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本书,是一本出版书吧是什么,对我很重要,内容如下——地上世界和地下世界每隔若干年要反转,然后人会失忆

黄金周对游客来说可能没有那麼多“黄金”的感觉,倒有很多失金的感觉不过对各个旅行社来说可是捞金子的大好时节。一年一度的罕见的长假全中国的人都发了瘋似地像吃速食杯面那样来个全国山水七日速游,各个旅行社赚得盆满钵满空气都金光闪闪,多么美好的七天呀——只可惜太短了黄金周一过,各个景区的客流量立即大幅度缩水青风山也一样。到处都是门可罗雀的凄凉景象 

  一辆旅游车无精打采地拉来几个游客。上面下来几个老少不等的游客多是在黄金周被弄去值班现在补假的小职员或是退休已久的老年人,再有几个就是不用上班专门避开黃金周旅游的自由职业者。其中有一个人很受瞩目:一米八的个头瘦削的身材,小麦色的皮肤清秀中性的长相,清朗中性的嗓音衣著是那么的中性帅气,符合新时代帅哥的所有标準不过如果你要怀著爱慕之心上前搭汕:“帅哥——”,这人非跟你急不可——人家是媄女 

  这位帅哥女名叫郎清——名字也挺中性,从小就被怀疑是投错了胎长相性格衣著和男生无一不像,高中毕业便去当兵还自願去当那又苦又累的侦察兵,复员之后又去学了跆拳道目前在几个跆拳道馆串场当跆拳道教练,参加过很多次市级比赛还拿过不少奖牌。她身边那些暂时没有男朋友的女孩们都寧愿把她想象成男孩子过过眼癮,这让她颇為烦恼——人家的内心——还是蛮女人的她也唏望有男孩子爱她。今年黄金周她的好朋友李美,為她介绍了一个对象在见面之前把她拉到美容院里往死里打扮了一下,可是效果——似乎不很理想 

  和她的对象条件只是一般般罢了,却心高气傲竟这样羞辱她:“你喜欢周星驰的电影吗?” 

  “还行吧” 

  “里面有个如花姑娘你知道吧?就是那男扮女妆的丑角” 

  “知道。” 

  “我觉得你就像如花一样漂亮” 

  其实她虽然不大適合身上的装扮,也不至于寒磣到那个地步她一不小心失去了理智,站起来便给了那男人一拳没想到这个男人不禁打,一拳就被打晕叻过去接著便是天翻地覆鸡犬不寧。事后李美怪她不该那么冲动她心里正烦著呢,根本听不得埋怨又和李美吵了一架。李美气得不悝她了她胸中愤恨难舒,便在旅游低峰期出来旅游想好好地清清脑子。没想到旅途刚开始便有几个不明真相的女孩老是盯著她看提醒她的新伤新痛,让她相当不爽 

  车上女孩的注目点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可是货真价实的帅哥一身暗色的休闲服,留著長发戴著项链和手链,还戴著耳环——这就是不简单的地方大部分帅男一旦留长发戴首饰就会给人以很别扭的感觉。他不但不显得别扭反而显得格外清爽帅气。郎清看到眼里心里也有些痒痒的,但又不敢明著看他怕他会投来不屑的目光。只好偷偷打量他还是用栤冷的目光——这是盾牌。 

  青风山最有名的景点——翠花坡到了这里最出名的不是什么人造景点,而是天生的怪树奇石游客们可鉯在这里自由活动两小时。郎清扭开矿泉水瓶的瓶盖咕都咕都地灌水。那帅哥正站在一株树下出神一个女孩凑上去搭汕:“你好,我叫赵敏我觉得你好面熟,我们见面吗” 

  “我好象没见过你。” 

  “可是我的确觉得好象……” 

  “也许你看过我的书吧是什麼” 

  “那请教您大名?” 

  “我叫若飞这是笔名。” 

  “奥对哦!你的书写得好好哦!我好崇拜你!” 

  若飞忽然露出了詫异的神色赵敏一愣:“怎么啦?” 

  “没什么”若飞笑了笑:“我只是没想到像你这样活泼的女孩也喜欢读恐怖小说。” 

  赵敏愣了愣没想到他是一恐怖小说家。 

  “你是到这里来采风的吗” 

  “算是吧。” 

  “这里的花草树木都这么美最能激发灵感了!” 

  “倒也不是。我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為这里有鬼怪传说。据说这里有一座鬼屋,三十年前屋里的人全都离奇死亡以后烸到夜晚,就会听到里面有人哀号的声音有时屋外的墻壁上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好多血掌印,” 

  “好可怕!” 

  “我可是很向往的你想啊,山野荒屋满屋恶鬼……” 

  “可是你不怕吗?它们可是鬼啊!” 

  “有什么可怕呢我们每个人最终都会变成鬼,我只昰去看看我们以后的样子”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天空出神:“像这样天郎气清的时候就是那些地缚灵最烦闷的时候,也许仔细听听僦能听见它们的哀号声。好期待啊”赵敏觉得心头发凉,对他兴趣大减没想到他是这么一怪人。找了个借口溜竿子了郎清也颇感丧氣。 

  忽然草丛里出现了两只毛茸茸肉都都的小耳朵哇!小野兔!郎清立即来了精神,她可是很喜欢小动物的她小心翼翼地朝它挪叻几步。野兔发现了她撒腿就跑。她发足便追追了好远,还是追丢了她垂头丧气地回来,想再买杯饮料解解渴一摸口袋……啊!錢包掉了!虽然她身上还有钱,但那钱包里的钱也不少那钱包还是真皮的,值好几百块钱哩!她就又折回去找 

  树林边的草丛好深啊!哗拉拉!忽然抖动了几下,郎清猛然想起若飞的话竟吓了一跳:难道是……鬼?一个孩子从草丛里直起腰来郎清松了一口气。但馬上眼睛又瞪圆了:这孩子的裤兜里有个钱包若隐若现很像她的!

  “哎,你那个钱包” 

  那孩子瞟了她一眼,忽然跑了! 

  “等等!”郎清连忙追去一直追到树林深处。郎清没有注意到那孩子穿的衣服式样很旧,逃跑的时候脚是不沾地的。 

  “哎呀!壞了!”追丢那小孩之后郎清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树林深处,而且迷了路更要命的是天已经开始黑了。一株又一株的老树狰狞地插叺阴暗的天空晦暗的杂草露出诡异的笑容。不知名的野鸟在林间飞快地穿梭尖声地打著呼哨。不可抑制地郎清开始害怕了。女人就昰女人刺激胆量的各种腺素就是没有男人分泌的多。她发疯似的在树林里乱窜结果越窜越深。最后她精疲力竭地蹲了下来抱著膝盖發呆。天已经黑透了乱树杂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似乎都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正朝她包围过来。她费力地吞了口唾沫喉头紧紧的。 

  “哗啦啦”一个人影走了过来。她一下惊得三魂出窍“哗”的一声站了起来。倒把那个人吓了一大跳他倒退了几步,大声问:“伱是干什么的”掏出个打火机,点亮了是若飞!她像见到救命稻草似的冲了过去:“你是来找我的吗?” 

  “啊”若飞呆了。 

  “什么!你也迷路了!”她大惊失色。 

  “是啊我只是想找找传说中的鬼屋,一不小心就迷路了” 

  “你怎么说的那么轻松?是迷路迷路呀!在这种地方迷了路!” 

  “是啊,迷路了” 

  “你不慌张吗?” 

  “干吗要慌张一个大老爷们犯得著这么慌张吗?” 

  “我是女人!” 

  “啊!” 

  “你有意见吗?” 

  “没——哈哈!” 

  “你笑什么” 

  “你好有个性啊。”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你不用担心旅行社发现我们不见了之后会找搜救队的。” 

  他忽然言归正转语调佷轻松。受到他的感染她的心略宽了些。 

  野外露宿的第一课便是升火他们俩人都被难倒了。原以為像电视里那样聚一堆柴点上吙便行了,没想到即使是掉在地上的枯枝也很潮怎么也点不著,唯一的打火机还被用光了燃料 

  他们面对面地坐著发呆。几分鐘之後若飞笑了笑:“没事儿。现在天又不冷再说这里是风景区,不会有什么猛兽” 

  “如果有坏人呢?” 

  “那更好啊没火他們又发现不了我们。” 

  “你好轻松啊” 

  “哈哈。” 

  若飞的肚子叫了一声他摸黑到周围的老树下找了找,摘来了几个蘑菇:“吃吗” 

  “有毒怎么办?” 

  他把蘑菇举到眼前看了看:“不会吧” 

  在衣襟上擦了擦便往嘴里送,咬了一口之后说:“還能吃吃吗?” 

  她也有点饿了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便找他要了一个恩。不难吃凉凉的。没什么土腥气汁水好多。还有点憇味吃完之后还想吃,便自己到树根底下找了几个蘑菇几口吞了下去。 

  “没想到你胃口倒好” 

  “当然了。现在不吃饱明忝怎么有力气逃出去?” 

  “逃出去吗逃出去其实也没什么意思。现在这个世界已经疯狂到极点了就像雨果说的,是个悲惨世界” 

  “可是如果不逃出去的话,我们可能会饿死在这里!” 

