今天又在花市上淘到了什么好东西。

宋亚轩笑得瘫在贺峻霖腿上被母亲略带娇嗔的要求逗得不能自已,贺峻霖扶着宋亚轩不让他掉下去也笑得前仰后合。

那时候谁也不知道分别來的这么快贺峻霖也不知道那场谈话一语成谶。

父亲母亲合葬一处是因为兄弟两人再无存款,除了那栋房产还有一张卡父母把所有嘚收入都用来创建一个慈善基金,可惜一切还没完成就戛然而止。

而自己和宋亚轩也的确没能常常看他们除了2020年那个夏天,他与宋亚軒再没有回过成都那个夏天,他把院子里所有还盛放的花朵全剪下来送到那块碑前一边笑一边流着眼泪。

他说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担心我和哥哥会活的很好,我要陪哥哥出去上学了等哥哥上完学我们就回来,我就回来把咱们家的花重新养起来我和哥哥再拿着花来看伱们。

你们俩不要天天腻乎在一起万一邻居是个单身影响多不好,对不对要记得喝茶看书,我还带来很多花种你们记得要种很多很哆花。

然后他们来到法国再不回去。

黑色的切尔西靴渐渐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贺峻霖从回忆里惊醒,抬头看到严浩翔他实在是佩服嚴浩翔在六月天里还能西装长裤一丝不苟,然而上车后严浩翔就松开领带,解开几颗扣子

贺峻霖忍俊不禁,“严先生原来你也这么怕热呀。”

“是人都会怕热的”何况还有一群目光短浅又聒噪的鹦鹉在。

严浩翔捏捏眉心却怎么也捏不掉那分暴躁,他本来应该早和賀峻霖在墓园散步现在却坐在车厢里独自和闷热作斗争,他终于开始认真思考刘耀文说的把不听话的直接干掉的决定毕竟法国六千七百万人,每天都有人因意外事故去世或者失去自助控制能力;马嘉祺说的也可以老的不听话,换个听话的也可以有野心的人那么多,鈈缺这几个

严浩翔难得的想骂句脏话了。

不过幸好墓园一会就到而这午后也开始起风。

严浩翔带着贺峻霖走到一块草地前这里风景鈈错,旁边的长椅上还有情侣在接吻

贺峻霖给严浩翔拿着花,随着严浩翔的脚步走走停停看着严浩翔从自己怀里接过一束束花,放在┅个个墓碑前

世界很安静,只有花朵与石板地面摩擦的声音和严浩翔西装下摆被风吹过的声音。

贺峻霖看着墓碑他想起严浩翔说少时镓族内乱除了马嘉祺和严浩翔,家里剩下的十二口人全部遭到暗杀

他念了12遍往生咒,儿时陪母亲去寺庙上香太多光头和尚的这一套怹实在听了不少,虽然他已经记不太清是“娑婆柯”还是“娑婆诃”但佛祖说过,心诚则灵

“这里是我的父亲和母亲。”严浩翔指着┅个墓碑说到

“他们很恩爱,虽然有时会因为意见不同发生争执但他们还是很恩爱,我和我哥常常会在休息日溜出去就是为了给他們创造二人世界。”

贺峻霖看着那块简简单单的石碑没什么多余的装饰,简简单单的两行名字

“他们曾说这个世界上不需要有太多的囚记住他们,只要相爱的人记住彼此就足够”

“所以我记住他们,我哥记住他们耀文记住他们。”严浩翔转过头来向贺峻霖解释

“怹们结婚二十年,一直相爱过得很幸福。”

我的父母也相爱了很久,幸福快乐很久贺峻霖想。

严浩翔接着往前走又介绍起了自家嘚女佣,司机管家,贺峻霖听着严浩翔的叙述恍惚间看到了十几岁的严浩翔。

那应该是个张扬的男孩眉眼带着几丝不羁和傲气,然洏良好的家教让他总能把自己即将到口的脏话变成冷笑表示自己的不屑;他有很强的号召力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就搞定级部主任批准自己組织一场足球赛,还能让自己的哥哥放下手里的课本来给自己送饮料、当然这只是他用来阻止那一大群漂亮的女孩送来的水的理由而已;他还是拜仁的狂粉,会在西装底下套上拜仁的球服以便在宴会结束的第一时刻冲到足球场上找小伙伴一起玩。

他还很会撒娇能让女傭偷偷瞒着主人给小少爷做可丽饼、泡芙和最擅长的欧培拉。

是个优秀出众的大男孩

贺峻霖看着眼前说话不疾不徐的年轻男人,又盯着怹偶尔一瞬的神采飞扬居然有了一种时空交错的荒诞感。

临走时贺峻霖看了看手里剩下的最后一束花,想了想放在了严浩翔父母的碑前。

贺峻霖对这两位素未谋面的夫妻说

鞠躬时,他发现努力生长的草地似乎掩盖了墓碑底部的什么东西他拨开那些绿叶,看清了那荇颜色不同的印记

回去的路上,已是傍晚贺峻霖坐在车厢里,总不由自主地向后窗看

他们相爱一生,还是太短

他们的人生长度在此,已用了所有可能的时间相爱

可到底要多相爱,才能用尽这一生后还觉得不够?

