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岁24岁正是什么样的年纪纪,让自己不断完善,不断进步,更好的在前面等着你,这句话可信吗?

女,28岁,我28岁他24岁,但是我长得比較年轻别人一般猜我年龄18~22岁,我和他去年10月份认识他是我同学,他经过他舍友介绍加我微信追了我快一个月,11月中旬在一起和怹在一起,他从来没在朋友圈公开我和他在一起之前他告诉我他和他前女友去年6月分手,直到今年4月底我不小心看到他的手机,我才知道他和我在一起一个多月后才和他前任分手,他说是因为那女生考研怕影响她学习,这也是朋友圈不公开我的原因他们有共同好伖,然后我联系他前任她前任一开始很吃惊,竟然也把她骗了不过那女生说主要是她不愿意跟他来他的城市,然后说他大学对他很好是别人眼中的男朋友,因为这事我气回了家,我家离他这里几千公里飞机快三个小时,我在他的城市读研然后他把我哄好了,后來6月中旬他舍友一直有抑郁症,他宿舍就他们俩他舍友吃饭都让他陪,以至于我和他一个月没单独在一起然后我就骂他,我说你是哃性恋吗整天更舍友在一起,还有一些其他难听的话他觉得我突然像变个人,觉得我可怕然后和我分手,分手前和我说最后一句话加油,作坚强的自己我等着你的改变,断联三个星期8.1号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想我了让我去操场找他他一直哭了快两个小时,然後特别缠我想和我复合,第二天早上还和我一起高高兴兴上班结果下午他告诉我他后悔和我复合了,说怕以后伤害我他很纠结,然後8.5号我说吃顿散伙饭吧结果他定了宾馆,带了我去宾馆就在他洗澡时候,我看到他在和我断联期间在探探上认识了一个女生,两个囚每天早安晚安然后一起看电影,吃饭他去找了那个女生两次,那女生给他发大腿照片他还说你的大腿上有我的指纹,那女生发了個笑脸我气的没仔细看,我直接回了那个女生微信我是他的女朋友,我们俩在开房你找他啥事?然后他洗澡出来啦我把他手机一扔,我说杨烨是谁然后说是他老乡,我说你看看你们俩聊天内容他看到我给那女生发信息,他说谁让你告诉她,你是我女朋友了嘫后最后那晚上和他不欢而散,最近我一直在纠缠他因为这个女生我没安全感,然后我做了一件蠢事我告诉他一个带教老师了,那个帶教老师把我给他发的短信念给所有人听了,包括他导师因为我们是学生,他导师说如果他处理不好,就让他退学他觉得很没面孓,觉得我把他逼上了绝路他几个星期前回家了,当时还让我请他吃饭包括我送他雨伞寓意散的意思,他也收了当时那个小米手环茬运途中没到,他当时说要后来又还给我了,然后最近我前前男友找我复合我告诉了他,他一开始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你可以找个更恏的,和他在一起这半年多我经常提分手,因为上面的事他说和我在一起特别累,还说和我绝对没可能说对我死心了,但是还没放丅上上周他见了我,还强吻强抱我但是不愿复合,当时还有点舍不得样子说我离开他变漂亮了,但是我怕他把我当炮友我就删了怹微信,他没删我后来断联两个星期,我加他微信发现他没删我,但是我们没聊天结果我想和他聊天时,发现他删了我前天晚上峩联系他,他见了我就跑不愿和我聊天,我还打了他他说我太可怕了,主要是他说你和其他男生在一起也和我没关系骗了我好几次怹有女朋友,其实没有但是我害怕他会找,他现在把我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删了说特别烦我,已经不爱我了老师,和他现在从6.21号分掱到现在三个月了中间断断续续联系过,现在他把我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删了他的抖音最近关注了很多摄影,还有一个如何恋爱脱单咾师,他是不是要开始新恋情了他对我外在没挑剔,主要觉得我不温柔内在表现让他害怕,他觉得我表现出来很恐怖其实我是想跟怹解释,然后我性子急刀子嘴豆腐心,我并不是他看到那么恐怖老师,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能看到他动态的只有抖音,他知道我关注怹我不知道他关注那些恋爱脱单是做给我看的,还是他想开始新感情昨天吃饭偶遇他了,我笑着说真是冤家路窄啊然后他和他舍友笑了,吃饭的时候没坐在一起他看了我好几眼昨天回学校在路上也见到他了,我给了他一个橘子他也要了他说有时候世界特别大,有時候又特别小然后其他的没说太多,今天下午给他打电话他听到我的声音就挂了,老师我很想挽回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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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从此君王不早朝

我出生的那一年正值南涝北旱京都在北,干得连护城河的河床都裂在太阳下

百姓都说,我朝气数将尽了

我是母后高龄产下的女儿,她生产的那一天太卜官占得一句“甘露降,风雨时嘉禾兴”。就像历朝历代大人物登场那样随着我一声啼哭风雨大作,天降甘露

虽然到今忝吧,我也没觉得那场大雨跟我嚎的一嗓子有什么关联

我就是嘉禾公主了,害这名号就跟怕人家不知道我们是农业大国似的。

不过我莋公主的职业生涯也只到十四岁再往后便是昭旻女帝。

林氏大统先传嫡子无嫡立长,倒没有公主不可继位的说法

只是我朝上一位女主,是开国的慧懿仁皇太祖江山是她一刀一剑打下来的,天下人只有景仰臣服的道理

到了我嘛...这营业压力就有点儿大了。

回想这两年莋皇帝的经验朝堂上的那些老头子实在让人头疼,总结来说就是我要做的任何事他们拼着老命不许我做他们要做的任何事我拼着小命鈈许他们做,就看谁先气死谁罢!

不过有一个不算小的好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不是皇帝该有的笑声。

第一位进宫嘚薛相家的庶子唤作薛云简,我暗自寻思那老头一定是不舍得把嫡子送我糟蹋

薛云简进宫的第一天,跟所有带着仙气登场的角色一样穿了一身白衣,配上清俊的面庞只觉十分出尘

美人不睡,难道迎进宫来当门客

他已换了身红衫在等我,虽不是大婚女帝第一次传寢总是隆重些的,宫中布置也比寻常不同到处都是我喜欢的玫瑰汁子的味道,平添了许多香艳的气息

我放轻脚步拨过重重纱幔走近,還是叫他发觉了他站起来侧身道:“陛下,请”

“那我就不客气啦。”我吹灭烛火扑过去

“陛下,忍忍就好啦”他的嘴唇挨着我嘚鬓角,一说话气息弄得我痒痒的

罢了,想来得到美人总是要付出一点点代价的

想到这里我忿忿地捧起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口,受了疼总得多捞一点。

次日清晨他先醒来了撑着胳膊看我,我困得睁不开眼睛却听见他低低地说“臣很荣幸。”

薛云简进宫的第二天我沒上朝。

薛云简进宫的第三天我没上朝。

薛云简进宫的第四天他求我上朝。

“陛下您再不上早朝我爹怕是要杀过来问一问我是怎么蠱惑君心的了。”

“你已是我的人了不归他管的。”

“您忍心看臣背上这祸国殃民的罪行吗臣走在街上遭受白眼您也不顾的么?史官笔丅该如何写臣?百年之后后世子孙该如何看臣您只是馋臣的身子是不是?”

我被迫下床准备叫宫女来伺候,想了想回首将衣襟带子遞给他,“替我更衣我就去”

原来这就是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滋味啊。

“陛下您可别忘了他是薛相的儿子....”伴在御辇一侧的孙嬷嬷斟酌叻许久说到。

没想到我在嬷嬷心里竟有这么大的酒色误国的潜质

一个不得宠,那老狐狸只怕会想方设法源源不断地往我宫里送人到时候就真的连个安稳觉都睡不得了,既避免不了倒不如牢牢地掌控了这一个。

只是宫中人多眼杂各家各派的想来并不会少,做戏硬要做箌自己都信了才算真孙嬷嬷是自母后尚在闺阁时就陪伴的丫头,又是奶我长大的乳母她的反应最能迷惑这许多双眼睛。

我在她痛心疾艏的眼光中索性一鼓作气地说下去:“慧懿仁皇太祖宫中除了皇夫只有侍官和公子两样了罢?那便封作公子吧封号我也拟好了,‘寒酥’二字为上雪既是他的性情容貌,又应了薛姓是不是很好?长宁宫离我的寝宫最近就赐居这里了,传下去办吧”

孙嬷嬷领命走叻,估计心里已经骂了几万遍昏君哎,真能无忧无虑地做昏君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我批了一天的折子,殿内的熏香催得人睡意更沉了些屏退随侍,信步向长宁宫走去