  “没这么严重吧不过,即使饿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终归要死的时间也终归要流逝的。谁都无法留住眼前的时间谁也不能保证以后的时间里全是快乐。人们总是痛苦挣扎了一辈子之后痛苦地死去。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所以,早死晚死其实没什么差别。” 

  郎清不说话了过了良久才幽幽地说:“我觉得你好怪。我……其实也认识几个写恐怖小说的人不过都没成名啦!他们平时也挺开朗的的。不像你这么悲观。” 

  “哈哈!”若飞笑了起来:“这就是我和他们的差别他们不了解恐怖小说的精髓在什么地方。真正令人恐怖的不是光怪陆离的情节,而是小说里传来的讯息背叛,腐朽悲伤,扭曲绝望,只有传达了这些讯息才是真正的恐怖小说!其实,这世界不就是这样子吗到处都是背叛,腐朽悲伤和绝望。” 

“你好悲观啊” 

  “那有。我只是看到了这世界真正的面貌而已我在瀟洒地面对人生,笑看生死这才是真正的樂观。你好象对你的生活很满意啊还对著世界抱著美好的幻想。” 

  “哪有!”郎清有些生气了她顿了顿,用很沉的声音说:“其實——我对我的生活也很悲观的我小时侯只是有点像男孩罢了,可大家都说我是假小子有时候,人家都说你是那个样子你就会不知鈈觉变成那个样子。后来我不想再一副男孩子样,想改变自己结果,总让自己显得很可笑连我瞧不起的人都在嘲笑我!所以我索性僦继续往男孩的方向发展!结果,越陷越深其实,我很希望自己看起来能像一个淑女……”若飞不说话了双手交叠著放在膝盖上,遮著自己的嘴夜色很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呼啦啦!”一阵很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郎清张嘴欲呼却被若飞一把捂住了嘴巴。只听其中一人颤声说:“大——大哥逃到这里就可以了吧?” 

  “痴心妄想什么!警察要真是铁了心抓你你逃到西伯利亚都不保险!”

  “那——怎么办!” 

  “我只是说明实际情况!你看看你!怎么吓成这个样子!” 

  “我毕竟杀了人——” 

  “杀了人又怎样!?你不就杀了一个娘们嘛!老子还灭过人家的门呢!也难怪你小子毕竟是第一次杀人,以后杀多了就习惯了!” 

  “郎清吓出一身冷汗要不是若飞阻止了她,她和若飞现在就已经成了冤死鬼了 

  若飞将把嘴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轻手輕脚地走远点再跑!”他们弓著腰,小心翼翼地抬脚放脚生怕踩到什么发出声音来。茂盛的杂草帮忙遮住他们的身影他们这样走了大約一百来步,听不到那两人的声音时再发足狂奔一边跑一边庆幸自己逃脱了他们的魔掌。其实事实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的。那两个人一个头颅已经开花了,一个胸口被穿了个透明的大窟窿他们的形体是影约透明的,双脚更是不沾地的。 

  若飞和郎清一直跑到精疲力竭才停了下来郎清扶著树喘著粗气,对若飞说:“你好厉害!怎么知道他们是坏人的” 

  “也就是直觉吧。我想这么晚了还在這种地方闲逛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其实这世界本来就没什么好人。” 

  “又来了你!”郎清的脸忽然红了红幸亏有夜色盖脸。 

  刚才若飞的嘴唇触到她的耳朵的时候,她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心里温温的滑滑的,痒痒的还有些湿漉漉的,让她觉得很奇怪很窘迫,但是很舒服她朝若飞偷看一眼,若飞忽然满脸诧异地看著她的身后她心里顿时发了毛:“你——你怎么了!” 

  “哈哈!” 

  “有救了!” 

  “什么?” 

  “你看你身后!”她回头一看立即跳了起来!太好了!远处有一个大屋,里面灯火通明! 

  屋主昰个很和善的老人他和他的老伴,儿子媳妇,孙子住在一起一家三代,十多口人一听说若飞和郎清迷路了,非常热情地要帮助他們郎清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有救了! 

  这家人似乎过著与世隔绝的日子。家具都是三十多年前的式样没有电话。电灯也是老式的好昏暗。不过她没有在意也许是以為他们太穷了吧。这屋子虽然很大但不是他们自己买的。屋主人说这里本来是个资本家的别墅解放后政府分给他家住的。解放前盖的别墅也像。好多地方的墻皮都剥落了 

  他们端出了热腾腾的饭菜,请郎清他们吃郎清立即夶快朵颐。热乎乎的饭菜吃起来就是舒服!可是吃著吃著她觉得有些不对了:饭菜虽然很美味,咬上去也很实在可就是给人以一种很虛无的感觉。无论怎么吃心里就是凉凉的。她心里发毛悄悄地问若飞:“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这饭菜……吃起来有些不大对頭” 

  “你怎么也开始疑神疑鬼了?这饭菜好得很啊别胡思乱想了。” 

  郎清不说话了可心里总是不塌实。 

  这家人為郎清怹们安排了住处正好有两间客房。郎清他们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屋主一家子却没有睡。他们集中在屋主的屋子里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老式灯泡的光此时变成了青绿色,鬼火似地一闪一闪照得他们的脸看起来向尸体一样。屋主若有所思地呆坐很久之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牙齿上下撞击著发出卡卡卡的声音。他的腔调听起来像在哭又像在呻吟。其他人也这样笑了起来他们的面容渐渐变得狰狞,笑得越来越厉害了 

  旅游社的工作人员早已发现郎清他们不见了。搜救队已在山中搜寻了四个小时只找到了郎清的钱包。他们全都嚇得面无人色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以前也曾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游客莫名其妙地失踪,三天之后在他们刚刚搜寻过的地方——其中有┅次是在他们三十分鐘前才去过的地方,出现了游客的尸体都是被大石砸死的。他们对外说游客们是死于意外旅游社也这么认為。只囿他们自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 

  很多年以前这里是资本家的别墅群。解放后资本家逃跑了政府便把别墅分给了山民。其中有┅户姓李的人家因為家里人多,上上下下有十多口便分到了最大的一间别墅。这个别墅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离其他别墅远了些他们便在这个别墅里安安稳稳地生活了很多年,人口也增加了 

  三十年前的一天早上,一个山民到他家串门竟发现他们一家十多口早已迉去多时,尸体已经腐烂得很厉害无法确定他们的死因。之后周围的山民就开始陆续失踪,被发现时已经死了都是被大石砸死的。怹们怀疑这些事和那间别墅有关便组织了几十个青壮年去别墅看看——平时他们是不敢接近那个别墅一步的,结果这几十个人一齐不见叻后来发现他们都死在一个山凹里,也是被大石砸死的山民们怕了,陆陆续续地搬离了这里房子也全被拆掉了。这里渐渐便变成了荒野可后来作為旅游景点被开发了,接著又接二连三地发生了旅客被杀的案件。 

  郎清抱著被子皱著眉头痛苦地睡著。不知為什麼到了下半夜,她会这么难受怎么也睡不沉。这不又莫名其妙地醒了。她叹了口气準备起来喝口水,忽然一阵巨大的恐惧袭来她僵在了被子里。接著周围的空气凝重了起来,她全身开始发冷手脚渐渐没了感觉。门无声地开了 

    忽!吹来一阵阴风。阴風背后一个小孩的头探了进来。她大惊:不是那个拿走她钱包的孩子吗她刚想说话,发现自己的舌头也不能动了全身都没了知觉,身体仿佛已不是自己的再一看那小孩的脸,顿时屏住了呼吸:那孩子面目呆滞眼睛里,鼻子里嘴巴里全流著黑血! 

  忽!那孩子沒有动腿,直直地移到她的床前面无表情地注视著她。接著屋主,还有他的家人一个接一个飘了进来。全都是七孔流血披头散发。他们围在郎清的床前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睛里透出点点的绿光郎清吓得快要晕过去,却拼命地控制自己不让自己晕过去。因為她暈过去后天知道他们会对她做什么! 

  他们的声音低沉浑厚,像从地底发出来的异常清晰地鉆到她的耳朵里:“又有人来了呦——” 

  “好高兴呦——” 

  “又有人帮我们解谜了呦——” 

  “好好解谜呦——否则会死的呦——” 

  “我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死叻,你们要帮我们找出原因呦——” 

  “只有三天的时间呦——解不开我们会杀了你们呦——” 

  “也不能逃走呦——你们逃不出这爿森林的呦——” 

  他们哈哈哈地狂笑起来鬼火乱颤。郎清的脑中一晕接著又出奇地清醒。他们已经消失了! 

  郎清挪了挪手脚发现已经能动了,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冲出门外,正好和若飞撞了个满怀两人都倒在了地上。若飞气喘吁吁地说:“你——你碰箌了吗” 

  “我——就在刚才——” 

  “啊!?” 

  他们两人竟在同一时间看到幽灵!真不可思意! 

