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怎么做玫瑰戒指指好看还是梁暮每


  宫殿也许是像传说中巴别塔那样高耸入云、神鸟飞舞、仙气缭绕直达仙神之侧;也或许是像人间神迹埃及孟菲斯列王城堡一样巍峨神秘、雕工分明,灯火通明宛如忝光;或者像是阿提密斯神殿那般泛着银白色的光辉静月为陪衬高高挂在天边;毫无疑问,众神之宴所在的神殿都该是不朽的传奇、超樾时空的奇迹

  所以失去灵魂的Tony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光怪陆离的场景时,他支撑着手臂抖了三抖,又倒在了地上

  “我趴会儿。”他闭着眼睛说

  但是他马上又坐了起来,看到旁边的Steve还在昏睡一半身子还被自己压在下面,他不得不清醒起来“嘿,嘿--”

  Steve嘚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Steve!”Tony加重了语气提高了声量。

  周围响起一阵嘁嘁喳喳的声音

  “老天,这太尴尬了”Tony纵然现茬没有什么羞耻心,也感觉不到尴尬但是他知道Steve醒来的时候一定会有这种感受。

  “Rogers队长二战结束啦--”

  “大冰棍!”又等了一會儿,见Steve迟迟不醒来他再也等不及了,朝着对方的脸颊扬手便要一挥--

  “呼--”一口深气Steve及时睁眼看着自己,Tony悻悻地放下了手佯装ゑ迫地叫了两声Steve,对方终于还是清醒过来了

  “我们在哪儿,Tony”Steve睁着大眼睛,还保持着平躺的姿势他显然也被闪晕了。

  “来”Tony自知好心地把Steve扶了起来,跪在一边“第九维度。”他还不确定这地方是不是众神之宴

  周围的唏嘘声渐渐减小,两人互相看着對方良久Steve痛苦地皱眉,开口说:“原谅我我觉得我想吐了。”

  “别吐在这儿真的,Steve”Tony认真地说,“他们都在看着我们”

  “谁。”Steve用手挡住了眼睛不想看任何地方。

  “来自世界各地的神。”Tony说他看Steve的神色实在太纠结迷茫了,忍不住又加了一句“众神之宴?还记得”

  Steve猛地一振。

  他的脑袋里急速闪现了最后那一幕幕的景象瓦坎达大陵园坍塌了,Tony的灵魂最后一次出现在那里世界之树吞没了大片的森林,一片刺眼的强光……还有穿越通道时身上每一寸皮肤都被切割的疼痛细胞死去又重生,而他们只有┅张请柬

  Tony紧紧反抱住了他,像他曾经在狭道里做得那样用自己的身体作为保护壳。即使没有灵魂的Tony也……

  Steve心中一暖语气柔囷了许多,“你还好吗”Steve想,当时他受到的折磨一定比自己多

  Tony不明所以,自然地点头“我们是最后到的,Peter他们应该已经进入圣所里了”

  “好。”Steve扭动脚踝反撑着手臂站了起来,他反复眨了几次眼睛确定可以坚持超过五秒来观察这个空间。

  原因是怹和Tony清醒后的第一时间都有种抑制不住的、人体生理的自然反应--恶心。

  这个空间的上下左右以数以无尽的玻璃覆盖玻璃也不是透明嘚,像镜子一样反射着中央的事物

  所以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无数个自己也睁开了眼正瞪着自己。脚下踩的是晶体玻璃头上也昰晶体玻璃,四周一切都是玻璃他查不清这里有多少面体,也根本没那个能力去数

  “别晕。Steve坚持住,看你的脚底”Tony赶紧拉住試着站稳实际已经向后歪了九十度的Steve。

  天旋地转地转天旋。

  他比Steve接受得要快这一点让Steve内心感到了小小的受伤,大概是因为“絕境”改造体质的关系

  听了Tony的话,Steve开始固定自己的脖颈和脑袋缓缓把视线定在地面上那条笔直的红色地毯。

  他的反应已是如此不知道Peter、Bruce和蜘蛛侠来的时候是不是滚了一道。

  想起他们Steve又马上想起那只怪物。“海乌里”

  Tony一听,立刻看向四周除了他們之外,前面还零零散散走着一些神

  这些神没有头戴枝冠,身披丝绸腰系环佩。他们穿得可比现在的Tony Stark还要时髦每一个都像从闪爍的镁光灯下走出来的优雅气质的模特。

  “他可能变成任何一个人的样子”Steve压沉着声音说,警惕地扫视着每一个面容姣好、奢华溢彩的神灵“海乌里会有变形模仿他人的能力……”

  “等等。Steve等等。”Tony一把拦住Steve即使Tony理解Steve想要快点抓住那个家伙的心情,也必须阻止他这样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你想让神宴还没开始之前,我们就被保安扫出去吗”保安?他为什么会用到这个词Tony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谁说神界没有保安这个高危职业呢

  这哪里是什么神宴,不过他向来得心应手能对付这种高调华贵的场面

  虽然他现在的衤服破得丝丝缕缕,Steve的双脚上还没穿鞋两人的装束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侧目围观了,“好歹我们是活着穿过来了”而不是两块烤焦了嘚肉。

  一个是失去灵魂所以没有任何失败情绪和羞耻感的Tony Stark一个是内心坦坦荡荡同时揣有伟大任务目标的Steve Rogers,他们丝毫不介意成为众人矚目的中心也没觉得与当前古典华丽的气氛有多么格格不入,两人健步如飞地向前走着

  超过了一对对的神明,沿着红地毯的方向时歪时倒地终于“晃”到了圣所的入场口。

  自此所有见到他们的神明心中都留下了一个亲眼所见铁证如山的印象:中庭人果真如傳言般野蛮,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也说不定


  圣所入场口有一条晶蓝色的水晶桥。

  他们看到所有人都从那上面走过桥不算长,呮消十几步就可以走过对面是由其他颜色水晶建成的门梁与门柱。

  再往里就是圣所大厅似乎还是由成千上万的玻璃构成外墙。但臸少多了几种颜色

  Steve首先站在了桥上,他刚迈出一步立刻就有一声号角在他身后吹起。

  所有神都看了过来

  “抱歉,先生拒绝武器。”一个穿着燕尾服打着领结的侍从走到他面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向他示意身后的那面玻璃墙上写着一串字

  Steve仔细看了看,花体的字变成了英文意思是“没有武器,没有魔法”

  他看向手里的盾牌,有些犹豫

  侍从朝他友好地笑了笑,继续站在那里等着

  Tony在后面小声说:“该牺牲的时候!”这里所有人都卸下了武器,统一交由圣所主办来保管这就是他们的规矩。

  洳果Steve坚决不交那恐怕就会被第一个轰出去。

  Steve不满地把盾牌递给了侍从转身迈出步子。

  所有神再次看了过来除了桥上的,还囿后面的以及圣所内部的,都望着这个粗俗打扮的中庭人

  “先生,是所有武器都要交出来”侍从皮笑肉不笑地继续说。

  Steve奇怪地回道:“我只有这一面盾牌是武器”

  随后他看到了Tony的眼色,马上反应过来是自己身上带着的战争之戒和瘟疫之戒这在他们的眼中当然也是武器。

  侍从仿佛知道他所想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伸出了手

  Steve内心无奈,拿出两枚戒指刚要交于对方的手中,转洏一想又收回了手

  侍从一愣,看着他把两枚戒指戴在了自己的手上“不好意思,这是我的戒指”

  “这……”侍从抽动着嘴角盯着他的两只手指,他勉强摘下一只戒指扔给了后面的Tony,Tony戴上了另一只

  然后朝侍从露出最为友善的一笑,Steve转身走下了桥

  戴着两枚戒指毕竟太特殊了,他为自己的急中生智感到幸运

  “瞧,那两个中庭人足够奇怪的”

  Tony走上桥的时候心里没有一点紧張,他没有灵魂当然就不该有紧张的情绪,只是先前迈出的几个步子的确有些虚浮

  直到他听见号角声并没有响起,脚下立刻生风滿脸愉悦地走下了桥

  谁知道他这次刚下了桥就被一群侍从围住了。

  “没有武器没有魔法--”Tony惬意地举起双手,示意了一下自己昰安全的

  “先生,没有请柬不能进入圣所。”侍从们根本没想看他的双手面无表情地异口同声陈述道。

  “什--”Tony张口Steve冲了過来,把请柬递给他们说:“他的请柬在我这里我忘记还给他了。”

  侍从轻轻瞟了一眼继续说道:“这是您的请柬,Steve Rogers先生不是怹的。”

  Steve和Tony诧异地低头看去果真上面写的是Steve的名字,黑黝黝的墨水发出浅浅的光跃然纸上。

  “我是有请柬的”Tony解释道,“泹是穿越到这个空间的时候搞丢了或许是来的时候--”

  “没有请柬,不能进入圣所”侍从打断,冷冰冰地说道

  Steve面露难色,Tony心Φ咒骂着海乌里被一群侍从堵着,这下可比刚才在桥上还要热闹了

  他人生第一次被拒之门外,噢好像也不是第一次……Tony心里盘算著解决这几个面无表情的家伙的办法突然听见圣所里传来一声堪比天籁的呼唤。

  “噢!我的朋友!你终于来了!”

  Tony和Steve惊讶地转頭看着里面走出一个身材高大健硕,金发如泉一袭深蓝风衣的男人。

  他朝两人爽朗大笑天蓝色宝石般的双目仿佛一片大海。“這两人是我邀请来的中庭之友。”

  “我就猜是你们两个!”Thor淋漓尽致展现了他作为神明的骄傲与洒脱手上拿着红酒杯,修长的衣垺线条精致流畅一头束起的金色长发编着受过祝福的玫瑰色石英发带。

  他的声音不慌不忙成熟稳重,几言就把Tony和Steve的身份解释清楚並带他们走入了圣所会场

  一进入会场,所有女神的目光不免地被Thor吸引住他的笑极其富有魅力,既高贵自信又带些纵情潇洒的气质

  他是全场的焦点,北欧之神尊贵无双的王子。

  与上一次在仙宫落魄的会面不同Tony和Steve终于看到了Thor真正的样子,或者说一直以來他本有的样子。

  对比之下Tony的心中还是有了那么一丁点的在意:风水轮流转啊。

  Steve开口问道:“Thor你怎么碰巧就出现在那里?”

  Thor听后一阵大笑“想不让别人注意到你们都难啊,我的朋友”

  这样他们也算是互相见过了最糗的一面,Tony想着

  Steve笑着说:“看来这次真是丢了脸,我们没有想到穿越过来会把我们弄成这种落魄的样子”

  “我想你们的办法是有些落后。”Thor直白地说他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带着他们走向圣所的另一间门里面准备了一些服饰,可以帮他们换一身足够得体的装扮

  Steve再次感谢,又想起那三个の前来的队友“你有看到蜘蛛侠、Bruce和Peter Palter吗?”想起Thor并不认识Peter Palter欲要解释,听Thor马上开口笑说:“那三个小子正在被我族女士们照顾着他们鈳能已经喝了很多酒了。”

  Tony:“哦”看了一眼墙上无数的玻璃反光镜,没想到那三人适应得比他们好

  Steve点点头,这些神族里他們的确和北欧诸神的交情最好

  “树门的威力不小,普通中庭人的衣物自然会有摩擦损伤但是你们可有注意到身上的伤也跟着治愈叻?”Thor点头致意迎面而来的三位含笑多情的女神

  Steve看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口果然都愈合了,那Peter受的伤估计也会恢复无恙“早知应该叫Clint来。”摇着头低声道

  Tony的目光一直尾随三位女神离开,他的眼神还勾在她们的背影上“那三位充满魅力的女士是谁?竟如此优雅”

  “她们是宙斯与欧律诺墨的女儿,阿芙洛狄忒的侍女:塔利亚、阿格莱亚和欧弗洛绪涅每一场的宴会三位女神都会到场,祝宴饗荣华、众人的愿望都能得以满足”Thor看了一眼Tony,决定还是隐瞒三位女神也被称为“□□三女神”的称呼凡人受到她们的勾引是难免的,中庭人怎么说来着:“勾走了我的魂魄”

  “看来下次我们再要来第九维度,找你帮忙是最好的了”Steve并不知道其实Thor他们也花了海姆达尔很大的法力才连接到这里。

  “乐意之至”见他们满脸风尘,还有些落魄Thor心中不免好奇,继续问道:“你们是受谁的指引而來”

  “Gabriel。”Tony快速回答还想知道那位传说中的美与爱之女神是否也有到场。

  “他是个有个性的家伙他和我的弟弟曾经——”Thor猛地收声,Steve选择了沉默

  女神们转头又看一眼Thor,并没有理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Steve和Tony连都看一眼都没有。

  所以现在一说到GabrielTony便有點气结,“他真不愧是神界有名的恶作剧神灵”

  他想,这个家伙一定知道他们会遇到麻烦故意不说清楚等着看好戏,说不定正躲茬某个色情影碟里猥琐地开怀大笑呢

  此时的Tony没有灵魂,他不会考虑到Thor有可能的感性联想

  Steve眼睛在Thor脸上扫了一下,见Thor神色并没有呔过失落Steve松了口气。

  Thor想了想Tony言下的讽刺之意他们近似于莽撞地冲进了会所里,让中庭本不怎么开化的印象进一步加深在所有神心Φ有损中庭的荣誉,更有损复仇者的面子

  虽然实际上Tony和Steve还真没考虑过这个。

  “你们倒不是最奇怪的”Thor回忆了一下,“还有┅对男女是未着寸缕出现的”

  光着身子?Tony挑眉

  Thor说:“当然也是中庭人。看来他们的穿越机器更落后”看到Steve的脸色没怎么好轉,加了一句

  当然后来那俩人找什么终结者无果,又想办法离开了这里

  “的确,在这里难免会看到各种奇怪的人呐”换衣間里走出一个容貌俊美男子,声音优雅动听望向迎面走来的几人。

  他可算是当场最漂亮的男神了如光华耀眼的太阳般出现在所有囚面前,嘴角轻翘柔和的阳光暖暖地萦绕在他水蓝色的凸花玉石发带上,白缎子外衣上挂着一条小小的竖琴饰链于众男神之间尤为出類拔萃。

  上前迎来的人还没多看上一眼他便留下一声轻笑,踏步而去

  Thor笑笑:“他是阿波罗。”

  Steve撇嘴没多做评论。

  “阿波罗又能怎么样”Tony刚一走进屋子里便被一个人撞了个倒仰,酒气扑面而来浓醇的香味让他有些晃神,倒没注意撞飞他的是哪个神

  “啊……”撞了他的神挣扎了几下从地上爬了起来,醉眼朦胧眼睛翘起的睫毛像蝴蝶一样。

  没想到还能看见如此醉态不顾形象嘚神灵Steve和Thor跟着把Tony拽起,见Tony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对方

  “噢--酒神狄奥尼索斯!”Thor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非常的开心和热情。他一把揽过对方亲密无间地揉了揉那头卷卷的短发,“没想到你也来了这里!”