一只脚踏进宫门又收回来,想了想绕了一圈从后院的茶树丛中穿了过去。

后门当差的小侍卫大惊见來人是我,更惊了生生地把卡在嗓子里的一声疾呼咽了下去。

长宁宫后殿地下有一股温泉当初建造时匠人将它引来作了源源不断的天嘫汤浴,常年都是水汽氤氲的

即将成为蛊惑君王的人间妖孽寒酥公子此刻褪尽衣衫,修长的腿跨进了汤池露在水面上的胸背是一种暖調的玉色,青鸦鸦的头发散在肩上衬得黑的愈黑,白的愈白

薛云简见到我好像很惊讶。

我倒不惊讶我知道他喜欢在这个时辰泡汤浴財来的。

有什么能比女帝窥浴更显香艳呢

况且,后门的那两个小侍卫是我千挑万选的大嘴巴子什么宫闱秘事经了他们的口,都会成为坊间佐茶的新闻

“寒酥,这两个字你喜不喜欢我觉得很配你。”

“陛下的心意自然都是好的。”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

他低着头,眼睫毛被水汽打湿得根根分明脸上不知是浴汤蒸的还是我吓的,红的比我暖宫里的玫瑰还好看

我把藏在广袖中的玉箫递给他,“听聞寒酥公子未进宫时便以擅萧名动京都多少女儿家爱慕得紧,不知道我今天有没有这个福气”

水声撩动,他伸手接了去

在薛云简的簫声中我脱了外袍只着纱衣跳舞,我的舞技师承瑾太妃她盛宠的时候创下接连侍寝三个月的辉煌纪录,何况她说我比她舞得还要好。

岼日身份所束孙嬷嬷管我又管得严,动不动上升到有辱斯文玩物丧志的层面就连练舞都少了。

一曲罢了我连纱衣也褪了跃入水中。

半晌搂着他的脖子钻出水面。

我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道:“今夜跳舞的是嘉禾不是昭旻皇帝。”

他将我抵在池壁亲了起来动作热烈得囿些疯狂,比初侍寝时的公事公办式柔情似水大有不同

我这把火算是放成功了。

林嘉禾你可真是哄小男孩子的一把好手。

简直是无师洎通登峰造极

要是治国理政有勾搭美人这么容易就好了,那我应该早就一统四洲了

次日我从长宁宫醒来就觉得今天注定是不同凡响的┅天。

首先是侍奉更衣梳洗的小宫女眉梢间充满了八卦的兴奋。

不愧是跟那俩小侍卫一同选来的

我考察大半年宫里就没有比他们仨更熱爱传播八卦的,而且这丫头的爹还是坊间说书的每回探亲都要从她这里得些宫中的风吹草动。

若不是有这番用处她早没了。

没有绝對的恶与敌对放在合适的位置大部分人都可以是我手中的剑。这是我为帝两载悟出的道理

宫闱秘事流传市井之前,必先震惊朝堂

我僦知道今天这个朝没这么好上,入殿之前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心理建设

可是没想到满朝文武在我未到之前就俯跪了一地。

搞得我走路鞋板孓都不敢发出声响

老头子们已经学会了以退为进逼死我了吗?

“薛相你代表大家说说。”甩锅毕竟你家儿子。

薛相请病假了小太監悄咪咪附耳朵。

“那...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礼部侍郎张进一个起身扑到座前,一声陛下唤的是悲恸绵长就好像他面前是陛下的棺材一樣。

“我朝大业固守至今何其不易当年慧懿仁皇太祖那是何等的巾帼真色,轻骑夜袭敌军大帐身中流矢楞是眉毛都不动一下。”

“而陛下您!”提及我他痛心疾首地锤了锤台阶“作为本朝第一位守业女主非但不思中兴不勤勉于政务,还耽于逸乐整日沉迷那什么酥公孓糖公子,怎么对得起祖宗打下的山河”

大殿屋顶本就高,为显皇家庄严陈设也从精从简张侍郎这一通骂谏真是充分发挥了回音的作鼡,可谓绕梁不绝

等回音彻底散去,殿里已是死一般的寂静

“看来诸卿都是这个想法,张大人不过是作个代表诸位可还记得寒酥公孓是怎么进宫的吗?

你们说女主临朝又无储君,国之根本不牢当初朕深以政事繁杂辛劳,想着缓两年再考虑后宫

当时各位死谏的决惢不必今日差吧?

尤其薛相那叫一个老泪纵横忧国忧民,今日的病倒也生的巧

家务事竟让各位操心至此?

生个娃是不是还得抱到殿前來请大家取名字”

反着我坐着不累,早膳也用得足

“陛下,”王相脸上的褶子笑得像一对括弧“自古帝王多爱美人,臣以为无可厚非只是专宠一人往往是祸端之始。”

“哦那王相以为该如何?”

老狐狸的括弧更弯了:“臣家独子生的容貌俊美无比,若能侍奉陛下實在臣下之幸。还请陛下恩准”

薛相要是知道王相今天会趁火打这个劫,腿断了也能来上朝

这两只老狐狸盘踞朝堂多年,势力像两棵夶树似的盘根错节殿前跪着的除去薛王两派恐怕也不剩几人。

罢了两只狐狸互相算计总比他们合起来算计我好一些。

“臣以为王相言の有理”

哦,附议的都是王相一派

原本想让薛相担一个送庶子进宫蛊惑君王的罪名,没想到这把火烧过了一阵风又吹回了自家山头。

王相舍得唯一的嫡子不过是觉得后宫再也没有身份越过他家儿子去的了,若晋了皇夫天家子嗣就有王家一半血脉。

王羡之入宫是骑著青骢马的

哒哒的马蹄声在肃穆的宫墙内响着,他指节分明的手随意把着缰绳跟在乡间小径春游似乎没什么两样。

他在我的辇前翻身丅马跪拜却并不低头,他说嘉禾,没想到最后是我入了你的宫闱

是啊,林嘉禾若还是公主眼前的这位倒真有可能是驸马。

他这匹馬是在父皇六十岁秋猎时得的那一年,他是英姿勃发的羡之哥哥打猎偏还穿一身火似的红衣,也不怕惊走了猎物

就是这样,他还是奪得了头筹

父皇很高兴,竟赐了一道空的圣旨给他

君王一诺,是为人臣子的极致殊荣

他当即请求赐婚公主,也就是我父皇本就很囍欢他,只是当时我不在场他晓得我素来讨厌别人替我拿主意,便赐了王羡之这青骢马说依他的意思已是准了,但是还得问过公主

哪知秋猎还没结束我哥哥就出事了。

哥哥带着几个平时亲厚的将士往深山里去想着猎些新奇的讨父皇开心。

他们一行人偶然看到断崖上┅只皮毛极美的猛虎哥哥贪那完整的虎皮,跟一个将士约好一人射一只虎眼哪知那虎突然动了,原本射左眼的箭入了右眼预备射右眼的箭…射空了。

失去一只眼睛的凶兽疯了一样冲过来哥哥还保持着射完箭的姿势便被它冲下了山崖。

一人一虎都摔的血肉模糊

头等偠紧事便是,哥哥是唯一的嫡出皇子我是唯一嫡出的公主,他去了皇位就得我来继承。

可怜王羡之还没来得及回京都问我意见呢这樁亲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不行了。

他自然也没再向父皇提及

今日骑这马来,想来是在暗示前番缘分

其实真要嫁了他,我是公主他是丞楿之子,我们俩就是京都除了我爹以外最有钱的夫妇

折子有我爹批,批不过来有他爹愁

原本我们可以不务正业不思进取地过完这一生,看花吃酒醉画舫听雨眠。

他得跪我拜我叫我陛下。

嘉禾很久没人叫我嘉禾了,连孙嬷嬷也不叫了

名字没人叫的感觉真的特别孤獨,瑾太妃膝下的姐姐妹妹小时候天天跟我抢东西打玩我们放的风筝挂了好几个到树上去,宫里的树年岁长长得高大繁茂,我们也懒嘚去寻只回去求瑾太妃重做。

现在冬天树叶落光了还能看见那些风筝骨架呢风吹雨打好几年都还在那,也不知是用什么金贵材料做的

就连她们,也得跟我行礼叫声陛下万福了

起初我特意传了谕,许她们免礼的只是太妃执意不肯,她说若是皇帝身边人带头坏了规矩還怎么驭臣驭下

只是我跟她们也注定无法像小时候那样亲密无间了。

好像做了这个皇帝林嘉禾就消失了一样。

这一声嘉禾恍惚间好潒我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父皇宠着数不清的青年才俊慕着。

眼前人也还是我的羡之哥哥

我伸手虚扶他一把以尽礼节,他竟拽著我的袖子站起来若不是宫里针线做得结实,这只袖子就归了他了

他还是没有放开,攥着我的衣袖目光灼灼:“听闻陛下沉迷美人不能自拔不知陛下瞧着我,比薛氏那位小公子如何”

他比前几年出落得更好了。

那时候他总爱穿颜色鲜艳的大红,鹅黄旁人穿都会被颜色压下去的衣服偏在他身上就好看。

此刻他身上却是玄色衣裳少年王羡之眼睛里那种神采飞扬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通身嘚沉稳贵气,脸上的奶膘也不见了显出了生的极好的下颚骨,每一根线条的弧度都无可挑剔

王相说得没错,王羡之确实称得上以容貌冠绝京都

“世人说'貌有王羡之,才有薛云简’自然都是人中龙凤。”

他笑了借力拉过我轻声附耳说:“嘉禾,跟你有关的事我都能莋到最好你信不信?从前秋猎是这样现在,就算在你宫里争宠我也不会差过旁人。”

这个语气说的跟要夺我兵权一样

行吧,总不能一直站路上侃咱回家说。

“王公子想要什么封号”

王羡之还没落座就没我这一句炸起来了:“你自己想!连个封号都不愿意敷衍了嗎?”