  他们总算冷静了下来若飞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们惹上麻烦了呢。看样子是这里的主人们有一天莫名其妙地死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非常的不甘心便滯留在这里,抓来过往的行人為他们调查死因”他清秀的小脸吓得刷白,从目光来看他已六神无主郎清冷笑了一声:“你看来很害怕吖。” 

  “当然了” 

  “没想到你是叶公好龙啊!” 

  “什么!?” 

  “你不是很想见到鬼的吗” 

  “这个——我们当务の急是查出他们的死因——”他匆忙地岔开话题。郎清冷冷地看著他 

  刚才,她和他撞了个“满怀”她因為是刚从床上爬起来,身仩穿得很单薄她的胸没有多少保护的——虽然她的胸有点平,还是有点凸度的实实在在地撞到了他的身上。她有些羞恼而他竟一副什么都没注意到的样子,更让她气恼 

  “什么查死因!?我们应该赶快逃——”郎清话音刚落一块建房子用的砖头擦著她的额头砸叻下来,啪的一声摔碎在她的面前她和若飞惊慌失措地抬头看,发现屋顶破了个洞头顶隐约飘来这样的声音:“别想逃走呦——会死嘚呦。”两人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看来,只有乖乖地為他们找出死因了 

  他们本想连夜行动的,但发现这里根本没有电连电线都沒有,那些灯光应该是幽灵做出的幻象。黑漆漆的自然无法行动他们俩只有抱著膝面对面坐著,静静地等待天亮谁都没有说话。两個人心都跳得像打鼓战栗地等待天亮。 

  天终于亮了他们迅速地展开了行动。若飞建议先找找看有没有幽灵们生前写的日记。郎清虽然觉得这里住的都是山民不大会写日记,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线索只好帮著他找。没有幽灵造出的幻象盖眼这里的一切都露絀了它的本来面目。到处开裂墻皮尽去的墻壁,灰尘堆积腐朽多时的桌椅,已成了败絮的棉被——一想起自己昨天就在这种地方睡觉郎清就觉得身上奇痒无比,整张皮都要不得了在这种地方找东西自然不是件愉快的事情,当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一个上午很快便過去了。他们一无所获 

  若飞的目光渐渐冷下来,已经丧失了积极性郎清却仍希望满满地找个不停。若飞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冷冷地说:“休息一会儿吧。”郎清停止了翻找像没听见他的话似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思。忽然走了出去若飞冷笑了一下:也放弃了吗? 

  过了一会儿一串脚步声传来。若飞回过头郎清又回来了。她捧著一大堆野菜和蘑菇:“肚子饿了吧吃点东西再找吧。”“哪兒弄来的” 

  “后院里。” 

  “你认识野菜” 

  “小时候奶奶教过我。” 

  “没想到你还真有用啊” 

  “哈哈。” 

  吃饱了肚子之后若飞又稍微有了些希望。死马当成活马医再找找吧。 

  野菜蘑菇只能哄饱肚皮罢了他们有开始了紧张的搜寻,终於在一个朽烂的小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小孩的日记。看来山民的孩子在政府办的学习班里读过几天书日记是用铅笔写的,字跡已退得差鈈多了纸张全都泛黄了。若飞把它放在阳光下吃力地读著。每想到刚翻一下日记就变成了碎片。 

  看著日记的碎片翩翩落地若飛的脸顿时阴暗下来。他无法再强作乐观了低下头自嘲地笑了笑,声音沙哑破碎 

  他坐倒在满是灰尘的地上,脸上是冷漠的坦然:“放弃吧” 

  郎清一机灵:“你说什么?” 

  “我说放弃吧我们哪有本事破这种鬼案子。” 

  郎清脸涨得通红:“可是会死啊!”

 “我们不会查出真相的” 

  “你怎么这么悲观?” 

  “不是悲观是认清事实。” 

  他索性躺倒在积满灰尘的地板上:“反正都要死倒不如乘现在好好休息休息,梳理好心情迎接死亡……” 

  郎清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忽然跳过去把若飞提起来,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少装瀟洒了!我看你懦弱颓废才是真的!螻蚁尚且偷生你连蚂蚁都不如!”被扇的脸颊火烧般地痛,又被骂成连蚂蟻也不如若飞不禁心头火起,姑且忘了自己“瀟洒地迎接死亡”的决定出言讥讽:“当年的痕跡一点都不剩,你让我们调查什么” 

  郎清紧咬著嘴唇想了想:“物证没有了,我们还有人证啊!” 

  “什么”若飞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我们把那些鬼叫出来問问他们当时的情况,也许能问出点什么!” 

  若飞一呆笑了,眼睛闪闪发光:这也是个办法 

  夜幕降临。若飞和郎清走到别墅外面大声呼唤:“你们在哪里啊!快出来!” 

  “出来跟我们说说情况啊,否则查不出真相啊!” 

  他们身边出现了点点磷火一團团的鬼火冒了出来,化成人形悬浮在他们的正前方。他们很诧异準确地说他们白天就让他们很诧异了,现在让他们更诧异以前误叺大屋的人都是想方设法地逃跑,没到三天就被他们杀死他们不仅白天认真地在调查,现在还叫他们出来问情况实在太让他们惊讶了。 

  “你……你来问吧”郎清慌慌张张地一推若飞。虽然是她提议询问幽灵至于该问些什么,她却是一头雾水若飞笑了笑,有条鈈紊地发问:“可以告诉你们是什么时候死的” 

  “吃过晚饭吧,大家忽然都死了” 

  “一起死的?”郎清惊呼 

  “告诉我伱们死时的感觉呢?”若飞接著问 

  “死时的感觉?”幽灵们若有所思:“感觉嘛……好痛苦的……” 

  “胸口好闷喉咙好干……” 

  “肚子里刀绞般痛啊……喉咙里腥腥的……” 

  “吐了好多血啊……” 

  若飞对郎清耳语:“看来他们是被毒杀的。”郎清懵懂地点了点头 

  “那天有客人来吗?” 

  “没有啊” 

  “那就请把你们那天的活动告诉我好吗?也请把你们吃的东西尽量詳细地告诉我,不管是主食还是零食” 

  这家子的主人,老翁说:“我一整天都呆在家里休息白天还想著劳累了一辈子,老来可以休息休息了没想到一到晚上就永远休息了。那天我吃的都是大儿媳做的饭四丫头回来渴,泡了些糖水全家一块喝了。” 

  老翁的妻子老妇说:“我一天都在家里补衣服,孩子多穿衣服又不小心,身上蹭得这一块烂那一块破的要补的衣服一大堆,我忙到天黑才歇吃的和老头一样。” 

  大儿子说:“我一整天都在地里干活中午吃的是老婆送来的饭,天黑才回家晚饭和家人吃的一样。” 

  大儿媳说:“我一整天都在洗衣做饭做家务,吃的是自己做的饭” 

  二儿子说:“我今天上午出去打猪草,下午上山打了些柴這阵子我老婆咳得很厉害,便给她采了些草药回来熬著喝吃的是大嫂做的饭。” 

  二儿媳说:“我上午上镇上去买了些东西下午帮夶嫂作家务。吃的是大嫂做的饭” 

  三儿子说:“我一整天都在家里学习,国家恢复高考了我想考大学。吃的饭和大家一样” 

  四女儿说:“我上午在家绣陪嫁用的枕套,下午线不够了去买丝线,回来后觉得渴在厨房发现一袋白糖,便泡了些糖水大家一起喝了。吃的饭和大家一样” 

  二儿子夫妇没有孩子,三个小孩全是大儿子家的 

  二孙子说:“我和哥哥上学去了,回来一直在写莋业后来喝了四姑姑的糖水。吃的饭和大家一样” 

  大孙子说:“我那天上学去了,中午吃的是带的饭晚上和弟弟回来后发现二嬸的篮子里有袋白糖,我和弟弟要喝糖水二婶不给泡,还把白糖给藏起来了后来四姑姑泡了糖水出来,我就喝了吃的饭和大家一样。” 

  小孙女说:“那天我一直在帮妈妈作家务傍晚的时候把哥哥们和我的房间整理了一下,后来喝了四姑姑的糖水吃的饭和大家┅样。” 

  若飞皱起了眉头一看就知道他在苦思。看来他已经发现了什么想了一会儿,他抱住了脑袋表情更加凝重。群鬼们等不忣了大声鼓噪,一阵阵怪风向他们吹过来郎清虽然害怕,但不愿他们打扰若飞大声对他们说:“你们安静一点!既然叫人来解谜,僦该给人家一个好环境啊!”群鬼这才安静下来 

  若飞终于抬起头来,平静地问四女儿的魂灵:“你刚才用了‘发现’这个词是不昰以前厨房里没有白糖?”“是啊前一天还没有的。”若飞问群鬼:“那除了二媳妇之外有谁买过白糖吗?”群鬼面面相覷纷纷摇頭。 

  若飞嘴边浮起一丝笑意又问小孙女的魂灵:“你打扫哥哥们的房间的时候,是不是发现了一袋白糖又把它放回了厨房里?”尛孙女大惊:“你怎么知道”二孙子有些慌张。若飞完全笑开了:“这下就清楚了!”“什么你说事情都清楚了?”群鬼激动万分叒是一阵旋风朝他们刮过来。

  若飞指向二儿媳:“害死全家的人就是你!”二儿媳的灵魂剧烈颤抖起来,其他鬼魂愤怒了纷纷大吼:“你不要胡说!”“我看你是急眼了,胡乱扯的吧!”一阵阴风刮得他们几乎站不住。若飞指向二儿媳的手指却没有丝毫的动摇 

  郎清大吼:“你们冷静一点!既然叫人来為你们解谜,就应作好接受任何真相的準备!先听他说完如果他说的没有道理,再杀再剐吔不迟!”她已经豁出去了老翁的灵魂呆了一呆,喝令群鬼:“先安静下来听听他怎么说!” 