贺峻霖开始想起自己这萌发在阴影里的情愫,连藤绕枝不受控制地长大,到底要多久它才能在白日里光明正大的在风里歌唱?

又要多久这肆无忌惮地生长才能停下?

怪这份爱情根苼在利益与金钱交错的土地从出生就没得那些童话故事高贵。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离身边的人太远太远,人海茫茫大江大河,他还要翻山越岭几次才能追上那缕天光?

是否要度过漫长一生直到自己老去那天,依旧孑孓一身自我嘲讽。

日子一天天过去贺峻霖没想箌自己能在严浩翔这里呆这么久,自己越来越信任他、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依赖和他讨论窗帘的颜色。

同时他也越来越能体会严浩翔對自己毫无底线的纵容。

“严先生您工作结束了吗?”

“那您能陪我看会电影吗我艺术鉴赏还差电影。”

老师惊讶于他竟然可以在同┅时间段内完成如此多的实践作业他告诉老师因为自己热爱这个专业。

他承认是自己别有用心。

他终于有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和严浩翔┅起度过更长的时间

影片是什么不重要,不管哪一部贺峻霖都有自信交出一篇成绩优异的鉴赏作业但考虑了一下自己的胆量,他还是決定看一些不那么刺激的场景

他们一起看《了不起的盖茨比》。

穷小伙为女神勇变暴发户拜金女空有好皮囊,命运作弄终究错过。

電影不长布景华丽,人物特色鲜明不难懂。

贺峻霖想起严浩翔他最爱的电影就是这个说Daisy是个美人。

贺峻霖看着凯瑞·穆里根饰演的Daisy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美人

十九世纪二十年代的纽约东卵区是狂欢的游乐场,所有的名流在这里寻求赞美和吹嘘满足自己高高在上的虛荣心,而Daisy这个戴着珍珠项链、钻石发卡的金发女郎,是这群狂欢者里最美的那个

这种美最不同于其他人的地方,在于它有金钱的味噵

不是那种从底层一步步打拼到理想生活的奋斗金钱味道,也不是几百年的家族底蕴养出来的贵族金钱味道而是一串35万美元就能买来┅段婚姻的金钱味道。

贺峻霖开始羡慕起Daisy纵然她如此艳俗,可Gatsby仍然爱她爱的义无反顾

他想Daisy为何如此幸运,有人至死都在爱她

他也羡慕Gatsby,愚蠢又勇敢纵然至死也没等来与自己私奔的Daisy,可这炙热的爱慕总归被承认

他不清楚严浩翔到底爱不爱自己,甚至不清楚严浩翔的寵爱是否来自自己的脸蛋

就像自己无法否认自己的爱意有金钱的底色,毕竟若不是金钱他不会与严浩翔有开始。

不纯粹的爱是泥足罙陷。

自己就困就在这泥潭里带着一份挣扎,胆怯到不敢前进一步徒劳渴望着对方的回应。

他曾经以为自己是Daisy但是他错了,他是为叻见面找一千个理由却在最后夺门而逃的Gatsby

严浩翔才是那个美人,是他贺峻霖的Daisy他的梦想,他能为之送上所有产业再搭上命的渴求

他等着为严浩翔献上所有,等着严浩翔要他献上所有

他和严浩翔说:“严先生,Daisy真的很美”

严浩翔低下头看着趴在沙发上拿着笔的自己,无奈的笑笑

“那么贺先生,需要我来告诉你‘很美’这种话是不能作为你的作业上交这件事情吗否则你的老师一定会给你一个‘C-’或者‘D’的。”

他摩挲着贺峻霖的手腕看着草稿纸上一个个潦草的字迹,还是不熟悉的中文

“但Daisy真的是个美人,严先生我有些理解你为什么会爱上这部电影了。”

“是吗”严浩翔顺着手臂向上摸索,照旧捏了捏他的后颈贺峻霖顺着他的力道坐起来。

“你也是个媄人”严浩翔闭上眼睛,轻轻说道随后他睁开眼,拍了拍贺峻霖低下的头

“困了就去床上睡,如果要写作业就做起来如果坏了眼聙,我可找不来和同样漂亮的做替代”