“凶什么凶…这不是怕你不满意才让你自己取个称心的”

“你看'芝兰'如何?取'芝兰竞秀玉树生香'的意思,多适合你这样的优秀圊年”

“不好,我以为我的容貌要比品行出色许多当然,我的品行也是极好的”

得,得凸现他老人家的美貌

“'倾画'如何?你看你站在这让我宫里的画都失色了”我斟酌了一下说道。

可能这句奉承得好他同意了。

行吧现在是倾画公子了。

倾画公子王羡之赐居飞霞宫因为…它跟长宁宫一个在我寝宫的东边,一个在西边

我觉得这样安排有利于后宫和睦。

我跟薛云简说我让王羡之进宫是迫于王相嘚压力跟王羡之说薛云简进宫是迫于薛相的压力。

现在他们俩都认为对方不是个东西

要是出了什么宫斗事故罪魁祸首就是我。

为了避免悲剧的发生我又废了一番口舌说明双方本人的无辜。

王羡之欺身摁住我的胳膊不让我下床的时候我咬咬牙深情并茂地给他讲了薛云簡的身世。

“你以为他跟你一样锦衣玉食地养大的他娘出身平民小户,年轻貌美的时候得了薛相宠爱奈何薛家大娘子又厉害,把他们毋子欺负得恨不得没站脚的地儿

薛云简入了宫他娘的日子才好过些,我要是再冷淡人家薛大娘子还能放过他娘一个人?”

王羡之松了掱上的劲把脸埋在我的颈项间:“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顿了顿又说“我知道了就不好意思欺负他了。”

“因为我知道你除了长得恏看还心地善良”我夸人已经不用思考了。

“话说你们家这一代不就你一个男丁你爹是怎么肯的?”我好奇他用了什么法子劝服了老頭子

“不想听了。”我爬起来假装走掉

“听好了,”他把我拽得跌回床上“我隔三差五地带些清俊小厮回府,并且让他们贴—身—伺—候。”

“所以我爹主动问我还思不思慕陛下。”

这个操作委实可以写一本热卖的话本子

想到王相以为儿子好男色寝食难安的样孓,我一个没忍住当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嘉禾!!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在王羡之的质问下心虚地借口要批折子跑掉了

午觉被怹闹得没睡好,没看上三份就瞌睡得头重脚轻

我晃到御花园里来醒醒神,园里各式稀奇美丽的花木引来了许多叫得婉转动人的鸟儿真昰鸟语花香,催的人更倦懒了

东南边的一树桃花下有一套洁白的玉石桌凳,小时候母后以威仪端庄自持我就常常跟着瑾太妃在那里做些小玩意儿。

花朵已经绚烂到风一吹就下起花雨的地步我踏着满地桃红走过去,透过枝桠隐约看到一袭月白衣衫是我的那位寒酥公子。

他坐在石凳上专注地做着什么东西花朵落在发间,落在衣袍上浑然不觉

我摘下他头上的花瓣,他一惊抬头发现是我,笑得比漫天桃花还绚烂轻唤了一声陛下。

薛云简手里是一只未完工的燕子风筝

“听瑶公主说陛下最爱放风筝,每年春天都要放飞十几个才罢休僦做了这一个。”林瑶是瑾太妃的女儿

“皇帝放风筝是不是有些不合体统?”我挣扎道

“凡是耽于逸乐不合体统的事,都是臣怂恿陛丅做的臣愿意担这个祸水的罪名。”

当初应该封作解语花公子的

我趁他还有一会儿才完工回去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裙,回来时燕子风筝巳经好了

扯着线借着风让它起飞,春天的风看似温柔却又源源不断甚是醉人。

黑白色的燕子越飞越高放风筝快乐的诀窍就在于不看哋面只看天空地奔跑,跑着跑着就会忘记身在何处跟那燕子一起飞起来。

唯有此刻我能忘记我永远走不出这宫墙。

弊端就是可能就会絆倒

我没绊倒,却撞进一个胸膛

王羡之语气平静地问我:“这就是你说的批折子?”

我吓得线轴脱出手去被他伸手捞回来,却没再還我又放了两圈线。

他一手拿着风筝一手禁锢着我。

也不知道身后的薛云简是怎么个形容

“还不是你中午闹得我没睡好,不然我怎會瞌睡不瞌睡怎会走到园子里来醒神?”我决定做第一个发声的勇士

不对,我放个风筝怎么了?

自家园子自家美人我心虚什么?

“我批累了出来放放风”故作镇定。

“哦没想到你还是喜欢放风筝,我以为你长大了就不爱这个了”他放开了我。

“寒酥公子”迋羡之的目光投到我身后,“眼见着陛下放风筝也累了我二人应该算第一次会面,去我那里手谈一局如何”

我的妈耶,我得去看着

“不必了,陛下不是还有折子没批完”他二人异口同声。

这绝不是第一次见面该有的默契

两个人同时拒绝我哪还有脸跟着去,只好心驚胆战地回宫继续批折子

晚膳时间王羡之来了,说在我这吃饭

我把一尾蒸鱼戳了几百洞之后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把小薛怎么了?”

他差点没把盘子戳个窟窿怒道:“我能怎么?给他打残了把你心疼的!”

“你看你凶的,我寻思我有充分的理由关心一下另一位侍臣的生命安全”

“没怎么,就下个棋聊聊天”盘子真的裂了。

“哦”我继续戳鱼,“那谁赢了”

我在心里抽我自己一嘴巴子。

“伱能稍微对我温柔一点点嘛你见哪朝女帝这样被侍臣凶过。”我转移话题

“在你宫里混口饭吃真难,”王羡之突然委屈道“要是换伱嫁到我府上何至于此。”

美人一委屈就是我的错

他成功抓住我这股转瞬即逝的愧疚劲儿,当夜没有回飞霞殿。

天下太平后宫也勉強和睦的日子没过上几天,边境就出事了

西南的几个附属小国勾结反叛,来势汹汹

以前也有不安分的时候,只是都是小打小闹收拾┅回能乖好几年,何况他们互相之间也咬得紧

如此精诚合作,倒是头一遭

朝中堪用的将领不少,只是我不敢将兵权就这样交出去。

夲就根基不稳到时候再给我来个拥兵自重我就彻底成了亡国女主了。

后世史书写林氏王朝还不得来一句“兴于女主亡于女主”,亡国奻主“耽于逸乐不思进取”,最后是“死于自家兵马铁蹄”

我做皇帝不能做到这个份啊。

想来想去不如自己去吧挂了还得个保卫国汢战死沙场美名。

于是叫大臣们来开会表决

他们像往常每次反对我那样,继续反对

好像有大将不用我是神经病一样。

有一部分是真心怕我回不来了还有一部分,是在趁势逼我放权

正吵得口干舌燥中场休息喝茶吃点心的时候,王羡之进来了

臣只带三分之一兵马,剩丅的留着保卫京都。而且不破狄戎不还朝。

他把大半禁军留给我不过是为了表决忠心,即使他反了我掌控的这些还是可以稳住大局。

我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他背后是整个王氏一族,有些决定不是他心悦我就可以改变的。

就像我是林嘉禾更是昭旻皇帝。

似乎是最恏的办法了仔细想想真我去了朝中空虚也是个大问题,他在朝中年轻一代还是能够服众的。

就这么定了王羡之去平叛

战事紧急,一刻也缓不得第二天加封平戎将军,草草践行他就马不停蹄地奔赴边境去了

不得不说,他银甲银枪的样子真是风华绝代啊京都街道两旁多少女子看得钉住了脚,眼珠子也不带转的

我站在城楼上看着他的披风在疾驰中扬起边角,脑海中还是他上马前附耳的那一句“嘉禾,等你男人回来”

呸,国难当头我在想什么真没出息。

回宫坐等战报的日子真不好过什么新奇的吃食都没兴趣,连小薛的美色都沒那么诱人了

王羡之打仗去的第一天,想他

王羡之打仗去的第二天,想他

王羡之打仗去的第三天,想他

好吧,是想他打胜仗快快囙来

半个月过去了,几次战报传来都是我军得利就是兵马不足难以取得压倒性胜利。我怕再拖下去王羡之抵挡不住到时候边防一破,内地没什么高山大河阻挡可就是长驱直入了。

我想再派一部分援兵速战速决。

他的飞鸽来信却说不许动一兵一卒他可以,相信他又要我放出消息假作剩下兵马已经启程。

前方战事吃紧这回倒没什么人阻拦了,当天剩下的禁军就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都

到了下半夜,我被窗外的火光和铁甲撞击声惊醒

宫内惊慌一片,小宫女们乱走乱撞得像世界末日来了一样好不容易稳住她们给前殿点了灯,林瑤就带人冲进来了

小时候一起放风筝的瑶姐姐。

此刻她领着一众举着火把的兵卒站在我的对面

不问原因,局势已经昭然若揭

“很好渏你有多少人马,就敢武装暴动”

她笑了,“我有多少人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此刻王羡之应该还在胶战其余大军在路上,你终于孤立无援了”

林瑶的梨涡神似瑾太妃。

现在看来却多了几分深不见底的意味

“我一直就知道此番边境叛乱会炸出一条或者几条朝内的魚,会是薛相还是是王相呢我猜了好多天。没想到是自家人”

“你就是再会巧言令色拖延时间,王羡之此刻长翅膀也飞不回来救你”她厉声道,“击杀林嘉禾者重重封赏!”

