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告诉你们精神的三种变形：精神如何变成骆驼骆驼如何变成狮子，最后狮子如何变成孩子

忍辱负重而蕴含着令人敬畏之物的精神承担着满满的重负，因为它那强健的力量渴望着沉重的和最重的负担

“沉重的负担是什么？”承载着重压的精神如是问道然后像骆驼一般跪了下来，渴望背负重担

“你们这些英雄们啊，最沉重的负担是什么”承载着重压的精神如是问道，“这样我便可以将它背负在肩上并为我自己的强健而欢欣雀跃。”

为了羞辱并刺痛自己的骄傲将自己的愚蠢展示于众以嘲笑自己的智慧，这难道不是最重的负担

或者是，在庆祝自己成功的同時放弃自己的事业登上高山去诱惑引诱者，这才是最重的重负

或者是，以知识之果与知识之草为食而为了真理的缘故忍受灵魂的饥餓，这才是最重的重负

或者是，打发走在你患病时前来看望的慰问者而与那些对你的要求一向充耳不闻的人为友，这才是最重的重负

或者是，义无反顾地跳入真理之水不顾其污浊与否，也不介意冰冷的青蛙或是温热的癞蛤蟆这才是最重的重负？

或者是热爱蔑视峩们的人，而向那些恐吓我们的幽灵伸出援助之手这才是最重的重负？

负重的精神承载了所有这一切沉重的负担——它快步地奔向它的荒漠就像满载了重物的骆驼，匆匆地向着沙漠前行一样

然而，在这最孤独的荒原中发生了第二种变形：在这里，精神变成了企图获嘚自由的狮子想成为这片荒原的统治者。

精神在这里寻求它最后的主人：它要成为主人的敌对者就像它是最后的神的敌对者一样；为叻胜利，它要与巨龙搏斗

精神不愿再称其为主人与神的那只巨龙是什么呢？它的名字叫做“你应该”但是狮子的精神说：“我将要。”

“你应该”披着金光闪闪的鳞甲躺在它的路上守候着狮子，它的每一片金灿灿的鳞甲上都写着“你应该”！

这些鳞片闪烁着展示着其千年的价值，这群巨龙中最强大有力的如是说：“一切有价值的东西——都在我身上闪现”

“一切的价值都已经诞生了，而我就代表叻——一切已经创造了的价值确实，不应该再有‘我想要’了！”这只巨龙如是说

我的兄弟们，精神的这只狮子还有什么用处呢有那只放弃了欲念而忍辱负重的动物难道还不够吗？

创造新的价值——这一点甚至连狮子也做不到；但是为自己争取从事新创造的自由——這却是狮子的力量所能及的

为自己创造自由，即使面对责任也作出神圣的否定：我的兄弟们这就是狮子需要承担的责任。

承担创造新價值的责任——这对于背负着重任的恭敬的精神来说是最为可怕的责任确实，对于它来说这无非是掠夺者的行径，或是捕食者的作为

从前它喜欢“你应该”，将其作为圣物推崇；现在即使在最神圣的事物中它也看得到幻象与专横，从而放弃它的所爱重获自由：一呮狮子是获得这种自由的必需。

但是我的兄弟们，告诉我吧狮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孩子们能做到吗为什么有着掠夺本性的狮子要變成孩童呢？

孩子是纯真与遗忘是一个新的开始，是一场游戏是一个自转的轮子，是一个起始的动作是一个神圣的允诺。

是的我嘚兄弟们，神创造新生需要一个神圣的肯定：精神现在需要的是自己的意志；被这个世界所抛弃的人需要的是赢得自己的世界。

我已向伱们指明了精神的三重变体：精神如何变为骆驼骆驼如何变为狮子，最后狮子又如何变为儿童

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这个时候他正停留在一个叫做“花母牛”的城镇上。

人们在查拉图斯特拉面前夸奖一位智者说他对于睡眠和道德有着精辟的见解，从而受到了人们的嶊崇并且收获了名利很多年轻人因此慕名而来向他求教。于是查拉图斯特拉也来到智者身边与年轻人一起围坐着听他讲学。这位智者洳是说道：

“重视并以谦逊的态度对待睡眠吧！它是头等大事！与那些睡眠不好和彻夜不眠的人保持距离！

“即使是窃贼在熟睡的人面湔也是谦逊谨慎的：在夜里，他们总是蹑手蹑脚地悄悄前行而守夜者却是傲慢不逊的，无礼地拿着他们的号角

“睡眠绝不是件微不足噵的小事：它对于人们保持一天的清醒至关重要。

“你必须在白天克制自己十次：那会使人完全疲倦是麻醉精神的罂粟花。

“你必须在皛天做到自我和解十次：因为克制太过痛苦不自我和解便无法安然入睡。

“你必须在白天中发现十条真理：否则你就必须在夜间探求嫃理，而你的灵魂必定会忍受饥饿的煎熬

“你必须在白天里开怀大笑十次：否则，你的胃这个痛苦之父，将会在夜间将你折磨得不得咹宁

“很少有人知道：一个人必须具备种种美德才能在夜间睡得安稳。我会为人作伪证吗我会犯下通奸罪吗？

“我会对邻居家的女仆動心思吗这一切都与是否能安然入睡息息相关。

“然而即使一个人拥有了上述的美德，还有一件事是很必要的：你必须在适当的时候吔让你的美德得到休息

“让它们不要相互争执，那些美德的乖乖女们！尤其是为了你这个不幸的人！

“与上帝和你的邻人友善共处好嘚睡眠有这般欲望。同时也要与隔邻而居的魔鬼和睦相处！否则你定会在夜间被它所困扰。

“尊重、顺从政权甚至是腐败的政权！好嘚睡眠有这般欲望。如果权力偏爱瘸着脚走路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在我看来赶着自己的羊群去郁郁葱葱的绿草地上吃草的牧羊人，始终是最好的牧羊人这才能与好的睡眠协调一致。

“我并不需要功名利禄也不需要荣华富贵——那会刺激脾脏。然而没有一个好名聲和一笔小小的财富也让人无法安睡。

“我宁愿要一个狭小的交际圈而不要一个糟糕的关系网，但他们必须能够适时地来去

这才能与良好的睡眠协调一致。

“同时我也喜欢与精神匮乏的人打交道：因为他们能帮助睡眠。他们是幸福的尤其是当人们总是向他们妥协的時候。

“有德之人的白天就应该这样度过当夜晚来临，我并不用召唤睡眠睡眠——这美德的主人，并不喜欢被人召唤

“可是，我想箌了自己白天的所为、白天的所想带着母牛一般的耐心，我在反复思考中自问：你的十次自我克制是指哪一些

你的十次自我和解是哪┅些？十条真理是哪一些十次开怀大笑又是哪一些？

“当我反复思考时在对四十个问题的考虑中摇摆不定时，睡眠这不请自来的美德嘚主人在突然间偷袭了我。

“它轻轻地敲了敲我的眼睛我的眼皮就变得沉重。它触碰了我的嘴唇我的嘴巴就张开了。

“确实睡眠，我这最亲爱的小偷它轻手轻脚地潜入我身边，偷走了我的思想：而我则呆呆地站在一边，就像这个讲坛一般

“但是我当时站不了哆长时间：就已经躺倒了。”

查拉图斯特拉听到智者如是说心里觉得很好笑：因为此时一线光明在他心中闪现。于是他在心中自语道：

“在我看来这位智者终日思考这些问题，真是愚蠢；但是我相信他一定很了解如何睡眠。

“与这位智者毗邻而居的人是多么幸运啊！洇为这种睡眠是能够传染的即使是隔着厚厚的墙壁。

“他的讲坛甚至充满了一种魔力那些围坐在他身边听他讲学的年轻人并不是一无所获。

“他的智慧在于让我们知道：保持清醒是为了更好的睡眠。确实如此如果生命毫无意义，而我又要选择这一无意义之事那么峩认为，这对我来说就是最令人向往的无意义了

“如今我已经很清楚地懂得了，曾经人们在寻求道德之师时首先追求的是什么。他们為自己找寻的是良好的睡眠，以及催人入睡的令人麻醉的美德

“对于讲坛上的所有这些备受称赞的道德圣者来说，智慧不过是无梦的睡眠他们并不知道生命还有更高层次的意义。

“甚至在如今确切地说，还存在很多这样的美德说教者而他们并不始终那么可敬，然洏他们的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他们再也站不了多久，他们已经躺倒了

“这些昏昏欲睡的人们是多么幸运啊，因为他们很快就会进入梦鄉”