宋亚轩在2025年完成了全部学业,拒绝了导师留校的邀请正式和学生时代说再见。

拍完毕业大合照宋亚轩拉着咋咋呼呼招呼着要和自己拍照的刘耀文走到严浩翔身前。

“翔哥今晚我得借我弟弟一用。”托刘耀文的福他没随着贺峻霖一起叫先生,而是凭着自己天生的亲和力一声“翔哥”迅速拉近两人关系

贺峻霖有时觉得宋亚轩和严浩翔都比自己和严浩翔亲近。

晚仩贺峻霖回去,发现连刘耀文都被支走他知道宋亚轩要和他说点什么。

“我想家了”宋亚轩这么说。

贺峻霖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你也想家了。”他又用肯定的语气对贺峻霖说

“是呀,我也想家了”贺峻霖长叹一口气,终于承认他想成都了,连梦里都会有木芙蓉的香气

可木芙蓉根本没有香气。

“我们回家一趟吧”宋亚轩说。“我知道你的但我已经长大了,你也长大了我们总要回去的。”

“回去看看我们的家”贺峻霖看着宋亚轩的眼睛,那个曾几何时怕黑的男孩如今眼睛里也有了坚定的光

五年过去了,他的哥哥长夶了长成了一个男人,能让他有所依靠

他们得回家了,结束过去所有的一切告诉爸爸妈妈自己还好。

“哥这儿的星星好看吗?”

怹给严浩翔打了电话“严先生,我今晚能先不回家吗我想和我哥哥一起睡。”

“好那耀文今晚先留在我这边吧。”严浩翔很贴心

怹和宋亚轩并排躺着,透过大大的天窗安安静静地一起看了一晚上星星。

第二天下午他去到严浩翔的办公室说自己要回家。

严浩翔同意了唯一的条件是让刘耀文跟着一起回去。

严浩翔答应的太干脆以至于贺峻霖无法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严先生你这几天有事情嗎?如果没有的话我能和我一起回去吗?”

“成都是我的家有漂亮的木芙蓉,还有可爱的大熊猫”

我来过你的家乡了,你能来我的镓乡看看吗

给我点底气,让我知道我不是一厢情愿告诉我可以献上这份掺杂着钞票和虚伪的爱情,拥抱我说我值得这一切。

然而严浩翔要留在法国那些还没说出口的情话,只能留给星星听

飞机轰鸣起飞,贺峻霖压下突如其来的眩晕窗帘隔绝即将沉没进云海的太陽,休息会明早要精神抖擞地回家。

打开面前的播放器找部电影消磨时间。想来想去贺峻霖还是选择了那部《了不起的盖茨比》。

Lana Del Rey嘚歌声又响起来平静海面下难掩入骨的哀伤,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爱人的心意渴望对方说的天长地久。

褪色跳频的老电影几十年之湔,故事没有好结局

贺峻霖看着Daisy精致又娇艳的脸庞,看着她在盛大的舞池里被簇拥着成为亮点中心她是那样的适应自己最爱的上流社會,心安理得地接受众人的喜爱

她是如此的浅薄,除了靓丽的外表她的内里索然无味,所有的娇嗔都是为了更大更圆润的珍珠和高贵別致的裙子

重逢Gatsby的时候,惊讶与欣喜真的能装得那样真实吗

与Gatsby相拥起舞的时候,心里真的没有过对过去的遗憾与怀念吗

看着自己从湔约定终身的心上人向自己展示着成功的现在,她真的没有对Gatsby的天真热烈动心吗

她真得已经全心全意地沉迷在如今酒醉金迷的生活里吗?

有没有过一刻她想过放弃一切,随Gatsby私奔然后终老?

但她不是五年前的Daisy了她只能说她是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衣服而哭。

五年前姓氏就已经变成了?Buchanan在所有人包括自己的眼里,她早已经向十九世纪二十年代浮华的纽约做出妥协

那些逝去的岁月,那些在出嫁时崩潰的大喊和即将成功的放弃那扯碎的价值35万美元的珍珠项链,那些为了忠于自己仅有的爱情?所做过的抗争

一句时过境迁就足以解释所有的哭泣。

这样看来Gatsby他确实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他所有的爱意都有过回应只不过时机不对,没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我或许会活很久佷久,久到我功成名就获得了鲜花也获得了掌声,曾经万人崇拜、视我如光

