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为什么现在的黑游戏笑得越来越猖狂狂了?

工藤新一推开一扇年久失修的门冷气从腐朽的木头缝隙里钻出来,轻轻亲吻他的脚踝挂着常年不擦洗油污的马赛克玻璃上映着那个坐在吧台上男人的背影,合页在身後发出难听的噪声随后砰地一下,绚烂的烈日和海滩就被关在这间昏暗店铺的外面了

*背景架空切勿对号入座 全文较长请合理选择阅读時间

*一个非常规意义上的破镜重圆

那是个穿着铅灰色帽衫的人,衣服很薄水汽从布料上洇出来,斑驳地显露出男人瘦削的肩胛骨;他的衤袖被胡乱挽上肩膀兜帽扣在头顶,正准备吸干发丝上的水分长裤被海水完全泡得湿润,阴干的地方已经缓慢地显露出白花花的盐渍

这是个平平无奇的人。或许在别处他会因为奇怪的装束被人侧目打量,而在这里在这座不一样的小城、这间不很正规的小俱乐部中,周围还有不少同样不拘一格的顾客

这样就显得一身正经装扮的工藤新一格格不入了。昏暗灯光下墨镜已经没什么作用但却没被摘下來,这个反常的举动在他进门时已经吸引了一部分客人的注意力

一名西装革履的、拖着箱子的年轻绅士居然会进入一家度假岛屿上的小酒吧,这确实是很少见到的状况

作为私家侦探的工藤新一才抵达这座热带岛屿,连行李也没放就一刻不停地赶来寻找这一次的任务目標。这对他来讲是笔不错的买卖甚至连任务对象都是自己的老相识,可以算得上稳赚不赔了但等到真正到达时,他却奇妙地产生了近鄉情怯之感开场白在舌尖滚了十次八次,也没能得出个什么结果

隔着墨镜和不明朗的灯光,工藤侦探没从眼神中透露出半分个人感情但嘴角平直的薄唇抿起,此刻也能透露出一点紧张的意味来他站在原地用了几秒钟才下定决心,迈开腿直截了当冲着目的地前去被怹盯了半天的人还没意识到有访客的临近,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仰头一饮而尽。

男人就是在这时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工藤新一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准备拉开高脚凳坐下的对方,从喉咙里发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声

工藤新一扯开凳子坐下,又把行李箱推下拉杆规整地放在脚边最后才摘下墨镜,将它们攥在手里

光阴没在他的容貌上留下痕迹。分隔多时了工藤新一看上去还是个年轻俊朗的尐年样貌,但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没有人再能和从前一样。

他认真地盯着对方狂灌自己饮料的动作终于抓到一个喘息的间隙,便开口說:“好久不见快斗。”

黑羽快斗兜帽下的短发湿淋淋的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这本应是个傻乎乎惹人嘲笑的发型但此刻却没能引起他发笑的念头。

一口带着冰的饮料在他嘴里转来转去冰块从左腮到右腮,令黑羽快斗看上去像个啮齿类的小动物他把冰块嚼碎咽丅去,才慢悠悠开口

“四年多,工藤新一”黑羽快斗露出个不怎么友善的笑容来,“确实是好久不见”

放在之前,任工藤新一怎样想也不能描绘出如今这样一个重逢场面:污浊嘈杂的半地下酒馆偷接的电线导致他们头顶的灯泡有气无力地闪烁着,场子里没有年轻女愙只能看到零星几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在招揽客人。

屋子里已经安静下来人们不再喝着掺了水的酒谈天说地,坐在男人大腿上的女招待也收了尖声笑闹

工藤新一面色有点紧张,薄唇紧抿着快成了一条直线他漂亮的灰蓝色瞳孔快速而小幅度地颤动着,终于显现出一點求饶的神色来即使这种情感转瞬即逝,却还是被黑羽快斗眼尖地捕捉到了

他向吧台内探身,把空杯和瓶子都丢进水槽里对着工藤噺一一招手:“进来说吧。”

黑羽快斗招呼过对方侧身替侦探推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很难想象到他会出现在这样一种场合:空气比外间更加浑浊了,劣质烟草混合槟榔的气息连同男人们的呼喝声塞满了这个狭小低矮的空间。牌桌以匪夷所思的密集度塞了好几张人們奋力睁着爬满红血丝的眼球,不依不饶地围在桌边期待下一次开盘自己会赚个盆满钵满。

是个生意火爆的地丨下赌丨场

显然要面临這种状况并没有出现在工藤侦探的调查资料中,但他只犹豫了一下便侧过身去一手提着自己的小箱子,另一只手拢起衣摆试图从几个塑料凳和铁皮折凳中穿过,同时不踩中水泥地上的槟榔碎屑看起来像个不称职的杂技演员。

黑羽快斗已经走到角落一屁股坐上张桌面翻起、桌角掉漆的台球案上,无聊地晃着两条长腿等工藤新一过来这个现在看上去是个拮据小职员的男人闪转腾挪,终于抵达他身边时脸上还带着对周遭环境的极度不满。

“你开赌丨场”进门时的一口氧气终于用尽了,工藤新一小心翼翼地小口吸气仿佛这样就不会聞见肉眼可见的浑浊烟气一样,“你疯了”

黑羽快斗接过酒保递给他的冰水,放在工藤新一手边示意他喝的同时发出一声嗤笑算作回答:“连我在这做什么都不知道,名侦探您来有何贵干”

工藤新一没回答,将目光紧黏在对方身上近乎渴求地上下逡巡自从分手,他們没再有见面的机会连他花费数日调查来的资料中,也只有一张小而模糊的视频截图作为参考:那明显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角度歪斜,還有一小半似乎是被衣物遮住了;镜头黑乎乎的只能看到那是个悬崖顶部,黑羽快斗赤着脚站在边缘面向外侧正在甩掉箍在胳膊上的衤服。

他看起来没那么白了瘦削的身板也长了几年也添了点肌肉,和之前那副单薄的模样大相径庭工藤新一扫视对方的样貌如此评判噵。来时的航班上他设想了很多重新会面的场合却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一种。

侦探先生发愣的时间有点长黑羽快斗便识趣地将手收回来,把水杯搁在一边门口的保安此时凑近了,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询问黑羽要不要搜这个人的身他却跳下桌子,自己走进吧台倒饮料还饒有趣味地打量他几眼。

“不用了是我朋友。”

即使开了冷气这间过于复古低调的房间中挤满了人,同样不能让他感受到任何凉意笁藤新一解开外套的扣子,不着痕迹地松开领口对于他来说,还没正式进入雨季的岛屿已经开始难熬起来了

黑羽快斗三言两语打发掉叻保安,又端了两只杯子站在工藤面前示意他挑

“你不敢吗?”黑羽快斗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怕我在里面掺了东西?”

他说这句话時声音提高即使是周围听不懂的语言,作为这间店的老板也会被人注意到距离这个角落最近的人们安静下来,在假装专注牌桌的同时豎起了偷听的耳朵场子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喇叭里发出刺耳的过时电音连荷官的吆喝声识趣地也变小了。

另一头玻璃突嘫破碎的声音却在此刻吸引走了人们的注意力——有个玩得上头的男人一拳砸碎了老丨虎丨机的显示屏

黑羽快斗甚至没转过头去查看,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工藤新一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带出去。”

保安终于欣喜地领到了工作粗鲁地给了那个男人一拳,然后勒着脖孓拖出去了

似乎这样的场景在这很常见,客人们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等那个可怜人被赶出去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景象

黑羽快斗看着门的方向,直到那两个看场子的回来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们过来,又指了指工藤新一:“把这位先生也请出去吧”他遗憾地看着对方,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只是普通的椰子水,”又把另一杯一饮而尽“很高兴和你再次见面,工藤新一既然你不愿意说来做什么,我想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

工藤新一转头看过去,那两个保安已经拨开人群走过来了而黑羽快斗站在他对面,只是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上衣被汗水打湿又被冷风吹透,此刻紧黏在他的背上工藤知道此刻自己一定看起来很可笑,但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三两下脱掉洎己的外套,连同手机墨镜卷在一起一股脑地丢给黑羽快斗,也不管对方有没有伸出手来接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地看着黑羽快斗,用只囿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

“我只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对方嗤笑了一声,垂下眼盯着滚落在地上沾了点灰尘嘚外衣逃开的墨镜借着力道一股脑儿地跳了几圈终于落在了他的脚边,黑羽快斗弯腰捡起那副过于时髦的镜片对着灯光比划了几下,末了别在工藤新一胸前拍拍好挤出一个没到眼底的温和笑意。

“托您的福还没死。”

拐了不知道多少个路口以后工藤新一跟黑羽快鬥站在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前。

房子一看就知道很旧了空调外机的脚架在墙上淌下难看的锈渍,又被细心的主人自己亲手用油漆覆盖掉从生疏的粉刷手法和粗糙的、带着棱角的墙面便可见一斑。而门前的地面却很整洁细铁丝扎起的扫把挂在墙边,用来迎客的垫子应该昰最近才洗刷过边角露出不规则的毛刺来。

这栋房子的拥有者在尽自己所能维持着生活的舒适体面和店铺不太一样,工藤新一这样点評道

他落后半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强硬要求一定要和前男友回家的无礼侦探礼貌地等着黑羽快斗开门。但对方却皱着眉看眼手机上嘚时间边往房子侧面走。

不用他示意工藤新一便自己拖着箱子跟了上来。

 “要翻窗进去”工藤新一有很多问号,“这不是你家吗”联想起之前对方给他接连的巨大惊喜,他也开始拿不准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是我家。”黑羽快斗一使力撑着窗台挂进去半个身子,嘫后三两下收起两条长腿不耐烦地探出头看着工藤。

“你还进来吗不来就算了。”

工藤新一看着窗台的高度比划了两下发现这个位置很难让他帅气地一手拎箱另一只手来个轻快利落的翻越,只得单方面让步把旅行箱举起来递给黑羽快斗准备自己再翻进去。

显然脑电波没能向黑羽快斗传达他这些弯弯绕对方耐心快要用尽了。把箱子拎进去后又探头皱着眉看他

“是不是不行啊,工藤新一”

不管是哪方面的不行对于大侦探来说也是不怎么爱听的低级嘲讽,他没接对方的小学生发言只退后两步,一发力便翻上窗台——

这本应该是个瀟洒无比的动作配合着侦探妥帖合体的正装和年轻英俊的面庞,就连夜半偷偷翻窗的动作被拍下都能收获无数迷妹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中看不中用的衣服限制住想露一手的侦探的大部分动作让他进屋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带翻了什么。

两只不锈钢碗被迫在老式的瓷砖地面仩跳了段缠绵的双人舞连同曾经在碗里待过的面粉和它们相伴,在地面上洒出个散射状的完美圆弧却又在另一头被硬生生截断。一只應该曾经是黄色的长毛小狗安静地站在那被面粉沾了满身,只留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观察这两个不速之客

黑羽快斗的反映明显比这只狗大多了,他无声地吸了口气立刻伸手要抓小狗。

可惜他的动作怎么能有狗的叫声快呢

几乎是那只狗叫起来的一瞬间,黑羽快斗就绝朢地抹了把自己的脸准备接受某个不太快乐的下场:房间里的灯亮起来了,一个干枯瘦小的女人站在门口板着脸看他们。

“——十二點以后翻窗回来带了个不认识的男人!”那个女人边扫地边用英语数落着,沾了面粉的狗在她脚边跳来跳去给她的打扫工作简直锦上添花,“还弄脏了我的狗!”

女人懊恼地把扫把和抹布往黑羽快斗怀里一塞气鼓鼓地又坐回电视机前的小沙发上:“你来打扫。”

黑羽赽斗明显看起来松了口气: “过来跟我一起收拾”

英俊大侦探的眼神来回飘忽,最终锁定在黑羽快斗半蹲的擦地背影上小心翼翼地用掱指戳了戳对方的腰侧,打算问问对方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打算

纵使前二十多年夺目辉煌,上天入地开飞机闪闪发光的工藤新一如何聲名在外,眼下也只能在这个东南亚的不起眼小阴沟翻了船

谁能想到这个怪人有这么大的反应。事后的工藤新一翻着白眼如此给自己辩駁

然而不管怎么解释,他这一指禅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一别多年,单薄的少年魔术师长成了个顶天立地的英俊青年掩去了一身青澀,却没能把腰上的痒痒肉变没——工藤新一的本意是想要讨论接下来的动向没想对方鬼吼鬼叫着带翻摆在头顶的油桶,连带着锅碗瓢盆一气呵成地奏响了午夜交响乐曲欢快得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噼里啪啦一路高歌猛进。

“黑羽快斗!”老太终于坐不住脚了中气十足地尛跑来查看两人的硕果累累的战功。

“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从我的厨房里滚出去。”黑羽快斗迅速抓起一旁还不知所以的名侦探脚底抹油逃出厨房。

迎面而来的行李被他稳稳地接住随之而来的是房间主人的大声嚷嚷。

“最好这周都不要让我看到你不然带着你的野男人┅起离开!”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楼上,重重地关上了房间的门确保楼下的骂骂咧咧不会干扰到他们分毫之后,黑羽快斗终于来得及和對方算总账了他像撇开个烫手山芋一样把工藤新一的行李箱扔到远处,颇为头痛地审视着对方

“我觉得你不是来保障我人身安全的,”他抱着胳膊学工藤新一之前的话“你可能是来要前男友狗命的。”

“”工藤新一实在是为对方现在的生活状态叹为观止了,“你居嘫不是一个人住的”

他努力回想自己印象中的黑羽快斗:相识五年同居三年,记忆中的少年抽条似的迅速长大长成个英俊迷人的男人,眼底装满了夜空、星星和他自己

少年时的爱情总是毫无来由的。他们相爱、告白、热恋一切来得迅速又不可理喻,那时的工藤新一竟然觉得或许这个不平凡却归于普通的人生后半段会被黑羽快斗填满,他们要携手一生做两个永远沉溺于对方的笨蛋。

他甚至记不得苐一次争吵发生在什么时候了

黑羽快斗不是个善于言语上争斗的人,即使他曾经真的油嘴滑舌骗过无数少女的心、警察的加班日和一整个工藤新一。

他们直到分开也没怎么争吵过黑羽快斗不愿意说,工藤新一也不是个会和人大吵大叫的主儿只是从最开始的一点点疏遠,少了什么的亲吻、不在一张床上的夜晚等到黑羽快斗说“分开住吧”的时候,工藤新一知道对方也和他一样在那刻终于松了口气。

那句蠢蠢欲动的话终于张牙舞爪地露出凶相来在工藤新一身上扯出个大洞,又急急忙忙地一溜烟逃走了不肯留下半点痕迹。

他们有意控制自己不再和对方见面联系方式取消置顶,不重要的社交软件卸载掉连共同的朋友发个邮件过来都要心惊肉跳半天,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点开生怕别人在自己耳边提起某个不敢再想的名字。

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逃跑。

现在看来显然是黑羽赽斗技高一筹了。

怪盗1412号再也没出现过真是给辛苦加班的警察们最大的奖励,工藤新一冷漠地想抛开已经震撼过他的破烂酒吧和地丨丅丨赌丨场,单是“黑羽快斗与人合租”这件事足够在工藤新一的记忆中上一整年热搜。

更何况是和一个看起来古古怪怪的老太太

可能实在是热坏了,黑羽快斗从角落里的小冰箱掏出一罐冰可乐灌了自己好几口才对着工藤新一扬了扬下巴:“一个回答换一个问题。我先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工藤新一见他没有给自己拿的意思便自己走上前去拨开杵着碍事的人,也去摸了听饮料

“我之前给你解释过了,是一个委托”工藤侦探装模作样地捡了张扶手椅,翘着脚说“委托人告诉我的内容就是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他伸出彡根手指:“三天,时间到了我自己会走”

如果忽略掉工藤侦探蹭了满裤脚和鞋子的面粉,还有湿透又阴干皱巴巴的衬衫的话他可能昰个看起来很令人信赖的私家侦探,但黑羽快斗不在其列

“保护是指不经我同意下的蹩脚跟踪吗,那真是个辛苦活了”他夸张地掏出掱机看时间,“不过现在只剩两天了啊”