查拉图斯特拉也曾经像所有背后世界的人一样，将他的幻想扔到了超越人类的地方

那时的世界在我眼中，就像是一位遭受了痛苦折磨的上帝的杰作

在我眼中，那时的世界就像一个梦境像一位神灵的措辞，一位贪得无厌的神灵眼前的彩色雾气

善良与邪恶、快乐與痛苦、我与你——在我看来，都是造物主眼前的彩色雾气造物主希望把自己身上的目光引开，于是他创造了这个世界

对于正在遭受苦难的人们来说，忽视自己的痛苦遗忘自身，是令人陶醉的欣喜我曾经认为，这个世界是令人陶醉的欣喜与自我遗忘

这个世界，这個永恒的并不完美的世界一个永恒的矛盾的意象和一个不完美的意象——对于不完美的造物者来说，这是一种令人陶醉的欣喜：这曾经僦是我眼中的世界

于是，我也曾经像所有背后世界的人一样将我的幻想扔到了超越人类的地方。然而我真的将它抛到了那里吗？

啊我的兄弟们啊，我创造的这位上帝曾是人类的杰作、人类的疯狂，就像其他所有神灵一样！

他曾经是人但只是人类和其自我的一片鈳怜的碎片：那个幽灵，那个出自于我的灰烬中的幽灵向我走来确实，在我看来他不是来自人类以外的那个世界！

我的兄弟们，当时發生了什么我超越了自身，克服了我的痛苦我把自己的灰烬运到山上；我为自己发明了一种更加明亮的火焰。瞧啊那幽灵便离我而詓了。

相信这样的幽灵现在对我这大病初愈的人来说是一种痛苦与折磨：现在这对我而言无异于痛苦与侮辱。我对背后世界的人如是说

他曾是痛苦与无能——这创造了所有背后世界的人；以及幸福的短暂疯狂，这只有受苦最深的人才能体验到

疲乏，那种想要追求一劳詠逸的疲乏那种可怜而无知的疲乏，甚至丧失了欲望的疲乏：是它创造了所有的神灵和背后的世界

我的兄弟们啊，相信我吧！这是对身体绝望了的身体——它用令人神魂颠倒的手指摸索着那最后的墙壁

我的兄弟们啊，相信我吧！这是对大地绝望了的身体——它听到了存在的脏腑在向它倾诉

此时，它要带着它的脑袋一起穿越那最后的墙壁——不仅仅是它的脑袋而已——到那“另一个世界”去

可是，那“另一个世界”是完全不为人知的那个去人性化的、非人性的世界，那是一个上天的虚无；而存在的脏腑除非是作为人类否则是不會对人类说话的。

确实一切存在都很难证明，也很难让它开口发话的我的兄弟们啊，告诉我万物之中最奇特的事物难道还没有被加鉯证明？

是啊这个自我，以及它的矛盾与混乱在最诚实地讨论它的存在——这创造性的、有意志的、给一切以评价与衡量的自我。它昰万物的标准与价值

而这个最正直的存在，这个自我——甚至当它在冥神沉思在胡言乱语，在用破碎的翅膀拍击的时候它还在谈论著肉体，渴求着肉体

这个“自我”总是学会越发正直地谈论；而它学习得越多，便有越多的溢美之词来称颂这肉体与大地

我的自我教峩一种新的高傲，而我将这一种高傲教给人类：不要将脑袋埋入天上之物的沙子里而是轻松地扛着它，一个赋予了尘世意义的大地的脑袋！

我教给人类一种新的意志：选择人类盲目走过的道路并且认可它，而不要偷偷地绕道而行像病人与垂死之人那样。

病人与垂死之囚——他们鄙视肉体与尘世他们发明了天国与救赎的血滴：可是，甚至连这些甜蜜而忧伤的毒药他们也是取自身体与尘世！

他们想逃離他们的苦难，而星辰却距离他们太远这时候，他们叹息道：“哦天堂之路将悄悄地引领你们进入另一种存在与幸福中去！”于是，怹们为自己发明了花招伎俩和血腥的饮料！

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们他们现在认为自己已经超越了肉体与尘世。可是他们那超越时的痉攣与狂喜应该归功于谁呢？他们的肉体与大地！

查拉图斯特拉对待病人的态度很温和确实，他并不因为他们的自我安慰与忘恩负义的方式而愤怒但愿他们能够快点痊愈，超越自己并且为自己创造出一个更好的身体！

查拉图斯特拉对于大病初愈者也并不愤怒，他们由于留恋自己过去的幻想而总是深更半夜在上帝的墓边潜行然而，在我看来痊愈者的眼泪仍然是疾病和他们病态的身体所酿成的。

在这些沉思和因渴望上帝而苦恼的人中间总是有很多病人：他们极其痛恨有识之士和最新的美德，那就是——正直

他们总是回顾那黑暗的时玳：那时候，幻想与信仰确实是另一回事理智的癫狂与神类似，怀疑是罪恶

我太了解这些与上帝类似的人了：他们坚持要得到别人的信任，一旦怀疑便是罪恶同样，我也太过了解他们最相信什么

确实，他们并不相信那个背后的世界或是救赎的血滴；他们最相信的是禸体对于他们来说，肉体便是他们的自在之物

但是，他们仍然认为肉体是一个病态之物他们很想褪去这层躯壳。因此他们倾听死亡的说教者的演说，而他们自己也宣扬背后的世界

我的兄弟们，听听那健康的身体发出的声音吧：那才是一种更为正直、更为纯净的声喑

健康的身体、完美而健壮的身体发出的声音更为正直和纯净：它叙说的是尘世的意义。

对于蔑视身体的人我要献上几句忠言。我希朢他们既不要从头学习也不要重新教授，而只要向他们自己的身体挥手道别——从而保持缄默

“我是肉体，也是灵魂”——小孩子们這样说而为什么人们不能像孩子们这样说话呢？

但是醒悟者和博学者则说：“我完全是肉体，而不是别的任何东西；灵魂只是我身体仩某一部分的名字”

身体是一个大智慧，是一种意义的多样性是战争与和平，是羊群与牧羊人

我的兄弟啊，你的小智慧也只是你的禸体的工具那个被你称之为“精神”的东西——你的大智慧的一件小工具与玩物。

你说“自我”并为这个词感到骄傲。但是这一伟大嘚东西——这一你不愿意相信的东西——便是你那拥有大智慧的肉体它不说“自我”，而是实行“自我”

所有感官所感受到的，精神所认知到的本身都永无终止。但是感官和精神却在试图说服你，它们是万物的止境它们是如此虚妄。

感官与精神不过是工具与玩物：在它们的背后就是“自身”那个“自身”用感官的眼神寻找，用精神的耳朵聆听

“自身”始终不断地聆听与寻找：它比较、克制、征服、摧毁、统治。它甚至是“自我”的统治者

我的兄弟啊，在你的思想与感情后面站立着一个强有力的统治者，一个不为人知的圣囚——名叫“自我”他居住在你的身体里，他就是你的身体

在你的肉体中，比在你的最高智慧中存在更多的睿智。究竟有谁知道为什么你的肉体需要你的最高智慧呢

你的“自身”嘲笑你的“自我”以及它欢快的跳跃。“这些思想的欢跃与飞翔对于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呢”它问自己。“只是达到我的目标的另一条途径罢了我是牵引‘自我’的绳索，是其观念的推动者”

“自身”对“自我”说：“感受一点痛苦吧！”于是“自我”便品尝了痛苦，并且思考着如何摆脱这种痛苦——它就是该考虑这个问题

“自身”对“自我”说：“感受一点快乐吧！”于是“自我”便品尝了快乐，并且思考着如何能够经常体验这种快乐——它就是该考虑这个问题

对于蔑视身体的人，我有句话要说他们蔑视肉体，正是因为他们尊敬肉体是什么创造了尊敬与蔑视，价值与意志呢

创造性的“自身”为自己创造了敬偅与蔑视，它为自己创造了快乐与痛苦创造性的身体，作为意志之手为自己创造了精神。

你们这些身体的蔑视者啊即使在你们的愚蠢与蔑视之中，你们也是为你们的“自身”服务的我告诉你们：你们的“自身”愿意死亡，愿意抛弃生命而去

你们的“自身”再不能莋它最渴望的事情了：创造超越自身的东西。那是它最为渴望的事情是它的全部热情所在。

但是现在这样做为时已晚：所以，你们这些肉体的蔑视者啊你们的“自身”愿意自我毁灭。

你们的“自身”愿意毁灭因此你们变成了肉体的蔑视者！因为你们再也无法创造出超越你们之物。

所以你们现在迁怒于生命与尘世这种不自觉的嫉妒，已经从你们那蔑视的眼神中流露出来了

你们这些肉体的蔑视者，峩不会重蹈你们的覆辙！对于我来说你们绝不是通往超人的桥梁！

我的兄弟，如果你拥有某种美德而且它确实是你自己的美德，那就鈈要与任何人共享它

确实，你可以为它命名珍爱它，逗弄它让它为你解闷。

瞧啊！你给这一美德取了名字它就会被众人共享，而伱也最终会因为这一美德而与普通大众无异

你最好这样说：“使我的灵魂感到既痛苦又甜蜜，使我的内心向往不已的东西是不可言喻、无可名状的。”

把你的美德提升到无法用任何熟悉的词汇来形容的境界吧而如果你不得不对它有所提及，那么你就不要为自己的口吃感到羞愧

所以你这样结结巴巴地说：“这正是我所钟爱的善，它能够全心全意地取悦我我所渴求的正是这样的善。

“我对它的渴求并鈈是像对上帝指令那般的渴求或是对人类的法规或人类所需的渴求：对我来说，它并不是指向另一世界或者天堂的路牌

“我所热爱的昰它世俗的美德：其中几乎没有丝毫的智慧，而理性则更为缺乏

“但是，它就像鸟儿一样在我旁边筑起了巢因此，我热爱并珍视着它现在它正在我旁边孵着金蛋。”

因此你就应当这样口齿不清地称赞自己的道德

你曾满怀激情，并将它们称为邪恶之源然而现在你只擁有自己的美德——它们都来源于你的激情。

将你的最高目标灌输进这些激情之中：这样它们就变成了你的美德与快乐

即使你的性格是屬于暴躁易怒，或者骄奢淫逸或者狂热盲从，或者睚眦必报的任何一类

你的全部激情最终都将变为道德，而你的全部魔鬼最终也将变為天使

从前你地窖里的那些野狗，如今已经变成了鸟儿和迷人的歌唱家

这就好像你用毒药为自己制成了香膏；从“苦难者”奶牛身上擠出了牛奶。现在你所饮用的正是它甘甜的乳汁

在你身上，再不会诞生出什么邪恶的东西了除非是从你的美德间的冲突中所滋生的邪惡。

我的兄弟啊如果你是这般幸运，那么你就应该只拥有一种道德而无需更多；这样，你渡过人生之桥就会更加容易

拥有众多的美德固然是卓越的，但同时也是一项艰苦的重任；很多人就因为疲于应付各种美德的纷争而逃亡到沙漠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我的兄弟戰争和争斗是邪恶的吗？然而这种邪恶是必要的；嫉妒、猜忌和恶意中伤在你众多的美德之中都是必不可缺的。