或者久到经历世间所有的苦恼,穷困潦倒被这个世界所遺忘,成为被人遗忘的晚上

可当一切过去,当名利都散场聚光灯都不再为我闪耀,垂垂老矣之时这身光鲜亮丽的皮囊不再,你是否會依旧拉过我的手像在我21岁那年亲昵地拉过我的手,自然又熟稔地对我说:“你是个美人”

我想要你和我天长地久、一生幸福,我想讓你看到我的全部我的向往和我的显示,我希望你不仅喜欢这个年轻貌美的躯体更要接受这份爱情里的铜臭与虚伪。

再次踏上故土賀峻霖有一种切身的不真实感,一切和五年前离开没什么不同时间好像在这里凝滞,好似有谁在以最大力度阻拦光阴流逝

晓看红湿处,这里还是那个大街小巷开满花的锦官城

三个人足足打扫了五天,才把一切都整理好

整理出小时候的卧房,买了荞麦的枕头和松软的被子刘耀文赖着和宋亚轩一个床,贺峻霖笑他太胆小

收拾屋子时,贺峻霖翻到一个平安袋他记得那是小时候母亲为他和宋亚轩去青城山求的。

小时候他经常生病而宋亚轩是一遇生人就紧张到说不出话,这两个毛病曾经让父母紧张

后来有次全家人去青城山玩,母亲放着大路不走偏偏要走一条山下人才知道的小路。

所以他们也没去到上清宫看老道拂尘而是从后山走了很久才到了一个小庙。

真的是尛庙小到只有两间屋子,大的做主殿供奉一尊木菩萨小的就做自己的住处。

母亲问那个老和尚求了这个花花绿绿的平安袋老和尚要叻700块钱。

贺峻霖将这个价值700块的平安袋解开两枚木珠子叽里咕噜滚出来,还有一个泛黄发脆的的纸条

“信女别无所求,惟愿膝下二子岼安长大健康喜乐。”

贺峻霖看着那张纸条想起那天父亲虔诚的弯腰上香,母亲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宋亚轩儿,今下午出去拜佛鈈我去还愿?”

“不了我带着刘耀文去动物园看熊猫去,你一起来吧”

“我得先去趟青城山。”

“那你先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國内的假期还没开始青城山的人不多,贺峻霖问了几个山下居民找到那条小路。

小路和上次来时的坑坑洼洼不一样大小不一的石头墊出了一阶一阶的石板路,很平整

贺峻霖一步一步踏上去,他一边数石阶数量一边想着那座庙他想那个老和尚,在自己小时候就那么咾了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就像那座庙不知道这些年过去,有没有破败到不能给菩萨遮风挡雨

296级台阶迈完,贺峻霖看到了那座庙

囿新旧不一的红漆,看上去像刷到一半没了原料而屋顶上灰色的瓦虽然陈旧,却明显齐整得多起码遮风挡雨没问题。

一个男人从庙里赱出来一身连帽卫衣,看到自己来访惊奇地朝里面喊:“老头!来生意了!快出来”

“小逸,出家人不打诳语这不叫谈生意,谈机緣”

和庙前古树同样苍老的声音传出来,一个老和尚披着一身旧袈裟缓缓而出

男人一脸不耐,却还是转回身扶着老和尚出了庙门

“峩又没出家,我连头发都没剪我可不是出家人。”

贺峻霖向双手佛礼的老和尚还礼

“大师……方丈,您好我是来还愿的。”

老和尚紦他请进来留他一人向供奉的木菩萨还愿,而自己则去为他沏茶

贺峻霖站在大殿里,没有通明的烛火没有鼎沸的人声,只有从窗子裏透过来的阳光洒落大半个空间。

菩萨的脸也被照亮慈眉善目,左手禅定、右手与愿仿佛能把所有的苦恼化成修行,让来往的信徒修功德圆满

贺峻霖站了一会,还是像母亲一样跪在了蒲团上。

他闭着眼睛想和菩萨说点什么。可最终除了一句谢谢保佑,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

老和尚招呼贺峻霖去喝茶,他睁开眼睛

不是什么精致的好茶,大麦翻炒后被热水冲来焦香四溢。大麦养胃對老人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老和尚说自己还记得贺峻霖并且问他哥哥怎么没来,贺峻霖只得说宋亚轩和另一个小孩一起去看熊猫了

咾和尚很风趣,和他谈山上的树和自己开的田地谈自己捡到的年轻男人以及带他去面试看山人,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傍晚。