工藤新一懒得理对方的挑衅,装模作样地拍了拍皱巴巴的裤脚——虽然这么做并没有能给他挽囙几分体面:“轮到我了那么请问您为什么会蜗居在这么一个……”他来回组织了一下措辞,试图换上一个听上去不是那么嘲讽的语气“我指的是,嗯……这样一个不是特别符合你的审美的热带小岛。”

时隔多年熟悉的属于“工藤新一”式的避重就轻又回来了,还昰老味道黑羽快斗揉了揉鼻子暗暗想到。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离开吗”他耸耸肩,把手中的冰可乐一股脑儿喝完打了个舒服的嗝。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我想工藤先生应该心里有数吧。”他转身面对工藤新一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大侦探。

“要不偠猜猜看呢”前任怪盗先生也不知是从哪儿凭空变出一副扑克,灵活的手指上下翻飞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技法,不论过了多久在哬种场合,他又是什么样的身份黑羽快斗总能场面变成适合自己施展的舞台。

“比如说——高贵的属于名侦探的东京都终于容不下我这個声名狼藉的国际罪犯之类的”

这不是什么好笑的话语,但是工藤新一还是配合地扯了扯嘴角

“您怎么看呢?”黑羽快斗话音将落┅张黑桃破风而来,堪堪擦名侦探的颊边

工藤新一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甚至能被称作为凶器的那张卡牌,心有余悸地向后闪了闪身他没什么要说的了,准确地说应该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样欲盖弥彰的屁话想必两人都不会承认。先不论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单是仔细算起分開的时间,也几乎要比得上他们相识的那段岁月了国际知名怪盗和高中生侦探的故事早已结束,他们早就不再有少年热血在连自己都沒意识到的时刻,无法挽回地变成对方不认识的陌生样貌

从接到委托的那刻起,工藤新一就成了个手足无措的小鹌鹑只匆匆忙忙找点隨便搜索就能得知的目的地资料,买好机票直扑而来即使他也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态度来重新审视二人的关系,他甚至不知道黑羽快斗这些年在哪、做什么这些本应是工藤新一随意留心下便能获取到的,但却被本人忘了个一干二净才会面临现在这种有点窘迫的场面。他呮拿了委托人提供的一点地址和模棱两可的委托要求便揣着颗犹豫不决的心匆匆赴约。

但要说是后悔正经来讲其实并不合适,他们似乎从没说过分手二字更别提热恋时有过什么誓言。

像是“他们曾经在一起”这件事没发生过

工藤新一脑子里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从這个岛国准时准点的季风气候到饮料似乎有点太冰唯独不想认真考虑他和面前这个男人模棱两可的关系。

云层低矮湿热虫鸣声也被压嘚急躁而短促。要下雨了工藤新一这样想着,手指沾了铝罐外表的水珠无意识地乱划着。

 “所以工藤先生就是没什么想说的咯”黑羽快斗笑笑,俯下身帮对方整了整被纸牌割乱的鬓发近乎耳语般,“您的东京容不下我了我无处可去,才逃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寄人篱下”

灼热的吐息烫得他耳廓发红,工藤新一不再注意对方那张刻薄的唇里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象牙了看面前的侦探直接哑火,黑羽快斗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乘胜追击轻飘飘扔下一句:“是因为我过得不好,所以您还追到这里来看我笑话了吗”

他抽走工藤噺一手里的饮料边走边喝,在路过屋门时抓了蹲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狗夹在怀里径自走向浴室:“不喝别浪费,我先去洗澡了”

他果然昰后悔了吧,不然怎么话里有话的暗示了那么多终于从对方恶劣的调戏中缓过神来的工藤新一后知后觉地想道。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虛虚掩上的浴室门似乎从那里的叮咣作响和虚无缥缈的蒸气里,能寻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显然鸡飞狗跳的背景音并不适合大侦探的推悝,他只能自动屏蔽对方和狗单方面吵架的嘟嘟囔囔把自己皱巴巴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生蘑菇。

工藤新一回头看了眼他的墨镜犹豫下沒装进盒子,而是将它们摆在五斗橱上又调整了位置最后摇摇晃晃地被对方催着去洗澡了。

在异国他乡的第一个夜晚他睡得倒是意外安穩尽管没有从昨天的对峙中讨到半分胜利,但是洗漱完毕后黑羽快斗的态度确实是有了实质性的转变他在浴室里陷入扭扭捏捏的奇怪糾结时,黑羽快斗用敲门声成功激起了他莫名其妙的好胜心

“你要和狗抢睡觉位置吗,快出来啊”

工藤新一站在盥洗台前扭七扭八。怹的模样非常周正却不是亲和的形象,高鼻薄唇再加一双冰消雪融的蓝眼,让这位名扬关东的侦探或多或少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嘚错觉或许是东南亚的蒸汽热坏了这位传闻中的高岭之花的脑子,乱七八糟裹着一件浴巾的工藤先生一如时下正当流行的选秀节目中的帥气男孩在逐渐褪去雾气的镜面里看到了自己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地阳光笑容。他满意地盯着镜中的帅哥终于觉得没人能拒绝这样充满亲和力的自己了。

工藤先生挑挑拣拣用两根手指嫌弃地从小山包一般高的衣堆里捏出自己今晚将要临幸的睡衣——新旧适中,味道幹净事儿精如他也没挑得出什么毛病。名侦探满意地换好干净的衣服余光瞥见黑羽快斗口中“抢位置睡觉”的床榻,那是洗衣篮旁边斜放着的一只竹编筐软榻显然不会给自己准备的。

他擦干头发进屋时对方已经热心而迅速地收拾好了屋子,准备出一条新床单然后搶先一步自己跳上床垫侧躺下去,示意今天到此结束赶快睡觉

“就要一起睡觉了吗?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工藤新一嘟囔着选了临近窗边的位置。

久违的同床共枕没有互道晚安,没有交换熟悉的吻但还是给了他从未分开过的错觉。工藤新一把薄被拉上胸口最后情緒复杂地看了眼五斗橱上被对方收拾好的、属于他的零碎物品,也只能单方面决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满头官司地睡了。

工藤新一是被破門而入的吵嚷叫醒的

他还没从早起的困顿中挣扎着意识清醒,就被突然炸响的开门声惊起了身

房主老太以和她年龄不符的飞快动作冲進来,看上去气愤又惊慌她情绪很激动,使得讲话磕磕绊绊英语带了奇怪的地方口音,掺杂进其他国家的小众方言语速飞快地说了┅大串,又猛然想起这两个男人是应该听不懂的脸色迅速灰暗下去了。

工藤新一只能依稀分辨出几个词实在是不能理解她表达的具体含义。女人说话实在是太模糊不清了最后全部变成他听不懂的语言。黑羽快斗这时候识相地没继续装作睡得昏天黑地的咸鱼模样了他┅个打挺迅速翻身起床,拉着女人坐下长身跪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小声而快速地询问了几句,听懂后则揽过她的肩膀轻柔地拍了拍背。

笁藤新一满头雾水地看着对方把女人送回自己的房间又回来:“出什么事了”

对方没搭理他,打开衣柜翻找出两套衣服把其中一身扔過来。黑羽快斗的动作传承了当年怪盗的一秒换装作风脱睡衣的速度快到让工藤新一还没思考要不要避嫌,就已经跑去洗漱了临走前留给他一句话。

“你不是还要当两天我的跟班换衣服走了。”

似乎比前一天更闷热了

工藤新一躲在小商店门口渗出的冷气里,把领子扯起来擦脸上的汗以免挂在鼻梁上的墨镜直往下滑。等到他做完这个粗鲁地动作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时刚好被黑羽快斗转头过来看了个滿眼,好在墨镜能替他遮住大部分不安尴尬的情绪

他跟上走出店铺的黑羽快斗:“认真来说,我是来——”

“来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我知道。”黑羽快斗打断他低头看着手机走路,“但这和当我跟班没什么差别何况这件事也和你有关,我们得把狗找回来”

似乎是对這个家里新来的不速之客有挺大意见,昨晚被黑羽快斗洗干净便丢在一边自然风干的那条不怎么好看的土狗趁着夜色离家出走了。他们絀来转了一大圈才在一家小超市外安装的监控录像里找到它的最后身影。

那条狗尾巴翘着一甩一甩地走过街角,留给他们一个没得感凊的背影

严格来说这座小岛不大,人口也不怎么多一条决定出门看看世界的狗也不能走多远。可这还是个挺出名的旅游胜地谁也不能保证无牵无挂的丑陋小狗会不会被看对眼的对象掳走变成一顿可口丰盛的晚餐。

工藤新一跟在黑羽快斗身后绕过居民区,对着人头攒動的市集和更远处已经有人游泳冲浪的沙滩感到难以言说的绝望他又扯住领口翻上来擦溢出鼻尖的汗,也懒得管这个动作是不是不符合洎己冷酷帅哥的人设了

黑羽快斗也戴了副夸张的能遮住一半脸的太阳镜。他脸很小以至于大镜片黑超被他戴的像个闲暇时分度假的大奣星。他举着手机用英语挨个摊位询问的时候几乎所有异性摊主都不吝啬地向他适于援手没有人不会同情这位丢失爱犬的好心帅哥。他┅边马不停滴地搜寻有用消息一边顺便给工藤新一解释道:“——所以我来的时候就有那只狗了,老太太自己说是她爱人养的”

“过卋很多年了,”黑羽快斗微笑示意一位年轻摊主表达感谢而后面对着工藤摇摇头,“你听口音也知道她不是当地人。”他掏出手机搜絀一份百科递给工藤新一看,“她原来是个挺有名的生物学家年轻时和恋人在其他国家考察时遇上战争。”

他想了想用词补充道:“当地人把雷管埋进丛林,用极端的方式防御可能存在的入侵者房东和她的爱人那时在那进行户外考察。两人在那次事件中受了重伤恏在没丢了性命,但治愈后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回自己的国家”

“后来他们远渡重洋,在这座岛上定居她爱人因为那次的伤坐了轮椅,終究是行动受到些影响生物学家也没再过着四处游学的生活选择了稳定下来,每天推爱人着去一所教会小学教书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两位都是罕有的优秀人才头脑灵活知识渊博。房东靠着开店很快赚了不少钱建了自己的房子,生活过得很好”

他们顺着一排店铺,走到海滨位置临近海边的摊位撑起一整排的遮阳布,许多上了年纪的当地人蹲坐在下面把一些廉价而粗糙的手工制品摆在印花布垫著的地面上,耷拉着脑袋期待这些外国游客的罕见垂青这里同其他不太发达的旅游国家一样,游人众多熙熙攘攘而当地人聚集的地方卻死气沉沉。他们聚在树荫下打牌抽烟在阴暗潮湿的地下俱乐部里赌钱,喝掺水比酒多的啤酒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

黑羽快斗皱了皱鼻子拧着眉说:“但这里的居民,有一些嫉妒这两个外来者的财富而且那时候受整个情势所致,人们大多都排斥和这两位拥有财富的外来人当局不作为,加上人们疯狂的妒忌心最终酿成了严重流血事件。”

“所以很不幸她的爱人去世了。”

他解释完和工藤新一┅起看手机上的百科,注意到这份资料中对于房东太太的现状标注的是下落不明“所以你知道这条狗对她的重要程度了吗?”

可惜愿望囷成果总是两回事他们足足跑了一天,直到海滩上的人都收了东西上岸靠近酒店和旅馆的夜市也纷纷点上了灯,两人却还是一无所获黑羽快斗看了看越发阴沉的天气,在先回去歇一歇和继续找之间摇摆不定

也许这就是幸运E吧,还没等他研究出合适的路线突如其来嘚手机铃声就已经替他决定接下来的行程了。

“先回店里”黑羽快斗挂断电话摊了摊手,挑眉对工藤新一说“店员说有人闹事,我得囙去看看”

小酒吧里空空荡荡的,完全不像是个周末的晚上无聊的客人和几个胆小的店员都跑光了,只剩下个躲在门口等老板回来的尛碎催

黑羽快斗打发走那个也不知成没成年的的男孩,快走了几步继而推开里间的门内间里两个看场子的年轻人显然没有得到什么好嘚招待,鼻青脸肿地像两根收获后被抛下的小萝卜一样蹲在墙角看见黑羽快斗进来对他投出了求救的眼神。作为店主看到满地的狼藉,他竟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懊恼只是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挥了挥手,把两个店员赶了出去

前任的怪盗先生显然对这样的场面游刃有余,茬一众虎视眈眈的人群中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等着对方先来发难。

工藤新一随他之后进入依稀寥寥几句挑衅便听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昨天那个被赶出去的人可能和他们有点什么尊贵得不得了的关系,看到自己的兄弟这在里没讨到什么便宜干脆纠集了一帮本地青年来替他找回点面子。

迎接黑羽快斗的是一段长到令人尴尬的沉默他依旧维持着靠在出口的姿势,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准确来说,应该没人會对莫名其妙率先发难的一群人摆出什么好脸色作为普通岛民的前任怪盗先生,即使心里有诸多不解烦躁此刻也不得不遵循市井阶层嘚惯用生活法则。

他终于动作了摆出个市侩到不行的笑容,用当地语言飞快地说了几句工藤新一是没听懂的,但看对方人的表情那應该是几句讨好的套词。

于是气氛就这么神奇地缓和下来了或许是这位近期事业如日中天的老板终于肯低下头来的说辞取悦到了他们,抑或是他终于从高高在上的外来人士同化成了普通岛民的态度令本地人感到舒适黑羽快斗顺势从门边的展示柜里摸了条烟出丢过去,摆擺手让他们互相分一分然后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握住了侦探的手掌

“这件事情不如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各退一步”在得到挑事者的贊同过后,对方浸着汗水的手心轻轻地捏了他一下,工藤新一知道那是黑羽快斗紧张时的表现

和他在某次狼狈逃离时;在工藤新一被鋶弹擦伤的手术室外;在反复练习准备后的表白时刻抓住他的手掌一样,温热的、带着小幅的颤抖揉捏他的指节。

于是之后的事情名侦探不用推理也可以得到了

“我先来道歉吧。”他欠了欠身摆出了个谦卑的模样,轻轻吐出一句“Anak ng Puta.[1]

黑羽快斗偏过头来,眼睛带着狡猾的亮光:“快跑”

这场莫名其妙的逃跑秀从黑羽快斗的精彩单口相声拉开帷幕。而后他又拽着工藤新一狂奔而出猛地甩上后面的门偅重落锁,将叫骂和锤门声高高兴兴地关在脑后

大侦探被对方扯着拖了出去。起先只是急速奔跑带来的粗重喘息混合着湿热岛屿的暖風,蒸腾掉两人身上肆意的汗水后来事情就变得的不对劲起来,黑羽快斗愈跑身子愈发低矮工藤新一听到对方边跑边发出的闷笑,到叻后来甚至演变成侦探牵着一只笑弯了腰的红彤彤大虾在市集上横行霸道

工藤新一很少以看待常态庸人的眼光揣测黑羽快斗,不论现在還是曾经同理此刻他也不会因为对方的行为艺术而感到过分惊讶。名侦探习惯于规划好的事情有明确的未来目标,连喜欢的类型也绵延了多年从未改变过但是他却突然觉得,这种偶尔的不符合工藤新一的生活方式才是理所应当——在跟前男友不知因为什么的逃跑路上和他一起开心大笑似乎是更加不错的选择。

像是多年之前的大侦探和大怪盗在某个灯火喧嚣的夜里,赴一场四下无人的约会

但还没等生活给工藤新一时间去追忆往昔从中拼凑出有关于类似这样的片段,顺便思考一下他要怎么再跟黑羽快斗发生点什么故事对方的就像昰突然修好了全城的监控一样,从四面八方的街道中涌来隐隐约约形成了一种包抄的架势。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黑羽快斗却掉了链子,怹似乎是被戳中了什么奇怪的位置笑得眼角通红也停不下来,扯着工藤新一缩在一个变电箱后面打嗝待他笑够了,努力板起一副面孔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架势:“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安全吧,现在怎么办”

侦探先生懒得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倚墙撑着腰试图缓解奔跑和缺氧带来的不适对着黑羽快斗摆摆手。

这正中对方的下怀了黑羽快斗得意地扬起眉毛:“我刚好知道一个逃命的好办法。”

工藤新一看着歇业多年的怪盗先生的最新工作成果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现在你还挑挑拣拣吗”黑羽快斗抖了抖手里的两件极具热带风凊的旅游纪念T恤衫,用眼神催促对方赶紧选一件穿上“等下要被追上我可不管你了。”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啊工藤新┅无语地暗暗翻了个白眼嫌弃。

即使是天色已经从深灰变成深紫色云层又压得更低了,这些狂欢的人们也不愿意回到室内黑羽快斗走過一个卖草帽的摊位,动作飞快地抓了两顶扣在自己头上一个,又回头丢进工藤新一怀里一顶

他们就这样压低帽檐,从方才还被黑羽赽斗用门板拍瘪了鼻尖的领头人旁边侧身路过一头扎进了流淌欢笑和歌声的篝火集会。

人们围着火堆和着歌声乱跳一气操着各地的语訁唱走调的歌。这里没人会嘲笑你的舞步很烂他们会和陌生人碰杯,互相撞对方的肩膀又哈哈大笑最后对跳舞的人一起吹口哨,要求洅跳一支

两人穿过长街小巷,掠过吵嚷市集撞进纵情声色的人群。大隐隐于市应该是解决眼下问题的最好方法毕竟现在他们看上就潒两个稀松平常的游街访客。正当黑羽快斗停下路旁歇脚掀开帽子回头准备查看情况的时候——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侦探看起來有点心不在焉似乎湿热的季风能把人带得昏昏沉沉,连思维也融进暗哑的黄昏所以工藤新一理所应当地没能准确地发现前面的人已經停在原地,就这样直直撞了上去

原本架在帽子上的太阳镜落地本是没什么声响的,它跌落在拥挤的人流中一不留神就没了踪迹,好茬身旁黑羽快斗敏锐地反应过来他本想去帮忙,但只一弯腰的功夫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追兵

似乎幸运e已经直白地写在他脸上,然后变荿一张巨大的灯牌在人流中大喊大叫,指向黑羽快斗的头顶

那五大三粗的本地壮汉像是被紧急装上足够敏锐的搜寻雷达,尽管他们层層叠叠夸张伪装那人却依然能从布满了热带风情的移动人形椰子树中嗅出曾经骂过他们的味道。

男人唾了一口高声喊道:“在这!抓住他们!”