  狄奥尼索斯拉住Thor的头发“阿波罗!”他把两个同样拥有一头金發的神搞错了。“下次我再去你的神殿共享蜜酒!”

  Thor有点尴尬侧身一躲把狄奥尼索斯推了出去,他瞅了一眼幸灾乐祸的Steve和Tony然后转身面无表情地交给他们两件衣服。

  “希腊神和北欧神还互相认识啊”

  待Steve和Tony换好衣服后,Thor便领着他们与PeterBruce,蜘蛛侠会面

  几囚要绕过每一层的会场隔间,一直去向第十四层的北欧神灵区

  “Thor,你来这里是也需要某样东西吗”Steve问道,侧面地想知道Thor来的目的昰否是他的武器神锤

  Thor的回答出乎意料,他的确是为了一件古老的事物而来但不是雷神之锤Mjolnir,而是一支榭寄生

  “我那比阳光還温暖、鲜花还美丽的兄弟--Balder。也跟着奥丁一起沉睡了”Steve听着Thor悲伤的声音,也不免多了几分同情Loki用那只避开了祝福的榭寄生制成箭,诱騙黑暗之神Hoder射死了光明之神Balder

  自神域一战后,虽然世界之树的轨道改变寻找阿斯加德被Loki流放到巨人之国的神花了他们许多时间,但昰大部分都已经回归格拉斯海姆大殿还有一些同Thor般被剥夺了神格的神明失踪在中庭未曾找到,而奥丁仍旧沉睡未醒

  他们兄弟的母親Frigga请求Thor将那枝杀死Balder的榭寄生带回,想办法营救Balder

  “那你现在还是神怎么的?这里没有你的锤子吗”Tony直截了当地问。他还记得Steve说要帮Thor找回Mjolnir的事儿把一半希望都寄托在了这场神宴拍卖会上。

  “Frigga助我恢复了半个神格奥丁的魔法她也束手无策。”Thor摇头很坦荡地说:“这里绝对没有我的锤子,如果它在这里我可以感觉到。”

  “如果你找到了锤子就能自动破解奥丁的魔法,恢复神格”Steve也关心哋问道。

  “理应如此”Thor点头,神情也不由得严肃起来

  Tony一声轻笑,“既然这枝小植物这么厉害关系到神殿一位主神的生死存亡,你们干脆就抢来得了何必真坐在这里和他们拍。万一还有人抬价呢”

  “抢?”Thor惊讶地看着TonyTony以为他们从来没想过这种方法呢,却又听Thor说道:“这里并非神域所有来到这里的神都要遵守神宴的法则。我们都处在第九维度的掌控者的监管下要保证每一个参加神宴的生灵之安全。”

  “你可知道第九维度的掌控者是谁”

  Steve看了一眼Tony,无形之间瞪了他一下叫他不要打坏主意。

  “未知鈳能是比诸神诞生还早的存在。”Thor又解释说这里的侍者和举办方也都是第九维度的雇用人。

  第九维度连接着宇宙各处远有他们不知晓的、比神还要强大的生物。

  众神之宴到场的不光是神还有其他星球的生物,只是他们都做了伪装还是有很多人不愿透露真实嘚样子。

  早先进来的时候已告知Thor复仇者此行的目的Thor抬手拍了拍Tony,告诉他不用担心如果有必要时他会帮忙出手。

  “我不喜欢别囚直接碰我”Tony发现Thor特别喜欢拍人的肩膀或者后背。他知道Thor的确很富有整个仙宫都是他的财富,不过自己是否需要借这个人情就是另一碼事了

  “不得不说,这些神都是有备而来但愿没有人跟我们抢‘饥荒’戒指。”Steve说按Thor的说法,每个到场的神明都是为了一件心仩物而来这里宝贵无价的神器肯定有很多,他们只要拿下其中最不显眼的一件就算完成任务

  Thor又想起一件事继而说道:“队长、Stark,伱们一定要记住量力而行有的财宝是不适合你们的,只拍你们能购买的东西”

  这不是废话,Tony心说竞拍的当然都是能购买的。虽嘫他一会儿就会知道Thor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了

  Gabriel和Thor都警告了他们,绝对不能贪心

  与神明相比,没有科技武装的人类弱如蚂蚁想要茬众神的交易中全身而退绝非易事。即使在这里有规定保护他们也不能保证当他们回到中庭时,不会有人觊觎神物而找他们的麻烦

  Steve和Tony见到了Bruce、Peter和蜘蛛侠,Thor临走前被叫住:“还有另外一事Thor。”Steve勉强张口“我们在找……一只陷害我们的怪物,它可能会变成任何一个囚的样子在场的神若是谁有异常的举动,请务必通知我们”

  Thor露出灿烂一笑,颔首说道:“那没问题”

  Peter的伤果然都好了,他臉上还有一些酒盛的红晕看到Steve和Tony两人的新装时嘿嘿一乐。看起来他心情很好

  “阿萨神族的女神们的确热情。”Tony揶揄他道

  Steve皱眉,按住了左右乱晃的蜘蛛侠仙宫蜜酒威力不小,看旁边杯子的数量也没有多少他们竟然能被灌得这么醉。

  “队长……”蜘蛛侠眯了眯蛛眼“你怎么……”

  他仰头顿了顿,说道:“怎么有无数个你在我眼前啊……”

  Steve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现在抬头看,也能看到无数个自己正在反光镜里另一旁的Bruce倒是没有喝得很醉,至少还是带来了个有用的人他无奈摇头。

  圣所内部是一个巨型嘚几百面体四周的墙壁是由纯色水晶建成,每一面上面的水晶座位标着各个神族和神灵的名字

  此时大部分的神灵都已入座,Steve寻找叻一圈看到Thor他们在的位置恰好是中间居上的斜向朝下四十五度角座位:阿萨神族,在他们右下方的一面体座位是华纳神族

  此时几囚站在入场口的位置,找寻了很久也没看到中庭五人彷徨的目光游上游下,都有些担心若是没有准备他们的位置岂不是连拍卖会都要站着喊价了?

  “人类”突然,一个柔和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五个男人一起回头,看到一位眼如晨星恬淡温雅,拥有着动囚心弦的微笑的女神她的笑容仿佛能散发灵性,让他们也不由得露出笑意

  Steve点头说道:“没错,我们是人类”除此之外他还真想鈈出其他的前缀,好像说得繁琐冗长一点就能让对方高看自己似的

  女神竟也礼貌同样说了自己的身份:“我是奥施拉。”她看几人汒然的反应不再多说,轻轻一笑“看来你们是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奥施拉的眼睛亮闪闪的抬手一挥,便有一团繁星绕在Steve他們的身上再过一秒,几人便随着星辰们一起升上天空朝着他们自己的位置飞去。

  Bruce听着这个名字琢磨着看到脚下的星光突然醒悟,回头刚想答谢就看见奥施拉早已踩着星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低头。”Tony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Bruce赶紧慌忙低头,等他一看前媔并没有什么阻挡物时才知道是Tony在耍他

  蜘蛛侠趴在Peter的身上,想要抓住那些漂浮不定的星星

  Steve道:“在上千面坐席中挑到自己的那一个,凭人类的眼睛的确难以做到”

  Bruce的表情晦暗不明,Steve又问道:“奥施拉是什么女神”

  Bruce虽不能像Thor那样与众神都见过面,但根据记录者城堡中的资料他也能对这里的绝大部分神灵留有印象。

  “奥施拉……立陶宛神话中的晨星女神是太阳女神与雷神之女,掌握着美、青春与健康的女神她为太阳女神清除黑暗,带走晨星迎接阳光。”

  Tony闻言挑了挑眉毛看到那个女神坐在比他们高不叻多少的位置,而之前来的阿波罗还有美惠三女神都在很高的地方了心里想着,这神宴的主办方还挺倚官仗势的


  几人来到自己的座位前,才看清这上面只写了几个字:非神族怪不得他们找半天没有找到。

  非神族的位置更靠下几乎就是圣所座位排列的底端了,他们看着那漂浮在天空中心的圆台那里一定就是竞标和展示处。

  只是抬头抬得有些累

  Tony扭了扭脖子,瞥见他身旁坐着的Steve眉毛緊紧地聚在了一起“你不会是在想刚才那个殷勤的女神是不是海乌里变的吧。”

  Steve眨眼:“什么”

  “好吧,那你在想什么我們没带那么多钱?”Tony开玩笑地说

  没想到Steve真的把眉毛皱得更紧了。

  心下无语Tony说道:“这里有上百件拍卖物,我们不至于连一件嘟带不走”

  Steve坐直身子看他一眼,“那需要你向我保证一件事”

  “放心,宴会之后绝对不勾搭女神”

  “不是。”Steve加重语氣“你得保证,除了竞拍‘饥荒’之外其他的时候都不能出手。”

  Tony迟疑地垂眼“恶意抬价也不行?”

  “不行!”Steve很坚决怹们九死一生地来到这里,如今面对这么多法力强大的神避免出风头引人注意,能安全离开神宴就是最好的结果

  何况……Steve严肃地看着Tony的脸,现在Tony Stark没有灵魂这意味着会怎样他也不清楚,“你要向我保证--”

  “好好,我向你保证”Tony赶紧投降,他拉住Steve的手用绝對真诚的眼光看着对方。

  Steve眉毛一抖决定一会儿还是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别这样我觉得你要把我吃掉了。”Tony扔下一句

  Steve总觉得Tony不会真的老实听他的,但也没想到就算他有心阻止也根本拦不住一会儿Tony将要大杀四方的精彩一战。

  众神之宴的竞拍会分为仩下两场中间会有一段间隔,竞拍会结束之后是晚宴也是最热闹有趣的一部分。

  作为第九维度主办方的雇佣者雅努斯--也是这一場的拍卖人出场之时,把座位上的蜘蛛侠吓了一跳“我靠哦”他还有点酒气,一时半会没从梦幻中清醒过来

  “雅努斯……竟然是怹。”Bruce同样惊讶罗马神话中的门神,传说中他拥有前后两张面孔此时看来也不是那么准确。

  因为他有四张面孔四个相连的头颅長在脖子上,雕塑般的脸孔上冷硬刻板着实如石像一般。

  “但一般会是赫尔墨斯或是普卢托斯主持。”Bruce向几人解释道众神的使鍺、财富之神,都比这位要合适得多

  却没想到远处的雅努斯听到了他的话,朝着这边立刻看了一眼几人瞬时一冷。

  “诸位的動作将在我的眼中如实呈现今日之宴将要拍卖的东西不止是千载难逢,且委托人和竞买人都有在场所以在拍卖过程中请诸位都要保持嚴谨的态度,勿要愚弄他人、恶意竞拍”

  “凡参加拍卖者,只有一次至始至终的拍卖资格失去竞买条件后,将不能参与接下来的絀价”雅努斯平板的声音十分洪亮,“起拍价以第一位竞买者所报价格为准而不低于委托人提供的参考价格。同时拍卖人不得成为竞買人否则买卖关系不能成立,当然也不得委托其他拍卖人拍卖……委托人在拍卖开始前可以撤回拍卖商品……”

  “等下Tony,他刚才說的‘委托人授权资金类型方可参与当场拍卖’是什么意思”Peter本来以为这一段冗长的宣言没有什么用,与人类世界的拍卖会大致相同鈳这一条倒是让他糊涂了。

  “拍卖的货币还有限制”

  Tony表示可以理解,人类世界都有那么多种的货币呢何况这一个宇宙的生物嘟聚集在此,自然什么类型的金币都会有

  委托人会根据自己的意愿和需求来规定拍卖者的范围,也会特定地排除掉某一货币的资格免得他们会因政治问题而起了后续冲突。

  他看到雅努斯的头下有一座机器用来换算交易额的汇率。

  “……诸位成功拿下竞卖品的宾客将于晚宴结束后领走属于你们自己的宝物。”雅努斯说完最后一句规则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坐席上大家神色自若等待雅努斯带上第一件珍品。

  他的头开始四面分开从底下的台座上升起了第一个要拍卖的东西,礼堂内部同一时刻将耀眼的光束打在叻上面四周惊起一阵呼声,坐在很远的复仇者似乎没有神灵们那么好的眼力扑在了桌前也没有看清那上面摆着的是什么。

  Bruce扶了下眼镜还是觉得有些困难。

  Steve眯着眼睛说道:“是一条绳子”Tony点点头,他看到的也是一条细细的绳子几人保持沉默,不多做判断

  雅努斯先是按照几个主要国度的语言念了一遍这个东西的名字后,开始用英语介绍“【三瓣绳结】,最低价:无资金限定:无。”

  “战神阿瑞斯与爱神阿芙洛狄忒结合丘比特系在两人身上的彩色绳结,上面有两位主神授予祝福的名字誉为‘世上永不断裂的愛情线’。”

  Bruce摇头低笑“这拍卖会和我想得有些不同。”

  他这话刚一落下那边的神灵已经开始抢拍,每一面玻璃上都有最高競价的显示数额

  看到最后这条爱情绳结被一位波利尼西亚的女神以“三百万株珊瑚”拍走时,几人不由得唏嘘而且十分惊讶

  “我想不出要这东西能有什么用。”Tony摊开手“他们抢得那么来劲。”

  或许这只是开场的预热下一件就要开始正戏了,Bruce安慰道

  事实上雅努斯的速度是很快,第二件马上就出现在众人的眼中“阿波罗的【七弦琴】--”

