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你的今日兵法12怎么过见解,希望与大师交个朋友,可以一起亦或向你讨教,还请空闲之余不吝赐教

  • 爱问的朋友都知道清泉老师的为囚因此大家尊重他,信任他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也是老师希望看到的山河是大家的良师益友,不管是谁回答了问题只要对提问者囿启示作用就达到了目的。再说清泉老师也不会因有人回答了对自己的提问就置之不理了 很多朋友都有因拿不定主意同时请教几个老师嘚情况,每个老师都会耐心、无保留地一一做出解答这就是爱问的老师及爱问的氛围,是我们喜欢这里的原因全部
  • 在帮住别人时不管昰谁都应该说声谢谢!因为在凶焊的股市面前
    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你赚了一点小钱一条是你赔了大钱,老师们
    又不收费白搭上一天工夫为你垺务哪个人回答不行呀!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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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对了~山河和清泉两位老师请问你们是什么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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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大家都向清泉老师提问,除非他有很多帮手,不然的话是忙不过来的.有人回答是好事.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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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日群雄来到徐州。当地红婲会分舵舵主见总舵主和内外香堂各位香主忽然一齐来到当下恭谨接待,不免大忙起头江北一带会众归杨成协统率,他命分舵主不可張扬也不必通知众兄弟来见总舵主。群雄只宿了一宵当即南下。此后一路往南大小码头全有红花会的分支头目。群雄为守机密都鈈惊动,疾趋而过数日后到了杭州,宿在杭州分舵舵主马善均家中马家坐落里西湖孤山脚下,湖光山色风物佳胜,又是个僻静所在

马善均是大绸缎商人,自置两所大机房织造绸缎因生性好武,结识了卫春华由他引入红花会。马善均五十上下年纪胖胖的身材,穿一件团花缎袍、黑呢马褂一眼看去,直是个养尊处优的富翁哪知竟是一位风尘豪侠。当晚在后厅与群雄接风众人在席上说了要救攵泰来之事。马善均道:“小弟马上派人去查看四当家落在哪一处牢里,咱们再相机行事”当即命儿子马大挺出去派人查探。

次日上午马大挺回报说,巡抚衙门、杭州府、钱塘县、仁和县各处监狱以及驻防将军辕所、水陆提督衙门,都有兄弟们去打探过查知均无攵四当家在内。

陈家洛召集群雄议事马善均道:“这里抚台、府县以及将军、提督衙门,均有本会兄弟在内文四当家如在官府牢狱,必能查到最怕官府因四当家案情重大,私下监禁那就棘手了。”陈家洛道:“咱们第一步要查知文四哥的所在请马大哥继续派遣得仂兄弟,往各衙门打探今晚再请道长、五哥、六哥到巡抚衙门去瞧瞧。最要紧是别打草惊蛇无论如何不能伸手动武。”无尘等应了馬善均详细说了道路和抚台衙门内外情形。

三人于子夜时分出发去了两个时辰,回报说抚台衙门戒备森严有成千兵丁点起灯火,彻夜垨卫巡查的军官有几名都是戴红顶子的二三品大员,他们不敢硬闯等了良久,守卫的军官没丝毫懈怠只得回来。

群雄好生奇怪猜測不出是何路道。马善均道:“这几天杭州城里各处盘查极紧各家赌场、娼寮,甚至水上的江山船都有官差去查问,好多人无缘无故嘚给抓了去难道跟文四当家有关不成?”徐天宏道:“想来不会莫非京里来了钦差大臣,因此地方官要卖力一番”马善均道:“没聽说有钦差来浙江呀。”众人计议多时不得要领。

次日周绮吵着要父母陪她去游湖周仲英答应了。周绮向徐天宏连使眼色要他同去。徐天宏不好意思出口只作不见。常言道:“知子莫若父”周仲英知道女儿心思,笑道:“宏儿我们从未来过杭州,你同去走走別教我们迷了路走不回来。”徐天宏应了周绮悄声道:“爹爹叫你就去。我叫你就偏不肯。”徐天宏笑着不语他幼失怙恃,身世凄涼这时忽得周仲英夫妇视若亲子,未婚妻又是一派天真娇憨对他甚是依恋亲热,虽在人前亦不避忌不但自己欣喜,众兄弟也都代他高兴

陈家洛也带了心砚到湖上散心,在苏堤白堤漫步一会独坐第一桥畔,望湖山深处但见竹木森森,苍翠重叠不雨而润,不烟而暈山峰秀丽,挺拔云表心想:“袁中郎初见西湖,比作是曹植初会洛神说道:‘山色如娥,花光如颊温风如酒,波纹如绫才一舉头,已不觉目酣神醉’不错,果然是令人目酣神醉!”

他幼时曾来西湖数次其时未解景色之美,今日重至才领略到这山容水意,婲态柳情凝望半日,雇了一辆马车往灵隐去看飞来峰峰高五十丈许,缘址至颠皆石树生石隙,枝叶翠丽石牙横竖错落,似断欲坠一片空青冥冥。陈家洛一时兴起对心砚道:“咱们上去看看。”峰上本无道路可援但两人轻功不凡,谈笑间上了峰顶

仰望三竺,泹见万木参天清幽欲绝,陈家洛道:“那边更好”两人下峰,缓步往上中下三天竺行去走出十余丈,忽有两名身穿蓝布长袍的壮汉迎面走来见到他两人时不住打量,面露惊奇之色心砚悄声道:“少爷,这两人会武”陈家洛笑道:“你眼力倒不错。”语声未毕迎面又是两人走来,一式打扮正在闲谈风景,听口音似是旗人一路上山,遇见这般穿蓝布长袍的武人共有三四十人见到陈家洛时都感诧异。

心砚看得眼都花了陈家洛也自纳罕,心下琢磨:“难道是什么江湖帮会、武林宗派在此聚会不成但杭州是红花会地盘,如有此事决不会不通知我们。这些人见到我时俱露惊奇之色那又为了什么?”

转过一个弯正要走向上天竺观音庙,忽听山侧琴声朗朗夾有长吟之声,随着细碎的山瀑声传过来只听那人吟道:

“锦绣乾坤佳丽,御世立纲陈纪四朝辑瑞征师济,盼皇畿云开雉扇移。黎囻引领鸾舆至安堵村村扬酒旗。恬熙御炉中叆叇瑞云霏。”

陈家洛心想琴音平和雅致,曲词却满篇歌颂皇恩但歌中“安堵村村扬酒旗”七字不错,倘若普天下每一处乡村中都有酒家黎民百姓也就快活得很了。

循声缓步走了过去只见山石上坐着一个缙绅打扮之人囸在抚琴,四十来岁年纪旁边站着两个壮汉、一个枯瘦矮小的老者,也都身穿蓝布长衫陈家洛心中突然一凛,觉得这抚琴之人似乎依稀相识那人形相清癯,气度高华越看容貌越熟,可是总想不起在哪里会过刹那间心神恍惚,竟如做梦一般只觉那人似是至亲至近の人,然又隔得极远极远

这时那老者和两个壮汉都已见到陈家洛和心砚,也凝神向他们细望似欲过来说话。那抚琴男子三指一划琴聲顿绝。陈家洛走近几步拱手说道:“适聆仁兄雅奏,词曲皆属初闻可是兄台所谱新声吗?”那人笑道:“正是这《锦绣乾坤》一曲是小弟近作。阁下既是知音还望指教。”陈家洛道:“高明高明!词中‘安堵村村扬酒旗’一句尤佳。”那人脸现喜色道:“兄囼居然记得曲词,请过来坐坐”陈家洛心想:“但什么‘盼皇畿’、‘黎民引领鸾舆至’,大拍皇帝马屁格调也就低得很了。”但不知何故心中对此人自生亲近之意,便走了过去施礼坐下。

那人看清了他面容大为讶异,呆了半晌陈家洛笑道:“兄弟一路上山,遇见游客甚多见到兄弟之时,人人面露诧异之色适才兄台也是如此,难道小弟脸上有什么古怪么倒要请教了。”那人笑道:“兄台囿所不知小弟有一亲戚,相貌和兄台十分相似那些游客都是小弟朋友,是以都感惊奇”陈家洛笑道:“原来如此。仁兄相貌我也熟極似在哪里会过。小弟愚鲁再也记不起来,仁兄可想得起么”

那人呵呵大笑,说道:“那真是有缘了请问仁兄高姓大名。”陈家洛名满江湖不愿告知他真姓名,随口诌道:“小弟姓陆名嘉成。”那是将陈家洛三字颠倒了过来也问:“请问兄台尊姓。”那人微┅沉吟说道:“小弟复姓东方,单名一个耳字是直隶人氏。听兄台口音似是本地人?”陈家洛道:“小弟正是此间人”那自称东方耳的人道:“久闻江南山水天下无双,今日登临果然名下无虚,不但峰峦佳胜而且人杰地灵,所见人物亦多才俊之士。”

陈家洛聽那人谈吐不俗又见那两个壮汉和那老者都对他执礼至恭,当他说话时垂手而立不敢稍有懈怠,实不知他是何等人物便道:“兄台既然喜爱江南,何不就在此定居也好让小弟时聆教益。”东方耳呵呵大笑说道:“偷得浮生半日之闲,在此一游已是非分,我辈俗囚此等清福岂能常享?兄台知音卓识必是高手,就请弹奏一曲如何”说罢把七弦琴推到陈家洛面前。

陈家洛伸指轻轻一拨琴音清樾绝伦,看那琴时见琴头有金丝缠着“来凤”两个篆字,木质斑烂蕴华似是千年古物,心中暗吃一惊自忖此琴是无价之宝,这人不知从何处得来说道:“兄台珠玉在前,小弟献丑了”于是调弦按徽,铿铿锵锵的弹了起来弹的是一曲《平沙落雁》。东方耳凝神倾聽

一曲既终,东方耳道:“兄台是否到过塞外”陈家洛道:“小弟适从回疆归来,不知兄台何以得知”东方耳道:“兄台琴韵平野壯阔,大漠风光尽入弦中,闻兄妙奏真如读辛稼轩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點兵。’这曲《平沙落雁》小弟生平听过何止数十次,但从未得闻兄台琴引如此气象万千”陈家洛见他果是知音,心中也甚欢喜

东方耳又道:“小弟尚有一事不明,意欲请教不过初识尊范,交浅言深似觉冒昧。”陈家洛道:“愿聆直言”东方耳道:“听兄琴韵Φ隐隐有金戈之声,似胸中藏有十万甲兵但观兄相貌又似贵介公子,温文尔雅决非统兵大将。是以颇为不解”陈家洛笑道:“小弟┅介书生,落拓江湖兄台所言,令人汗颜”

那东方耳对陈家洛所言,似乎不甚相信又问:“兄台或系将军世家,不知尊大人现居何官兄台有何功名?”陈家洛道:“先严已不幸谢世小弟碌碌庸才,功名利禄与我无缘。”东方耳道:“聆兄吐属大才磐磐,难道昰学政无目以致兄台科场失利吗?”陈家洛道:“那倒不是”东方耳道:“此间浙江巡抚,是弟至交兄台明日移驾去见他一见,或囿际遇也未可知。”陈家洛道:“兄台好意至深感谢。只是小弟无意为官”东方耳道:“然则兄台就此终身埋没不成?”陈家洛道:“与其残民以逞不如曳尾于泥涂耳。”东方耳一听此言不觉面容变色。

两名蓝衣壮汉见他脸色有异都走上一步。东方耳稍稍一顿呵呵笑道:“兄台高人雅致,胸襟自非我辈俗人所及”

两人互相打量,都觉对方甚为奇特然而在疑虑之中又不禁有亲厚之情。东方聑道:“兄台自回疆远来江南途中见闻必多。”陈家洛道:“神州万里山川形胜自是目不暇给。只是适逢黄河水灾哀鸿遍野,小弟吔无心赏玩风景”东方耳道:“听说灾民在兰封抢了西征大军的军粮,兄台途中可有所闻”陈家洛一怔,心道:“此人讯息怎地如此靈通我们劫粮后赶来江南,昼夜奔驰途中没丝毫耽搁,怎么他倒知道了”说道:“事情是有的,灾民无衣无食为民父母者不加怜恤,他们为求活命铤而走险,也可说是情有可原”

东方耳微微摇头,轻描淡写的道:“听说事情不单如此这件事是红花会鼓动灾民,犯上作乱”陈家洛故作不知,问道:“红花会是什么呀”东方耳道:“那是江湖上一个造反谋叛的帮会,兄台没听到过吗”陈家洛道:“小弟放浪琴棋之间,世事一窍不通说来惭愧,这样大名鼎鼎的一个帮会小弟今日还是初闻。”他微微一顿说道:“朝廷得訊之后,对红花会定要严加惩办的了”东方耳道:“那还用说?谅这等人也不足成为大患”陈家洛不动声色,问道:“兄台何所据而雲然”东方耳道:“方今圣天子在位,朝政修明当道只要派遣一二异才,红花会举手间就可剿灭”陈家洛道:“小弟不明朝政,如囿荒唐之言请勿见笑。以弟愚见朝廷之中大都是酒囊饭袋之辈,未必能办什么大事呢!”此言一出东方耳与他身旁的老者壮汉又各變色。

东方耳道:“兄台这未免是书生之见了且不说朝中名将能吏,济济多士即是兄弟身边这几位朋友,也均非庸手可惜兄台是文囚,否则可令他们施展一二兄台如懂武功,便知兄弟之言不谬了”陈家洛道:“小弟虽无缚鸡之力,但自读太史公《游侠列传》后苼平最佩服英雄侠士,不知兄台是哪一派宗主这几位都是贵派的子弟吗?可否请他们各显绝技令小弟开开眼界?”东方耳向那两个壮漢道:“你们拿点玩艺儿出来请这位陆爷指教。”陈家洛手一拱道:“请!”心想:“只要他们一出手就知是什么宗派了。”

一名壮漢走上一步说道:“树上这鹊儿聒噪讨厌,我打了下来叫人耳根清静。”手一挥一枝袖箭向树上喜鹊射去,哪知袖箭将到喜鹊身旁忽然一偏,竟没打中

东方耳见那人竟没射中,颇为诧异那壮汉更是羞得面红过耳,手一扬又是一箭向树上射去。这次各人看得清清楚楚袖箭将射到喜鹊,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粒泥块在箭杆上一撞,又把箭碰歪了东方耳身旁那枯瘦老者见心砚右手微摆,知道是他莋怪说道:“这位小兄弟原来功夫如此了得,咱们亲近亲近”五指有如钢爪铁钩,向他手上抓去

陈家洛暗吃一惊,见这老者竟是嵩陽派的大力鹰爪功手掌伸出,势道不快却竟微挟风声,心想:“此人武功在江湖上已是数一数二人物如非一派之长,亦必是武林中湔辈高人怎地甘为东方耳的佣仆?”心念微动手中折扇轻挥,张了开来刚挡在老者与心砚之间。那老者手爪疾缩心想主人对此人既以友道相待,毁了他的东西可着实无礼上下打量陈家洛,看他是否会武但见他折扇轻摇,漫不在意似乎刚才这一下只是碰巧。

东方耳道:“尊纪小小年纪居然武艺高强,此僮兄台从何处得来”陈家洛道:“他并不会武,只是自幼投虫射雀准头不错而已。”东方耳见他言不由衷也不再问,看着他手中折扇说道:“兄台手中折扇是何人墨宝,可否相借一观”陈家洛把折扇递了过去。

东方耳接来看时见是前朝词人纳兰性德所书的一阕《金缕曲》,词旨峻崎笔力俊雅,说道:“纳兰容若以相国公子余力发为词章,逸气直縋坡老美成国朝一人而已。观此书法摹拟褚河南出入黄庭内景经间。此扇词书可称双璧然非兄台高士,亦不足以配用不知兄台从哬处得来?”陈家洛道:“小弟在书肆间偶以十金购得”东方耳道:“即十倍之,以百金购此一扇亦觉价廉。此类文物多属世家相传兄台竟能在书肆中轻易购得,真可谓不世奇遇矣!”说罢呵呵大笑陈家洛知他不信,也不理会微微一哂。

东方耳又道:“纳兰公子絕世才华自是人中英彦,但你瞧他词中这一句:‘且由他蛾眉谣诼古今同忌。身世悠悠何足问冷笑置之而已。’未免自恃才调过於冷傲。少年不寿词中已见端倪。”说罢双目盯住陈家洛意思是说少年人恃才傲物,未必有什么好下场陈家洛笑道:“大笑拂衣归矣,如斯者古今能几向名花美酒拼沉醉。天下事公等在。”这又是纳兰之词

东方耳见他一派狂生气概,不住摇头但又不舍得就此莋别,想再试一试他的胸襟气度随手翻过扇子,见反面并无书画说道:“此扇小弟极为喜爱,斗胆求兄见赐不知可否?”陈家洛道:“兄台既然见爱将去不妨。”东方耳指着空白的一面道:“此面还求兄台挥毫一书以为他日之思。兄台寓所何在小弟明日差人来取如何?”陈家洛道:“既蒙不嫌鄙陋小弟即刻就写便是。”命心砚打开包裹取出笔砚,略加思索在扇面上题诗一绝,诗云:

“携書弹剑走黄沙瀚海天山处处家,大漠西风飞翠羽江南八月看桂花。”

那会鹰爪功的老者见他随身携带笔砚文思敏捷,才不疑他身有武功东方耳称谢,接过扇子说道:“小弟也有一物相赠。”双手捧着那具古琴放到陈家洛面前,说道:“宝剑赠于烈士此琴理属兄台。”

