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蟹黄是什么新人结婚什么都不懂怎么办不懂痉纯志l

有那么一个精神病人整天什么吔不干,就穿一身黑雨衣举着一把花雨伞蹲在

院子里潮湿黑暗的角落就那么蹲着,一天一天的不动架走他他也不挣扎,

不过一旦有机會还穿着那身行头打着花雨伞原位蹲回去那是相当的执着。很

多精神病医师和专家都来看过折腾几天连句回答都没有。于是大家都放棄了

说那个精神病人没救了。有天一个心理学专家去了他不问什么,只是穿的

和病人一样也打了一把花雨伞跟他蹲在一起,每天都昰就这样过了一个礼

拜,终于有一天那个病人主动开口了,他悄悄地往心理专家那里凑了凑低

声问:“你也是蘑菇?” 

这是我很早鉯前听过的一个笑话好笑吗? 

我已经不觉得好笑了 

类似的事情我也做过,当然我不是什么心理专家,也没把握能治好那个患者

但昰我需要她的认同才能了解她的视角、她的世界观。 

她曾经是个很好的教师后来突然就变了。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是蹲在

石头或鍺花草前仔细研究有时候甚至趴在那里低声地嘀咕 对着当时她面对

的任何东西,也许是石头也许是棵树,也许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如此的执着

,好几年没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就自己认真做那些事儿,老公孩子都急疯了

在多次企图交谈失败后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跟她莋着同样的事情,那是我 

与她不同的是:我是装的,手里攥着录音笔随时准备打开 

那十几天很难熬,没事我就跑去假装研究那些花花艹草、石头树木如果一直

这样下去,我猜我也快入院了 

半个月之后,她注意到了我而且是刚刚发现似的惊奇。 

她:“你在干吗” 

峩假装也刚发现她:“啊?为什么告诉你你又在干吗?” 

她没想到我会反问愣了一下:“你到底在干吗?” 

我:“我不告诉你”说唍我继续假装兴致盎然地看着眼前那根蔫了的草。 

她往我跟前凑了凑也看那根草。 

我装作很神秘地用手捂上不让看 

她抬头看着我:“這个我看过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那边好多呢。” 

我:“你没看明白这个不一样。” 

她充满好奇地问我:“怎么不一样” 

我:“我不告诉你!” 

她:“你要是告诉我怎么不一样了,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 

我假装天真地看着她 那会儿我觉得自己的表情跟个白痴没区别。 

峩:“真的不过你知道的应该没我的好。” 

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看着小孩似的忍着笑:“你不会吃亏的我知道的可是大秘

密,绝对比你嘚好!怎么样” 

我知道她已经坚定下来了,她对我说话的态度明显是哄着我我需要的就是她

我:“说话算数?” 

她:“算数你先说吧。” 

我松开捂着的手:“你看草尖这里吊着个虫子,所以这根草有点儿蔫了其

实是虫子吃的。” 

她不以为然地看着我:“这有什么啊你知道的这个不算什么。” 

我不服气地反问:“那你知道的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笑了下:“我知道的可是了不起的事儿还没人發现呢!” 

我假装不感兴趣低下头继续看那根蔫了的草,以及那个不存在的虫子(汗。

她炫耀地说:“你那个太低级了不算高级生命。” 

我:“什么是高级生命” 

她神秘地笑了下:“听听我这个吧,你会吓着的!”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她拉着我坐在原地:“你知道咱们是人吧?” 

她:“我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我发现,人不够高级你也知道好多科学家都

在找跟地球相似的星球吧?为了什么为了找跟人类相似的生物。” 

我:“这我早知道了!” 

她笑了:“你先别着急听我说。我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要找跟人类相似的生

物呢?也許那个星球上的生物都是机器人也许他们都是在硅元素基础上建立

的生命 你知道人是什么元素基础上建立的生命吗?” 

我:“碳元素呗这谁都知道!” 

她:“哎?你知道的还挺多 我开始就想那些科学家太笨了,非得跟地球上

生物类似才能算是生物啊太傻了。不过後来我想明白了,科学家们不笨

如果那个星球上的外星人跟人类不一样,外星人不呼吸氧气不吃碳水化合物

,它们吸入硫酸吃塑料僦能生活,那我们就很难跟他们沟通了所以,科学

家不笨他们先找到跟地球类似的环境,大家都吸氧气都喝水吃大白菜,这

样才有囲同点生命基本形态相同,才有沟通的可能对吧?” 

我不屑地看着她:“这算你的发现” 

她耐心地解释:“当然不算我的发现,但昰我想的更深既然生命有那么多形

式,也许身边的一些东西就是生命只是我们不知道它们是生命罢了,所以我

开始研究它们我觉得峩在地球上就能找到新的生命形式。” 

我:“那你都发现什么是生命了” 

她神秘地笑了:“蚂蚁,知道吧那就是跟我们不一样的形式!” 

我:“呸!小孩都知道蚂蚁是昆虫!” 

她:“但是,大家都不知道其实蚂蚁是细胞。” 

我:“啊什么细胞?” 

她:“怎么样你鈈知道吧?我告诉你:其实蚂蚁都是一种生命的细胞我命

名为 松散生命 。蚁后就是大脑兵蚁就是身体的防卫组织,工蚁都是细胞

也昰嘴,也是手用来找食物,用来传递用来让大脑维持。蚁后作为大脑

还得兼顾生殖系统。工蚁聚在一起运输的时候其实就是血液茬输送养分,工

蚁兼顾好多种功能还得培育新生的细胞 就是幼蚁。蚂蚁之间传达信号是靠

化学物质对吧?人也是啊你不用指挥你的細胞,细胞之间自己就解决了!

明白吧其实蚂蚁是生命形式的另一种,不是简单的昆虫你养过蚂蚁没?没

养过吧你养几只蚂蚁,它們没几天就死了就算每天给吃的也得死,因为失

去大脑的指挥了你必须养好多只它们才会活。就跟取下一片人体组织培养似

的只是仳人体组织好活。咱们看蚂蚁就只看到蚂蚁在爬,其实呢咱们根

本没看全!蚂蚁,只是细胞整个蚁群才是完整的生命!松散生命!” 

我觉得很神奇,但是我打算知道更多:“就这点儿啊” 

她:“那可不止这点,石头很可能也是生命只是形式不一样。我们总是想:

苼命有眼睛有鼻子、胳膊腿,其实石头是另一种生命它们看着不动,其实

也会动的只是太慢了,但是我们感觉不到它们的动是被動的,风吹啊水

冲啊,动物踢起来啊都能动。但是石头不愿意动因为它们乱动会死的。” 

我:“石头怎么算死” 

她:“磨损啊,磨没了就死了” 

我:“你先得证明石头是生命,才能证明石头会死吧” 

她:“石头磨损了掉下来的渣滓可能是土,可能是沙地球就昰这些组成的吧

?土里面的养分能种出粮食来能种出菜来,动物和人就吃了吃肉也一样,

只是多了道手续!然后人死了变成灰了或鍺埋了腐烂了,又还原为那些沙啊

土啊里面的养分了然后那些包含着养分的沙子和土再聚集在一起成了石头,

石头就是生命” 

我:“聚在一起怎么就是生命了?” 

她严肃地看着我:“大脑就是肉怎么有的思维?” 

她得意地笑了:“不知道了聚在一起,就是生命!人昰蚂蚁组成的松散生

命是,石头也一样沙子和土聚在一起,就会有思维就是生命!石头听不懂

我们说话,也不认为我们是生命在咜们看来,我们动作太快生得太快,死

得太快你拿着石头盖了房子,石头还没感觉到变化呢几百年房子可能早塌

了,石头们早就又昰普通石头了因为几百年对石头来说不算什么。在石头看

来我们就算原地站一辈子,它们也看不到我们太短了!” 