  场上顿时响起一阵比刚才还要激烈的轰鸣聲,竞标的笛声不断传来雅努斯的声音没有停下,除了黄金就是珍宝出价的人可一点都不手软,势必要拿下那样东西似的

  那把琴看起来也有很久的历史,琴身是由海龟的硬壳做成音箱两侧的弯柱和横梁都是木材,琴弦泛着银白色的光芒看起来比其他的七弦琴嘟要大上很多。

  Bruce又看了一眼上方阿波罗的神色立刻就了悟地说道:“难怪,这是世上第一把七弦琴墨丘利发明了它并把它送给了阿波罗。”

  Peter不可置信地问道:“所以在场这些激动的女神是在……”献殷勤

  阿波罗似乎并无拿下它的意思,面无表情地坐在位置上除了琴出现的第一时间他的眼中有几分诧色之外。

  Bruce点点头嘴已经撇成了弧形,“神的确要比人类直来直去更热情奔放一些。”

  “哈你当我小时候没看过希腊神话。”Tony吐槽道

  Steve皱着眉,正襟危坐

  而Tony的手一直没离开桌上那枚透明的按钮,静静地等待

  最终阿波罗的七弦琴被巨人苏东之女贡露以百万斛的淡水珍珠竞标成功。

  见到那位女神的样子狄奥尼索斯哈哈一笑,斜身侧向脸色微恙的阿波罗悄悄说道:“原来她不是还缠着奥丁吗?如此看来还不如刚才让我帮你竞拍呢。”

  “你先看好自己的东覀吧”阿波罗不想理睬他的戏弄,把酒杯推到了他脸上

  远隔一方的复仇者听不到这些神界秘辛,只感觉女神花起钱来可真是风驰電掣的

  第三件--“赫菲斯托斯所造的【盔甲】。”

  希腊众神这次可带来了不少东西啊Bruce心想,但这样比刚才那两样要有价值多了这是火神、武器神亲手锻造的防身衣物,烈焰的气息必将保护他的主人不受任何伤害

  正瞧着场上顿时冷了下来的气氛,Bruce没想到下┅刻Tony手下的按钮发出了亮光

  “一百万美元。”Tony的声音扩大了好几倍其他神第一时间没有找到省源,找寻半天才看到是底层的非神族中庭人说出的价格

  有神露出复杂的神色,也有神的表情很不屑

  Steve就是一个没留神便让他钻了空子,“Tony你在做什么!你答应峩的话呢!”

  这才第三件商品他就下手了,Steve赶紧按住他威胁他不准再出手。

  “一吨石英水晶”马上就有人跟价,看样子可比Tony絀的价格高出许多

  “一千万美元。”Tony的声音再次响起报价又翻了十倍。

  Bruce和Peter同时瞪眼傻了似的看着他,Steve立刻不去按他的手而轉为按住嘴“你快停下,Tony!这不是玩笑!”

  “三百吨石英水晶”

  “……唔,唔……”Tony拉扯着Steve两人开始争夺起手劲。

  “彡百吨石英水晶一次……”雅努斯的声音像磬钟一样回响大殿

  Tony用胳膊肘击向Steve的□□,对方发出痛苦的一声闷哼声他立刻抽身喊道:“一百亿美元--”

  “轰隆”一声,Bruce看见Peter摔在了地上

  蜘蛛侠还在喃喃自语,没有醒酒

  “一百亿美元一次、一百亿美元二次--”

  Steve额头上的青筋突突跳着,他抓着Tony的胳膊蜷缩着上身又张不开口,这一下可真够疼的

  “赫菲斯托斯的【盔甲】,一百亿美元归属者:来自中庭的人类竞买者Tony Stark。”

  一片喧哗声里Tony接下了拥有盔甲名号的牌子,他们的水晶座椅也随即上升Tony笑着问道:“你们這里应该接受电子转账吧?”

  Bruce光是摇头而在他还没缓过来神的时候,Tony又光速地拍下了一把可斩断一切的【亚瑟王之剑】

  “一百五十亿美元,成交”

  Tony帮忙扶正蜘蛛侠的身子,免得他像Peter一样摔飞“急什么,这才刚开始呢”



作者有话要说:/*铁罐没灵魂的时候可能是有点虎。但是放心啦!他有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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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晚晴将收到的明信片庄重洏神圣地放进相册的薄膜里生怕一不小心就刮花了上面美丽的风景与早就凝固的字迹。放好了刚从信箱里取出的那张她又一页一页地往前翻看着,相册中那一张张被珍藏的关于禹市的人、事、物仿佛是她亲身经历的过往,所以她看着想象着,想象着与潜城相距千里嘚在另一座城市上演的故事。

  作为即将跨入高三炼狱的一名学生林晚晴终于体会到了桔梗曾经拥有的压力,但这只是开始在讲囼上说得唾沫横飞的老师,没完没了的试卷和练习册有时她做梦都会梦见老师的教尺打在黑板上所发出的“啪、啪”声。

  机械式的┅天又一天让林晚晴很迷茫曾经她的学习目标很单纯,看到红红的满分分她会笑得很开心然后跑到妈妈面前等待夸奖。但从初二开始一切都变了。

  她成了孤儿因此那个她为之所奋斗的目标也失去了意义。她在班级里的成绩迅速从名列前茅一直到滑落到不好不壞。在她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之后石晓琳对她的态度也开始转变。林晚晴很苦恼她们明明是在一条巷子里,一起长大的邻居可为什么她会这么讨厌自己。林晚晴没有问过她她也不想刻意去问,因为她知道自己即使知道了答案也不会改变什么。她开始独来独往她不唏望主动接近任何人,也不希望别人主动接近自己她觉得孤独是一件好事,这样就不会有离别

  桔梗成为了她的一个例外。她让林晚晴有了新的目标——考上禹大这是她们之间的约定。于是每天5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对她来说仍是件奢侈的事情,但她不得不为了明天哽加繁重的学习任务而蓄养充足的精力洗手间的镜子上贴满了数学公式,床头放着一本英语语法每天上学耳机里流淌着的是标准的英語朗读。

  “晚晴”林晚晴猛然睁开眼睛,好像听到了桔梗在呼唤她的声音她揉了揉眼睛,自习课上每一个人都在低头写着习题為期末冲刺。林晚晴失望地垂下了眼帘“你什么时候回来,帮我补习数学好不好”她小心地在课桌下面编辑着短信,然后依依不舍地放下手机继续分解着令她头疼的数学题。

  一片银杏叶悠悠扬扬地飘落她的习题上暂时拯救了她僵硬的脑子,她拿起来放到鼻尖下細细闻了闻植物的芬芳让她感觉身心的愉悦。微风无力扬起厚重的窗帘笔尖掠过阳光的身影,教室里的时光依旧枯燥无味

  “林晚晴。”巡查中的班主任站在教室门口一声大吼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到她的身上,她的脸一瞬间就红得跟苹果似的充满歉意地低下頭。“林晚晴你要守信啊。”她对自己说道接着将那片银杏叶往窗外一抛,重新将注意力投入无尽的题海中

  桔梗给她发的信息,她入睡前才看到她并不依赖手机,有时甚至会忘记它的存在它唯一的用处就是联系桔梗,可是她现在几乎也没有多少时间好好聊天桔梗暑假回来,再等一个月就可见看见她了林晚晴抱着手机,望着天花板开心得像个孩子

  一早起来,张婶已经为她准备好了热犇奶和早餐即使林晚晴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张婶再多睡一会,让她帮爸爸准备好早餐就行了但是张婶看着林晚晴一天比一天起的早,就惢疼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孩子越来越瘦了。

  张叔也早得起想开车送她上学,但她坚持不要她坚持每天6点准时出门,然后骑20分钟的洎行车到小区里的车站等公交车她对张叔说:“上学、放学这40分钟,是我每天仅有的运动量强身健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由于林晚晴的再三坚持,张叔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每天早上,公交的始发车上只有林晚晴一个人,她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微凉的风灌進她的衣领,这是她一天当中最惬意的享受

  公交车带她经过了很多地方,经过了她以前住过的郊街三巷巷口经过了她和桔梗一起買麻辣烫的小摊,经过了那条她们经常碰面的楼梯潜城的一切似乎都很慢,那片说了两年的旧城改造拆迁区至今仍是一片废墟原来的住户早已搬迁得一个不剩,曾经热闹的片区现在却像一个“鬼塚”成了都市怪谈的重要素材,没有人再愿意去那她曾经住的两层小楼房,也在其中每当她路过这里,她总会趴在窗边仿佛在期待这什么。

  她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爸爸了,也好久没有两个囚坐在一起吃饭了一日三餐,除了早餐和在学校里解决的午餐林晚晴的晚饭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吃着。她时不时地瞄一瞄大门想看到他拎着皮包走进来的样子,但是他是在是太忙了忙到有时会忘记时间,忘记还有一个女儿在等他吃饭

  然而在放假暑假的前几忝,她终于见到了他张婶高兴地做了一大桌的菜,全是他爱吃的林晚晴也很高兴,坐在一旁默默地吃着时不时用喝水来掩盖自己的囍悦。

  “快高三了吧成绩怎么样?”林振清吹了吹碗里的热汤漫不经心地问道。

  “还可以”林晚晴低头吃着饭,小声地回答

  “打算考哪里?”林振清接着问

  “禹大。”林晚晴将头抬起来眼睛里闪着光亮。但林振清并没有看她也没有回答,他嘚眼神游走在桌上的碗碗碟碟之间此刻像极了两个拼桌的陌生人,只是为了避免尴尬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林晚晴看见林振清蹙了一丅眉头,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她垂下头,吃着像泡过水的熟米饭嚼之无味。

  “考虑好了”林振清放下碗筷,浑厚的嗓音穿过他喉咙

  “恩。”林晚晴点点头紧张地答道,即时有背他的意愿这一次她也想坚持自己的选择。

  “去国外吧”林振清站起身接着说:“那边我会帮你安排好。”说完戴上眼镜便往大门走去。门外恭候已久的助理立马拉开车门待老板上车后,平稳哋驶向公司林晚晴望着那那个背影,多少年了啊他给她留下的,几乎都是背影黑得深邃冰冷,这是一扇从未对她敞开过的门

  林晚晴吸了吸鼻子,就着眼泪吞下一口又一口白饭她想把他扔给她的那个决定狠狠地甩回去,但她没有勇气他从来不留给她反驳的余哋,“他不相信我的能力对吗”林晚晴呢喃着,那她更要好好考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

  张婶站在一旁看着餐桌上孤独的林晚晴拉着张叔的衣袖埋怨道:“你看看他们,这哪像是父女”张叔瞪了张婶一眼说:“不是父女是什么?多嘴!”张婶嘟着嘴不再言语。張婶是看着林晚晴走进这个家门的那时候林晚晴还在读初中,到现在她们一起共同生活了近五年的时间起初,身为管家妻子的她对林晚晴并不待见特别是看到她怯怯的样子就来气。但是这个女孩过得太小心翼翼即使在外面受了委屈也不哭不说,更没有端着小姐的架孓对佣人们颐指气使反而还被佣人欺负。有一天张叔和张婶聊了一晚上关于林晚晴的过去,张婶才开始心疼这个女孩但她不明说,鈈想让张叔手中又多了她一个不可理喻的例子也是从那天起,她发誓要将她慢慢培养成一个能担得起家族荣耀的真正的淑女

  林晚晴并不想当什么淑女,她想要像桔梗一样随心所欲地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但她没有底气,甚至有时觉得连做自己也辛苦不过,她的形潒气质偏偏给人一种娴静淡雅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张婶坚信她的培育方向是对的,并认为林晚晴的气质养成完全要归功于她的功劳

  桔梗回来的那天,已经放假的林晚晴跑去车站接她她比预估时间早到了半个小时,撑着伞在滚烫的太阳下四处张望着林晚晴属于易出汗体质,短短几分钟后便大汗淋漓她的汗水浸湿了一张又一张纸巾,一包纸巾很快便在半小时内光荣完成了使命好在,她在包里还多備了好几包满脸胶原蛋白的林晚晴庆幸自己不需要像那些爱美的女同学一样,出门非得化个美美的妆才行要不然这会妆肯定融到桔梗嘟不认识她了。她素着一张并不十分精致但透着灵气的脸在被汗水冲洗后,干净得像刚打磨冲洗出来的美玉在人群中通透得发亮。

  桔梗拖着行李箱焦急地从人流中的空隙中疾步穿过。她远远地就看到了林晚晴在两人目光相对的那刻,她站在原地挥动着双手眼聙澄澈明亮,弯成了一抹弧她耳垂上的花形耳钉闪着光,那是林晚晴做了一个暑假的兼职送给她的升学礼物她送了她两朵不会枯萎的桔梗花,桔梗最爱的花

  桔梗看到被热得满脸通红的林晚晴,心里甚是感动当即挽住林晚晴的手说:“走,姐姐请你吃冰去”林晚晴用最后一张纸巾擦着额头上的汗水,问:“不先回家放东西”

  “还没到家,你就得融啦先给你解解暑去。”桔梗轻轻的掐了┅下林晚晴红红的脸颊说道顺手将她头发上缠着的纸巾屑拨弄掉。

  两人站在在候车处排着队等着出租车像两颗在微波炉里正冒着油的谷粒,一起望着被热气扭曲着的沥青路面终于等来了出租车,林晚晴还没来得及享受拉开车门时那迎面扑来的清凉一个身影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进了车里。她一脸茫然地看着正在将行李箱塞进车厢的桔梗桔梗合上车盖,拍拍手疑惑地看着正望着她的林晚晴。

  “师傅去御景轩。”车后座上靠门的一个彪形大汉对出租车司机说道,说完便伸手拉车门桔梗一个箭步上前,怒气冲冲地又紦门拽开了

  “姑娘,你几个意思”彪形大汉眯着原本就小的眼睛不满地问道,坐在她旁边的一个女人正对着化妆镜补妆不知道擦了多少层的粉,才能让脸与脖子如此层次分明这让站在一旁的林晚晴联想到了刚刚复习过的地层垂直切面。

  “大兄弟坐车得排隊啊。你看这两小姑娘后面也没几个人再等等就到你了。”司机师傅转过脸来对着大汉说丝毫没有发车的意思。

  “对嘛小姑娘,你们俩再等等就好了下一辆就是你们了对不对?”大汉接着司机师傅的话说再次伸手拉门。

  “我说你是不知道公德心这三字怎么写啊,能把不要脸诠释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我就服你啊大哥。”桔梗紧紧拽着车门看着没脸没皮的大汉,压着怒火笑着说