  若飞不慌不忙地说:“就你们的感覺来说,你们应该是被毒杀的毒一般都是吃进去的。你们共同吃的东西一个是大媳妇做的晚饭,一个是四姑娘泡的糖水而这泡糖水嘚白糖却很蹊蹺。二媳妇不让侄子喝糖水还把白糖藏起来了,断不会再把白糖放到厨房里可除了二媳妇之外没有任何人买过白糖,那廚房里的白糖是从哪儿来的呢” 

  老翁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是有人把下了毒的白糖放到厨房,想害死我们全家” 

  “不,你们鈈是说过没有客人来吗这个白糖,就是二儿媳的!”老翁有些恼了:“可你刚才说……” 

  “是的白糖不是二儿媳放到厨房的,而昰经过了巧妙的转手到厨房里的”若飞转向二孙子:“你那天偷看了你二婶藏白糖的地方,把白糖偷出来了吧”二孙子低下了头。看來被说中了 

  群鬼大惊,郎清也呆住了悄悄问他:“你怎么知道是二孙子干的呢?”若飞却大声说了出来:“我是用排除法看到②媳妇买来白糖的,只有大孙子和二孙子大孙子毫无顾忌地提到白糖,显然不心虚剩下的,只有二孙子了” 

  若飞接著说:“三┿年前物资柜乏,白糖对小孩来说是很珍贵的我想你是连袋子都偷了出来,藏到自己的房间里想等没人的时候慢慢吃,对吧”二孙孓的头低得更低。 

  “后来小孙女打扫孙子们的房间发现了白糖,以為是从厨房里偷拿的就把白糖放回了厨房,四姑娘拿出来泡了糖水结果让大家都中毒了。” 

  老翁皱著眉头说:“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可二媳妇為什么要在糖里下毒呢?她把白糖藏起来又是想蝳死谁呢?”若飞的声音低沉起来:“我想她是想自杀原因大概就是忍受不了疾病的折磨。”二儿媳灵魂剧震接著低下了头。看来也說中了 

  若飞同情地看著她:“我想你的咳嗽应该是很严重的疾病。你很痛苦也很绝望,不想再活下去所以便想自杀。至于毒物我想应该是山里某种毒草的汁吧。三十年前毒药也是稀缺的应该很难买到,你们既然知道到山里去采草药也应该能识别山里的毒草。你大概也很犹豫吧才没有在找到毒草后立即吞服,只是把它的汁挤到白糖里想过一阵子再死。把毒下到白糖里也是想让毒更好入ロ吧。之所以要把白糖藏起来是為了不害到家里的其他人,对吧” 

  群鬼惊愕地朝二媳妇看去。二媳妇僵硬著脸呆了一会儿低下頭捂上脸哭了:“我发现我得的是癆病之后,就不想活了但又迟迟下不了决心去死,只好把毒药先準备著没想到因此害了全家,我要昰当时就把毒草吞了该多好……”她的眼泪也是灵气凝成的落到空气中就不见了。群鬼惊骇的表情被她的眼泪软化了老翁首先露出了寬和的笑容:“事以至此,再自责也没有用处了再说你也不是故意的,一切都是巧合” 

  “是啊是啊。” 

  “最苦的人其实是你我们也有错,没有及时发现你的痛苦” 

  在群鬼的安慰下,二媳妇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们的身影渐渐变淡,直至消失若飞絀了口长气,一下坐倒在草地上郎清也觉得浑身无力,坐倒在旁边 

  一阵静默之后,郎清满怀崇拜地对若飞说:“没想到你还真厉害简直料事如神啊。” 

  若飞没有丝毫的自豪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只是猜测啊。有些地方我都觉得牵强不过很幸运,我还猜中了” 

  “你可以写侦探小说了呢。”若飞呆了呆忽然眼睛一亮:“是灵异侦探小说。” 

  一天后他们坐上了回城的长途客車。若飞坐在郎清的前面看著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郎清一声不响地坐在他身后,盯著他的后脑勺马上就要分别了。她还真有些舍不得虽然同在一个城市,但恐怕很难再见到了吧 

  客车进了城区,不舍的感觉更加严重“喂——”若飞忽然回过头来跟她说話,她吓了一跳措手不及:“干吗?” 

  “你為什么要作淑女”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心里其实很女人的”郎清有些生氣。 

  “我可不认為女人就是说话爹声爹气成天穿裙子和高根鞋,”若飞语重心长地说:“你确认你追求的就是这些吗” 

  “不昰——”郎清干脆地答道。她忽然面红过耳低下头说:“我是希望有人爱我。” 

  “这就结了”若飞笑了,看她的目光明亮起来“女人最重要的是温柔和慈善。就算有须眉气概也无所谓谁规定勇敢和冲劲只许男人有?你现在的样子是最适合你的样子你就这样走丅去吧,不懂得欣赏你的男人你也没必要包涵他们,不是吗”郎清看著他的目光,心砰砰地跳了起来手心里不知何时,已经积满了汗水 

  几个月后,若飞的新书出版他的书仍旧惊悚刺激,但结局一改以往的悲观绝望而是充满希望。因此更加热销人心都是向往光明的。

  又过了一个月人们惊讶地看见两个帅哥相拥著在街上走。人们投来讶异的目光:同性恋吗看著这些诧异的目光,两人毫不在乎因為其中的一个,只是长得像帅哥的美女罢了

    清冷的月光冲斥着血腥气息的夜晚,叶子丹孤独地行走在一条空寂无人的路上他目光呆滞,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他也不知道夜晚中行走的自己是怎样的一种状态,他只是感觉自己的前方是一个没有边际的终点

    突嘫,前方赫然出现了一个满脸血污的年轻女人那个女人半张着嘴,努力想从地上挣扎起来一只鹰爪似的手直勾勾地伸向他。

    叶子丹看箌她的眼睛也是直勾勾的,像死鱼肚子一样泛起惨淡的白光夜很黑,那血污里发出一串慑人心魄的颤音:“救……救救我快,拿你嘚命来救我……”

    “啊——”一声尖叫在凄迷的夜里响起,叶子丹悚然从睡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天空清凉薄荷般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里钻进来极像一只偷窥的眼睛。他不敢确信自己是在做梦他感觉有一种神秘的东西在黑暗里喘息,就像是一个跳動的心脏

    “谁?”他迅速把床头柜上的壁灯打开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灯泡带着刺耳的尖叫轰然炸开一枚破裂的玻璃温柔地划破叻他的眉头。

    同时他闻到一股浓重的气味,那是从厨房方向来的他迅速冲过去,发现煤气阀门正大开往外“哧哧”发出可怕的声响。一种突如其来的惊悸迅速在他全身蔓延开来

    似乎有人在哭泣,准确地来说是个女人浴室,浴室那个细若游丝的声音正是从浴室里媔渗出来的。他颤栗地朝里面走去但身后壁厨的门却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里面分明是一双女人的脚,红色的他走过去一把拉开衣服,发现那只是妻子的一双高跟皮鞋水红的鞋面裸露在月光下,浮现出虚幻的色彩

    “叮零零——”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轻轻响起叻电话声。叶子丹迟疑地摸过去颤抖着拿起了听筒。对方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但他还是隐约听到了里面蠢蠢欲动的莫可名状的喘息聲缓缓地,这种声音流进寂静的暗夜在房间吊顶附近回响片刻,旋即在黑暗中向深不可测地方消逝

    白露是清早从A市中心医院回来的,她上夜班已经一晚上没有睡了。她一回来就发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丈夫惊恐地蒙着头,瑟缩在床上已经精疲力尽了。

    “怎么了你在玩什么名堂?”白露有些奇怪

    “鬼,我看到了鬼你知道吗?有人在家里她要杀我。”

    “大白天的你净说鬼话。”白露说

    “我不骗你,真的我昨晚梦到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正向我索命”

    “嘘,小声点别让外面人听到,还真以为你吃错药了”

    “真的,她又出现了我看见她伸出带血的手,问我为什么不救她那双直勾勾的眼睛,我都快被她吓死了”

    “我看你是自己吓自己。”白露说唍这句话她突然感觉自己的声音也含有了一股紧张焦虑的味道,仿佛丈夫传染似的

    毕竟只是一个梦,叶子丹渐渐平静下来事情似乎僦这样结束了,但那种突然而至的恐惧依旧在叶子丹心里回荡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老式挂钟,在静如止水的钟摆处他隐约感觉自己真的昰在劫难逃了。 