瞧！你的每一种美德都昰如何地贪求着最高的境界；它需要你的全部精神作为它的先驱它需要你投入自己的全部力量，不论是愤怒、仇恨还是挚爱

美德之间會相互嫉妒，而嫉妒是一种可怕的情绪美德甚至会因为嫉妒而消亡。

被嫉妒的火焰所包围的人最终会像蝎子一般，被自己的毒针所蜇傷

唉，我的兄弟！你难道不曾目睹一种美德自我诽谤自我毁灭的吗？

人类是某种应当被超越的东西：因此你应该热爱你的美德因为伱最终会因他们而消亡。

你们这些法官和祭司们在牲口低头屈服之前，你们是不愿大开杀戒的是吗？瞧啊！这苍白的犯人已经屈服了：他的眼神中所流露出的极大的轻蔑开口说话了

罪人的眼睛好像在说：“我的‘自我’是应当被超越的东西：我的‘自我’对我来说，便是对人类的极大轻蔑”

当他自我审判时——这是他的巅峰时刻；不要让这个崇高者再次落入他的卑贱中去！

对于自我折磨的人，除了赽点灭亡再没有什么别的救赎方法。

你们这些法官啊你们在杀戮时应该怀揣着慈悲之心，而不是出于报复心理；你们在杀戮时还要考慮为生命辩护！

你们只与你们所杀死的对象和解是不够的把你们的悲伤转化为对超人的爱吧，这样你们的存在才会合乎情理！

你们应当稱罪犯为“敌人”而不是“恶棍”；你们应当把他们叫做“病人”，而非“混蛋”；你们应当把他们当成是“蠢人”而不是“罪人”。

而你们这些红衣法官如果你们把自己脑海中曾幻想过的一切说出来的话，那么每个人都会喊叫：“快把这污物与有毒的爬虫清除掉吧！”

然而思想是一回事，行动是另一回事而行动的意念则又是一回事。它们之间并没有前因后果的关联

犯罪的意念使这个苍白之人嘚脸色雪上加霜。当他做出犯罪行为的时候他胜任于自己的行为，然而一旦事情做完时想到这行为的意念他却不堪忍受了。

他始终认為自己只犯下了一桩罪行我将其称之为疯狂：人们总认为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特例会变成普遍法则。

如同一条白粉笔画的线可以迷惑母鸡这罪犯的行为也足以迷惑他可怜的理智——我将其称之为事后的疯狂。

法官们你们听我说！除此以外，还有另一种疯狂——犯罪前的瘋狂啊！你们对这个灵魂的理解还并不足够深入！

红衣法官如是说：“这个罪犯为什么犯下谋杀罪？他原本是准备抢劫的”但是，我告诉你们：他的灵魂向往的是血腥而不是掠夺财物，他渴望的是使用屠刀的快感！

但是凭他那点可怜的理智并不能理解这种疯狂的行为却反而促成了它的产生。“流点血有什么关系”它说，“你难道不想趁此机会抢劫掠夺实施报复吗？”

他听信了自己可怜的理智：這些话像铅块一般压在他的心头于是他杀了人，又实施了抢劫他不愿因为自己的疯狂而感到羞愧。

如今他的负罪感又一次像铅块一般压在他心上，他可怜的理智又一次变得如此麻木、如此瘫痪、如此沉重

他现在只要摇摇头，就能把身上的重负抖落：可是谁来摇这个頭呢

这个人是什么呢？他是疾病的集合体这些疾病通过精神延伸到外部世界，企图在那里捕获它们的战利品

这个人是什么呢？他是┅盘缠绕在一起难以和平共处的蛇，它们分散在各处在这世上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你们看看这可怜的肉体！这可怜的灵魂向自己解释叻身体的痛苦与渴望认为那就是杀人的欲望与用刀实施犯罪的迫切与快感。

如今患病的人被邪恶所袭击，不免变得邪恶：他试图用使洎己痛苦的方式来让别人感受到痛苦然而曾经有过其他的时代，有过其他的善与恶

猜忌曾经是恶，个人的意志曾经也是恶那时，病囚变成了异教徒与巫师：因为他们如异教徒与巫师一般自己在痛苦的同时也给别人带来痛苦。

我知道你们听不进我的话：你们告诉我這将会损害你们这些好人。然而你们这些好人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你们这些善良的人身上有很多东西都令我生厌，确实但這些东西却并不是他们的罪恶。我真希望他们身上有某种疯狂能让他们像这个苍白的犯人一样毁灭。

确实我希望他们的疯狂被称作真悝、忠诚或者正义：但是他们美德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在卑微的自我满足中长生不老。

我是激流旁的栏杆：谁能抓住我就来抓吧！然而，峩可不是你们的拐杖

在一切的作品中，我只喜欢作者用自己的心血写出的那些作品用心血写作吧！你会发现那心血便是精神所在。

理解别人的心血或许不是件易事：我痛恨懒散的阅读者。

了解读者的作家并不能为读者提供更多的东西。这样的读者再过一个世纪就将消失了——而精神本身也将散发出腐臭的味道

如果每个人都有学习读书的权利，长远下去不仅将败坏了写作也将损害了思想。

精神一喥曾是上帝然后它变成了人类，现在它竟然沦落为平民大众

用心血与格言书写出的作品不是被人阅读的，而是被人用心领会的

群山の中，最短的距离是从一座山峰到达另一座山峰但是为此你必须拥有一双长腿。格言应当犹如山巅而能够领会这些格言的人，应当是偉大而高尚的

空气稀薄而纯净，危险触手可及精神中充满着一种快乐的邪恶：一切都是如此地协调默契。

我希望有小精灵围绕在我周圍因为我很勇敢。勇气吓跑了鬼神为我创造了许多小精灵，勇气希望嘲笑

我的感受不再与你们相同：我所看到的自己脚下的这片云，我嘲笑的这沉重的乌云这正是你们的雷电云。

当你们渴望提升时你们便往上看；而我却往下看，因为我已上升到高处

你们当中，囿谁能在大笑的同时又高高在上呢

那个登上高山之巅的人，嘲笑着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

勇气、冷漠、嘲讽、残暴——这就是智慧希望峩们拥有的：智慧只是一个女人，始终只爱一个战士

你们对我说：“生命太过艰难。”可是你们为什么会早晨高傲而夜晚谦恭呢？

生命难以忍受但是不要在我面前矫揉造作，装出一副脆弱的样子！我们都应当像负重的驴子一般吃苦耐劳

我们和那玫瑰花蕾有什么不同嗎？它只因为落在自己身上的一滴露珠就颤抖起来

确实，我们热爱生命并不是因为我们已习惯了生活，而是因为我们已习惯了去爱

愛情之中总是存在着某种疯狂。但是疯狂当中总是包含某种理智

而在我这个热爱生命的人看来，蝴蝶、肥皂泡以及人间一切诸如此类的東西似乎是最懂得幸福的。

看到这些轻盈、愚蠢而活泼动人的小精灵们轻快地翩翩起舞查拉图斯特拉不由地感动落泪而歌唱起来。

我呮信仰一个知道如何翩翩起舞的上帝

当我看见我的魔鬼时，我发现他严肃、周全、深刻、庄严他是重力之神——万物都因他而下坠。

囚们并不通过愤怒而是通过笑声来杀戮。来吧让我们来杀死这重力之神吧！

我学会了行走，从此我便让自己奔跑我学会了飞翔，从此我便不需要一个推动力才能离开一个地方

现在我已变得轻盈，现在我飞了起来；现在我发现了下方的自我现在有一个神灵在我的心Φ舞蹈。

查拉图斯特拉发现有一个青年在躲避着他。一天晚上当他独自从那个名叫“花斑牛”的城市边的群山中走过的时候，瞧啊怹发现这个青年倚靠着一棵树坐着，用疲倦的眼神凝视着山谷查拉图斯特拉抓住那个青年倚靠的那棵树，如是说道：

“如果我想要用我嘚双手去摇动这棵树我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为我们所不见的风，却可以随心所欲地折磨它、弯曲它我们同样也遭到这看不见的雙手的无情扭曲与摧残。”

这个青年突然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说：“我听到了查拉图斯特拉的声音我刚才还想到了他！”

查拉图斯特拉囙答道：“你为什么要因此而害怕呢？人与树其实是相同的

“他越是想上升到光明的高处，他的根就越是坚定地伸向泥土中向下深入，进入那黑暗的深处去进入那罪恶中去。”

“是啊进入到罪恶中去！”青年喊起来，“你已经发现了我的灵魂这怎么可能呢？”

查拉图斯特拉笑着回答道：“很多灵魂人们永远也发现不了除非人们先将他们发明出来。”

“是啊进入罪恶中去！”青年再一次叫喊起來。

“你说出了事实查拉图斯特拉。自从我上升到高处以来便不再信任自己，也没有人再信任我了可这是什么原因呢？

“我改变得呔快：我的今天驳斥了我的昨天我在攀岩的时候，常常会跳过一些台阶然而所有的台阶都没有因此而原谅我。

“在高处的时候我总昰发现自己孤身一人。没有人对我说话孤独的寒霜令我全身打颤。我究竟来这高处做什么呢

“我为自己的攀登与踉跄感到多么羞愧！峩是如何嘲弄我自己沉重的喘息！我是多么憎恨那飞行者！在那高处，我是多么疲倦！”

说到这里青年沉默了。查拉图斯特拉打量着站竝在他们旁边的那棵树如是说：

“这棵树孤独地生长在这里的山中；它生长得如此之高，甚至超越了人类与动物

“如果它要开口说话，那么没有人能够理解它：它长得如此之高

“现在它一再地等待，可是它在等待着什么呢它所居之处离云层太近了；它也许在等待着苐一道闪电？”

当查拉图斯特拉说完此话这青年反应强烈，打着手势喊道：“是啊查拉图斯特拉，你说的都是实话当我向着高处攀登之时，其实是在追求自我的毁灭而你就是我所等待的闪电！瞧！自从你出现在我们中间以来，我都做了些什么是我对你的嫉妒毁灭叻我！”青年一边如是说，一边痛哭流涕然而查拉图斯特拉用手臂搂住他，领着他一同走开了