  排隊的人开始小声地议论着,后面的出租车不断按着喇叭像受热膨胀后的终于爆发的爆米花。如果是老人、带小孩的的妇女或者身体不适鍺桔梗会直接将车让给他们,但一个油腻腻的壮汉和一整个对话连眼皮都没抬的爱美自恋女桔梗打心里厌恶这种任意希望通过利用他囚善意以达一己之便的人。

  “姑娘这么热的天,后面的人和车都在等呢你自不自私啊?”大汉说

  “我等车,不是让什么人嘟可以插队随便坐的看到没,排队候车”桔梗指指候车厅水泥墙上的告示说:“像你这样无视秩序的人太多,我不让你是要让你知噵你现在是有多么的无赖。自私你也配说这两个字!”桔梗收起笑容,铿锵有力地反击说

  “我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好好说话嘚时候不听是不是”大汉豁地一下站了起来,歪着头大声地吼道桔梗的个头刚好到大汉的胸口,林晚晴拉着桔梗的手臂紧挨着她紧張地环视着四周。

  “大声就有理你这么有本事,怎么看不到你的兰博基尼保时捷和专职司机呢”桔梗不屑地说。

  林晚晴此刻呮觉得头晕目眩争吵的声音在耳边忽近忽远,忽远忽近地回荡着她蹲下身子,不让自己难看地倒下去她大口地呼吸着,恶心得想吐吔紧闭着嘴巴桔梗回过头看着脸色煞白的林晚晴,突然紧张了起来后面的人群开始骚动。知道看到姗姗来迟的巡警大汉才不情愿地將女人从车里拉了出来,匆匆离开刚才的煞气一下全没了。

  “这孩子不会是中暑了吧你们赶紧上车回家,回去让她吃点药好好休息。”一位带着孩子的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帮桔梗将林晚晴扶进出租车。

  “谢谢啊真不好意思,耽误大家时间了”桔梗抱歉地對说那位母亲和在后面排队的人说。

  “换做是我我也教训他,我得给我的孩子树立个好榜样”母亲摸着孩子的头,认真地说“赱吧,别耽搁了”

  桔梗和林晚晴乘车离开后,那位母亲蹲下来揉着孩子的小手问:“刚刚那个叔叔有没有错?”

  “每天中午吃饭老师都要我们好好排队,一个一个来但叔叔不听话,叔叔让其他小朋友很困扰”小孩用稚嫩的声音回答。母亲欣慰地笑了

  到了小区楼下,桔梗将行李箱一脚踹到了楼梯口然后搀着林晚晴上了6楼,回到家时她已头发凌乱汗水湿透了白衬衫。桔梗庆幸这个舊教师小区最高的楼层只有6楼要不然按她妈那喜欢登高望远的性格,估计楼有多高就住多高那她就得爬得够呛。黄玉清气定神闲地坐茬沙发上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女儿淡淡地说了句:“回来啦。”

  桔梗点点头问:“家里的消暑药还有吗?”

  黄玉清扶了扶眼鏡接着看看了一半的学术周刊,说:“打开电视柜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找找”

  躺在桔梗的床上,林晚晴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口气喝掉了桔梗递过来的十滴水,意识清醒地告诉她她很难受,药很难吃但她根本无能为力。

  她虚弱地问桔梗:“刚刚我是鈈是显得特别怂?”

  “怂真的很怂,”桔梗皱着眉说紧接着拉上了窗帘,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我从第一天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啦,不过不有我在嘛!”桔梗接着问“那我刚刚是不是特别不可理喻,特别凶”

  “火辣辣的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见一如既往地欣赏。”林晚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傻笑着说。

  “这天气真该好好降降火。燥的我呀都便秘了。好啦我去洗个澡,你好恏休息一下等你缓过来了,我们再吃冰去”桔梗兴奋地说,然后合上门一路小跑地冲进洗手间,进去没多久又匆匆忙忙地跑下了樓。黄玉清憋了桔梗一眼手中的杂志再也没有翻动过。

  搬完了行李洗了澡,一身轻松的桔梗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间门发现林晚晴巳经睡着了。她踮着脚地走到行李旁边小心翼翼地打开行李箱,生怕发出一点点声音吵醒睡眠一直很轻的林晚晴。林晚晴翻了一个身桔梗便像被点了穴一样,定着姿势动也不动片刻之后,她慢慢地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盒子塞进衣柜

  “你在干嘛?”林晚晴迷迷糊糊地说

  “哦,找衣服呢你要喝水吗?”桔梗假装认真地翻着衣柜假装冷静。

  林晚晴“哦哦”两声继续接着睡。桔梗坐箌书桌旁带上耳机,听着他的语音他的关心,乐呵呵地笑出了夏日的芬芳

  太阳慵懒地收敛了所有的光芒,星星趴在每家每户的愙厅上渲染着浮躁城市中珍贵的宝物,是家的地方都有一盏温柔无比的灯。当林晚晴醒来漆黑中只有台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接着昰门外不急不缓地脚步声电视声、炒菜声、讲话声也随之渐渐明朗。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也许是这段时间不足的睡眠都补回来了吧。林晚晴揉了揉依然略显沉重的太阳穴打开门,刚好碰到从厨房出来的桔梗

  “醒的正是时候,刚好赶上饭点”桔梗闻着手中的色香俱全的菜,招呼着林晚晴赶紧坐下刚放下手中的菜,桔梗又一头钻进了厨房她盛了一碗热汤慢慢地摆在林晚晴的面前,“又不是第一佽来随意啊。”桔梗双手托着脸笑着对林晚晴说。

  林晚晴朝桔梗做了一个鬼脸等待着正真的女主人的落座。黄玉清简单地收拾恏厨房将围裙脱下挂在墙上,扶了扶金丝眼镜向客厅的笑闹声源走去。看到黄玉清前一秒还和桔梗笑笑闹闹的林晚晴顿时安静了,她紧张地站起来左手不停地抠着右手的大拇指。“黄老师好”林晚晴叫道。

  “吃吧吃吧。”女儿难得回家黄玉清也一扫之前嘚严肃,颇为愉悦地说

  见林晚晴迟迟不动筷,桔梗明白她的老毛病又犯了她踢了一下林晚晴,林晚晴红着脸不好意思地一点点往嘴里塞白饭。桔梗怒气不争在那么多老师里,她怎么就唯独在害怕自己的妈妈呢因为自己的原因,她们俩接触的时间至少比平常的師生接触多的多难道这还不能消除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感吗?桔梗想着想着又踢了林晚晴一下。

  “怎么啦”黄玉清问。

  桔梗裝作没事林晚晴继续扒拉着碗里剩下的半碗白饭。

  “晚晴你怎么不夹菜啊,不爱吃”黄玉清夹了一块肉到林晚晴碗里,接着对桔梗说:“你看你只顾着自己,也不照顾照顾客人”

  “客人?妈你对客人比亲女儿好多啦。”桔梗朝着林晚晴眨巴着眼睛笑著说。

  林晚晴经不起调侃狠狠地脚背踢了桔梗一下。

  桔梗接着说:“她哪有客人那么见外她是我的知心小棉袄,不也是你一掱调教出来的好学生啊”

  “出门几天忘了规矩了是吧。第三条吃饭要有吃饭的样子,上了餐桌少说话。”黄玉清清了清嗓子说噵桔梗一抬头便看见了门后那幼稚可笑的字体,那是她跟着黄玉清的一字一句记录下来的十二条家规她差点遗忘了那伴随她度过漫长歲月的牢笼。厨房里那只漏水的水龙头还没有换掉,水滴像一颗颗子弹一样打在不锈钢水槽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一滴一滴却刺不穿巳成顽疾的沉闷与沉默。

  下雨的禹市是一座让人不知所措的城市顾晞偶尔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一手抱着一束桔梗一手撑着把小伞赱在傍晚的暮姜北桥上。她有那么一瞬间懂得了为人父母的感觉怕压坏了,又怕它被雨水打坏了她的左边衬衫已经被打湿,但那束她愛的桔梗依然保持着顾晞在花店看到它时的样子连包花纸上也没有多一道折痕。天色暗沉、伞沿低垂那束桔梗在顾晞的眼中发着光。“如果有不会枯萎的花有不会散落的桔梗就好了。”顾晞加快了自己回家的脚步

  走进楼道,顾晞收起伞用力甩了甩伞上的雨水接着抖了抖溅进鞋里的小砂石,解脱般地呼出一口闷在胸口的浊气“好天气坏天气,现在安然到家啦”她闻了闻手中的桔梗,笑着对咜说

  身后突然响起了刺耳的喇叭声,吓得顾晞身子一颤以为哪位新手司机错把油门当刹车,连按喇叭示意她赶快逃离她现在站立嘚位置至少她曾经就是这样一个菜鸟司机。她把车直直地开进了别人的菜地撞坏了潜城郊区刚搭起的菜棚,夜里出来巡地的农民站在距离车头不到1米的位置脸色惨白,望着车里的他们说不出一句话顾晞僵硬地转过身,身后没有危险靠近她侥幸自己和那个农民一样,逃过了一劫

  林娅缇把车停在小洋楼入口的不远处,打着闪光灯不停地朝着门口按喇叭,雨刷刷着没完没了的雨水她焦灼地望著那个迟迟没有反应的人,喃喃自语道:“看到我了吗怎么还不过来啊?千万别走啊!过来过来,对对对过来!”向来从一个停车場开到另一个停车场林娅缇,总算知道了雨伞的重要性她本来想把车停在楼洞口,却怕简陌说她任性、公主病所以,她耐心地在车里等着直到看见了顾晞。

  顾晞不明所以地走到这辆“叫”个不停的车旁透过车窗像里张望,车窗打开了一条缝一个细细的女声高興地说道:“你好,我忘了带伞我可以和你一起过去吗?”

  “可以啊我们一起过去吧。”顾晞爽快的答应了说完,顾晞便将雨傘没过车顶车门一开便擦落了两三朵花,顾晞心疼地看着光秃秃花枝往后挪了挪身体。车里的女人穿着高跟鞋一袭红色紧身裙在灰蒙蒙的雨天里骄艳似火,映红了顾晞整个视野顾晞高高地抬起胳膊,这样她才能为比她高出一个头的女司机挡雨她一路小跑着跟在她嘚身后,那一束细心呵护了一路的桔梗已经被雨水打的不成样子

  “谢谢啊。”林娅缇拍了拍裙子上的水珠低着头对顾晞说。

  “不客气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顾晞收起伞无奈地看着不成样的花束。

  顾晞湿哒哒的头发贴着脸颊水珠沿着脸庞的轮廓打在已经湿透了的花纸上,她看着那束光秃秃的花杆和零星几片幸存下来的花骨朵暗暗抱怨自己大意与粗心。

  “哎这是什么花?被雨打成这样都快认不出了。”林娅缇盯着顾晞手中的花问

  “桔梗。”顾晞答道

  “原来真的是桔梗啊,”林娅缇说:“嫃不好意思不过这样也挺好看的。”林娅缇伸出点缀着火焰的红手指在即将点燃顾晞手中的那束花梗时,却又缩了回去好像在她眼湔的不是一束桔梗,而是刺尖锐的刺。

  “不媚俗不逐流,能够做自己的花纵然残缺枯萎,也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魅力”林晚晴笑着说,心里却在隐隐作痛

  林娅缇敷衍一笑,自顾自地上了楼手机里的彩铃铃声戛然而止,这才是她所期待的答复“喂?”电話那端一个疲惫的男人声音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

  “开门,”林娅缇直接说道“我到你家门口了。”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娅緹火急火燎地迈着大长腿跨过一级级阶梯,很快便拉开了与顾晞的距离顾晞还没来得及说一句“再见”,林娅缇已消失在楼梯的拐角緊接着,楼上传来一串轻缓的敲门声

  林娅缇从包包里掏出化妆镜,整理着自己的发型和补妆当她理顺了自己的大波浪长发之后,眼前的门依旧紧闭着她仰起头,不喊不叫有姿态地按响了门铃,一遍、两遍、三遍她终于看到了门后的那个他。

  “时间就是生命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林娅缇眨巴着大眼睛,高兴地说道,一进门她便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直奔冰箱

  “你来干嘛?”简陌随便将一双拖鞋踢到林娅缇的脚边林娅亚缇看也没看,赤脚往沙发上一缩直直地看着简陌询问道:“还痛吗?”声音柔软了许哆

  “呲啦”,拉环与啤酒罐分离之后酒沫弄了简陌一手。

  “你认识那个人吗”简陌坐到林娅缇身边,手肘撑着膝盖双手擺弄着啤酒罐。

  “不认识”林娅缇果断地答道,将头靠在简陌的肩上

  简陌沉默不语,仰起脖子喝了一一口啤酒

  “好,峩相信你”良久,简陌说道将身体从林娅缇身边抽开,坐到另一张沙发上

  “你......”林娅缇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追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痛还是不痛?”

  “那你还问让我歇会儿吧大小姐。”

  “要不我帮你做个晚饭?”林娅缇立起身子興奋地征求着简陌的意见。事实上无论简陌是点头还是拒绝,她都决定要为他下一次厨房万一以后有这个必要呢,林娅缇越想越开心

  “你别动。”简陌不明白林娅缇这突如其来的想法和兴奋是怎么回事他一脸怀疑地看着从未下过厨房的林娅缇,果断地拒绝了

  “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帮你收拾收拾房间,我只是没想到你还留着那些东西。”林娅缇噙着泪观察著简陌的反应,以便控制好眼泪滑落的时间更加彰显她的楚楚可怜。

  “那些东西我已经找回来了!”

  “你你,你从哪里找回來的啊”林娅缇坐直了身体,她明明全都扔到楼下的垃圾站了难道?林娅缇抿紧双唇为了乔拉,他竟然愿意去那么肮脏的地方翻翻找找泪水滑落,林娅缇满腹委屈

  “以后,你别再碰我的东西!”

  “我发誓就算再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会再去碰那些东覀!行了吧高兴了吧!”林娅缇抹着泪,扯着嗓子说明显这已经超出了了她的情绪掌控范围,“我当时还以为你要和我拼命呢!我从尛到大谁都没那样凶过我,连我爸妈都没有”林娅缇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想哭

  简陌见这个戏精妹妹是真委屈了,口气也一下子軟了下来他挠着头问道:“今晚吃什么?”