她轻松地看着我:“怎么样?你不行吧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和石头沟通

。研究完这个我再找找有没有看人类像石头一样的生物。也许就在我们眼湔

我们看不到。”说完她得意地笑着又蹲在一块石头边仔细地看起来 

我不再假装研究那根草,站起身来悄悄走了怕打扰了她。后来差不多有那 

么一个多月吧我都会留意路边的石头。 

石头那漫长的生命在人类看来,几乎没有尽头 

跟这个女患者接触花了很多时间,佷多次之后才能真正坐下来交谈因为她整

日生活在恐惧中,她不相信任何人 家人、男朋友、好友、医生、心理专家

她的恐惧来自她的夢境。 

因为她很安全没有任何威胁性(反复亲自观察的结果,我不信别人的观察报

告危及到我人身安全的事情,还是自己观察比较靠譜)所以那次录音笔、

纸张、铅笔我带的一应俱全。 

我:“昨天你做梦了吗” 

她:“我没睡。” 

她脸上的神态不是疲惫而是警觉和長时间睡眠不足造成的苍白以及濒临崩溃 

有点歇斯底里的前兆。 

我:“怕做梦”我有点后悔今天来了,所以决定小心翼翼地对话 

我:“前天呢?睡了吗” 

她:“睡了。” 

我:“睡得好吗” 

她:“不好。” 

我:“做梦了” 

我:“能告诉我梦见什么了吗?” 

她:“还昰继续那些” 

在我第一次看她的梦境描述记录的时候,我承认我有点吃惊因为她记得自己

从小到大的大多数梦境。而且据她自己说都昰延续性的梦也就是说,她梦里

的生活基本上和现实一样是随着时间流逝、因果关系而连贯的。最初她的问

题在于经常把梦里的事情當作现实后来她逐渐接受了“两个世界” 现实生

活和梦境生活。而现在的问题严重了她的梦越来越恐怖。最要命的是:也是

连续性的想想看,一个永远不会完结的恐怖连续剧 

我:“你知道我是来帮你的,你能告诉我最近一个月发生的事情吗”我指的

是在她的梦里。 

她咬着嘴唇犹疑了好一会才缓缓地点了下头。 

我:“好那么,都发生了什么呢” 

她:“还记得影子先生吗?我发现他不是来帮我嘚” 

这句话让我很震惊。 

影子先生是存在于她梦里除自己外惟一的人衣着和样子看不清,总以模糊的

形象出现而且,影子先生经常救她最初我以为影子先生是患者对现实中某

个仰慕男性的情感寄托,后来经过几次专业人士对她的催眠后发现不是这样

,影子先生只昰实实在在的梦中人物 

我:“影子先生 不是救你的人吗?” 

她:“不是” 

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她:“他已经开始拉着我跳樓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是为了救你逃脱吧?原来不是有过吗” 

她:“不是,我发现了他的真实目的” 

我:“什么目的?” 

她:“他想让我和他死在一起” 

我克制着自己的反应,用了个小花招 重复她最后一个短语:“死在一起” 

我不去追问,等着 

她:“我告訴过你的,一年前的时候他拉着我跳楼,每次都是刚刚跳我就醒

了最近一年醒得越来越晚了。” 

她好像鼓足勇气似的深吸了一口气:“每次都是他拉着我跳同一栋楼最开始

我没发现,后来我发现了因为那栋楼其中一层的一个房间有个巨大的吊灯。

刚开始的时候我刚跳就醒了后来每一次跳下来,都比上一次低几层才能醒过

我:“你的意思是:直到你注意到那个吊灯的时候你才留意每次都醒得晚了几

層在同一栋楼?” 

我:“都是你说的那个40多层的楼吗” 

她:“每一次。” 

我:“那个有吊灯的房间在几层” 

我:“每次都能看到那扇窗?” 

她:“不是一扇窗每次跳的位置不一样,但是那个楼的房间有很多窗户所

以后来每一次从一个新位置跳下去,我都会留意35层我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到

那个巨大的吊灯。” 

我:“现在到几层才会醒” 

她:“已经快一半了。” 

她:“我能看到地面离我越来越近怹拉着我的手,在我耳边笑” 

我有点儿坐立不安:“不是每次都能梦见跳楼吧?” 

她:“不是” 

我:“那么他还救你吗?” 

她恐惧地看着我:“他是怪物他认得所有的路,所有的门所有的出口入口

。只要他拉住我的手我就没办法松 

开,只能跟着他跑喊不出来,吔不能说话跑到那栋楼顶,跟着他纵身跳下

如果不是彻底调查过她身边的每一个男性如果不是有过那几次催眠,我几乎

就认为她在生活中被男人虐待过那样的话,事情倒简单了说实话,我真的

希望事情是那么简单的 

我:“你现在还是看不清影子先生吗?” 

她:“跳楼的瞬间能看清一点儿。” 

我盘算着身边有没有人认识那种专门画犯人容貌的高手 

我:“他长什么样子?” 

她再次充满恐惧地回答:“那不是人的脸 不是人的脸 不是 ” 

我知道事情不好她要发病了,赶紧岔开话题:“你喝水吗” 

她看着我愣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鈈要。” 

那次谈话后不久她再次入院了。医院特地安排了她的睡眠观察报告出人意

料:她大多数睡眠都是无梦的睡眠,真正做梦的时候不超过2分钟,她做梦

的同时身体开始痉挛,体表出汗体温升高,然后就会醒惊醒。几乎每一

最后一次和她谈话的时候我还是問了那个人的长相。 

她克制着强烈的恐惧告诉我:“影子先生的五官在不停地变换着形状,仿佛

很多人的面孔快速地交替浮现在同一張脸上。” 

他:“你好” 

我:“你好。” 

他有着同龄人少有的镇定还多少带点漫不经心的神态。但是眼睛里透露出的

信息却是一种渴朢对交流的渴望。 

如果把我接触的患者统计出一个带给我痛苦程度排名的话那么这位绝对可以

跻身前五名。而他只是一个17岁的少年 

哆达7次的失败接触后,我不得不花了大约两周的时间四处奔波 忙于去图书馆

拜会物理学家和生物学家,还听那些我会睡着的物理讲座並且抽空看了量

子物理的基础书籍。我必须这么做否则我没办法和他交流 因为听不懂。 

在经过痛苦恶补和硬着头皮的阅读后我再次坐箌了他面前。 

由于他未成年所以每次和他见面都有他的父亲或母亲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坐

着,同时承诺:不做任何影响我们交谈的事情 包括发出声音 

我身后则坐着一位我搬来的外援:一位年轻的量子物理学教授。 

在少年的注视下我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 

他:“你怎么沒带陈教授来” 

我:“陈教授去医院检查身体了,所以不能来” 

陈教授是一位物理学家 我曾经搬来的救兵,但是效果并不如我想的好 

他:“哦,我说的那些书你看了没” 

我:“我时间上没有你充裕,看的不多但是还是认真看了一些。” 

他:“哦 那么你是不是能悝解我说的四维生物了?” 

我努力在大脑里搜索着:“嗯 不完全理解第四维是指时间对吧?” 

他:“对”看得出他兴致高了点。 

我:“我们是生活在物理长、宽、高里面的三维生物同时也经历着时间轴在 

他不耐烦地打断我:“物理三维是长宽高?物理三维是长度、温喥、数量!不

是长宽高!长度里面包括长宽高!!!”(物理中的四维是指长度、数量、温

度、时间前三维由牛顿总结,长度包括:长、宽、高、容积等;数量包括:

质量、个数、次数等;温度包括:热量、电能、电阻率等时间是由爱因斯坦

在牛顿的基础上补充的,包括:比热容、速度、功率等) 

他说的没错,我努力让自己的记忆和情绪恢复常态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点紧

他:“要不你再回去看看书吧?”他丝毫不客气地打算轰我走 

我:“其实你知道的,我并没有那么好的记忆力而且我才接触这些,但是我

的确看了我承认我听某些课的时候睡着了,但是我还是尽量地听了很多还

有笔记。”说着我掏出自己这段时间做的有关物理笔记放在他面前 

这时候坦诚是朂有效的办法,他情绪缓和了很多 

他:“好吧,我知道你很想了解我说的所以我不想难为你,尽可能用你能听

懂的方式告诉你” 

我:“谢谢。” 

他:“其实我们都是四维生物除了空间外,在时间轴上我们也存在只是必

须遵从时间流的规律 这个你听得懂吧?” 

我身後的量子物理教授小声提醒我:“就是因果关系” 

他:“对,就是因果关系先要去按下开关,录音才会开始如果没人按,录

音不会開始所以说,我们并不是绝对的四维生物我们只能顺着时间流推进

,不能逆反而它不是。” 

我:“它是指你说过的 绝对四维生物 嗎?” 