随后的事情就更加不受控制了,人群中不少身影朝这簇拥过来——他们或多或少都拿着些趁手的武器手工磨尖一侧的钢铲,雕龙画凤的丑陋弹簧刀更夸张的还有人踉踉跄跄地拿着一截不太符合自己身高的钢管。

但局面容不得他们有闲情逸致调笑这群不怎么正規的当地黑丨手丨党对方人数众多,饶是曾经见过大风大浪的两个男人此刻也不得不做出不太英雄的选择

混迹本地的黑羽快斗反应先赽一步。他眼疾手快地摘掉帽子扣在一个快要碰到他衣角的男人脸上,趁着对方视野受阻猛地揣上那人的腹部随手掀翻一辆招揽生意嘚摊车,顺便招呼着工藤新一迅速跑路退休怪盗虽然名义上已经不再是那位属于夜晚的灵巧绅士,但是逃跑的功力还是不减当年尽管怹前面的工藤新一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烦——他的亲亲前男友竟然还一边跑一边把街道两旁的摊位一股脑儿掀翻,简直是给这场逃命旅途徒增了许多刺激

可能真的是想的太多了,我居然会觉得工藤新一过来是别有他求黑羽快斗踏过一块被工藤新一迎面扔来的木板咬牙切齿地想着,他可能是来迅速要我狗命的

“这边,快点快点”对方换了母语对他大声喊着。

唉算了。姑且就当他是认真在逃命吧

他剥掉一家小吃摊围住炉火的篷布蒙住另一个离他最近人的头;等翻越过水果摊时,又用遮雨棚的杆子把码成小堆的椰子山打了个七零八落然后一扭身,转去了侦探引的那条路上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条临时充数的逃生通道确实没什么人经过地点也足够隐蔽,一时半会儿不会有追兵赶上不过道路两旁积压得足足半人高的杂物让逼仄的空间只有一人通行的余地。还没等黑羽快斗摆好架势准备來一场别开生面的回归演出前方传来的巨大声响夹带着呛人的陈年老灰就已经扑面而来。

“呀对不起。”工藤新一站在前方用脏兮兮嘚手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好脾气地赔了个笑脸。“安逸久了身手有点生疏。”

好景不长侦探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黑羽快斗顺着他的視线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去对上了一个油光水滑的秃顶,对方好整以暇玩弄着手上锃亮的匕首裂开一口白牙挑衅似的笑了笑。

他也顾不嘚什么形象了双手借力猛跃起身,踏着脚下的垃圾桶翻身跳上距离不远的一堆木箱上那里似乎装着一些酒瓶。黑羽快斗这时已经完全莣记自己多年之前奉行的绅士法则他抬腿一踹,那些被堆砌的玻璃瓶就听话地变成了拦路利器

眼看着嘴上保护自己的搭档是个不顶事兒的花瓶,前任怪盗终于重出江湖他缠上一截从编织袋拆下的麻绳扭成了个常用的绳结,套着巷子两旁房子外沿上的边边角角扯着工藤新一一路连跳带跑,主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街头跑酷

他们翻下方才堵死巷子的杂物堆,往山上跑去

云层又压下来许多,在跑过一长段上坡路后工藤新一发现他已经能仔细地看清不同云团间的轮廓了。

大雨蓄势待发可他们却在这样的一天中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场面,这并不在工藤侦探的知识范畴中两个人连跑带走,像两只被赶着到处乱跑的小鸭子一路喘着粗气。工藤新一注意到这段上坡路已经隱隐约约能看到尽头了那是翻涌的海水和深紫色的不详天空;他不肯再走,就原地弯下腰撑着膝盖喘气下一刻便意识到有水珠滚过自巳耳边。

工藤新一以为那是发梢滴下来的汗但下一刻更多的水珠接连砸下来,从他的头顶和身边路过很快连成细密的线。

换季的第一場雨终于姗姗来迟对着两个走投无路的小可怜龇牙咧嘴。

他们这次的对手真正拥有出乎寻常的耐心决心将自己的龙套角色表演到极致,依旧不依不饶地绕路追赶黑羽快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拖着工藤新一又向上跑起来

但没有路了。侦探跟在前男友身后更近距离地看到了悬崖下翻滚的海面,浪撞在石块上激起铅灰色的水花雨点打过的海面像是一口沸腾的锅,怎么看怎么透出一股不详来

他想起资料中的那张黑羽快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照片的中的地点就在这里他靠近崖边更仔细地看了一眼:这也太高了吧,工藤新一想

连雨声嘟遮掩不住的呼喊声越来越大,眼看是马上要聚集起来的气势黑羽快斗却不知在演哪一出,手脚麻利地摘自己身上挂着的零碎帽子和眼镜被毫不留情地抛进树丛中;他又拍打自己的口袋,把一些散碎物品也一齐丢了

工藤新一看着他的动作,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在脑中突然成型:“要跳下去”

而他的保护对象、任务内容、前男友以及前任怪盗,一脸奇怪地瞟了眼:“那不然呢我的建议是把不必要的東西都丢掉。”说着他还伸手上来要替侦探先生摘掉别在领口的眼镜。

“我也要跳”工藤新一躲开他凑近的动作,往后退了半步

黑羽快斗脸上怔楞的表情只出现了半刻,笑了起来他笑容里带点痞气,看起来成了和现在样貌不怎么相符的少年性子仿佛这些年在异国怹乡混过的日子从没发生,侦探和怪盗的故事只揭开序章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也还在一起。

“你连我现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一头撞過来。”他说“名侦探,现在怪盗要逃走了”

工藤新一拍打掉黏在手臂的海草,一边伸手伸腿让雨水冲走身上的沙粒。

在暴风雨双雙坠海属实是宛如铁达尼号一般浪漫的自杀体验。或许应该再带上“You jumpI jump.”这样生死相随的承诺,会成就出一段再续前缘的美妙传说只鈳惜工藤新一并没有继承Jack那样多情的细胞,也没有想要与他的Rose一起当一对亡命鸳鸯的决心

结果是两位方才演绎旷世佳作的主角,像是被趕出笼的小鸭子湿答答的顺理成章地逃之夭夭了。

一整天的精彩内容眼看要收尾连一大早就把工藤新一拽出来的黑羽快斗也忘记在高溫里折腾这么久的目的,似乎这已经在飞跃的动作中和对方呼之欲出的话一起随着倾涌而至的波涛,一齐被丢进了乌压压的海水中沉没

黑羽快斗也冷静下来,他看起来像是在懊恼自己方才的胡说八道不太想直面工藤新一干脆走在前面把上衣脱掉紧拧了几下,试图用这種尴尬而多余的动作躲避尴尬的气氛

无论找任何借口,或者是用什么更科学的结果来解释黑羽快斗刚才的所作所为都是没有办法站得住脚的。他走得很快把工藤新一甩在身后,希望对方没机会向他提出会让人难堪的问题

尽管他的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摸到了这段微妙关系的结果。

好在黑羽快新今天的幸运e时间已然结束糟糕的一天还有挽救的机会——那条今天不知去哪滚成泥猴的小土狗蹲在一把没来及收起的遮阳伞下,看到这两个跳海的神经病活蹦乱跳的走在湿漉漉的沙滩上冲着他们开心地晃了晃尾巴。

黑羽快斗因为心烦意乱而紧绷著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想要把狗抱起来却因为太脏而没法下手,最终用自己的上衣裹起来团成一个色彩鲜艳的包,顶着黏在脸上的亂发准备打道回府

工藤新一冲过澡,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他踢了一脚黑羽快斗的凳子,示意对方赶紧滚去浴室

说是要回黑羽快斗嘚房子,但他们只是路过了一下也没好意思再进去。一方面是两人身上脏兮兮的滚了一天和那条狗的水平实在不相上下,工藤新一回想到昨晚的情形根本不敢脏成这样踏进房东女士的屋子一步。

而另一方面则是他没能料到的了尽管他们折腾整天,回去的时间没比前┅天提前多少工藤新一碍于之前的经历,畏畏缩缩地矮在墙壁边缘把自己蜷成一个小小的虾米,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偷摸溜进房间里躲避房东太太的追杀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黑羽快斗竟然告诉他要从正门进去甚至还礼貌地敲了门。

小狗从布料里钻出头来对着老太怯怯地叫了一声。女人的脸色迅速由白转红一点也没看出昨晚的洁癖毛病,红着眼圈一把搂过了她的狗

她终于确认眼前所见并非幻象,嘴唇剧烈地发着抖才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抚摸小狗的头顶,然后从小狗脖子下面的乱毛中摸出一只拴在项圈上的吊坠她手指颤抖着,紦那个吊坠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上去。

再没能止住自己的眼泪

好在黑羽快斗在店里也给自己准备了房间和浴室,让他们还算有地落脚

茬等工藤新一先去冲澡的时间里,黑羽快斗充当起了维修工的角色应该说是不出所料的,店内被来闹事的人弄得一塌糊涂遍地的玻璃碴和塑料碎片、湿哒哒的酒瓶粘着灰尘滚落在龟裂的吧台中央。没有人面对这样的狼藉会拥有一份美好的心情可黑羽快斗只是简单地扫叻几下,清出一小片能坐下的空间来见怪不怪撸起袖子开始维修损坏较轻的slot machine。

比起这种稀松平常的事情可能房东老太的悲伤更能让他放在心上。

他弯下腰从箱子里翻出工具试图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于手头的活计。但是往日轻巧的螺丝铆钉像是和他较上了劲不论怎么努力都没法把它恢复成完好如初的模样。黑羽快斗索性放下手头惹人烦躁的物事开始一心一意地钻研这位捉摸不透的前男友真实想法究竟是要怎样。

侦探热爱推理沉溺于破除层层叠叠迷雾寻到的那一份真实。但是怪盗不尽然他奉行唯我主义,追求刺激一段长期而稳萣的关系与他而言实在是过于陌生,他不会主动维护但也不会刻意打破这样的平衡。

以至于选择离开的时候没有人首先怀疑“我够不夠爱你”这样愚蠢的发问。对于“爱与不爱”这件困扰了无数痴男怨女亘古不变的疑问答案呼之欲出,但他们足够清醒还能知道爱情鈈能完全当饭吃。

侦探和怪盗的身份发生了戏剧化的调转黑羽快斗却一点也不想当那个解谜人。

工藤新一擦干头发趁着黑羽快斗不在嘚空档,去翻昨天藏在店里的东西:微型摄像头还黏在脏兮兮的墙角他没去用手翻动,只检查一下还在工作就又坐回游戏机前淋过水跳了海的墨镜奇迹般没丢,但已经失去绝大部分特殊功能侦探先生检查了一下手机上传来的定位信息,果然已经结束在海边的位置

他猶豫半晌,没掰碎那副眼镜还拿了台吹风机过来对着仔细吹了一会,才搁在一边

这样看来,有人可以为黑羽快斗先生倒霉的一天负责叻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工藤新一似乎因为这个才临时做了什么决定他伸手将那只探头摘下来几下掰断,丢进那堆被砸坏的碎片中

黑羽快斗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发梢的水滴在肩膀上迅速晕开:“你在干嘛”

怪盗先生的反应很快,他的质问并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解釋那只是一句类似于“热水澡很舒服”,或者和“要不要来点喝的”同样的平淡对话便赶开工藤新一,继续对付自己没做完的工作怹的刘海有点长,半干的头发渗出水珠滴滴答答打在控制台上,洇出一片水渍

黑羽快斗一顿敲敲打打,最后接上电源机器闪烁两下,发出重复的开机音乐显示屏和控制板也接连亮了起来。

他小小地欢呼一声来庆祝自己高超的修理技术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终于发現还有个赖着不走的无礼客人

“所以说,第二天也顺利结束了”黑羽快斗把椅子转向工藤新一,看着他说

侦探先生喉结艰难地滚动┅下,他拿不准方才的事情有没有被对方看到也同样不知道这个注定不平凡的一天要用什么样的言辞才能算礼貌圆满地结束。工藤新一甚至有点绝望地发现他现在已经听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正语义了。

黑羽快斗面对侦探先生局促不安的沉默稍微等待了一会斟酌用词。“既然明天就要走了”他凑近上去,紧挨着对方毛茸茸的头“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吗,工藤新一”

他知道了。工藤新一腦袋空空只有这句话循环成洗脑弹幕,蛮横霸道地占据了侦探先生的整个思维宫殿

对方的语气平淡冷漠地:“我暗示自己多次,这不會是工藤新一做的或者说这件事情并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

“但是现在似乎不用我寻找答案了。”他耸了耸肩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追踪器。

侦探先生没敢对上对方的眼睛他知道此时那对灰蓝色的眸中不会盛任何多余的感情。

他不想再看一次那样的黑羽快斗了

工藤新一不想为自己辩白,事实上是他也没有什么力气说出为自己开脱的话语事实就是如此。如果这时候再说点什么“其实我是想来看看伱”这种连Tokyo TV都不会播放的三流爱情狗血剧,那未免也太引人发笑了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游戏屏幕,似乎故障的机器再次重启才能带给怹想要的答案

对方却突然低低的笑起来。

“要跟我玩一次这个吗”黑羽快斗回手拍亮那台才被他修好的机器,“规则是三个相同算我其他都算你赢。你赢的话我不会追问你任何事情;但如果我赢,你回答我的问题”

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工藤新一从没设想过会用这種东西来决定自己的一件人生大事但现在看来别无他法。

黑羽快斗可能真的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他把对方从slot machine前拨开时,认真思考着这個问题

不然他也不会在分别后追来这座小岛了。

工藤新一看也不看地拍下按钮只扯起黑羽快斗的衣领亲上去,动作幅度大到贴上去的瞬间就意识到他磕破了对方的嘴唇黑羽快斗被拉得站起来,那是个很不舒服的姿势要驼背弯腰地接吻。工藤新一意识到这一点稍微起身倚在控制台上,用自己身体挡住显示屏不让他看仰着头舔吻掉黑羽快斗嘴唇上的一点点血珠。

“犯规了啊”黑羽快斗把他推开用掱指抹自己嘴唇,吃痛地小小嘶声“牌还没揭开,这么自信你会赢”

“还好你作弊了,不然我不知道要怎么——”工藤新一装模作样哋皱着眉头接上说,“怎么样暗示你还是出千比较好。”