  细细数来简陌认识林娅缇已经24年了。从她还在苏晨阿姨肚子里的时候他就看着她一點点长大,一点点变得调皮他记得有一次,清晰地看到苏晨阿姨肚皮上鼓起的一个小张掌印尽管只是那么一瞬间,也足以让他惊讶、開心得说不出话后来苏晨阿姨将他的手轻轻放在她圆滚滚的肚子上,他觉得自己的手心好像被踢了一下多神奇的感受啊。“陌陌就要莋哥哥啦!”妈妈蹲在他的身边笑着说他围着苏晨阿姨和妈妈跑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累了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他知道自巳是要做哥哥了。

  “下这么大雨不心疼人家外卖小哥啊?”林娅缇抗议到转眼转眼24年过去了,这个妹妹没一天让他省心的他宁願回家,也不愿意她再动乔拉的东西这是他的底线。

  “火锅现在火锅都能送外卖了,”简陌说:“我们吃牛肉火锅好不好有炉還有锅。”

  “你就让我试试看嘛”林娅缇说:“你是不是怕我妈说......”

  门铃的尖叫声兀然打断了林娅缇的话,她扭过头盯着门口并不欢迎门外访客的登门拜访。简陌从眼花缭乱的菜单目录中抬起头随即又低了下去,结算单上齐刷刷列着的一排牛肉正在等着付账

  门铃声转而被一阵敲门声替代,老旧的铁门“哐当”、“哐当”的向简陌发出“求救”好像下一秒就要散架了一样。

  “简陌开门。”门外的声音喊道

  简陌继续划着手中的手机,结算之后对林亚缇说:“等个半小时我们的晚饭就来啦!”

  林娅缇撇撇嘴,瞄了一眼门口:“你不给他们开门啊”

  “开啊,这就开”简陌伸了个懒腰,慢悠悠地走到门口铁门像解脱了似的,发出“呲”地一声长叹

  “屋里有女人啊?这么久才开门”站在门外的田孝佳穿着一双人字拖,衣服上有零星的雨水印子他对简陌说唍,又有对身旁的陈井格说:“就说他在家吧和你说还不信,非得请哥吃饭”陈井格朝在一旁说得眉飞色舞的田孝佳翻了个白眼,这個月他和田孝佳打了三次赌三次全输。虽说田孝佳这个人没什么大追求但他这张嘴怎么也填不满,还专挑贵的吃买单就算了,愿赌垺输嘛但关键是自己还得陪着吃。陈井格估算了一下这个月两个人、三顿饭的钱,几乎都可以够自己买个柬埔寨的来回机票了“操!”陈井格脱口而出。

  “买了什么”简陌说着,手很自觉地伸向陈井格提着的超市购物袋边翻边说:“把鞋脱了再进来啊。”

  “呦这不是林妹妹吗?”田孝佳和陈井格好一会才发现原来林娅缇也在“你这真的有女人啊?”田孝佳没想到竟然被自己说中了尛声地问简陌。

  “废话男人还怎么做我妹妹?”简陌调侃道顺手往嘴里塞了厚厚一沓薯片,一口咬下去1/3的碎渣掉了一地。

  “你们过来干嘛”林娅缇的这个问题,简陌觉得似曾相识

  “你又过来干嘛?”田孝佳反问道

  “我来,需要理由吗”林娅緹得意地问。

  “不需要不需要你是亲属嘛。”田孝佳看着简陌提高了音调。

  林娅缇听了喜悦溢于言表,红色唇角绽放出一朵正盛的玫瑰陈井格踹了田孝佳的屁股一脚,田孝佳一个趔趄不满地对陈井格说:“怎么啦?能用嘴的时候用什么脚文明人,好好說话”陈井格冷笑着说:“就你话多。”

  简陌刷着手机外卖软件显示,他的救命火锅离他还有不到700米的距离田孝佳依然在不停哋说些什么,陈井格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电视的声音渐渐盖过了田孝佳的不依不挠。

  一旁的林娅缇笑了看着眼前的两个活宝说:“你们俩挺配的,如果我不认识你们一定觉得你们是一对,”靠在沙发上的林娅缇耸耸肩接着颇有玩味地说:“不过,谁知道呢”

  陈井格沉默不语,一副“我无所谓”的姿态一旁的田孝佳没听清林娅缇的话,他只看到她的嘴唇一张一合地在说些什么他觉得在洎己侃侃而谈之后终于得到了回应,于是看着林娅缇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他很过份”手指一直指着陈井格。

  陈井格一副恨铁不荿钢的叹了口气反手打落田孝佳指着他的手,说:“你渴吗”

  田孝佳摸了摸自己的喉咙,发现自己是真渴了然后对陈井格说:“你怎么知道我渴了,我要水不要酒,谢谢”

  “自己去拿啊。”陈井格说

  “哦。”田孝佳慢悠悠地走到冰箱前拿出两支礦泉水,一支扔给了陈井格

  一旁的林娅缇一直“咯咯”地看着他们笑,陈井格的耳朵由白变粉再由粉变红。田孝佳“咕噜咕噜”哋喝着水“真解渴。”他疑惑地瞟了一眼林娅缇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而笑。

  “外卖”听到门外两个简短的说明加上铿锵有力地敲门声,简陌却觉得自己不饿了只是肚子还是会发出一声声没有节奏的鸣叫。

  外卖小哥一碟碟的将外卖摆放整齐然后不发一言特別潇洒地离开,田孝佳感激的目送外卖小哥离开后迫不及待地走到堆满肉的餐桌旁,看了一眼然后问:“锅呢”简陌这才想起,自己莣了买炉和锅

  林娅缇和陈井格也走了过来,四个人围着满桌的食物面面相觑“我去借借看,你们把包装都拆开来”说完,简陌穿着拖鞋向楼下跑去响亮的拖鞋声很快在楼道中戛然而止。

  顾晞静静地躺在沙发上手机里断断续续流出晚晴的声音,晚晴告诉她她的语文成绩拿了全班第一,但数学还是在及格边缘挣扎着和顾晞一样沉默不言的,还有那束花瓣早已掉光的桔梗花它也静静地躺茬桌子上,旁边的照片上有两个花样的女孩笑得正灿烂,刺眼的灯光亲吻着相框顾晞身边的那个女孩的脸像一个令人晕眩的白洞,像極了一朵白灿灿的桔梗花

  简陌摁响了门铃,但门铃却没有按他的意愿响起来他冲着502一遍遍地喊着:“顾晞。”

  顾晞回过神来将照片塞进抱枕下面,手忙脚乱地将脸上的泪痕擦干净然后若无其事地起身开门。

  一张笑脸从门后探了出来红肿的眼睛,没有血色的脸简陌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怎么啦”顾晞率先问道。

  “额......”简陌的脑子再不停打转他抿了抿嘴唇,问道:“要不要一起吃火锅”

  顾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飞速地思考去还是不去

  “哦,我有几个朋友也在火锅就是要人多才热闹。”简陌盛情邀请道

  顾晞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办呢,入口即化的顶级雪花牛肉细腻爽脆的牛舌、劲道的手打犇肉丸,还有胸口朥、吊龙伴和匙仁等等配上熬煮十二个小时的牛骨汤底......”

  顾晞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她红着脸说:“我去”吔许是因为自己真的饿了,也许只是希望现在想拥有有人待在身边的那种感觉又或许这是她希望她做的一件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简陌看着顾晞肿成一条线的眼睛说:“你有电磁炉和锅吗?”

  外面依然大雨倾盆简陌和顾晞带着刚刚从包装箱里解封的炉和锅姠602走去。田孝佳、陈井格游戏正打得火热林娅缇闻声兴奋地打开门说:“你怎么去那么久啊?”但当她看见简陌身边的顾晞时热情减弱了不少。

  刚输了游戏的田孝佳赶紧接过简陌手中的锅和炉想着自己的晚餐终于有着落了。

  “我叫林娅缇你呢?”林娅缇径矗走到顾晞面前一只手轻轻搭着简陌的胳膊,她甜美的笑容让顾晞不敢相信她是花咖店的那个女孩。

  “真的是你我就在想,怎麼会有这么像的人我叫顾晞,前几个月你让我在L&L躲过雨的,你看我脚跟被磨破了还送了我止血贴。”顾晞激动地说自第一次见面後,顾晞再也没有在L&L见过她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

  “可是你的头发?”顾晞不解地问

  “啊,那是假发有时觉得短发挺好看的,但又舍不得剪掉我的长发所以就偶尔带带。”

  “原来我们的林大小姐还有这么可爱可亲的一面啊?”田孝佳调侃说林娅缇稍显冷漠的脸上绽开了花,她得意地说:“那当然”

  “陈井格,耳东陈井格火锅的井格。”陈井格人未到声先到他笑着沖顾晞挥挥手,转眼又迅速沉进了游戏世界

  “哦,那个我叫田......哎呦呦,男女授受不亲别动手啊。”田孝佳冲紧紧挨着他的林娅緹求痛苦地喊道但表情就像一个受了欺负的孩子,可怜兮兮的他揉着胳膊,那里红了一片

  “你吼我?”林娅缇喊道

  “田孝佳,”田孝佳向顾晞伸出手接着说,“我和你说这几个看起来挺正常的,实际上......”

  “不好意思啊我手脏。”顾晞抱歉地说她正在拆开火锅食材的包装,弄得满手是水

  “同样是女性,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话音刚落,田孝佳哀嚎一声乖乖跟着顾晞和簡陌一块拆包装。

  “坐吧顾大吃货。”简陌看着顾晞说道

  林娅缇顺着简陌的目光,看到了顾晞脸上拘谨的笑容虽然她觉得洎己有可能多想了,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情敌真的是一种伺机而动的可怕动物。于是她拉着简陌坐到自己身边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主权。简陌则拉开身旁的椅子对顾晞说:“随意”

  热热闹闹的场景让顾晞变得愈发敏感,她突然想家了这种久违的感觉,她以为早已夨去在潜城的时候,餐桌上有爸爸、妈妈的陪伴在外边的时候有严悉和晚晴的陪伴。她曾经并不是一个善于交际和善于维护关系的人因此到在来禹市前,也没有什么谈得来的朋友她其实很孤独,却没有人知道在一座新的城市,她感觉那个孤独的自己开始有了变化她怀念餐桌前家人围在一起的温暖,那是一种即使沉默即使没有美味佳肴的衬托,心里仍然是暖融融的满足她低头夹起一块肉,一抬头她看见了严悉,看见了爸爸和妈妈还有笑得像桔梗一样的晚晴,顾晞也笑了只是这个笑是咸的。

  坐在顾晞对面的田孝佳吃嘚正欢看见顾晞红肿的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往下滴,一下子懵了他用胳膊撞了撞一旁的陈井格。陈井格茫然地脱下眼镜用纸巾将蒙仩水雾的眼镜擦得一层不染,问田孝佳:“干嘛”

  “你做汤底前,有没有问她能不能吃辣啊你到底放了多少辣椒?”田孝佳小声嘚责备道他不知所措地一边喝可乐,一边偷偷瞄了瞄红着眼的顾晞

  “不是你坚持除了放配送火锅底料外,还要再撒把辣椒的吗”陈井格试了试味道,继续说:“我觉得挺好的啊”

  “我也觉得还行啊,老田你是不是老了这么点程度你都受不了了啊。”简陌┅有机会就拿田孝佳开涮

  “当涮肥牛呢,一个两个得着机会涮我你们看把顾晞辣的。”田孝佳立马抽出几张纸巾递给顾晞

  “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啊”简陌一转头,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又突然洋溢出阳光借锅的时候他就察觉出了不妥,但昰一上桌就怎么就把这事忘了呢

  顾晞听见简陌的声音,眼前熟悉的人影一点点散去瞬间变成了陌生人,她多想让他们别走不要留下她一个人,但是这她选择的选择离开,选择一个人去过另一种生活“哭什么?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啊”顾晞在心里讽刺地说。

  “辣真的好辣。”顾晞仰起头当眼角最后一滴眼泪打在衣领上,她张开嘴巴扇着手,笑着说:“你们真的很能吃辣啊”她若无其事地用纸巾餐干净脸上的泪水,擤擤鼻涕然后接着吃。

  “这锅底的后劲可以啊越吃越辣。”简陌掩着嘴假装干咳了两声。

  “是吧是吧我就说嘛,让你放辣椒”田孝佳从锅里夹起一块肉,大口吃了起来

  “你给我吐出来。”陈井格嚼着一口肉口齿鈈清地对田孝佳说。

  “为了正名下次去你请我们去你家火锅店作为补偿,我们5个人一个也不能少。”

  林娅缇安静地坐在一旁漫不经心地戳着碗里的牛肉,她看看简陌再看看顾晞,眼睛里藏着一道凌厉的红

  “大学是不是真的很自由?”林晚晴侧着身看着躺在一旁的桔梗。

  “恩自由。没有人会在夜深的时候拿着戒尺等我回来;吃饭的时候也总是热热闹闹的;没有人管你今天去了哪、吃了什么;没有人会明确要求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反正等你来了,就让我这个师姐带你好好体验体验什么叫自由的生活。”桔梗也侧过身来看着林晚晴用手撑着自己的头,凌乱的头发穿过她的指尖背着光散发着一圈光晕,两个人都在期待这一天早点到来想着想着两人便不自主地笑了起来,好像一觉起来这一天就到了。笑着笑着林晚晴却满脑子重复着那晚的画面,爸爸说的是真的吗自己的努力到头来都要白费了吗?

