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六零》是作者方圜一里所写的一本现代言情小说,主要讲述了邢岳梅重回16岁的故事...她的年少并不美好,但是既来之则安之,还是重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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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饭就饿着,你看看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说不相看就不相看,又没逼她嫁,约好了去看看又怎样,闹得像我们要卖了她一样。”李红芳恶狠狠地瞪了大媳妇韩素红一眼,接着扯着嗓子对着东厢房喊着,边留神注意着屋里的动静。
韩素红被瞪得缩缩头不敢说话,心道说又不是她宠闺女,平时谁敢说小姑子一句,能被婆婆找一天的不自在。听着婆婆对着小姑子的屋子骂,更是一个字也不敢接,婆婆现在这是气极了,她要是接着话事后婆婆想起来了,那后果她是想想就怕。
韩素红想来想去只好做个安静的背景板。
东厢房里住着的邢岳梅是李红芳的小闺女,是个从小受宠的,在家里一向说一不二,谁知道在婚事上也扭了起来,说什么都不去相看。这时候在他们这,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不抓紧时间相看着定下来,过两年要被人笑的。
闺女饿了两顿了,李红芳不是不心疼毕竟是从小宠到大的,但这事不能听她的,且不说都是乡亲约好的不去面上过不过得去,这坏名声传出去以后都没人敢给她家闺女说亲了。
再说这次说亲的人家条件真的不错,就是隔壁村老王家的小儿子,人勤快不说,结婚了就能分家,王家老大养两个老人,乡下也不讲究养老钱,等父母干不动了给点吃喝礼钱就行。
王家在镇上有路子,家里劳力又多,农闲的时候家里的劳壮力就去镇上做工,攒下了家业在村里买了几块地基,要给儿子们盖房子。这时候,做婆婆了还跟自家婆婆住一块的都不在少数的,结婚就有自己的房子不用在婆婆眼皮底下过日子,确实是难得的好亲事。
倒座房小隔间里二媳妇李秀云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看着躺一炕的三个小豆丁发着愁,小小隔间里住着一家五口人,现在孩子还小挤挤也能过,等孩子大点,唉。
李秀云心里打着小算盘,等小妹出门子了,就搬到小妹住的东厢,中间隔个帘子,宽敞明亮,不像现在这隔间阴个隆冬的。谁知好不容易等到小妹说亲了,人家说不去就不去,要是她爹娘早打着去了,哪有现在这样闹得厉害。
不是她刻薄小姑子,你说谁家闺女比儿子还得宠,一个人占一大间屋子,平时家里的活计也是能不干就不干。
邢岳梅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脑子里乱嗡嗡的,心道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泼妇骂街什么的,太没功德心了。
邢岳梅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是廖廖几件黑木家具,身上盖的是花粗布被子,遥远的记忆从脑海中翻涌而出。邢岳梅一拍脑门,这不是她在娘家房间嘛,在看自己充满活力的双手,难道她是活回来了?
邢岳梅习惯性的叫出系统,调出日期页面,醒目的红字“1959年”让邢岳梅头脑发热、阵阵晕眩。
现在要是谁问邢岳梅愿不愿意回到年轻的时候,她肯定坚决地回答“不愿意”。她老太这一辈子三年困难时期,早年丧父,壮年丧夫,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到了享福的时候了,轮到在儿子女儿家可劲作妖的时候了,现在回档重来了,咋不上天呢!