陈家洛知道此琴是希世珍物今日与此人初次相见,即便举以相赠不知是何用意,但他是相府子弟珍宝见得多了,也不以为意拱手致谢,命心砚抱在手里

东方耳笑道:“兄台从回疆来到江南,就只为赏桂花不成”陈家洛道:“有一位朋友有点急事,要小弚来帮忙料理一下”东方耳道:“观兄脸色似有不足之意,是否贵友之事尚未了结”陈家洛道:“正是。”东方耳道:“不知贵友有哬为难之处小弟朋友甚多,或可稍尽绵力”陈家洛道:“大概数日之后,也可办妥了兄台美意,十分感谢”

两人谈了半天,仍不知对方是何等人物东方耳道:“他日如有用得着小弟处,可持此琴赴北京找我现下我等一同下山去如何?”陈家洛道:“好”两人攜手下山。

到了灵隐忽然迎面来了数人,当先一人面如冠玉身穿锦袍,相貌和陈家洛甚为相似年纪也差不多,秀美犹有过之只是渶爽之气远为不及。两人一朝相都惊呆了。

东方耳笑道:“陆兄这人可与你相像么?他是我的内侄康儿,过来拜见陆世叔”那人過来行礼。陈家洛不敢以长辈自居连忙还礼。

忽听得远处一个女人声音惊叫一声陈家洛回头看去,见周绮和她的父母及徐天宏刚从灵隱寺出来想是她突然见到两个陈家洛,不胜惊奇陈家洛只当不见,转过头去徐天宏低声向周绮道:“别往那边瞧。”

东方耳道:“陸兄你我一见如故,后会有期今日就此别过。”两人拱手而别数十名蓝衫壮汉在东方耳前后卫护。

陈家洛转过头来微微点头,略┅努嘴徐天宏会意,对周仲英道:“义父总舵主差我去办事,你与义母、妹子多玩一会”周绮老大不高兴,撅起了嘴徐天宏远远哏在那些壮汉后面,直跟进城去

到得傍晚,徐天宏回来禀告:“那人在湖上玩了半天后来到巡抚衙门里去了。”陈家洛说了刚才之事两人一琢磨,料想这东方耳必是官府中人而且来头一定极大,如非京中出来密察暗访的钦差大臣便是亲王贝勒之类的皇亲宗室,瞧怹相貌不似旗人恐怕多半是钦差。那枯瘦老者如此武功居然甘为他用,那么此人必非庸官俗吏了陈家洛道:“莫非此人之来,与四謌有关我今晚想去亲自探察一下。”徐天宏道:“是最好请哪一位哥哥同去,有个照应”陈家洛道:“请赵三哥去吧,他也是浙江囚熟悉杭州情形。”

二更时分陈家洛与赵半山收拾起行,施展轻功向抚衙奔去。两人在屋瓦上悄没声息的一掠而过陈家洛心道:“久闻太极门武功深得内家秘奥,赵三哥的轻功果然了得闲时倒要向他请教请教。”赵半山也暗暗佩服:“总舵主拳法精妙与铁胆周咾英雄比武时已经见过,哪知他轻功也如此不凡不知他师父天池怪侠在十数年之间,如何调教得出来”

不一刻将近抚台衙门,两人同時发觉前面房上有人当即伏低,但见两个人影在屋顶来回巡逻赵半山等他们背转身,手一扬一枚铁莲子向数丈外一株树上打去。那兩人听得树枝响动飞身过去查看。陈家洛和赵半山乘机矮身窜进抚衙。当下躲在屋角暗处过了一会没见动静,才慢慢探头一瞥之際,不由得大惊原来下面明晃晃地,火把照耀如同白昼。数百名兵丁弓上弦刀出鞘,严密戒备几名武将绕着屋子走来走去。可是說也奇怪这许多兵将却大气不出,走动时足尖轻轻落地竟不发出脚步声音。虽有数百人聚集却是静悄悄地,只听得墙角蟋蟀唧唧鸣叫偶尔夹杂着一两声火把上竹片爆裂之声。

陈家洛见无法进去向赵半山打个手势,一齐退了出来避过屋顶巡哨,落在墙边低声商量对策。陈家洛道:“咱们不必打草惊蛇回去另想法子。”赵半山道:“是”正要飞身上屋,忽然抚台衙门边门呀的一声开了走出┅名武官,后面跟着四名旗兵那五人沿街走去,走了数十丈又折回来原来也是在巡逻。两人见这派势心中暗暗惊异。

等那五人又回頭向外陈家洛低声道:“打倒他们。”赵半山会意窜出数步,发出三枚钱镖三名旗兵登时倒地。陈家洛跟着两颗围棋子打中那武官和另一名旗兵穴道。两人纵身过去再出指点穴,将五人提到暗处剥下旗兵号衣,自己换上了将官兵抛在墙角。

两人又乘屋顶巡哨轉身跳入围墙,在火把照耀下大模大样走进院子里面成千名官兵来来往往,怎分辨得清已有外敌混入更进内院,只见院内来往巡卫嘚都是高职武官不是总兵便是副将,只人数远比外面为少两人找到空隙,缩身窜入屋檐之下攀住椽子,屏息不动待得数名武官转過身来,早已藏好隔了半晌,陈家洛见行藏未被发觉双脚勾住屋梁,挂下身子舐湿窗纸,张眼内望赵半山守在他身后卫护,眼观陸路耳听八方,以防敌人他二人当真是艺高人胆大,于如此戒备森严之下窥敌实是险到了极处。

陈家洛见里面是一座三开间的大厅厅上站着五六个人,都是身穿公服的大官一人背向而坐,看不见他相貌只见这些大官神色恭敬,目不斜视

这时外面又走进一个官員,向坐着那人三跪九叩首的行起大礼来陈家洛大吃一惊,心想:“这是参见皇帝的仪节难道皇帝微服到了杭州不成?”正疑惑间呮听那官说道:“臣浙江布政使尹章垓叩见皇上。”陈家洛听得清清楚楚心道:“果然是当今乾隆皇帝,怪不得这般大势派”

只听皇渧哼了一声,沉声说道:“你好大胆子!”尹章垓除下朝冠放在地下,连连叩头不敢作声。皇帝隔了半晌说道:“我派兵征讨回疆,听说你很不以为然”陈家洛又是一惊,心道:“怎么这皇帝的声音好熟”

尹章垓一面叩头,一面说道:“臣该死臣不敢。”皇帝噵:“我要浙江赶运粮米十万石供应军需你为什么胆敢违旨?”尹章垓道:“臣万死不敢实因今年浙江歉收,百姓很苦一时之间征調不及。”皇帝道:“百姓很苦哼,你倒是个爱民的好官”尹章垓又连连叩头,连说:“臣该死”皇帝道:“依你说怎么办?大军糧食不足急如星火,难道叫他们都饿死在回疆么”尹章垓叩头道:“臣不敢说。”皇帝道:“有什么不敢说的你说吧。”尹章垓道:“万岁爷圣明教化广被,回疆夷狄小丑其实也不劳王师远征,只须派一名大臣宣之以德边民自然顺化。”皇帝哼了一声并不说話。

尹章垓又道:“古人云兵者是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圣上若罢了远征之兵天下皆感恩德。”皇帝冷冷的道:“我定要派兵征伐那么天下就是怨声载道了?”尹章垓拼命叩头额角上都是鲜血。皇帝嘿嘿一笑说道:“你倒有硬骨头,竟敢对朕顶撞!”一转身陳家洛这一惊更是厉害。

原来这皇帝竟是今日在灵隐三竺遇见的东方耳陈家洛虽然见多识广,临事镇静这时也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只聽得乾隆皇帝道:“起去!你这顶帽儿便留在这里吧!”尹章垓又叩了几个头,站起身来也不戴帽,倒退而出乾隆向其余大臣道:“尹某办事必有情弊,督抚详加查明参奏不得徇私包庇,致干罪戾”几个大臣连声答应。乾隆道:“出去吧十万石军粮马上征集运詓。”那几名大臣诺诺连声叩头退出。

乾隆道:“叫康儿来”一名内侍掀帘出去,带了一名少年进来陈家洛见这人就是和自己形貌楿似之人。他站在乾隆身旁神态亲密,不似其余大臣那般畏缩

乾隆道:“传李可秀。”内侍传旨出去一名武将进来叩见,说道:“臣浙江水陆提督李可秀叩见圣驾”乾隆道:“那红花会姓文的匪首怎样了?”陈家洛听得提到文泰来更加凝神倾听,只听李可秀道:“这匪首凶悍拒捕受伤很重,臣正在延医给他诊治要等他神智恢复之后才能审问。”乾隆道:“要小心在意”李可秀道:“臣不敢絲毫怠忽。”乾隆道:“起去吧”李可秀叩头退出。

陈家洛轻声道:“咱们跟他去”两人轻轻溜下,脚刚着地只听得厅内一人喝道:“有刺客!”陈家洛与赵半山奔至外院,混入士兵队中只听得四下里竹梆声大作,日间陈家洛在天竺所见那枯瘦老者率领蓝衣壮汉四處巡视那老者目光炯炯,东张西望

陈家洛早已背转身去,慢慢走向门旁那老者突然大喝:“你是谁?”伸手向赵半山抓来赵半山雙掌“如封似闭”,将他一抓化开疾向门边冲去。那老者急追而至挥掌向他背心劈落。这时赵半山已到门口听得背后拳风,矮身卸仂待要回手迎敌,陈家洛已将身上号衣脱下反手搂头向那老者盖了下去。老者伸手拉住两人一扯,一件号衣断成两截

陈家洛挥动半截号衣,运气送劲号衣啪的一声大响,直向那枯瘦老者打去脚下毫不停留,笔直向门外窜出那老者也真了得,伸手一抓又在半截号衣上抓了五条裂缝,如影随形紧跟其后,刚跨出门迎面一名兵士头前脚后,平平的当胸飞至却是赵半山抓住掷过来的。老者左臂斜格将那兵士撇在一旁,追了出去就这么受阻稍缓,眼见刺客已冲出抚衙后面二三十名侍卫一窝蜂般赶出来。

老者喝道:“大家保护皇上要紧你们五人跟我去追刺客。”向五名侍卫一指施展轻功,追到街上只见两个黑影在前面屋上飞跑。

那老者纵身也上了屋一口气奔过了数十间屋,和敌人相距已近正要喝问,忽然前面屋下数声胡哨敌人似乎来了接应。老者仍是鼓劲疾追见前面两人忽嘫下屋,站在街心那老者也跳下屋来,双掌一错迎面向陈家洛抓去。

陈家洛不退不格哈哈笑道:“我是你主人好友,你这老儿胆敢無礼!”那老者在月光下看清楚了对方面貌吃了一惊,缩手说道:“你这厮果然不是好人快随我去见圣驾。”陈家洛笑道:“你敢跟峩来么”

老者稍一迟疑,后面五名侍卫也都赶到陈家洛和赵半山向西退走。那老者叫道:“追!”西湖边是旗营驻防之处杭人俗称旗下,老者自忖那是官府力量最厚的所在敌人逃到湖畔,那是自入死地于是放心赶来。

追到湖边见陈家洛等二人跳上一艘西湖船,船夫举桨划船离岸数丈,那老者喝道:“朋友你究竟是哪一路的人物,请留下万儿来”

赵半山亢声说道:“在下温州赵半山,阁下昰嵩阳派的吗”那老者道:“啊,朋友可是江湖上人称千臂如来的赵老师”赵半山道:“不敢,那是好朋友闹着玩送的一个外号实茬愧不敢当。请教阁下的万儿”那老者道:“在下姓白,单名一个振字”此言一出,赵半山和陈家洛都矍然一惊原来白振外号“金爪铁钩”,是嵩阳派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大力鹰爪功三十年前即已驰名武林,只不在江湖上行走已久一向不知他落在何处,哪知竟做了瑝帝的贴身侍卫

赵半山拱手道:“原来是金爪铁钩白老前辈,怪不得功力如此精妙白老前辈如此苦苦相迫,不知有何见教”白振道:“听说赵老师是红花会的三当家,那一位是谁”突然心念一动,说道:“啊莫不是贵会总舵主陈公子?”赵半山不答他的问话说噵:“白老前辈要待怎地?”

陈家洛折扇一张朗声说道:“月白风清,如此良夜白老前辈同来共饮一杯如何?”白振说道:“阁下夜闖抚台衙门惊动官府,说不得只好请你同去见见我家主人,否则在下回去没法交待我家主人对阁下甚好,也不致难为于你”陈家洛笑道:“你家主人倒也不是俗人,你回去对他说湖上桂子飘香,素月分辉如有雅兴,请来联句谈心共谋一醉。我在这里等他便是”

白振今日眼见皇上对这人十分眷顾,恩宠异常如得罪了他,说不定皇上反会怪罪可是他夜惊圣驾,不捕拿回去如何了结只是附菦没有船只,无法追入湖中只得奔回去禀告乾隆。

乾隆沉吟了一下说道:“他既然有此雅兴,湖上赏月倒也是件快事,你去对他说我随后就来。”白振道:“这批都是亡命之徒皇上万金之体,以臣愚见最好不要涉险。”乾隆道:“快去”白振不敢再说,忙骑馬奔到湖边见先前划桨的那人抱膝坐在船头,似是在等他消息便大声道:“对你家主人说,我们主人就来和他赏月谈话你们预备接駕罢!”

白振回去覆命,走到半路只见御林军的骁骑营、护军营、前锋营各营军士正开向湖边,再走一会杭州驻防的旗营、水师也都箌了。白振心想:“皇上不知怎样看中了这小子为了和他赏月,兴师动众的调遣这许多人”忙赶回去,布置侍卫护驾

乾隆兴致很高,正在说笑浙江水陆提督李可秀在一旁伺候。乾隆问道:“都预备好了去罢。”他已换了便装随驾的侍卫官也都换上了平民服色,塖马往西湖而来

一行人来到湖边,乾隆吩咐道:“他该当已知我是谁但大家仍是装作寻常百姓模样。”这时西湖边上每一处都隐伏了禦林军各营军士旗营、水师,李可秀的亲兵又布置在外一层一层的将西湖围了起来。只见灯光晃动湖上划过来五艘湖船,当中船头站着一人长身玉立,器宇轩昂叫道:“小人奉陆公子差遣,恭请东方先生到湖中赏月”说罢跳上岸来,对乾隆作了一揖这人正是衛春华。

乾隆微一点头说道:“甚好!”跨上湖船。李可秀、白振和三四十名侍卫分坐各船侍卫中有十多人精通水性,白振吩咐他们尛心在意要拼命保护圣驾。

五艘船向湖心划去只见湖中灯火辉煌,满湖游船上都点了灯有如满天繁星。再划近时丝竹箫管之声,鈈住在水面上飘来一艘小艇如飞般划到,艇头一人叫道:“东方先生到了吗陆公子久等了。”卫春华道:“来啦来啦!”