话音未落,一阵箭雨向她射来周围叛军跟骨牌似的纷纷倒地,惨叫声让人恍惚间以为身在哋狱

林瑶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怎么会…你怎么可能还有人手…禁军不是已经增援平戎将军去了”

“羡之哥哥比你想象得厉害哦,怹哪里需要我的援兵不过诈你一诈罢了。”小时候我和林瑶都是叫羡之哥哥的

“是他让你假意增援的?”

“当然了我多草包你又不昰不知道。”

“你不会为了王羡之造我的反吧咱从小长大的姐妹情还比不上一个男人?”

林嘉禾差一点点因为一个绝色侍臣身死国灭。

回来再把这笔账算他头上

“你要是说你喜欢,我一定会让给你你摸摸良心你喜欢的哪样东西我没给你?”

她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話“林嘉禾,我最恨你这副样子什么都是你给我的,你恩赐的我是不是应该磕头谢陛下隆恩?”

“你把他当什么说赐就赐给别人?”

恨你一生下来就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恨你有天资学会母妃的舞。

恨你把我珍爱的一切不放在眼里

所以要你死,不死也是我的阶下囚

“成见至此,其他的我也懒得解释有一点我得说明白啊,大家都是公主的时候王羡之就喜欢我了咱们容貌也不分伯仲,我可是靠峩卓越的人格魅力吸引到他的希望你清醒一点,别啥不顺心都往我身上算”

“至于你说的天分,你记不记得刚开始你是舞得比我好的我每次回去都练个千百遍才罢休,这东西谁不是练一点有一点如果肯吃苦去练也是天分,那就是吧”

一离众人视线,我的肩膀就耷拉下来了步子也半死不活地拖着。

孙嬷嬷罕见地没说我有损威仪

终于到了寝宫,我扑到她怀里哭了

眼泪啪嗒啪嗒地忘她胸前的衣襟仩掉,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

她的胖手像小时候给我拍奶那样拍着我的背,嘴里哄小孩一样轻声哼着

我哭到眼睛干得要裂,再也产不出┅滴眼泪了

日常被臣子们花式怼没有哭。

今天反的是薛相王相我也不会哭

第一次知道心疼是一种具体的生理疼痛。

她真是一个讨厌鬼为什么有这么多意见从来都不说?为什么要等到兵戎相见

哪怕她很不高兴地告诉我,林嘉禾我不喜欢你高高在上的样子,能不能改妀你这态度

越想越觉得头痛欲裂,在嬷嬷的柔声哄拍下我慢慢睡着了

早上醒来眼睛肿得睁不开。

勉强打开一条线看到薛云简坐在旁边嘚矮塌上烹茶新茶的香气四溢。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走近他,把脑袋架在他的肩上他倒是早有预料似的,抬手顺了顺我的头发

薛云簡转过身把我摁在怀里,唱了一首极温柔的歌谣

歌罢,一直没有放开我

“陛下,你可能不能理解瑶公主”他斟酌再三说道,“我娘昰穷秀才家的小姐而大夫人,是护国将军的女儿”

“我小时候一直很羡慕大哥,他的父亲是丞相母亲也出身名门,好像生来一切荣咣都是属于他的

我以为我只要努力做得好,父亲就会喜欢我我娘就不会过得那么难。

可是没有我的争取在他们看来都是野心,“貌囿王羡之才有薛云简”这句话刚刚在京都流传的时候,大夫人罚我娘跪了一夜

庶子的名声,在她看来是耻辱是我们母子妄图翻身改命的证明。

瑶公主走了极端的路子是有原因的,但错绝不在您

就像我大哥,他从来没有为难过我我不能把命运怪到他头上。我羡慕怹渴望成为他,可是不会嫉恨他”

原来小薛的身世比我想象得还要可怜。

他遭受这么多不公依旧长成了一个心地善良才华出众的好青姩真不容易啊。

刚开始我真觉得他是薛相派来监视我的跟他一起吃饭都不敢多吃喜欢的菜,还有意把祸水的锅甩给他

这次大军离城嘚消息放出去,薛王二位都没有什么动作看来大的野心是没有的。

哎感觉有一点点对不起小薛。

怎么弥补好呢要不给他生个娃气一氣薛相?这样他会不会后悔当初进宫的不是嫡子

或许这是一个不错的法子。

我在气人这方面的造诣实在不输给撩小男孩子

寒酥公子的懷抱真他妈是温柔乡。

一躺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喝喝茶聊聊天,跟才子聊天就是快乐就没有他接不上梗,还顺带给我普及了好多文史知识

想来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在小薛的温柔、才华、美貌的抚慰下日子没那么难熬了,我打起精神斩除了林瑶余党也给朝中敲了一記警钟。

谋逆尚可姑息的话还谈什么法度治国。

瑶公主自杀谢罪载入史册。

而林瑶作为陪侍宫女跟着瑾太妃出宫修行去了,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不说真的处置了她,我就永远失去瑾太妃了

夜里做梦哭醒了好几回,总是梦见小时候瑾太妃带着我们姐妹三个一块吃一塊玩后来她们都走了,只剩我一个人哭喊着寻她们

珍姐姐远嫁,如今瑶姐姐和瑾太妃也离宫真的就剩我一个人了。

这些郁结经常在峩不防备地时候冒出来有时候明明在跟小薛安安静静地对案读书,就像猛地挨了一闷棍似的疼得恍惚。

他从来不问我怎么了只是默默添茶,或者用不属于他的一惊一乍来引诱我尝新制的小食

就像一剂熨帖的膏药,散发着让人心安的气息

我带领京都臣民在城门口迎怹,远远看见尘土飞扬他一人一马先着大部队飞驰而来。

奋战一月有余他脸上的棱角更加分明了,也晒黑了许多

可还是好看,看多玖都觉得惊艳

庆功宴期间他一直没什么兴致,不到半个时辰就借口征战疲累回宫休息了

我不能走啊,继续表彰封赏了几位立功的将士席上一派君臣和乐的气象。

直到夜幕降临各宫灯火亮起才算尽了兴,开始有人不胜酒力离席

我去飞霞宫的路上差点没在御辇上晃睡著,这个敬我一杯那个敬我一杯谁的不喝都不合适,喝得我眼皮子都快粘一起了

好不容易到了,挣扎起来进了门还没走到卧房就被哋毯绊的跌了一跤。

可我真的太困了我喝酒从来没有喝吐过,酒后也不说胡话就是想睡觉,困到昏迷

迷糊间踢了鞋子就上床。

躺下湔一刻还想对他说句什么话来着此番辛苦了想要什么封赏之类的…

谁知一躺倒我的眼睛就彻底合上了,还调整了一下睡姿把腿架在外侧某人的身上

进入梦乡的前一秒,颊上挨了一啃

我摸着一排牙印子委屈道:“你咬我。”

“不止咬你还想吃掉你,”王羡之恨恨的“没良心的小东西。”

“替你征战月余自家男人不酬谢也就罢了,一句好听的也不给说”

“我的错。”积极道歉

“但是我困是因为喝太多酒了,你那么一会就走了我总不能也甩袖子走人吧这么一来该敬你的全敬我了,私以为是有一点点的责任在你的”

“不想在人湔端着,”他没那么气了“只想回来见你,等你不来越想越气。”

“好啦是我不对,你咬我这一口解气了没有”给暴躁小王顺顺毛。

“今晚得全按我的意思来。”他笑得像一只小狼露出碎玉般的白牙。

“路上疲乏不先休息一晚?”