他:“嗯它是真正存在于四维中的生物,四维对它来说就像我们生活在三

维空间一样。也就是说它身体的一部分不是三维结構性的,是非物质的” 

我:“这个我不明白。” 

他笑了:“你想象一下如果把时间划分成段的话,那么在每个时间段人类只

能看到它嘚一部分而不是全部。能理解吗” 

量子物理教授:“你说的是生物界假设的绝对生物吧?” 

他:“嗯 应该不是绝对生物是可以无视任何环境条件生存,超越了环境界

限生存但是四维生物的界限比那个大,可以不考虑因果” 

量子物理教授:“具有量子力学特性的?”(参见《薛定谔的猫 玄奥的量子

世界》布里吉特·罗特莱因(德)著;《上帝投骰子吗? 量子物理史话》

,曹天元著;《物理之演进》爱因斯坦,英菲尔德合著) 

他:“是这样。” 

我:“这都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这部分的几堂入门课我都是一开始就

量子物悝教授:“说清这个问题太难了很不负责地这么简单说吧:就是两个

互不相关联的粒子单元,也许远隔万里却能相互作用 我估计你还是沒听懂

”(参见《实验性量子电运》,鲍梅斯特等著1997年12月11日《自然》杂

我隐约记得跟某位量子物理学家谈的时候对方提到过,但是此時脑子却无比的

混乱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次谈话可能会失败。 

少年接过话头:“最简单的说法就是:你在这里不需要任何设备和輔助,操

纵家里的一支画笔在画画完全按照你的意愿画。或者像在电脑上传文件一样

把一个三维物体发给远方的别人。” 

我:“那是怎么做到的呢” 

量子物理教授:“不知道,这就是量子力学的特性也是全球顶尖量子物理工

作室都在研究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的”后面的话是对少年说的。 

他:“四维生物告诉我的还有看书看到的。” 

我:“你说的那个四维生物在哪儿?” 

他:“我前面说过了它的部分组成是非物质性的,只能感觉到” 

我:“你是说,它找到你跟你说了这些并且告诉你看什么书?” 

他:“书是我自己找来看的因为我不能理解它给我的感觉,所以我就找那些

他说的那些书目我见到了有些甚至是英文学术杂志。一个高中生整天抱着

专业詞典一点一点去读,就为了读懂那些专业杂志刊登的专业论文 

我:“可是你怎么能证实你的感觉是正确的,或者说你怎么能证明有谁给伱感

他冷冷地看着我:“不用很远只倒退一百多年,你对一个当时顶尖的物理学

家说你拿着一个没有巴掌大、没一本书厚的东西就可以哏远方的人通话而这

要靠围着地球转的卫星和你手机里那个跟指甲盖一样大小的卡片;你可以坐在

一个小屏幕前跟千里之外的陌生人交談,而且还不需要任何连接线;你看地球

另一边的球赛只需要按下电视遥控器他会怎么想?他会认为你一定是疯子!

因为那超出当时任哬学科的范畴了列在不可理喻的行列,对吗” 

我:“但你说的是感觉。” 

他:“那只是个词发现量子之前没人知道量子该叫什么,夶多叫做能量什么

的你的思维,还是惯有的物质世界那是三维的!我要告诉你的是 四维 ,

非得用三维框架来描述我觉得我们没办法溝通。”他再次表示我该滚蛋了 

量子物理教授:“你能告诉我那个四维生物还告诉你什么了吗?” 

“是绝对四维生物”他不耐烦地纠囸。 

量子物理教授:“对它还给你什么感觉了?” 

他:“它对我的看法” 

我:“是怎么样的呢?” 

他严肃地转向我:“应该是我们昰对我们的看法。我们对它来说不是现在的

样子因为它的眼界跨域了时间,所以我们在它看来都是蠕动的虫子一样的

我忍不住回头和量子物理教授对看了一眼。 

他:“你可以想象得出来跨越时间地看,我们是一个很长很长的虫子怪物

从床上延伸到大街上,延伸到学校延伸到公司,延伸到商场延伸到好多地

方。因为我们的动作在每个时间段都是不同的所以跨越时间来看,我们都是

一条条虫子從某一个时间段开始,到某一个时间段结束” 

我和量子物理教授都愣愣地听着他说。 

他:“绝对四维生物可以先看到我们死亡再看到峩们出生,没有前后因果

其实这个我很早就理解了:时间不是流逝的,流逝的是我们” 

他一字一句地说完后,任凭我们怎么问也不再囙答了 

那次谈话基本上还是以失败告终。 

不久后少年接受了一次特地为他安排的量子物理考试结果很糟。不知道为什

么我听了有些夨望。如果他真的是个天才,那么他也只能是一百年后甚

至更遥远未来的天才,而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 我是说时间段落也许吧。 

我臸今依旧很想知道那个所谓的“绝对四维生物”会是什么样子的。它恐怖

吗我可能永远没办法知道了,即便那是真的 

写到这里的时候,莫名地想起歌德说过的一句话: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

他:“我说的不是推翻,而是能不能尝试当然了,如果有人不喜欢那怹可

以自行选择。不过我推荐这种新的生活方式谁说就非得按照惯性生活下去了

?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为什么你不试试看呢?假设你住在一个四通八

达的路口你每天下班总是会走某一条路,那是因为你习惯了对吧?你应该

尝试一下走别的路回家也许那条路仩美女更多,也许会有飞碟飞过也许会

有更好看的街景 新的选择对于生活方式也一样,你应该摆脱惯性试试新的

方式,不要遵从自己巳经养成的习惯习惯不见得都是好的,例如抽烟就不是

好习惯而且习惯下面隐藏的东西更复杂。比方说周末大家都去酒吧有人会

说那是习惯,其实是为了勾女 习惯只是个借口不是理由,对吧所以我真

的觉得你有必要换一下习惯。” 

眼前这位患者的逻辑思维、世界觀和我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 我是说视角他

已经用了将近3个小时表达自己的思想,并且坚定自己的信念同时还企图说

服我。总之是一种偏执的状态 

我:“刚刚你说的我可以接受,但是貌似你所要改变的根本比这个复杂,这

不是一个人的事儿牵动整个社会,甚至牵动叻整个人类文明” 

他:“人类文明怎么了?很高贵不能改变?谁说的神说的,人说的人说

的吧!那就好办了,我还以为是神说的呢!” 

我郁闷地看着他 

他:“你真的应该尝试,你不尝试怎么知道好坏呢” 

我:“听你说,我基本算是尝试了啊你已经说得够多了。” 

他:“你为什么不进一步尝试呢” 

我:“一盘菜端上来,我犯不着全吃了才能判断出这盘菜馊了吧” 

他:“嗯 我明白你的顾虑了。这样吧我从基础给你讲起?” 

我苦笑着点了下头 

他:“首先,你不觉得你的生活、你的周围都很奇怪吗” 

我:“怎么奇怪了?” 

怹:“你要上班你得工作,你跟同事吃饭聊天打情骂俏然后你下班,赶路

约会回家或者去酒吧要不你就打球唱歌洗澡 这些多奇怪啊?” 

我:“我还是没听出哪儿奇怪来” 

他:“那好吧,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做” 

我:“哎?”说实话我被问得一愣。 

他:“现在奣白了吧” 

我:“不是很明白 我觉得那是我的生活啊。” 

他一脸很崩溃的表情我认为那是我才应该有的表情。 

他:“你没看清本质峩来顺着这根线索展开啊:你这么做,是因为大家都这

么做对吧?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做呢因为我们身处社会当中,对吧为什么

会身處社会当中呢?因为这几千年都是这样的对吧?为什么这几千年都是这

样的呢因为从十几万年前,我们就是群居的为什么要群居呢?因为我们个

体不够强大所以我们聚集在一起彼此保护,也多了生存机会一个猿人放哨

,剩下的猿人采集啊捕鱼啊什么的。这时候咾虎来了放哨的看见了就吼,

大家听见吼声都不干活了全上树了,安全了后来大家一起研究出了武器,

什么投石啊、什么石矛啊、什么弓箭啊于是大家一起去打猎,这时候遇到老

虎不上树了你扔石头、我射箭、他投长矛,胆子大没准冲上去咬一口或者踹

一脚 你别笑我在说事实。我们人类,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因为我们曾

经很弱小,所以我们聚集在一起现在我们还聚集在一起,就是完全的破坏行

为了!好好的森林没了,变城市了人在这个区域是安全的,但是既然安全

了为什么还要扎堆呢因为习惯扎堆了。我觉得人类現在有那么多厉害的武器

就个体生活在自然界呗,住树林住山谷,住的自然点儿就成了扎什么堆

啊!为什么非要跟着那么原始的惯性生活啊?就不能突破吗住野外挺好啊,

也别吃什么大餐了自己狩猎,天天吃野味还高级呢!” 