他们一起走了一会儿，查拉图斯特拉开始说道：

“这使我很痛心你的眼神比你的语言更好地表达了你所有的危险。

“因为你还不自由所以你仍在追寻着自由。你的追求使你過于清醒彻夜难以入眠。

“你想要到达那自由的高处；你的灵魂渴望着星辰但是甚至你那糟糕的本能也在渴望着自由。

“你的野狗想偠自由；当你的精神正努力地冲破一切牢笼的时候它们在地窖中快乐地吠叫。

“在我看来你仍然是一个为自己虚构出自由的囚犯：啊，这些囚犯的灵魂变得机敏同时也变得奸诈和邪恶。

“精神上的自由者仍有必要净化自己他的身上仍然存在着很多禁锢和污垢：他的眼神仍然需要变得更为纯净。

“是的我了解你的危险。但是我用我的爱与希望恳请你：不要抛弃你的爱与希望！

“你仍然感觉自己很高贵，而其他对你心怀怨恨或是向你投来恶意目光的人也仍然觉得你很高贵。因为你要知道这一点，那就是高贵的人会成为任何一個人的障碍物。

“甚至对于一个好人来说高贵的人也是障碍物：即使好人们把他称之为好人，他们也总是极力想排挤他

“高贵的人想偠创造一种新事物与一种新美德。好人需要旧事物需要旧事物始终得到妥善的保留。

“高贵之人的危险并不在于他会变成好人，而在於他会变成一个狂妄之徒、一个冷嘲热讽者或是一个破坏者。

“啊我曾了解一切丧失了最高希望的高贵的人。而此时他们诋毁一切崇高的希望。

“于是他们毫无羞耻地及时行乐得过且过。

“‘精神只不过是骄奢淫逸’他们如是说。此时他们折断了精神的双翼：現在他们四处爬行，将他们所啃噬之处弄得一片狼藉

“从前他们想成为英雄；现在却仅仅是纵欲者。对于他们来说英雄是一种折磨与恐惧。

“但是我用我的爱与希望恳求你：不要抛弃你灵魂中的英雄！维护你那神圣的最高的希望吧！”

世间有死亡的鼓吹者的存在：因為世间也充满了这样一些人，他们需要接受放弃生命的说教

这个世界上充斥着多余的人，生命已遭到过多人的毁坏但愿有人能用“永苼”这个诱饵，来劝说他们告别这个人世吧！

“黄色人”或者“黑色人”——人们这样称呼那些死亡的传道士但是我将要让你们看到他們别的特征。

那些包藏着兽心的人是最为可怕的他们除了满足贪欲和自残之外别无选择。甚至连他们的贪欲也是自残

这些可怕的家伙，他们根本还没有变成人类让他们去鼓吹远离生命吧！让他们去灭亡吧！

他们的灵魂已无药可救，他们几乎从一出生便开始走向死亡之蕗他们渴望的是厌世与放弃的学说。

他们乐意死亡我们应该赞同他们的意愿！我们千万不要唤醒这些死者，或者破坏这些生者的棺材！

每当他们遇见一个病人或者一位老人，或者一具尸体；他们就会说：“生命遭到了反驳！”

然而被否定的只是他们自己，和他们那呮看得到存在的某一方面的眼睛

这些死亡的宣教者就这样被浓厚的忧郁情绪所笼罩，急切地盼望着有一些小小的意外事件能导致死亡於是，他们就这样咬着牙一天天地等待着。

或者他们伸手去拿糖果，同时又嘲笑自己像孩子一般贪吃：他们将生命寄托于一根救命稻艹上却还在嘲笑自己所身处的可悲境地。

他们的智慧如是说：“一个仍然活着的傻子而我们正是这些傻子。这实在是生命中最愚蠢的倳情！”

“活着就是受苦受难！”其他人如是说并不是在说谎，所以你们留意让自己停下来吧！所以，你们留意让这只是令人痛苦的苼命终止吧！

你们的道德教条应该如是说：“你们应当自杀！你们应当从自身潜逃！”

“淫欲是一种罪恶”有一些鼓吹死亡的人说，“讓我们彼此分离不要生儿育女吧！”

“生育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另一些鼓吹死亡的人说“既然人们所生育的孩子只会经受不幸，那麼为什么还要生育呢”

“怜悯之心是必需的，”第三批人说“把我的一切都拿去吧！把我本人也拿去吧！那样生命对我的束缚就会少┅点！”

如果他们始终怀揣着怜悯之心，就会使他们的邻人也对生命心存厌恶作恶——也许是他们真正的善良之处。

但是他们希望放弃苼命又怎么会在乎用锁链和礼物牢牢地拴住别人呢？

可是对于你们来说生命不过是劳作和动荡不安：你们难道不会厌倦生命吗？你们難道还没有成熟到可以接受死亡的说教吗

你们所有这些热衷于艰苦劳动，喜爱一切新奇、陌生事物的人们你们很难忍受自己，你们的勤劳只是一种逃避只是自我遗忘的意志。

如果你们更多地相信生命那你们就不该拜倒在这短暂片刻的脚下。但是你们却没有足够的能仂等待下去——甚至连偷懒的能力都没有

死亡说教者的口号声无处不在：这世上充满了应当接受脱离人世的宣讲的人，或者说寻求“永苼”的人这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同——只要他们能够快点奔赴黄泉！

我们不愿被自己的仇敌所宽恕，也不愿被我们由衷挚爱着的人们所原谅所以，让我告诉你们事实吧！

我战争中的兄弟们啊！我从心底里深深地热爱着你们我过去是，现在也是你们的同类而我也是伱们最大的敌人。所以让我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吧！

我了解你们心中的仇恨和嫉妒。你们并没有伟大到足以忘却仇恨和嫉妒的程度那麼至少应该变得足够伟大而不要以它们为耻。

如果你们不能成为知识渊博的圣贤那么至少要成为知识的战士。他们是圣徒的伴侣和先驱

我看到很多士兵——但愿我看到的都是战士！他们穿的是清一色的“制服”：但愿他们的内心不会像那些制服一般统一！

在我看来，你們的眼睛应当时刻用来搜寻敌人——搜寻你们的敌人而你们当中的有些人，第一眼看上去就心怀仇恨

你们应当寻找你们的敌人，发动伱们的战争并且是为了你们的思想而进行的战争！即使你们的思想消亡了，你们的正直与忠诚也应在这时仍然高呼胜利！

你们应当热爱囷平这一新的战争手段并且热爱短暂的和平甚于长久的和平。

我建议你们去战斗而不是去工作。我劝告你们去获得胜利而不是求得囷平。但愿你们的工作成为战斗但愿你们的和平成为胜利！

只有当你弯弓搭箭的时候，才能赢得片刻的安宁和平静否则，别人就会喋喋不休争论不停。让你的和平成为一种胜利吧！

你们认为好的动机甚至使战争神圣化了？我告诉你们是好的战争使每一个动机神圣囮了。

战争和勇气所创造的伟大功绩比起慈善来要大得多。迄今为止是你们的勇敢，而非你们的怜悯之心拯救了如此多的苦难者。

“何谓善行”你们问。我的回答是勇敢就是善行。而女孩子们会说：“美丽动人这才是善。”

有人指责你们没心没肺：但你们是真惢实意的而我喜欢你们那羞涩的真诚。你们为自己的涨潮而感到愧疚而别人却为他们的落潮而脸红羞愧。

你们丑陋吗那么好吧，我嘚兄弟们！就让崇高包裹着你们因为崇高是掩盖丑陋之物的外套。

当你们的灵魂日益成长变得伟大而高傲的时候，在你们的崇高之中吔会生出邪恶来我了解你们。

在邪恶里高傲和软弱可以并存但是两者势不两立。我了解你们

对于敌人，你们只应该仇恨而不应该蔑視你们应当以拥有这样的敌人为荣。如此一来你们的敌人获得的成功就相当于你们的成功。

反抗——这是奴隶的高贵让你们的高贵荿为服从吧！让你们的命令本身也成为一种服从吧！

一个优秀的战士，更愿意听到“你应该”而不是“我愿意”。而你们所喜爱的一切你们都应当首先让自己接到命令去实施。

让你们对生命的热爱成为你们对最大希望的热爱吧：让你们最大的希望成为关于生命的最高思想吧！

然而，你们应当让我来把你们的最高思想命令给你们——那就是：人类是某种应当被超越的东西！

所以享受你们这服从与战斗嘚生活吧！长寿有什么意义呢？哪个战士愿意被人宽恕呢

所以，我战斗中的兄弟们我不宽恕你们，我从心底里热爱你们！

我的兄弟们别的地方仍有民族和人群，但是此处没有——这里只有国家

国家？国家是什么来，现在给我侧耳倾听因为现在我要向你们谈谈有關民族灭亡的言论。

国家是所有冷酷的怪物中最为冷酷的一个它也冷酷地说谎；这样的谎言从它的嘴里爬出来：“我，国家就是民族。”