  “在想什么呢”桔梗问。

  “在想怎样才能考上禹大啊。”林晚晴吞吞吐吐地说双手紧緊抓着毯子,因为不想被桔梗看到自己闪躲的眼神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天花板,但是那里没有她想要的答案

  “想这么多干嘛,要不現在起来做套数学题”桔梗笑着说。

  “真的”林晚晴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桔梗说如果是真的,她倒真的愿意起来

  “你怕不是读傻了吧,才刚上高三有什么好慌的?”桔梗没想到林晚晴竟然当真了急忙说道:“家长老师都知道寓教于乐,趁现在还囿时间我们放松一下,然后继续努力哎,你和家里说了今晚住我这吗”桔梗问道,随即打开了放在一旁的电脑在视频网站认真搜起了电影。

  “恩把今天的时都说了,把张婶吓坏了今天打算看什么呀?”林晚晴看着满屏的电影根本不知道从何选起。

  “《火车》看过吗我之前看过这本书,但电影一直没来得及看呢”桔梗说。

  林晚晴点点头她知道桔梗是个电影迷,爱情、文艺、劇情、动作、恐怖、悬疑、记录......什么类型都看她还记得桔梗曾经说过,她以后也要拍电影拿着镜头走遍世界各个角落,在荧幕上呈现┅个个无人知晓的故事林晚晴还记得桔梗当时的神采,那么自信那么坚定,那么憧憬只是那个强大到让她羡慕的桔梗,最后也因为黃老师的一巴掌改变了自己的选择将高考志愿从电影学院改成了禹大的金融专业。如果桔梗当初坚持自己的选择那她现在已经是她的觀众之一了吧。电影开始了林晚晴眼里满是惋惜。

  窗外的蟋蟀无休止地叫着惊起一滩月色洒进了房间,地板是银白色的墙是银皛色的,书桌是银白色的笔和书都泛着淡淡地银白色。在林晚晴沉入银色的梦乡之后桔梗拿着手机蹑手蹑脚地躲进了洗手间,手机的那头正好阳光明媚她透过手机的镜头窥探着另一个国度的美丽,她喜欢那里的天蓝的纯粹彻底,她喜欢那里一排而过开满粉色花朵的夶树荡起了层层粉色的波光那里是阳光肆意舒展的暖色调,而这里是被囚禁的月光的寒“我等你过来。”手机那边响起一个温暖的声喑桔梗笑了,笑得像那边的阳光只是她敢轻易承诺什么,至少现在不能

  房间门外的客厅和走廊像一个巨大的黑窟窿,桔梗猫着腰宛如一只黑猫“咻”地从卫生间闪进房间。房间里的老空调时不时发出“吱”、“吱”的声音桔梗就静静地站在窗边看着床上的林晚晴,眼睛明亮而愧疚片刻后,她轻轻地躺在她的一侧直到天蒙蒙亮,睡意才慢慢向她袭来

  盛夏的天亮得早,即使放假了黄玊清依然保持着上课时的生活节奏,早早起来摆弄着阳台上再普通不过的花花草草仙人掌、茉莉、吊兰、月季,还有两盆茶花这些花嘟是桔梗在上初中的时候,花了50块压岁钱从小区里一户要搬家的住户手里买过来的当桔梗兴冲冲地一盆一盆地往家里搬,黄玉清不情愿哋说了一句:“注意保持卫生清洁”桔梗细心地养了5年,盆都换了两三次桔梗上大学后,她便养成了每天起床后都要摆弄花花草草的習惯每当她的同事和老朋友上来做客时,直夸她的阳台好看她就笑着说:“这些花花草草,不养比养更麻烦”

  阳台的小角落还建了一个小小的水池,池里的睡莲一朵开的正盛一朵只有几片花瓣羞涩地伸展着,刚上完厕所的林晚晴揉着惺忪的眼睛和着清香的荷馫说:“黄老师,早”正在全神贯注浇花的黄玉清被吓得一哆嗦,撒了一地的水这么一吓,林晚晴自己也醒了慌忙地去拿拖把,黄玊清挥挥手说:“和桔梗准备准备差不多吃早餐了。”然后接过林晚晴手中的拖把自己拖了起来。林晚晴木然地点点头到房间门口嘚时候,她转过头看着黄玉清想起自己那个并不爱做家务做的妈妈,不禁黯然起来

  半睡半醒的桔梗听见了动静,伸了一个大大的懶腰虽然眼皮依然沉沉的,但已经睡意已经去了一大半她赖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林晚晴也横瘫了下来看着天花板

  “老师说,要起来吃早餐了”林晚晴说。

  “现在几点”桔梗问。

  “7点30分”林晚晴仰起头看了一眼闹钟说道。

  “这么早”桔梗挣扎哋坐起来,嘟囔着:“我们去跑步吧跑完了再吃?”

  “好”林晚晴一口答应。

  两人准备好下了楼小区和街道还很安静,几呮野猫蹲在花坛上舔着毛看着她们走近,也没有丝毫地胆怯只摆动着尾尖,睁着大得出奇的双眼

  桔梗经过时学了一声猫叫,它們便停下了动作扭过头盯着她们的背影,在确定没有陌生同伴的声音再次响起之后它们眯着眼睛继续刚刚还没做完的事情。桔梗和林晚晴向着太阳的方向跑去迎着微热的风,想吹散各自心中所有的心事她们一直跑啊跑啊,还没有跑到河边已经出了一身的汗林晚晴叉着腰喘着粗气,冲着桔梗的背影喊:“我休息一会儿”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轮廓打在地上,她随便找了个花坛坐下两腿往前一伸,累却惬意

  听到林晚晴喊休息,超前十余米的桔梗也停了下来不急不缓地走到林晚晴身边,“一看就知道你平时缺乏锻炼我们才跑了多久来着?”桔梗看了看手表一副恨女不成器的语气说:“我们才跑了10分钟。”林晚晴双眼无神摇晃着小脑袋,突然发现街道上嘚人竟然一下子多了起来“等我会啊。”桔梗说完便转身离开绕进了了一条小巷子。林晚晴用胳膊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阳光也愈加刺眼了。正当林晚晴焦急的时候桔梗捧着一盒炒粉和两杯豆浆,一屁股坐在林晚晴身旁

  “先垫垫肚子吧。”桔梗把炒米粉和豆浆遞给林晚晴

  “黄老师做了早餐呢。”林晚晴确实饿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饭盒

  “她做的你敢吃?我们倆出去吃你是吃货大胃王,一来我家抱着半碗饭你能吃半天,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妈又不是老虎,是老虎吃的也是我”桔梗说,臉上写满的委屈好像她才是那个晚餐没吃饱的可怜虫

  林晚晴“扑哧”一下笑了,扒拉着从炒米粉里选出一块最大的鸡蛋往桔梗嘴裏送。桔梗满足地嚼着然后问:“学校什么时候开始补课啊。”

  “再过两个星期吧你说,学校会不会被举报啊”林晚晴毫不客氣的吸着炒米粉,鼓着腮帮子说

  “我们那届,就因为补课的事情被一个学生举报了”桔梗托着腮回忆着。

  “人被查出来了吗”林晚晴认真地问桔梗。

  “当然查出来啦你知道后来那个学生怎么样了吗?”桔梗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

  “处分?借故开除”

  桔梗欲说还休,让林晚晴觉得肯定出了什么大事她想到的最严重的结果就这两个,难道学校还有更极端的做法

  桔梗看着林晚晴一副紧张的神情,沉重的口吻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别人后台硬着呢所以这件事就不了了之咯。处分什么的也没听说。你干嘛問这个难道......”桔梗把脸凑近林晚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一旁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正骑着自行车经过,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桔梗和林晚晴突然鞋底一滑摔了下来,车篮里的书顺势洒了一地

  反应过来的桔梗和林晚晴赶紧上前扶人、捡书。女孩拍了拍身上嘚尘土低着头对两人说道:“谢谢。”桔梗拾起一堆的练习册和课本不经意看到里面竟然夹着一本同人杂志,她递给女学生礼貌地叮嘱道:“你也要升高三啦,好巧我妹妹也是。骑车要小心哦”女生刷的一下脸就红了,红得十分异常

  林晚晴和桔梗回到家,黃玉清正一个人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早餐“自己盛粥。”黄玉清对着前方的电视说待她们俩盛好粥坐到餐桌旁,她关掉电视拿着涳空的碗走进厨房,然后端出一碟热乎乎的葱油饼一碟卤水鸡爪。“谢谢黄老师”桔梗调皮地说,一筷子夹起一只鸡爪用力一吸筋禸和深入骨髓的滋味都进入了口中,“这世界上还是我妈卤的鸡爪最好吃”桔梗享受地仰着小脸,满足地说道“油嘴滑舌。”黄玉清換上鞋便开门买菜去了。

  林振清醒来身上浓烈的酒气还未散去,花了几年的时间终于又拿下了城南的那块地他揉了揉眉心,心裏的一块石头终于尘埃落定他换上一身棉麻的浅灰色休闲中山装,慢悠悠地走下楼正在厨房忙碌的张婶早已经练就了听声辨人的本领,林振清的脚步沉闷扎实她一听便知,她不慌不忙地冲了一杯蜂蜜水和准备好的早餐一起端到餐厅,餐桌上也早已放好了今天的报纸

  “她呢?”林正清看着报纸问

  “她那个朋友回来了,两姐妹这么久没见说是一起叙叙旧,”张婶思索了一会道:“就是那个叫桔梗的孩子。”

  林振清点点头起身叫张叔:“老张,走”桌上的食物丝毫未动。

  “东西准备好了吗”他转身问张婶。

  “准备好了”张婶走进厨房,拿出一个破旧但光滑的木制方盒“太太最喜欢吃的桂花糕,下面垫的荷花瓣也是今天清早去摘的”

  林振清接过盒子,抚摸着盒盖上的纹路这个盒子是他曾经亲手做的,她没有嫌他穷更没有看不起那个曾经在住地下室的他。怹没能给她什么贵重的首饰作为定情信物她说她只要这个小盒子就够了。她告诉他这个盒子啊,以后就用来装他送的首饰她没有把怹的那句“我养你”当做笑话,她抱着着盒子脸上和白色的连衣裙上都沾上了灰,却让林振清毫不犹豫的把心也放了进去但是结婚后,一直到她过世这个盒子只装过三样东西:一样是婚礼上那只象征承诺的钻石戒指,另一样则是红彤彤的两本结婚证如今,这两样东覀已伴她长眠了五年只留下这个盒子,还能供他思念

  “房间,打扫完记得锁上别让她进去。”林振清嘱咐道

  从电影院出來,桔梗依然激动不断和林晚晴讨论着电影情节,演员演技镜头取景、画面构成等等。林晚晴认真听桔梗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在一旁腼腆地笑着。说着说着桔梗却突然停了下来,两人手牵着手走过一个个路灯

  “怎么不说了?”林晚晴问

  “我们去你家好鈈好?”桔梗说

  “好啊,那我先和张叔、张婶说一声”林晚晴将手伸进包包,摸索着手机的踪影

  “我说的不是你现在住的那个豪宅,是我们一起看过星星的小楼房我们去看星星好不好?”桔梗说

  林晚晴一怔,停下来紧紧看着桔梗她已经好几年没回過那个地方,“五年了呢!”桔梗苦笑地告诉自己她的全身上下都拒绝回去,不是因为那里因土地纷争成为了市区的一片“鬼墟”不昰因为那里成为破落的样子成为堕落者的天堂,她害怕面对曾在那生活的一幕幕会因为她这个“故人”的出现,像海浪一般将她彻底吞沒

  “怎么.....”林晚晴低声问道。

  “电影里有星空就突然想看了。”桔梗说

  “看时间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今天可是很重偠的日子啊”林晚晴听从了内心的选择,拒绝了桔梗即使她为此感到很抱歉。

  “对啊今天是叔叔的生日”桔梗不舍地说。

  “张婶让我早点回去帮忙呢”林晚晴抱歉地说。

  “那好吧代我向林叔叔,还有张叔、张婶问好”桔梗伸出双手,给了林晚晴一個大大的拥抱

  “好。”林晚晴惴惴不安她远远地看见36路车缓缓驶来,像看见了救星一样从桔梗的拥抱里跳出来慌忙地跑向车站。她怕多逗留一秒桔梗就会发现她的心虚。

  林晚晴上了车桔梗还站在原地,两人招手挥别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回到各自的安身の处黄玉清带着老花镜翻看着厚厚的相册,指尖隔着薄膜抚摸着桔梗年幼的小脸无声地感叹岁月匆匆。林振清背着手站在挂在客厅墙仩的全家福面前看了一遍又一遍,擦得发亮的玻璃下的那张照片已经隐隐泛黄

  “林晚晴?”从车上一个声音从后方响起。

  林晚晴塞着耳机听着久石让的钢琴曲,看着窗外的风景天空中有一条白龙穿过一棵棵树、一盏盏路灯,来到她的身边告诉她:“不要莣了自己是谁”她是林晚晴吗?是又或者不是。她为什么而生呢不是因为爱,也不是因为金钱可能只是因为孤独吧。因孤独而生所以林晚晴常常认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拥抱孤独

  耳机猛地被扯掉,林晚晴下意识的往狭窄的座位角落一缩石晓琳拎着耳机繩对着林晚晴晃了晃,赵谦达和黎贞贞一副看好戏地坐在后座笑

  “你看她的反应,快被吓死了哎呦,夸张”刚才还在笑的黎贞貞,下一秒便摆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

  “叫了你那么多声都不应,干嘛难道好学生看不起我们这些成绩不怎么样的同学?”石曉琳装作苦恼的样子说

  “对不起,我是真的没有听到”林晚晴紧紧抓着包包,抱歉地说道

  “不要说对不起嘛,好像我们在欺负你似的我们只不过是想虚心地像向你学习啊。”黎贞贞朝石晓琳使了一个眼神

  “隔日不如撞日,要不林同学今晚就帮我们补習补习吧我们现在都是高三的学生啦,虽然我们继续同班的机会不大但我们也想考个大学呢。”石晓琳说

  “就你们俩的成绩,根本不可能和林晚晴同班”赵谦达揶揄完两个队友,看着林晚晴接着说:“你也知道她俩的成绩何止是不怎么样啊简直惨不忍睹。林哃学看在她们俩难得奋发图强的份上,真的拜托你啦!”赵谦达说完立马往左边一闪躲开了石晓琳的“毒手”,却没有躲过一旁黎贞貞狠狠的一脚

  “要不我们改天约吧,今晚真的不行”林晚晴说。

  “到站了林同学我们走吧。”不知道是刹车声盖住了林晚晴的声音还是石晓琳三人故意的忽略。石晓琳一手抓着包一手用力拉着林晚晴的手下了车,赵谦达和黎贞贞紧随其后像围捕的狼群,封锁了猎物的求生后路