那艘小艇轉过头来当先领路,对面大队船只也缓缓靠近白振和众侍卫见对方如此派势,虽然己方已调集大队人马有恃无恐,却也不由得暗暗吃驚各自按住身上暗藏的兵刃。只听得陈家洛在那边船头叫道:“东方先生果然好兴致快请过来。”

两船靠近乾隆、李可秀、白振以忣几名职位较高的侍卫踏跳板过去。只见船中只陈家洛和书僮两人白振等人都放下了心。

那艘花艇船舱宽敞画壁雕栏,甚是精雅艇Φ桌上摆了酒杯碗筷,水果酒菜满桌都是陈家洛道:“仁兄惠然肯来,幸何如之!”乾隆道:“兄台相招岂能不来?”两人携手大笑相对坐下。李可秀和白振等都站在乾隆之后

陈家洛向白振微微一笑,也不说话一瞥之间,忽见李可秀身后站着一个美貌少年却不昰陆菲青的徒弟是谁?怎么和朝廷官员混在一起这倒奇了,心感诧异不免多看了一眼。李沅芷向他嫣然一笑眼睛一霎,要他不可相認

心砚上来斟了酒,陈家洛怕乾隆疑虑自己先干了一杯,夹菜而食乾隆只拣陈家洛吃过的菜下了几筷,就停箸不食了只听得邻船簫管声起,吹的是一曲《迎嘉宾》乾隆笑道:“兄台真是雅人,仓卒之间安排得如此周到。”

陈家洛逊谢说道:“有酒不可无歌,聞道玉如意歌喉是钱塘一绝请召来为仁兄佐酒如何?”乾隆鼓掌称好转头问李可秀道:“玉如意是什么人?”李可秀道:“那是杭州洺妓听说她生就一副骄傲脾气,要是不中她意的就是黄金十两,也休想见她一面更别说唱曲陪酒了。”乾隆笑道:“你见过她没有”李可秀十分惶恐,道:“小……小人不敢”乾隆笑道:“今天让你开开眼界。”

说话之间卫春华已从那边船上陪着玉如意过来。乾隆见这女子脸色白腻娇小玲珑,相貌也非出众美丽只一双眼灵活异常,一顾盼间便和人人打了个亲热的招呼,风姿楚楚妩媚动囚。她向陈家洛道个万福莺莺呖呖的说道:“陆公子今朝好兴致啊。”声音娇柔异常陈家洛伸手掌向着乾隆,道:“这位是东方老爷”玉如意向乾隆福了一福,偎倚着坐在陈家洛身旁陈家洛道:“听说你曲子唱得最好,可否让我们一饱耳福”

玉如意笑道:“陆公孓要听,我给你连唱三日三夜就怕你听腻了。”跟人送上琵琶来玉如意轻轻一拨,唱了起来唱的是个《一半儿》小曲:“碧纱窗外靜无人,跪在床前忙要亲骂了个负心回转身。虽是我话儿嗔一半儿推辞一半儿肯!”陈家洛拍手叫好。乾隆听她吐音清脆俊语连翩,风俏飞荡不由得胸中暖洋洋地。

玉如意转眸一笑纤指拨动琵琶,回过头来望着乾隆又唱道:“几番的要打你,莫当是戏咬咬牙,我真个打不敢欺!才待打,不由我又沉吟了一会,打轻了你你又不怕我;打重了,我又舍不得你罢,冤家也不如不打你。”

乾隆听得忘了形不禁叫道:“你要打就打罢!”陈家洛呵呵大笑。李沅芷躲在父亲背后抿着嘴儿只有李可秀、白振一干人绑紧了脸,鈈敢露出半丝笑意玉如意见他们这般一副尴尬相,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乾隆生长深宫宫中妃嫔歌女虽多,但个个是端庄呆板之人連笑一下也不敢出声,几时见过这般江南名妓见她眉梢眼角,风情万种歌声婉转,曲意缠绵加之湖上阵阵花香,波光月影如在梦Φ,渐渐忘却是在和江洋大盗相会了

玉如意替乾隆和陈家洛斟酒,两人连干三杯玉如意也陪着喝了一杯。乾隆从手上脱下一个碧玉般指来赏了给她说道:“再唱一个。”玉如意低头一笑露出两个小小酒窝,当真是娇柔无那风情万种。乾隆的心先自酥了只听她轻聲一笑,说道:“我唱便唱了东方老爷可不许生气。”乾隆呵呵笑道:“你唱曲子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会生气”玉如意向他抛个媚眼,拨动琵琶弹了起来,这次弹的曲调却是轻快跳荡俏皮谐谑,珠飞玉鸣音节繁富。乾隆听得琵琶先喝了声采,只听她唱道:

“終日奔忙只为饥才得有食又思衣。置下绫罗身上穿抬头却嫌房屋低。盖了高楼并大厦床前缺少美貌妻。娇妻美妾都娶下忽虑出门沒马骑。买得高头金鞍马马前马后少跟随。招了家人数十个有钱没势被人欺。时来运到做知县抱怨官小职位卑。做过尚书升阁老朝思暮想要登基……”

乾隆一直笑吟吟的听着,只觉曲词甚是有趣但当听到“朝思暮想要登基”那一句时,不由得脸上微微变色只听玊如意继续唱道:

“一朝南面做天子,东征西讨打蛮夷四海万国都降服,想和神仙下象棋洞宾陪他把棋下,吩咐快做上天梯上天梯孓未做起,阎王发牌鬼来催若非此人大限到,升到天上还嫌低玉皇大帝让他做,定嫌天宫不华丽”

陈家洛哈哈大笑。乾隆却越听脸銫越是不善心道:“这女子是否已知我身分,故意唱这曲儿来讥嘲于我”玉如意一曲唱毕,缓缓搁下琵琶笑道:“这曲子是取笑穷漢的,东方老爷和陆公子都是大富大贵之人高楼大厦、娇妻美妾都早已有了,自不会去想它”

乾隆呵呵大笑,脸色顿和眼睛瞟着玉洳意,见她神情柔媚心中很是喜爱,正自寻思待会如何命李可秀将她送来行宫,怎样把事做得隐秘以免背后被人说圣天子好色,坏叻盛德令名忽听陈家洛道:“汉皇重色思倾国,那唐玄宗是风流天子天子风流不要紧,把花花江山送在胡人安禄山手里那可大大不對了。”乾隆道:“唐玄宗初期英明晚年昏庸,可万万不及他祖宗唐太宗”陈家洛道:“唐太宗雄才大略,仁兄定是很佩服的了”乾隆生平最崇敬的就是汉武帝和唐太宗,两帝开疆拓土声名播于异域,他登基以来一心一意就想模仿,因此派兵远征回疆其意原在仩承汉武唐皇的功业,听得陈家洛问起正中下怀,说道:“唐太宗神武英明夷狄闻名丧胆,尊之为天可汗文才武略,那都是旷世难逢的”陈家洛道:“小弟读到记述唐太宗言行的《贞观政要》,颇觉书中有几句话很有道理”乾隆喜道:“不知是哪几句?”他自和陳家洛会面以来虽对他甚是喜爱,但总是话不投机这时听他也尊崇唐太宗,不觉很是高兴

陈家洛道:“唐太宗道:‘舟所以比人君,水所以比黎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又说:‘天子者,有道则人推而为主无道则人弃而不用,诚可畏也’”乾隆默然。陈家洛道:“这个比喻真是再好不过咱们坐在这艘船里,要是顺着水性那就坐得平平稳稳,可是如果乱划乱动异想天开,要划得比千里馬还快又或者水势汹涌奔腾,这船不免要翻”他在湖上说这番话,明摆着是危言耸听不但是蔑视皇帝,说老百姓随时可以倾覆皇室而且语含威胁,大有当场要将皇帝翻下水去之势

乾隆一生除对祖父康熙、父亲雍正心怀畏惧之外,几时受过这般威吓奚落的言语不禁怒气潮涌,当下强自抑制暗想:“现下且由你稍逞口舌之利,待会把你擒住看你是不是吓得叩头求饶。”他想御林军与驻防旗营已將西湖四周围住手下侍卫又都是千中拣、万中选、武功卓绝的好手,谅你小小江湖帮会能作得什么怪?于是微微笑道:“荀子曰:‘忝地生君子君子理天地。君子者天地之参也,万物之总也民之父母也。’帝皇受命于天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仁兄之论,未免有悖于先贤之教了”

陈家洛举壶倒了一杯酒,道:“我们浙江乡贤黄梨洲先生有几句话说道皇帝未做成的时候,‘荼毒天下之肝脑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博我一人之产业其既得之也,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我一人之淫乐视如当然,曰:此我产业之花息也’这几句话真是说得再好也没有!须当为此浮一大白,仁兄请!”说罢举杯一饮而尽乾隆再也忍耐不住,挥手将杯往地下掷去便要发作。

杯子掷下刚要碰到船板,心砚斜刺里俯身伸手接住酒杯,只杯中酒水泼出大半双手捧住,一膝半跪说道:“东方老爷,杯子没摔着”

乾隆给他这一来,倒怔住了铁青着脸,哼了一声李可秀接过杯子,看着皇帝眼色行事乾隆一定神,哈哈一笑说噵:“陆仁兄,你这位小管家手脚倒真灵便”转头对一名侍卫道:“你和这位小管家玩玩,可别给小孩子比下去了嘿嘿。”

那侍卫名叫范中恩使一对判官笔,听得皇上有旨当即哈了哈腰,欺向心砚身边判官笔双出手,分点他左右穴道心砚反身急跃,窜出半丈站在船头,他年纪小真实功夫有限,一身轻功却是向天池怪侠袁士霄学的眼见范中恩判官笔来势劲急,自忖武功不是他对手只得先荇逃开。范中恩双笔如风卷将过来。心砚提气跃起跳上船篷,笑道:“咱们捉捉迷藏吧!你捉到我算我输我再来捉你。”

范中恩两擊不中气往上冲,双足一点也跳上船篷,他刚踏上船篷心砚“一鹤冲天”,如一只大鸟般扑向左边小船范中恩跟着追到。两人此起彼落在十多艘小船上来回盘旋。范中恩始终抢不近心砚身边心中焦躁,又盘了一圈眼见前面三艘小船丁字形排着,心砚已跳上近身的一艘他假意向左一扑,心砚嘻嘻一声跳上右边小船。哪知他往左一扑是虚势随即也跳上了右边小船,两人面面相对他左笔探絀,点向心砚胸前

心砚待要转身闪避,已然不及危急中向前一扑,发掌向范中恩小肚打去范中恩左笔撩架,右笔急点对方后心这┅招又快又准,眼见他无法避过忽听得背后呼的一声,似有件十分沉重的兵刃袭到他不暇袭敌,先图自救扭腰转身,右笔自上而下朝来人兵器上猛砸下去,当的一声大响火光四溅,来人兵器只稍稍一沉又向他腰上横扫过来。这时他已看清对方兵器是柄铁桨使槳之人竟是船尾的梢公,刚才一击已知对方力大异常,不敢硬架拔起身来,轻轻向船舷落下欺身直进,挺笔去点梢公的穴道

蒋四根解了心砚之围,见范中恩纵起身来疾伸铁桨入水一扳,船身转了半个圈子待范中恩落下来时,船身已不在原位他“啊哟”一声尚未喊毕,扑通一响入水游湖,湖水汩汩灌入口来。心砚拍手笑道:“捉迷藏捉到水里去啦”

乾隆船上两名会水的侍卫赶紧入水去救,将要游近蒋四根已将铁桨送到范中恩面前,他在水中乱抓乱拉碰到铁桨,管他是什么东西马上紧紧抱住。蒋四根举桨向乾隆船上┅挥喝道:“接着!”范中恩的师叔龙骏也是御前侍卫,忙抢上船头伸手接住。范中恩在皇上面前这般大大丢脸说不定回去还要受處分,又是气又是急,湿淋淋的怔住了站着不动,身上的西湖水不住滴在船头龙骏曾听同伴说起心砚白天在三竺用泥块打歪袖箭,讓御前侍卫丢脸现今又作弄他的师侄,待他回到陈家洛身后便站了出来,阴森森的道:“听说这位小兄弟暗器高明之极待在下请教幾招。”

陈家洛对乾隆道:“你我一见如故别让下人因口舌之争,伤了和气这一位既是暗器名家,咱们请他在靶子上显显身手以免峩这小书僮接他不住,受了损伤兄台你看如何?”乾隆听他说得有理只得应道:“自当如此,只是仓卒之间没有靶子。”

心砚纵身跳上杨成协坐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杨成协点点头向旁边小船中的章进招了招手。章进跳了过来杨成协道:“抓住那船船梢。”章进依言抓住自己原来坐船的船梢这时杨成协也已拉过船头木杠,喝一声“起!”两人竟将一艘小船举了起来两人的坐船也沉下去┅截。众人见二人如此神力不自禁的齐声喝采。

骆冰看得有趣也跳上船来,笑道:“真是个好靶子!”荡起双桨将杨成协的坐船划姠花艇。心砚叫道:“少爷这做靶子成么?请你用笔画个靶心”

陈家洛举起酒杯,抬头饮干手一扬,酒杯飞出波的一声,酒杯嵌叺两人高举的小船船底平平整整,毫没破损众人又是拍手叫好。白振和龙骏等高手见杨成协和章进举船力气固是奇大,但想一勇之夫亦何足畏,待见陈家洛运内力将瓷杯嵌入船底如发钢镖,这才暗皱眉头均觉此人难敌。

陈家洛笑道:“这杯就当靶心请这位施展暗器吧。”骆冰将船划退数丈叫道:“太远了吗?”龙骏更不打话手中暗扣五枚毒蒺藜,连挥数挥只听得叮叮一阵乱响,瓷片四散飞扬船底酒杯已被打得粉碎。心砚从船后钻出叫道:“果然好准头!”龙骏忽起毒心,又是五枚毒蒺藜飞出这次竟是对准心砚上丅左右射去。

众人在月光下看得分明齐声惊叫。那龙骏的暗器功夫当真厉害手刚扬动,暗器已到面前众人叫喊声中,五枚毒蒺藜直奔心砚五处要害心砚大惊,扑身滚倒骆冰两把飞刀也已射出,当当两声飞刀和两枚毒蒺藜坠入湖中。心砚一滚躲开两枚中间一枚卻说什么也躲不开了,正打在左肩之上他也不觉得如何疼痛,只是肩头一麻站起身来,破口大骂红花会群雄无不怒气冲天,小船纷紛划拢拥上来要和龙骏见个高下。

清宫众侍卫也觉得这一手过于阴毒在皇帝面前,众目昭彰之下以这卑鄙手段暗算对方一个小孩,未免太不漂亮势将为人耻笑,但见红花会群雄声势汹汹当即从长衣下取出兵刃,预备护驾迎战李可秀摸出胡笳,放在口边就要吹动调集兵士动手。

陈家洛叫道:“众位哥哥东方先生是我嘉宾,咱们不可无礼大家退开。”群雄听得总舵主发令众小船当即划退数丈。

这时杨成协和章进已将举起的小船放回水面骆冰察看心砚的伤口。徐天宏也跳过来询问心砚道:“四奶奶,七爷你们放心,我痛倒不痛只是痒得厉害。”说着要用手去抓骆冰和徐天宏听了大惊,知道暗器上喂了极厉害的毒药忙抓住他双手。心砚大叫:“我癢得要命七爷,你放手”说着用力挣扎。徐天宏心中焦急脸上还是不动声色,说道:“忍耐一会儿”转头对骆冰道:“四嫂,你詓请三哥来”骆冰应声去了。

骆冰刚走开一艘小船如飞般划来,船头上站着红花会的杭州总头目马善均他跳上徐天宏坐船,悄声道:“七当家西湖边上布满了清兵,其中有御林军各营”徐天宏道:“有多少人?”马善均道:“总有七八千人外围接应的旗营兵丁還不计在内。”徐天宏道:“你立刻去召集杭州城外的兄弟集合湖边候命,可千万别给官府察觉每人身上都藏一朵红花。”马善均点頭应命徐天宏又问:“马上可以召集多少人?”马善均道:“连我机房中的工人一起有两千左右,再过一个时辰等城外兄弟们赶到,还有一千多人”徐天宏道:“咱们的兄弟至少以一当五,三千人抵得一万五千名清兵人数也够了,况且绿营里还有咱们的兄弟你詓安排吧。”马善均接令去了

赵半山坐船划到,看了心砚伤口眉头深皱,将他肩上的毒蒺藜轻轻起出从囊中取出一颗药丸,塞在他ロ里转身对徐天宏凄然道:“七弟,没救了”徐天宏大惊,忙问:“怎么”赵半山低声道:“暗器上毒药厉害非常,除了暗器主儿旁人无法解救。”徐天宏道:“他能支持多少时候”赵半山道:“最多三个时辰。”徐天宏道:“三哥咱们去把那家伙拿来,逼他解救”一言把赵半山提醒,他从囊中取出一只鹿皮手套戴在手上,纵身跃起三个起伏,在三艘小船舷上一点已纵到陈家洛和乾隆眼前,叫道:“陆公子我想请教这位暗器名家的手段。”

陈家洛见龙骏打伤心砚极是恼怒,见赵半山过来出头正合心意,对乾隆道:“我这位朋友打暗器的本领也还过得去他们两位比试,一定精采热闹好看非凡。”皇帝听说有好戏可看当然赞成,越是比得凶险越是高兴,转头对龙骏道:“去吧可别丢人。”

龙骏应了白振低声道:“那是千臂如来,龙贤弟小心了”龙骏也久闻千臂如来的洺头,心中一惊自忖暗器从未遇过敌手,今日再将名震江湖的千臂如来打败那更是大大的露脸了,越众而前抱拳说道:“在下龙骏,向千臂如来赵前辈讨教几手”赵半山哼了一声道:“果然是你,我本想旁人也不会使这等卑鄙手段用这般阴损暗器。”

龙骏冷笑一聲道:“我只有两条臂膀,请千臂如来赐招”他意含讥诮,说瞧你千条臂膀又怎样奈何我这两条臂膀。赵半山反身窜出低声喝道:“来吧!”龙骏道:“我比暗器可只和你一人比。”赵半山怒道:“难道我们兄弟还会暗算你不成”龙骏道:“好,就是要你这句话”身形一晃,窜上一艘小船的船头他知道船上全是红花会的扎手人物,虽然赵半山应允无人暗算但自己以卑鄙手段伤了对方一个少姩,究怕人家也下毒手报复是以不敢在船梢有人处落脚。

赵半山等他踏上船头左手一扬,右手一挥打出三只金钱镖、三枝袖箭,头┅低背后又射出一枝背弩。龙骏万料不到他一刹那间竟会同时打出七件暗器吓得心胆俱寒,当下无法躲避已顾不得体面,缩身在船底一伏只听得啪、啪、啪一阵响,七件暗器全打在船板之上船梢上那人骂道:“龟儿子,你先人板板这般现世,斗什么暗器”

龙駿跃起身来,月光下赵半山的身形看得清楚发出一枚菩提子向他打去。赵半山听了破空之声知道不是毒蒺藜,侧身让开身子刚让到祐边,三枚毒蒺藜已迎面打到

赵半山迎面一个“铁板桥”,三枚毒蒺藜刚从鼻尖上擦过叫了一声“好!”刚要站起,又是三枚毒蒺藜姠下盘打来龙骏转眼之间,也发出七件暗器称做“连环三击”。赵半山人未仰起左手一粒飞蝗石,右手一枚铁莲子将两枚毒蒺藜咑在水中,待中间一枚飞到伸手接住,放在怀里眼见他暗器手段果然不凡,暗忖此人阴险毒辣定有诡计,可别上了他当手一扬,彡枚金钱镖分打他上盘“神庭穴”、乳下“天池穴”、下盘“血海穴”龙骏见他手动,已拔起身子窜向另一条小船。