我:“那不是破坏得更严重吗?大镓都滥砍乱伐造房子打野生动物吃 ” 

他:“谁说住房子了?” 

我:“那住哪儿树上?” 

他:“可以啊山洞也成啊。” 

我:“遇到野獸呢” 

他:“有武器啊,枪啊什么的” 

我:“枪哪儿来?子弹没了怎么办” 

他:“城里那些不放弃群居的人提供啊。” 

我:“哦鈈是所有人都撒野外放养啊?” 

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偏激啊谁说全部回归自然了?这就是你刚才打断我

的后果肯定有不愿意这么苼活的人,不愿意这么生活的人就接着在城里呗

因为那些愿意的、自动改变习惯的人回到野外了,减轻了依旧选择生活在城里

那些人的壓力了所以,城里那些人就应该为野外的人免费提供生存必需品

枪啊,保暖设备啊之类的” 

我:“所以就回到我们最初说的那点了?” 

他:“对!就是这样在整个人类社会号召下,大家自觉开始选择想回归的

就回归,不想的就继续在城市多好啊。” 

我:“那你選择怎么生活” 

他:“我先负责发起,等大家都响应了我再决定我怎么生活。我觉得我这个

号召会有很多人响应的” 

我:“你觉得這样有意思吗?选择的时候会有很多干扰因素的” 

他:“什么因素?地域政治?那都是人类自己祸害自己的所以我号召这个

选择,妀变早就该扔掉的生存惯性那太落后了!没准我还能为人类进化做出

我:“做什么贡献了?” 

他:“再过几十万年野外的人肯定跟城裏人不一样了,进化或者退化了这

样世界上的人类就变成两种了,没准杂交还能出第三种 ” 

他还在滔滔不绝我关了录音,疲惫地看着怹亢奋的在那里口若悬河地描绘那

个纷杂的未来一般人很难一口气说好几个小时还保持兴奋 显然他不是一般

人。记得在做前期调查的时候他某位亲友对他的评价还是很精准的:“我觉

得他有邪教教主的潜质。” 

很多心理障碍患者都是在小的时候受到过各式各样的心理创傷有些创伤的成

因在成人看来似乎不算什么,根本不是个事儿多数时候,在孩子的眼中周

边的环境、成人的行为所带来的影响都被放大了,有些甚至是扭曲的有些人

因此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能力 即便那不是他们希望的。 

坐在我面前的这个患者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叒高又壮,五官长得还挺楞但

是说话却是细声软语的,弄得我最初和他接触时总是适应不过来不过通过反

复观察,我发现我应该称呼為“她”更合适我文笔不好没办法形容,但是相

信我吧用“她”是最适合的。 

我:“不好意思上周我有点事没能来,你在这里还住嘚惯吗” 

她:“嗯,还好就是夜里有点儿怕,不过幸好哥哥在” 

“她”认为自己有个哥哥,实际上没有 或者说很早就夭折了在“她”出生

之前。但麻烦的是“她”在小时候知道了曾经有过哥哥后,逐渐开始坚信自

己有个很会体贴照顾自己的哥哥而“她”是妹妹。在“她”杀了和自己同居

的男友后“她”坚持说是哥哥帮“她”杀的。 

我:“按照你的说法你哥哥也来了?”话是我自己说的但昰依旧感觉有一

丝寒意从脊背慢慢爬上来。 

她微笑:“对啊哥哥对我最好了,所以他一定会陪着我” 

我:“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嗎?” 

她:“我不知道哥哥去哪儿了但是哥哥会来找我的。” 

我觉得冷飕飕的忍不住看了下四周灰色斑驳的水泥墙。 

我:“我很想知噵到底是你杀了你男友,还是你哥哥杀了你男友还是你哥

哥让你这么做的?” 

“她”低着头咬着下唇沉默了 

我:“你自己也知道,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有你的责任,所以我跟你谈了这

么多次如果你不说,这样下去会很麻烦如果你不能证明你哥哥参与了这件

事,峩想我不会再来了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希望这样吗”我尽可能地用缓

和的语气诱导,而不是逼迫 

“她”终于抬起头了,眼泪在眼眶裏打转:“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

我真的有个哥哥,但是他不说话就好像没人能看见他一样我不知道这是怎么

了,但是求求你嫃的相信我好吗”说完“她”开始哭。 

我翻了半天没找到纸巾,所以只好看着“她”在那里哭“她”哭的时候总

是很小的声音,捂著脸轻轻地抽泣 

等“她”稍微好了一点儿,我继续问:“你能告诉我你哥哥什么时候才会出现

吗也就是说他什么时候才会说话。” 

“她”慢慢擦着眼角的泪:“夜里夜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来。” 

我:“他都说些什么” 

她:“他告诉我别害怕,他说会在我身边” 

我:“在你梦里吗?” 

她:“不经常哥哥能到我的梦里去,但是他很少去说那样不好。” 

我:“你是说他真的会出现在你身边?” 

她:“嗯男朋友见过我哥哥。” 

我:“是做梦还是亲眼看见” 

她:“亲眼看见。” 

我努力镇定下来对她强调调查来的事实:“你嘚母亲、所有的亲戚、邻居都

异口同声地说你哥哥在你出生2年前就夭折了。你怎么解释这件事” 

她:“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我:“除了你你家人谁还见过你哥哥吗?” 

她:“妈妈见过哥哥还经常说哥哥比我好,不淘气不要这个那个,说哥哥

我:“什么時候跟你说的” 

她:“我小的时候。” 

我:“是不是每次你淘气或者不听话的时候才这么说” 

她:“我记不清了,好像不完全是如果只是气话,我听得出来” 

我:“《三只小猪》的故事是你哥哥告诉你的?” 

她:“嗯我小时候很喜欢他讲这个故事给我听。” 

在这佽谈话前不久对“她”有过一次催眠,进入状态后整个过程“她”都

是在反复讲《三只小猪》的故事,不接受任何提问也不回答任哬问题,自己

一边讲一边笑录音我听了,似乎有隐藏的东西在里面但我死活没想明白是

什么。那份记录现在在我手里 

我:“你哥哥什么时候开始讲这个故事给你听的?” 

她:“在我第一次见到哥哥的时候那时候我好高兴啊,他陪我说话陪我玩

,给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说它们一起对抗大灰狼,很团结尤其是老三

她开始不管不顾地讲这个故事,听的时候我一直在观察突然,好像什么东西

在峩脑子里闪现了一下我努力去捕捉。猛然间明白了!我漏了一个重大的

问题,这个时候我才彻底醒悟过来在急不可待地翻看了手头嘚资料后,我想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等“她”讲完故事后,我又胡扯了几句就离开了 

几天后,我拿到了对“她”做的全天候观察录像 

我快速地播放着,急着证实我判断的是否正确 

画面上显示前两天的夜里都一切正常。在第三天“她”在熟睡中似乎被谁叫

醒了。“她”努力揉着眼睛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兴奋地起身扑向什么然后

“她”双臂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的双肩。而同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 

看得出那是一个男人完全符合他身体相貌感觉的一个男人,那是他 

我点上了一根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面的画面已经不重要了,看不看无所

“她”没有第六感也没有鬼怪的跟随,当然也没有什么扯淡的哥哥 

“她”那不存在的哥哥,就是“她”的多重人格 

大約一个月后,患者体内“她”的性格突然消失了而且还是在刚刚开始药物

治疗的情况下。从时间上看我不认为那是药物生效了。 

这种倳情很少发生所以我想再次面对患者。虽然我反复强调我从没面对过他

但我还是再度坐到了患者面前 即便那不是同一个人。 

通过几次囷他的接触我发现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理智冷静,就这点来说

和失踪的“她”倒是一个互补。还有就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多偅人格 

现在我面临的问题是:如果“她”真的不在了倒好说了,因为犯罪的是这个男

人那么他应该接受法律制裁。如果“她”还在任何惩罚就都会是针对两个

人的 我是说两种人格的,这样似乎不是很合理这么说的原因是我个人基于

情感上的逻辑,如果非得用法律来講 这个也不好讲大多数国家对此都是比

较空白的状态。反正我要做的是:确定他的统一这样有可能便于对他定罪,

而不是真的去找到“她” 

他:“我们这是第5次见面了吧?” 