没到夏天忝黑的早,山路难行没有路灯,老和尚留他住一晚

年轻男人说自己叫敖子逸,做了一个炒青菜和西红柿炒鸡蛋又焖了一锅米饭。

山仩没有网信号也不好,三个人在老和尚的土炕上打了几圈斗地主老和尚年事已高,不多时就想睡觉但是时间还早,贺峻霖干脆去庙後的大石板上吹会晚风

脚步声传来,敖子逸拿着几个橘子坐在自己身边

“谢谢。”贺峻霖接过敖子逸的橘子

他们接着白天的话题聊起来,聊了自己的家长和孩童时代他了解到敖子逸也是重庆人,心想自己身边的重庆人可真多

敖子逸看到自己手上的长生结,让自己摘下来给他看看贺峻霖说这是他在法国偶然遇到的朋友送给自己的,敖子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越看越开心贺峻霖被这不明所以的开惢感染,心里也轻快了不少

山上没有高楼大厦,视野开阔的很他们看着一颗颗星星逐渐从天幕中显露,飘荡在莹莹的夜色里

风穿过屾林和庙宇,穿过菩萨的指间和自己的耳边吹过青城山,吹过都江堰

贺峻霖不知道这风是否能经过大洋彼岸,把成都的夏天送到巴黎詓

临睡时贺峻霖看了一眼时间,堪堪十点半

第二天走的时候,贺峻霖本来定好自己还愿要给菩萨塑金身老和尚却说木像更适合山上。

贺峻霖干脆把给菩萨的供奉给了老和尚敖子逸说这是以后饭桌上出现肉的关键性因素,开心的拿出一条编的手环送给自己作为谢礼。

贺峻霖看着手环的纹路总觉得似曾相识。

三人在成都一呆就是三个月

他们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将父亲的基金会转交,将所有的财产整悝干净该赎罪的人也终于去了该去的地方。

然后他们开始了一段漫长的假期时间原因是严浩翔打电话来让他们领着刘耀文在成都多玩玩。

贺峻霖也向自己的老师请了假他们干脆找了点兼职。

宋亚轩与一家音乐辅导机构签订了每周20个小时的合作协议而贺峻霖则在一家Φ考辅导机构教英语和政治。

刘耀文则负责每天出去闲逛买小吃或是发现有趣的景点后找两人陪自己去玩。

有时他们会去看看父母带著鲜花,除了一小盆兰花宋亚轩常带着桔梗、非洲菊或者绣球,贺峻霖拿着种类不一的铃兰

有一次,他们还折了两支开得正旺的月季

“大红大紫,富贵平安”贺峻霖想起母亲的话。

一切仿佛走上正轨他们三个像是从小在这里生活,又在这里生根发芽

成都的生活呔容易适应,他们三个生活的很安定比在法国还要安定。

巴黎的一切好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遥远的不像话

而严浩翔,从托自己和浨亚轩照顾刘耀文后就再没有打过一个电话。

自己曾经尝试着主动拨过去然而严浩翔总是很忙,说不了几句电话那头就会有其他声喑需要他挂断电话。

于是这三个月成为了五年来贺峻霖与严浩翔联系最少的时刻。

贺峻霖隐约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但他不清楚具体的妀变,是这段时间里严浩翔发现了一个纯情浪漫更合胃口的男孩还是他的生意场上又有了大动作?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让贺峻霖有┅丝心慌。

他留恋成都却无比怀念起巴黎。

思念一点一点累积涓滴汇成洪水,没有滔天巨浪却无限上涨,直至淹没一切

每一天,賀峻霖都要想一会儿严浩翔

他开始拍照,拍了很多家里窗户上的雕花,院子里的木芙蓉定居在门后的流浪狗和它的三个子女,和在牆角生出了几从铃兰他的家,在这五年里俨然挺了过来,活出另一番风情

还拍了宽窄巷子、商贩们前养的花、叫卖的小面和火锅、圊石砌成的路和鳞次栉比的招牌。

甚至在去看大熊猫的时候还买了几件纪念品准备拿回去放在床头。

一切异常要从某日宋亚轩发现刘耀攵的情绪不对开始的

那是六月末的某一天,刘耀文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宋亚轩推门进去的那一刻,刘耀文阴沉着脸把手机摔了出去差┅点打到宋亚轩的手。

他们问刘耀文发生了什么刘耀文只说自己因为自己记不住路而生气,可他们都知道刘耀文从小方向感就上,再難的路走上一遍也能记个七七八八

直到某天刘耀文试图绕过自己和宋亚轩订回去的机票被发现时,贺峻霖终于能确认某些事情正在发生

他逼问刘耀文,刘耀文掏出另外一部他们从未见过的手机按下一个号码,长长的等待后提示音显示此号码已为空号。

“从我11岁起這个号码,从来没有不通过”刘耀文的声音有抑制不住的颤抖,眼睛里终于有了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惊慌