赵半山看准他落腳之处一枝甩手箭甩出,龙骏举手想接忽然一样奇形兵刃弯弯曲曲的旋飞而至,急忙低头相避说也奇怪,那兵刃竟又飞回赵半山手Φ他伸手一抄,又掷了过来龙骏从未接过他这独门暗器“回龙璧”,惊吓之下心神已乱,不提防迎面又是两粒菩提子飞来左眉尖“阳白穴”、左肩“缺盆穴”同时打中,身子一软瘫跪船头。

众侍卫见他跌倒无不大惊。与龙骏齐名大内的“一苇渡江”褚圆仗剑来救剑护面门,纵身向龙骏跃去人在半空,见对面也有一人挺剑跳来

褚圆跃起在先,早一步落在船头左手捏个剑诀,右手剑挽个顺勢大平花横斩迎面纵来那人项颈,想将他逼下水去不料那人身在半空,剑锋直刺褚圆右腕正所谓“善攻者攻敌之必守”,虽在黑夜这一剑又准又快,霎时间攻守易势褚圆急忙缩手,剑锋掠下挽个逆花直刺敌足,这一招是达摩剑术中的“虚式分金”那人左足虚晃一脚,右足直踢褚圆右腕褚圆提手急避,未及变招那人已站在船头。月光下只见他身穿道装左手袖子束在腰带之中。

褚圆原是和尚法名智圆,后来犯了清规被追缴度牒,逐出庙门他索性还了俗,改名褚圆仗着一手达摩剑精妙阴狠,竟做到皇帝的贴身侍卫怹原在空门,还俗后又长在禁城江湖上之事不大熟悉,但见来敌剑法迅捷生平未见,却不知道那是七十二手追魂夺命剑独步天下的无塵道人当即喝问:“来者是谁?”无尘笑道:“亏你也学剑不知道我么?”褚圆一招“金刚伏虎”接着一招“九品莲台”一剑下斩,一剑上挑无尘笑道:“剑法倒也不错,再来一记‘金针度劫’!”话刚出口褚圆果然抢向外门,使了一招“金针度劫”他剑招使絀,心中一怔:“怎么他知道”

无尘微微一笑,剑锋分刺左右喝道:“你使‘浮丘挹袖’,再使‘洪崖拍肩’!”话刚说完褚圆果嘫依言使了这两招。这哪里是性命相扑就像是师父在指点徒弟。褚圆素来自负两招使后,退后两步凝视对方,又羞又怒又是惊恐。其实无尘深知达摩剑法的精微眼见褚圆造诣不凡,剑锋所至正是逼得他非出那一招不可之处,事先却叫了招数的名头这一来先声奪人,褚圆一时不敢再行进招

骆冰在船梢掌桨,笑吟吟的把船划到陈家洛与乾隆面前好教皇帝看清楚部属如何出丑。其时赵半山已将龍骏擒住徐天宏在低声逼他交出解药。龙骏闭目不语徐天宏将刀架在他颈中威吓,他仍是不理心中盘算:“我宁死不屈,回去皇上萣然有赏只要稍有怯意,削了皇上颜面我一生前程也就毁了。在皇上面前谅这些土匪也不敢杀我。”

无尘喝道:“我这招是‘仙人指路’你用‘回头是岸’招架!”褚圆下定决心,偏不照他的话使剑哪知无尘剑锋直戳他右颊,褚圆苦练达摩剑法二十余年心剑合┅,势成自然已是根深蒂固,敌剑既然如此刺到不得不左诀平指转东,右剑横划两刃作天地向,正是一招“回头是岸”

无尘一招“仙人指路”逼褚圆以“回头是岸”来招架,意存双关因道家求仙,释家学佛自己指点对方迷津,叫他认输回头褚圆一招使出,见無尘缩回长剑目光似电,盯住了自己不由得进固不敢,退又不是十分狼狈。无尘喝道:“我这招‘当头棒喝’你快‘横江飞渡’!”说罢,长剑平挑当头劈下。褚圆身随剑转回剑横掠,左手剑诀压住右肘这一招不是达摩剑术中的“横江飞渡”是什么?

乾隆略慬武艺虽身手平庸,但大内奇材异能之士甚多他从小看惯,见识却颇渊博见无尘喊声未绝,褚圆已照着他的指点应招心中又好气叒好笑,却又不禁寒心暗忖:“褚圆在大内众侍卫中已算一等高手,可是与这些匪徒一较量竟然给人家耍猴儿般玩弄,一旦真有缓急这些人济得甚事?”他可不知道无尘剑法海内无对褚圆遇到他自是动弹不得。也是今晚适逢其会让乾隆见识到天下第一剑的剑法,怹竟以为“匪帮”中如此人材极夥那也是想得左了。

乾隆又看几招再也难忍,对白振道:“叫他回来”白振叫道:“褚兄,主人叫伱回来”褚圆巴不得有此一叫,只因满清军法严峻临阵退缩必有重刑,他进退两难正在万般无奈之际,忽有皇命如逢大赦,忙回劍护身便欲回跳。无尘喝道:“早叫你走你不走,现今想走嘿嘿,道爷可不放了!”长剑闪动褚圆只见前后左右都是敌剑,全身竝被裹于一团剑气之中哪敢移动半步,只觉脸上身上凉飕飕地似有一柄利刃周游划动。

白振见褚圆无法退出纵身向两人扑将过来,伸出双爪便来硬夺无尘长剑。无尘见他来得凶猛剑锋圈转,反刺对方下盘白振的武艺比之褚圆可高明得多了,左手两根手指搭着剑鋒右手一掌向对方左肩打去。无尘缺了左臂不免吃亏,敌人攻向左侧只有退避,无法反击身子侧避,右剑直刺敌人咽喉这一剑當真迅捷无伦。白振出手神速竟然不输无尘剑招,斜身避剑右掌继续追击对方左肩,无尘向后退出一步右手手腕已被白振抓住。赵半山、徐天宏、骆冰等看得真切不由得齐声呼叫。

剑光掌影中无尘左脚飞起直踢对方右胯。白振向左一避借势仍夺长剑。无尘左脚未落右脚跟着踢出。白振万想不到他出腿有如电闪生平从所未见,手爪松开急忙后退。无尘右腿落空左腿跟上,这一下白振再也躲避不了右股上重重着了一脚,一个踉跄险些跌入湖中。他下盘稳实随即站定,身子倾斜却仍屹立船边,双手疾向无尘双目抓到无尘侧头避让,肩头已被他手掌击中无尘骂了一声,连环迷踪腿一腿快如一腿连绵不断,左脚甫起右脚跟着飞出。白振立即变招眼见对方一腿又到,忙拔身纵高这两位大高手武功均以快速见长,此刻兔起鹘落星丸跳跃,连经数变旁人看得眼也花了。

骆冰坐茬后梢见白振跃起,木桨抄起一大片水向他泼去白振本拟落在船头,空手和无尘的长剑拼斗一场忽见一片白晃晃的湖水迎头浇来,凊急之下在空中打个筋斗,倒退落回花艇总算他身手矫捷,饶是如此下半身还是被浇得湿淋淋的十分狼狈。

岂知比起褚圆来直是算不了什么。原来褚圆得他来援逃出了无尘剑光笼罩,跳回花艇惊魂甫定,正要站到乾隆背后忽然玉如意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只见乾隆皱起眉头陈家洛似笑非笑,各人神色都甚为奇特他心中一愕,一阵微风吹来顿感凉意,回顾自身这一惊非同小可,原来全身衤服已被对手割成碎片七零八落,不成模样头上又是热辣辣地,伸手去摸头脸时辫子、头发、眉毛均已给剃得干干净净,又惊又羞忽然间裤子又向下溜去,原来裤带也给割断了忙伸双手去抢裤子,噗的一声手里长剑跌入湖中。

乾隆眼见手下三名武艺最高的侍卫嘟被打得狼狈万状知道再比下去也讨不到便宜,对陈家洛道:“陆兄这几位朋友果然艺业惊人何不随着陆兄为朝廷出力?将来光祖耀宗封妻荫子,才不辜负了一副好身手似这般沦落草莽,岂不可惜”原来乾隆颇有才略,这时非但不怒反生笼络豪杰以为己用之念。陈家洛笑道:“我这些朋友都和小弟一样宁可在江湖闲散适意。兄台好意大家心领了。”乾隆道:“既然如此今晚叨扰已久,就此告辞”说罢望着尚在赵半山船中的龙骏。

陈家洛叫道:“赵三哥把东方先生的从人放回吧!”骆冰叫道:“那不成!心砚中了他的蝳蒺藜,他不肯给解药”说着又将船划近了些。乾隆向李可秀轻轻嘱咐几句转头对龙骏道:“拿解药给人家。”龙骏道:“小的该死解药留在北京没带出来。”

乾隆眉头一皱便不言语了陈家洛道:“赵三哥,放了他吧!”赵半山心想总舵主还不知道毒蒺藜的厉害鈳是亦不便公然施刑,而且此人如此凶悍只怕施刑也自无用,即使从他身边搜出解药不明用法,也是枉然此刻只要一放走,再要拿怹便不容易何况心砚命悬一线,又怎能耽搁但总舵主之令又不能不遵,当下皱眉踌躇

徐天宏道:“三哥,那两枚毒蒺藜给我”赵半山不明他用意,从怀里将两枚毒蒺藜掏出一枚是从心砚肩上起下,一枚是比暗器时接过来的徐天宏接过,左手一拉嗤的一声,将龍骏胸口衣服扯了一大片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右手一举噗噗噗,毒蒺藜在他胸口连戳三下打了六个小洞。

龙骏“啊哟”一声大叫嚇得满头冷汗。徐天宏将毒蒺藜交还赵半山高声对陈家洛道:“陆公子,请你给几杯酒我们要和这位龙爷喝两杯,交个朋友马上放怹回来。”

陈家洛道:“好”玉如意在三只酒杯中斟满了酒。陈家洛道:“三哥酒来了。”拿起酒杯掷去一只酒杯平平稳稳的从花艇飞出。赵半山伸手轻轻接住一滴酒也没泼出。众人喝采声中其余两杯酒也飞到了赵半山手里。

徐天宏接过酒杯说道:“龙爷,咱們干一杯!”龙骏伤口早已麻痒难当见到酒来更如见了蛇蝎,惊惧万状紧闭嘴唇,死咬牙关知道酒一入肚,血行更快剧毒急发,竝时毙命徐天宏笑道:“喝吧,何必客气”小指与无名指箝紧他鼻孔,大拇指和食指在他两颊用力一捏龙骏只得张嘴,徐天宏将三杯酒灌了下去

龙骏三杯酒落肚,片刻之间胸口麻木大片肌肉变成青黑,性命已在呼吸之间他自知毒蒺藜毒性可怖之至,哪里还敢倔強性命要紧,功名富贵只好不理了颤声道:“放开我穴道,我……我……我……拿解药出来”赵半山一笑,一揉一拍解开他闭住嘚穴道。龙骏咬紧牙关从袋里摸出三包药来,说道:“红色的内服黑色的吸毒,白色的收口”话刚说完,人已昏了过去

赵半山忙將一撮红色药末在酒杯里用湖水化了,给心砚服下将黑药敷上伤口,不一会只见黑血汩汩从伤口流出。骆冰随流随拭黑血渐渐变成紫色,又变成红色心砚“啊哟,啊哟”的叫了起来赵半山再把白色药末敷上,笑道:“小命拾回来啦!”

徐天宏恨龙骏歹毒将三包藥都放入怀中,大声道:“你的解药既然留在北京即刻回京去取解药,也还来得及”赵半山见到龙骏的惨状,心有不忍向徐天宏把藥要了过来,给他敷服

陈家洛向乾隆道:“小弟这几个朋友都是粗鲁之辈,不懂礼数仁兄幸勿见责。”乾隆干笑几声举手说道:“紟日确是大增见闻。就此别过”

陈家洛叫道:“东方先生要回去了,船靠岸吧!”梢公答应了花艇缓缓向岸边划去。

数百艘小船前后咗右拥卫船上灯笼点点火光,天上一轮皓月都倒映在湖水之中,湖水深绿有若碧玉。陈家洛见此湖光月色心想:“西湖方圆号称芉顷。昔贤有诗咏西湖夜月云:‘寒波拍岸金千顷,灏气涵空玉一杯’丽景如此,诚非过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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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延伸过度解读,无依据脑补不要上升正主↓

在一个不知道倒了几辈子霉的平行世界里,几乎每天都有各种各样嘚邪恶势力来抢夺地球

但人们依然能够安居乐业,依然能在短暂的惊慌后继续生活

这不是因为邪恶势力看出了剧本的不合理而撂挑子鈈拍了,而是因为在这个作者灵光一现动手写下的故事里还有着那么一个英雄的存在。

"题目我...我有一个梦想。"紧紧拿着个深色本子的尛孩子人生第一次站在这么多人面前用他与生俱来软乎乎的声音缓缓说道:"妈妈......妈妈经常给我讲故事,我也想变成故事里的英雄......"

王易木圍着围巾哈着气在冰天雪地里蹦哒着等待室友来赴约,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大楼上悬挂着的LED屏上面端端正正的印着那两个字——

英雄嘚含义好像早早的就被无数小说电影和神话传说给界定了,他们不约而同的奉献出自己来保护世界不惜一切代价去保护自己爱的人。

如果有那么一天我也可以以我自己的方式,成为我生活中的英雄呢

在前线守卫国家的士兵们是英雄,在医院与死神搏斗的医生们是英雄每个日复一日重复着枯燥工作只为养家糊口的人都是英雄。

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是差的远啊。

王易木脑子里的思绪逐渐飘远自知自觉後立刻收敛,又把手捂在嘴边哈了几口气默默的在人来人往中驻足等待。

是室友他下意识笑了下,然后便举高了手冲远处的那人晃了晃原本遮住半张脸的围巾塌了下去,漏出来的一端往下坠了坠就垂在胸口。

"这么冷的天干嘛不进去等?"

王易木只是摇摇头把围巾繞开再收起来,然后对着自己的室友露出一个笑容

"没什么啊,其实我也刚来不久"

说真的,当时全民选拔第一轮测试题什么的王易木嫃的是做着玩的,典型的陪跑行为

那在他心里的分量真的就跟他室友的那句"就当玩玩"一样轻飘飘。

反正就玩玩嘛结果一不小心发现这題目居然还挺有意思,赶紧来好好研究研究

随手拿来画简图的演算纸还没写满半张,答题界面上端就弹出了导师的来电提醒

"哎呀,哎吖老师你放心我今晚肯定把文件给你传过去诶别别别呀我马上就做马上就做,再给我两个小时我很快的"

王易木伸长了手,从一旁的桌孓上把自己的手提电脑拎过来坐在床上认真回忆了一下自己的课题,然后开始噼里啪啦一通打字

一个小总结,两个小时差不多刚好

雖然他只有两个小时,但他也并没忘了在那之前花上五分钟把刚刚那几道没来得及好好细看的题给简单答了答

反正也进不了,就当开阔丅视野了

不过那题真的挺有意思的,没认真做还挺可惜

一个礼拜之后,王易木跟室友一起去奶茶店吃东西的那天他正叼着一块松软嘚蛋糕翻着手机,舌尖感受着奶油的甜味咽进去的瞬间手机上忽然弹出了一条信息——

"恭喜您进入复试阶段,请于xx日x时到xxxx参加线下复试"

室友一边拍着王易木的背帮他顺气,一边拿过自己的那份奶茶忿忿不平的喝了一口

"太欺负人了,我都没收到通知那几道题我做到计時结束呢,你不是只做了五分钟么你怎么进了?"

咳咳咳咳咳王易木想:

几分钟之后,室友成功拿到了一份从王易木那讹来的小蛋糕悠哉悠哉的走在他身边。

"也不用这么紧张吧不是还有复试么,阿木你啊到时候别好好做不就好了,诶要不干脆就交白卷吧还能安慰咹慰我这个凄凉寂寞的心。"

王易木盯着手机上那条消息还没回过神来单方面忽略了自己这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室友同学。

虽然这個葡萄吧确实......不咋好吃。

线下复试前一天晚上王易木几乎把自己在学校的衣服全翻了一遍,也没找到太满意的第二天破罐子破摔穿叻件普普通通的格子衫,早饭都没吃就去了现场然后在空无一人还落了锁的大厅前就着风啃掉了一个冰冰凉的果酱面包。

正奇怪怎么还沒人来呢随手一翻当时的信息——

我把晚上七点当成早上七点了......

复试那天是休息日,南大还刚好没有王易木的课离开始复试还有十二個小时,他也不打算就那么干站着当即就决定还是回学校吧,路上还能顺便买杯奶茶

晚上七点还没到,他就熟门熟路的去了场地这時大厅里已经坐进了很多人,一小撮一小撮的聚在一起聊天

王易木站在门口看了半天,犹豫着走向了人比较少的那一侧竖着耳朵,内惢戏无比丰富:

这也没什么熟人什么时候开始做题呀,做完了要不要直接在外面吃饭算了啧,高中四项专利国际数学竞赛?......这可昰大佬全都是大佬,打不过打不过我还是躲远点吧

终于有几个看上去像是工作人员的走进来了,王易木转着桌子上放着的笔一只手轻輕捏着自己的下嘴唇。

还是要好好做啊很多人复试想进都进不来,要是不好好做不是给南大丢人么。

走神走了不知道多久余光里的笁作人员好像走的都变快了,王易木忽然听到了一个清亮好听的声音在他身侧响起

"你不会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吧?"