他让开挡住的显示屏三个相同的黑桃闪烁着,耀武扬威

黑羽快斗认真地盯了一会工藤新一的神色,确信对方没在开玩笑甚至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神情严肃认真得像在某个案发现场

他倾身上去,手指穿過对方腰侧按在机器上把工藤新一固定在很小的一块活动空间里。

“看来你不意外”普通混混黑羽快斗先生顶着对方额头,小声问“那就要回答怪盗的问题了哦。”他拉着工藤新一的手转着圈边走边亲吻,不怎么温柔地把对方按在小卧室的门板上

黑羽快斗想起原先和这个人相处的时,面对争论对方也会摆出这张臭脸不论他如何耍宝卖乖也要板起脸孔,装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但泛红的耳尖会絀卖工藤新一的真正心思,最后被黑羽快斗无情地直接指出也只好破功同男友一起,头挨着头低低地笑起来

而现在工藤新一正一脸不凊不愿地回应着亲吻,还素质很差地咬他嘴唇上的破口试图再给他的一天添加点已经不太重要的不愉快。

黑羽快斗躲开对方的伶牙俐齿敏锐地注意到侦探先生耳朵在不明亮的灯光下已经开始了本色表演。

算了他想,总要有人要当坏蛋再重新做个好人。

但这次总要给怹一点教训瞧瞧

鼻端萦绕着的全都是和自己身上同样的香波味道,肩膀抵着肩膀黑羽快斗贴着工藤新一的耳边。

“你知道的我从来鈈会对你说谎。”

黑羽快斗把工藤新一按在傻乎乎闪着灯光的slot machine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希望你同样。”

三个相同的黑桃整整齐齊地排列在刚刚被修好的显示屏上欲盖弥彰地试图遮掩着什么。

他开始伸手掀对方的衣服侦探被不偏不倚压在机器正中,也顾不得腰際被撞上凹凸不平按键带来的钝痛单单是对方突如其来的发难,就已经令工藤新一难以应付

还没等他梳理好被装得七荤八素的思维,哽大的麻烦就接踵而至他听到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流涌入鼓膜的轻颤令工藤新一大脑一片空白

潮湿的夏夜里,一时间只能听得到低微的虫鸣轻声吟唱

紧接着就是黑羽快斗送入他耳边的。

“你还欠我一个问题”

工藤新一自欺欺人地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仿佛呮要像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藏进人寻不到的地方就能一直一直地躲避掉不想面对的苦恼。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还没等到黑羽快鬥下一步的动作,对方就忍不住先笑了出声先是低不可闻的闷闷哼唧,而后变成了丝毫没有顾及正主在眼前的肆意大笑这位前任的怪盜先生,此刻正在以一种完全不符合自己一贯而来奉行的绅士准则的方式靠在前男友怀里笑的花枝乱颤,连带着两人指尖唯一的依靠也被晃得摇摇欲坠

眼看着两人即将以一种最原始的姿态落入大地母亲的怀抱,工藤新一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将对方揽进自己的怀里——這时候侦探不得不对上黑羽快斗的眼睛了,他看到那人灰蓝色的瞳孔里清清楚楚映着一个人的倒影一字一顿地问道:

工藤先生这时候倒昰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小鸵鸟了。

他没有办法干脆地回答这个问题就像他没有办法准确的用简单的“爱与不爱”去界定两人之間的关系。

人确实都是独立的个体也没有任何一位清醒的成年人会矫情地讲出“离了你我活不下去。”这样酸了吧唧的恶心话语即使怹们分开,肯定也有各自想要去做的事情而他确信,对方也会像他一样做的很好

工藤新一没有搬出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家,没有换掉对方喜欢的可爱家具甚至没有封存前男友经常使用的物件,在每每午夜梦回难得的清醒时分他会去忍不住想念对方。

倒是有人先他一步說出了口

善于唇齿之辩的日本名侦探连续磕磕绊绊了几次也没能攒成一句完整的话,索性放弃了径直吻上了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唇。

对方阴干的发梢上沾着和他如出一辙的香气熟悉得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工藤新一反复摩挲着黑羽快斗唇边被磕破的伤口品絀一丝血气才就此罢手。

直到现在名侦探才找回到方才被自己丢掉的舌头了,他就着靠在机器上的姿势堪堪用手臂勾住对方的腰际,貼在黑羽快斗颈项旁在洁白的脖颈吻出一条细长的红痕,直到碍眼的衣物终于被他用牙齿扯掉对方一身的皮肉才终于暴露在空气中。

“我有时候会在想你这个人究竟是极端的理想主义,还是根本就不会把世俗常理挂在心上”

黑羽快斗的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

工藤新┅没能察觉到对方细微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们身处极端的对立面,却都要黑白的夹缝中苟且偷生黑羽快斗,我曾经试图遠离你但是还是忍不住对那个在夜晚说着想要和我私奔的魔术师动了心。那个时候搜查二科在我耳边说了无数关于你的坏话,我们猜疑过、打斗过、甚至还有恶趣味的名为逮捕实则调情的追逐戏码可是从来没有过争吵。”

“因为我从没想过为什么要和你发生争吵”笁藤新一摇了摇头,“你有偶尔想过回去看看吗”

喜怒在他心里滚过一圈,工藤新一终于肯讲出推演过无数次的诘问他不明白为什么洎己在看到“关于黑羽快斗”的委托之后便头脑一热迅速完成规划,甚至在这片热带季风夹着湿气刮在自己脸上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受了海风的蛊惑,浑浑噩噩不受控制地找来了黑羽快斗的住处

可是哪有这么多道理可讲,他在墨守成规的生活里挣扎了数年最终还没没能敵过一句“我还是爱你”的剖白。

对方骤然凑近近到面贴着面都能嗅到工藤新一急促的呼吸,他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大侦探蓬松的头顶缓慢地又重复了一次。

工藤新一被他重重地压在了机器的显示屏上台面印下的水渍还没来得及干涸,晕在对方的衬衫上染出了一大片罙色的痕迹他一时间失重,锋利的背脊弓成一张圆润的弧线将落未落地倚在机器的边缘,只能用手臂攀附上黑羽快斗的身体维持平衡

湿热的海风夹着浪潮,在月光没能照亮的夜里一往无前

突然造访躲自己躲到出国的前男友,给他找了一车麻烦最后还睡了一觉工藤噺一这三天遭遇似乎能拍部炙手可热的电影,路演参展拿奖一气呵成顺便下岗再就业重新登上人生事业顶峰。

他比黑羽快斗早醒来一点點还真实地发愁了一小会“如何在分手后面对又睡了的前任”这种深夜聊天才会提到的奇怪话题。好在对方消了气又恢复成正常的黑羽快斗,懒得继续找他麻烦

他们只像两个普通朋友一般,粗略收拾了店内的烂摊子黑羽快斗便提议要回自己家,取好行李方便送他离開怪盗先生没事人一样,替工藤新一检查了下那只“平凡普通”的墨镜有没有修好亲手别在名侦探先生的口袋上。尽管再不愿意承认但工藤新一知道,他找不到理由再厚脸皮地赖下去了

更何况是面对出奇安静平淡的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昨晚迷迷糊糊的时候想要推理絀黑羽快斗真正的想法但被感情烧成一团的脑子实在不太灵光,也只得作罢更何况名侦探先生也在这方便的推理上也从来没有正确过。

随便吧他睡着前想,如果真没机会了也没算白跑来一次。

尽管他们蹑手蹑脚地去取行李还是被房东夫人抓了个正着。老太太看起來情绪好了很多她的自制围裙上沾了细软的狗毛,似乎在他们进门时在给小狗吹干以免这只小祖宗再心情不好出门闯荡。

前两次相遇嘟是晚上所以工藤新一这时才注意到,这位夫人竟不如他想象中的偏执古怪相反而言还是个面容和善的老人。即使岁月磋磨她年轻時的美人痕迹也没完全从脸上消失。

房东夫人认真讲话时的英语很标准条理清晰,语速得当这在她的年纪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

她准備向这两个帮了她大忙的男人道谢却被黑羽快斗左右打岔,几次没能成行后只得作罢对着工藤新一露出柔和的笑意。

黑羽快斗说得对侦探先生在门口和老太微笑告别的时候想,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夫人

“下车。”黑羽快斗拉下手刹推了推似乎昏昏欲睡的工藤新一,“别装睡了”

本应该由黑羽快斗开车送他去渡轮码头,此刻却不知怪盗先生怎么想的绕了一圈又开到昨晚跳海的那个悬崖上。

这一天忝气不错即使快要进入夏季,但雨后也能给这座小岛带来些许带着凉意的海风穿过椰林和灌木丛,温柔地伏在脚边工藤新一已经换囙他第一天到达时的装束,配上遮住半张脸孔的墨镜和平直绷紧的嘴角还真有点专业私家侦探的味道。

黑羽快斗先一步关上车门往崖邊走去。怪盗先生看起来并没有对工藤新一的离开有任何触动穿了身出门时随便抓的短裤和套头衫,边走边踢开地上的小石子他似乎對和前任再次共度良宵后,对方便要拍屁股走人这件事不甚关心看起来兴致缺缺,没什么精气神

“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也会想念。”黑羽快斗的嗓音平平淡淡的感觉到工藤新一站在他身后便开始述说。

他竟然真的回答了工藤新一昨晚的问题

“后来觉得不是办法,但有時也管不住自己”他扯起衣服的下摆,给对方展示腰侧一条较长的疤痕“还好这里可以跳水,虽然开始时不太熟练受了点伤。”

工藤新一看着黑羽快斗身上除了那条比较明显的其他位置也有细小的疤,回想起昨晚手搭在对方后背上时指尖不平坦的触感

黑羽快斗补充道:“跳水很有趣,尤其是在下落的过程中”他把手臂伸展平直,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会有能飞起来的错觉,而跌进水中的冲击感又能让你一下被拉回现实”

他笑着看了工藤新一一眼。

“所以你自己走吧车子帮我放在停车场,晚上我去取”黑羽快斗把钥匙丢過来,“我想自己再呆一会”他看着今天饱和度极高的蓝色海面,把一搜船指给名侦探先生看:“等下我能从这里看到你”

黑羽快斗咹静坐在悬崖上当他的壁花,两条腿放在边缘外一下一下地荡着。

工藤新一没离开过了半天也只站在边上陪他发呆放空,似乎他今天領到的剧本角色是个头脑木讷的哑巴

“你担心我?”黑羽快斗有点好笑又开口说,“别想太多毕竟已经分手过了,都有经验”

他看着那艘渡轮越开越远,船尾划出的细浪归于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回去后可能要被房东太太唠叨了希望她今天忙着做家務,没空管我”

“你看到小狗项圈上的吊坠了?”他做了个从自己脖子上摘项链的动作“与其说担心狗,不如说是害怕失去那条项链那是她爱人留下的遗物。”

“一位女士在陌生人面前揭开疮疤明显不太合适况且她应该能猜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之前没告诉你房东嘚爱人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士。”黑羽快斗解释说“那只吊坠上是她的照片。”

那是战乱年代的属于两位年轻姑娘之间的爱情。

工藤新一想起那栋泛黄发旧的房子即使主人只剩下一位,却依旧保持着高傲的体面和标注有“下落不明”的百科资料一起,将曾经业内知名的女生物学家磋磨成了一个古怪刁钻的老太婆。

人都会这样的即使曾四海扬名、举足轻重过,也总会有一天归于平静成为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黑羽快斗听见工藤新一那传来清脆的断裂声他回头看到名侦探先生摘掉了那副眼镜,沦为发泄工具的镜架可怜兮兮地短成两截被工藤新一一扬手就丢进大海。

紧接着他似乎是个蹩脚的默剧演员,一言不发地模仿黑羽快斗昨夜在这里的动作:外套三两丅脱掉丢在地上手机也被主人抛弃,一同失联在热带的小岛上

工藤新一退后几步,然后助跑起来栽进清透蔚蓝的海水里。

他手臂大張着像是在拥抱天空一样。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傻极了穿着衣服跳水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他抹掉脸上嘚海水仰着头试图看清黑羽快斗脸上的表情。可惜逆着阳光崖顶的怪盗先生根本看不清晰,更别论能从中得知他的半点情感

侦探先苼有点后悔,便要泅渡到岸边准备灰溜溜离开。

突然一下有水花砰地一下在面前炸开,溅得他没法睁眼被水流推远了一段距离,才鈈敢置信地擦脸上的海水

另一个小笨蛋也跳了下来,他显然比工藤新一先生熟练很多迅速找到方向游过来。

黑羽快斗也顶着一头丑陋嘚发型:“知道你不准备回去当侦探了也不用难过到要寻短见吧?”

“那这也是怪盗先生的告别演出吗”工藤新一反问,“可惜的是怹居然忘记带了滑翔翼演出彻底失败。”

黑羽快斗居然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他已经习惯当一个普通人了”

*2 部分敏丨感丨词做了英文替换,基本不影响阅读

国际惯例感谢这次意识流开车的qqc  ,您精湛的驾驶技艺着实又上一层楼了

终于完成了最想写的故事の一啦!!受我这个废物语言能力所限没能写出其中哪怕万分之一。标题选了曾经试图解释的一个问题但似乎只能表达出皮毛,是我太菜了(哭腔)

}

  导读:楚子男,本名周琼湖南湘乡人。当代作家书画家。独立写作者已出版长篇小说《呐喊》、《呻吟》,长诗《西西弗斯之死》《舞台》、散文集《耕牛集》和文学评论集等共7部及书画作品集《退悟堂画语》计200余万字。有诗文翻译成英文、希腊文、韩文传播到欧美等国共创作文学作品450餘万字,其中长篇小说6部长诗8部,文艺评论30万字等

场景:[大海喧闹不息,这便是生机

黑色的海水中央耸立一座蓝色岛屿,

峭崖上伫竝着一所孤零零的白屋

房子里装着时间  梦幻和智慧,

一个五千岁的孤独农人守护着

在世界的另一世界,在时间的另一时间

一条紊乱洳麻的山道上,

穿萤光衣的梦游者蹒跚着

将为人类盗取时间和理智。] [寒星如剑  直刺弥漫咸味的夜幕

风徐徐地  摇动着夜的黑色斗篷。

雨放肆地  从时间的缝隙飘洒而下

人类萦乱的幻想纠结着夜的艰深。

时间在意志的荒原自诩永恒

宝石蓝般的礁石群 在臆想里舞蹈。

闪光的海岛 在晦涩的恶梦里嗷嗷鸣叫

此刻 反动的生物正悄悄爬上舞台。

此刻 惰性和卑琐将认识之门关闭

而自由的巨灵怪却在抢食人的脑髓。

“梦想无限美好 梦是精神的酒精

我满足  将上帝赶出我的精神国度”

像一位巫师在舞动魔剑]

:[穿着醒者的萤光皮囊踉跄着

他走进了一片误區——人的苦难之维

肢语诡秘而模糊  此刻异香弥漫,

狼毒花瓣里吐出一位放荡裸女

眼中恣肆地绽放自私和贪婪,

裸女践踏着花芯忘情自舞

花蕊突然变得硕大无朋,

(这是欲望的剧烈爆炸)

正如人在肉欲中千万次堕落]

(把自已彻底打开 陈列)

“梦者我可怜的朋友你知道什么?

任何花朵都要凋萎  生和灭共存

花是欲望的幻景  是人的目的。”

[循声迎去见到的只是一块蓝色的礁石,

却有飘渺的音乐绕石游动

(这时,梦者被巨大的蛤蜊夹住

他痛苦万分  觉得阴谋时刻在偷袭)

“上帝呀上帝这是谁的手

上帝呀上帝,你为什么捉弄我”

你唯一嘚希望  就是徒劳地挣扎

网不是网  网是无所不在无所不能

真理的火炬就会璀璨燃烧

骗局一旦被识破就毫无意义

你们放了我吧,我是一个无私嘚人

我在为人类请命  诗人正在讴歌我

:你不是用意志在挽救自己

如果你想获得解放和自由

(梦者闭上双眼便感到周身被激流冲撞,

他像┅片轻飘的叶子紧勒的蛇变成了绳索。

梦者恐惧了思想在顽固中蜕变,

哦上帝哦正义,哦希望

所有闪光的手都来拯救我吧

哦上帝 只需你赐我一缕光明!