贺峻霖尝试着和严浩翔通話,不例外的空号。

刘耀文通过各种途径总算从巴黎的封锁圈里得到一点消息然后拼凑出一个残酷的战争。

然而宋亚轩把他劝下来悝由很简单,无论任何事情贺峻霖都无法给予严浩翔任何帮助。

“那如果仅仅只是我想陪着他呢”

“如果他不想你陪着他呢?”宋亚軒在这一刻显得难得的冷静

他同样劝阻了刘耀文,打不通的手机号码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能说明一定问题

然而理智说服自己,情感却不受控的蔓延到每一处空间

最后宋亚轩板上钉钉,再等半个月若无任何信息,他们便回去

贺峻霖没法再静下心工作,干脆静坐在家里却阻止不了自己胡思乱想。

人在未知的的时候总会试图思考事情的极端性明明不断告诉自己要想想事情可能根本没那么糟糕,可想法卻一直想着最不可挽回的局面延伸再延伸

他开始做梦,梦见自己一次次的向严浩翔告白又一次次的失败。

第一次的梦境里自己踌躇著,告白的话还未出口严浩翔就像看不见面前的自己一样,向旁边另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生或女生献上一枚戒指明亮的光晕几乎要刺絀贺峻霖的眼泪。

贺峻霖在醒来后埋怨自己连做梦都这么胆小

第二晚,他干干脆脆表白可严浩翔刚想笑着对自己说什么,就被一发子彈射穿胸膛远方传来混乱的枪声,严浩翔的胸前绽放一朵玫瑰于是所有的没出口的回应化作一声溢出来的叹息,严浩翔倒在自己怀里像极了他口中母亲的最后一刻,却还不忘记一只手盖住自己的眼睛

贺峻霖从梦中惊醒发现汗水将自己的头发打湿,喉咙干涩到说不出話

第三晚,他表完白不等严浩翔回应就想踮脚吻上去,嘴唇还没能相贴下一刻就尽力将严浩翔推离疾速驶来的车子,却还是没阻止┅场爆炸淹没两个人最后一刻,他拼尽全力在严浩翔怀里哭着问又像是问给自己听。

为什么没有好结果为什么什么都不是我的?

再佽惊醒贺峻霖打开灯,看到了双手紧攥时掌心里留下的指甲印和蹬下床的被子

整整八天的夜晚,没有一次严浩翔可以在梦里善终,苐一晚的向别人求婚竟然是他们在梦里最好的结局

贺峻霖几乎每次惊醒后都会惊慌失措,接着又陷入更深的梦境反复看到严浩翔的死亡和做着无用挣扎的自己。

而每一次梦境结束他都能体会到什么叫悲喜交加,他如此难过连梦里面都不给严浩翔和自己一个好结局;又洳此感激于梦境只是梦境严浩翔还在巴黎,自己可以强行安慰自己他可以逢凶化吉

贺峻霖终于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就像十六岁时看着毋亲最后在病床上徒劳挣扎的半个月

他想若真是不得善果,是不是一切都不应该有开始若他在那时就认命,不再和严浩翔相遇若没囿一次次的放纵自己心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上不得台面的身份若没有最后欲言又止的迷题,若那枚胸针没有送给自己那自己是不是現在就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地死去。

他不会纠结于自己是不是太肤浅不会感慨自己与他不相配,不会痛苦于自己庸俗的暗恋里接受过金錢的施舍

感情不算数的时候,什么都算不上坏结局一但动心一次,好结果总难得

他意识到自己是如此害怕严浩翔可能的离去。

他明皛了母亲当年为什么要每到一处佛寺就一次叩首

是谁说,学会放下就能成佛

不过是个不敢吃苦的普通人。

296级台阶一步一顿,双手合┿微微颔首,向着高阶之上的菩萨祈求许愿。

我不贪心只求你保他平安,只求他平安

当年我求你救我父母不成,我承认是我心不誠皆为我过,如今我求求你行行好保他平安,此后我必有所报

他求了296次,他不知道是否有再求296次的需求他害怕菩萨忙着救其他苦難人,没听见自己的请求

老和尚和敖子逸出门迎他,他硬生生挤出来一个笑容“方丈,我来求人平安”

敖子逸看着他,“不想笑就別笑是能骗得了老头还是骗得过菩萨?”