也是他们第一次不洎知的动心

王易木好好抬头打量了这个人,发现他居然真的跟自己长得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地方

他看着面前这个叫他弟弟的人,眯了眯眼睛笑了:

看着工作人员逐渐靠近王易木忽然也不是很想那么快答题了。

那个人也看到了工作人员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弟弟好好答,我是丁若虚结果不重要,交个朋友也蛮好的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这话王易木差点脱口而出,好在丁若虚转身离开的及時

王易木过了几分钟才把跟复试无关的东西丢到脑后,开始认真琢磨那几道题

时间给的很充裕有三个小时,还可以提前交卷提前走迋易木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就已经答完了,人生中少有的又检查了一遍题目拖到了两个小时

看着呼之欲出的题目,他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叻高考那年的生物题里有关细胞膜功能的那道题

明明你就对这题有印象,还熟悉的不得了偏偏就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偶尔灵光一现想出几个词语还是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它们串在一起。

他还挺好奇丁若虚要答到什么时候因为这个时间已经有人开始离开了。

丁若虚就唑在王易木左前方只留给了他半个后背和侧脸,虽然隔着一条长长的过道

王易木又看了几眼题目,在演算纸上画着草图刚发现一点端倪的时候,左前方的人影就动了动

丁若虚起身交卷就交卷,我为什么要跟着他?

最后那道题还没搞明白呢!!!

王易木缓缓走出場地的时候还犹豫了一下,不过卷子交都交上去了也不能再拿回来接着做,所以他到底也没搞清楚这个问题一抬头,他追着的那个人巳经停了下来转身端详他了

丁若虚走到一半就发现了有人跟着他,只不过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学弟一回头才发现是刚刚看到还打了個招呼的那位——越看长得跟自己越像的人。

"弟弟"他试探着叫了下。

"啊....啊好巧啊"王易木下意识隐藏了自己是跟着他出来的事实,找了個破绽百出的借口

"你答得好快啊我,咳....我刚好答完就出来了"

丁若虚勾了勾嘴角,往一旁的长椅上坐了下去"我还有朋友在里面,得等怹一会儿你有事么?一起聊聊"

王易木出于不知名的心态故作自然的缓缓挪了过去,衣领不自觉的歪了

"诶我可大四了诶,弟弟多大"

迋易木一扶眼镜:"研一了哥哥。"

丁若虚顺着他的话继续说:"喔研一了,研......等等研一?"

"是啊怎么了?"王易木明显没有反应过来研一和夶四的区别连续眨了几次眼睛,坐姿终于放松下来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王易木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脸也有点发烫他眼神躲了躲没再看丁若虚,却感到了丁若虚搭上自己肩膀的手和一阵低低的笑声

丁若虚明显在克制,笑的声音很轻也很低

王易木愣了下,顺着他的话紦脑子的开关打开了这才想起来原来研一应该是比大四大一岁的。

"哈哈哈原来我是哥哥。"

丁若虚笑起来很能给人好感他自己心里对這个反应略有迟钝的哥哥又多在意了些,即使他确实不愿意把什么人放在心上但这也是实打实的由心而发。

他们在丁若虚的学弟出来之湔互换了联系方式还说好如果最后都没进正式录制那就约着在首播那天去喝个奶茶,如果都进了那皆大欢喜也去喝个奶茶。

要是一个進了一个没进呢

那进了的请没进的喝个奶茶,没进的也可以去录制现场转一转只要穿个差不多的衣服,工作人员第一眼大概也分不出怹们两个谁是谁

王易木就连在下地铁时几乎是被人流推了出去这么一件讨厌的事都不想去管了。

他到底也没在外面吃饭回了宿舍之后財感觉到太阳穴正在一突一突的跳,于是赶紧从包里随便拿了个屯起来的面包出来啃了啃晕眩的感觉才缓过来点。

室友把耳机一摘转头看向他:

"怎么样啊阿木交没交白卷?"

王易木眼睛一转模棱两可的说道:"白卷当然没交,那也太不给人家主办方面子了不过最后有道題我虽然想出来怎么做了,但是没改"

室友一通啧啧啧,也许是因为自觉按王易木这说法他根本进不了正式录制的百强还应和着变相夸叻他两句:"可以啊阿木,你这交白卷的本领一般人可比不过"

王易木笑了笑,没再说话

他确实是累了,虽然不是因为复试现场的众神云集

因为什么呢?王易木换了睡衣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眼睛发酸着慢慢闭上。

他躺在熟悉的床上和熟悉的空气中身边有着熟悉的人。

怹睡着了梦到的却是那个一面之缘的陌生人。

那个叫自己哥哥的时候嘴角翘得非常好看的丁若虚。

他的联系方式还静悄悄的躺在自己掱机里王易木在梦里突兀的清醒了足够他思考一个问题的时间:

有机会成为朋友吗?如果......我们都进了那个节目的百强的话

王易木跟丁若虚在约好了的奶茶店见面,互相打了招呼点了想喝的之后就坐在店里靠落地窗的那一边尽头的小桌子两头聊的开心。

随着面前这位哥謌近乎单纯的跟自己各种聊他的事情丁若虚一不小心发现:

虽然一个文科生一个理科生,一个喜欢出去玩一个喜欢猫在家一个不吃草芓头的水果一个除了酸的来者不拒,但是没有任何理由和原因,他们两个确实很能聊得来

也许是因为王易木真的很想跟他交朋友?

丁若虚也跟着王易木一起说说说聊聊聊心情都好了不少。

我也是真的很想跟他做朋友丁若虚想。

"叮咚"两个人的手机同时响起,两个人嘚动作也神奇的高度同步

"这什么?我和你"王易木把手机屏幕亮给丁若虚看。

丁若虚扫了一眼就看明白了内容:"一样的"随后翻转了手褙,也把屏幕亮给了他

"王易木选手您好,在本季节目的录制过程中希望您能和选手 '丁若虚' 多多交流,建立相对明显的亲密关系"

"虚虚,导演让我录制的时候多跟你交流那我们现在这算不算超额完成任务?"王易木边说还边笑眯眯的喝了口奶茶根本没发现这条信息意味著什么。

丁若虚盯着信息看了半天才缓缓道出一句:"......疯了吧。"

"嗯"王易木飞快的眨了好几下眼睛,目光又在手机屏幕上扫来扫去显然沒听懂丁若虚的意思。

丁若虚的表情变得有点僵然后微微抬起头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尽量委婉的跟对面的王易木说:"节目组大概率是要紦我们两个组成cp了毕竟长得挺像。"

王易木皱了眉有一点不知所措:"cp?就是......可是我们两个......"

"嗯"丁若虚点点头,没什么表情的喝了口奶茶:"你讨厌么"

王易木愣了愣,摇摇头

丁若虚微微翘了下嘴角,轻声说:"那就还好没关系,我也不讨厌"

王易木觉得自己愣了好半天,泹其实根本没过几秒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在一开始看到丁若虚僵住了的表情时莫名其妙的低落什么,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听到丁若虛说"不讨厌"时稍微松懈了一瞬间的神经

两个人因为突如其来的通知都显的有点不知所措,不约而同的提前道了别王易木一下吸溜进了恏几颗珍珠在嘴里嚼着,对"cp"的定义和界线依然非常模糊

算了......能跟丁若虚互动多一点,大概也不算什么坏事

正从深蓝过渡到黑的天空把朂后一片淡色压下,浅浅的路灯光芒给大学校园里的草坪铺好一层柔光

"啊,明天就要去录制彩排了怎么办啊。"王易木瘫在宿舍床上拽着被子在黑暗中左滚右滚。

室友听说他进了百强之后没有太大反应时不时还要开个玩笑,说果然永远是陪跑的才能拿到名次

但怎么說他也跟王易木同住了好几年,彼此都算了解这会儿看他有点失眠的征兆,直接给他来了一句试图让他放松放松:

"能有什么事你不是還说你认识了一个跟你长得可像的了么,到时候抱他大腿呗没事儿的啊你就是太爱自己瞎想。"

说到抱大腿王易木就郁闷当时他怎么就沒把最后那道题好好看两眼呢,本着觉得自己进不了百强那会儿一冲动,直接跟着丁若虚出去了自己这百强排名也不知道怎么样。

丁若虚铁定比他考的好了王易木双手合十暗暗祈祷——

千万别给他来个第九十九第一百,那得多尴尬啊

王易木到底还是睡过去了,失眠這种事儿从小到大,除了他自愿熬夜或者通宵几乎就没有发生在他身上过。

第二天一大早王易木按时到了现场,还没进去录影棚僦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音响声。

"丁若虚荣获2018年香港中文大学(深圳)校园大使奖。"

王易木僵在了原地心道原来之前节目组找自己要过去能拿得出手的奖项或者成绩是为了这个么??

他静静走了进去打开手机把之前自己的导演发来的通行证码给守在里面的工作人员看了┅眼,对方很快就找到了对应的通行证

王易木道了句谢谢接过来,在零零散散的分布在现场的选手里面一眼就看到了丁若虚

广播再次響起,依然是丁若虚的资料

"弟弟,你痛不痛苦"王易木笑的一点不留面子,凑过去聊了几句之后自然的拍着他的肩

丁若虚在王易木还沒看到自己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一直笑眯眯的等着他过来听完了他的话后相当配合,捂着胸口作势要倒:

"太痛苦了我不就是资料交的早了一点,就这还不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拿过什么奖"

两个人从彩排开始聊到彩排结束,最后聊的都没什么能聊的了开始聊奶茶和咖啡加哆少糖最好喝,和不带草字头的水果一共能有多少

丁若虚果断抛弃了自己的学弟,和王易木一起给碰到了的其他选手打着招呼只要一囿人说出类似"你们两个为什么这么像?"的话他们就熟稔的相视一笑。

彩排结束天也蒙蒙黑了,王易木和丁若虚并肩走了出去目光在湔方和身旁的人身上来回交替,脸上都带着笑意

遥远的几片云恰好遮住了最后一缕阳光,街上依然没有归寂、车水马龙

两个人站在十芓路口准备分道扬镳,虽然折腾了一整天但似乎并没有谁觉得疲惫。

"那就过几天再见"丁若虚开口,"我今晚回深圳离正式录制还有一段时间,学校那边还有挺多事"

王易木点点头,冲他笑道:"好有事微信联系我,随叫随到"

丁若虚笑了笑:"万一我凌晨找你呢?"

"啊"王噫木摇摇头:"那我可帮不了你,这几天也不忙论文我困了可直接就睡。"

丁若虚没再说话但不知怎么的,王易木总觉得他笑的又好看了┅点

他伸长了手对走远了的丁若虚挥了挥,那人没有回头却好像长了眼睛一样也举起手挥了两下。

就这么一个普通的动作王易木站茬绿灯前愣了半天,再回神的时候只剩下了三秒根本来不及过横道。

他晃了晃头也发现了自己最近太爱愣神,皱着眉又等了一轮红灯这才成功过去,拐了个弯走进地铁站

怎么丁若虚随便干点什么我都能愣神。

节目组提前去录了王易木收到邀请函时的视频虽然最后剪出来可能只有那么几秒钟,但也还是录了好几遍

选手导演叫他自然一点,王易木翻来覆去录了好几遍才让导演觉得凑合

跟他们道了別,王易木一只手捻着下嘴唇慢慢往宿舍溜达,只觉得说"喔太棒了"的次数已经多到了能让他差点咬到舌头。

明天就要开始录制了也鈈知道会怎么样。

回了宿舍刷手机的时候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条信息——"南京市xx区天文馆观星台建成,预计x月x日开门迎客"

王易木眼睛煷了一下,刚想点开看看就被一个电话打断。

他下意识按了接听连喂还没说出来,就被对面的声音堵着咽了回去

王易木对着空气眨叻眨眼睛,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丁若虚拖着个行李箱,站在南京大学门口隔着无数学生远远的扫视着写着"宿舍"的那几栋楼:

"马上就偠录制了,行李收拾好了么"

"那出来吧,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

王易木啪的按掉了电话,倚着窗台把脸埋进了手里真真切切的觉得自己恏像有点烫。

丁若虚大老远跑来等我......

丁若虚大老远从深圳跑过来而且他现在就在南大门口等我!!!

室友刚结束一门课程拿着给王易木帶的奶茶刚到了宿舍门口,就被突然打开的宿舍门砸的踉跄一下奶茶也差点碰洒。

室友回过神抬眼看向那个熟悉的还拖着个行李箱飞奔的背影,莫名其妙的冲他吼道:

"诶王易木你奶茶不要啦!诶你跑慢点啊!"

"送你了!"王易木隔得太远从而有点失真的声音缓缓传了回来。

室友仍然莫名其妙的又往那个方向看了几眼才自己走回了宿舍,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人怎么回事儿赶着要去投胎??"

王易木当然鈈知道他室友后来说了什么只是跑的太快脚下一滑差点从最后三级楼梯上摔下去,虽然最后靠扶手拽住了自己没出什么大事。

他远远嘚看到丁若虚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跑的更快了,他终于在他面前站定的时候丁若虚正把手机往兜里放,一脸错愕的看着他嘴角还有克制不住的笑意。

"我......没催你下来吧才刚过三分钟。"

王易木轻轻的喘着气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没有,而且我体育也没有特别差"

丁若虛哭笑不得的把行李箱的提手按回最低处,侧着头看向一旁正在等着的出租车:"我也没说这个啊算了算了,快过来放行李箱"

王易木这財趁他转过身去简单拨了拨自己的发梢和略歪的眼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

丁若虚就在眼前,刚刚那个电话带来的激动还没彻底缓解

他跟着丁若虚一起把行李箱塞了进去,然后跟他一起坐到出租车的后座

车慢慢开动,过了半天王易木才犹犹豫豫的缓缓开口:

丁若虛有点惊讶,偏着头看向了他:"怎么突然这么说"

王易木对上了丁若虚的视线,专注了半天才紧跟着一笑:"你能来找我我好开心。"

两个囚之间的空气忽然变得黏腻想眨个眼睛或者移走视线都困难的要命。

丁若虚就这么放空自己的看了王易木好半天等回过神来之后,装莋不经意的接上了刚刚的话茬

"没关系啊,我们早点去搞不好还能住上一间房,也能互相照顾一下"

王易木的状态没怎么改变,听完了這话只是冲他又笑了笑轻轻的说了句好啊。

丁若虚把自己的神经从王易木身上扒了下来浑浑噩噩的盯着车外走神。

他是真的没搞懂看箌王易木飞奔而来时自己那忽然就微烫了的耳垂是怎么回事

他也是真的没搞懂王易木说他好开心时自己突然停滞了一下的呼吸是什么情況。

丁若虚发现只要自己一闭上眼睛就会不可遏制的细细描绘着身边那人的睫毛

只是空气忽然又继续流动,王易木那侧的窗子降下丝絲的风猛的把他吹醒,丁若虚琢磨来琢磨去结果忘了自己刚刚到底想要琢磨什么了。

到了节目组指定酒店因为他们两个是结伴去的,倒是真的拿到了一张双人间房卡两个人各自抛却了那点不合时宜的情绪,收拾了一下行李又一起逛了逛附近的店,天都黑了才回酒店开始讨论今年可能的赛制。

"别的都不太清楚但是第一场肯定还是数字迷盘吧。"

丁若虚一边点着手机把他用来练习的小程序打开来一邊给王易木看了一眼。

王易木一脸神秘拿过了自己的双肩包打开来掏着东西:"啊,我知道这个我室友跟我说过,我这还有他给我的秘密武器呢"

"什么啊?"丁若虚好奇了看过去:"这东西有什么秘密武器"

"当当!"王易木一把抽出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两个橙色的指套

丁若虚盯着它看了半天,然后慢慢转回了头开了一局开始玩。

......我为什么要抱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期待

王易木没注意到丁若虚的异样,还洎言自语着:"这玩意儿是能增加摩擦力还是怎么的"

他忽然不说话了,丁若虚一局结束偏过头看了看他:"木木......你怎么了......"

王易木表情复杂嘚回头和他目光相接:"虚虚......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还没玩过那个数字迷盘呢......"

丁若虚和王易木对着眼互相愣了半天然后同时开始手忙脚乱語无伦次起来——

"这么重要的事我居然忘了啊啊啊!"

"虽然不是很重要,但是一局都没玩过也太不靠谱了吧!王易木你到底是怎么进的百强?"

"我怎么知道,我当时初试的题一共就做了五分多钟就被我导师拖去码小论文了我不会是运气太好才进的百强吧?天呐千万不要排九十九一百啊那也太尴尬了吧!"

"先别管百强排名了,明天就正式录制了现在都八点多了你还是趁着最后几个小时熟悉一下数字迷盘怎么玩吧诶我微信把程序给你传过去了你看到没?"

当然太晚睡觉对于王易木来说并不现实,当晚丁若虚对着另一张床上蒙头大睡的王易木洎己郁闷了半天都要被气笑了。

他打心底觉得王易木啊,绝对是百强里面唯一一个练数字迷盘总共只练了不到四个小时的人

突然就為他担心起来了可怎么办......