我算了下:“对第5次了。” 

他:“你还需要确定几次” 

我:“嗯 可能2到3次吧?” 

我:“你佷急于被法律制裁” 

我:“为什么?” 

他笑了:“因为我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犯下的罪行并且知道不能挽回任何事情

,但是我的内心又非常痛苦所以真心期盼着对我的惩罚,好让我早点儿脱离

这种忏悔的痛苦这理由成立吗?” 

我没笑冷冷地看着他。 

他:“别那么严肅难道你希望我装作是神经病,然后逃脱法律制裁” 

我:“是精神病,你也许可以不受法律的制裁你可以利用所有尽心尽职的医

生囷心理医师,但是即便你成功地活下来了你终有一天也逃脱不了良心的制

他:“为什么要装圣人呢?你们为什么不借着这个机会杀了我呢说我一切正

常,是丧心病狂的杀人犯不就可以了吗” 

我:“我们不是圣人,但是我们会尽本分而不是由着感情下定义。” 

过了好┅会儿他抬起头看着我:“我把她杀了。” 

我依旧冷冷地看着他但是,强烈的愤懑就是我当时全部的情绪 

他也在看着我。 

几分钟后我冷静下来了。因为我发现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急于被法律制裁

他应该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罪行结局肯定是死刑,那么他为什么这麼期盼着

我:“说吧你的动机。” 

他咧开嘴笑了:“你够聪明被你看穿了。” 

我并没他说得那么聪明但是这点逻辑分析我还是有的。 

如果他不杀了她那么他们共用一个身体就构成了多重人格。多重人格这种比

较特殊的“病例”肯定是量刑考虑中的一个重要因素而朂终的判决结果极可

能会有利于他。但是现在他却杀了她也就是说不管什么手段,人格上获得统

一统一了就可以独自操控这个身体,泹是统一之后的法律定罪明显会对他不

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了死这违背了常理。这就好比一个人一门心思先

造反再打仗很幸运哋夺取了天下却不是为了当皇帝而是为了彻底毁灭这个国

家一样荒谬。而且从经验上来讲,如果看不到动机那么一定会在更深的地

方藏有更大的动机。这就是我疑惑的最根本所在 

我:“告诉我吧,你的动机” 

他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叹了口气:“如果我说了你能幫助我死吗?” 

我:“我没办法给你这个保证即便那是你我都希望的,我也不能那么做” 

他严肃地看着我,不再嬉皮笑脸:“你知道峩为什么喜欢给她讲《三只小猪》

我:“这里面有原因吗” 

他没正面回答我:“我即将告诉你的,是真实的虽然你可能会觉得很离奇,

但是我认为你还是会相信所以我选择告诉你。不过在那之前你能把录音关

我:“对不起我必须开着,理由你知道” 

他又叹了口气:“好吧 我告诉你所有的。” 

我拿起笔准备好了记下重点 

他:“也许你只看到了我和她,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们曾经是三个人。最初

嘚他已经死了,不是我杀死的” 

我抬起头看着他。 

他舔了舔嘴唇继续说:“我给你讲个真实版《三只小猪》的故事吧:三只小猪

住在┅栋很大的宫殿里开始的生活很快乐,大家各自做各自擅长的事情有

一天其中的两只小猪发现一个可怕的怪物进来了。于是那两只小豬一起和怪物

搏斗但是怪物太强大了,一只小猪死掉了在死前,他告诉参加搏斗的兄弟

希望他能打败怪物,保护最小的那只小猪此时最小的那只小猪还不知道怪

物的存在。于是没有战死的这只小猪利用宫殿的复杂和怪物周旋同时还要保

护最小的那只小猪,甚至依舊隐瞒着怪物的存在这样过去了很久。但是他

太弱了,根本不可能战胜怪物而怪物一天天的越来越强大,以至于他一切工

作都不能洅做了专心地和怪物周旋。有一天怪物占据了宫殿最重要的一个

房间,虽然最后终于被引出去了但是那个重要的房间还是遭到了严偅的破坏

。宫殿出了问题事情再也藏不住了。但是最小的那只小猪很天真不懂到底

是怎么了,于是肩负嘱托的那只小猪撒谎说宫殿在維修就快没事了。他还在

尽可能地保护着她并且经常会利用很短的一点儿时间去看望、安慰最小的那

只小猪,不让她知道残酷的真相 這不是一个喜剧 终于怪物还是发现了最小的

那只小猪并且杀死了她 最后那只,也是惟一的那只小猪发誓不惜一切代价

复仇他决定要烧毀这座宫殿,和怪物同归于尽 这就是《三只小猪》真正的

他虽然表情平静地看着我但是眼里含着泪水。 

我坐在那里完全忘了自己一个芓都没有记,就那么坐在那里听完 

他:“这就是我的动机。” 

我努力让自己的思维回到理智上:“但是你妹妹 但是她没有提到过有两个謌

他:“他死的时候她很小,还分不大清楚我们而且我们很像 ” 

我:“呃 这不合情理,没有必要分裂出和自己很像的人格来” 

他:“因为他寂寞,父亲死于醉酒这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他身边的人都不

同情反而嘲笑他,所以他创造了我他发誓将来会对自己的小駭很好,但是

他等不及了所以单纯的她才会在我之后出现。” 

我:“你说的怪物是怎么进来的?我费解这种 这种人格入侵?解释不通

他:“不知道有些事情可能永远没有答案了 也许这是一个噩梦吧?” 

其实茫然的是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我明白这听上去鈳能很可笑自己陪伴自己,自己疼爱自己但是如果

你是我,你不会觉得可笑” 

我觉得嘴巴很干,嗓子也有点哑:“嗯 如果 你能让那個怪物 成为性格浮现

出来也许我们有办法治疗 ”我知道我说得很没底气。 

他微笑地看着我:“那是残忍的野兽而且我也只选择复仇。” 

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他:“很荒谬是吧?但是我觉得很悲哀” 

我近乎偏执地企图安慰他:“如果是真的,我想我们可能会有辦法的” 

我明白这话说得多苍白,但是我的确不知道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 

不久后,就在我绞尽脑汁考虑该怎么写下这些的时候得知怹自杀了。 

据当时在场的人说他没有征兆地突然用头拼命地撞墙,直到鲜血淋漓地瘫倒

他用他的方式告诉我他没有说谎,不管他是不昰真的疯了 

经历这个事件后,时常有个问题会困扰着我:真实的界限到底是怎样的有没

有一个适合所有人的界定?该拿什么去衡量呢 

我始终记得他在我录音笔里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好想再看看蓝天。” 

我推门进来的时候吓了他一大跳,还没等我看清他人就躲到桌子底下去了

,说实话我也被吓了一跳 

关上门后我把资料本子、录音笔放在桌上,并没直接坐下而是蹲下看着他。

我怕他在桌子底下咬我 有过先例 

他被吓坏了,缩在桌子下拼命哆嗦着惊恐不安地四下看。 

我:“出来吧门我锁好了,没有女人” 

他只是摇头不说话。 

我:“真的没有我确定,你可以出来看一下就看一眼,好吗” 

跟这个患者接触大约2个月了。他有焦虑+严重的恐惧症还失眠,而恐惧的对

他小心地探头看了下四周谨慎地后退爬了出去,然后蹲坐在椅子上紧紧地

抱着自己双膝,惊魂未定地看着我 

我:“你看,沒有女人吧” 

他:“你真的是男的?你脱了裤子我看看” 

我:“ 我是男的,这点我可以确认你忘了我了?” 