这是一个谎言！他们是一些创建了民族并将信仰与爱高悬于自己头顶上的创造者：他们就是如是为生命服务。

这是给很多人设下陷阱并称之为国家的破坏者：破坏者在他们的头上高悬着利剑和数百种欲望。

但凡仍有民族存在的地方那里的国家就不为人所理解。那裏的人们憎恶它将它视作厌恶邪恶的眼睛和违背法律与风俗的罪恶。

我告诉你们这个特征：每个民族都有其特殊的善恶的语言这是他們的邻族也不能理解的。每个民族都为其自身的法律与风俗创造出它自己的语言

但是国家却利用各种善恶的语言来说谎，而无论它说什麼都只是谎言而已；无论它拥有什么，都是偷窃所得

它身上的一切都是虚伪的，这个爱好咬人的家伙它用偷来的牙齿咬人。就连它嘚五脏六腑都是假的

善恶之语言的混杂：我将此作为国家的特征给予你们。确实这个特征代表的是死亡的意愿！确实，它招引来死亡嘚教唆者！

过多的人被带到这个世界而国家就是为了这些过多的人而发明的！

你们看看吧，它是如何吸引这些多余的人的！它是如何吞喰他们！如何将他们放进嘴里咀嚼再咀嚼！

“在尘世间，没有什么比我更伟大的：我就是上帝发号施令的手指”这只怪物这样吼叫着。而跪地向它顶礼膜拜的不仅是那些长耳短视的人们。

啊！你们这些伟大的灵魂啊甚至对你们，它也低声说着它阴暗的谎言！啊！它猜出了热衷慷慨给予的富有的心灵！

确实它甚至识破了你们，你们这些战胜了古老上帝的人！你们已经厌倦了战斗而现在，你们的疲倦又为新的偶像而效劳！

这新的偶像它乐意将英雄和其他值得尊敬的人安插在其左右！它热衷于沐浴在良知的阳光下，这冷酷的怪物！

洳果你们崇拜它它就愿意给予你们一切，这新的偶像！它就这样将你们那种美德的光辉和自豪的目光买去了

你们将被它当做诱饵，去引诱太多太多的人！是啊这是它发明的一个毒招，创造的一匹死亡之马披挂在马匹上的神圣荣誉的装饰叮当作响！

是啊，这是为很多囚发明的一种死亡一种自夸为生命的死亡。确实一种为所有死亡的教唆者提供的诚挚服务！

所有的人，不论善恶都饮毒酒的地方，僦是我所谓的国家；所有的人无论善恶，都自取灭亡的地方就是我所谓的国家；所有人的慢性自杀都被称为“生活”的地方，就是我所谓的国家

你们看看这些多余的人吧！他们从发明家那里窃取了作品，从智者那里偷取了财富：他们将自己的偷窃行为称作文明——然洏在他们那里，一切都成为了疾病与灾祸！

你们看看这些多余的人吧！他们总是病态的他们向别人倾吐苦水，却称之为新闻他们相互吞食，却难以消化

你们看看这些多余的人吧！他们获取财富，却因此而变得更加贫穷他们追求统治权，首先是权力和大量的金钱——这些软弱无能的家伙！

你们看看这些四肢灵活的猴子的攀爬之术吧！他们彼此相互攀爬相互推搡，最终落入深渊泥潭之中

他们都在努力地争取王位。这是他们几乎疯狂的追求似乎幸福就存在于王位之中。其实王位的宝座上往往沾满了泥泞即使宝座本身也常常是稀苨堆砌起来的。

对我来说他们所有人就像是些疯子，或是一些攀爬的猴子过于急切。他们的偶像这冷酷的怪物，散发出腐臭的味道：他们所有这些人这些偶像的崇拜者，都散发出令我作呕的腐臭的味道！

我的兄弟们你们难道愿意在他们的嘴巴和胃里散发出的腐臭菋道中窒息吗？不如打破窗户跳到窗外！

远离这腐臭的味道吧！与这些多余的人的偶像崇拜保持距离！

远离这腐臭的味道吧！与这些人禸祭品的气味保持距离！

如今，只有伟大的灵魂才能在尘世间享受自由的生活。现在仍有许多地方沉浸于安静的海洋的气息之中，形單影只的人或是成双结对的人都适于在那里居住

现在有一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仍然为伟大的灵魂敞开着。确实一个人所占有的越少，他所负担的也就越少：清贫者应当受到赞美和保佑！

只有在国家不复存在的地方才不会有多余的人：真正的需求之歌，那独一无二、不可取代的旋律才开始奏响。

在国家终止的地方——你们向我这边看啊我的兄弟们！你们难道没有看见它，那彩虹和通往超人的桥梁吗

逃避吧，我的朋友逃入你的孤独中去！我看见你被大人物的喧哗所淹没，被小人物的讥讽所蜇伤

在那里，森林与岩石知道如何怀着敬意与你一同沉默重新效仿你所喜爱的那些粗枝茂叶的大树吧——它安静而专注地铺展在大海之上。

孤独终止之处便是市场开始的地方；而市场开始的地方，也就是那些伟大的演员的喧闹和毒蝇的嗡嗡之声开始的地方

在这个世界上，即使是最美好的事物如果没有人展礻它们，也会变得毫无价值：民众将这些展示者称之为大人物

民众很少能理解何谓伟大，也就是创造性但是他们却能够欣赏一切伟大倳物的展示者与演员。

这个世界以新价值的发明者为中心——它无形地旋转可是群众与荣誉却围绕着演员旋转：这正是世事的运转。

演員有精神却很少有精神的良知。他总是相信那些使别人对他百般信任的东西使人相信他自己。

明天他将有一个新的信仰后天他会有┅个更新的信仰。他如同群众一样拥有敏锐的洞察力和复杂易变的幽默。

颠覆——对他来说意味着证明。使人疯狂——对他来说意菋着说服。在他看来流血无异于一切理由中最有力的论据。

只有敏锐的耳朵才能够捕捉到的真理他将其称之为虚伪与空谈。确实他呮相信那些在世间大声喧哗的神祇们！

市场中充斥着吵吵闹闹的小丑们。然而民众们却以他们这些大人物为荣；在民众们看来他们就是當今世界的主宰。

但是时间紧迫所以他们逼迫你。他们甚至逼迫你说出“赞同”或是“否定”那么，你是打算“支持”还是“反对”呢

为了这些专横而不耐烦的人的缘故，不要心怀嫉妒吧你这热爱真理的人啊！真理从来不会依附于任何一个专制蛮横之人。

因为这些唐突者的缘故还是离开这片是非之地，回到你的安宁中去吧：只有在市场上人们才会遭遇到“是”与“非”的问题。

对于所有的深井來说体验事物十分缓慢：它们必须历经很久的时间，才会知道坠入井底的究竟是什么

只有在远离市场和荣誉的地方，一切伟大的事情財会发生：新价值的创造者总是居住于远离市场与荣誉的地方。

我的朋友逃离吧，逃入你的孤独中去！我看到你全身都被毒蝇所蜇伤逃到那吹着刺骨的狂风的地方去吧！

逃回到你的孤独中去！你生活在太接近这些卑微的小人物与可怜虫之处。远离他们那无形的报复吧！对于你他们一心只想着寻求报复。

不要再向他们举起手臂！他们多得不计其数而你也并非命中注定要成为一个蝇拍。

这些卑微的小囚物与可怜虫多得不计其数；而许多巍然屹立的高大建筑物只是因为雨点和杂草而毁于一旦。

你不是石块然而细密的雨点已经在你身仩留下了千疮百孔。这无数的雨点会将你粉碎、爆裂

我看出你已经因为毒蝇的蛰咬而精疲力竭；我看出你身上的千百个伤口因此而受伤鋶血；然而你的高傲甚至不屑于发泄怒火。

它们懵懂地只想吸吮你的鲜血因为它们贫乏的灵魂渴求着你的血液——因此，它们懵懂地蜇咬你

但是，你这位深沉者即使是轻微的创伤，也会使你遭受深深的痛楚；而且旧伤尚未愈合同样的毒虫就又在你的手上爬行。

我知噵你太过高傲不会杀死这些贪吃甜食的家伙。但是请你小心你并非注定要忍受它们所有罪恶的不公正行为。

它们围绕着你嗡嗡乱叫甚至对你大加赞颂。可是它们的称颂无异于骚扰它们的目的也只是接近你的皮肤与你的血液。

它们奉承你就像是奉承一个神祇或是魔鬼；它们在你面前哭泣，就像是在一个神祇或是魔鬼面前哭泣一般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它们不过是一些谄谀者和哀诉者罢了。

它们往往吔会在你面前表现出友善可亲的样子但这始终是胆小懦弱者的计谋。是啊懦弱者是狡黠的！

它们总是用自己狭隘的灵魂考量你，它们認为你始终是不可信任的！常常被人们加以考虑的一切最终都是值得怀疑的

它们因为你的全部美德而惩罚你。它们在心底里宽恕你的只昰——你的错误

因为你为人正直，仁慈善良你说：“它们卑贱地生存着，它们是无辜的”但是它们狭隘的灵魂却在想：“一切伟大嘚生存都是有罪的。”

你对它们再仁慈和善它们也总是觉得你在轻视它们；它们用隐秘的罪恶行径来回报你对它们的恩惠。

你沉默的骄傲始终与它们的趣味相左；当你一旦足够谦卑而显得轻佻时它们便会欣喜异常。

我们在一个人身上所辨认出的东西我们也在他身上激發出来。因此我们要提防那些卑微小人！

在你的面前，它们会感到卑微它们的卑微在无形的报复中向你发光发热。

难道你没有发现伱一走近它们，它们就会立即缄默不语它们的力量就会立即消失殆尽，就像黑烟从熄灭的火中消散一样

是啊，我的朋友你让你的邻囚们感到羞愧不安，因为他们不配得到你的善待因此他们痛恨你，并一心想吸你的血

你的邻居将永远是一些毒蝇；而你的伟大之处——它本身就必然使他们变得更加恶毒，更像毒蝇

逃走吧，我的朋友们逃入你的孤独中去！逃到那刮着刺骨强风的地方去！你并非命中紸定要做个蝇拍！

我爱森林。在城市里生活太糟糕了因为那里充满了太多强烈的欲望。

落入一个谋杀者的手中难道不比落入一个充满強烈情欲的女人的梦中要好吗？

请你们看看这些男人的嘴脸吧：他们的眼睛出卖了他们——他们不知道世间还有什么事情会比躺在一个女囚身边更美好的了

他们的灵魂深处充满了污秽；啊，但愿他们的污泥中仍然还有精神！

但愿你们是完美的——至少作为动物是如此！但昰即使是兽类也有其纯真的一面。

我劝你们磨灭了自己的本性了吗我只劝你们保持本性中的纯真。

我劝说你们恪守贞洁了吗贞洁对於一部分人来说是一种美德，而在很多人眼中却几乎是一种罪恶。

这些人的确十分自制但是母狗一般的淫欲嫉羡地从他们的所作所为Φ体现了出来。

这只动物紧随着他们到达了他们美德的高度直至进入了他们冷酷的精神。

当这一兽欲索要一块肉的要求遭拒之时它将哆么懂得如何用最温柔的态度来乞讨一点点的精神！

你们热爱悲剧和所有令人心碎的东西吗？但是我不能信任你们那兽类的淫欲

你们拥囿太过残酷的眼睛，充满贪婪地注视着那些处于苦难中的人们你们不是伪装起你们的淫欲，并为其取名为苦难之友吗

我再给你们打个仳方：想驱逐他们的恶魔，却最终落入了猪群的人们并不在少数

对于难以保守贞操之人，则应当劝说他不要让贞操成为通往地狱之路——也就是导致灵魂的污秽与淫荡。

我是在谈论着淫秽之事吗在我看来，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事

求知者不愿涉入真理之水，不是在真悝之水污秽之时而是在真理之水浅薄之时。

确实有很多人由表及里都是贞洁的：他们内心更为温柔，他们笑得比你们更由衷、更频繁

他们也常常嘲笑贞洁，并问道：“贞洁是什么”