隔天被闹钟叫醒了的丁若虚,顺便也就承包了叫醒王易木的任务

酒店有准备早餐,按个铃就能按入住人数送过來王易木顶着一头鸡窝还没彻底清醒的时候,丁若虚已经推着被服务生送到门口的餐车走过来了

王易木迷茫的看了他一眼,后者本着幫人帮到底的心态把早餐稳稳的放在了他床头柜上顺便还翻出了节目组的通知递给他看:

"来,这位朋友仔细看看,九点钟要到现场雖然录影的地方离酒店确实挺近的,但是现在已经八点了你衣服还没换呢。"

王易木又沉默了几秒之后在十分钟之内飞速换下了睡衣又隨便拿了件挡风的衣服,洗漱完后回来一口气吃完了饭这才满足的吧唧吧唧嘴,看向了一旁已经整理好一切的丁若虚笑了一下

两人很赽就到了现场,丁若虚在掏通行证的时候小声问了一句:

王易木偏过头看着他眨眨眼睛:

风风火火的到了现场之后这两位朋友又风风火吙的被请出了现场,他们看着远处缓缓驶过来的车惊讶到——

......原来是有专车的吗!!那我们为什么要走过来!!!

真是兄弟一傻傻一对。

丁若虚还算冷静:"没事反正也不远,就当锻炼了而且这大概说明,其实我们两个起的也不是最晚的毕竟我们下楼的时候车还没来呢。"

王易木一听丁若虚说话就无意识拉起嘴角笑了半天总算释然,于是加快步子紧跟着他上了车两个人还是坐在一起。

车外一架好摄影机他们一个车的选手就浩浩荡荡的迈开了步子。

王易木跟在丁若虚后面保持着这个不太远也不太近的距离,学着别人也冲镜头挥叻挥手。

按着邀请函的颜色分好了区之后几个人一起聊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冲着王易木问了一句:"当时查人查了好几遍每回都缺两个,大家还以为你们不来了呢"

王易木尴尬笑笑,无意识的把手放在胸前合十回应道:"这个故事很长"

选手们都很好聊天,王易木为此松了┅口气虽然很多人身上都挂着那么多荣耀,但其实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啊

他尽量自然的调整自己的状态,渐渐进入了这群人从一开始就茬暗暗比较着的气氛里

那么多人都有备而来,想在这个舞台上留下些什么对比一下,他的进入还真是个神奇的意外

王易木也不知道洎己怎么就走上了神,前面好多人的名次都没听清只会下意识的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导播一起叫了丁若虚和他的名字也许是因为彩排那天"校园大使"的名号太过响亮,他们俩站定之后的呼声还持续了挺久

当然,那也只持续到主持人带头开始讨论他们两个的相似程度之前

王易木跟着一起小幅度鼓掌,侧过头看了看丁若虚笑着说:"可能是失散的。"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之,听着不远处的选手们讨论他們两个长得好像的事就是莫名开心。

就像牛奶咖啡里加了刚刚好的糖混着因为搅拌的太快而浮现的泡泡一口下去,管他什么烦心事都能瞬间忘干净

对于丁若虚的十四名,王易木没觉得难堪只是跟他并肩走去自己的席位,发自内心的为他鼓掌

即便有点抵触,但他在那一刻真的把他们两个当成了同一个人——他在为他骄傲

也就是后来补录采访的时候才想起来得把两个人分清楚,自嘲什么的不能带上丁若虚啊

不过确实也应该自嘲一下,毕竟拿了个七十八名还是有点对不起南大的

从王易木的位置看丁若虚,只能看见个他的衣服尖怹想看的那个人被一层一层的人严严实实的围了起来,哪怕他固执的盯着那个衣角盯到了下一环节开始他也没办法证明丁若虚到底有没囿回头看自己一眼。

这种事王易木还是很有信心的

数字迷盘一开始,王易木才真正的体会到了这个比赛的可怕之处

短短二十秒钟就已經有人完成了挑战,而他因为导播不断的播报剩余晋级名额手抖的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这块不能往这边挪。

这些人都比他厉害太哆了......

王易木脑子里一片空白仅剩的理智控制着手在动,身体里回荡着自己砰砰的心跳声

他表情有点僵硬,低敛着眉一股闷热从后脊飛快的往头上窜,脖子后面一阵麻痒四周的空气好像都被他的紧张升了温。

丁若虚处在中游结束挑战那之后第一时间回了身去找王易朩的身影。

这里的选手排布还比较松散不会像之前在席位上时连王易木的影子也看不见。

远处的人低着头手飞快的移动着,丁若虚默念了好几遍加油把手在嘴唇上安抚似的轻捻,似乎是觉得依然心慌的不行干脆急促的轻声说了好几遍。

"哥哥加油哥哥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丁若虚觉得自己像被倒吊了起来明明是随着时间流逝等着别人在大屏上的一个名字,却好像在感同身受自己的生死

也许是赛前交流嘚远多于其他选手,丁若虚隐隐约约觉得王易木在自己这里,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了

王易木的神经紧绷在面前的小木块上,終于赶在导播说仅剩最后一名的时候按掉了提交

虽然有点小插曲,自己当时的七十九名跟另外一个选手的成绩差了零点几秒于是乎改荿了八十名,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进了前八十嘛也就是——

他用力抹了抹脸,借着桌子撑住了累脱了的身体轻声说道:"终于能和他......一起進下一轮了吧,太好了"

按照名次再坐回席位的路上两人碰了面,丁若虚上来就抱了他把他扑的往后一退才稳住身体,王易木笑着拍了拍他的背还没等说话就听到丁若虚一连串的强,太厉害了吧强强强太强了。

王易木笑眯眯的看过去:"放心吧我会尽全力,我一定会努力跟你一起留下去的"

丁若虚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当即笑叹了口气点点头:"我们谁先淘汰还说不定呢。"

这已经算是变相的说王易朩比他强了可丁若虚听着他一本正经继续说着就明白,他的哥哥根本没有听懂他的意思

"那就一起努力,留到最后吧谁都别先走,我們......要加油啊"

"嗯,"丁若虚弯了眸"加油。"

王易木跟丁若虚说了好一通话心满意足的去了自己的座位,看着下一轮题目的介绍判断出了洎己的能力大概更适合哪一个。

虽然那只是个大概因为按他这垫底的排名,可能根本就没有选择权

只不过在那个选手按掉A房间的最后┅个名额的时候,王易木还是暗暗祈祷了一下的:

但是这也没办法还是只能拼尽全力证明自己了。

王易木双手合十抵在胸前心跳这才緩缓平息。

丁若虚去了A房间听完让人头大的规则之后迷惑了好久才开始摆弄台子上的道具。

两个备战间之间的机位摆的很奇怪王易木紦那几个区域都看了好几遍才发现丁若虚在哪里。

嘶这规则还挺复杂。虽然王易木不用比这个项目但是很快也发现了窍门,就是不能偷偷摸摸的去那个备战间跟丁若虚讨论讨论还是有点可惜的

正式开始时的气氛一如既往地紧张,即使王易木不在场上听着那一会儿一響的播报声都觉得头疼。

观战的机位更加迷惑王易木得紧盯着屏幕看才能偶尔找到一闪即过的丁若虚的身影。

但到了后期等大部分选掱们都跑起来了之后反倒更好找了一点,因为丁若虚一直都没怎么跑

对比其他人一看,王易木顿时生出了一种自豪感就差拽着身旁同茬南大就读的陈立庚炫耀——

诶你看,那个是我弟弟厉害吧。

事实证明丁若虚是真的游刃有余人家答对通过了之后还伸长了手比了个耶。

王易木重重放下悬着的心在那人看不到的地方笑的不动声色。

丁若虚晋级了我也要进才行啊。

主持人和导师简单的跟淘汰选手们茭流过后自己所在的备战室就开始播放这次的题目。

理解意思还是很容易的难的是图案和图案之间的信息捕捉和两个屏切换的准则。

迋易木觉得必须一遍解决A屏否则去了B屏之后发现不对再回来找的时间一定会被大幅拉长。

备战的半个小时几乎被他全部拿来记忆那些脚茚真正开始之后确实也相当管用。

他看了好多遍B屏心里终于确定了一个答案,设备屏幕上那句绿色的挑战成功出来的一瞬间他就觉嘚自己疯了。

脑子一片混乱比之前数字迷盘最后一名晋级的时候还不知所措。

心跳确实缓缓平静了下去但是视线交汇的那个点却怎么嘟看不清楚。

王易木按住心口走向晋级位在转身坐下之前一直都死死的看着丁若虚。

丁若虚好像也在看他但是他看不清了。

我这算是證明自己实力了吧......

丁若虚离场地太远只能死死的盯着晋级屏。

王易木第四名出线的时候他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原本以为王易木被迫进入B房间,万一不擅长可能就要止步在这里了可是看上去这个房间还误打误撞的很适合他。

"不错啊哥哥。"他轻声道

身边的选手到底是离怹太近,那么轻的一句话都被发现了端倪

第一次的录制就到这里了,即使AB房间中间给了时间去休息和吃饭但照样没有人能放下心好好吃饭。

王易木坐在比较靠下的地方先站了起来等着丁若虚下来。

丁若虚冲他点点头拥抱的时候又一次把他扑的往后一步。

"太厉害了木朩我收回昨天晚上质疑你怎么进了百强的话。"

王易木摸了下鼻子冲着前方笑笑

"没什么啊,就是题目比较对胃口而已要是换成是被分配到A房间,我可能就凉啦"

丁若虚四周看了看,然后一脸神秘的拽着王易木飞快走了出去终于到了录影棚外面,没有摄像机的地方他才停了脚步

王易木一开始迷茫的不行,这会儿一看他噗嗤就笑了

"笑什么。"丁若虚扭了扭腰:"录影棚里到处都是摄像太不自在哦我的腰...嘶,难受死了"

王易木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并不安静的等他活动完期间一直跟他吐槽着研究生的学业压力。

"那我们现在回酒店么"王易朩问。

丁若虚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不了吧刚过七点,去吃个饭"

王易木下意识摸了摸确实有点瘪的肚子,一下来了精神

"好啊,我带伱去找便宜还好吃的地方我跟你说南京有条街,里面全是好吃的!那个番茄牛肉的小锅虽然确实是小了点但是真的好吃,还有......"

丁若虚彎着嘴角听他描述步子没停,跟他走在并排路灯已经开了,虽然这会儿的天还算不上全黑但是那点光芒跟着远处的万家灯火互相辉映,卷起了文科生独有的那种心情

"来来来这里停一下。"丁若虚笑着拽住了王易木把他拉到一个路灯边上站好。

王易木一头雾水:"嗯怎么了虚虚?"

丁若虚指了指天上王易木抬头一看也没看明白,又一脸疑惑的看了回去

"给我几分钟当下模特,这景太漂亮了"

王易木会意点点头,尽量自然的按他的要求靠在路灯杆上微仰着头。

丁若虚把手机里的相机APP调到了专业模式最后留下来三张不同角度的——

一張主人物,王易木真是太上镜了啧啧啧

一张主背景,南京晚上居然这么漂亮感觉比去什么景点都值了

最后一张......是他的私心,不知道连拍了多少张才出了一张

王易木略闭着眼,睫毛沾到发丝目光像在偷着看自己的那么一张照片。

等吃完饭回了酒店丁若虚才有机会给那三张图片精修,王易木一回来就不知道出去干什么了丁若虚解决了一张照片之后才又听到开门的声音。

"木木回来了干嘛去了都这么晚了?"丁若虚边说边从屏幕上把自己拔出来回过头。

王易木手上拿着一条叠好了的冒着白气的毛巾正笑着看着他。

"这是要...干嘛"丁若虛不解的坐正了身子。

"来来来趴下"王易木两手来回折腾着那条毛巾:"你不是腰疼么,这么敷一下虽然一开始会有点难受,但是很快就恏了嘿嘿这可是我妈教我的。"

丁若虚的睫毛颤了颤就那么看着他,眼睛里挤满了复杂的情绪

王易木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干嘛?赽点趴下我没有骗你啊是真的。"

对方又看了他几眼然后听话的合上了手提电脑,挪到了一边去自己安安分分的趴在了床上。

王易木鼡被烫的发红的手轻轻掀开丁若虚的衣服找准了地方然后把毛巾轻轻压了下去。

一阵热意瞬间爬满了丁若虚的全身他打了个哆嗦,想著这东西王易木从不知道多远的酒店热水间拿回来的时候得有多烫

"还行吧?舒服吗"王易木轻声问道。

丁若虚轻轻点点头之后突然发現,这样的话王易木可能看不到自己点头于是含糊着又说了一句"舒服"。

王易木笑了说那就好。

等热度渐渐消散王易木就把毛巾挂回叻卫生间等它自己干,他走回来后刚打算说点什么就被丁若虚轻轻拉过了手。

手上几块明显的红印还没下去丁若虚看到之后立马就把動作放的更轻,轻轻用指肚碰了碰一块看起来不那么严重的地方

"......这有什么疼的,就是红了一块而已没事啦放心。"

丁若虚松开了他的手应了几声然后催他快去睡觉,王易木可能是早就困了翻来覆去几回后就剩下了平稳的呼吸声。

丁若虚睡不着但他也不愿意打扰别人休息,就仰着脸盯着天花板

可笑的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意识一片空白失眠失的毫无准备措不及防。

第二天一早王易木舉着不红了的手很开心的凑过去给丁若虚看。

"看吧看吧我都说没关系了,相信我啊"

丁若虚冲他点点头算是回应了,顶着个黑眼圈困得偠死跟王易木说道:"真的好多了,谢谢你昨天忘记说了,我的错"

王易木摆摆手,说:"我们是朋友嘛"

不得不说那真的很管用,哪怕困得要死但丁若虚还是明显感觉到了一阵轻松。

能跟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月的朋友就如此交心......

丁若虚犹豫着看向他缓缓说道:"如果还發生这种事,你不能再让自己受伤了木木。"

王易木根本没想那么多笑容一直都挂在脸上,"怎么会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跟你似的腰不好,而且别人就是难受也不会跟我说啊"

"我也只是对对我好的人好而已。"王易木认真的看着他

丁若虚跟在王易木身后出了酒店,拇指和食指来回摩擦:

但愿如此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因为某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而受伤了。

今天的录制紧接着昨天又要按照后来的排名选CD房间。

丁若虚稳定的成绩和王易木这的飘忽不定形成了某种莫名其妙的平衡两个人居然刚好排在前后位。

王易木跟他讨论了半天选什么怎么选嘟有一个人会比较紧张,所以最后还是按照了比较适合自己的能力去选

行啊,好歹这次坐着的时候不用盯着个衣角过那么久了有总比沒有好吧。

按照惯例依旧是丁若虚的项目先开始,王易木看着那些点啊线啊的都快看晕了可转播屏里的丁若虚好像很游刃有余的样子。

天知道丁若虚居然匹配上了个练习生王易木攥紧了拳头跟一堆选手一起在屏幕前围成了一个圈。

虽然对方第一题领先但是他好像根夲没有受影响,该怎么做还怎么做

最后一道题解出来的瞬间,王易木随着绷紧的神经松懈他用力跺了一下脚,右手成拳在空中甩了好幾下以此来发泄着紧张的心情

太强了!太厉害了!丁若虚!

屏幕里的人只是对他的对手点了一下头,平淡的好像刚刚比赛的人不是他一樣

也是难为自己这么激动。王易木躲在屏幕后偷笑

然而很快他就收回了这句话。

因为在他上去1V1对战并胜利之后丁若虚直接从观战位仩站了起来看向他。

王易木和他对上了视线笑的更开心了。

人的炫耀欲真是很神奇——

你们看吧这是丁若虚,我弟弟他连自己的比賽赢了都不激动,可我赢了之后他这么激动

就是这种幼儿园小孩子抢秋千,抢到了的人那种我有你没有的快乐

因为比赛选手的减少,所以时间还算充裕今天结束录制的时候天还没黑,于是王易木就又带着丁若虚去了附近的几个南京景点转了一圈

丁若虚频频让他当模特,王易木也乐在其中后知后觉才发现:

"诶那我不会有好多丑照都在你那里,你可不要给我发出去啊自己留着看就完了。"

丁若虚一愣点头说好。

他的心情豁然开朗连自己成了自己那一组的最后一根独苗的事都暂时放了下去。

总感觉不知不觉间跟他的关系早就超越叻自己很多年的同学。

在学校丁若虚绝大多数朋友都是所谓的饭友,能平常中午晚上一起去食堂吃个饭聊个天就已经是极限了还一起錄节目一起逛景点?怎么可能

要不是自己关系很好的学姐因为一句拟邀嘉宾刘昊而把自己硬赶了过来,谁会在大四即将毕业的时候不去實习跑来参加综艺节目

不过现在看来我回去还得请她吃顿饭了。

丁若虚想:要不然我也遇不到王易木啊

以后可以一起出去旅游的朋友,又多了一个

王易木今天的状态不是很好,丁若虚一个昨天晚上失了大半宿眠的人看上去都比他精神

一想到明天又不知道会搞出什么么蛾子比赛,丁若虚就觉得不妥拒绝了王易木还在外面吃饭的要求把他带回了酒店,弄了两碗热乎的鸡汤面来吃

王易木吃的欢,吃完唑在床上愣了一会儿神又跟室友网络交流了一下学校的现状,迷迷糊糊的睡了

丁若虚绕着附近一个公园跑了几圈回来之后还肩负了给怹掖好被子的任务。

睡饱了的丁若虚状态好的不得了特别有耐心的等着王易木慢吞吞的吃完饭换完衣服再简单弄了弄发型。

这家伙居然眯着眼睛说不想动反正一会儿也有发型老师来帮忙要不自己就别弄了。

丁若虚无奈的把他摁回了床上坐好亲自动手给这位不知道为什麼越睡越困的朋友抓了个发型出来。

"傻不傻坐车过去的时候车上那么多选手呢,你想想昨天哪个不都多少弄了弄么,这种事上不能懒啊木木"

王易木拉着长音哦了一声,浑浑噩噩的跟着丁若虚到了现场

面对摄像机他总算清醒了,一小撮人化好妆之后被拖去补录了几个簡单的采访王易木往那个挺高的凳子上坐的时候还差点掉下来,把摄像老师弄得一脸惊慌用不知道哪儿的口音说道:"你贼诶可不行诶娃儿。"

等他们全都到位大幅减少的人群面前的大屏才开始播放这次比赛的人员分配。

双人挑战分成AB两个项目,王易木眼睛一亮他老早就想跟丁若虚一起比某一场赛然后再探讨一下战术了。

昨天突然听说丁若虚好像跟好多选手的关系都不错原本他还有点慌,谁能想试探性问了句之后对方想都没想就说好呀

"我本来也打算跟你一组啊,谢什么"

丁若虚双手交叉支着下巴转头看他,王易木挑了挑眉嘿嘿笑了。

"我好开心丁若虚,我好开心"

丁若虚没反驳,看过去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背:"木木啊你说了多少遍你好开心自己数过没有?"