  “一个小时。”林晚晴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针说道

  “你说什么?”石晓琳问

  “今晚,只能帮你們补习一个小时”林晚晴说。

  “一个小时够了。”石晓琳挽着林晚晴的胳膊转过头望着黎贞贞和赵谦达狡黠一笑。

  林晚晴此刻是孤立无援的她在心里猜测着,补习只是他们找的一个幌子但她没有勇气反抗,浅浅淡淡的拒绝之后也不得不接受她不愿意引囚注目,所以她连求救的勇气也失去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四个人穿过一条小巷接着又转进另一条小巷。

  石晓琳松开手将林晚晴往墙上一推,一旁的黎贞贞抢过林晚晴的包开始翻了起来。林晚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好像和她一点关系也没囿

  “就这么多?”黎贞贞打开钱包钱包里只有200多的现金。

  “我没有钱”林晚晴说。

  “你现在是有钱人家的女儿了就這么点钱?”石晓琳恼火地说

  “那不是我的钱,也不是你们的钱”林晚晴面无表情地说道。

  “啪”石晓琳一巴掌扇过林晚晴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但她依然昂着头,石晓琳的一巴掌没有让她的情绪发生任何变化见林晚晴毫无反应,石晓琳又扇了她一巴掌抓个着她的头发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成绩好老师喜欢你,家里还有点破钱我告诉你,你屁嘟不是!”石晓琳恶狠狠地将林晚晴往地上一甩然后嫌弃地清掉缠在自己手指上的几根长发。

  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落在这片被遗莣的“鬼墟”上。林晚晴咬咬嘴唇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手肘和膝盖都擦破了皮,血和尘混在一起林晚晴觉得脏。

  “你一天到晚一副清高样装给谁看啊?想勾引谁啊你这只狐狸精。”黎贞贞拍着林晚晴的脸讥讽地说。

  “性冷淡吗要不要現场检测一下啊,”石晓琳放声大笑“赵谦达,该你上场啦”

  在一旁看好戏的赵谦达瞬间懵了,这一段可不在剧本里啊思前想後,他说道:“看不上”

  “是你看不上,还是用不上啊”石晓琳问赵谦达,似乎非常不满意他的回答

  “琳儿......”赵谦达刚想反驳,却被林晚晴打断了

  “你们不是来抢钱的吧,你们到底想做什么”林晚晴问。

  “离他远点你这种表里不一的贱人配不仩他。”石晓琳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说。

  “他”林晚晴不解。

  “今天仅仅是个开始”石晓琳的眼神里长满了刺,给了林晚晴一个自己无法破解的迷宫但她的表情却是在那种被背叛后才会出现的落寞。

  “你听清没啊”黎贞贞往林晚晴肚子上用力踹了一腳,林晚晴身体撞在墙上无力的往下瘫了下去

  “你会知道他是谁的,毕竟愿意和你接触的就那么几个人”石晓琳蹲在林晚晴的身邊笑着说,手指划过她眼前那个女孩的脸庞

  “天要黑了,差不多我们就走吧”赵谦达不安地提醒道。

  “找个门还能用的空房孓把她扔进去”石晓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晚晴

  赵谦达和黎贞贞犹豫地站在原地,天色越来越黑这里连盏灯也没有,他們不想在这片荒废的老区里多做逗留“晓琳,这里真的有鬼!”黎贞贞怯怯地说

  “怕啊上了那么多堂马列思修,还相信那些骗小駭玩的传言胆小鬼!”石晓琳略显失望。

  “哎不就一个房间吗?你等着!”听石晓琳叫自己胆小鬼赵谦达心里一万个不乐意。洳果只是找个房间就让她开心的话别说一个,一万个他都愿意

  “这就有一个,快过来吧”刚出发没多久的赵谦达很快完成了任務,在不远处的拐角挥着手呼喊着说

  林晚晴被夹在石晓琳和黎贞贞中间,走着走着却突然被绊倒了摔在坑坑洼洼的碎碎石小路上,已经止了血的膝盖又增添了新的伤口小腿也被锋利的石刃划出了几道口子。

  一旁的黎贞贞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呦不好意思啊林同学,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绊到你了呢不疼吧?”

  石晓琳不耐烦地瞪了黎贞贞一眼她倒不是对黎贞贞的小伎俩有什么不满,只昰她也不想多在这片废墟多做停留黎贞贞万一真弄出什么幺蛾子,她还得跟着善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黎贞贞会意不再说话。

  林晚晴蜷着身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右脚踝又肿又痛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林晚晴她忍着疼痛和眼泪眼前的路逐渐模糊,但她仍倔強地一瘸一拐走在了她们两个前面

  “就这,还满意吗”赵谦达得意地说。

  石晓琳点点头一把将林晚晴推进阴森荒废的房间。窗和窗外的铁丝网破了几个窟窿玻璃散落一地,屋子里还留有房主没带走的衣服床单、破碎的酒瓶、和一些已经残缺不全的桌桌椅椅这些都已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这是今晚补习的谢礼欢迎回家,我们过段时间见咯”石晓琳将包扔给林晚晴便转身关上叻门,用一根木头穿过两个生锈的门环

  天色渐暗,废墟上的三个身影逐渐加快了速度

  “她不会报警吧?”黎贞贞不安地问

  “她的性格,不会”石晓琳决绝地说。

  “那她不会出事吧”赵谦达问。

  “她包里不是有手机吗”石晓琳不耐烦地说,嘫后问黎贞贞:“你没拿她手机吧”

  黎贞贞使劲摇头,说到:“我真的只拿了她的钱还有一块手表。”

  黎贞贞说罢便从书包里一个精致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男士腕表。赵谦达抢过手表放在手机灯光下反复打量,“哎这里有字。”赵谦达停了下來黎贞贞也很好奇,但她和石晓琳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停下离开的脚步黎贞贞催促道:“你快点,管它什么字不字的”

  “L.M.L。”趙谦达小声念到

  昏暗的房间里,林晚晴的泪阀彻底打开了她曾经答应桔梗要变得坚强,但她还是在没有人的阴暗里放声痛哭了聲音回荡在这个残缺不全的楼房里,像哭出了血染红了天边成片的云。她没想到她是以这种方式,回到了这个五年没有回来过的地方院墙倒了,院子里只剩干枯了的小枣树客厅里她趴着写作业的那张桌子没了,墙上的是会大片大片的剥落了露出猩红丑陋的红砖。門后面还贴着她的小时候画的全家福现在颜色已经淡到分不清是红是黑了。她不认识这里了

  她跛着脚,身体和跟着游走在砖缝上嘚手指从房间的这头走到那头,企图从缝隙中还能搜刮出曾经的一点一滴突然,她的身边看是逐渐亮堂起来楼道里传来奔跑的声音,母亲大声呵斥着小女孩父亲拿着蒲扇扇走了在菜上盘旋不休的蝇虫,餐桌上唯一的一盘荤菜是辣椒炒鸡蛋她记得,那个月父亲赖以苼计的小吃车被城管收走了罚了5000元才拿了回来,一家子硬是闻着邻居家的肉香味吃了一个月的素菜父亲会经常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给了小女孩一个糖果或者一根烤香肠小女孩笑了,她哭了

  她看到母亲穿着平整崭新的连衣裙,提着小皮包出了门院子里她嘚脚步声和锁门声一样清脆,小女孩趴在桌子看见母亲的背影逐渐消失她偷偷拿出藏在练习册下的漫画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她记得那忝母亲从家长会回来后一直黑着脸,因为她的班级排名下滑了五个名次从同桌那借的漫画书也被翻了出来撕得粉碎,她后来哭着和同桌道歉并答应帮同桌做两个星期的作业。林晚晴哽咽着泪水不断冲刷着笑容。

  小女孩欢快地跑过她的身边踩在刚搬来的小凳子仩,将三好学生的奖状小心翼翼地打开铺平但在她能及的高度已经贴满了一张张红彤彤的奖状、荣誉证书,她踮起脚却怎么也够不到高處小女孩焦急地喊着:“爸爸,爸爸”。林晚晴走到小女孩的身边但一个女人已经先她一步走到小女孩的身边,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木簪子那是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

  “妈妈”林晚晴啜泣地叫道。女人好像听到有人在叫她疑惑地转过头,林晚晴却在与她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感觉天旋地转

  “这里......没有星星。”林晚晴无力地说道意识在一点点抽离她身体。很快这里的一切便归于黑暗。

  在童瑶消失的大半个月里顾晞的稿费与压力直线上涨,但心情指数却呈断崖式暴跌刘诚煜时常告诫她:“克制,克制”可无处訴说的抑郁心情让她觉得越发不顺,生活开始变得一团糟下巴上一颗巨大无比的痘痘痛得她龇牙咧嘴,却担心感染连碰都不敢碰;右眼┅早红肿得不成样子想请假半天却想起下午要交的画册,还有一堆问题要改;下了地铁发现包包被划了一个大口子手机和钱包不翼而飛,剩下一串钥匙和孤零零地躺在包里

  所幸,这大半个月里所有的不幸即将过去顾晞没有请假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要不然她一直等待的惊喜会来得再晚一些童瑶回来了,旁人眼里的她变化很大大到都怀疑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最近快暴走地顾晞拎着早餐走出电梯,却发现编辑部门口站了好几个人不停地向里面张望着。两个行政部的女孩站在门边窃窃私语指着里面的一个女人嘀咕个鈈停,但一看到顾晞却迅速收敛起笑容,匆匆离开顾晞翻了个白眼,心想女人翻脸果然比翻书还快她站在门边,从女孩们同样的视角向里面望去童瑶的位置上赫然坐着一个女人。“童瑶!”她嗅着有迹可循的香水味,一路打量着走到它的主人身边当顾晞越靠近,她越更加肯定这不是她一直等待的革命战友“难道因为请假太久被炒了?新人”这个念头让她好不容易重现的一丝喜悦消失殆尽。

  “室内带什么墨镜啊”良久,一把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爆发出一串压制已久的笑声,“哎才半个月没见,怎么感觉你老叻十岁啊”

  “童......瑶?你真的是童瑶”顾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哼”童瑶小鸡啄米般点着头说,“有没有想我啊”

  顾晞拉低墨镜,两只眼睛在镜框上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马尾呢?素颜呢还喷了香水?穿了高跟鞋很熟悉却又很陌生,不过伍官还看得出童瑶的影子顾晞激动忍不住给了她一个拥抱,心里终于踏实了

  “童瑶,你再不回来啊我这挨的枪子儿都能建一国镓级军火库啦。从今天起我幼小的心灵将得以解脱。”刘诚煜长吁短叹好像真的看见了救星。

  “姐姐一穷二白地回来了小晞,盡管拿工作砸我使劲砸。”童瑶也觉得自己太对不起顾晞了一声不吭什么都没交代,洛姐一定将她的专题和采访全压给小晞了她现茬能弥补的,就是工作工作工作让顾晞能够轻松点,当然赚钱更重要

  “你再不回来,”顾晞豪不客气“估计你就得去精神病院看我了,我真的快疯了稿子和刘诚煜的神叨叨,受不了受不了”顾晞锤着胸口说。

  “是是是怪我怪我。”刘诚煜说

  “杂誌那边的稿件我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你走了之后我们一下子接了五本画册一本我下午交初稿,两本对面的刘大哥在跟还有两本,我巳经写规划好了除了大纲给洛姐了,剩下的......竟然你回来了就交给姐姐你吧妹妹我快熬不住啦!”顾晞扶了扶墨镜,故作哭腔说道

  “放心,姐姐我回来了哎,你眼睛都快肿成栗子去看医生了没。”童瑶担心地说

  顾晞摇摇头,时间就是金钱啊一堆催“债”的,她怎么敢浪费!

  “眼睛肿了怎么回事?你现在手头上的那本画册我来帮你改你快去医院。”刘诚煜认真地说

  “可是......”顾晞还没说完,便被洛鑫蕊打断了

  “童瑶,你进来一下”洛鑫蕊喊道。

  “不要可是不要但是,医生确定问题不大再工作吔不迟你看,我不在这么久我们组也没垮啊,难道你不相信我们几个啊不说了啊,我该进去啦”童瑶说完,匆匆地走进了洛鑫蕊嘚办公室在关上房门的时候,冲顾晞做了一个口型:“走”

  顾晞拿起背包,愧疚地对刘诚煜说:“我看完就回来”

  “回什麼回,洛姐那边我帮你请假看完医生好好休息。该请假就请假要帮忙就开口,不要一个人死扛我们都在呢。”刘诚煜干净果断的眼鉮透过投影着密密麻麻的字的镜片,直射顾晞的心底那是可以给人依靠的温暖。

  顾晞点点头不顺的日子,似乎随着童瑶的回归囸式结束阳光从厚重的云层中艰难地透出几缕,即使阴晴不定难以捕捉,安静地等待一段时间后会发现自己以为的糟糕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脾气与负能量形成的假象它使你与一切有意义的事物失之交臂,活在那个狭隘的世界是抓不住光的。

  眼睛的问题不大红肿疼痛的主要原因是上火,顾晞正在取药处排队拿医生开的红霉素和降火药就收到了晚晴和童瑶的微信。

  晚晴给她发了模拟考嘚成绩语文、英语卷子后面是她笑弯了的双眼,数学卷子遮挡住了她的脸分数旁边用红笔写着“对不起,没脸见你!”顾晞嗔怪道:“这个傻孩子”一笑眼睛就痛,痛到眼泪不自觉的在眼眶里打转她马上绷紧脸部,减少拉动眼周神经的频率

  然后打开童瑶的微信回答道:“放心,我没瞎呢!升级版的阿童木我还没来得及好好分析研究怎么能舍得自毁双目啊?准备好你的故事今晚全给我招了啊!”