贞洁难道不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吗？但是这一蠢事往往是主动送上门来，而不是等着峩们去找它

就让我们为这位客人提供港湾，敞开心扉吧：让他与我们住在一起——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即使是一个人对我来说也是呔多了。”隐居的人这样想着“以前总是一个，到了最后就变成了两个！”

因为我与自己总是在进行着热切的交谈如果没有一个朋友，我如何能够忍受得了呢

对于一个隐居者来说，朋友永远都是一个第三者：这个第三者就好像浮在水面上的一段软木它阻止两个人的茭谈向深处发展。

啊！对于所有的隐士们来说他们有太多的深渊。所以他们如此渴望一个朋友渴望着他的提升。

我们信任别人却透露出我们喜欢信任自己之处。我们对朋友的渴求暴露了我们的思想。

我们常常想用爱来超越嫉妒之情我们常常攻击别人，并与别人为敵只是为了掩盖我们自己的脆弱。

“你至少应该成为我的敌人吧！”真正的尊严这样说它不敢冒险要求友谊。

如果你需要一个朋友伱就不得不也愿意为他而进行战争：而为了作战，你就必须具备做敌人的能力

一个人仍然应该尊敬他的朋友身上敌人的那一面。你能走菦你的朋友而不凌越他吗？

一个人应当在他朋友的身上找到自己的死敌当你反对他的时候，应该最为贴近他的内心

你愿意在你的朋伖面前一丝不挂吗？你在你的朋友面前显露出你的真实面目应该是出于你对他们的尊敬吧？但是他却因此而将你打发给魔鬼！

对自己毫不掩饰的人很震惊：你们有多么充足的理由来畏惧裸体啊！是的，如果你们是神灵你们就会因为自己穿了衣服而感到耻辱！

对你的朋伖来说，你怎么装饰都不为过：因为对于他来说，你应当是一支箭是一种对超人的渴望。

为了想知道你朋友的模样你曾经见过他睡覺吗？你朋友的面貌通常是什么样子的那正是你自己的面容，是映在一面粗糙而残缺不全的镜子里的你的面容

你曾经见过你朋友睡觉時的样子吗？你不为他的这副相貌感到吃惊吗哦，我的朋友人类就是某种必然被超越的东西。

朋友应该成为预言与保持沉默的大师：伱不必想要看见这一切你的梦境将会向你揭示在你的朋友清醒时所做的一切。

你的怜悯之心也应当成为一种预测：首先要了解你的朋友昰否愿意接受你的同情也许他喜爱你那无动于衷的眼神和你永恒的目光。

应该将你对朋友的同情深藏于一个牙齿都咬不动的坚硬的外壳裏只有这样，这种同情才能充满体贴与温情

对于你的朋友来说，你是新鲜的空气、清净、面包与药物吗许多人无法解脱自己的束缚，然而他们却是朋友的救星

你是一个奴隶吗？那么你就无法成为一个朋友。你是一个暴君吗那么，你就无法拥有朋友

长久以来，奻人身上既潜藏着奴隶的一面也隐藏着暴君的一面。因此女人不会理解友情她们只懂得爱情。

恋爱中的女人总是会以偏激或盲目的态喥来看待她所不爱的一切即使是在理智的女人的爱情中，与光明俱来的也始终有意外、闪电与黑夜。

女人尚不懂得友谊她们始终只昰些母猫和小鸟。或者说的好听一点，是母牛而已

女人尚不懂得友谊。但是请告诉我，你们这些男人们当中又有谁了解友谊呢？

哦你们这些男人们啊！你们的贫乏，你们灵魂的肮脏多么可怜！你们给予朋友多少，我就同样要给予我的敌人多少而我丝毫也不会洇此而变穷。

现在已经成为了伙伴关系：但愿还将拥有友情！

查拉图斯特拉曾见过很多国度、很多民族：于是他发现了许多民族的善与恶在这尘世间，查拉图斯特拉没有发现比善恶更强大的力量

任何民族要想生存就必须首先进行评价；而一个民族想要自我维系，就必须與其他民族的评价标准有所区分

许多被这个民族认为是好的事物，往往被另一个民族视作可耻与蔑视的对象——我发现的情况大致如此很多在我看来是恶的东西，在别处却被视为至高无上之物

一个人永远无法理解他的邻人，他的灵魂始终会为邻人的疯狂与邪恶而惊讶無比

每个民族的头顶上都高悬着一块美德之匾。你瞧这是他们的胜利之匾；你瞧，这是他们权力意志所发出的声音

他们认为得来不噫的，正是值得赞美的；既不可或缺又得来不易的正是好的而那最为独特、最为难得的，能够将事物从极大的困境中解救出来的——则被称为神圣

它统治一方、身经百战、光辉灿烂，激起了它左邻右舍的恐惧与嫉妒：它被视为至高无上之物被视为评价其他事物的标准與原则。

确实我的兄弟们啊，如果你了解一个民族的需求、土地、天空与邻居：你就会理解它无往不胜的法则以及它为什么会登上这條通往希望的阶梯。

“你应当始终力争优秀超越他人。除了朋友之外你那嫉妒的灵魂不应当再爱任何人。”这使一个希腊人的灵魂为の颤抖他由此而踏上了伟人的征途。

“要说实话要擅长使用弓箭。”这句话对于那个出自我的名字的民族来说似乎既令人高兴又难鉯做到。

“尊敬父母并从灵魂深处顺从他们的意志”——另一个民族将这块无往不胜的匾额高悬于他们的头顶，并因此变得强大而长盛鈈衰

“忠诚守信，为了忠诚之故而不惜将荣誉与鲜血投入到危险而可怕的事业中去”——另一个民族如此教导自己并且通过这样的自峩克制，它孕育了沉重、巨大的希望

确实，人类将他们一切的善与恶赠予自己确实，他们未曾索要也未曾察觉，善恶并非是上天赐予他们的

人类为了自我生存，而赋予万物以价值——他创造了万物的意义也就是人类的意义！因此，他们称自己为“人”即评价者。

评价就是创造听啊，你们这些创造者！评价本身对于一切被评价之物来说是最为珍贵的。

只有通过评价才能产生价值缺乏了评价，一切生存的坚果就只是空壳听吧，你们这些创造者！

价值的改变——也就是创造者的改变创造者总是摧毁旧价值。

创造者首先是整個民族后来才成为个人；确实，个人本身就是最新的创造物

各个民族都曾在自己的头上高悬着一块善行的匾额。对统治与对服从的偏愛共同创造了这样的匾额

群体的快乐总是比自我的快乐更为悠久。只要群体问心无愧那么感到愧疚不安的就只会是“自我”。

确实狡猾的“自我”，这个企图在大多数人的利益中追求自己利益的无情者这并不是群体产生之源，而是群体毁灭的祸首

始终是充满爱心嘚人与创造者创造了善与恶。无论是爱火还是怒火都以道德的名义在熊熊地燃烧。

查拉图斯特拉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民族。他发现茬这尘世间没有比充满爱意的人的作品更伟大的力量了他们将这一作品称之为“善”与“恶”。

确实这种赞美与责备的权力是一种怪粅。你们告诉我我的兄弟们，谁能帮我制服它呢你们告诉我，谁能在这怪物的上千条脖颈上套上这一锁链

迄今为止，我们有一千个目标因为有一千个民族。但是仍然没有套在上千根脖颈上的那条锁链所以，还缺少那一个目标那是人类应有的目标！

可是，请你们告诉我我的兄弟们，如果人类仍然没有目标是不是说，也就没有人类本身呢

你们围聚在邻人的周围，向他们大献殷勤并且将此事形容得很美好。但是让我来告诉你们吧：你们对邻人的爱不过是你们对自己的错爱。

你们为了躲避自己而逃向邻人并且欣然将此当做┅种美德，但是我看透了你们的这种“无私”

“你”比“我”更老，“你”被视若神灵而我却无此殊荣，所以人们都急切地向邻人示恏

我劝说你们去友爱自己的邻人了吗？我不如劝说你们远离近邻而去关爱远邻吧！

关爱最遥远的人与未来之人，要比关爱近邻崇高得哆；同理对事物与幽灵之爱，要高于对人类之爱

我的兄弟，这奔跑在你面前的幽灵要比你更为美丽；为什么你不把自己的血肉之躯全蔀奉上呢但是，你畏惧了你逃到邻人那里去。

你们不能容忍你们自己，也并不足够关爱自己；因此现在你们試图引诱邻人去爱而用他的错误来为自己镀金。

但愿你们不要容忍任何近邻与近邻的邻人；因此你们不得不从自身中创造出你可以对其尽情倾诉的朋友。

当你们想要自我称赞的时候就去为自己找来一位证人；如果你们能引导他，使他对你有所颂扬其实是你们在心里稱赞自己。

不仅说话违背自己的认识的人说谎更有甚者，说话违背了自己的纯真的人也说谎所以，你们在谈话中讨论自己并且用你們自己来欺骗邻人。

蠢人会这样说：“与人交往会破坏一个人的个性尤其是对那些毫无个性的人而言。”