不过,无论邢岳梅心里有多少怨气还是得把苦日子活下去,好在还有个没什么用的系统。
邢岳梅的这个系统是在她七十多岁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是个高等星系的闲情系统。高等星系已经实现全面机械化,从劳动中解脱出来的人类开始怀念古时候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闲情游戏系统应运而生。系统的规则简单粗暴,体力劳动获得系统金币。让她说真是闲得没事干的,也就能在网络上虚拟种田,真让他们下地干活,一个个准老老实实的享受生活。她老太太从六十年代熬过来的,都不想再过每天下地干活的日子。
邢岳梅得到系统后真没什么用,开玩笑近八十岁的老太太真没这个闲情逸致每天累死累活的。好在系统自带交易系统能换到相当高级的生活用品,邢岳梅平时见缝插针地扫扫地什么的,做点小家务攒点金币买点系统食物,八十岁了还是身体健康的小老太太。
邢岳梅想起看到她扫地像见了鬼似的,整天哆哆嗦嗦偷瞄她的儿媳妇,简直是没眼看。哪知儿媳妇心里苦呢,二十多年没做过家务活的婆婆,这般莫不是憋着什么大招。
“娘,不然这事以后再说,先让小妹出来把饭吃了,饿坏了身子可不行。”韩素红眼看着天黑了,屋里还没动静,想着婆婆现在差不多心疼闺女了,饭还在厨房热着呢,总不是想真饿着小姑子。
屋里还没动静李红芳先炸了,以眼为刀狠狠剜了大儿媳妇儿一眼,“吃什么吃我,今个听了她的,以后咱家是不是她当家做主啊,她不去相看谁也不许叫她吃饭。”
邢岳梅还没从回到十六岁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就被她娘一嗓子给吓着了。只记得她娘九十岁的时候好脾气的样子,都忘了他娘年轻的时候也是□□桶了。这活力劲怪不得上辈子九十多了,还能千里迢迢的来看她,不服不行啊。
听着自家娘不断气的怒骂声,邢岳梅赶紧收拾自己准备出去,这大晚上的不能让她娘继续这么扰民了。
“你还知道出了,我打量你长在屋里了呢?”
邢岳梅仰着脖子躲开她娘迎面来的口水,笑着道:“娘,你累不,我给你倒杯水喝,来坐下歇歇。”
“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后天你必须去相看。”李红芳看着闺女的笑脸,语气倒是柔和了,不过想到闺女这两天作的妖硬撑着没松口。
“相看?跟谁?”邢岳梅惊诧的问道,她不记得自己十六岁的时候有去相过亲。
“少装傻,隔壁村老王家真条件不错了,你还想嫁个啥样的。”听着闺女又想糊弄她,李红芳的火气直往上蹿。
“他家啊。”隔壁村老王家小儿子王红牛确实是个能耐的,改革后接手县里的水泥厂带着整个村周边都富裕最先起来了。王红牛是不错,不过他家死鬼更好,靠着这几年积累的军功,婚后外面闹得厉害她都没缺过吃用,更别说军官家属在这年头就相当于免死金牌呀。
感觉到她娘愈加火热的视线,邢岳梅把倒好的水递到她娘跟前道:“娘,你闺女我想给你找个有文化的女婿。”
“你想找个知青?那日子过得还不如王家,你看看村里的知青,过得还不如我们呢。”李红芳以为闺女跟村里的姑娘一样范了傻,张嘴就劝道。
“娘,你闺女我肯定要找有本事的,娘以后就等着享福吧。”说完转身去了厨房,“娘还有吃的吗?饿死我了。”
想着闺女确实是饿了,李红芳起身去帮闺女端温着的饭,到底是心疼闺女饿了两顿,想着给煮两个鸡蛋。
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后,邢岳梅看她娘还黑着脸不吭声,放下碗筷说:“娘,后天我去相看还不成嘛,不过以后不能再不经过我同意答应这样的事了。”
“你的亲事我还不能做主了。”李红芳冷哼一声说道。
“等一年行不行,我保证明年一定听娘的。”邢岳梅不顾冷脸抱着李红芳的胳膊来回摇晃。“我还想在家里跟娘多学学,出去可不能丢娘的脸。”
“你要是真能多学学家务事我就谢天谢地了。”李红芳心道算了明年在谈婚事也不晚,有她在闺女总能嫁个好人家。
从这就能看出她对闺女是真没什么原则的疼,结婚这么大的事说推后一年再谈就推后一年。
要说外人不懂李红芳为啥这么疼小女儿,家里的媳妇就更不懂,小姑子到底哪招婆婆疼了。婆婆生了四儿两女,小姑子不着头不着尾的,把四个儿子都比下去了,一个人占了朝阳的大房子,两个哥哥结婚都在倒坐房里呢。更不用说每天一个鸡蛋,家里的孩子一起才能吃一个,大大小小的事说都说不尽。好在小姑子不是个刁钻的,有时有点小性子哄哄就能过去,几个嫂子虽然有些微词,在婆婆的重压下和小姑子相处的都不错。
只有家里长辈知道邢岳梅出身时恰好国家打了胜仗,邢岳梅的爹邢伟林在镇上做工,听到家里添了人口请了假回家,谁知回来就听到主家遭到敌人血洗。这小闺女算是救了他一命,从此就有了邢岳梅运道好的说法。家里的长辈都疼她,从小一直顺顺利利的无病无灾,这可不是运道好吗?