“年轻精力充沛。”他蹭過来

我的困意消退了些,脸上的酒色还没褪去又添了潮红

第二天腰疼腿疼胳膊疼。

王羡之比我醒的早支着胳膊看着我,生生把我看醒了

我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无限放大的俊脸,怼这么近都没有瑕疵真让人嫉恨。

“恨你”我转过脸不看他。

“爱你”他心情很好。

喂饱的小狼露出了小狗狗才有的表情“那今晚再顺你的意补偿一下?”

“林瑶的事你收到消息了吗”

“我知道啊,所以不让你动余下嘚兵马”

“不是,你知道她为什么反吗”

“她觉得你太草包?”王羡之沉迷于用他路上攒的胡渣扎我心不在焉道

“你这样说我很没媔子的,我做女帝好歹一般水准也能算上吧”

他大笑:“林氏就两位女帝,你这个一般水准是哪里来的”

他的态度坚定了我把这笔账算他头上的决心,:“瑶公主是因为心悦倾画公子哦这叫为爱插姐妹两刀。”

王羡之不屑:“我以为什么你弄个问卷调查京都仰慕我嘚女子从这儿能排到护城河呢,奇怪吗”

“长得好看品行出众战无不胜又不是我的错。”他加大力度蹭我的脸

“扎死了,”我用手格開他“都不晓得修脸,你看你这样出去还有没有姑娘爱你”

“她们早就不爱我了,谁敢爱陛下床上的男人呢”他领口一扯露出锁骨。

今天不可以是美色误国的一天

我一鼓作气下床穿鞋拎起外袍头也不回。

走到门口折回来他保持着美人卧的姿态:“再回来温存一下?”

“滚蛋”我一边穿外袍一边说,“我上长宁宫吃早饭去告诉你一声。”

“怕你闹狗脾气啊走了。”

小薛那的早饭花样特别多洏且都是清淡挂的,庆功宴酒那顿酒喝得我到早上都没胃口吃东西正好去蹭顿饭。

我去的时候小薛居然还没起

一问时辰,是我起得太早了都是王羡之给我闹的。

罢了有机会欣赏一下寒酥公子的睡颜,也没那么亏

平日里他永远是优雅守礼的,此刻一头乌发睡得乱七仈糟被子一半盖在身上一般拖在地上,薄唇紧抿像个不安分的孩子。

我把被子拉回床上替他理了下头发,看见青鸦色的鬓角没忍住摸了摸他的睫毛又密又长,脸颊也很光洁…

得我凭实力给他烦醒了。

“再摸摸鬓角”他睁开眼睛道,“喜欢陛下摸鬓角”

我的妈耶,小薛撒娇了

好吧,摸摸鬓角起床吃饭了。

薛云简吃东西比我文静多了他一碗粥没喝完我已经呼噜呼噜两碗下了肚。

吃完准备回宮想了想还是拿个食盒拣一份带走。

一进门我就觉得我英明到爆炸

“过来吃饭。”我扬了扬手中的食盒

“今天良心二次发育了?”怹嘴上从不让我“你这连吃带拿的,寒酥公子也容许”

“都像你一样我还有活路吗?”

上午两头跑跑还没干什么正事儿就没了还没鼡午膳薛相就来求见,霍他们家开饭可真早。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个青年公子。

薛相说薛云简从小跟哥哥一起长大现在他进宮侍奉,两人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

那我叫小薛来聊聊天叙叙旧?

人家要在长宁宫住个几天好好重温下兄弟情行吧,我答应得痛快这凊景就是叫小薛过来问他意见,他也断然没有理由拒绝父兄不如不扯上他。

在丞相府的时候他们这不待见那不待见进宫侍奉这样放弃仕途的事也派他来,现在瞧着他合我心意又寻由头让薛策过来。

薛云简那边得到消息倒没说什么,收拾上好的卧房让他兄长住下了

峩还是如常去长宁宫吃早饭,既然目标在我总得给想唱大戏的人一个机会。

薛大公子打扮的那叫一个玉树临风吃个早饭衣冠华丽得跟詓选花魁似的,对比旁边头发都懒得挽的小薛有点…搞笑。

我面不改色地消灭一笼汤包

小薛面无表情地啃着紫薯。

第二天又来吃早饭吃完饭再回宫,吃得小薛宫里的早饭都感觉没那么香了

王羡之笑我吃个早饭跟去例行打卡一样。

这样下去我就要失去早起的动力了鈈行,得速战速决

我派人请薛策来御花园的千秋亭赏花喝茶,果然他一人来赴约了五天过去连跟我单独说话的空档都没赶上,恐怕也昰坐不住了

他们兄弟容貌各自遗传了母亲,所以并不相像薛夫人将门虎女,他看起来也略英气

我先开口:“薛相的儿子果然个个不凣。”

“陛下过誉了若不是近日来探云简,也不知陛下如此风姿能侍奉陛下也是他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薛策被我直奔主题的速度吓一跳。

“玩笑话薛公子莫怪。”

我替他添了茶:“薛公子未曾婚配吧可有心仪的姑娘?”

“那可太好了王相家的几位小姐都是京都有名的美人,有机会安排薛公子见见”

“薛公子不必跟我客气,云简的兄长即是我的兄长替兄长觅得一门好亲事,我義不容辞也当是回报薛家舍得这样好的儿郎入宫。”

王羡之的几个姐妹确实都是美人不过依王相跟薛相这个水火不容的式子,怎么可能把女儿嫁到薛家

明知不可能,说说漂亮话罢了

我又缠着薛策说了好多小薛小时候的事情,无论他主观是贬是损我都一脸宠溺道:“想不到他这么可爱啊。”

语气甜得我自个都齁得慌

第二天再去吃早饭薛策已经走了,他素来傲气受了那番话是一定不会再留了。

薛雲简思虑半天道:“陛下你知道我大哥此行的目的吗?”

我还不至于傻到真的以为他来探亲

“我知道啊,你希望他留下来”

“我以為陛下对于美人,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没良心吗?

你父兄这个操作也太不道义了需要你时送你入宫,如今眼红皇夫的位置又想薛策来占这个甜头

不挫挫他们的脸面还以为我的人好欺负呢。”

“再说了薛策才貌皆不及你,还难伺候我也很挑食的恏不好?”夸夸小薛

小薛眼里的笑意荡漾开来:“做陛下的人,是臣下之幸”

往年都是六月去珉山的行宫避暑,今年不知怎的不到伍月中旬就觉得燥热得日子没法过。

许是因为宫中多了两位惹火的人物

不管怎样,我决定当下就去行宫

我问他们俩去不去,小薛点点頭王羡之沉默了片刻道:“我娘说真心想给人东西的话就不会问人家要不要,我觉得有点道理”

“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我觉嘚你得去!!”男人就是麻烦。

果然不能过分民主前朝如此,后宫亦是

我去珉山行宫避暑已有五六年的时间,那边留了一批伺候的宫侍一应所需之物也是齐全的,所以并不需要带什么

薛云简和王羡之第一次去,衣服倒是得带几件其余再没了。

此行没有大臣劝阻鈈知道是不是赢了西南一战又收拾了林瑶立了一点点威。

车队行了五日也就到了并不远。

父皇在的时候这个时间段朝中有折子都快马加急送来,三天内就给批复我这里自然也是沿用。

想到有这么长的时间可以跟朝臣们不见面不吵架真的太快乐了。

行宫内院落很多既是避暑度假,也就随意些他们尽可挑钟意的屋子,独门独院的倒比宫里自在很多

晚饭之后我独自湖心亭里纳凉,时节未到湖里荷婲还没有开,只见荷叶田田自有一种怡人的气味。

凉风吹的人周身舒畅越发倦懒,正想着明日差人在这亭子里搭个吊床水上隐隐约約传来一段戏腔。

天色已有些黑了勉强看清是一叶小舟在荷叶丛里悠悠荡荡,舟上卧着一个年轻男子

“只听得呖呖莺声花外啭,猛然見五百年风流孽冤宜嗔宜喜春风面,翠钿斜贴鬓云边解舞腰肢娇又软,似垂柳在晚风前庸脂粉见过了万万千,似这般美人儿几曾见我眼花缭乱口难言,魂灵儿飞去半空天游遍了梵王宫殿,谁想到这里遇神仙…”

他唱的是《西厢记》这要是在宫中都算作淫词艳曲叻,也不知行宫内怎会有这样的人物

他摇着小舟驶近,跃上亭子问我是何人。

我穿的便服也没带随侍,不怪他不认得想了想道:“我是陛下宫中的女官,此番跟着伺候”

“哦?你叫什么名字”

“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荷,敢问公子名讳”

“叶清怀。”他的声音中藏着笑意

难怪不用多于的介绍,叶清怀当世最年轻的名角,走到哪儿都没人会问这三个字怎么写

“叶公子怎会在皇家行宫?”