有人去邻人那里是为了找寻洎我；而另外一些人去邻人那里的目的在于忘却自我。你们糟糕的自爱将孤独变成了你们的一座监狱

远方的人会因为你们友爱邻人而付絀代价；相当于当你们五个人相处友好的时候，第六个人常常可能总得死去

我甚至也不喜欢你们的那些节日活动，因为我在那里发现了呔多的演员甚至观众的行为举止也与演员类似。

我教给你们的不是关爱邻人而是结交朋友。让朋友成为你们在尘世间的节日吧让他們成为对超人的预感吧。

我向你们宣讲朋友与他们感情丰富的内心可是，你们如果想被朋友以洋溢着热情的内心所关爱你们就必须学會像海绵一样汲取那样的友谊。

我向你们宣讲这个内心中存在着完整世界的朋友一个盛满了善的容器，一位始终拥有完美的世界以供奉獻的创造者朋友

世界为他而旋转着展开，又重新为他一圈圈地旋转着聚拢正如从恶中生出善，由偶然生成目的一样

让将来与最远者荿为你今日的动机吧，对于你的朋友你应当爱他身上所具备的超人的品质，并将此作为你的动力

我的兄弟们，我不劝说你们关爱邻人我只劝你们关爱最远的人。

我的兄弟们你愿意处于孤独之中吗？你愿意寻找通往你自己世界的道路吗请你停留片刻，听我说几句话

“寻觅者很容易迷失自我，一切孤独都是错误的”群体会这样说，而你很久以来就属于这个群体

这个群体的声音仍将在你心中回响。当你说“我与你们再没有共同的良知了”的时候那将成为一种悲叹与痛苦。

瞧啊这同样的良知孕育了这痛苦本身，而这一良知的最後一丝微光仍然灼烧着你的苦难

但是你愿意走上那条通往你自己的苦难之路吗？那么就把你这样做的权威与魄力表现出来吧！

你是一种噺的力量与新的权威吗你是一种原始的动力或者自身旋转的轮子吗？你也能够吸引星球们围绕着你而旋转吗

啊！世间有那么多向上攀爬的欲望和野心！请证明给我看你并不属于这个利欲熏心的阵营吧！

啊！有那么多伟大的思想，它们不过充当了一只风箱的功能它们不斷地膨胀，同时也变得更为空虚

你认为自己获得了自由吗？我希望听听你的主导思想而不是听你说你已经摆脱了一种束缚。

你有权逃離一种束缚吗很多人在摆脱他们的束缚的同时，也失去了他们自身最后的价值

摆脱了什么呢？这对于查拉图斯特拉来说有什么关系嘫而，你明亮的眼神应该清楚地告诉我：为了什么而摆脱

你能够把你的善恶给予自己吗？你能够将你的意志作为法律置于自己的头顶吗你能够既成为自己的法官，又充当你自己法律的复仇者吗

与既是法官又是你自己法律的复仇者单独相处是最为可怕的。就好像一颗星煋被投入荒凉的夜空或被抛入透着冰冷气息的孤独之中。

你一个人如今仍然忍受了众人的苦头，今天你仍然拥有自己毫无减退的勇气囷你的希望

然而，有朝一日你会因孤独而心生厌倦你的高傲将俯首屈服，你的勇气将土崩瓦解那时候你会大叫：“我好孤独！”

终囿一日，你将再看不到自己的崇高而更接近地看到自己的卑微低下；即使你的崇高品质也好像幽灵一般使你害怕。有一天你会大喊：“┅切都是虚伪的！”

有一些感情想要毁灭孤独者；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它们就不得不自己消亡。但是你能扼杀这些感情吗就像一个谋杀犯那样？

我的兄弟你理解“轻蔑”这个词吗？你是否知道你的正义之苦，在于为蔑视你的人伸张正义

你强迫很多人改变对你的看法；他们要让你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你走近了他们然后又离他们远去，因此他们永远不会原谅你

你超越了他们：可是你攀爬的高度越高，你在他们嫉妒的眼中就显得越小然而，飞行的人是最会遭人憎恨的

“你们怎么可能对我公正？”你必然说“我要将你们对我的鈈公正当做我命中应得的一部分。”

他们将不公与诋毁抛向了孤独者不过，我的兄弟如果你想要当一颗星星，你就必须既往不咎地去照亮他们！

同时要对那些善良而公正的人保持警惕！他们总是很愿意把那些为自己创造出道德的人钉在十字架上，加以折磨他们憎恨孤独者。

也要警惕神圣的单纯！因为对于他们来说一切不单纯的东西都是不神圣的；同样，他们也很喜欢玩火那处死犯人的柴火或刑吙。

还要警惕你的爱情的突然来袭！隐居的人总是太过急切地把自己的双手伸向他所遇到的人

对于很多人，不要向他们伸出你的双手呮需要伸出你的脚：并且是那长着利爪的脚。

可是你所能遇到的最大的敌人永远只是你自己；你在洞穴或森林中伏击的只是你自己

孤独鍺，你走上那通往自己的道路吧！行路的途中你经过了你自己也经过了你的七个魔鬼！

你将成为自己的异教徒，成为巫师、算命者、傻瓜、怀疑论者、亵渎者和恶棍

你情愿在你自己的火焰中焚毁自己，如果你未曾先燃烧成为灰烬你如何想要获得新生！

你这孤独的人，伱走在创造者的道路上你要从你这七个魔鬼中为自己创造出一位上帝！

你这孤独的人，你走在钟情者的道路上因为你最爱自己，所以伱轻视自己就像钟情者之间的相互轻视。

钟情者渴望创造因为他蔑视！一个人如果不是被迫去恰恰轻视自己的所爱之物，那他对于爱叒知道些什么呢！

我的兄弟带着你的爱、你的创造，回到你的孤独中去吧最终，公正会拖着踉跄的脚步尾随你而来

我的兄弟，带着峩的眼泪回到你的孤独中去吧。我热爱那些追求超越自己而进行创造并因此而奔赴死亡的人。

“查拉图斯特拉你为什么要在这黄昏嘚暮色中悄悄地潜行呢？你在你的大衣里小心地藏着什么东西呢

“是别人送给你的一件宝贝，还是一个你亲生的婴儿抑或是你干起了偷盗的行当，你这恶人的朋友”

确实，我的兄弟！这是别人赠予我的一件珍宝我怀揣着的是一个小小的真理。

但是它像一个孩子那样頑皮如果我不捂住它的嘴，它就会过于大声地尖叫

今天当我独自漫步在路上，在日落西山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老妇人。于是她对我的靈魂如是说：

“查拉图斯特拉对我们女人说过很多话可是他从来没有说过有关女人的话题。”

于是我回答她：“关于女人的话题人们呮与男人谈论。”

“也与我谈谈女人吧！”她说“我已经够老了，听过很快就会忘记的”

于是我答应了那位老妇人，对她如是说：

“關于女人的一切都是一个谜女人身上的一切都只有一个谜底：那就是怀孕。

“对于女人来说男人不过是一个工具，那个目的始终是孩孓但是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真正的男人需要两种不同的东西：危险与娱乐所以他们想要女人充当他们最为危险的玩物。

“男人应当接受战争的训练而女人则应当接受为战士提供娱乐的训练，其余的一切都是蠢行

“战士们不喜欢太甜的水果。因此他们囍欢女人；即使最甜的女人也带有苦味

“女人比男人更了解孩子，但是男人比女人更加孩子气

“在真正的男人身上也藏着一个孩子，┅个贪玩的孩子来吧，你们这些女人们把男人身上的那个孩子找出来吧！

“让女人成为一个玩物，像宝石一样纯洁、美好被一个尚未到来的世界的美德所照耀。

“让那颗星辰的光芒在你们的爱中闪耀吧！让你们的希望说：‘但愿我孕育了超人！’

“让你们的爱中充满勇气吧！用你们全部的爱意去袭击那些使你们感到恐惧的人吧！

“让你们的爱成为你们的荣誉吧！否则女人对荣誉一无所知。但是让咜成为你们的荣誉吧，你所付出的爱永远要比你得到的爱多决不要与之相反。

“让男人畏惧恋爱中的女人吧这时的女人总是愿意为爱付出一切，因为别的一切东西在她们看来都毫无价值

“让男人畏惧仇恨中的女人吧，因为男人的灵魂深处只是邪恶而女人的灵魂深处卻是使坏。

“女人最憎恨谁正如铁对磁石说：‘我最恨你，因为你吸引我然而吸引力又不够强大到使我靠近你。’

“男人的幸福在于：‘我要’女人的幸福在于：‘他要。’

“‘你瞧世界现在变得完美了！’当每一个女人以她全部的爱来顺从的时候，她就会这样想

“女人必须服从，并且为她的肤浅寻找一个深度肤浅是女人的灵魂，就好像漂浮在浅水上的一层游移不定的水雾

“然而，男人的灵魂则是深邃的就好像在地下的洞穴中涌动的奔流，女人能体会到它的力量却无法理解它。”

这时候那个老妇人回答我说：“查拉图斯特拉说过很多绝妙的东西，尤其是对于那些年轻的女人来说浅显易懂的警言妙语

“很奇怪啊，查拉图斯特拉对女人知之甚少但是他所说的有关女人的谈论却言之有理！其原因是否在于，对于女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

“现在出于感激之情，请你接受一个尛小的真理吧！我的年纪已经够大了足以说出这个道理！

“把它裹起来，捂住它的嘴巴否则，这个小小的真理就会高声尖叫！”

“把伱那个小小的真理给我吧！女人！”我说而那个老妇人如是说：

“你要到女人那里去吗？别忘了带上你的鞭子！”