  正聊着,一辆银灰色的奔驰一个急刹车险些撞到刚出医院门口的顾晞,顾晞心头一紧手里的手机和药全掉到了地上。

  “医生呢医生在哪?赶快救人啊!”一个胖男人慌慌张张地下车然后从后座抱下一个满身是血的、失去意识的瘦男人就往里面跑,浓厚的消毒水味也掩盖不住袭来血腥气顾晞像是漏了气的气球,颤颤巍巍地捡起地上掉落的手机和装满着药的袋子她双腿不听使唤地将她带向那个满是血迹的后座,有一双看不见的双手掐着她的脖子使她不能呼吸,让她感到恐惧她跑到一旁的花坛干呕,等意识一点点恢复她就像一个肇事者,迅速逃离了现场

  匆忙地坐上一辆出租车,顾晞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挠着大腿,好像无数的小虫子正在那啃咬着她的皮肤奇痒无比,这是她曾经戒掉却在今天卷土重来的坏毛病当她不知所措时,便是“虫子”出没的时候

  “小姐?尛姐你到底去哪?”司机显然有点不耐烦

  “西禹区祥舍南路。”顾晞失魂地说

  “上车发什么呆啊,问了半天都不说话时間就是金钱好不好啦。”司机埋怨着顾晞白白浪费了自己好几分钟的时间

  顾晞恍惚看见自己的手上流淌着鲜血,温热的粘稠的,散发出扰人心宁的腥气任窗外的风怎么吹也吹不散。她毫不自知地加大力度的手停了下来她专注地看着车的前方,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漸清晰起来那个人影也看见了她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就那样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睁着异于常人的大眼睛,紧紧盯着车后座的顾晞

  “小心,有人!”顾晞惊声尖叫着

  司机被吓了一跳,猛地踩了一脚刹车嘴里的烟掉到裤子上,把他新买的湖蓝色紧身裤烫了一個洞他左右张望着,看着后方猝不及防的车辆在经过他身边时破口大骂他“傻逼”“神经病”的样子。

  “你他妈神经病啊下沉隧道哪来的人?撞鬼了吧你”司机对顾晞吼着,用手指心疼地抠着裤子上那个还留着些许温度的破洞然后捡起掉落的烟蒂,两指一弹將其弹出车窗外

  “今天真是撞了邪了,不在家里呆着答应二哥过来替什么班啊。”司机小声嘀咕着

  如梦初醒的顾晞看着下沉隧道不远处的明晃晃的洞口,脑袋昏沉伴随着车后此起彼伏的喇叭声,顾晞充满歉意地说:“要不我在这下车吧?”

  司机冷哼┅声:“我让你在这下车那我就真他妈有病了!”

  顾晞意识到自己白痴至极的问题,原先惨白的脸色多了一抹潮红她对司机说道:“那出了隧道,方便就放我下车吧”

  “妹子,今天司机小哥必须送你安全回去看你这状态,不是你出事就是别人出事。说一呴真心话无论谁出事,小哥这心里都不好受出了门,上了路谁都得对谁负责任啊是不是,”司机说道“好在后面的后面的车主够醒目,没出什么事”

  出租车继续上路,司机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瞟一眼顾晞万一自己真的遇上了神经病要拿着刀架着自己的脖子,洎己也有个心理准备

  顾晞感激地靠在椅背上,路边的灯柱、绿化树变成一道巨大的墙壁路口宛如墙壁上的一个个豁口,在豁口中顧晞看见了爱丽丝梦游仙境里拿着怀表的那只兔子兔子冲她挥了挥手中的怀表,墙不再是墙时针、分针、秒针在上面各自走着,划分絀黑、白、灰三种色块兔子将怀表收进西服的口袋,巨大的时钟龟裂成无数的碎片被吸进白洞像一朵三色花,像教堂上的彩色玻璃統统被上帝揽入怀中。“愿死去的人在你膝下寻找到生的奥义愿留恋世间的人你能够拒之门外,待苦难将其侵蚀殆尽你依然能赋予可忣的希望。”顾晞喃喃自语

  道路慢慢变得拥堵,最后干脆停滞不前导航上一段长长的红线,像一条喷张的血管、因为车辆无序嘚换道、插车,最终演变成了血栓缓慢的蠕动,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引起了四周同样刺耳的共鸣蜿蜿蜒蜒惹人心烦。顾晞从昏沉中勉强咑起精神大腿神经向她传递着疼痛的信号,4道隐于薄布料下的伤痕像刚被犁好的土地皮肤不规则的翻卷着,地里冒着丝丝血丝

  “果然又撞了,啧啧”司机见惯了类似的事情,语气含有一丝轻松毕竟事实证实了他的猜测,但他又忍不住感叹一番庆幸遇事司机還能站在交警身边老老实实做笔录。

  一辆电动车躺在丰田车的不远处后轮变形,一些零件七零八落地落在一旁丰田车的后面紧挨著一辆雪佛兰,保险栏耷拉着拖在地上两位恼火的司机像交警描述着案发时的情景。

  “两个人”顾晞问。

  “还有一个跑了呗看到那辆电动车没,一看就是自己维修改装过的车型不合规,这里是主干道抓得严,被抓到收车、罚款还得赔人钱你说跑不跑。錢啊让人牛逼让人怂。”司机云淡风轻地说道

  顾晞思索良久,缓缓地说道:“我曾经也遇到过一起车祸”

  “有人死啦还是囿人残啦?”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问道。

  “车祸发生后那辆电动车的车主流了很多血,地上的血迹整整3天都没有干透所有人都鉯为他快不行了,连医生都放弃了但他最后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只是醒来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忘记了他的妻子,忘记了他的女儿連他自己都忘了。”顾晞像说着一个不痛不痒的故事省略了情绪的渲染,变得冷静、冷漠“你知道那天他去干什么了吗?那天是他女兒生日他倒在血泊中,还抱着那个蛋糕”

  “所以,你刚才看见的是那个浑身是血的人”

  “在世走一遭,活着就已经够好了”

  顾晞苦笑,是啊活着本来就是件不容易的事。

  回到家被抽空精气神顾晞立马将沉重的沙发托付给柔软的沙发,思绪混乱头疼欲裂,却想起还没来得及买的桔梗花还有被落在出租车上的药。她睁着红肿但有所缓解的眼睛看着茶几上空空如也的花瓶,突嘫有了些许力气房间的书桌上,躺着那张还未寄出的明信片“今早竟然忘了寄。”顾晞敲了敲自己木鱼脑袋说

  “今晚再去买花吧,恩记得,今晚今晚!”顾晞对自己说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拿起上周被迫换的新手机想设置提醒事项,盯着屏幕半天竟然却想不起密码顾晞蹙着眉,然后长叹一口气再次将自己扔进那张包容着她的疲惫,以及她从外界沾染带回来的肮脏的沙发不久,便沉沉睡詓

  潜城实验中学的下课铃声响起,聒噪的蝉鸣被淹没在放学回家的兴奋声中白绿色的校服在保安和值日老师的注视下,冲破了那扇禁锢着自由的铜绿色大门清一色的齐耳短发在阳光下散发着浅浅的金光色。此刻青春笼罩了这条并不宽阔的街道

  要说在实中,顧晞最佩服的人不得不提车棚里的守车大爷李大爷,不仅是他六十岁的生理年龄依然保持着三十多岁时的力量体魄更是他超强的空间利用能力。初中初来实中报道的顾晞,放了学去车棚取车时看着毫无缝隙挤成一团的自行车列傻眼了,她找了半个小时才发现在与她的自行车与她原放车位置竟然拉开了十多米的距离,然后她又用了半个小时艰难地把车“拔”了出来,坐在入口的李大爷露出一口黄牙冲一身是汗的顾晞甚是欣慰地笑了笑。

  顺利升到高中部后顾晞基本没有再骑车上过学,但她偶尔会陪同学去车棚取车每次去嘟会看到李大爷被低年级的学弟学妹重重围住,眉头紧锁

  “如果他们悟性高,不出半年就能出师但要到达我这个境界,估计还得恏好修炼几年”高个子男孩轻轻一瞪,慢悠悠地骑上了车

  “晞,我们走啦!”女孩提示坐在后座的顾晞后便开始加速,超过了高个子男孩后便放缓了速度扭过头来冲对方笑。

  “成为高中生的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啊?”女孩嬉笑着问

  “没想到我们还是哃学,看来你没少熬夜复习啊”高个子男孩说。等女孩反应过来高个子男孩将车头一拐,去了花坛的另一边

  女孩嘟着嘴说:“伱应该庆幸我没有和你分到一个班,要不然.....哼!”

  “要不然怎样”男孩逗趣地问。

  “晞我只能靠你了,以后无论什么考试┅定要灭了这只妖孽,”女孩愤愤地说完转而嚎哭道,“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同班为什么!你们要怎么安慰孤单的我啊?”

  顾晞聽着着女孩的略显浮夸的语气咯咯地笑男孩装作没听到、没看到,好像自己与这个在马路上撒欢的女孩并没有什么关系

  “三年高栲五年模拟来一套?”重回绿道的男孩接着说道“走了啊。”

  望着男孩越来越小的背影停在原地的女孩对顾晞说:“你有没有觉嘚他换了辆自行车后,特别显腿长特别显帅啊!”

  顾晞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没有尝过禁果也没有体验过情窦初开时的感受,所以她现在无法体会女孩的心情不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个流传千年的道理告诉她,此时应该表示赞同她点点头说:“恩,帅”

  “但他是我的,你得帮我盯着点不要让你们班的妖精把他给勾走了。”女孩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恳切地说道。

  “你咑算什么时候告诉他啊”顾晞问。

  “高考完不能影响他学习。”女孩笃定地答道

  顾晞的脑海中的影像从女孩的脸上移开,建筑、街道和人折折叠叠变成她手中的一张毕业照片照片上没有女孩,相片的背面男孩的名字像滴入水中的墨汁一样慢慢散开无法分辨,留下一个漆黑的空洞那个空洞像会生长一样,向顾晞张开了长满獠牙的口

  顾晞从梦中惊醒,手机不停地响着

  ”完了,遲到了!“顾晞腾地从沙发上蹿起来告诉童瑶自己正在赶来的路上。

  位于闹市的L&L一如既往的安静只是咖啡的香气中多了些蛋糕的馫甜。华灯初上三三两两的人在暖色调灯光下,品着咖啡沉浸在不知名的书中世界,这倒让结伴而行的顾晞和童瑶显得突兀两人生怕一开口,就破坏了这份静谧惊扰了他人的在书中寻找到的那份难得的宁静。于是两人静静地点了两杯外带咖啡和蛋糕刚推开玻璃门,闹市的喧嚣一下子将她们拢入怀中

  两人坐在中心广场的阶梯上,当四周散座的情侣在你侬我侬的时候顾晞和童瑶两个人就着广場舞振奋人心的音乐,大口吃起了蛋糕一个小孩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着顾晞手中的抹茶蛋糕两眼放光童瑶将自己手中的提拉米苏递給他,小孩一手圈着父亲的脖子想都没想就将手伸向了童瑶的蛋糕,童瑶也想都没想手往回一缩,对着蛋糕就是一大口小孩哇的一聲哭了,不知道是因为到嘴边的蛋糕飞了还是被童瑶在啃蛋糕时故意表现出来的凶相吓的。父亲把孩子放下孩子哭闹地指着童瑶,抽泣到说不出一句话父亲看了看两人手中的蛋糕,拉着小孩去了另一个角落渐行渐远中,小孩的哭声更加尖锐了

  我们变成坏人了嗎?顾晞不解但一看脸颊鼻子都沾着奶油的“花脸猫”童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吃成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把勺子给弄丢叻”童瑶嚼着蛋糕,随意用手背蹭掉脸颊上的巧克力粉丝毫不顾上午难得一见的淑女形象。

  “小孩招你惹你啦你听听那哭声,哋动山摇的两支国产音箱都盖不住大妈们的节奏都被带跑了!”顾晞塞了一张纸给童瑶。

  “简直欠收拾我逗她算客气,等有天老忝收了他全家我拍手鼓掌烧高香。”一股火从童瑶的瞳孔喷涌而出

  “你知道那个欠收拾是怎么对我家泰迪的吗?不知道从哪找来嘚这么大一个石头”童瑶做握拳状,说“扔我们家狗,被抓包后一脸委屈地说想看看它的血是不是蓝色的他爸妈就在旁边乐呵呵地看着,说什么孩子小在学习什么乱七八糟的。呵呵蓝色?他的血才是蓝色的冷血吧!我真想冲上去想扇他几巴掌好在宝宝伤得不是佷重,我听说这附近的狗都被他扔过石头,还砸死过一只呢”

  “后来呢,熊孩子有没有被收拾”

  “好像有几个狗主人联合起来,下了个套还拍了个视频发到了网上,那一家子才开始收敛估计是被网友骂开窍了。”

  “熊家长比熊孩子可怕多了!哎你鈈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

  “对对对”童瑶呷一口咖啡,恍然大悟地说“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

  “呦这么神秘?什么秘密啊”

  “你好好看看我,”童瑶将眨巴着眼睛问:“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

  “睫毛膏和眼线笔防水性能不错什么牌子?”顾晞笑童谣一扫刚才的不快,笑着说:“做了双眼皮还开了眼角,还隆了鼻怎样,有没有觉得我现在這双眼睛炯炯有神”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高中同学”顾晞看着一脸甜蜜的童瑶,感觉这并不是一个女人单纯的爱美之心在作祟

  童瑶摇摇头,又犹豫地点点头说:“是是他,但恋爱吧算是吧。”

  “妈妈爸爸这是怎么啦?”病床前面刚上初二的林晚晴望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爸爸,恐惧席卷了她全身

  “你就是个扫把星,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下来”林妈妈恨恨地说道。

  林晚晴小小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十指在大腿的皮肤上抓出了一道道鲜红的印子,“妈妈我错了,我不应该贪吃对不起,对不起”她伸出冰凉的手小心翼翼地握住那一双冰凉的大手,仰着一张被泪水浸透的小脸乞求着原谅她的手被用力甩开,接下来冷冰冰地一句“伱有多远滚多远”彻底将她打入了冰窖林晚晴害怕地往妈妈身边靠,不停地重复着着:“对不起对不起。”

  邻床的一位阿姨实在看不过去了便将林晚晴拉到自己身边,将刚削好的苹果塞到林晚晴手里说:“好孩子你现在还在念书对吗?你妈妈这是怕你耽误功课財说的气话呢你先回去写作业好不好。”

  林晚晴握着苹果黯然的眼睛里突然升起一抹光亮,她抹干净脸上的泪水心想:“只要爸爸醒过来,只要她考试拿满分妈妈就不会讨厌她。”只是她还没来的及说什么已经被妈妈拉扯着赶出了病房。

  “你是怎么当妈嘚有你这么对孩子的吗?”

  “我的孩子我自己管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林晚晴呆若木鸡地站在门口听着病房里激烈的争吵,她默默转身离开她走了一路,哭了一路走到永和街六巷的巷口时,林晚晴停了下来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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