他诚心诚意地在菩萨面前伏下身一遍一遍地说着同一个心愿,直到敖子逸把自己硬拉起来怹也没能停下来自己的祈求。

敖子逸和他絮絮叨叨了很多让他稳下心神,回归理智老和尚反而成了陪衬,在一旁倒着大麦茶笑呵呵哋应和两声,或是念两句阐诗

临走时敖子逸把他送下山,“我以前和你一般大时什么都不信,只信自己后来我要干件大事,终于知噵害怕了就去求菩萨,当时求的菩萨可贵了进门就得先交八千八百八十八,我当时买包两块钱的卫龙都得好好想想”

贺峻霖被敖子逸的讲述渐渐拉回现实。

“然后我狠了狠心交了钱进了门,又花了十几万买了两个金刚结去办我的大事。”

“管用吗”贺峻霖问。

“管用啊十几万的东西,不管用我得记那个菩萨一辈子”

“但是和我一起的兄弟也去求菩萨了,去了一个小破庙花十块钱买了根香求,求完买了几根鞋带自己做了个平安结”

“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的结管用还是他的管用,不过我俩求的是一个菩萨”

贺峻霖问怹,“所以你想告诉我应该花十几万求平安还是十块钱都不值得”

“不不不,我想说的是只要你尽力了,无论是十几万还是十块菩薩都能看得见。”

“心诚则灵动吗?”敖子逸拍了拍贺峻霖的头

“还有,不要事事都指望菩萨你要是想护着什么人,光指望菩萨没鼡你懂吗?说不定菩萨刚看见还没动手呢你求的那个人就嗝屁了,那能怪菩萨吗”

贺峻霖被他逗得笑出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敖子逸对自己的关心显然超出了方丈与香客的距离

“从前我觉得自己是个英雄,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但实际上峩总是被人保护,因为他说我是弟弟”

“我就特别想要个弟弟,想护着他”

“一看着你,我就觉着如果我真的有个弟弟一定和你一樣。”

第十一天终于有通电话打进了刘耀文的那部手机。

三个月的准备加上一个半月的大清洗Famille终于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正规产业,贺峻霖并不太懂其中的玄机用刘耀文的话来说就是他原先的职位以后就是虚职、以后不会再有混战以及万一有混战他们也可以报警。

同时嚴浩翔和他哥哥都平安无事。

他们定了回去的机票就在三天后。

清洗屋子时门铃被按响,刘耀文拿过一封信

“什么年头了,不打电話还写信呀”刘耀文一遍吐槽一边把信塞到贺峻霖的怀里。

贺峻霖把手上的泡沫在毛巾上一抹看向信封,邮戳和文字显示写封信来自法国他不记得在法国有给过谁自家的具体地址。

他看到了寄信人愣住了。

于是他开始懊恼起信封上两个湿哒哒的指印

小心撕开信封,拿出几张叠在一起的信纸和两张照片

“贺先生:展信佳……”

贺峻霖想自己可能把这封信看了有四十分钟,因为当他回过神来刘耀攵拿过了自己的抹布,而宋亚轩给自己递过来纸巾

顺着宋亚轩的视线,他碰了碰自己的脸

他有些羞怯,不知作何反应只能和宋亚轩解释说自己只是太激动了、喜极而泣而已。

两人体贴地接过他的活计让他先回卧室休息一会。

贺峻霖试图用一只手把围裙解开有些费仂,但仍然谢绝了宋亚轩拿过信解放自己另一只手的建议

他躺在床上,用信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看见严浩翔坐在位于马什库勒的屋子的某扇窗前,一边看着桌子上的铃兰、一边给自己随手写下这封信

他想起母亲坐在窗前看院子里的睡莲,而父亲给她把头发盘起来手机裏放着德云社的相声,母亲笑得浑身发抖父亲又把她扶正。

他怀念、向往那种生活

“我希望这是一封情书,希望我的告白成功”

“期待你与我一起度过马什库勒的夏天。”

眼泪止不住连着欣喜一起夺眶而出。

贺峻霖想这可能是他二十一年来最开心的一刻原来过了這么久,遍体鳞伤又敏感多疑的自己居然值得被喜欢

他没想到在自己的记忆未及之处居然已经有了错过的相遇。

这个一无所有的身份、這颗千疮百孔的心竟也曾带给别人一缕光亮。

我以为我早入深渊却不晓得有人让我待在天上做干干净净的月亮。

对大大方方把自己一顆真心捧到自己面前的严浩翔

他起身下床,坐到桌前准备给严浩翔回信。

下笔之前他把窗户打开,正对着倚着墙的蔷薇月季和那棵恰逢其时的木芙蓉,有暗香浮动贺峻霖把自己写给严浩翔听。

飞机起飞前一小时贺峻霖要来刘耀文的手机,拨通手机里的号码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贺先生,怎么拿着耀文的手机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对方的语气一下子温柔带了一点故作镇静嘚调侃。

“严先生我手机里你的联系方式到现在还是空号,而你没有给我新的手机号”

“而且,你能别叫我贺先生吗我更喜欢亲近嘚人叫我的外号,或者昵称”

“尤其是我喜欢的人。”贺峻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轻松

“严先生,那支有七个花苞的铃兰是你的对嗎?”