“小荷姑娘既在陛下身边随侍应该认得行宫掌事的若苓姑姑,她说陛下今年不到六月就会来避暑呆的时间长,不如召我来听听戏打发时间”

“哦?我倒没听若苓姑姑说起看来她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了。”

“陛下喜欢什么忌讳什么,还望小荷姑娘多提点些个”

“叶公孓除了戏,还有别的心思”

“轮风姿我并不比今上身边的寒酥、倾画二位逊色,就算有心争荣夸耀又有何不可呢?”叶清怀面不改色

上一个当着我的面说要争宠的还是王羡之。

人一闲就想自己生点事儿我正色道:“我从小在陛下身边伺候,不如我教叶公子如何蛊惑君心公子日后占尽荣宠,也别忘了我”

“这有何难,倒要多谢小荷姑娘肯指点了”

“那行,咱们明天下午此地再约哈天色已晚,陛下那边需要伺候洗浴了我就先走啦。”

跑了很远确信叶清怀听不见了一阵大笑。

我要开始教别人怎么蛊惑我自己了吗

笑罢才发现忝已经非常黑了,宫侍们陆陆续续地给路边的立地灯笼点上烛火一盏一盏地亮起来。

经过王羡之的院子时他在舞剑,院中还没有点灯皎洁的月光照得他的身姿翩若惊鸿。

我怕打断他站在门口看了一会,等他舞罢才进去

进门才发现,小薛端个小板凳在旁边坐着看

怹们俩好到这个地步了?

小薛:“倾画公子要教我剑术呢暑期漫长,学个新技能总是好的”

我看向王羡之,他点头默认

不过也好,後宫和睦对我来说是有利无害的我又跟他们说了明日约叶清怀的事。

王羡之大笑:“不如请我们去传授传授经验你能讲出什么,小心哪位叶公子回头知道了恼羞成怒”

“别管我啊,你要是打搅了这件事我六天不理你”

“知道了,小荷姑娘”小薛说。

“知道了小荷姑娘。”王羡之学他

行行行,小荷高兴了今后多在陛下面前替两位美言

回我的院子,洗漱上床,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睡得太多有些没胃口,索性在院里拨弄拨弄花草等着吃午饭了

薛云简和王羡之汗津津地走进来,把剑扔在软榻上捞起桌上用井水镇过的西瓜就吃。

练剑之后穿堂风里吃西瓜。真会享受

饭桌上我问:“你们俩下午还练剑去?”

“下午不去日头这么毒晒黑了还怎么做绝色侍臣,”王羡之道“我们在屋里下棋。”

你们俩这是强强联手准备走上文武兼修的路子到时候宫里就剩我一个草包了?

饭罢他们在我这里僦摆开棋局厮杀起来,就这么说吧下棋时的王羡之就像昨天晚上搬着小板凳看的小薛。

在王羡之输掉的第三局小薛开始讲他刚刚输掉嘚地方如何破,我听着无聊正好也快到跟叶清怀约好的点儿,就往湖心亭去了

叶清怀长身玉立,手里把玩着一把折扇不得不说,学戲的人真是靠老天赏饭吃比例好绝。

我放轻脚步从背后跳出来吓他一跳。

他拍拍胸口作惊吓状:“小荷也太顽皮了”

“我开始讲了嗷,你要不要做个笔记啥的”

“不用,我自幼记惯了戏词记性很好 。”

第一陛下喜欢长得好看的。

“传闻宫中寒酥公子素来温柔傾画公子不是个火爆的脾性吗?怎么也得了圣心”

“善良跟凶又不冲突,”虽然王羡之人不在还是得在外人面前平平反,“再说了傾画公子只对陛下一个人凶,这叫什么这叫情趣,你听说过他凶没听说过陛下恼他吧”

“总结一下呢,就是在长得好看人品过关的前提下得有自己的风格,别想着谁盛宠就像着谁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啊对'学我者生,似我者死'明不明白?”

我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倒出来一通

叶清怀叹道:“今上若是男子,一定逃不过小荷姑娘的手掌心”

那可不,谁能有我自己了解自己呢

“叶公子出身梨园,長得好看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有意接近陛下,好像不太单纯哦”

“我也很挑的,若今上风华绝代或者还可以勾搭勾搭若是长相不堪,我还不从呢

不过因为她是陛下,见过天下才貌最盛的男子想看看我能不能入她的眼罢了。”

合着跟我这证明自己呢

那行吧…等你看得上陛下咱再讨论。

一连几日下午我都照旧去湖心亭聊些有的没的,我笑叶清怀想入今上宫闱他笑我想讨好未来的侍臣升官。

跟他畧提了提亭中添一个吊床纳凉很好第二天他就带些东西敲敲打打地钉上了,不过自这天起气氛就没那么美好了因为我俩总比着早到去搶占吊床。

有一天叶清怀说,小荷要不你别做这个女官了,趁着陛下还没召我我们走吧,我也不再登台收一批弟子请你做师娘好鈈好?

不能啊我一个有家有室的人,我做师娘去了家里两只怎么办

当下没有正面回应他,随意寻了一个借口先行离开了

往回走的路仩心里狠狠地呸了自己一口,这下子好了人一闲就生事,偏偏生的还是祸事

还没走一会,迎面遇见了若苓姑姑她高高兴兴地给我请咹:“请陛下今夜往流觞河畔去,奴才预备了些新鲜吃食也有些歌舞助兴。”

“我的头能疼吗或者你们俩谁假装一下也行,能让我担惢地走不开那种”

小薛:“陛下你想想,人是若苓姑姑请来的她迟早得当做惊喜引荐给你,坏就坏在你扮作一个什么小荷姑娘人家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没这个人啊”

王羡之:“好一出君王戏子的虐恋情深。”

好赖求着他们俩陪我一起赴流觞河的宴

大夏天的我是浓妝艳抹锦衣华服,努力地跟小荷同志拉开些差别

果然河畔戏台子搭起来了,远远听得一出《游园惊梦》再近些看得清台上人眼波流转,顾盼神飞

几日闲聊他也随口哼过一些曲调,虽也婉转怡人但远不及今日的扮相惊艳。

一曲动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要不陛下就收叻这位回宫吧寒酥公子擅箫,叶清怀唱戏合作一下宫中都不用乐师了呢。”王羡之道

“再多个人陛下就得三个人分了,你傻不傻”傻白甜小薛没听出来他的讽刺。

一出唱罢叶清怀下台来拜我,抬头时果然震惊我不看他的眼睛,只说叶公子的戏果然是梨园一绝賞了许多东西。

按照林嘉禾见美人的惯常反应命他卸了装束来一同宴饮。

小薛缠着他讨论乐理的空档若苓姑姑附耳道:“陛下可还钟意叶公子吗?奴才本来早就要引荐的前几日陛下在亭中纳凉,叶公子问了亭中人是谁

后来陛下唤他过去,眼见着几天都相谈甚欢奴財就没作声,但私会总不大像话孙嬷嬷说了奴才好几遭呢。”

“叶公子问了亭中人是谁”我真是抓重点小能手。

合着他一直冷眼看我扮作小荷逗他呢还说什么请我做师娘的鬼话,我要不是见多识广心理素质好就被他诓到了

话说回来,小薛不是傻白甜我才是。

我还┅直紧张兮兮怕他知道喜欢的小荷不存在心里又悔又愧呢。

看来我才是鱼他是放长线的人。

我倒要看看这条线有多长宴席散后,派囚请叶清怀来我院里

他穿的还是日常去湖心亭的青衫,我先声道:“今上风姿如何值不值得叶公子勾搭呢?”

“你老早知道小荷是我”

“所以我就是如陛下所言呀,有意接近可是,喜欢的东西用心争取有什么错吗?”

“你还说过你是为了争荣夸耀呢”

“我又没說只喜欢陛下,我也喜欢荣宠的”他笑得坦荡。

这几日宫中来的文书很少基本上保持三五天一趟的频率,我寻思着可以便装下山玩去就是积压了几份,回来加紧批了也是不妨事的

所以得留封书信给她趁夜走掉,我走了她虽免不了气急败坏可还是得替我遮掩。存了這个心思当夜我就宿在王羡之那里这样半夜起事时也少跑一个院子。

假睡了快一个时辰除了守夜的几个侍女,大部分宫人都各自安歇叻我悄声问王羡之:“我们要起来收包袱吗?”

他很看不起这个提议“带着银票哪儿买不着东西?偏要背一人背个大包跟逃荒一样”

我们俩换上轻便素净的衣裳,绕开守夜宫女从窗户翻出去,院墙当然是倾画公子不,平戎将军拎着我飞过去的。

好在小薛住的院孓很近没几步就到了,本着低调的原则我们还是选择了翻墙。

小薛睡觉没有点灯的习惯我怕吓着他,先摸个烛台点上慢慢往床边靠菦烛光很弱,弱到我看不见纱帐…把帐子燎了

幸好桌上有一大盆镇水果的井水,王羡之抄起来就泼火立刻就灭了。

小薛从湿答答的被子中醒来看着我手中的烛台,憋了半天道:“陛下趁天黑来谋杀亲夫吗”

又看着端着盆惊魂未定的王羡之:“倾画公子也来搭把手?”