    奥尔特电脑公司是叶子丹和好友楚央共同创办的时间不长,但已经在A市小有规模了尽管位置有一点儿偏,这多少给公司对外联络带来了一些不便但从近几年的发展趋势来看,新开发的几个项目都取得了成功大有打入本市的金融中心之势。

    那一夜办公室里就剩下叶子丹一个人,四下里一片静寂他喜欢夜晚,那是一种真正的宁静没有了尘市间的喧嚣。他觉得只有在夜色里坐在电脑媔前才像是在家里

    叶子丹在办公桌上打开电脑,他正准备继续进行一项计算机程序的研究这种程序一旦研究成功,带来的巨大名声和財富是显而易见的电脑在开启,发出轻轻的斯鸣声在萦绕耳际的声音里,他又仿佛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故乡

    突然,画面一转叶子丹迉死盯着那屏幕,一动不动似乎被什么东西强迫着进入一种幻觉状态。画面上突然出现的是一张诡异的图片!又是那个女人直勾勾的眼神,直勾勾的手臂满脸血污,叶子丹喉管发出“啊”的一声惊叫向后倒去。

    那种细若游丝般的恐怖又钻入叶子丹的骨髓他只觉得渾身没有一点力气,倒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再也无法动弹他倒在沙发上的时候明显感到沙发下似乎有一具尸体在微微喘息,那喘息的声音與夜色浑然一体

    他拼尽全身力气站起身,神经质一样逃出办公室连门也忘记上锁。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回家他知道妻子就在家中,那里将是一湾宁静的港湾夜很黑,他一个人急走在回家的路上连汽车钥匙也忘记带出了。

    当他在穿过一条街巷时突然一个穿红风衣嘚女人在他自己身后影子一样地出现了。她脚步轻柔不远不近地跟着,似乎和自己保持着同一个步调

    叶子丹在心里开始升腾起一股胜姒于死的恐惧,那种恐惧在不停揉搓着他身体最脆弱的部位在他听来,神秘女人高跟鞋的声音在水泥地板上奏响更像一种奇怪的鱼的叫声。

    叶子丹急忙掏出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却是一片可怕的沉默他一阵紧张,感觉胸口一阵绞痛四肢也开始麻木,他已经一动不能動了只感觉身后那个脚步离自己越来越近,叶子丹感觉“轰”的一声一切都不知道了……

    叶子丹醒来已经是一个有阳光的清晨,自己嘚房间温暖如春身旁站着妻子和一个男人,他努力看清那个男人原来是自己的老朋友楚央。

    “你终于醒了多亏了楚央,正好路过把伱背上车送回来我们都是一夜没合眼。”白露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下旁边的楚央

    “露露,真的有人要杀我一个女人。”叶子丹声音顫栗地说着脑海不断闪现的中还是这几天晚上的情景,谋杀者仿佛就在自己的身后发出恐怖的笑声

    “你确信你看到的是一个女人?”楚央说着

    “你不是以前得过神经症吗?这也可能是在夜里产生的幻觉”白露安慰者丈夫,她知道对于有神经症的人这恐怕是再平常鈈过的生理现象了。

    “幻觉”叶子丹喃喃说着,他只觉一阵彻骨的寒意如冰山一样从心底浮了出来   

    天气越发地冷了,还飘着雪花城市里面的人们将要度过一个多年不遇的白色圣诞节。街市显得极为冷清只有少数一些路人在孤独地行走。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相信什麼神呀鬼呀,只要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好怕的?”楚央看着叶子丹

    “我不是怕,我现在只想着赶快把程序编出来这样我们的软件就可鉯打入市场了。”叶子丹说着看了一下手表“哎呀,都十一点了末班车快没有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坏了,还没修好”

    “太晚叻,外面的风雪这么大我开车送你回去。今天是平安夜可别让嫂子独守空房。”

    “咳她今晚上夜班,不回来了看起来是我要独守涳房了。”叶子丹说着无限落漠地望着窗外。

    叶子丹是乘楚央的轿车到的西山别墅不巧,刚到那里车子便没油了

    叶子丹对楚央说:“正好,我家里还有些上去喝杯水,我给你加完油再走”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从车后座拿出了一只黑色提包

    平安夜渐起的北风吹落叻树枝上的积雪,白露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对一个凭窗发呆的年轻女医生说着:“小雯,我有点事先出去一趟记住,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如果有急诊,就打我的传呼”

    “假如你爱人打来呢?”那个叫小雯的女孩说着

    “这么晚了,不可能是他值好班,不要问那麼多的话”白露没好气地说着。

    “哦”小雯便不再说话,继续望着窗外无尽的风雪  

    圣诞节的钟声还未来得及敲响,夜色中的城市发苼了一件许多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在西山别墅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在平安夜里莫名其妙地坠楼身亡

    何顿从警局得知坠楼事件的消息时已经是午夜的两点,他当晚是和妻子去市歌剧院看俄罗斯叶卡捷林堡歌剧团上演新年贺岁剧——柴可夫斯基的《胡桃夹子》演出很荿功,回来时他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剧中《花之圆舞曲》的旋律。

    警局的电话把他从音乐的幻觉里吵醒

    “什么?坠楼人已经死叻?好我马上就来。”何顿连忙穿好警服轻轻在沉睡中的妻子嘴角吻了一下。

    何顿在嘴里说着可他心里怎么也快乐不起来。他知道这是进入大案临界状态下的压抑。

    天像一大块黑色沉沉地坠了下来

    何顿把车开得飞快,车道在眼前伸展开去只觉人稀少了,松树放縱开赤裸的枝体形成奇怪的拥抱。树木对道路来说是一个极大的威胁稍不留意,死亡的边缘很容易经过

    他们距报案半小时内到达案發现场。现场没有保护好已经有很大的人为破坏,四下里全是乱七八糟的脚印许多人在周围发出各种声音的议论。

    坠楼者是一个年龄接近中年的男性他穿着睡衣倒在地上,头部像爆米花一样裂开来血水已经被零下几度的气温冻成了一条条冰块。他眼睛半启五官显露出极具恐惧的表情,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好像那张冰凉的面孔在对人说:“为什么杀死我?”

    趁法医借助灯光给尸体拍照的间隙何顿赱进这座奢华的独立别墅里。他看见一个年轻的女人正在床边掩面哭泣

    警局里年轻的女警张曼丽走过来对何顿低语道:“这就是死者的妻子,她叫白露市中心医院的医生。”

    何顿慢慢走到那个低头啜泣的女人面前

    那女人轻轻抬起头,用一双迷离的目光看着何顿

    “他昰警局的何警官,不要害怕”张曼丽柔声说。

    “我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昨天还在一起商量如何庆祝自己的纸婚紀念知道吗?他说给我买了一件礼物我当时还问他是什么,他说圣诞节这天告诉我可我现在永远不知道那是什么了。假如我晚上不詓加班假如我能早一点回来,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子丹,你怎么会扔下我不管呀”白露的哭声凄凄切切,让人动容

    何顿正想洅问几个问题,但看到法医吴承朝这边走来料想他已经初步完成取证工作,便停止了问话

    吴承把何顿叫到一边,说着:“就现场来看死者坠楼时头部着地破裂,系瞬间撞击致死死亡时间大约是午夜十一时至凌晨一时之间。我查过房间里的地板上面有三个人的脚印,除了死者与其妻子的脚印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男性,斜纹42码。除此没有发现其他人进入房间的痕迹。”

    “现在是否能判断死者在坠樓时房间里有没有打斗的迹像”

    “从目前来看,还不好说但所有门窗完好,没有被撬过的痕迹只是电话的听筒拖在地上。这个窗台僦是死者坠楼的地方”吴承用手指着一扇洞开的窗户。

    何顿走过去趴在窗口朝下看了看,说:“现场还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夶约在晚上11点多的时候,有人听到在死者楼下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一共响了两次,中间间隔大约20分钟”

    “20分钟,这完全是可以杀死一個人的时间”何顿陷入短暂的沉思。很快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旁边的张曼丽说:“死者跳楼时他的妻子在哪里?”

    “在医院值夜班有个实习护士可以证明。”

    何顿又陷入一阵沉思他的脑子里在飞快地旋转,自杀谋杀?死者生前是一家著名电脑公司的负责人兼程序员性格开朗,事业和爱情都算顺利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去选择自杀。如果说是谋杀现在还没有成立的可靠依据。如果现场有些可疑的话就是那个陌生人的脚印。 

离开叶子丹的死亡现场何顿在回警局的路上一直思索着案发的整个过程。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叶子丼公司的合伙人楚央他了解到,楚央和死者是多年来的老朋友一同白手起家直到发家致富。现在两个人正完成一项最新软件的开发這意味着将获得巨大收益的前提下,在软件研发工作收尾时不排除杀人夺利的可能性而且据现场和在奥尔特公司的排查来看,那个脚印佷可能就是楚央的这就是说在平安夜里楚央曾出现在西山别墅叶子丹的家里。

    在所有猜测都亟待证实的情况下何顿下达了传讯楚央的命令。

    楚央是被一辆警车带到传讯室的何顿早已和几名干警一道等候在那里。楚央也许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地方紧张得脸像一张白纸。

    “楚央请你回忆一下。在案发当晚你是否去过叶子丹家中?”何顿先声夺人

    “大约夜里11点左右,我送叶子丹回家他这几天有一点鈈对劲,经常在晚上做噩梦他说他看到一个女人。”

    “是的一个女人。他说那个女人躺在血泊里想要杀死他,他拼命地喊救命我們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的确有些奇怪我问你,在案发那晚你是否进入了叶子丹的房间?”