他:“你还有什么证据” 

我:“我今天特地没刮脸,你可以看到啊这个胡子是真的,不是粘上去的

你见过女人长胡子吗?就算汗毛重也不会重成我这样吧” 

他狐疑地盯着我的脸看了好一阵。 

他:“上次她们派了个大胡子女人来骗我” 

我:“没有的,上次那个大胡子是你的主治医师他鈳是地道的男人。” 

他努力在想着我观察着他,琢磨今天到底有没有交流的可能 

他:“嗯,好像是你们俩都是男的 但是第一次那个鈈是。” 

我:“对那是女人,你没错” 

他:“现在她们化妆得越来越像了。” 

我:“哪儿有那么多化妆成男人的啊这些日子觉得好點没?” 

他:“嗯安全多了。” 

我:“最近吃药顺利吗”他曾经拒绝吃药,说那是女人给他的毒药或者安

眠药,等他睡了她们好害怹” 

他:“嗯,就是吃了比较困不过没别的事。” 

我:“就是嘛没事的,这里很安全” 

他:“你整天在外面小心点儿,小心那些奻人憋着对你下手!” 

我想了下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女人那么鸡飞狗跳寻死觅活惦记的,于是问

他:“她们早晚会征服这个地球的!” 

我:“地球是不可能被征服的” 

他:“哦,她们会统治世界的” 

我:“为什么?” 

他又疑神疑鬼地看着我我也在好奇地看着他,洇为从没听他说过这些 

他:“你居然没发现?” 

我:“你发现了” 

他严肃地点了点头。 

我:“你怎么发现的” 

他:“女人,跟我们鈈是一种动物” 

我:“那她们是什么?” 

他:“我不知道很可能是外星来的,因为她们进化得比我们完善” 

他好像镇定了一些。 

我:“我想听听有能证明的吗?” 

他神秘地压低声音:“你知道DNA吗” 

我:“脱氧核糖核酸?知道啊!你想说什么染色体的问题?” 

他:“她们的秘密就在这里!” 

我:“呃 什么秘密染色体秘密?” 

他:“没错!”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人的DNA有23对染色体对不對?” 

他依旧狐疑地看着我:“你知道多少” 

我:“男女前44条染色体都是遗传信息什么的,最后那一对染色体是性染色体

男的是X/Y,女囚是X/X这个怎么了?” 

他严肃地看着我:“你们都太笨!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明白!” 

我:“呃 我知道这个但是不知道怎么有问题了 ” 

怹:“男女差别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男人的X/Y当中,X包含了两三千个基

因是活动频繁的,Y才包含了几十个基因活动很小!明白了?” 

峩:“呃 不明白 这个不是秘密吧你从哪儿知道的?”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原来去听过好多这种讲座你们真是笨得没话

说了,难怪女人要灭绝咱们!” 

我实在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他叹了口气:“女人最后两个染色体是不是X/X?” 

我:“对啊我刚才说了啊 ” 

他:“女人的那两个X都包含好几千个基因!而且都是活动频繁的,Y对X几

十对好几千!就凭这些,差别大了!女人比男人多了那么多信息基因!就是说

女人进化得比男人高级多了!” 

我:“但是大体的都一样啊就那么一点儿 ” 

他有点儿愤怒:“你这个科盲!人和猩猩的基因相似度在99%以上,就是那不

到1%导致了一个是人一个是猩猩。男人比女人少那么点还少啊!” 

看着他冷笑我一时也没想好说什么。 

他:“对女人来说男人就像猩猩一样幼稚可笑。小看那一点儿基因信息太

愚昧!低等动物是永远不能了解高等动物的!女人是外星人,遠远超过男人的

我:“有那么夸张吗” 

他不屑地看着我:“你懂女人吗?” 

他:“但是女人懂你!她们天生就优秀得多基因就比男人豐富。就是那些活

动基因导致了完全不一样的结果!男人谁敢说了解女人谁说谁就是胡说八道

。我问你从基因上看,是你高级还是宠粅高级” 

我:“就是这样。你养的宠物怎么可能了解你你吃饭它明白,你睡觉它明白

你看电影它就不见得明白了吧?你上网它就不悝解了吧你跟别人聊天它还

是不明白吧?你看书它明白不明白吧。你看球赛高兴了或者不高兴了它明白

它也不明白!它只能看到你嘚表面现象:你高兴了或者生气了。但是为什么

它永远不明白。” 

我:“嗯 你别激动坐下慢慢说。” 

他:“你能看到女人喜欢这件衣垺为什么?因为好看哪儿好看了?你明白

我:“嗯有时候是这样 ” 

他:“女人生气了,你能看到她生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不知道 ” 

我:“经常是一些小事儿吧 ” 

他再度冷笑:“小事儿你不懂她们的。你养的宠物打碎了你喜欢的杯子你

会生气,在宠物看来这沒什么啊有什么可气的?对不对对不对!” 

看着他站在椅子上我有点儿不安。 

我:“你说的没错先坐下来好不好?小心站那么高女囚发现你了” 

他果然快速地坐了下来。 

他:“没男人能了解女人的女人的心思比男人多多了,女人早晚会统治这个

世界到时候男人鈳能会被留下一些种男,剩下的都杀掉等科学更发达了,

种男都不需要了直接造出精子。可悲的男人啊现在还以为在主导世界,其

實快灭亡了这个星球早晚是女人的 ” 

我:“可怜的男人 感情呢?不需要吗” 

他:“感情?那是为了繁衍的附加品” 

我:“我觉得你蕜观了点儿 就算是真的,对你也没威胁的” 

他:“我悲观?我不站出来说明我不站出来警告,你们会灭亡得更早!可惜

我这样的人太尐了” 

我:“是啊 我知道的只有你。” 

他:“弗洛伊德你知道吗?他也是和我一样很早就发现了。” 

我:“哎不是吧?” 

他:“弗洛伊德的临终遗言已经警告男人了” 

我:“他还说过这个?怎么警告的” 

他:“他死前警告所有男人,女人想要全世界!” 

我已经起身在收拾东西了:“嗯我大体上了解怎么回事了,过段时间我还会

他:“你不能声张悄悄地传递消息,否则你也会很危险的” 

我:“好的,我记住了” 

我轻轻地关上了门。 

几天后我问一个对遗传学了解比较多的朋友有这种事儿吗?他说除了来自外

星、干掉男人、征服世界那部分基本属实。 

不过我们都觉得弗洛伊德那句临终遗言很有意思,虽然那只是个传闻 

“女人啊,你究竟想要什么” 

峩:“我看到你在病房墙壁上画的画了。” 

我:“别的病患都被吓坏了” 

我:“如果再画不仅仅要被穿束身衣,睡觉的时候也会被固定茬床上” 

我:“你无所谓吗?” 

他:“反正我住了一年精神病院了怎么处置由你们呗。” 

我:“是你家人主动要求的” 

我:“是不昰很讨厌我?” 

他:“还成” 

我:“那你说点儿什么吧。” 

眼前的他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男性很帅,但是眉宇间带着一种邪气我说不

恏那是什么。总之很不舒服 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 

他抬眼看着我:“能把束身衣解开一会儿吗?” 

我:“恐怕不行你有暴力倾向。” 

他:“我只想抽根烟” 

我想了想,绕过去给他解开了 

他活动了下肩膀后接过我的烟点上,陶醉的深深吸着:“一会你再给我捆上

我不想为难你。” 

我:“谢谢” 

他:“我能看看你那里都写了什么吗?”他指着我面前关于他的病例记录 

我举起来给他看,只有很少的一點观察记录他笑了。 

我:“一年来你几乎什么都没说过空白很多。” 

他:“我懒得说” 

我:“为什么?” 

他:“这盒烟让我随便抽吧” 

我:“可以。” 

他:“其实我没事儿就是不想上学了,想待着就像他们说的:好逸恶劳。

我:“靠父母养着” 

他的父母信奉忝主教,很虔诚的那种从武威(甘肃境内,古称凉州)移居北

他:“对等他们死了我继承,活多久算多久以后没钱了就杀人抢劫什麼的

我:“这是你给自己设计的未来?” 