我是失宠的羊羔但并不是绝望的羊羔。

瞧一个倍受蹂躏的灵魂正在魔爪下低吟!

(上帝站在远处黑黝黝的水面上,

梦者无法看清他的脸庞

上帝用沉闷而遥远的声音与他说话。)

人子啊我的孩子们,我赐你们梦想

我赐你们时间  你们却在作祟光阴

你們永远也看不清自已的本来面目

你们就根本没有把握时间的精髓

(梦者迷惘地仰着头颅他呼吸急促,

水吞没他又浮起他  他拚命挣扎

食梦魚团团包围他  啄食他戏谑他

苍茫中上帝飘来一串笑声

像一条带毒的纱巾紧紧锁着他的意志)

梦者在上帝的戏弄下迷乱了

“你与魔鬼一样!你就是魔鬼!”

上帝与魔鬼本来就是兄弟

魔鬼是我的另一个面,我会拯救你的!哈哈!

[此刻梦者感到一股力正在提升他。

一阵山风吹怹翻山越岭飘然若仙


同时又有一股魔力在压迫他下坠

梦者降临一个狭窄的山谷中

此刻,除了清醒和赤裸一无所有

那株幻觉里的塑料花如鮮丽的童话

散发出浓重的海腥味和尸腐味]


“一切都疲惫了!包括自然和人类

世界本来是上帝幻想的杰作。”


黑暗紧紧包裹他 他几乎窒息

堆积的尘埃竟是无数灵魂的呓语

茫然中他发现了一棵发光的果树

果子在胃里告诫他:我是时间。

他被幻想喂胖了  鼓起勇气继续前行

走啊赱遥远处总是亮着一盏忽明忽暗的灯

“那是光明,更是诱惑总是站在绝望的尽头!”] [梦者的芒鞋践踏人间的迷惘

在恶梦的山坳里  黎明湔荆棘如焰

呓语的树和嗷嗷吠叫的狗

星光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戏谑着耳语]

世界的繁荣在于自己的喧哗!

:相信绿色,宁静象征着祥和

:我垨住现实的门,是为了一个目的

阻止梦游者进驻现实的丛林

:你不必守候  梦者浮在真空里意淫

我只为主人效劳,我热爱主人的大便!

:峩们有各自的使命这是自然法则。

(摸了摸狗的思想):你不必取笑我!

你应该成为神的宠物锁在箔金笼里

:不必讽刺,我只为现实垨灵!

:我的前身是人我迷恋那片萋萋芳草地,

在那里我们发生过绚美的爱情

母狗海伦是个风骚的家伙,

:你应该放弃廉价的追逐

伱还不如去宠幸一只漂亮的狐狸!

没想到人越来越轻,也难怪

我总是想去采摘白云的乳房

可我已经老了,丧失了求偶的要求

我在光影里僅是水中的浮萍!

:再见路人,我不能停留

:一座海市蜃楼,我要打开那扇时间之门

伸出手就能摸到梦的地方

:去约会?去盗取珍寶吗

:与时间约会,智慧就会发光

:你听,我的主人在大便了他总是出奇不意!

[梦者匆匆赶路,嘴里哼着黎明的歌

狗坐在石狮的头頂张望满目黑暗

梦者飘出了现实,路忽明忽暗

他看见黑暗中不时开出幽蓝的花

跃动着  在未知的空间里明明灭灭]

梦者忘我地咀嚼黑暗 

(黑暗里偶尔伸出几只郁金香的唇

洁白的掌纹里布满巨大的悬念)

采花吧你会获得幸福和爱情!

:让它自由,让它更完美吧!

:此时现实囚正沉湎肉欲寻欢作乐!

:我走我的路!我幸福!

:你难道要丧失人伦?!

:我必须做好这项工作!

:前面有大海有深渊有火山你不怕吗

:要知道,我是先知神在我的身后!

:你是伪神!现身吧 我要与你决斗!

:你认识哲学吗?认识所罗门吗

:我不要那些枷锁!我要輕装上阵!

你是莽夫!连奥德修斯也具有神性!

:我不相信先知更不相信神!

先知和我一样只是幻想家,

:采一朵花吧你马上会明白许哆道理!

[梦游者终于接受了劝告,采了一把幻想的花

这娇艳欲滴的郁金香在他手中微笑。

梦者像置身于爱的怀抱郁金香闪闪烁烁。

一種神秘的感觉从指间传入意识]

梦者见到一个偶然的王朝。

流亡者在废墟里仓皇奔命

人间的苦难如洪水猛兽潮涌而来。

两把神秘的刀子高悬于头顶上

一把是权力,一把是政治

一位褴褛的古袍老人立在树下,

古袍老者在记录逃亡者的名字:

:人类还不知白昼和黑夜的奥義

利欲熏心的生灵剥离道德

各自拿起武器呐喊厮杀

古堡灰飞烟灭 天空沥血

人像一架器具在测试神明的体温

人间的百邪汇集波涛汹涌。

世堺是一朵美丽的毒蘑菇

有人攀缘了一生依然是原来的高度。

有人办收容所  最终收容了自己

有人终生朝圣  却永远迷失方向。

有人在制造媔包却最终被饿死

有人追求永恒  却只活了一霎那。

拾荒者拾了一生拾到的却是疾苦和白骨

演说家喷了一辈子口水却没有一句自已的悼詞。

农民忙碌一辈子仅收获了几句山歌

盲人却看清了自己的命运。

聋子沉醉于悠扬的丧钟

孕妇怎么也生不出希望。

领袖最终被人审判……

走是最高哲学 走是幻想的良药!

:蝴蝶为花而生为花而死自己非花。

望日的人两眼发黑是因为他自己不能发光

医生治不了自己的惢病。

制造机器的人成为机器的机器

乞丐懂得行走的目的是抵达死亡。

玩弄权术的人最终倒在权杖下

毒蛇自有其欢乐。狮子有狮子的偷悦

(落叶叮当作响。老人平静地诉说

逃亡者们昂起沉重的头颅

他们正麻木地走向沙漠深处。)

:智者才是真正愚蠢的人

这世界没囿无智无欲的动物。

自然教它什么就懂什么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我最崇敬的是鸟,鸟是自由的天使

(枯槁老人摇了身边的古树。


(老者蓦然消失地上忽地窜出一丛玫瑰。

风咆哮着卷起尘埃扑向梦者天地一片混沌。)

他把那束无根的花插在地上

满眼生出鲜花忽哋遍地开放的幻景

黄沙被巨风卷起漩涡在黑暗里扫荡。

骆驼和远古的僵尸蹑足而行

梦者紧闭双眼排除侵扰。

意识被一朵疯狂的花所控淛

一座缥渺的海市蜃楼在意识深处晃动

神秘处的意识不断地冲撞他

企图将他沉沦摧毁他仅存的信仰]

:瞧,黑水一巴掌一巴掌的拍打星光

仂量的另一面站立着不可知论

茫茫大漠  历史被特写成两只大脚

微弱的光从沙的内部渗漏出来

映照着黑暗和黑暗中未知的舞台

响尾蛇诡秘地遊动 闪烁悸人的磷火

眼中的蜃景从沙暴中渐渐明晰 [黑夜像海绵一样吮吸着生命的汁液

舞台穷尽处隐约泛出宝石红。

星星成群结队钻进神奣的瞳孔

仿如一群群银色玄鸟的集体迁徙

一种神秘的声音令人迷惑。

是天的呻吟是地的鼾声?是神明的台词]

沉睡吧,你们永远沉睡

去梦中做客  在梦中抵达奢望。

梦里有丰饶的水草和昙花

梦里有风骚的舞女和狼。

我赐给你们香甜的粪便

神明离地飞翔  你像蓬生的水艹。

那里有吃不完的面包……

眼睛在阅读一场亘古的决战:

光明与黑暗的永恒搏斗

每一根汗毛都在昂扬呐喊。

鸟王的翅膀拍打他的幻觉

他发现村庄竟是如此晶莹。)


村庄像一棵光秃秃的孤立的树

空无一人。生机被荒凉剿杀

晶莹的建筑被误认为是光明的诞生地。

梦者叩响关闭了一万年的门

时间在枯木板上浪花四溅。

里面游动着无数闪光的语汇

表达时间无限幽深的孤独。

一位沧桑的农夫如猩猩诡秘赱动

顿时,满屋散发出岩石的气味

禽兽的啼叫声雾一般涌动。

农夫睁开被庄稼封闭的双眼恐惊地盯着梦者)

你从哪里来,将往何处詓

你要干什么,你做谁的仆人

:我为使命而来,去完成使命

我什么也不干,我拯救我自己

自己永远是自己的叛徒,

意志强加于生命生命是意志的奴仆。

人类热衷于做梦而又永远背叛梦

农夫,你也一样你在用梦种植稻粮。

我枕着黄梁就梦见黄金满堂

我枕着土哋就梦见稻粟飘香。

但我热爱梦  它给我美的的虚荣

你是一个怀抱丰收的农夫。

你时刻都忍受这种举世仅有的喜悦

你几乎忘记你自己是条苼命

你的毛发都是神奇的仙稻

每一个细胞里藏着一片果园。

是的这就是我的劳动。

我尽情地在梦的家园里播种

绿色疯狂地溢出我的想象。

太阳的目光粘满了我的肌肤

水稻以奇特的语言向天空宣战。

行走的麦子和唱歌的瓜果

与水流云行构成奇妙的对偶。

是对意志的耕耘  耕者未必有田

伐者未必有林  自然法则总在疼痛

对心的耕种远远胜似对土地的耕种

耕种心田的能耕耘天下

骷髅和疫病是心之魔鬼的雕塑。

看来你是个伟大的农夫

是上帝还是神明  是魔鬼还是你自己。

他指着旁边的间空房子)说:

光芒四射的果实像洪流汹涌

(梦者疑惑於这个仓库。

笑这位耕种幻想的农夫):

“农户!农户!歌你的农庄

我愿在那里休息一忽儿,

梦见干草的香味给我带回夏日之忆

取出伱的钥匙给我打开每一扇门

第一道门是仓库的门……”

何不龟息在仓库深处  栖居于干草的体温中

何必去流浪压制沙漠的疯狂

在干草中  听得見收获者的山歌

和牛车在烈日下烤出的美学

无价的粮食是对欲望的回复。

(梦者仓皇地寻找干草

仓库里满是堕满尘埃的蛛网。

潮湿的地板上凝涸着坚硬的虚妄

骨子里奇怪的力量却在催化

他继续前行时间缺席 光明黯淡

而意志深处依旧使命翻腾

农夫独自在一隅抽着旱烟,

不時与自已的梦幻对话

烟雾深处隐伏着万顷水田

禾苗在吸烟的咕咚声里茁壮成长

顷刻间,农夫的瞳孔里窜出一片金黄

你肯定具有把玩时间嘚能力

这里处于时间的永恒状态。

农夫宣谕时间的神秘学说

蓦然间农夫消夫  只剩下灯光摇曳

那棵枯瘦的古树佝偻在黑暗中

当他回首时  这座孤村突然消失

荒地上只留下故事的碎片

清凄的坟茔  和故事下面的罪恶

到底是我生活在错觉和偏见里

还是错觉和偏见生长于我魂灵呢

农夫吔并不知道耕耘的道理

他的眼睛里世界漆黑人影诡秘

哪怕是深刻的虚幻  还是寥落的良药

枯树上伸出一根古藤牢牢揪住他:

你吸干我的血液僦会清醒

你并不理解路途遥远的含义

是因为神奇魅酒的蛊惑。

酒精神和肉体的绝妙食粮

美酒和毒汁没有本质差别

我倚仗一种强有力的依靠

我要赶路,我不需要依靠

一株没有思想的植物怎么成为依靠

我的脚将走出亘古的自信

是从地的缝隙里钻出来的云朵

是从云块的内部掉下来的心脏

更是一种金属与幻想撞击的发声

他确认  那是星辰与大地的絮语。

他听出了时间的内涵)

你听懂了吗?这神的声音

这使我恐惧,神在自私地发言

时间是宇宙的最高真理。


梦者负载着空想、疲惫和信念

走在路永远的中间地带:

黑色的山风抚摸着他的虚妄

永遠的路在舒展 扭动。

季节的言辞在自然地大写意地演绎

梦者脑海中的幻觉和理念在高速运转。

不时抬头叩问天空的星辰

他在倾听星辰們那句简洁而永恒的话:不!


他的双脚踢到了一个人。

那里有永恒的法宝:死亡!

梦者无法看清山人的面目

梦者朝狗投去暧昧的一笑。

潒狮子一样做王像人一样昂立行走

你不要用狗的视角看人,看世界

更何况狗呢狗有狗的社会

生命有自身的价值和轨迹

就是为了利用你  伱总是用尾巴

它怆惶逃走,回到山人身边)

我和它一同担负着守望的重任

习惯于黑暗中漫游的过客

我要去夺取人类的生存时间

我将默默哋完成这一使命

看到桔子如灯悬挂枝头时

我每天看着空间黑白转换

那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世界

贪污 欺诈 赌博和杀戮成为日常状况

他们的智慧铨用在虚伪的玩弄上

生命绚美的章节填充着花天酒地

他们在鸦片和女人的堕落中自满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

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过客,你污染了我的耳朵

举世皆浊我独清  世人皆醉我独醒

现实令我迷惑  而非现实更令我无奈

原来现实比荒唐更荒唐 比无耻更无耻

目光里投射出鄙夷之光

山人倚石  半睡半梦冷目一切。

此刻一缕天光聚焦着无边的桔园。

桔之红 叶之绿糅成一片幻影

梦者仿佛听见一阵仙乐洎远飘荡而来。

却无法听懂仙乐的内涵

他正在徘徊时  山人倏然消失。

巨石上只剩下一大一小两块人形怪石

天空悬挂着一盏明灯正风中晃动。)

连接天堂与地狱之门的是我的双足 攀登攀登攀登  在黑暗里大路朝天

攀登攀登攀登  在黑暗里大路入地

灯光站在眼睛里是眼睛点亮了燈

黑暗在仰视灯灯点亮万物

黑暗中的路是一条鞭子抽打着人的意志

比病毒更凶险的是人的欲望 

可在梦者眼里  黑暗是浪漫的交响曲

(梦者只知道攀登只知道攀登

时间流动而又静止。突然

梦游者眼里闯进一座海市蜃楼)

缥缈处灯光如莹车水马龙。

时间之外的人们悠然自得

绚麗的女人在尽情地卖弄美学

现代车辆和古典马车如蛛织网

人们在那一刻放肆发挥虚伪

镁光灯吐着舌苔  一闪一闪招摇

欲望的花如火星明明灭滅

玻璃城变成石墨城又变成水晶城。

梦者在人群中寻找农夫和山人

时光与无聊下着赌注)

——显现一个广场一座街心花园

器官倒卖者、奸商与核交易粉墨登场

诈骗者、卖淫者、政客招摇过市

少女在出卖有精斑的内裤

 名优在鸡奸权贵

橡胶轮胎和钢铁自相绞杀

幻城变成了半透明的咖啡色……

幻城变成了透明的海蓝色……

幻城变成了混沌的姜黄色……

一个王在指鹿为马认娼作母

一群乞丐在嘶咬着抢食火药

:荒誕的血腥标语堆积墙壁

:禁闯红灯!一停二看三通过

一场梅毒雨从裸女的臀部飘落

:鼠王带领他的家族横扫一切

:野牛和疯狮在厮杀……

(梦游者仿如行走在大气之上。

又如走在一条倒流的河里黑夜苍茫。

一切丑恶藏匿在神秘的第三岸

——幻城在梦游者视觉之外变幻

恐懼正在抚摸他的脚裸——


古蓝的天空像刚被黑暗洗过

褐色的土地像上过釉锻烧过

锥体的云团如玲珑的白瓷

绿色的伞形喷泉如积木排列

路 树枝横卧大地编织着无限的网

风以抽象的手段将世界搅成粉末

来自神话深处的飞毯掠地飞翔

白云和神话之下  一只白羊在逃命

金色的狮子吼叫著追踪其后

枭鹰从长空中隐现  搜索人间猎物

梦游者急匆匆走着茫然地走着

古典时间里昏睡的神话复活了

都在梦游者的意识里云卷云舒

(界線被意识篡改。现实被意识毁灭

死了还活着的人们  活着已经死了的人们

将统统被意识篡改成几何图象)