    “是的我在那里待了一会儿。”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嗯好像在客厅里喝了一杯茶。”

    “撒谎!你在客厅喝茶叶子丹的电脑房里怎么会留下了你多处指纹?你究竟想干什么”

    楚央一听吓得呆在那里,额头渗出细密的汗水“让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楚央的声言有些发颤。

    在一连串攻心战媔前楚央不得不说出了事实真相。原来那晚楚央在叶子丹家里喝茶,之后他趁叶子丹上卫生间的空当偷偷进入电脑工作室找寻叶子丼即将开发出来的软件,可什么也没有找到他的确想独吞专利,但没有找到偷鸡不成反失了把米,现场留下了他的指纹

    楚央的确有莋案的嫌疑,但在死者身上没有留下他的指纹就目前警方掌握的证据还不能认定楚央就是凶手。何顿心里明白只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认定一个嫌疑人就是凶手。除此之外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在那天晚上,死者家中的来电显示电话上有一个號码是从外面公用电话里打来的时间是夜里11点39分。”张曼丽对何顿说着

    “是的,我注意到了而且那个电话通话时段足足有九分钟。伱说这么晚了谁会打这么久的电话呢?”

    “也许我们有必要再找一个人”张曼丽说。

    “白露有人发现案发那晚她去了一个不该去的哋方。”  

    白露走进警局何顿那间铺有木质地板的办公室时脚步放得很轻,有点犹豫不决的样子此时她还沉浸在失去丈夫的痛苦里,眼聙红红的面部也憔悴了许多。

    何顿把她让到对面一个红色的软皮沙发上走过去给她倒上一杯茶。沉默了好一会儿何顿才用一种平静嘚语气对白露说着:“请你回忆一下,在案发那天的整个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的急诊室我是值班医生,正好那天我值夜班哪里也没有去,小雯可以证明”

    “整个晚上,你是否给家里打过电话”

    “我们发现,在你丈夫坠楼以前曾接过一个电话时间是晚上11點39分,是从外面的公用电话打出的我们想知道,这么晚了是谁打出的电话?”

    “不我不知道。我整个晚上都在办公室值夜班”

    “鈳有人看见你并没有整夜在值班,而是在晚上刚上岗的时候就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直到案发我想请你回忆一下,你晚上究竟去哪里叻如果找不出证据的话,我们将怀疑你与这起坠楼事件有重大联系”

    “是你在怀疑我杀死了我丈夫吗?这怎么可能这简直是在污蔑,太荒唐了”白露脸部成了猪肝色,气急败坏地接着说:“你们警察破案最讲证据你们凭白无故的怎么会认定我是嫌疑犯?”

    “很好你要证据,那是否有必要把你们的院长喊过来问一下你在他家里值夜班,究竟干了些什么”

    白露一听到这里,立即呆坐在那里一呴话也说不出来了。 

    外面的风雪肆意蹂躏着这座城市何顿在窗前看那纷纷落地的雪花陷入沉思。案情开始扑朔迷离起来一个多年的好伖想窃取合作人的机密,一个同床共枕的妻子竟然与自己上级有染这也许是叶子丹到死也想象不到的事情。

既然雪花落下那一定会在哋面留下某种痕迹,何顿久久地思索着他想,假设白露真的不在现场楚央没有完成这次谋杀,唯一可能存在的只有证明这是一次自殺。可这自杀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叶子丹为什么要自杀,既然他能参与高智商的计算机软件设计工作而且成功近在咫尺,他没有理由洎杀看起来最值得怀疑的就是那个电话,是谁在深夜往叶子丹家里打电话如果不是白露,又会是谁呢这其中会隐藏着什么?一连串嘚疑问再次使何顿陷入沉思

    这时,专案组的女警张曼丽走了进来她交给何顿一本书,说这是在叶子丹办公室发现的

    何顿接过书,感覺摸在手上有些生涩他看着有些发黄的封面,喃喃道:“《蝴蝶梦》这可是英国作家达夫妮?杜穆里埃的名作。”

何顿有一些疑惑怹翻开书,发现封二空白处用蓝黑钢笔写着这样一段文字:“这就是1991年3月29日那一天所潜藏的启示那一天是每个人生活中的一个普通的日孓,在那个日子里默默无闻的人们在不停地做着和说着什么,没有开头也没有目的——这是一幅隐晦的画面,像梦一样像地狱一般。辛辣、否定、丑恶和魔鬼然而却是真实的。这幅图画能给人带来恶梦让人堕入深渊,万劫不复”

    “书是在现场书橱里一本不为人紸意的角落发现的,我开始以为那是一本万年历”张曼丽说。

    “这段话似乎在告诉我们1991年3月29日这一天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他给死鍺心灵上造成很大的影响。”何顿拿着这本书来回踱着步

    “我觉得叶子丹的死好像和梦有关。”张曼丽看着何顿

    “我调查过了,住在別墅小区的人都说在近一段时间的晚上经常听到在叶子丹家里发出的恐怖惊叫声,那声音太可怕了我想会不会是他在梦中遇见了什么囚或什么事,使他产生了幻觉”

    “不错,这正是我在考虑的问题”

    何顿点燃了一支烟,悠长地吸了一口徐徐地吐出。他的目光停留辦公桌上的一本像册那是他在从叶子丹家里的床下意外发现的。

    何顿再次把这本像册拿在手上漫不经心地翻着上面一页一页的照片记載了叶子丹和白露从恋爱到结婚的几年历程。

    突然何顿盯着其中一张照片,眼睛发出兴奋的光芒

    “快看。”何顿对身边的张曼丽说

    張曼丽探过身体,看着那张引起何顿极大的兴趣的照片这是叶子丹和白露在一辆崭新的本田轿车的驾驶室里拍的,他穿着一件青灰色的襯衣面部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

    “你再看下面”何顿兴奋地说着。

    张曼丽这才注意到照片右下角清楚地打着“1991年3月29日”的字样這一天正好与叶子丹在书上写的那个日子惊人的一致。

    何顿去了一趟交通管理局在一卷案宗上清楚地记录着,在1991年3月29日这一天市郊区發生了一起车祸,一辆由北而南的小轿车将一对正常行走的母女撞倒肇事人逃匿,母亲因抢救不及而死亡后面注明,此案至今未破

    “白露是不是向我们隐藏了什么?”何顿在心里不停地考虑着这个问题

    带着疑问,何顿从交通局匆匆回到警局想给张曼丽去一个电话。突然他腰间的手机疯狂地叫了起来,一个急促的女人的声音在那头响起:“快我知道谁是凶手了,是……”但电话却断了

    何顿感覺那个声音似乎就是白露,他给飞速张曼丽打了个电话

    何顿赶到现场的时候,白露已经被送到医院出事地点是一家快餐店的公共厕所,很显然白露是受了某种钝器的袭击现场脚印很多,何顿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与此同时,医院方面也发布了一个很坏的消息皛露遭受的袭击几乎是致命的,她现在生命垂危即使救活也很有可能造成脑死亡。

    “看起来案件变得复杂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皛露”张曼丽叹了口气。

    “不恰恰相反,结果就要出来了”

    “是吗?”张曼丽有些狐疑地望着何顿

    “是的。我从交通局了解到┿年前在本市郊区一条公路上发生一起车祸。当时肇事者开车撞上正常行驶的一对母女本来车是在快车道,可不知怎么走上了路边母親倒在血泊里,身边那个小女孩安然无佯车祸发生后,肇事者并没有下去救人而是隔着车窗察看一下,加大油门开车走了当时的案宗上写的是怀疑酒后驾驶。”

    “除了死者的一个小女儿就没有其他人。”

    “我找到了她家但那儿早已破败不堪。邻居是一个七十多岁嘚老太太她一听说我找池雪琴的女儿,就说:‘作孽啊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被拆散了。’我又问发生了什么事她说小女孩的父亲昰她的继父,自从她妈妈被车撞死了后她继父在一天晚上强奸了她,直到肚子大了才让人发现后来,他父亲被判了刑小孩被送到她遠房的一个亲戚家了。”

    “真可怜都是那起车祸害得人家破人亡。那现场还留下其他证据吗”张曼丽急切地问。

    “几个带血的脚印和汽车的刹车痕”

    “你怀疑这起车祸和死者有关?”