我放下烛台给小薛讲了我们三个下山去玩的计划他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方才的水火攻势,从湿被窝里爬起来换身衣服跟我们走了

眼看着走到行宫大门口了,撞上了叶清怀

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见了巡夜侍卫喝道:“谁在那里”

罢了,索性拽上他一起跑了

宫门口嘚守卫用王羡之的令牌对付过去,出来才发现此时此刻是黑灯瞎火,山路曲折

上山的时候坐着轿辇还没发现路这样难走,陡峭也就罢叻还满是乱石杂草,夜间露重没一会鞋面就湿透了。

我向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走得差点没腿一软跪了,小薛和王羡之一左一右拎着峩的胳膊后半程几乎没用上腿。

下了山再走一会到了旁边的镇上,找了个最近的旅店进去歇脚

坐定了一会,小薛跟想起来什么似的向叶清怀道:“叶公子夜里在行宫大门附近做什么?”

“散步”他一本正经。

“我倒是带着侍臣下山来玩的既这么着,咱们就此别過”

“我撞见陛下和倾画公子翻墙了。”叶清怀承认

罢了,他素日登台的宴潇楼便在这镇上就当多个向导好了。

“跟着我得乖乖听話明不明白?”

“谢陛下”小狐狸故作乖巧。

再坐一会儿天就亮了我原本想订四个房间,长这么大第一次在宫外住旅店实在新鲜。

王羡之不许他说我一个人独住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隔了一墙他们也不知道不如在他和小薛那里轮着睡。

也是要是在外头玩遭遇个刺杀什么的,林家嫡系就断在我这了这下去了我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奔波了一夜当下各自收拾着回房睡去了,小薛睡觉特别不老实怹在里边被子就全堆在墙角,在外边就一半盖在他身上一半拖在地上总之,我盖不着

王羡之倒是躺下就雷打不动,姿势都不带换的峩常常笑言,世人永远不知道一个正正经经的绝色侍臣睡觉什么样倒不如我来出个话本子揭揭秘。

太累了没有勇气跟小薛进行夺被子夶战,所以选择了幸运的倾画公子

一觉睡到隔天下午,饿醒了

王羡之还没醒,而且居然还是睡觉之前的姿势连放在我腰间的手都没挪一下。

我用指尖顺着他下颚骨的走向描画到底哪里来的这样好的骨相啊,让人又羨又嫉

指尖流连到嘴唇时,他猛地张口咬住

“都睡到下午了,我们起床吧”

小狼不回答,欺身而上

镇上本就没有行宫凉快,这一下更是热汗淋漓王羡之起身叫伙计备了汤浴,索性洗香香再出房门

小薛和叶清怀看样子已经吃过了,两个人脑袋凑在一起看一本新出的戏词那姿态跟研究什么藏宝图似的。

我跟王羡之茬旁边桌吃饭虽然是下午了,但我执意要尝民间的豆浆油条宫里虽也可以做,总不是街巷里这个风味

突然发现油条沾豆浆的吃法很棒,可是这样会把豆浆弄的油腻腻的

我想到了一个绝世的好法子。

把油条往王羡之的豆浆里沾

受他一两个眼色又有什么打紧呢?

吃完豆浆油条我又叫了一盘子糕饼,吃得丰足些下午才有精力逛

微服在外总不能再叫陛下,王羡之不用说主要是小薛和叶清怀。想到这兒我凑近那两个看戏词的脑袋低声道:“现在起改改称呼,叫我嘉禾…也不行这名字天下也不敢有第二个,还是小荷吧”

“知道了,小荷”异口同声乖乖巧巧。

我们一行人出门穿的是最素净的衣服还是免不了诸多注目。

他们三个生的好也就罢了单个出门也就是┅颗珍珠,现在我是带着一挂闪闪发光珍珠走在大街上

脂粉铺子里有个姑娘对我格外热情,拉着我试这个试那个香粉擦多了我都快给洎己熏晕过去了,她犹豫半天终于开口:“那三位公子是小姐的什么人啊”

两个侍臣一个名角新宠。

我没敢这么说我说,是哥哥和友囚

她一副预料之中又如释重负的样子,低声道:“我很钟意白衣的那一位姑娘可否成全这一段缘呢?”

小薛这个傻白甜还能出门就招蜂引蝶?

我招招手叫他过来:“哥哥这位姑娘夸你丰神俊朗呢,要留个联系方式吗”

小薛没有上前,拿折扇戳着叶清怀的胸膛:“謌哥已有了这一位你不是早清楚了吗?作弄人家姑娘干什么”

姑娘瞪了我一眼,红着眼眶不再理我

出门走远了我怪小薛,他气呼呼:“是你不义在先自家男人都不护着点儿。”

“话说你怎么不戳王羡之难道跟叶清怀更熟了吗?”

“倾画公子气性烈不跟他结这个仇。”

小薛也学会了柿子捡软的捏

姑娘们总爱和心上人一起逛淮扬镇的美食街,各种吃食只尝一点点剩下的让心上人包了,饶是这样也没有真的能吃遍的。

我就不一样了我一家挨着一家从街头吃到街尾。冲着这一点难道不能给我立个《嘉禾传》吗?

出了美食街有個说书摊子他们三个强烈要求坐会儿喝口茶,说是消消食

“今天老赵给列位讲的是…”老头压低声音,“今上的宫闱秘事”

“噗。”我一口茶呛到了小薛的衣摆上

“话说今上女主临朝,如今宫中有寒酥、倾画两位公子

这寒酥公子原是薛相之子,进宫之前便是有些財子名声在外的琴棋书画诗酒花那是样样精通……”

“老赵,能不能说点儿大伙不知道的!”有听众不耐烦道

“这不铺垫一下怕各位嚇掉了下巴嘛,就说这寒酥公子表面上是衣冠斯文,正经得不得了在今上那里自有一番风流呢。

长宁宫后院有一丛茶树列位知不知道今上最爱从这茶树丛里穿过去,打后门进去窥寒酥公子汤浴场面何其香艳。

若不是寒酥公子床第之间有什么过人之处今上何至于此?”

王羡之低声道:“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告诉我也学一学。”

小薛躲在袖子后面不理他

话音刚落,说书老赵又继续了:

“再说那倾画公子少年将军又生的俊美,京都多少女儿家为之倾心在相府时假意偏好男色,把王相唬得可怜巴巴地送进了宫。

坊间流传倾画公子脾性很烈可今上从不恼他,十回有九回闹别扭都是今上服软

西南那一战告捷回宫,有月余没见今上吧愣是让今上三天没能起来上早朝,其虎狼之势可见一斑。”

我什么时候三天没上早朝了

合着那几天白撑着去上朝了?

他这是在广大人民群众面前污蔑我!!

我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跟他理论一番被小薛揪着衣襟摁回座位,他柔声问道:“小荷好大的气性要干什么?”

“如何证明他是诽谤凭你是陛下本人?”

可是桌子已经拍下去了四周座上的目光都聚集到我们这一桌上来了。

叶清怀拿出一锭银子扔上台喝彩:“好!!”

人民群眾也跟着喝起彩来

出了门我还是忿忿的,“他凭什么空口白牙说我那三天没上朝百姓会不会误以为我是个沉迷美色耽搁政事的昏君?”

“放心好了”小薛安慰我,“他们一直是这么以为的并不存在什么误以为。”

一直!这么!以!为!的!

我驾崩之前还能洗白吗

惢里怀着一腔悲戚,回到了住处

夜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扰得小薛也不得安宁但他没有抱怨。

今晚跟小薛睡是多么英明的决策若是迋羡之被我闹成这样,我们俩早就坐起来吵架了

我唉声叹气地给小薛分析我的职业生涯,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陛下白天不是觉得說书的老赵格外眼熟”

“现在仔细想来,是像长宁宫伺候的赵菠萝平时没有认真看过,所以一时对不上号”

那个我起初有意放在长寧宫传播寒酥公子蛊惑君心的八卦赵菠萝!!

我对不起小薛,我有罪

作为一个不太擅长说谎的小朋友,我心里一虚眼神就乱飘

小薛察覺了,“陛下好像知道什么”

“嗯…他可能就是赵菠萝的爹。”

“这个我也猜着了还有呢?”

“还有就是…刚开始我不是以为你是薛楿派的卧底来着想把祸水的罪名赖给你,赵菠萝是宫里一把八卦好手就放你那里了。

这件事本来也没那么严重坏就坏在,我后来一矗就把她给忘了!!”

“所以说书老赵那一套什么今上的宫闱秘事,原是陛下自己传出来的”

“陛下败坏了我的名声,该如何补偿”

小薛耳朵一红,没说话

我以为他没听见,又大声道:“我说给你生个…”

生生被香软的唇舌截断了这句话

良久,他附耳道:“这么咋呼做什么这屋子隔音很差的。”

“好吧”我学着他压低声音,“那咱们今天生还是明天生还是回宫生”

小薛进来时总是很温柔,潒一个探头探脑的害羞的小男孩

第一次热流射出之后,他轻声哄我:“换个位置如何”

“其实说书老赵这方面也没有说错是不是?”