不过当地有福气不禁夸的说法,所以这事就没能传出去,于是李红芳疼闺女成了未解之谜一直困扰着儿媳妇们。
不过邢岳梅上辈子运道确实不错,婚后随军就没下过地,丈夫退伍后当了县公安局局长,一直过得让人羡慕。除了丈夫走得早,不过靠丈夫生前的人脉,女儿嫁给了城里人,儿子做干部的做干部,做生意的做生意,而她拿着丈夫的退休金过着富裕的生活。
初春,远处小香山还是一片枯败,田间小麦经历隆冬的考验此时绿意盎然。
邢岳梅端着木盆跺跺冻僵的脚急匆匆向家走去。虽说是到春天了,这时候却没人脱去厚厚的棉衣,一个个在路上匆匆打个招呼就回家去。
回到家,随手将盆放到井盖上将冻的通红的手放到嘴边哈着热气,边搓动着双手,希望能产生点暖意,不过没什么用罢了。
发现这样并不能暖和点,邢岳梅腾出手捡起衣服晾到藤条做的晾衣架上。
李红芳听到动静出来一看,二闺女大冷天找不到人,原来是去洗衣服了。
“岳梅,大冷天的去洗衣服做什么,就你穷干净。”李红芳皱眉上前帮忙捡衣服,催道:“快回去暖和暖和。”
这年头物资紧张一件棉衣能够穿一冬天,穿脏了也没得换洗,好在大家都埋汰,也显不出脏来。
“娘,我这都捡完了。”邢岳梅也不在意自己娘的埋怨,笑嘻嘻的往屋里走。
“都要说婆家的大姑娘了,还这么没有正行,我都不好意思放出去祸害别人。”李红芳想起前些天邻村表姐透露的口风像是想把邻村王小子说给闺女,当时只说要现看看人,毕竟是闺女一辈子的事。
“那我就留在家让娘慢慢教我,教会为止。”邢岳梅嘴上轻快,心知娘是想起邻村表姨来说的亲事,只是,唉,说出来都是泪啊,她就想安安静静地等她家死鬼,不想跟隔壁村老王有任何关系呀。
快步走进西厢关上门,虽然是北方前几天家里的炕就熄了,北香村周围没有山林,柴火入春就不够烧了。
屋里的温度也没高几度,邢岳梅一进屋就看到小弟还窝在被窝里,伸手就从被口钻进被窝里。
栓子被冰了一下,一缩脖子闭着眼睛叫喊道:“二姐拿开手,别冰我。”
“这都半晌午了,就你还在床上睡赖着,我手凉只好来你被窝里暖暖了。”邢岳梅不顾在被子里躲闪的小弟,不依不饶的用手追在脖子后面。
“娘,你看我二姐。”躲闪不过,栓子只好寻找外援。
“岳梅,别逗栓子。”李红芳在厨房喊道。
“欸,娘,我叫小弟吃饭起来呢。”邢岳梅提起声音大声回道。
栓子哀怨地盯着自家不良二姐,这么爱欺负人,肯定嫁不出去,呸呸呸,一定要嫁出去,祸害别人去吧。
看到二姐又伸着爪子过来,栓子连忙拿起棉袄穿上,从被窝钻出来,“被窝让给你暖手行了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栓子登上鞋一窝蜂的跑出去,邢岳梅才拎起被子叠起来放到矮柜上。
整理好小家伙的被窝后,邢雪梅回到东厢拿出一盒万紫千红,这还是过年前她哄着娘买的,不然这年景饭都吃不饱,谁有心情买这些没用的。这盒万紫千红效果出奇的好,这不刚涂到手上冻得又红又肿的手就得到了缓解,连手上的冻裂都减轻了不少。
邢岳梅一脸牙疼地将盒子装起来,心疼的要命,这盒里的药膏花了她200金币从系统商城买的。
作为一个带着系统重生的老太太,其实她并没有得到多少方便,主要是她没攒过金币。一个半只脚踩在棺材板上的老太太,让她攒虚拟币也说不过去,所以她重生后只有2156金币。