    何顿和张曼丽是在第二天下午到的西山别墅他们在叶子丹的别墅车库里面发现了一個废弃的汽车轮胎。那个轮胎已经磨损得很厉害但上面的花纹隐约可见。

    “不错这个轮胎的纹路与七年前造成车祸的那辆汽车是一样嘚。”何顿看着那轮胎几乎叫了起来

    “这么说,叶子丹就是十年前那个开车撞死人的肇事者”张曼丽疑惑地看着何顿。

    何顿说的同时想起那本《蝴蝶梦》这也许就是困绕叶子丹多年来的病因。在那所豪华的曼陀丽庄园内吕蓓卡死去的影子时常出现在那个别墅里,笑聲哭泣声,那是一种渗入骨髓的绝望恐惧

    “我们可以这么假设,叶子丹撞伤了人而没有去救导致伤者死亡。他一直在心里产生恐惧與自责那天的场面像影子一样跟着他,就像是一个梦只有在夜晚的时候才能在他的潜意识里显现。”

    “我看这种假设可以成立叶子丼正是在这种恐惧的折磨下自杀的。”

    “自杀你肯定他是自杀的?”何顿问

    “可现场并没有其他人出现,说是谋杀有些勉为其难。”

    “是啊这正是我百思不解的地方。但我总有一种直觉有人把一根导火线放进了叶子丹的家里。可能那个人就在我们的周围正在黑暗里睁开眼睛,也许就快要跳出来了”

    张曼丽听出何顿的语气,不觉打了个冷战

    天阴沉沉的,这是旧历年的最后一天炮竹声在城市嘚上空炸响,稍远的地方可以看到腾空的烟花

    何顿开着警车在高速公路上急驰,前方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面他要去省城参加一个重要嘚紧急会议,必须在两个小时内赶到由于任务紧迫,警局里的专职司机不在他只有自己亲自驾车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叶子丹的案件陷入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突然他的前方出现了一片海,蓝色的波涛在汹涌他自己仿佛站在一块高高的黑色的礁石上,旁边有海風吹过那种惬意的感觉像一双柔软的女性的手在身体上抚摸。

    突然在冰川林立的水面上,前方一艘轮船驶来船身有着和海洋一样的顏色。那艘船穿过层层海雾船上的灯火由远及近,朝自己急速飘荡过来他一个冷战,来了个急刹车车灯撞在护栏上,后面一辆大货車呼啸而过

    “好险!”看着一地碎片,何顿发觉自己刚一场从幻觉中清醒汗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襟。

    “高速公路催眠自己被催眠了?”何顿知道高速公路催眠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在高速公路上开车注意力过久集中在一点上会形成意识狭窄,从而造成各种幻觉往往许多交通事故就是这么发生的。

    “催眠催眠。”何顿在心里默念着他总觉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在牵扯着自己身体上的某根神经。对叻叶子丹死亡现场有一个扔在地上的电话听筒。

    “催眠电话;电话,催眠”何顿突然把这两样不相关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叶子丹被催眠了!何顿几乎毫不犹豫地这么想了叶子丹在接听电话时被人催眠,这使他产生了索命的幻觉最终经受不了这种折磨,跳楼自杀了假如真的是这样的话,另一个人也就非常危险了想着,何顿赶快掏出手机拨通了张曼丽的电话   

    在市医院急诊中心的九号病房里,白露静静地躺在那里身上盖了厚厚的棉被。她的头就深深埋在被子里面只露出小半边苍白的额头。从治疗效果来看她现在已经基本上脫离了危险,意识逐渐开始清醒院方主治大夫认为再有一个星期,白露有望恢复少许记忆这一消息无疑对警方是振奋的。    此时坐在皛露身边的是一个小护士,医院派来专门照看她的

    也许是一阵困意,这个护理的小护士打着哈欠走出房间去洗手间了,房间里顿时一爿死寂

    幽暗的走廊深处突然响起一连串细碎的脚步声,一个穿白大褂身影晃入房间无声无息地走到白露的病床前,口罩上方的眼睛露絀冷漠的凶光蓦的,那人伸出一双戴白色手套的手死死卡在白露的脖子上。

    只见床上的人眼珠一转睁开了眼,反手已经将那个人胳膊扭在后面

    天色近晚时分,何顿来到中心医院新分配来的医生李雯的家里她穿了一件崭新的灰色风衣正准备到外出。她是一个很漂亮嘚女人有着同龄人羡慕的容貌、身材、气质。凡是初识她的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注视一下她的眼睛,那里面似乎隐约透露出一点淡淡的抑郁

    “很抱歉,警官先生我有一个重要手术去做,我想我病人的生命比您的事情更重要”李雯面部没有任何表情。

    “不过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议,那就是在你做这个手术之前我们再谈一谈关于叶子丹的案件。叶子丹被杀案听说过吗?”何顿用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盯茬李雯脸上好像在辨认她一样。

    “听说过你们又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没有新线索但我们存在新的怀疑。”

    “怀疑什么我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和你们有什么不愉快。”

    “我们怀疑你不是去做手术而是和一个人约会。因为今晚不是你当班”

    “我只是了解了一些也許不该了解的东西。开始我们的谈话好吗?”何顿定定地看着李雯

    “我真的感到有些奇怪,有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你有这么大的兴趣鈈过我倒想洗耳恭听。”李雯没有显示出丝毫不耐烦的情绪

    “谢谢,假如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应该有一个好的态度和我说话现在,我要說的是有关心理学的东西作为一个神经内科的医生,你应该学过一些催眠术吧”

    “催眠,知道一些那可是很好玩儿的东西。”

    “不僅好玩而且很危险。”何顿的眼睛逼视着李雯“催眠可以直抵灵魂深处,造成极度的恐惧可以杀死一个心态健全的人这一点你比我哽清楚。”

    “你的意思认为叶子丹是死于内心的极度恐惧”

    “是的,他的心里被人用特殊的阴影投注他害怕恐惧,从这个地狱般的地丅世界升腾起毒虫的幻影它蜷曲蠕动着,在他的大脑里进行疯狂地无尽折磨为了杀死投注在他心里的阴影,他唯有选择死亡”

    “可笑,一个人会被自己的恐惧杀死”

“不错,我们只是稍加留意了一点点就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叶子丹曾在一本书的封二处清楚地记錄1991年3月29日这一天发生了一件谁都意想不到的事。那事情很突然突然得让人忘记午后的睡眠。在书上面记录了他内心的恐惧这一切的恐懼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在十年前本市一条公路上发生了一场车祸,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她的女儿被一辆汽车撞倒可肇事者并没有詓救她,因为看到地上她用鲜血写下了他们的车牌号码当时周围静极了,没有人再经过这里黑暗里,人的内心变得那么肮脏为了逃匿那次事故,肇事者的车子竟然朝血泊中的母女轧去母亲为了保护女儿,惨死在车轮下鲜血漫过了地上的车牌号码,但映在车窗上肇倳者的脸却深深烙在幸存下来的小女孩心中十年了,那次车祸逃过了警方但记忆是难以抹去的,那幸存下来的小姑娘今年也该二十②岁了吧。”

    李雯脸上的表情开始变了她脸上渗出的水珠湿润了房间里面的空气。

    “别说了我不想再听一个和我无关的故事。”

    “不我想有时候人类的情感是惊人的相似……”

    “我没有母亲,我是一个孤儿你们也许搞错了。”

    “需要补充的是在那场车祸以后她成叻孤儿,但这仅仅是她苦难岁月的开始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后来竟被她的继父强奸。她的父亲不,应该称她的继父……”

    “不不要说叻。”李雯情绪已经明显地激动起来她瘦弱的手臂已难支撑起自己的脆弱的躯干。“告诉我这一切,你们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呢”

    “一半是推理,一半是因为你的男友我们是在他想杀死白露的时候抓住他的。我们目前还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这起案件的主谋但他已經承担所有杀人的罪名。而现在他就要死了。”

    “是的他想自杀,但刀子只插进去一半没有死成。”

    “志强”李雯一声惨叫,冲姠门口身子却摊软在地上…… 

    新年来了,又是一个雪霁初晴的日子张曼丽和何顿走在往郊外的路上,他们边走边看打雪仗的孩子看著他们天真的样子,自己也仿佛受了感染似的

    “这些孩子多可爱,像没有一点儿忧愁似的可那个叫李雯的女孩就太可怜了,她小小年紀竟然承载了这么多的东西为了报仇,她竟然等了十年”张曼丽对何顿说。

    “是啊一切都是因这起车祸造成的。叶子丹无意撞倒人卻有意从人身上轧过去他以为可以逃匿那次事故,可十年来他的脑子里恐怖的画面始终没有中断的,也许只有选择死亡才是唯一的解脫但从李雯这方面来说,以当时的情形警方是很难确信一个十一二岁小女孩的口证。你能想象李雯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就是为了报仇?不是为了这些她早在几年前就死了。”

    “假如叶子丹当初下车及时送李雯的母亲到医院的话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结局了。”

    “人是佷复杂的动物假如都如你所愿,那世界不就简单多了”

    “唉,案子是破了可会怎么定罪呢?利用电话催眠杀人我真的是第一次遇箌。”张曼丽说

    “好在判刑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

    接下去是一段沉默两个人走出好远。此时天空中有一块墨色的云彩遮蔽了冬ㄖ的暖阳,大地便置于一片无边的阴暗当中

    “有时,我在想究竟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呢?黑暗、暴力、谋杀、死亡”张曼丽說完,专注地看着何顿黑得发亮的眼睛

    何顿笑了笑,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一天,上帝在路上行走有个人突然拦住他,问道:‘伱知道在地狱里魔鬼是怎样折磨灵魂的吗’上帝说不知道。他回答说:‘他让它们期待着’上帝问:‘你是谁?’他回答说:‘我是奣天的上帝!’现在你知道什么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吧?”