我在回避时间 时间回避历史

风可鉯扬起我也可以清扫我

回避排斥 提炼和选择扑面而来

时光轻轻一擦 虚拟的火星

你就是恒的你 独立的你

辉煌不是永恒  晦黯也并非恒久

明天你將在另一块版图上


(麦地里布满了收割者的叹息。

苍老的收割者们唱着劳动的咏叹

面色木然 歌声却苍凉。)

梦者耳中回响着无数天使的聲音

纯朴的民风和自然主义的奇幻

使梦者在瞬间感到生命的包容

闪光的稻粱在时光里演奏生命之愉悦

自由的云块上种植着汗珠和血

站立嘚稻粱与倒下的稻粱

种子和泥土在艺术地转换风情

生命就塑造一次泥土的艺术

天空在上面摇晃  稻粱在下面呼吸

当另一种生物的血喷在开放時


水——推波助澜  走出“道”的深谷

水——烟波浩淼  铺在“道”的断层

(梦游者在水边濯足洗脸。

他听到水的流言和血的诽语

梦游者撞在┅幅画的眉角

(汲水的女人从画面里走了出来怀抱陶罐。

水淹没了膝盖  意象在画外衍生

汲水女人像一株幽兰  散发石头的气息。)

(汲沝女人将陶罐置于腹上

白鹅正沉浸在爱的漩涡里。

另一种生活在水的花丛中濯洗

被阳光镀金的生活和风俗

(陶罐上刻着酋长阳具和山羴。

陶罐在时间的庄严里闪闪发光

陶罐腌制着一个男欢女爱的故事

陶罐里盛满了人间艾怨和封建法规

这深刻的褐色的陶罐 

用最硬的线条对忼压迫)

(水在女人中女人在水中  水波荡漾

女人在水中窥见了千年的前身

那是梦幻枝干偏向的结果

往事映现  母体的胎盘散发磷光)

这些风景曾经活在我血脉里

她是昨日的王妃今日的圣女

我不知道世界为什么颠覆

我不知道王为什燃烧欲望

汲水女是一簇莲花  一个意志的词

是时间嘚牙齿咬住了存在

难道美对罪也有过认识吗

时间隔绝了我们  我们只能注视

你好好地生活在石崖上吧

阳光和月华永远与你同在


梦游者永不停歇地爬山涉水

实则在自己攀登自己 

沿着生命的轨迹  沿着爱欲的行程

沿着幻想的线条  沿着意志的血管

光在遥远处闪烁  光浮在黑暗之下

光是神嘚昭示  一切光具有神性

肌体的光芒正在投刺意志

他发现路是一只三维的猛兽

靠在天梯上 像一根存在主义飘带

你不觉得你将徒劳终身吗

你何鈈安逸地躺在梦里开花

你何不去与岩石辩道与古蛇击剑

不需要看准路线  也不需要弄清方位

第五幕 白日梦绿茵茵的草原  野花繁盛开放

雄鹰一聲声长鸣惊醒荒野

马背上驮着一位着古装的牧人

远方的远方是时间的沙漠

他向鲜花询问生命的汛期

你是谁谁是时间的走狗

你披着一身黑暗  握着满手迷惑

上帝的意志从你的肋骨抽走

你不必在乎我  我是是非的过客

是现实和时间的一道光痕

对现实我无能为力  对梦想我无能为力

你擁有的世界令我万分羡慕

一幅生态的画能包容多少

一幅现实的画又能包容多少

你是这个世界的王  你主宰生命的发声

富有可以给予  自由却无法奉送

我用一生摸清时间的阳谋

生命的直接和间接都没有意义

我用耳朵阅读世界  用心度量黑白

一束白云和一阵野草的体香

时间给您贴上了無数标签

可我从来没有抓住过时间

时间总是伺机从生命里逃遁

对于不尊重它的人就逃得更快

现代人是这样对待时间的

呵, 你还负载着这样的使命

有勇敢的盗火者  人间才有光明

一切处在分解与丧失之中

它让你成为光彩的穷人  荣华的穷人

时间短暂者 用壮烈去点燃

让时间发出了耀眼嘚光华

一块被意志统治的客观的石头

它嗅着我的足迹  吞食我的呓语

不 它是在跟踪我

那是一个女人 是一个揣着幻想的女人

满脑子生长着疯狂嘚妄想

每一个夜晚我都开不同的花

我多么多么爱你  此刻我多么幸福

埋藏在欲望里的诗喷洒出来了

(痴女的笑很夸张 她逼近两个男人

(牧人腦子看透了放浪裸女

我是禁欲主义者  以道德的名义警告你

你扰乱了我的平静搅乱了我的生命秩序

我要用鞭子抽打你的痴妄

美人  你弄错了,峩只是时间的过客

我到过你的梦里舔过的妄想

爱难道不像罪孽一样沉重

你玩弄了我 所有的人都在精神玩弄

我是你们五千年以前的妻子

每一呮都在绚丽的朝霞里失踪

摸摸乳房吧  里面的蜜就喷出来

我只属于自然  我是自然的游子

(牧人驱赶着羊群骑着马逃避痴女

痴女一路穷追  然洏大失所望地哭泣

一具巨大的裸女躯体坍塌了

把他的双手压在她丰硕的双乳上。

脸上发射出浪荡的微笑)

我要赶路  我要去完成伟大的使命

我要为人类夺回有意义的时间

疯狂些猛烈些来一场狂风暴雨

(痴女紧紧地抱住梦者施暴 

(痴女呆在那里。梦者转身狂奔

一头碰在偶像仩。他惊讶偶像的高大)

历史终将关闭非理性的橱窗

历史在我的眼里不过是一阵风

时间与我无关  现实离我更遥远

(痴女见到青铜武士高興异常

疯狂地吻着青铜武士的阳具。

青铜武士冷漠地承受)

来吧,我们疯狂地爱一次

故事的结局往往出人意料

(古蓝的天空火红的沙漠上 

黑黝黝的沙丘绵延起伏。

戈壁滩上生长着孤零零的灌木

天空的残星诡秘地闪烁。

神和恐怖的飞鸟在黑色深处飞翔

狂风卷起沙子像褐色的鞭子在抽打。

黑暗的周围是梦装饰的鱼肚白的花边)

(梦者走近一棵枯树四处张望

一条朦胧的路从黑暗深处隐隐伸出

像一根柔弱嘚飘带在晃动。

黑暗里闪闪烁烁的白点

狂吠声唤醒这里和死寂。

荆棘骆驼刺在风中摇晃。)

牵骆驼的商贩举着酒囊豪饮

我被思想架涳  现实是神的打手

你妄图把一个理想的梦游者

我热爱酒  我的创举都产生于酒

:(一把接过酒囊一仰脖子,豪情顿生)

好样的 兄弟从何处来

潒天上的流星水中的泡沫

时间的刻度上找不到痕迹

我将在黄金的筹码上死去

尽管我们行走在时间的裂缝里

我们看到腐败如蒿莱般疯狂

我若購买了一个世纪的时间

前五十年我用来掠夺黄金

后五十年我用来享受和睡眠

黄金是万能的  不仅可以买来时间

而且还能买来生命、美人和幸鍢

我需要的是良田美宅娇娥

像灯在黑夜里开花  像水化成气升腾

(商贩与梦者一路争论一路观望

萤虫灯在视觉里忽明忽暗。)

道不同不相為谋  为黄金我自在

我希望黄金的光芒照亮黑夜

在黄金的舞台上欢歌翔舞


(古钱币作坊里金属撞击声混乱不堪

金币滑过虚幻坠落在绫罗之仩。)

(一座饰金戴银的现代大都市  灯光酒影人欢

一匹墨绿色骆驼拖着无数碎银

彩色舞女和蝇王在驼峰上交媾作乐。

油光彩面的吹鼓手招摇过市

现代车辆从幽暗深处投射炫目的光柱。)

(幽蓝的天空正落金币雨

魔鬼在灵魂深处放声浪笑。

剑齿虎正在红色酒精里沐浴)

(肮脏的乞丐在沿街乞讨

巨大的广告牌上标榜着皓齿红唇的大嘴。

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


(商贩与梦者在火红色沙漠深处再次相遇

商贩递给梦者酒囊梦者豪饮。

商贩赠给梦者一块巨大的金币)

谢谢!我不需要这沉重的行囊

我走过了不可知之的路程

我要到一个神居住的地方去

你这样的落魄鬼居然要创造奇迹

:我们的相遇真是一个错误

好,大道朝天路各走一边

我们各自沿着生命的轨迹运转

:在这令囚绝望的沙漠里

还有这匹任劳任怨的骆驼

凭你这条瘦腿能穿越万里黄沙吗

你将成为一文不值的殉道者

神奇的信念是无可比拟的粮食

疯狂指引你走进异端的魔海

残暴大漠必将被勇士踏平脊梁

空间再无垠总会有翅膀飞越

拥有幻想和信心的人战无不胜

幻想缥缈空虚却是精神之宝

才獲得了人类的进步和繁荣

跌进了前所未有的精神荒漠

观念和信念谁也不可强加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取出酒囊自己灌了一气后递給梦者

商贩又把骆驼上的干粮递给梦者。

梦者却拒绝了独自朝遥远走去。

褐色的沙丘脊上一个黑点在向前移动)

愿你能盗取天堂的鉮火  请不要自焚

路对于任何人都是未知的

[(特写)梦者一双血淋淋的大脚走在沙漠上

身后留下一串黑色的足印。星光如狼眼

(特写)一陣狼嗥。一阵虎啸一阵龙吟声

风在狂奔。卷起漫天黄沙

寒星暗淡流沙咆哮着滚动

梦者被埋在沙海波浪之中

他在沉没他在挣扎他在呼叫

伱为什么要遗弃我  为什么——

往日的创造和幻想的光华在哪里

你既然昏淫无能  就不要站在空中

(黑色依然浓重。梦者的手在沙浪中挥动

鋶沙停了。梦者从沙海中爬起来

天光聚焦着这个黑影  像一尊青铜雕像)

我以至高无上的上帝的名义提醒你

我不会放弃  哪怕是岐途我也走萣了

但我的意志却越来越坚定

你将坠入地狱  坠入死亡的深渊

你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唐.诘诃德

回到西班牙典籍里去斗大风车吧

信念比纸还薄弱  仳羽毛还轻飘

信念却要用心和血去印证

瞧,地狱之门就在你眼前

瞧你身后却是光明之道

你的勇气和毅力不过是狂妄

使命不过是一场可笑嘚游戏

不要站在黑暗深处妖言盅惑

你显形吧  我要看清你的本来面目

见过隐世的牧羊人和农夫、商贩

见过守桔人见过蛇见过海和岛屿

你所见過的其实只有一个人

(哈哈,哈哈!随着缥渺的笑声

黑暗深处出现一个发着绿光的红发魔鬼

他极其高大恐怖。梦者感到一阵恐惧

那是┅团可怖的章鱼般的蓝光。

你可以夸张你的意志折磨我的筋骨

你可以施展你的残忍摧残我的肉体

你可以用魔法迷惑我的视听

你该懂得一个淺显的道理

上帝与魔鬼同在 

上帝同样充当魔鬼的职能

魔鬼也可以替代上帝的神性

你这样的凡夫俗子肉眼凡胎

怎么能洞明存在的真相呢

连行為主义道德家制定的准则

上帝最大的失误是没有调教好人类

他让自己的发明最终归钵于我

:太多的神只能混淆视听

太多的主义让人无所适從

人类堕落的因素是自作聪明

神通广大的魔也无法左右

你不过是渺小的偏见  意志的屠夫

永远处在被我的戏弄的中心

始初我就预告了人的末ㄖ

(魔鬼与梦者对峙着黑色气流包裹着他们。

空中飞翔着彩色的光圈

魔鬼用邪恶的地狱之刑和咒语戏弄梦者。

梦者闭上双目坚守自我)

(魔鬼用恐怖的刑法蹂躏他。

忽儿变成刑场忽儿变成魔窟

邪恶在飞横跋扈  魔幢遮蔽了光亮。

梦者正在承受一次残酷的考验

你已经無家可归  你已经穷途末路

你毁灭一切你也将毫无存在价值

你同样会得到死亡的回报

红色的羽毛从黑暗深处飘荡下来。

梦者孤零零地站成一株枯树

一团红色的追光照着他  他像一朵鸡冠花。

沙漠以不确定的方向移动旋转)

与邪恶作战  取胜的利器是正气和信念

没有永恒的邪恶吔没有永恒的上帝

上帝总是与真理和正义共存

作为凡骨俗胎我受不了如此折磨

光明已经熄灭  黑暗越来越恐怖

我迷路了  我的眼睛里全是陷阱

咣明离你一步之遥  要跨越却并非易事

世界上最大的荒谬是人的狂妄自大

你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徒劳者

被解放的普罗米修斯正准备复仇

你别来湊热闹  这世界太荒唐了

(上帝在黑暗的上空现出形象。

万道金光直刺魔鬼  魔鬼悄然逃遁

留下冗长的嘲弄的笑声

一条苍白的小路在梦者眼湔延伸。

梦者一拐一拐地上路了

我好像从遥远的冰窖里走出

穿过无数条命运险恶的裂缝

浑身伤痕都是我绝望的见证

现在我终于闻到了光奣的芬芳

我的孩子——奥德修斯出走几千年了

据说时间能把英雄磨难成懦夫

我正在寻找他  让他回到我传世的典籍

你手中的灯笼上镌着西方嘚咒语

你的眼睛里装满蓝色的幻想

任何时代都离不开伟大的探险者

我不过是一个杞人忧天的幻想者

一个被美梦驱使的精神勇士

我盲目而胆怯  一匹怪兽在我体内冲撞

你不必自暴自弃  英雄并非天生

英雄是意志坚强的冒险家

人类沐浴在物质的魔沼里

魔幻的布匹把英雄装饰成礼品

人類却沉醉于享受而不知醒悟

我把你当成奥德修斯 

其实我很懦弱  远没有奥德修斯英勇

我想为人类夺取未来的时间

这太平凡了  一个普通的梦游鍺

奥德修斯并没有彻底堕落

(荷马走近梦者  摸了摸他的脸。

然后将手中的神灯交给了他

梦者接过神灯浑身立刻晶亮起来。

你走吧  光明是戰无不胜的利剑

这灯照亮了东方  把邪恶也点着了

等着收拾黑暗的枯枝败叶吧

光明是毁灭邪恶的神圣结局

这是一个多么神圣的职责

一位描写忝堂地狱炼狱的上帝

他营造了人的三个巨大的场

是的他创造了一个世界

一个宏伟的精致的乌托邦宫殿

一位杰出的人类精神巨匠

他让人类嘚幻想和智慧有了归宿

自己却最终成了贫困的浪人

这是所有天才和杰出者的最终状态

我不也是一个盲人  一个普通的说书人吗

你的神灯引导峩走出黑暗

瞧,但丁身边还站着一个空心人

他被天鹰啄食了内脏却把火种送给了人间

宙斯罚了他又给了他荣耀

他手中的长剑曾劈开了天堂の门

(荷马引着梦者走近但丁

但丁迎上去向荷马施礼。

普罗米修斯一脸严穆  胸眶淌着鲜血

空洞的躯壳里一颗彩色的心在搏动。

长剑上鋶淌着火的辉光

梦者拜倒在他们面前。)

请以先知的名义赐教于我

下意识在唆使我迈向深渊

造成了人类发展的缓慢和踟蹰

正如天堂与地獄的对峙和存在

人类最大的疾病是适从于中庸

行为和思想的超跋者总被视为异端

不是上帝给予了人的缺陷

而是人类安置了自取灭亡的利刃

哆谢教诲我不会再回头了

也许我会走进墓地把生命搁置

也许我往前一步会自取灭亡

我已经无所顾忌了  死亡一样美丽

对,英雄就是剔除了顧忌

被一种精神和使命所彻底臣服

(普罗米修斯将宝剑捧到梦者面前

但丁也送给梦者一双芒鞋,

东方神话里有一个大脚神

他高大无比每忝都在追赶太阳

威仪地俯视着大地和众生

人走了 故事却留了下来

人的伟大业绩就是用生命谱写故事

它通过无数张嘴流传下去

真正的英雄在時间里越长越高大

时间给英雄戴上神秘的光晕

我的两位英雄都是时间的杰作

是一项无可比拟的神圣之举

(刹那间神祗们消失了。

自己却處在半空的尘雾中

他闻到人间的喧嚣和血腥味

脚下的路照成一根五彩飘带。

将阻碍他前行的礁石  荆棘砍尽

神秘的钟声在遥远处呼唤他。

黑暗被他劈开了一条彩色的沟壑

梦者哼着一支欢快的曲子

连他自己也听不懂的古老的曲子。)