上辈子,邢岳梅七十多岁才得到系统,虽然是个与时代脱节的老太太,天天听孙女神神叨叨的说什么穿越、系统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没被突然出现的机械音吓出个好歹。这可不是说笑,他们这个年代的人真的信鬼神的,她大孙子就是她跟菩萨许了愿,出生后又专门请算命的给菩萨烧了纸人还愿。
不过当时已经七十多的人了,得到系统也没多大的意义,儿孙多了各有各的心思,不稀罕她一个乡下老太送的东西。这好时候,吃穿不愁,医疗条件也不错,想给孙女点护肤品吧,系统的包装一言难尽,更别说孙女只用牌子货,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挺鸡肋的。
所以说这系统在她手里真没什么用,也不能说没用吧,至少她的缝补技能和厨艺是真的有所提高了,就连挑食的孙子在她这也能吃得下青菜。但对系统来说确是连等级都评不上,系统虽然只是休闲系统,其对质量的要求却不低,菜品的味道怎么样是次要的,菜本身的营养成分流失才是关键,对这个她真的是无感。
没有等级就没有金币,只能靠平时做饭积累几个金币,饭后在系统买几个水果就没剩什么了。
其实系统的分支还挺多的,好多生活技能可以练习,造系统的人其实挺闲的,所以造出来的休闲系统就是在虚拟世界里体验生活,因为现实生活这些事都被机械干了。
不过这就方便了她了,早知道根据系统设定种菜也是给金币的,不要问她上辈子不去挣金币,因为她是个衣来伸手的老太太,种地不可能的。
重生后的邢岳梅不得不考虑把这些技能都练起来,毕竟年纪还小的她也是有追求的,至少要在她家死鬼来之前变得美美哒,各种护肤品必须买。
这个暂且不说,灾年没过他们这边虽然还没问题,今后肯定紧张,还要攒钱买,吃的。
过了一小时,邢岳梅手上的伤就回复得七七八八了,这几天在家里洗洗涮涮地就是攒金币。系统在这方面似乎是按劳分配一尺布料20金币,要是其他物品则按照重量计算十斤20金币。因为这个她差点吧家里的床单被罩都拆下来洗了,最后当然刹住了车,大冬天的洗被子,她妈能撕了她。
邢岳梅轻轻握手,手上的麻木和肿胀感消失,才肉疼地换了两斤初级小米。
系统里的食物根据营养成分分为零级,初级,中级,和高级,零级食物的营养比旱灾时期产的粮食还差点。初级食物里的营养比较全面,其口感和味道也不比现在的优等粮差,中级高级食物都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了。系统食物的效果不错,价格更是呈指数增加,刚刚买了两斤初级米就花了二百金。
上午洗了两个小时衣服才挣到手的金币,只够买两斤米,邢岳梅表示压力好大,她还准备靠系统度过接下来的灾年。
今年是灾害时期的第一年,她的家乡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冬天还下了一场小雪,不过今年春天开始接下来的两年都不会再太平了。虽然没有台风洪水山洪的威胁,接下来的两年大家都要饿着肚子干活,好多人的身体在这期间垮了。
她爹就是这时候身体亏太多,好不容易熬过灾年没过几年就留下她娘去了。
接下来的几年里,她不仅要攒粮食保证家人不饿肚子,还要保证家人的身体健康。零级粮能解决家人饥饿,要身体健康还要买些初级粮食。