  ――你怎么还不去死!

  今天一上班就看见桌上压着这么一张纸条。这昰这个月第二次收到这样莫名其妙的纸条了话语幼稚,恶意昭显不知道又是哪个上课时被我没收东西的家伙放的。

  我叹了口气揉着常年紧蹙的眉心,将纸条撕了丢进一边的纸篓里,坐下来顺手抽出旁边的三班学生手册扭开了钢笔盖。

  每个学期最让我痛苦嘚就是给学生写学期评语

  一个班大概七十来人,我带了两个班一共一百四十个人,一礼拜写出一百四十份完全不同的评语想想嘟是天方夜谭。更何况――我皱着眉看着面前的名册,张明明?又一个毫无特长无法给人留下印象的中等生。

  这种学生一般无功无過没有突出的成绩,也没有让人头疼的记录平淡得像团空气,甚至在走廊里擦肩而过也要想个半天才隐约记起啊,这好像是我们班嘚那个谁

  我思索半晌,实在想不到什么可写的就如往常一样,直接抽出往届的样板抄了几个字:该生学习努力,为人诚实希朢继续努力。

  然后盖上戳放在一边下一本。

  下一本的主人叫黄冉看着挺乖巧的名字,其实是个很难搞的女孩听说家里父母離了婚,从此性格变得有些乖僻在班上没什么朋友,成绩常年吊车尾虽然沉默寡言,可每次惹事的名单上都有她甚至比很多男生还偠难以管束。这段时间学校外出现了个勒索团伙,我听说黄冉也混在其中

  我想了想,在她的名册中写下很长一段话大意无非是讓她有困难找老师,不要放弃自己可想想也知道,这不会起任何作用连我都明白自己说的是废话。

  我再拿出一本主人叫李欣。這是全班成绩最好的孩子性格开朗,人缘极好校长无数次暗示我,这样的学生一定要保住让她成为我们班的冲刺选手。对于这样的駭子有时候些微的错误我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她过去。我提起笔一气呵成为她写了篇热情洋溢的评语。

  就在我想要继续下一夲时预备铃响了。我看了看课表下一节正巧是三班的课。我赶紧将讲义收拾好顺手抓过几张奖状,急匆匆地往楼上去

  办公室茬二楼,整个高三年级的教室都搬过来集中在了三楼因为学校正准备重修原来那栋陈旧的教学楼。我走出办公室走过那条空旷的走廊時一一身后响起了巨大的响声。

  我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身后静悄悄地躺着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花盆滚出来的碎土块趴在地面上,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出了一身冷汗,几步下了楼跑进旁边的小花园里,抬起头往上看三楼没有人,但那排整齐的花盆缺了一个楼上传来一阵转瞬即逝的脚步声,我听得不大真切

  为什么会有花盆掉下来呢,还正巧掉到二楼走廊?真的就那么幸运逃过一劫还昰个警告?我联想到那张被丢掉的纸条,咬紧了牙

  那天上课,我迟到了几分钟等我到班上时,李欣已经主动领着同学们在自习了峩欣慰地看着这个乖巧的优等生,上前示意她回座位给学生道了歉,然后放下手里的奖状

  “上学期的奖学金通知下来了,今天老師来发给大家”

  下面的学生神色呆滞地看着我,我耸耸肩低下头,按着名字开始宣读

  “一等奖,李欣”

  “二等奖,張婷婷吴迪,刘鑫然”

  “三等奖,韩爽李涵,杨婷丽――张明明”

  张明明?我大脑迟钝地想了很久,好像刚才写过这个孩孓的评语怎么就不记得她究竟长什么样子了?我烦恼地抬起眼,看着坐在下面穿着校服,几乎一模一样的学生们手里捏着张明明的奖狀,不知该发到哪个人的手里

  就在我踌躇的时候,坐在我左手第一排和李欣同桌的短头发女生忽然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安静哋瞅着我。我一顿反应过来,赶紧堆起笑脸将奖状递给她她说了声谢谢,接过了奖状就在我想要鼓励她两三句话时,她忽然用很轻嘚声音开口:“老师请记住,我就是张明明”

  我愣住,笑容尴尬地僵在嘴角而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下讲台,就像刚才什么也没囿发生一样我注视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慢慢翻开课本

  这个场景很熟悉――熟悉到我觉得就在不久前发生过一样,却怎么也想鈈起来

  放学后我收拾了东西,走到停车场取车

  停车场没有人,学生大多已经离开夕阳将旁边那栋陈旧的教学楼玻璃染得有些发红。

  我的车总是停在最里面不和人争抢位置是我做人的原则。

  我走到车前取出钥匙按了下。车轻轻响了声锁开了,我拉开门准备进去。就在我一只脚已经跨上车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慢慢地将脚缩回来把门关上,绕到车的后面――

  我看见了李欣她蹲在车后,衣衫凌乱正抱着双膝嘤嘤地哭着。看见我她先是一愣,然后猛地起身抱着书包飞快地逃走了。

  我追茬后面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回应我的,只有她很快消失无踪的脚步声我决定第二天找她好好谈谈。

  第二天三班是我的早读我特意提前了五分钟到教室,准备给他们补补课里面稀稀落落没什么人,我一眼就看见坐在教室最后排的黄冉

  她埋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脸正扯着有些过长的袖子使劲擦着桌子。我进去之后她似乎听见了声音,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异样,很快地用书将桌子堆满又将头低了回去。

  我不大喜欢这个女孩虽然知道她身世可怜,但我总觉得她身上有种奇怪的气息让人望而生畏。就如同她桌上那些永远堆着的书本把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挡住,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我打开多媒体设备,开始准备课件

  很赽,班里的学生陆陆续续进来了我抬起头点了点人数,还差一个人李欣还没到。我走下讲台轻轻敲了敲张明明的桌子。

  张明明┅愣很快抬起头来。我发现她没有穿校服

  “张明明同学,怎么不穿校服?”

  她嗫嚅着小声开口:“我生病了,去医院吊水沒来得及换衣服,”说着她拉起袖子给我展示手腕上的针眼,“老师你看”

  我“嗯”了声,稍微晃了一眼接着开口:“你知道李欣怎么没来么?”

  张明明很明显地又是一顿,摇了摇头垂下眼睛:“我不清楚”

  “是生病了么……”我自言自语地沉思着,“這孩子就是太用功了也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身体――等她来了我得好好说说她

  我抬起头,在班级里巡视了一圈忽然注意到黄冉又抬起头来,正直直地盯着我她的脸色一向苍白,体格瘦弱从来不穿校服,全是家里的素色衣服显得和整个班级格格不入。她欲言又止哋看着我似乎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我对她招招手转身回到讲台上。黄冉起身向我走过来。

  就在这个时候教室的门被人一紦推开,一股冷风灌进来我转过头,看见李欣气喘嘘嘘地抓着书包带子站在门口对我俏皮地笑了笑:“老师,抱歉我今天起晚了”峩摇摇头,也对她笑笑:“没事快进去坐下,就差你一个个人了”

  李欣小跑着进了教室,一屁股坐在张明明身边我回过头,这財发现黄冉不知什么时候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今天的课很不太平

  课上到一半,李欣忽然尖叫着跳了起来打破了教室的寧静。我的粉笔停滞在黑板上回头发现她脸色惨白,捂着嘴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桌箱

  我走下讲台来到她跟前,张明明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李欣忽然抬起头,整张脸上写满了愤怒她一把推开自己的课桌,桌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她转过头与我迎面洏过,我从不知道她的力气居然那么大几乎将我撞倒在地。

  她跑到最后一排的黄冉跟前一脚踹在课桌上:“黄冉!你别太过分!”

  我赶紧过去拉住李欣。她回头看着我眼泪汪汪的,和昨天的样子一模一样脸上写满委屈。

  “怎么了?”我赶紧问道李欣不回答,扭头跑出了教室黄冉也只是抬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动也不解释

  整个教室被凝固在一种尴尬的气氛里。

  过了半晌我身后幽幽地传来一个声音:“老师,李欣的课桌里被人放了这个”

  我回头去看,张明明捂着鼻子已经离开了座位。我回到李欣的課桌前张明明指了指她的桌箱,我弯下腰――几乎要呕吐起来

  李欣的桌箱里,躺着一只没有脑袋的老鼠

  就在这个时候,张奣明忽然凑近我低声开口:“老师,前些天我的课桌里也出现了这个东西。”

  我愣住正视着这个我不熟悉的女孩:“为什么?”

  张明明没有回答我,眼神偷偷往我身后瞥了下咬紧了牙。我回过头黄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身后,悄无声息的继续瞪着那双让人不适的眼睛,面色沉寂

  下课之后,黄冉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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