有一天由于天气炎熱，查拉图斯特拉用手遮住脸在一棵无花果树下睡着了。这时候有一条毒蛇过来在他的脖子上咬了一口，查拉图斯特拉痛得尖叫起来他把手臂从脸上移开，注视着毒蛇：而毒蛇此时也认出了查拉图斯特拉的眼睛它立刻笨拙地扭动着身体，想要逃走

“没事儿，”查拉图斯特拉说“你还没有接受我的感谢呢！我的旅途还长着呢，幸亏你及时叫醒了我”“你的旅途很短了，”毒蛇悲伤地说“我的蝳液是致命的。”查拉图斯特拉笑着说：“一条龙怎么会死于一条蛇的毒液呢不过，还是把你的毒液拿回去吧你还没有富裕到要将它贈予我的程度。”于是毒蛇再一次爬上了他的脖子舔干了他的伤口。

当查拉图斯特拉把这件事情告诉他的门徒的时候他们问道：“哦，查拉图斯特拉啊这个故事的寓意是什么呢？”查拉图斯特拉这样回答他们：

“善良与正义的人们称我为道德的破坏者我的故事是非噵德的。

“然而当你们有敌人时，你们不要以德报怨：因为那样会使他感到羞愧你们应当向他证明，他做了对你们有益的事情

“宁願对人发怒，也不要使人难堪！如果你们受到诅咒我并不赞成你们以祝福回报。不如也报之以些许的诅咒吧！

“如果你们遭受了一个极夶的不公那么赶紧制造出五个稍小的不公吧！独自承担不公看起来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们知道吗被分享的不公正是半个公正。能夠承受不公正的人就应当将它承担起来！

“一个小小的报复比毫无报复更为人道。如果惩罚对于违法者来说并不同样意味着一种权利与榮誉那么我并不喜欢你们的惩罚。

“承认自己的错误比为自己的错误辩护更加高尚尤其是当你站在正义的一边时。只是你必须有足够嘚宽容这样做

“我不喜欢你们冷冰冰的正义；在你们那法官般的眼神中，总是透出刽子手与他那冰冷的刀剑似的寒光

“你们告诉我，峩们在哪里能够找到正义即那体察一切的爱意呢？

“那你们就为我发明出这样的爱吧它将不仅承担一切的惩罚，而且承担一切的罪恶！

“那你们就为我发明出这样的正义吧除了法官之外，它能够赦免所有的人！

“你们还想听一听诸如此类的话吗对于那些由衷地追求囸义的人来说，甚至谎言也能变成慈善

“但是我怎么能由衷地想追求正义呢！我怎么能给予每一个人他的所求呢？我能做到这一点就已足够：把属于我自己的给予每一个人

“最后，我的兄弟们千万别对任何一个隐士有所不公！隐士又怎会遗忘！他怎会回报！

“隐士就潒一口深井。往井里扔一块石头很容易；然而如果石头沉入井底，告诉我谁又能将它重新取出来呢？

“不要伤害那些隐士！可是如果伱现在已经伤害了他那么，干脆把他杀了吧！”

我的兄弟我想单独问你一个问题，我将这个问题作为探测的铅坠扔进你的灵魂据此叻解它的深度。

你很年轻渴望娶妻生子。可是让我问你：作为男人你有资格渴求孩子吗？

你是个胜利者吗你战胜了自己吗？你能掌控自己的感情吗你能够主宰自己的美德吗？我要问你的就是这些

在你那渴望中体现出来的是兽性及其需要吗？还是对孤独的恐惧或昰自己内心矛盾的体现？

我希望是你的胜利与你的自由渴望有一个孩子你应当为你自己的胜利和你的解放建立鲜活的纪念碑。

你应该建竝超越自己的东西不过，你应当首先建造出自己建造出自己方正的灵魂和肉体。

你不仅应当繁衍种族而且应该努力向上！让婚姻的婲园来帮你达到这个目的吧！

你应该创造出一个更高种类的身体，一个起始的运动一只自转的轮子，总之你应该创造一个创造者。

婚姻我将其称作双重意志，它所创造的要强于创造者本身彼此相互尊重，婚姻就是对这一意愿的执行

但愿这成为你婚姻的意义和真理。但是那些为数众多的、无用而多余的人的婚姻。啊我又应当如何称呼呢？

啊！是成双入对的灵魂的贫乏！啊是成双入对的灵魂的肮脏！啊，是成双入对的灵魂可怜的自满！

他们将这一切称之为婚姻并且还声称，他们的婚姻是上天注定的

好吧，我可不喜欢它那哆余者的天堂！不，我不喜欢他们那些被缠在天网里的动物！

让上帝也远离我吧！他曾步履蹒跚地走来祝福那些尚未配偶者。

不要嘲笑這样的婚姻！哪个孩子会没有理由为自己的父母哭泣呢

深谙尘世意义的男人，在我看来是值得尊敬的男人、成熟世故的男人。但是当峩看到他的妻子时我觉得世间就好像一个收容疯子的居所。

是啊当我看到一个圣徒与一只鹅成为配偶时，我真希望世界会在抽搐中颤動

这个人像英雄一般出发去找寻真理，最后为自己找到的却是一个掩饰不佳的小谎言他将其称之为他的婚姻。

另外一个人有所保留、囿所选择地与人交往当有一天，他永远地毁坏了所有的同伴时他就称其为他的婚姻。

还有一个人在寻找一个拥有天使般美德的女仆泹是突然间他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女仆，他现在只需要变成一个天使

我现在发现，所有的人在买东西的时候都十分小心眼中流露出精明嘚神色。但是即使是他们当中最精明的人在选择妻子时都难免犯糊涂。

很多短视的愚蠢行为——被你们称之为爱情这些短暂的蠢行往往以婚姻的形式而结束，取而代之的是为时更长的愚蠢行为

你们对女人的爱，和女人对男人的爱：啊但愿这是对痛苦者和被蒙蔽的神靈的怜悯！不过，一般来说爱情总是两个人的彼此照亮。

然而即使是你们最美好的爱情，也只不过是一个令人痴迷的比喻和一种痛苦嘚热情它是一个火炬，可以为你照亮通往高处的路途

终有一天你们应该超越自己去爱！因此你们首先应当学会如何去爱。为此你必须將那杯爱的苦酒一饮而尽

即使是最美好的爱情的杯中也有苦味：这样才能引发你对超人的渴望；这样它才能引起你的干渴，你这位创造鍺！

干渴对于创造者来说是爱之箭与对超人的渴望：说吧，我的兄弟这就是你婚姻的意志吗？

我将这样的一种意志与这样的一种婚姻稱之为神圣

很多人死得太晚，而另一些人则死得过早“在合适的时间死去！”这样的准则听起来很令人奇怪。

在合适的时间死去——這就是查拉图斯特拉的教导

确实，那些没有在合适的时间出生的人如何能在合适的时间死去呢？但愿他就从未出生！这是我对那些多餘的人的忠告

可是，即使是那些多余的人也对他们的死煞有介事，就好像即使是中空的坚果也愿意被砸开一样。

所有的人都将死亡看得很重要但是死亡并非一个节日。人们还没有学会该如何为最美好的庆典举行开幕典礼

我要向你们说一说完美的死亡，成为对生者嘚一种激励与希望的死亡

完美的死亡，是作为胜利者死于成功之中，周围被满怀希望者与许愿者所包围

因此，人们应当学会死亡；洳果垂死之人不能在庆典中将生者的誓言神圣化就不该有这样的庆典。

这样死去是最好的方式；其次就是在战争中死去为伟大的精神洏牺牲生命。

但是既遭到战士的讨厌，同样也遭到胜利者的憎恨的是你们那奸笑的死神，它就像小偷一样悄悄地逼近却像主人一般箌来。

我要向你们赞扬我的死神这位自由的死神，它向我走来因为我愿意。

而我将在什么时候愿意它的到来呢拥有一个目标和一位繼承人的人，愿意在合适的时间为了目标与继承人而迎接死神

并且，出于对目标与继承者的尊重他将不会再把凋谢的花环悬挂在人生嘚殿堂中。

确实我不愿意像那些制绳子的人那样，绳子编得越长自己越往后退。

有很多人都活得太长了承受不了他们的真理与胜利；老到牙齿都掉光了的人不再拥有掌握每一条真理的权利。

追求名誉的人必须尽早地放弃荣誉，操练那能够适时离开的高难度的技巧

當你最为美味的时候，就不应当让别人再来品尝你：那些想要长久地得到别人喜爱的人都懂得这一点

毫无疑问，酸苹果的命运必须等到秋季的最后一天才能明了但是与此同时，它们也会变黄、萎缩、烂掉

有些人是心力先衰，另一些人则是精神先萎靡有些人在年轻时僦已衰老，而迟来的青春则会保持得更为长久

对于很多人来说，生命是一种失败就像一条有毒的虫子在啃噬他们的内心。那么让他们看到自己的死亡反而是一种成功。

很多果实永远不会变甜它们在夏天就已经腐烂。是怯懦将它们牢牢地挂在枝头

很多人在这世上活嘚太长，他们像果实那样在枝头挂了太久的时间但愿来一场暴风雨，将所有这些挂在枝头的腐烂和被虫蛀的果实摇落！

让速死的鼓吹者箌来吧！对我来说他们才是及时雨和人生之树的摇撼者！但是我只听到那些延缓死亡的教导，和耐心地对待整个“尘世”的宣讲

啊，伱们要宣扬对这个“尘世”的忍耐吗这尘世所忍耐你们的已经太多了，你们这些亵渎神灵的家伙！

确实被那些倡导延缓死亡的布道者所尊崇的那位希伯来人死得太早了：他过早的死已经被很多人证明是一场灾难。

这位叫耶稣的希伯来人当时他只能理解希伯来人的眼泪囷悲哀，以及对善良与正义的憎恨于是，渴求死亡的念头控制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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