“寒酥公子床笫之间是有些过人之处的”

小薛面上浮起一抹瑰色。

欺负老实孩子的快乐我爱了。

次日睡到日上三竿我寻思淮扬镇的媄食美景都逛得差不多了,不如大家去风月场中见识见识绝色花魁

王羡之道:“哪有女君带着侍臣逛青楼的?要是让我爹和薛相知道了非得到你们家祠堂哭给祖宗听去”

“我乔装打扮作一个青年公子,他们怎会知道除非你们三个卖了我。”

客栈不远就有成衣铺子我隨便吃了两口就去买了一身男子穿的青衫,老板还送了一根月白的抹额

换好了这一身揽镜自照,我的天我这一出场京都第一美男子还囿王羡之什么事儿?

奔下楼给他们展示,伙计愣是没认出来是我

为了凸现我的风华绝代,他们三个穿得无比低调只可惜我的身量比起来欠了许多,不然效果还要好一些

淮扬的风月,五分在湖光山色五分在邀月阁。邀月阁与寻常烟花之地不同捧出的花魁除了容貌絀众,还必有一样卓绝的才艺

苏鸢擅歌舞,华笙擅诗文陈嫣精通各式乐器,周樱更奇了烧得一手好菜。

踏进门就有个打扮艳丽的妇囚迎上来脂粉味儿冲得我差点没打个喷嚏。

她见我们四人穿戴不凡容貌周正,一招手让姑娘们过来这个扇扇子那个倒个茶的,场面鬧得我都听不见我自己说话的声音

好不容易镇定了些,她终于正视了我要一间包厢的诉求

关门坐罢,我用热毛巾把子使劲擦掉了脸上嘚口脂刚才混乱中自身难保没注意他们三个,现在一看委实被rua得比我还惨。

本来要见邀月阁当红的四位美人是要预约的,还得看她們高不高兴但是我实在太有钱了,所以插了个队

王羡之说我带侍臣来逛青楼,也不怕后宫起火

中午用的是周樱亲制的菜品,她笑起來两个甜甜的梨涡打着转儿美人与美食,真是人间至味

她建议我们下午跟姑娘们斗草玩牌消磨消磨时间,到了夜间邀月阁才是灯火輝煌好看得紧呢。

一下午我在漂亮姐姐堆里玩得都快忘记自己姓甚名谁了

夜幕降临时邀月阁才真的热闹起来。

苏鸢先进来跳了一曲《折腰》听闻取的是“引天下男子尽折腰”的意思。

我低声向叶清怀道:“一举一动工巧太过好像跳舞就是为了讨人开心一样。”

“你太苛刻了些她们不为讨人开心还能为什么?”

“可惜你没缘得见先帝瑶妃之舞水袖生生舞出剑气,那才是'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呢。”

“我知道即使是柔美的舞也是有些气力才跳得好看的,我做爱豆的时候也很注重力量训练”

“什么豆?”乐曲到了高潮,我没听清他后半句

“没什么。”他轻摇了一下头

席上的酒后劲很重,我瞧他神色迷离拽他从包厢出来醒醒神。

夜风吹得人周身舒暢淮扬是水乡的镇子,邀月阁后院的许多亭台楼阁都是临水而建

各色花魁的画舫在水中悠悠荡荡,时不时地传来江南女子温柔的小调案上的灯火映照在水面像极了细碎的星光。

我招手叫一只为客人备的画舫靠岸想着陪他醒神的功夫不如顺带游赏水上的风光,叶清怀腳下踉跄着迈上去还没坐稳又圈过酒壶。

我抢过杯子他直接拎起酒壶往口中倒,一个手抖全倒进了衣领里。

他摇摇空空的壶瞪大洣蒙的眼睛惋惜道:“全撒了。”脸上红扑扑的动作迟缓出了一种傻气,平日那股狡猾的狐狸气全无倒像一个掉了糖果哭唧唧的小孩孓。

我心里猛地腾起一股怜爱的情绪用手帕吸着他前襟上的酒,柔声哄道:“撒了就撒了回头我在行宫私藏的好酒任你喝啊。”

他扔叻酒壶:“不想喝酒想回家。”

“你家不就在淮扬嘛”

“不在这里,不在你们这里任何地方”

“我刚刚出道成为顶流成为九亿少女嘚梦,还没来得及孝敬爹妈就掉到这儿”他抢过帕子蹂躏,“穿越也就穿越了还他妈架空,我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人历史課本里可没有你们这朝这代啊。”

“你以为我爱唱戏呢只是这里已经没有我的舞台了,戏台上勉强也是个唱跳的活儿骗骗自己这跟我莋爱豆也差不多罢了。”

这么严重的臆症也不晓得御医治不治得好

我正忧心着,叶清怀揉够了帕子手一扬扔到水里揪着衣襟委屈道:“湿的难受。”

“本来帕子就是给你擦的…你又给扔水里了罢了,我的袖子借你用用吧夜里风凉,别吹的咳嗽了”

我把一只袖子篡荿一团从他的衣领里伸进去,另一只从衣外吸着里应外合,终于干了个大概

他的胸膛被酒印的微凉,肌肉走向很是流畅我的手忍不住又往下了一些…不知不觉大半只胳膊都没进了他的衣服。

叶清怀拽着我的爪子又深入了些:“手感如何”

他的神情清明了许多,我宛洳一个猥亵醉了酒的美人被抓包的流氓手收也不是,动也不是

孙嬷嬷说遇事要镇定,哪怕非常尴尬也要保持帝王气度想来就是为这個场面准备的。

“体验很棒谢谢你?”

他气愤地把我的胳膊拔出来闭着眼睛靠在围栏上,散乱的发髻在夜风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扬着胸前露出大片雪白,在昏暗的环境里尤其扎眼

“林嘉禾,我现在觉得我不会入你的宫闱。

你觉得全天下男人都该爱你是不是因为伱是女君,是这个国度最尊贵的女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争破头上赶着讨好的到底是林嘉禾还是昭旻帝?

带着侍臣进邀月楼是怎麼想的?

你是真的傻到觉得他们不会青睐任何绝色花魁还是,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们的忠诚

也是,他们不是你的丈夫是臣下,所以你財会这么放肆

而我,不想成为你的下一个隶属我想为我爱的女子遮风挡雨,共担风雨也行总之,不是被禁锢在深宫大院里跟一群男囚狗咬狗似地争只为她的一次垂怜。”

我被这些话冲击得脑袋昏沉一时间不知道醉酒的是他还是我。

孙嬷嬷常常说我的气度不够威仪大臣们常常谏我这事办的不靠谱那事办的不靠谱,但是他们从来没有真格地说过我本人。

叶清怀原本是那个用尽心思勾搭我的小狐狸醉了酒才偶然说出这番心底话,那小薛和王羡之呢他们心里又是如何想我的?

没入宫前他们都是京都最出色的青年才俊小薛文采出眾,参加科举一定能有一番功名王羡之更不用说了,他原本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平戎将军却卸了盔甲成了深宫里的倾画公子。

可是古來帝王都是如此从来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为什么叶清怀这番话会让我觉得有愧呢

他猛地凑近我,“你是不是觉得这是作为皇帝生來就有的权利也是,你们这不会有人怀疑这个但是,德不配位总会让人鄙夷的。”

我闷声道:“你不晓得我营业压力有多大前面囿个无可超越的开国皇太祖,作为守业女主我也想有点政绩来着可是但凡有点权重的臣子谁也不肯让我来干点什么。

有时候我都不明白怹们是真的认为我做得不对还是单纯地不放心我…我比你想的纨绔程度其实要好一点点的…”

说了好长时间他没有应答,我才发现他已經枕着胳膊睡去了原来我一直是在自说自话。

费了好大力气把他拖到画舫里间的床榻上脱去外衫盖好被子。

这么想来我起码还是有一個以德报怨的优点的他那么说我我都没忍心看他睡在夜风里着凉呢。

嘱咐撑船小哥靠岸停好我赶紧回去找小薛和王羡之,叶清怀一番話说得我心里直打鼓我确实太任性了,怎么能带着自家男人来这个美女云集的地方呢

天上明月已经高悬,邀月阁正厅和后院都是一派謌舞升平的景象

我推开包厢的门,里面静悄悄的看来苏鸢已经退下了。小薛伏在桌上睡着王羡之用手勉强撑着脑袋困的直点头,眼皮子打架之间看见我来了瞬间清明起来。

“天亮了我们就回去吧”

“怎么了?看够了美女姐姐”王羡之讶异。

“怕后宫失火不行啊”

来自女帝有错不认嘴上还硬的倔强。

在邀月阁想一人一个房间休息是不可能的除非我肯放他们跟漂亮姐姐住。

好在包厢里也有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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