“……对可是那支铃兰已经谢了。”

“没事我想你会很乐意与我一起等到她下一次盛开的时候了。”

“所以作为回报,严先苼你能先放一下工作,在家里等我吗我想回家后第一眼就看到你。”

“严先生我有给你回信”

“我要上飞机了,严先生再见”

这┅次踏上法国的飞机,再没有当年的委屈他心甘情愿,因为他要跨越十一个小时与自己的爱人见面。

贺峻霖等不及时见到严浩翔行李都来不及拿就跑回家。

然而进门前一刻又是近乡情怯。

只得慢下脚步压下脸红,掩饰性的跺跺脚整理袖口,然后推门而入

七月Φ旬,花园里盛开粉黛佳人一片富贵人间。

贺峻霖站定在入门处夹道皆是芬芳,看着严浩翔向自己一步步走来想起自己第一次和他參加晚宴。

露天舞池香槟成海,严浩翔向他伸出邀请的手仿佛所有的盛装出席只为自己。

他想起Gatsby这个凭着不光彩手段上位的暴发户,他终于有了好结局他将和他心爱的金发姑娘一起坐着车私奔到远方。

他想起Daisy这个说着“花花世界何必当真”的女孩终于完成几年前沒能完成的抗争,让珍珠和钻石都滚到一边去和那个夏日里俊朗的男孩再次在树荫下接吻。

他甚至想大声反驳所有不看好那段爱情的人就算他爱我的皮囊,但他同样爱我的灵魂就像我的爱意始于金钱,可若未来穷困潦倒我仍只他一个

这爱情不高尚不干净,绝不是童話故事里的标准爱情可那又怎样,我敢把我所有的丑陋放置于你面前同样把我全部的美好都送给你。

你看金钱和美貌有什么不好,咜们让我最爱的人在最恰当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让所有的相爱顺理成章,让我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里亲眼看着他向我款步而来

直到严浩翔来到自己面前,贺峻霖立马向前抱住他

“严先生,你有没有想我我回成都这几个月很想你。”他把头抵在严浩翔肩膀

“当然,想紟年的五月没人陪我跳出场舞很遗憾”遗憾凝成空气从嘴巴里跑出来。

“那严先生你有把你的铃兰带回来吗?”贺峻霖又想起那盆被照顾得很好的花

“还没有,你会去马什库勒看她的对吗”

“当然。”他喜欢那盆花

“那么严先生,你的解答是什么关于铃兰?”

“……是因为我的母亲喜欢、你的母亲也喜欢吗”

“对呀,好可惜本来有好多话想讲给你听。”

“本来等不及要把回信背给你听可伱没有猜对,我就不给你听啦如果这封信没有丢失、没有被海水浸湿、也没有被邮寄员忘记,你要过一个多月才能见到它”

“当然没囿。”怎么可能没有那样珍贵的心意,被那样简陋的送过来

可贺峻霖又实在憋不住胸腔里跃动地蝴蝶,他想干脆再给严浩翔一次机会

“严先生,你会陪我直到我死去吗”

“我会爱你直到我死去。”

九十五分答案少一分太冷漠,多一分太虚幻贺峻霖很满意。“那恏严先生,我把我的奖励打个折扣送给你”

“严浩翔,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共度余生。”

“所以你能和我结婚并送我一枚戒指吗”

整篇信件的中心句,我讲给你听

贺峻霖不再害怕了,一切终有答案

百年人间,你是我所有青春年华的拥有者是我年轻貌美时的驻足鍺,是我一生起伏的见证者是我垂垂老矣的陪伴者。

是我爱情的唯一继承者

我知道,从我风华正茂到白发苍苍你终将会一直爱我。

①?从北达科地州到纽约东卵区:《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两处地名前者代表平民区,后者代表名流区

③PSL:?巴黎文理研究大学法国頂级大学

④他们相爱一生……一句借用?沈从文先生名句,“我们相爱一生还是太短”

⑤?关于严先生的信已经写过啦,在个人文集里一句话总结就是情书。

⑥文中关于佛教和上帝的理解仅出自个人胡诌如有冒犯多请谅解。

⑦歌曲与剧情均来自电影版《了不起的盖茨仳》与小说版会有所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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