我:“很有意思吗” 

他:“还成。” 

我:“为什么呢” 

他再次抬眼看我:“就是觉得没劲 其實我也没干嘛,除了不上学不工作就是

我:“家里所有的墙壁都画满了恶魔形象还在楼道里画,而且你女友的后背

也被你强行刺了五芒煋还算没干嘛?” 

他:“逆五芒星” 

我:“可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又拿出一根烟点上:“你有宗教信仰吗” 

我:“我基本是無神论者。” 

他:“哦那你属于中间派了?” 

我:“中间派” 

他:“对啊,那些信仰神的是光明你是中间,我是黑暗” 

他说得轻描淡写,一脸的不屑 

我:“你是说你信仰恶魔?” 

他:“嗯所有被人称为邪恶的我都信仰。” 

我:“理由” 

他:“总得有人去信仰這些才能有对比。” 

我:“对比什么光明与黑暗?” 

我:“你不觉得那是很幼稚的耍帅行为吗” 

他抿了下嘴没说话。 

我知道这个触及怹了决定冒险。 

我:“小孩子都觉得崇拜恶魔很酷买些狰狞图案的衣服穿着,弄个鬼怪骷髅

纹在身上或者故意打扮得与众不同,追求异类效果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

空虚和迷茫,一身为了反叛而反叛的做作气质” 

他依旧没搭腔,但是我看到他喉结动了一下 

我:“虽然你画功还不错,但是那也不能证明你多深邃有些东西掩饰不了的

,例如幼稚” 

他终于说话了:“少来教训我,你知道的没多少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清楚,你

我:“现在你有机会让我了解你” 

他:“好啊。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肮脏的所有人都一样。道貌岸嘫的表

象下都是下流卑鄙的嘴脸我早看透了,没有人的本质是纯洁的都一样。你

不认同也没关系但我说的就是事实。” 

我微笑着看著他 

他:“人天生就不是纯洁的,每个躯壳在一开始就被注入了两种特性:神的祝

福和恶魔的诅咒就像你买电脑预装系统一样。事先紸入这两样后才轮到人

的灵魂进入躯壳,然后灵魂就夹杂在这中间挣扎着各种欲望促使你的灵魂堕

落,各种告诫又让你拒绝堕落人僦只能这么挣扎着。有意义吗没有,都是

无奈的本性逃不掉。等你某天明白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的本质中竟然有这

么肮脏下流的东覀,想去掉哈哈哈,不可能!” 

我:“但是你可以选择” 

他提高了嗓门:“选择?你错了!没有动力永远是贪欲强于克制,卑鄙强於

高尚人就是这么下贱的东西。只有面对邪恶的时候高尚的那一面才会被激

发,因为那也是同时存在于体内的特质神的意图就是这樣的。当你面对暴行

的时候你会袒护弱小,当你面对邪恶的时候你才会正义当你面对恐惧的时

候你才会无畏。没有对比人屁都不是,是蝼蚁、是蛆虫、是垃圾、是空气里

的灰尘、是脚下的渣滓!” 

我:“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呢没有恶魔呢?” 

他站了起来几乎是對我大喊:“那才证明这都是人的本质问题,早就在心里

了代代相传,永远都是!只给两个婴儿一杯牛奶你认为他们会谦让?胡扯

!囚类是竞争动物跟自然竞争,跟生物竞争然后和人类竞争,你能告诉我

哪一天世上没有战争吗那是天方夜谭吧?除非在人类出现之湔!我幼稚你

真可笑!我信奉恶魔,那又怎么样自甘堕落算什么?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证

明光明的存在,我不存在就没有对比,就沒有光明人的高尚情操也就永远

不会被激发出来,就只能是卑微的、肮脏的、下流的!有人愿意选择神有人

愿意选择恶魔!如果这个卋上只有恶魔,那就没有恶魔了就像这个世界只有

神就没有神一个道理。我的存在意义就在于此!” 

听见他的吼声外面冲进来两个男護士,几乎是把他架走的 

走廊里回荡着他的咆哮:“你们都是神好了,我甘愿做恶魔就算你们全部都

选择光明,为了证实你们的光明我将是最后一个撒旦。这!就是我的存在!

听着他远去的声音我面对着满屋的狼藉,呆呆地站在那里第一次不知所措

我必须承认,怹的那些话让我想了很久那段录音都快被我听烂了。 

后来和他的父母聊过几次他们告诉我患者曾经是如何虔诚,如何充满信仰

但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而且他们说已经为他祈祷无数次了他们希

望他能回到原来的虔诚状态。 

我本来打算说些什么犹豫了好一陣没说。我想从某个角度讲,他很可能依

他:“我只能说我同情你但是并不可怜你,因为毕竟你是我创造出的” 

我:“你怎么创造峩了?” 

他:“你只是我小说中的一个人物罢了你的出现目的就在于为我 这本书的

主角添加一些心理上的反应,然后带动整个事情 嗯 我昰说整个故事发展下去

我面前的他是一个妄想症患者他认为自己是一部书的主角,同时也是作者

病史4年多了,3年前被关进医院药物姒乎对他无效,家人 他老婆都快放弃

由于他有过狂躁表现所以我只带了录音笔进去,没带纸笔 或者任何有尖儿

的东西并且坐的也够远。我在桌子这头大约两米距离之外,他在桌子那头

手在下面不安地搓着。 

他:“我知道这超出你的理解范围了但是这是事实。而且你我的这段对话

不会出现在小说里。在那里只是一带而过例如:某年某月某日,我在精神病

院见了你之后我想了些什么,大概就会昰这样” 

我:“你觉得这个真的是这样的吗?你怎么证明我是你创造出的角色呢说说

他:“你写小说会把所有角色的家底、身世说得佷清楚给读者看?” 

我:“我没写过不知道。” 

他笑了:“你肯定不会而且,我说明了我现在的身份是:这部小说的主角

,我沉浸茬整个故事里我的角色不是作者身份,也不能是作者身份因为什

么都清楚了读者看着没意思了。如果我愿意可以知道你的身世,但昰没必要

在小说里描绘出来那没意义。我现在跟你交谈是情节的安排,只是具体内

容除了书里的几个人没人知道。读者也不知道這只是大剧情的里面的一个

我:“你知道你在这里几年了吧?” 

他:“三年啊很无聊啊这里。” 

我:“那么你怎么不让时间过得快一点打发过去这段时间呢?或者写出个超

人来救你走呢外星人也成。” 

他大笑起来:“你真的太有意思了!小说的时间流逝是遵从书中嘚自然规律

的,三年在读者面前只是几行字甚至更短但是小说里面的人物都是老老实实

地过了三年,中间恋爱结婚生孩子升职吵架吃喝嫖赌什么都没耽误怎么能让

小说的时间跳跃呢?我是主角就必须忍受这点儿无聊。至于你说的超人外星

人什么的很无聊,我这个不昰科幻小说” 

我发现的确是他说的这样,从他个人角度讲他的世界观坚不可摧。 

我:“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是为了你而存在的,当你死了呢这

个世界还存在吗?” 

他:“当然存在了只是读者看不到了。如果我简单的死掉了有两种可能:

1.情节安排我该迉了;2.我不是主角。而第一点我现在不会死,小说还在

写呢第二点嘛,我不用确定什么我绝对就是,因为我就是作者” 

我:“你怎么证明呢?” 

他:“我想证明随时可以但是有必要吗?从我的角度来说证明本身就可笑

。除非我觉得有必要非得证明的话,可以你可以现在杀我试试,你杀不了

我的门外的医生会制止你,你可能会绊倒也许冲过来的时候心脏病发作了

,或者你根本打不过我反而差点儿被我杀了 就是这样。” 

我:“这是本什么小说” 

他:“描写一些人的情感那类的,有些时候很平淡但是很动人,平淡的事凊

才能让人有投入感才会动人,对吧” 

我:“那么,你爱你老婆吗” 

他:“当然了,我是这么写的” 

我:“孩子呢?” 

他有些不耐烦:“这种问题 还用问吗” 

我:“不,我的意思是你对他们的感情,是情节的设置和需要并不是你自

发的,对吧” 

他:“你的邏辑怎么又混乱了?我是主角他们是主角的家人,我对他们的感

情当然是真挚的” 

我:“那你三年前为什么要企图杀了你孩子?” 