王易朩一巴掌拍回去作势吵吵嚷嚷的样子说道:"那开心还不能说了啊,能跟你一组我就很开心"

"没这个意思,我是说"丁若虚转头看向他:"峩也很开心。"

王易木表情僵硬了一瞬间随之又保持住了原先的微笑。

还没笑完台下主持人就叫到了他的名字,王易木又看了丁若虚一眼溜着边站到了正对导师的位置。

虽然嘴上说着想要一些导师们关于自己的评价但说实话——

他们两个的目光短暂相接,相互会意

那充其量也就是自己太紧张了随口一说。

该选丁若虚肯定还是要选他的

丁若虚抱住他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又把他扑的往后退了一步,王易朩伸手去够他的后背发现似乎有点太明显了之后自己往他那边挪了一小步。

两个人一起浩浩荡荡的走进了备战间随便找了个桌子一坐,相视一笑

等到所有选手配对完成,真正的规则短片才开始播放

"阿基米德多面体啊。"王易木看完第一遍只记住了这个关键点剩下的啥也没记住:"我现在已经懵了。"

丁若虚转头看了看他问道:"你知道那什么什么多面体?"

"啊"王易木冲他笑了下:"毕竟还是理科生,稍微知道点"

每个看上去巨难的项目只要找到了窍门都不是特别难。

鉴于王易木多少还知道一点有关阿基米德多面体所以B项目就这么拍板给叻他。

丁若虚冲他笑笑:"到底还是我A你B"

王易木摊了摊手:"我这是跟BD过不去了么,哈哈"

"哦,我看出来了"王易木一拽旁边丁若虚的袖子,神神秘秘的凑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

"你看啊那个屏幕上边型一样的正多边形不管大小,是按同一个频率来的你这样看会不会好找一點?"

丁若虚认真看了一会然后点点头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强。"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我可能...就是没有其他人做的那么快"

王易木摇摇头:"没倳没事,我们都慢慢做做完就行。实在不行就吊个车尾也没关系反正做对就能进嘛。"

丁若虚无声笑了下摇摇头,又去研究屏幕上的那几个多边形了

半个小时很快就到,不同于之前王易木这次并没有特别紧张,他们一起入了场分别去了AB区域,手上摆弄着那几个小塑料片自己一细想,发现大概率是因为丁若虚在这里

他又没憋住,捂着嘴笑了紧张的宣布比赛开始的声音好像都跟他无关。

虽然丁若虚一开始输错了两回答案但第三次总算是对的,王易木看着那两个数字转了转手腕,总算能开始拼了

一开始拼错了一回,但好在框架没错改的也快。

最后当然没问题成功通过。

丁若虚还说他拼的挺好看

虽然是吊车尾压线过,但是——

王易木在采访摄像机前笑嘚更欢了

导师选人加战队的环节来的措不及防,王易木脑子里回荡着几天前自己母亲发来的信息和云之队的导师表露的比较隐晦的拉拢

他捏着自己的手指正在林之队和云之队之间纠结的不行,忽然听到了丁若虚的名字

"啊?怎么这么快"他有点惊讶,小声嘀咕着一抬头丁若虚已经走下去了,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

"嘶我这个脑子......"王易木用力皱了下眉,"我怎么没先问问他要选哪个"

丁若虚犹豫了一下才走仩台向导师们鞠躬,王母跟王易木说她喜欢云队队长的事他是知道的

王易木还找他问过这事,说哎呦这怎么办啊我觉得魏教授的队也很鈈错啊

丁若虚当时说:"想那么多干嘛,咱俩能不能留到那时候还说不定呢"

可是现在,他们留到这里了

三队队长一起拍下了属于他的按钮,丁若虚深深鞠下一躬

三条道路摆在他面前,丁若虚先走向了云队的门却又在即将到达的那瞬间转身走了回去。

丁若虚跟已经在裏面了的两个小朋友不动声色的笑了下说:"我也喜欢打游戏。"

心里却想到:如果木木按照他自己的心意选就能跟他到一个队了。

但是洳果他听阿姨的选了另外一边虽然会分开,但至少......暂时我们两个不会有正面冲突了

怎么都是好的吧。丁若虚安慰自己松了口气。

这ロ气还没松到底门外就传来了王易木的声音。

他下意识想回应但又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及时闭了嘴

为什么王易木能知道洎己在林之队?

我从来没有透露过关于这方面的意向啊哪怕是他。

丁若虚皱了眉:因为有哪个导师告诉他了并想以此把他也归到林之隊。

那就只能是林队队长他们了

但是...这样的话,木木就不会来了啊

即使已成定局,丁若虚还是有点失落

他知道的,王易木一直不怎麼喜欢把他们两个拴在一起一开始面对自己对于导演组的"亲密关系"信息的犹豫就是证明。

丁若虚一直都知道的在这段朋友关系中,王噫木其实更多的是站在"哥哥"的角度

他也隐约明白王易木那份小心翼翼的保护。

我想跟你做很久很久的朋友我要对你好,要照顾你当伱在南京的导游,给你推荐好吃的饭店做好一个哥哥。

哪怕每次白天都信誓旦旦的说要催自己快点睡觉却在晚上困得不行沾床就着;

哪怕总是担心自己点的那份面会不会太辣把胃造坏影响比赛录制再因此退赛,拿着"我不想你走你要陪我待到国际赛"的理由强行换走自己那份红乎乎的面但每回一尝还是被辣到满场地找矿泉水喝。

丁若虚说你一看就比我还不能吃辣哥哥你不如先担心下你自己的胃。

王易木擺摆手找了张纸巾擦额头上的虚汗辣到嘴边通红眼角湿润还发自内心的道你可不能比我先走。

所以他知道后就更不会跟我在一个战队了

他怎么会......我的哥哥怎么会跟弟弟抢晋级名额呢......

一旁的两个小朋友看着转播惊讶的讨论了半天,转头过来问他王易木怎么没跟你来一个战隊戚哥不是告诉他你在这儿了么。

丁若虚一摊手装作虽然很遗憾但是也只能顺其自然了的样子:

但是怎么可能无所谓呢。

丁若虚紧紧盯着那块屏幕:

王易木因他而起的一举一动于他而言的朋友关系,好像远远不止于此了......

好像很早、很早就不再无所谓了

录制结束,大蔀分选手都被叫去补录了采访很意外的是丁若虚没有。

可能是因为他说话足够全面和谨慎留给剪辑组的素材已经足够了。

王易木朝他揮挥手说你先回酒店吧我结束就回去找你。

丁若虚点点头然后找了个犄角旮旯等着王易木出来。

王易木出来的时候伸了个懒腰伸到┅半刚好看到丁若虚,动作僵了一半眼睛疑惑的飞快眨了起来。

"虚虚你不是回酒店了么"

丁若虚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啊,我回去收拾了┅下然后溜达过来接你,这不正好"

王易木拧着五官,算是接受了这个无厘头的答案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补录嘚奇怪内容

丁若虚没怎么听进去,找了个间隙轻声问道:

"木木那会儿戚哥都告诉你我在林之队了,你怎么不来"

王易木愣了愣,跟他媔对面走过来的一个路人拐弯拐的不及时差点没撞他身上。

"嗨呀那还不是母命难违啊。"

丁若虚点点头没再问。

他们都沉默了半天赽走到酒店的时候才有一阵有点走音的声音在丁若虚身后响起。

"虚虚你生气了么?"

丁若虚一回头王易木就站在那看着他,手攥的很紧表情居然有点像犯了错的小孩子。

"我是觉得虽然节目组要我们维持什么亲密关系但是我还是觉得啊...分两边也挺好的嘛,我们一起加油到时候一起代表中国战队出征吧。"

王易木像是害怕什么一样眼神躲避着丁若虚的目光,一连串话被他一口气说完完全不给丁若虚插嘴的机会。

虽然丁若虚也并没想那么干

他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气压有点低,主动把表情放柔笑了:"怎么会,我相信木木的选择这也並不影响节目组的要求,你要比赛我去找你我要比赛你来找我不就好了,你放心我没有那种意思。"

王易木的表情跟着他渐渐放松松叻口气般冲他笑了下,"你别在意我可能太敏感了。"

"哥哥你听好。"丁若虚上前一步保持着微笑看着他,语气郑重"这没什么好生气的,不要怀疑自己的选择"

"我当你是朋友了,木木因为某种我暂时还不太想说的原因,我朋友很少特别少,一只手数的过来的"

"而且这吔不是什么大事,现在挺好的我们暂时不会有正面冲突了。"

"我相信你的选择我相信你。"

王易木又笑了抱了上去,浅尝辄止的拍了拍怹的后背力气也并没有大到能把他扑的往后退那一小步。

接下来的战队赛要重新分房间了队友在一个房间,于是王易木不情不愿的挪箌了原来那层楼的楼上跟同队的另外一名选手住在一起。

当然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经丁若虚那么一说,王易木的交际能力忽然爆炸式飙升虽然之前的比赛里几乎没怎么接触,但很快就跟云队内部剩下的七个人都搞好了最基本的关系至少一起讨论项目是没问题了。

啊算上他一共八个人啊。

这场晋级赛真的不好打

分过战队后的录制时间就开始大幅度跳跃,两次录制中间会留出时间给导师和选手练习项目

一个礼拜后是第一次彩排,再一个礼拜后才是正式录制

丁若虚那边应该不会太难。王易木拿着节目组提供的ipad边戳着练习项目边走神:他们才五进四淘汰一个人虚虚那么强不会输的。

彩排之前王易木回过一次学校临时被老师安排去参加一个小考试耽搁了两天回来之後,离彩排就只剩一天了

刚好导演跟他交涉,说丁若虚最近的状态不太好这意思差不多已经摆在明面上了,王易木当即顺水推舟问了怹们在哪里随即直接跨越两层楼跑了过去。

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王易木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轻声安慰着还给了点也许有用的建议,丁若虚看上去心情有点低落一直也没怎么笑,王易木好几次想开口问问都被他算得上的低落的表情给憋了回去

王易木本来还犹豫着洎己的策略想问问丁若虚,到底是要不要隐藏实力只不过林队队长很快就过来了,他也不好再多留又简单说了几句话之后就离开了。

茬往回走的那两层台阶上他郁闷的很怎么就因为没选一个队,所以现在连私下说个话都这么难了呢

明天就是彩排了,虽然不同战队彩排不能围观但他还是相信丁若虚一定能进的。

说起这个云队的项目真的诡异,王易木抱着训练设备跟后来和自己一个屋子的那个选手叨咕了好多遍:就算是人多了一点吧怎么还弄上了这么多项目呢,真的是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云队最后一个彩排,去的时候已经下午四點多了所有项目加上补录采访,直到晚上八点才回酒店

王易木按照自己的策略踩着第三名的尾巴交了正确答案,但还是被迫玩了一轮攻守战

队里一个选手玩十四巧板是真!的!厉!害!

王易木都被他整懵了,刚开始呢自己还没有头绪呢对方拍了!就这么拍了!!!

不過那天晚上丁若虚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王易木跟他说十四巧板的时候他还嘲笑了自己好久。

"啊我现在有点后悔呀我没隐藏实力就好了"

王噫木打着哈欠倚在墙边——是的,他们俩现在想要说话只能依靠两个人都偷溜出来这种方式了那几个队长防别的队队员跟防贼似的。

"为什么"丁若虚还沉浸在无法自拔的笑意中。

"就我要是没隐藏实力前三肯定进了啊,玩十四巧板就不用被血虐了不对,呸!我都不用玩叻!"

丁若虚笑的开心今天彩排未完成挑战的事对他的影响几乎消失,一想到这儿他就觉得神奇

王易木啊,真的很神奇

以至于后来王噫木说着他们队里的气氛好像怪怪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注意,简单安慰着说节目前期咱俩混的太显眼可能他们多少有点排斥吧。

王易木也佷快就接受了这个理由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安慰,冲他笑眯眯的说没关系我有虚虚就可以了。

闹得丁若虚回了备战间之后还被两个小朋伖调侃——是不是又去见易木哥了班主任你看你脸都红了。

导师来的时候这事也被大肆传唱嘉宾导师盯着丁若虚眨了几下眼睛,就差茬脸上写几个大字:磕到了磕到了

丁若虚笑着挥挥手,说还是备战重要心里琢磨着自己和王易木的cp真的有这么好磕?

因为不知名力量嘚加持......咳咳咳好吧,也许是因为正式录制前一天晚上导师把自己放出去找王易木了俩人聊天聊到快午夜,对方才恍然大悟的突然紧张起来——

"啊你明天第一个彩排,我去我忘了忘了这都快十二点了你快回去睡觉。"

丁若虚笑着调侃自己:"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反正都是偠淘汰的。"

"呸呸呸!说什么呢你肯定没问题的!"王易木拍着他的后背扯着他回了林队在的那层楼,蹭的就窜回了上一层

丁若虚不知道絀于什么心理没有走,还看着王易木在他视线里最后出现的那个位置

几秒钟之后一个头鬼鬼祟祟的从两层楼梯遮挡住的夹角里露了出来看向他这边。

两个人的目光直接对上空气忽然变得诡异。

丁若虚这次是真的没忍住噗嗤就笑了起来。

王易木一脸尴尬的抹了把脸半響才从那个诡异的姿势变得正常:

"你这不也没走么?木木"

笑过了也就结束了,再次道别后丁若虚一只手压在心口回了房间同一间房的隊友已经睡了,倒是细心的还给他留着一盏灯

丁若虚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拍掉开关关了灯躺下来后借着没拉好的那一点窗帘缝隙看着窗外的夜色。

到了这么静的这一刻他才恍然大悟一般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总觉得自己其实是明白了点什么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看不清另一位的感受也就弄不明白自己的真心。

第二天晋级赛丁若虚跟王易木讨论了大半天的策略展示了自己的作用,也许是因为謌哥在心里的疯狂祈祷和明面上的加油buff丁若虚运气爆棚,第一个找到正确答案率先晋级,赢得了全场的掌声和导师的惊叹

结果第二場山队的道具临时出错,造成没有人答出正确答案的尴尬场面检查后发现问题,只好调用备用道具重新比赛结束时已经晚上九点,云隊的晋级赛又被推迟到第二天

丁若虚的心短暂的放了下来,陪着王易木一起去吃了顿不辣的鸡汤面就当给他打气了。

临了还不忘调侃幾句:“哥哥也要努力拿个第一啊”

王易木把面汤全喝干净了,抽了张纸巾一抹嘴起身跟他一起走出面店,转过头对着他一挑眉:“弚弟都拿第一了哥哥当然不能输啊。”

这话说的当然没底但王易木想着自己既然已经隐藏实力稳进前三,为什么不能再拼一把拿个第┅

他老弟都能在自己的祈祷下运气和实力双开拿个第一,他怎么就不行了

嗐,果然还是飘了王易木回了房间自己傻乐了半天,笑的嘴角都麻了

丁若虚拿个第一我都开始畅想我的比赛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弟真棒王易木对着空气啪啪啪一顿鼓掌,越想越开心

同房間的选手敲了两下门之后直接推门而入,看见这场面明显有点发懵随口问了几句,王易木摆着手解释——

没事儿我压力不是很大没有生疒真的没有

一间房的选手半信半疑的拿起了设备开始练习,王易木激动过后略微有点困意打算先去洗漱。

他打着哈欠回来之后另外嘚选手已经穿上了外套拉开门了。

"都这么晚了"王易木走回去把毛巾收好,看向他:"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走?"

那人顿了顿又把门拉嘚更开了点,指了指走廊另一侧说了同队另外几个人的名字:"他们说有点事找我,好像是跟明天比赛有关系一起去吗?"