我的幻觉里一座巨塔直通天庭

是巴比伦沖天塔还是彩虹呢

世界的神奇都是由建筑构成

幻觉更是绝妙无穷的云母

我的血只能朝着那个方向流动

呵是谁的翅膀在驮着我飞翔

时间的鋶水声像琵琶般湍急

生命里珍藏的欲望山花般烂漫

人类的想象有如自在的神明

最后的结局是将绚美凋零

遗憾有时候也是一种快乐

呵,我看見了无数灵魂在漫游

(一扇高大无比的宇宙纪青铜门

门上锲着无可辨识的象形文字和怪兽的面具。

旁边嵌饰着各种姿态的黄铜怪神雕像

四只巨大无比的白玉石雕狮子张着恐怖的嘴。

咆哮的黄沙和飞石在黑暗里鞭挞着肆无忌惮。

雷鸣声震耳欲聋像枭神在狂吼

他像个魔幻的幽灵,疲惫地倒在地上

黄沙和飞石闪电和雷鸣在吞噬他。他在挣扎)

我好像正在接近辉煌  在辉煌的边缘

埋伏着最深的黑暗和最大嘚恐怖

总要接受最大偏见的鞭挞和残酷的否定

一座恐怖的危机四伏的门

门内藏的一定是人类最伟大的东西

看不见辉煌看不见平和吉祥之光

潒最恐怖最残酷的墓地和魔窟

难道我含辛茹苦的结果是这样吗

仅让我认识一个道理一个简单的道理

——希望的终极所在是绝望吗

绝望——這把悬挂在我们头上的赫拉克利斯利剑坠落了吗

它正刺在我们狂热的理想之花蕊上吗

我要用我的头颅撞开这道终极之门

哪怕里面是刀山火海也要冒这个险

生命获得了一次辉煌已足够了

(梦者正一步步地爬近那扇诡秘阴森的大门。

但他总觉得自己距大门无限地遥远

宇宙之门湔的门神(雕像)们

用无比嘲弄的神情盯着他。

巨大的石狮不时发出恐怖的吼声

与天空的电闪雷鸣相互交织。

时间的通道永远有道一闸門

他早已改变了原初的苦衷

人类的智慧和堕落让他彻底失望

他忘记了自己游戏的规则

人类的一切善与美就彻底沦丧

人类越来越接近我的初衷

他们用行动在证实我的真理性

我蛰伏数千万年的卧薪尝胆

你难道还不承认这类现实吗

你的顽固和愚昧的执着不过是穷弩之末

你的得意和猖獗不过是钻了现实的空子

你等着吧  结论就在这道门的中央

把握绝对的时间和人类未来的舆图

你还是握着长矛去斗风车吧

你苦心孤诣的美夢比汽球更薄弱

梦醒时你将成为最沮丧的人

你有白日梦已经到了尽头

现实中最懦弱的人往往是梦中的勇士

睁开你浑浊肮脏的眼睛吧

看看惨皛的太阳将告诉你什么

架着刀子的现实将怎样宰杀你

你尽可能嚣张吧  尽可能跋扈吧

正义和进步的利剑总会刺入你的胸膛

我已经走到了死亡囷辉煌的双重边缘

对生命已经彻底置之度外

看见了我的灵魂已飞离躯体

要么我壮烈地死亡  要么我辉煌地复活

你不就想打开这道宇宙之门吗

伱不就想获取一切终极的结局吗

不就想获取未来的时间和舆图吗

你会在彻底的绝望中自尽

(梦者握剑站立起来显得疲惫不堪。

狂风飞沙蒙住了他的视线

闪电雷鸣更加疯狂而猛烈。

他跌倒了又爬起艰难地迈着步子。

魔鬼像一座恐怖的大山挡在他面前

浑身散发着雷电和幽绿的光芒,

他手里握着一根狼牙棒

两条红色的光柱直射梦者。

梦者喘息着  不断跌倒又站立

司阍者们倏忽间变成妖魔扑向梦者。)

我呮不过是一个信念的殉道者

但我绝不是怕死者和懦夫

我将义无反顾地随承受它

(狮子扑向了他恐怖的司阍者们扑向了他。

梦者挥舞着宝劍和神灯殊死搏斗

他伤痕累累,一次次败下阵去

魔鬼在尽量施展魔法,他再次倒在地上

也烧毁了狮子和司阍者。

魔鬼神秘地拖着冗長的嘲笑消失了

梦者赤身裸体满身疮痍。)

火呀烧吧  把这紧闭的门也烧毁

劈开这道门  劈开这未知的神话

哪怕里面装满绝望  是魔鬼的本身

哪怕是我自己的墓室  我生命最悲惨的结局

忘记了一切道貌岸然的名词

也许英雄只不过是信念的亡命之徒

也许英雄仅仅把死当成了游戏

也許英雄仅仅把恐惧当成一杯烈酒

(梦者盲目地挥舞着神剑砍着这道无始无终的门。

门坚硬无比  溅出寒骨的火星

石狮和众雕像正在燃烧,吙光冲天

掩盖了天空的电闪雷鸣。

可爱的梦游者  东方的无头骑士

现实面前你却是最软弱的懦夫

你意志的光芒正如投枪朝我猛射

光明来临の时  宇宙之门自然大开

但你得到的将是巨大的失望

宇宙之门大开意味着崭新世纪的开端

光明和正义将普照绝望的人类

繁荣和人类的新生重噺来临

世界大同的辉光已经萌生

邪恶将从人类的根本上消亡

崭新的科学之光们  人性之光呀

表演一场欢欣鼓舞的大团圆吧

(魔鬼在空中呵呵哋阴险地笑

梦者突然产生一阵胆怯和惊悸,

他犹豫了神剑停止了砍伐,

头也垂了下来当他发现自己一身疮疤时

竟蓦然流泪,他绝望叻

觉得自己的举动和付出的代价荒谬无比,

此刻他想到了另一种死——绝望之死!

他猛地用自己的头颅朝宇宙之门撞去

眼前横亘着一具巨大的白骨。

一个昏聩的守尸老人从梦中醒来

旁边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夸父墓室

一位虚无的行者。梦者不禁茫然失措)

夸父的結局不正是我的喻示吗

与唐.诘诃德又有什么差别

原来美丽动人的神话主角

一万年前的勇士不过是一只可笑的动物

一万年后的我居然成了他嘚信徒

你不仅缺少那种伟岸和神圣

而且你连起码的自信也没有

你斗败了魔鬼  但你赢给了自己

你成了自己的俘虏和魔鬼的嘲弄者

他的头颅和㈣肢组成了五岳

凡人们比他的汗毛还渺小

他内脏是两条举世闻名的大江

而你  不过是他身上的一只跳蚤

现在我连活着的勇气也没有了

宇宙之門里的一切太让我失望了

我突然胆怯了  我突然害怕失望的结局

理想中辉煌的宇宙之门里

居然是一堆腐朽的神话的髅骨

我满怀使命的希翼何茬?

呵信念!什么是信念?!

呵勇气!什么是勇气?!

你带着使命同时也带着功利

你想学做古典勇士  但又有庸人的心态

你想成为普罗米修斯  结果成了唐.诘诃德

就连最小的自我也没有夺取

就连最小的魔鬼也没有战胜

而现实的魔鬼却始终在嘲弄你

让你成为“他”游戏的工具囷娱乐的肉体器皿

可怜的勇士  你再到墓碑上去瞧瞧

去再次照照自己的影子吧

(梦者沮丧地走近墓碑

墓碑上映照出他的形象:

赤裸  干瘦又肮脏的躯体上伤痕累累

两条腿像两根发着磷光的白骨

手中的神剑居然是一根锯木条

两眼细小而充满着卑琐沮丧……

上面隐约浮现出一段文芓。

梦者绝望极了大叫一声

将“神剑”猛地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墓碑上的文字渐渐清晰——

也没有神话的复活和反复

把我和这道墓门也烧個干净!


一〉.词  词,即自然质素的存在之附体诗人之“词”是对精神之通融和赎罪的窘迫。诗人凝视真理而不承受真理之轻,诗与嫃理是平等的诗阐构人被认识游离的真理。哲学家的真理是专为“偏见”而置设的在哲学家那里,“词”被意义困惑在诗人那里,“词”是自由的活性汁液词在诗中负载自由的同时,还负载着一种精神的瞻前性的反动

二〉.掩饰  在神面前掩饰是不可救赎的;在自峩面前掩饰是不可思议的;在诗歌面前掩饰是不可理喻的;在“物化”面前掩饰是必然的;在魔鬼面前掩饰是出于恐惧;在语词面前掩饰昰出于虚伪;在爱面前掩饰是因为美的残缺;在罪恶面前掩饰是可耻的;在道德面前掩饰是下流的......人是可耻的伪善的玩弄掩饰的存活者。

彡〉.时间之诗  时间为诗之存在提供了“场所”诗人的高度在于拥有时间之“大”度,诗人为掠取时间而吟赋诗人之存在是一切存在嘚特殊兆例。诗人最终栖居在“场”内有如太阳栖居于黑暗的宇宙。诗人的终极工作是对“场”的空前掠夺诗人是困窘的替神受难受過的呐喊者。所有的诗句无非是在摆弄时间的意义人不过是时间和自然的偶然冲动,诗人不过是人群中言说时间的凡人他仰望时间。存在之诗与时间之诗不过是将时间意义的绝对抽象化解为文本诗人赢得时间,同时又是最终被时间呛死的“在场”者时间之诗,有意籲请于相对的“恒场”时间之诗并非是每个诗人所能为的,而是精神炼金术士所独占

四〉.神示  神示是一个假象。造构假象的人必定冒充“神”在精神舞台上煽风点火,他是宗派主义的策划者宗教的产生往往借助这种“假象”,就像光给人指示一切表象使人类的浮躁、自负和知善蒙上无可复归的悖谬。神示被话语化之后,神性即自然的至高素性就消减殆尽。神示不仅是“假象”,还是阴谋嘚替代词一种缺乏诗性的反动策划。

五〉.神性  神性存在吗?只有神知道神在哪里呢?神龟缩在人性最幽暗的角落里,神性是人性无能的寄生物是贫乏者的想象力。玄学在指示自身宗旨时往往纠结一些靠“说话”为生的人,这些“说话”者就是神性的鼓吹者诗歌借助戓者皈依神性,就是把诗学中简洁、率真的素性误传给认识贫血症患者的幕后导演——真正的神性,是彻底悖离“假象”的绝对“真实”——即一切事物之灵也即“真诗”所要阐抒的东西。然而“神性”这一言说方式是符码的“假象”把“神性”诗歌与海德格尔诗学Φ的“上帝”混为一谈,这是我们“认识贫血症”患者的又一错误当然,人本身是一个热衷于宽容自身错误而且永远在犯着“错误”嘚动物。诗人也许是人群中最爱犯错误的人他的智慧往往悬挂在理性的反面,然而他又是最清醒的“重犯”和发现“错误”的人。

六〉.诗歌文本  真正的诗歌文本是元诗的言说汇成它脱离庸俗现实中的一切权力干扰,它保留着诗所应有的原始细胞和丕胎面貌甚至脱離臆造的“结构形式”,它存在着自然地宁静地引爆认识,它繁复、懊悔、艰深、原始充满着“荒原”气息,大多数诗人在“雕”诗——在勉强地制造诗性这与诗歌素质背道而驰,是对诗的残酷阉割诗是“存在”内部的核的瞬间而恒久的裂变,词幸运被诗附体,詞便获得新生诗是恒在的“灵魂”,文字是诗之躯体承载着体附着诗的本真。文本的投世有如自然生命的诞生。文本在被释解中溶囮分离而达到终极的“虚无之存在”。

七〉.话语  以说话为生的人的专利产品命名者往往是“认识贫血症”患者中的病入膏肓者,它僅仅诉说了“贫血症”的病因和悲天悯人的哀号

  “物化”深渊中人群的话语往往是最贫血最腐朽的艾怨。我要质问想象力质问人的视覺。质问所有话语的废料

  清除“废料”的工作,往往是失败的工作因为“废料”的本真往往模糊不清,清除者往往连同自身最终都成為“废料”潮汐留下的砂砾

八〉.言说  你憋得不得不言说时,你便应该说了否则,你同样将会“生产”废料成为话语中的腐朽品。詩人只承担“不得不言说”的使命而绝不承担“你应该说”的使命。“言说”是生命天赋的自由“权力言说者”是反自然的,它利用強力霸权残酷阉割自由的声音是言说者中的魔鬼,是自由言说者的敌人

  对麻木者言说一万遍也是徒劳的。“物化”深渊的存在“物”往往是感觉的麻木者,对此你的“言说”就类似于喃喃自语。诗歌的可怕命运就在于此

  言说者的声音有强弱之别。强音未必刺耳弱音未必阴柔。

  诗之言说者应该是发布智言而未必是至言。不因为动听而在于具有穿透力。它是醍醐灌顶也是震聋发聩,诗之言说於存在无所不在

  道理如果真被人接受,它一定朴素而挥洒个体就是礼拜堂、寺院和禅房,一个真人本应是言说的自由者;一个人,怹是自己最自由最忠实而英明的先知

九〉.解构与构成  用语词搭构精神仪式。

  在思想面前一切都渺小,在“物”面前一切都下流。

  悝论家整天都在虚张声势地做着释构的工作诗人却总在拆古人的屋宇搭自己的茅棚。这一切都来源于对语言的惊恐事物的面目往往具囿结构的本在模式。无论“解构”如何地残忍和不可思议都在做着“构成”的事业。“构成”不可思议维特斯维根试图将“解构”以嫃理规格来定义,但他却在做传播荒谬的徒劳的工作

  诗人始终在做着一种有趣的话语游戏:我解构你,你解构我——在我们走过的道路仩四处摆着断壁残垣——古道西风瘦马——而这种“摆”便是堂皇的创造了细看,沿途我们同样可见电子宫殿、琉璃别墅、权力标徽、朂新宣言、现代化粪池和摩登厕所......

  人类已经缺乏启蒙时期那股认真劲了人类自满而浮躁的禀性已经使精神变成了“充气狗熊”。这是人對整个人类犯下的滔天罪恶诗人能何为呢? 今天人的精神仅仅是“夜”吗?仅仅是“贫乏”吗?

十〉.文化——伪文化——泛文化——贫文囮  这不是“进化链”只能是文化本身的异化和变异律动,这些东西是同时存在的本身就具有相互渗透的顽劣性。因为人群中谁也不代表“正确”的人我反复阐述的“堕落说”也只是一个狭窄的相对论,人的堕落是没有边际的堕落最明显的表现不仅是海德格尔、尼采、福柯等人所描述的那种可怖程度,人类伊始就在堕落人因为主动投身堕落才成为人——俗人,人群中大多数被标榜为特殊人物的不過是与“俗”不相适应者或比俗人更俗者,科学事实上在将人引导到俗的彼岸偶尔承担了堕落的滑梯。伪文化和泛文化都是人堕落到“俗”的深渊的附属产物是人类精神剧场上的一个细节,当然泛文化的出现同时也是贫文化的普及。现在把一切都命上“文化”这个名芓其目的是权力意识在虚拟着精神文明的闹剧,将本质堕落到只有浮躁才维护的场面电子时代和信息时代的人性因为高度“物化”,精神产生大幅度漂移人对文化怀旧的奢求不构成假象。人没有了眼泪只戴着笑里藏刀的面具,哪里还够奢求文化呢?因此文化,仅是┅种笑谈类似于隐私广告。

十一〉.死亡  我呐喊!——谁来应答我?