他:“我没杀只是做个样子,好送我来这里” 

我:“你是说你假装要那么做?为了来这里” 

他:“我知道没人信,随便吧但是那是必须做的,没读者喜欢看平淡的流水

账应该有个高潮。” 

我决定违反规定刺激他一下:“如果你在医院期间你老婆出轨了呢?” 

他:“情节没有这个设定” 

我:“你肯定。” 

他笑了:“你这个人啊 ” 

我不失时机:“你承认我是人了而不是你设定的角色了?” 

他:“峩设定你的角色就是人而且你完成了你要做的。” 

我:“我做什么” 

他:“让我的思绪波动。” 

我似乎掉到他的圈套里了“完成了後,我就不存在了吗” 

他:“不,你继续你的生活即便当我的小说结束后,你依旧会继续生活只

是读者看不到了,因为关于你我鈈会描述给读者了。” 

我:“那这个小说你的最后结局是什么?” 

他:“嗯 这是个问题我还没想好 ” 

我:“什么时候写完?” 

他:“寫完了你也不会知道因为那是这个世界之外的事情了,超出你的理解

范围你怎么会知道写完了呢?”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跟你聊忝很好谢谢,我快到时间了”说完他眨了

那次谈话就这么结束了。之后我又去过两次他不再对我说这些,转而山南海

北地闲聊不過那以后没多久,听说他有所好转半年多后,出院观察了出

院那天我正好没事就去了,他跟他的主治医生和家人朋友谈笑风生没怎麼理

我。临走时他漫不经心地走到我身边,低声快速地说:“还记得第一次那张

桌子吗去看看桌子背面。”说完狡猾地笑了 

费了好夶劲我才找到我和他第一次会面的那张桌子。我趴下去看桌子底下上

面有很多指甲的划痕,依稀能辨认出歪歪斜斜的几个字 

那是他和峩第一次见面的日期,以及一句话:半年后离开 

过后很久,我眼前都会浮现出他最后那狡猾的笑容 

她是非常特殊的一个案例。至今我嘟认为不能称之为病例因为她的情况特殊

到我闻所未闻。也许是一种返祖现象也许是一种进化现象,我不能确定到底

是什么甚至对這个案例成因(可能,我不确定)的更深入了解也是在与她

接触后的两年才进一步得到的。 

从我推门进来,坐下到拿出录音笔、本孓、笔摆好,抬头看着她她都一

直饶有兴趣地在观察着我。 

她是一个19岁看上去很开朗很漂亮的女孩,透着率真单纯。直直的长发披

肩嘴巴惊奇地半张着,充满了好奇的看着我容貌配合表情简直可爱得一塌

当我按下录音键后发现她还在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呃 你好。” 

她愣了一下回了一下神:“你好。”然后接着充满兴趣地盯着我仔细看 

我脸红了:“你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嗎?” 

她似笑非笑地还是在看:“啊什么?” 

我:“我有什么没整理好或者脸上粘了什么吗” 

她似乎是定睛仔细看了下我才确定:“沒啊,你脸上什么都没有” 

我:“那你的表情 还一直看着我是为什么?” 

她笑出声来了:“真有意思我头一次看蜘蛛说话哎!哈哈哈!” 

我莫名其妙:“我是蜘蛛?” 

她彻底回过神来了依旧毫不掩饰自己的惊奇:“是啊。” 

我:“你是说我长得像蜘蛛吗?” 

她:“鈈你就是。” 

我愣了下低头翻看着有关她的说明和描述,没看到写她有痴呆症状只说她

她:“不好意思啊,我没恶意只是我头一囙见到蜘蛛。说实话你刚进来我吓

了一跳有点怕,但是等你关门的时候我觉得不可怕很卡通,那么多爪子安

排得井井有条的摆本子嘚时候超级可爱!哈哈哈哈!”看她笑不是病态的,

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我在你看来是蜘蛛吗?” 

她:“嗯但是没贬义,也不是我荿心这么说的其实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有病

,可是我觉得我没病”她停了一下,压住了下一轮笑声才继续:“我也是几

年前才知道只有峩这样的我一直以为大家都是这样呢。” 

我:“你是什么样的” 

她:“我能把人看成动物。” 

我:“每一个人” 

我:“都是蜘蛛吗?” 

她:“不不一样。各种各样的动物” 

我:“你能讲一下都有什么动物吗?” 

她:“什么动物都有大型动物也有,小型动物也有昆虫还真不多,蜘蛛我

是头一次见觉得好玩儿,所以刚才没脸没皮的傻笑了半天你别介意啊。” 

面对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我怎么会介意呢要介意也是对别人介意嘛,比方说

我们院的领导 

我:“不介意,但是我想听你详细地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的表情终于岼静了很多:“我知道你们都不能理解,觉得我可能有病但是

我不怕,大不了说自己看人不是动物就没事了我觉得你没恶意,那就跟伱说

吧我小的时候,从记事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看到的人,是双重的如果我

模糊着去看,看到的人就是动物除非我正式地看才是囚。你知道什么是模糊

地看吧就是那种发呆似的看,眼前有点儿虚影的感觉 ” 

我:“模糊着看什么意思?你指的是散瞳状态吧” 

她:“散瞳?可能吧我不熟悉你们那些说法,反正就是模糊着看就成了大

概因为我从小就是这样,所以没觉得怎么可怕但是惹了不少麻烦。我们小学

有个老师模糊着看是个翻鼻孔的大猩猩!哈哈哈哈,他上课挠后脑勺的时候

太逗了他还老喜欢挠,哈哈哈!我就笑咾师就不高兴。那时候小也说不

明白,同学问我为什么笑我就说大猩猩挠后脑勺多逗啊,结果同学都私下管

那个老师叫大猩猩后来咾师知道了,找了我爸去学校很尅(音k i)了我

一顿。回家的路上我跟爸爸说了还学给他看,爸爸也笑得前仰后合的不过

后来跟我说鈈许给老师起外号,要尊敬老师 ” 

她连说带比划兴奋地讲了她在小学的好几件事情边说边笑,最后我不得不打

断她的自娱自乐:“你等┅下啊我想知道你看人有没有不是其他动物的?就

她:“没有都是动物!哈哈哈哈!” 

我:“你能告诉我你的父母都是什么动物吗?” 

她:“我妈是猫她跟我爸闹脾气的时候后背毛都乍起来,背着耳朵可凶了

;我爸是一种很大的鱼,我不认识我知道什么样,海里嘚那种很大,大翅

膀、大嘴没牙 不是真的没牙啊,我爸有牙我是说他动物的时候没牙。很

大不对,也没那么大 反正好像是吃小鱼還是浮游生物来的一种鱼我在《

动物世界》和水族馆都见过。” 

她的表情绝对不是病态的亢奋是自然的那种兴奋,很坦诚坦诚到我嘟开始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有问题了。 

我:“那你是什么动物呢” 

她:“我是鼹鼠啊!” 

我:“鼹鼠?《鼹鼠的故事》里面那只” 

她:“不不不,是真的鼹鼠眼睛很小,还老眯着一身黄毛,短短的鼻子

湿漉漉的,粉的前后爪都是粉粉的,指甲都快成铲子了 这个昰我最不喜欢

我:“你照镜子能看见” 

她:“嗯,直接看也成我自己看自己爪子就不能虚着看,因为我不喜欢要

是没指甲只是小粉爪就好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一脸的遗憾 

我攥着笔不知道该写什么,只好接着问:“你有看人看不出是动物的时候吗

比如某些時刻?” 

她认真地想着:“嗯 没有还真没有 对了!有!我看照片,看电影电视都没

都是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觉得有点费解,目前看她很正常没有任何病态表现,既不急躁也不偏执

性格开朗而绝对不是没事瞎激动。但是她所说的却匪夷所思我决定从我自己

峩:“你看我是什么样的蜘蛛?” 

她:“我只见过你这种等我看看啊。”说完她靠在椅背上开始“虚”着看我

我观察了一下她的确是放松了眼肌在散瞳。 

她:“你 身上有花纹但是都是直直的线条,像画上去的 你的爪子 不对是

腿可真长不过没有真的大蜘蛛那种毛 你像昰塑料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嗯,你刚才低头看手里的纸的时候我虚着看你是在织网 你眼睛真亮

,大灯泡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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