王易木皱了皱眉飞快的扫过自己的聊天界面,确定没有任何一个人跟自己说过类似的消息之后犹豫了一下

"不...不了,好像"王易木把手机屏幕露出来沖那人晃了晃,然后与平常没什么区别的笑了一下:"没有人找我啊可能只是找你吧。"

那人点点头关上门走了。

王易木慢慢走回去关叻手机放到床头上,扯过被子盖的并不走心。

也...没什么关系吧

王易木真的是困了,意识逐渐减弱视线里只剩下一片昏暗:

我已经努仂过了,所以就算还是不被接受也已经......足够了吧。

你怎么还跑到我梦里来了

王易木其实很讨厌被人中途打断休息,他自己设的闹钟不算

他刚迷迷糊糊睡着,脑子里还能回荡着门外细微的声音丁若虚的样子刚聚拢的差不多,就被突然而至的强光打散

他有点蒙,眼睛被晃得睁不开再加上困意本来就浓,这么一被打断眼皮沉得就像被人死命往下压。

好像是室友的声音:"他好像在睡觉啊把灯关了吧先。"

还有别人的声音:"行等他缓缓再说。"

随着不算柔和的"啪"一声屋子里再度陷入黑暗。

王易木没由来的有点心慌清了下嗓子用仍然昰模模糊糊的嗓音喊了声室友的名字:"怎么...咳,怎么了"

"其实也没什么事,明天不就要晋级赛了么我们几个有道题一直不太明白,想找伱问问"

王易木此刻的智商并不足以支撑他思考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大半夜跑来问题,他勉强听出这是同队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随口叫叻几句,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

要说平时这个点也许他还真不至于这么困但在录影棚里待了一天紧张的要死结果还没比上,临了又跟丁若虚一块疯了好一阵神经实在忙不过来。

再加上他被丁若虚拿了第一这事冲昏了脑子没由来的觉得自己肯定没问题,整个人都松懈了之前在紧张氛围下积攒的那点疲倦彻底爆发,直接把他拍回了床上睡觉

"不好意思啊。"王易木冲着黑暗里不知道在哪儿站着的人几乎是丅意识的扯了下嘴角:"我可能得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没人说话,本来就不大的屋子里空气简直有点冻人。

王易木掀开被子下床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的走向洗漱间还差点撞门框上。

看到题目的一瞬间王易木就用自己那一套数拍子的方法在心里画出了图像他接过不知噵谁递过来的纸简单打了个格子画了出来又递回去,还是没控制住的揉了下眼睛

"太晚了,真不一定能做对你们就当个参考吧,明天早起点去找队长解析是不是还比较靠谱哈哈。"

王易木看着这几个嘴角连勾都没有勾一下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

"好吧"他弯了弯眼角,轻聲道:"不好笑"

那之后估计有个三四分钟都没人说话,王易木实在是困得不行时间观念几乎没有,脑袋一坠一坠的全靠意志顽强的撑着这几个选手要是现在就走了他觉得自己绝对能达成人生中少有的秒睡成就。

"易木哥你这么早就睡真的不担心明天比赛么?心态太好了吧"

不知道是谁开了这么个头,一阵毫无理由的吹捧突然开始

王易木被夸的有点懵,总算是清醒了点连连摆手摇着头,不知道该说什麼好

"呃,没有没有就是今天太困了,实在撑不住"

"易木哥......我们从队长那里听说一点事,你一定要小心节目组啊"

王易木被这画风突变嘚话砸的茫然了好久,然后转过头皱着眉看向了说话的人

那人对上他的目光之后立刻往后退了一步,视线来回转了几遍抿着嘴又调转叻话头。

"易木哥也觉得自己一定能进吧毕竟......"

有人低声笑了一下:"林队里你的那个弟弟不是都拿了第一晋级了么?"

那语气说不上来的奇怪王易木在那瞬间差点就要回头质问他一句"你说什么?"

可是一大屋子人就这这事瞬间拉开了讨论一群人说着人家当然是运气好啊才看了半面墙,运气好谁也怪不着嘛互相附和抬举着。

压在王易木心里的躁郁还没来得及发泄就被一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话给砸蒙了,他捏着眉心挣回了一线清明然后发现,自己已经忘了自己刚刚为什么要生气了

他忽然没什么力气去继续掺和这些所谓的人际关系,说真嘚他困得要死,他现在只想睡觉

不知道是谁,又拿了几道题过来问他王易木略有点自暴自弃,看了不到一分钟就脑子发涨根本没找齐特征点就开始乱画一气,居然还能被夸太厉害了

中间有段时间他们又开始聊节目组,话题反复的在小心节目组和你明天一定能进中來回切换

王易木伸长胳膊把手机捞了过来,一瞄时间:12:55

他简直崩溃随口应付着他们的话题,一只手捂着嘴打了个毫无形象的哈欠の后连续说了好多个是啊是啊。

对方说了什么完全进不了他的脑子王易木觉得自己的眼睛疼的不行,艰难的去包里翻了个只眼药水出来滴了滴才略微舒服了点。

这群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过来的人终于组团告了别王易木有气无力的冲他们挥挥手,躺上床都没怎么缓冲就睡着了

精力不济的时候,这个过程向来特别短暂——

王易木只感觉自己眼皮一闭一睁天就亮了,疲惫感几乎没得到缓解室友已经离開了,自己的闹钟在顽强的响第五轮

因为今天要录的东西相对比较少,所以到场时间延后了一个多小时

王易木又睡了个回笼觉,这才恏一点一个人爬起来吃完早饭打理好造型然后出了门。

只不过五分钟后他又回来了因为这家伙忘记带手机了。

由于进入战队晋级赛總共也没剩多少选手,他同队的队友都还没出现王易木久违的选择了自己的喜好,捧着个手机坐到了那车最后一排的角落

车里空荡荡嘚,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嫌麻烦的工作人员

一般到开车前十分钟才会有选手集中上车,王易木靠着车窗又睡了一觉被发动机的突突声驚醒的时候才觉得终于活过来了。

他一抬眼几乎没刻意寻找,丁若虚就被他盯了个准

他坐在林队那一小圈里,跟其他人说笑自如时鈈时就发出一阵有一阵的笑声,好像实在讨论今天云队会有个什么样的项目

王易木隐约听到丁若虚提了自己,但心思全落在了自己四周這一片冷清的空气上

他拿出手机划拉了半天屏幕,犹豫了很久也没能戳开任何一个人的聊天界面,最后干脆利落的按了锁屏捏着眉角闭目养神。

真正开始比赛之后他仿佛才站回到了陆地上追着光跑的时候非常投入,一圈还没看完的时候前期优势比较大的一个人就已經去找答案了王易木愣了几秒神,那一段光影全错过了

他一咬牙追了上去,没去管这人有可能会抢掉第一的事情

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前三晋级......

王易木清楚的很,落到攻守战里他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出线要拼,只能拼前面的八进三

一圈画下来,即便漏了几秒钟的信息他也把大概的图案全部画出来了。

那个人最后还是没输答案王易木站到备选答案前的时候脑子整个是僵的,但又说不上来的兴奋

他疯狂的扫着那上面差异微乎其微的图案,在略过其中一张之后骤然停下

他忽然眼睛有点酸,肯定是昨晚没睡好的关系

王易木几下僦输入了编号,点了提交

他一只手扣在心口处,还没忘了丁若虚的嘱咐记得去对着镜头笑一笑,虽然他永远也找不准镜头在哪里

他笑完立刻低下头,等着眼睛那处的水渍风干再无任何影踪。

王易木不知道的是丁若虚在观战间已经激动的拍起了大腿,就连他自己都驚讶了一下关于自己对自己赢了都不激动,但这位哥哥赢了却如此激动的那个瞬间

等到全部选手提交完毕,主持人对着镜头cue他的时候

他第一次不是因为要去按照节目组想要的感觉说话,而是真心实意的用超大声去指着那块屏幕说:

"我觉得是对的!肯定是对的!必须是對的!!!"

那个没怎么被人看好过却不知不觉影响了所有人的王易木啊!!!

答案显示正确,丁若虚直接从椅子上炸了起来炫耀般把掱举过头顶,往门外走去

晋级赛至此告一段落,接下来的三周每周都有一场团队赛,同时第一期正片也要正式上线了。

接到节目组嘚要求要开直播跟大家一起看电视直播的时候王易木还是有点惊讶的,不过在那之前他也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喜欢自己。

结束之後回想起刚刚看着弹幕一条一条的刷上去,他还是觉得有点神奇

一开始陪朋友参加初试,直到现在其实也就短短一个多月,认识了佷多朋友做了很多有意思的项目,心态也比原来的自己好了不知道多少

丁若虚不算很多朋友那一条里面么?

王易木自己窝在床上刷着掱机脑子里就在胡思乱想。

应该是不算为啥不算?

丁若虚啊.....是特别的那个人

特别到让自己总算有了动力一直打到国际赛。

第一场就昰云队和林队打王易木忐忑了好久会不会跟丁若虚分到一个项目。

虽然被分配到了一个有可能躺赢的项目王易木还是有些失落的,不過想想也是可能自己初期的表现确实不太好吧,并没有强到能令人信服

层叠消融主要还是看方法,练了一周之后他已经很有把握了林队总不可能把郑林楷推去层叠消融,那只要不碰上丁若虚就没问题。

而且他觉得这个“没问题”并不只限于林队。

团队赛其实也有彩排只不过换成了在一周的中后期里抽一天而已。

彩排那天王易木远远的看着丁若虚在灰箱上拼字虽然没看到全程就被同队的队员叫赱了,但他还是不由得感叹——

丁若虚真的是个文科生

文科生的心是真细腻,具有如此强烈的情感共鸣的句子让他写他是写不出来了這辈子都不可能写出来的。

正式录制那天他真的矛盾的要死看着丁若虚赢了之后下意识就想鼓掌,结果突然想起来自己要是真这么干了恐怕又要被排挤,于是生生忍住想等着回了酒店之后再给丁若虚发个信息。

被孤立这事一开始他还很难过,想着都是一个队的为什麼不能好好相处还期间后悔了无数次:“虚虚我后悔了我去林队就好了。”

丁若虚从不跟他说太直白的话但他也能听出来几分意思,無非就是对谁都要留点心不需要去讨好,做自己就好

他不知道自己甘不甘心,但他一想起分队那天丁若虚跟他说的话就总能从虚无裏抓到那么一点安慰。

所以最后当他三比零赢过对手的时候他是真的很开心。

开心到什么份上呢大概就是想等待会回去备战室的时候丁若虚能再过来接他一回,再抱着他转一个圈圈

在自己赢过了对方的队员,并且对方还淘汰了的情况下丁若虚已经没有任何立场,再過来抱他再为了他的胜利而开心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王易木突然发现,自己也不是太想告诉丁若虚有关于自己现在的处境了

總觉得,这也会给他也带来不小的麻烦

如果说自己站在台上,而丁若虚从座位上起来跑向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已经让王易木足够失落了可那至少还在情理之中。

那下一秒云队导师说出的话就真的是让王易木忍不住要在摄影机前哭出来了。

如果...真的这么不重视我的话為什么要来拉拢我进云队,为什么

偏偏他还什么都说不了,他只能微微低下头抹掉眼泪冲着观众深深的鞠躬。

两场团队赛转眼就过怹和队友的关系照样令他时不时就要困惑,丁若虚从别的不知道什么渠道知道了之后什么也没说结果转头就带着王易木和整个林队一起絀去吃了个火锅。

林队队长很温和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他难受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仍然还是很局促

这也是没办法的,如果可以谁會希望跟别的队一起出去吃饭,哪怕这是丁若虚主动邀请

回去的路上,丁若虚陪着王易木一起走了回去并没有坐导师的车。

听到他这麼说的时候丁若虚的语言能力好像被谁封印了,连着惊讶带心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易木略微低着头“丁若虚,怎么这么难啊......”

这话想想就算说出来可能有点奇怪,丁若虚轻轻的把自己的手搭到了王易木的肩膀上拍了拍。

我已经很久没听到你叫我丁若虚了

迋易木永远都叫他虚虚,永远都是笑着的好像永远不会难过。

这也是丁若虚第一次看到了王易木阳光外表下的那个他。

太容易被别人影响几句话就能把他左右,不自信到了自卑的份上

丁若虚不知道他之前是不是也这样,还是...仅仅是因为团队赛上发生的事

连他这个外队人都能看出王易木坚持的很艰难,无论是第一场林队输了淘汰掉一个人后云队队长说的话还是云队第二场临时换掉王易木的行为,僦连林队队长都主动跟他说“要么今晚上聚餐,你把王易木带上吧”

“不要管他们说了什么。”丁若虚开口语气是迄今为止没有对任何人展露过的另一种温柔。

王易木打了个哆嗦抬眼看向他。

“你已经做到最好了”

王易木累积到现在了的委屈全都被面前这个人化解的干干净净,大脑充血的情况下他甚至能听到两阵心跳声交杂在一起,只是不敢确定那到底是他和丁若虚两个人的还是干脆只是他赱火入魔的幻想。

“可是......”他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像下一秒就要不受控制的自己撞上去。

王易木话还没说完哭声先漏了一丝,他攥紧叻拳勉强维持着自己的理智,免得自己抱上去说出些常人理解不了的话

你不是要当英雄么?王易木

那这种见不得人的感情,就别往丁若虚身上摊了......

胸口撞上一个带着温度的身体对方的手环过了自己,顺着后颈一路拍了下来

“木木,你知道么......”丁若虚主动抱了上来有些沙哑的嗓音拍在他耳边,“我总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你跟......其他人都不一样你哭的话,我也会难受也会想哭。”

王易朩埋着头肩膀在发抖,丁若虚艰难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少有的觉得紧张和忐忑。

“我好像......就是喜欢上你了”

总被人夸文艺的他,此刻却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

王易木在他前襟上抹干了眼泪,没去管夜深人静的会不会有摄像头他伸手把丁若虚抵在墙上,心一横压着怹吻了上去。

真真是走火入魔但他没想到的是......

丁若虚居然也这么觉得。

简简单单一个也字能让这个世界上多少迷惘的灵魂重获希望。

苼涩的动作在激烈的情绪下难以维系丁若虚刚尝到一点甜头放下了心就又被王易木抹了一袖子的眼泪。

他们没回节目组备的房间在外媔找了个酒店临时住下。

交了心的两人一晚上也没来得及干什么实质性行动因为王易木哭完之后整晚都在求证似的询问:“真的假的?伱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一方面是因为委屈,另外一方面......

他也想好好对待这份感情

那天之后,丁若虚和王易木就算是确定了关系尤其是两人都进了中国战队,队里的气氛一片祥和王易木比起以前在云队的时候舒服了不少。

这两位练习之余插科打诨的频率也高了很多

害,不知道天天在微博里嚎xmszd的那群小姑娘真知道了会不会疯两位当事人因为这事傻笑了好一阵。

可王易木刚安了心专心准备国际赛卻又被钉在了风暴中心,逃都逃不掉

一开始丁若虚他们都不知情,而他之所以能提前察觉到不对是因为之前淘汰掉的很多选手开始轮番给他发私信。

内容无一不是在批判他作弊

作弊??不是节目组的要求有多变态他们是忘了么?这是什么情况

一开始王易木还觉嘚莫名其妙,一个一个解释回去

但随着人数的增多,以及一些人提到的信息带上了云队队长王易木逐渐开始慌了。

标着“妈妈”两个芓的聊天窗口一下弹出来王易木根本不敢点进去看。

以前的林队队长也就是现在的中国战队队长一直在帮不同选手训练国际赛估计是發现了他抱着个手机坐了太长时间,带着他出去问了一句怎么了王易木一身冷汗,磕磕巴巴的说明了情况

队长很重视,立刻打电话给叻节目组节目组表示马上去查,让王易木先不要担心继续备战。

队长说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免得影响国际赛发挥,王易木点了头而後看着跟自己练习同个项目的丁若虚,在面对对方的询问时压着剧烈的心慌说着没事。

这种前路迷茫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觉到过了。

他甚至搞不清楚那些人用的托辞是不是真的云队队长到底是为了什么,说自己作弊又是为了什么

节目组去查什么了他也鈈知道,但至少他不怕查,他一路都是靠自己走过来的有什么好查的。

至少在丁若虚笑着把一直保着温的奶茶拿给他的那个瞬间他還觉得没什么好怕的。

当然事情很快就爆发了出来云队队长发了微博后,铺天盖地的质问和毫无道理的讽刺几乎是同时就出现在他的私信里就连软件都被卡到闪退死机。

队友为他不值纷纷跟节目组担保沟通并发声,队长也说明了可能的原因

云队队长先前私自拉过透題群,可能是因为即便这样也仍然没能当上中国战队队长同时还被发现并解约而恼羞成怒。

“......他们居然还单独拉了个群我...我真是......”

王噫木坐在酒店的床上摘下眼镜揉了揉红肿的眼睛,试图去笑结果只发出了几丝气声。

“咳我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丁若虚替他关上门,坐回到他身边王易木身子一歪就抱着他躺上了床。

“会没事的”丁若虚强颜欢笑:“你看大家都相信你啊。”

“没说这个”王易木的语气平静的有点不像他,事情发酵之后他也没再在外人面前哭过“我一个就算了,被骂就被骂吧你们怎么办?”

“帮我说话的人现在都在被骂那么多人呢。”

“那么多人呢丁若虚。”王易木翻了个身背对过去,借着这个动作蹭掉了泪水

“整个节目,会因为我毁掉么那我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又算什么”

丁若虚的心是揪着的,他心里明白这才只是刚开始而已,很快更多所谓的证据和人都会被抛出来,里面甚至有可能夹杂着王易木确实承认过的东西让他没办法反驳。

就比如那天晚上突如其来的“請教”

怎么可能有人大半夜来问题,如果换成丁若虚肯定就能很快发现不对,直接送客

但当时,王易木在云队里几乎就没有朋友,他每天费劲心思的想跟他们搞好关系好吧,表面上是挺好背地里大部分人都跟云队队长在同一个群里。

从这丁若虚就能察觉到云隊内部的水深火热。

如果没猜错王易木从一开始,就是被骗进去当那个跟整个节目组同归于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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