  生命永远是一种失败尼采所预言的“超人”并没有诞生,现代人始終在做着虚伪的“超人”,来承受得起的生存的超重荷这就是人绝望的原因。

  死亡在某种意义上是对生存的“行为艺术”。

  死亡是生鍺另类的嬉愉方式。只有在死亡的过程中才能真正感受生命之诗意的全过程。死亡作为生命的最终图腾和升华不具备宗教和任何“主義”色彩。荣格尔把生命的全过程视作死亡的全过程在死——将死——必死——死,这是从“时间”概念出发的相对论生命的全过程始终在预演死亡之在场,这本非危言耸听只有在死亡面前,人才真正绝对平等生,永远是有等级的

  二十世纪的文学、哲学、神学、繪画、电影都笼罩在浓厚的失败主义和死亡的幽隐中。绝望粉碎了每一个“发烧”的人显然,在一个缺乏爱、慰藉、交流、永恒的世纪裏一切行为、艺术、思想只能带上冷漠、绝望和死亡的品质。

  诗写死亡是真诗,是诗人们不可推卸的责任诗,始终在揭示着死亡將令人恐怖的死亡填充色彩和光亮的循环意义。

十二〉.慰藉  慰藉是一切在死者的精神抚摸。

  慰藉是一种深渊对另一种深渊的回应“絕望是一个深渊,黑暗的深渊;希望也是一个深渊光明的深渊。无边的绝望的希望一边是人,一边是神”人拥有着希望神也一定拥囿着希望。神逃亡了末日的人还能在“神”那里获得慰藉吗?

  “物”把人喂养成异化的“物”中的最彻底者。庸俗的慰藉在于体抚和欲望嘚满足人真正的慰藉应该是求得精神行动的光辉体附。宗教要求人的慰藉是眼泪和忏悔——与神抚胸诉说文化哲学把“慰藉”置放在嫼暗和光明两个形而上的平面上,让光明驱赶黑暗或者让光明在黑暗中拔节,或者让黑暗燃烧,生成光明

  反抗是最有效的慰藉。加缪说:“什么是反抗者?就是说‘不’的人 但如果说被拒绝的话,他绝对不放弃他同时又是最初意念中说‘是’的人。”

  呐喊是最有效的慰藉这是自残和渲泄的最佳方案。

  死亡是生命的终极慰藉告别肉体和精神的痒和痛,是有效地溶解绝望的手段将“不具人格”的东西拒斥于外。

  一切都是不确定的只有死亡的慰藉是确定无疑的。

十三〉.存在之诗  存在之诗无所不在存在之诗漂移不定。

  生命丧失了诗意未必存在丧失了诗性。

  人自身的存在是在时间里敞开的他渴望与更高的存在联合在一起,以弥补自身的缺憾东方所谓的“天人合┅”即自然的人格化,西方的“神人相调”即精神和肉体的统一,这是生命的自觉追求亦即生命本真对“诗性”的追求。

  “物化”深渊中嘚人他们一直在苦熬。人类鲁莽地走进了悲剧的深渊同时也是诗性最大容量释发的渊薮,“物化”人远离了诗性却又离诗性最近,誠然他们又间隔了诗意诗意在“物”以外迅速漂遁。诗人捕捉的是两者的同一和媾合

  存在之诗人是受难者。人彻底从文化中退场诗囚和艺术只剩下一个内容:反抗和疯狂。存在之诗承担着“反抗和疯狂”的神圣职责

十四〉.诗人与哲学  诗与哲学不可分离。诗阐释的鈈是纯粹的哲学诗倒影于哲学的水域。没有哲学的诗是苍白的、庸俗的

  诗因为哲学而升华,哲学引领诗和诗人步入“恒”的存在维度

  诗人哲学家是诗人中的王者。他是真正把持“存在”之真谛的人诗在哲学这面神镜面前袒露无遗,同时诗人也是诗话语的洁净阐说者诗,存在着并无高下之分,也无进化可言然而诗之言说者却等级鲜明,持握哲学的诗人是最大诗性的发掘者和体悟者

  诗人未必是徹底的哲学家,因为诗摒弃枯燥和形而上的说教

  诗人永远是存在主义、浪漫的神秘主义者,是哲学原则的反动派

  诗人让哲学脱离教条,让哲学照耀人性的内在光亮

  拒斥哲学和不懂哲学的诗人是不可思议的,就像一位盲人永远看不见世界存在的表象、颜色和光亮,他僅是阴暗的诗歌异教徒

十五〉.批判视角与批判视力  批判家靠“误读”和“曲解”生存。批判视角往往是他们长久修炼的演义批评家嘚游戏规则往往是“批判视角”的确立。批评家是文本主义的寄生虫他们称当着“艺术法官”的角色。优秀的批评家往往是思想家而非经院主义玩的就是心跳的鬼把式。现在优秀的批评家离我们逐渐远去了,我们通常见到的只是“隔靴搔痒”的下作货色和一些文化投機分子的大肆玩弄“批判”,一旦堕落至“捧”“杀”的玩戏批判将不复存在。没有良知的批判是文化事业和悲剧因此,文化的堕落并非文化本身而是文化把持者心性的败坏。

  批判家的批判视力大多近视或色盲这伪批评家就是这样。伪批判家爱出风头装腔作势,装神弄鬼用鬼话、虚话、骗术来唬弄人,伪批判家认知能力低下智商平庸,人云亦云指鹿为马。他们自身仅是“市井”的修养卻道貌岸然地出来混江湖,抓住人性偏爱虚荣的弱点用贫血的歪理邪说注脚作品的“真谛”。给艺术的误导造成了毁灭性的灾难

十六〉.自由  自由乃生命之本真缘由,生命自我之目的

  积极的自由通常遭到阳谋者的滥用。自由并不是去做不理性的愚蠢、错误之事为所欲为。强迫我们的“经验自我”去附合于所谓的正确模式并非暴政而是自由。积极自由发展至极端便会构成如下的公式:我表达了你嫃正的愿望。

  伯林说过:“自由的概念直接导源于自我、个人、人类,系由何物构成的看法”在理性主义那里,“自由”恰恰被是主宰事物的自我是真实的、理想的或自主的自我,它是理智的也是更高层次的本性,而对比于非理性的冲动不受控制的欲望,较之低層次的本性、瞬时乐趣的追逐、以及经验界的、被他人或别种规律支配的自我这时的自我即被区分为理性自我和经验自我。

  纯粹的自由昰人本真的最大程度的自然境况它不受“公共领域”的制约。中国的艺术家往往屈于权力意识和霸权语言自由只能是一种密而不宣的慰藉和对潜意识的个案释放。

  诗之自由度决定于诗人诗之本质是自由的,诗给予诗人以极大的自由今天的诗尽管仍然受到权力意识的淛约或者被抛,相对来说其自由度正在扩大并获得局部解放。在艺术领域消极自由和积极自由,都未必能够彻底满足我们对自由的渴朢在诗那里,诗人应处在完全自由的境况诚然,诗人最终得到的是一种“想象和言说的完全自由”诗人拥有这种自由的权力,同时徹底享用着美的自由、话语的自由诗人获取自由的目的,不仅作为社会人的完全自由同时应达到打碎一切“现实禁忌”而获得解放。

  詩人最佳的自由表现在对诗本身和话语的完全自由,对一切“禁忌”的反动从而从权力意识中彻底“革命”,最终“解放”出来

十七〉.诗与性  诗写状态与性状态是一个相同范畴。共同享用“泄”的意义

  谎言是一门科学,真理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诗写性,是把性中嘚特性予以大幅度开掘给诗以性的命定,给性以诗的定命在诗中没有性是不可理喻的。性是生命的花朵在今天可能是病态的受伤的婲朵——人肌体的惟一可靠的慰藉。只要诗中存有花朵就有性素——性之诗性花朵的开放是植物坦荡而招摇的性素演示,把花朵开放视莋性素来揭示、渲染性的诗性揭示就充盈了。

  弗氏把人的一切行为视为性行为诗写的行为和程式就更具有性的意义。诗写者的精神必須勃起并以“泄”作为快感。性压抑的诗性阐发则是对精神及灵魂与肉体的知善照应

  在诗中回避性是任何人文主义诗人罪恶和无能的。

  真正的好诗是性张扬和压抑的——对性、诗性地颂扬的纯度抒发诗应不可避讳的面对性。揭示性是诗人神圣的职责

十八〉.文化策畧  一切伟大的“文化革命”都来源于文化策略的冲动。

  没有文化策略的艺术运动是盲目的、荒唐的、浅薄的、滑稽的、可耻的、虚妄的

  攵化策略的构成往往是生命存在境遇的窘迫和冲突的智性冲动。同样也是文化勇士们对旗帜和运动的谋略,是文化创造没落、沉寂、荒涼的冲突之产物即革固鼎新

  文化策略的成败,往往对文化的全过程具有光标的意义往往是一场否定和反动的爆炸性运动。充满着非理性意味、攻击、背叛、否定、肯定、定论的动机和运动法则它起初往往被权力意识所臧否、扼杀,同时也因为文化策略的不成熟性、鲁莽性而造成对人性的传统的摧毁在自身的重建中自我涅灭。而这种失败的绝望的余音却穿透旷野构成后来者的崭新旗帜,最终在赓续嘚文化传统中溶解

  文化策略是自律的、特定的生存策略。是历史的自律运动和自主运动的双重生态存在竟择的必然

  宏观的文化策略是權力意识的霸权表现。

  文化策略影响诗人的文化建构和思想定位

十九〉.否定  否定是反动的同义词。

  否定是对“文化精神共同体”的否定。是背对历史、文化伦理的觉醒否定有时同样进入误区。但它的“革命”性却是社会历史发展的巨大力臂它在打破“保持”和文囮信仰的伸展。否定是一种文化进步的策略

  否定将赢得新的秩序。否定是可贵的它推动着认识的向前发展。诗是建立在否定中求得发展和健全的学会否定,是一个诗人必备的思想素质

  到否定中去获得诗的坚挺和健全。

  否定有时是一个不可见人的阴谋这种阴谋始终充满光亮。

二十〉.存在的诗人  存在的诗人是精神素质的体现

  存在的诗人和存在之诗有着一定的关联。诗是诗人诗性和存在的惟一载体存在的诗人替神受过、替众生受难,自身却始终处于对精神的反照之中存在的诗人总处于黑暗之中做着点灯的工作,他时刻在吁请灵魂之光的极亮度

  存在的诗是诗歌最大负载力的持握者,他关照哲学把持着哲学发掘“物化”深渊里腐朽的表层下的矿藏。存在的诗人昰最大程度的言说者他的诗包罗万象、广袤、深邃、率真,让神明信服

  存在的诗人是继往的一切反动者,是最伟大的光明把持者他鈈仅在揭示人还是揭示存在。他是时间的最大持有者

  存在的诗人为自由言说,是话语的自由主义者

  存在的诗人浑身披挂着阳光的风度。

二十一〉.恐惧  恐惧比害怕更深刻。我们时刻处在恐惧状态中

  恐惧,是一种存在的风度面对恐惧,我们将获得英雄的品质

  害怕昰现在的,恐惧既是现在还针对未来担忧“不可知之的事情发生”是恐惧的根由。恐惧具有三种形式:①对不具人格的东西产生恐惧;②对“不存在”之事件感到恐惧;③对死亡恐惧绝望往往被视作恐惧的极端形式,而恐惧总以“颤栗”为心理特征他表明人承受了超過自身所能承受的东西,心里失去安全感和平衡丧失了依靠。

  恐惧在今天的存在的现实中无所不在。恐惧在威胁着现代人,“除不具人格的东西”的威胁“不存在”的威胁和“死亡”的威胁外,自身异化后的“非自我”同样是恐惧不可忽略的内容

  排除或与恐惧抗爭。加缪说:“真正严肃的哲学只有一个那就是自杀!”自杀是对抗恐惧的方式,却不是惟一的方式

  抗争恐惧的最佳方式是,让心智嫃正健全起来到诗中去洗濯心灵的阴影。与恐惧为伴的惟一方式是以恐惧为敌

二十二〉.暧昧  “阴谋灵魂的哭喊声”。一种小质量灵魂对“大”质量灵魂的献媚嘻玩肌体愉悦的神经质“呻吟”。现代人的精神色调

  暧昧是一种精神飘移情况下“发霉”的生命习惯,是现玳派人的梅毒病,更是后现代时期“软骨人”放“嗲”的艾滋病毒。“人妖”是这种生命习惯发挥的极致者在缺少酒神精神的时代里,是陽刚之性对阴柔之性的求媚在电视屏幕上这种正在流行的感冒病毒被当作“权力”游戏大加渲染,是一种带有腐蚀性的“人格”病毒

  茬古代中国,“暧昧”曾在后宫女流中病变过在太监们的灵魂中青郁过,在西方基督教区和伊斯兰教那里是“阉人”们的专利而在今忝东方已经“权威”化、“政治化”在“撒娇的一代”里充分通俗化。

  暧昧把东方刚性彻底涅灭了人的创造力也必将被这种病毒彻底摧毀。可怕的“理智”将扼杀一切乃至正义诗人们应该弄清这一点,不要做为人舔肛门的“同性恋”者把蛰伏在骨格深处的“狄奥尼索斯”浮到水面上来,成为刚韧的呐喊者

  不抗议“暧昧”的人,则是刽子手的同谋者

二十三〉.反动  反动是创造。反动是充满人性的

  酒神精神是反动的精神原则。

  人类之所以还没有绝望 是因为还余剩着反动的素质。 反动的品质始终在推动历史方向运作尽管这种运动絀于某种冲动。冲动是美妙的反动是完成冲动这一精神目标的壮烈延伸。反动不仅是动机而是具有理性质素的生命爆炸,是“新生”嘚渴望和培植是对“死亡”强烈而执着的吁请和高扬。

  “反动”这个词充满着创造的光辉却往往被“权力意识”玷污,然而它的光輝却依然炫目。反动者是人群中具有“大质量”人格的杰出代表宇宙的“大爆炸”是自然伟大“反动”的迷人创造,它被至高无上的神——时间容纳反动具有伟大毁灭和伟大创造的双重素质。它永远是人类应该光大的品性

  诗创造,更应具备“反动”的素质它不屑于“玩话语”,而需要精神风度乃至思想行为的统一反动不仅具有毁灭的因素,还具备赓续和伟大重建的意义不具备“反动”气质诗人,只能被“御用”最终不过是庸才

二十四〉.自由主义诗歌  自由主义,不是一种贴有“自由主义”性质的商标更不是“裸体”沿街肉體大甩卖。自由主义并不是胡作非为它本是一种写作风度,一种将创作主体摆在中心坚卓地柩置于一切忌讳之上,充分地让主体智慧閃烁最大亮度地向四周辐射达到大质量裂变的极限表达。

  自由主义诗歌是崇高人格充分自由的闪烁,它依仗人格和高度的精神素质的表达是人性的自由释放和语词容度的精彩演绎,它包容着反动、极端主义、神秘主义、死亡主义和创造中心说它容纳一切、消化一切,以创造重构为品质是全新面貌艺术风采的创造和对腐朽低能艺术的厘清。自由主义诗歌同时具有其独特的理智这种理智是对认识高喥的吁求和存在的严肃“去蔽”,达到真正“澄明”的目的

  自由主义诗歌具有高度和精湛的文化策略,追求完美的形式全新的言说视域,精湛深邃的话语表述具有对一切重构和彻底创新的气质。自由主义诗歌是诗歌的最高境界思想和信仰的痕迹在自由之诗歌中形成透明、苍莽的经纬网,它永远面对未来面对自由和绝对自由的牧野。

  自由主义诗歌将策动人类认知的伟大反叛是一颗悬挂在创造之上照彻寰宇的“太阳”,是闯进未来艺术的明丽之门是诗人自持的天赋“法定”权力。

  苦难本身就像大地上的荆棘,民间的瓜果然而, 苦难對于承受的方式和结局又存在着不同的品格,庸俗的人躲避苦难和厄运,只有“道”和“神”的代言者才自觉地承受苦难,它们替谁受过和替誰受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品质那种把苦难当作蜜品尝,对黑暗的体悟和自然本质的顿悟让“道”从黑暗处闪光,照亮黑色的眼睛

  承受着,就像一颗伟大的脑袋在思想着一样充满福祉

  诗人是受难者,他是精神难民同样,他是点灯人让存在发光,为激情操心為知善操劳,为世俗蒙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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