邢岳梅听到小弟在厨房笑闹声,熟练地猫着腰溜进仓房,取出初级小米倒进其中一袋小米中,又偷偷地溜出来。这还是她年轻的时候偷偷拿红薯出去烤着吃时练出来的身手,百试不爽。
邢岳梅看天色不早了,爹和哥哥们这快回来吃午饭了,连忙去厨房帮娘做午饭。他家是这地界有名的砖瓦匠,像现在农闲的时候,就有人请去县城里盖房子换点票据家用。
“离不了娘的臭小子边去。娘,该做午饭了。”邢岳梅作势要揪小弟耳朵。栓子一看二姐又来捉弄人,捂着耳朵跑了出去。
李红芳看了下日头确实该做饭了,就招呼岳梅拿玉米面贴饼子,自己用猪油炒了白菜加上粉条一顿,就是这时候难得的好饭。
刚贴刚贴好饼子,嫂子们先回来了,大嫂素来贤惠,进门就到厨房帮忙。
“岳梅去村口看看爹他们回来没,我来帮娘做饭。”大嫂韩素红看着盆里的面还要贴两锅饼子,对岳梅说道。
“栓子早去村口了,说要等爹回来,我去了,那小子要说我抢他糖吃的。再说嫂子你纺了一上午线了去休息吧,饭一会就能好。”邢岳梅笑着让大嫂出去。
“行,那我就坐等吃了,岳梅也会心疼人了。”大嫂跟娘说了声就出了厨房。
二嫂李秀云瞅着大嫂又去厨房,悄悄拽着三嫂说:“哎,看,大嫂又去献殷勤,也就娘看不出她是个虚伪的。”
三嫂胡琳琳是个本分人,洗净手脚,被二嫂拽着,当即有些不耐烦地道:“二嫂,你不累的话也可以去帮忙,我累了我要去休息。”
二嫂看着胡琳琳进屋,对着屋子骂一句奸滑的,才悠哉地回了屋里。
生产队农闲的时候会组织妇女织土布,然后分给参与劳动的人,村民的床单被套甚至衣服都出自这里,不然农村没有布票,这些家用都不知道哪里来。
邢岳梅火候差不多了,只等最后一锅饼子熟了出锅,就将剩下的留给娘。
邢岳梅走出了厨房,迎面来了一个略有些佝偻的老人,看着眼前熟悉有陌生一时有些愣怔。
即使时隔几十年,邢岳梅心中父亲的形象一直是高大宽厚的,重回才知原来父亲这时候原来是这么瘦这么老了。
“岳梅,愣着干什么,一个月不见不认识爹了。”大哥邢岳军看小妹红着眼愣在那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莫不是被人欺负了。
邢岳军憨厚地脸往前一凑,邢岳梅顿时回了神,看着年轻结实的大哥也开心起来。还来得及,只要家人都还在,她就能利用系统里的商品换家人的健康长寿。
“爹,你们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洗洗准备吃饭了。”邢岳梅端出早早温着的水。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团圆饭,井口大的锅一会就干干净净了,邢岳梅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家的战斗力,默默地把需要攒的粮食加到三倍。
差点忘了这年代除了穷,吃得多也是鲜明特点。
饭后,爹把一家人召集在一起,就在已经收拾好的大饭桌上开会。
几个嫂子把孩子哄睡,连忙来到饭厅,参加这个家里最重要的活动。每次爹他们做工回来都要当天把换来的钱票分配。
大家长邢伟林坐在主位,旁边坐着刘红芳。邢伟林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大大小小的一叠票,小心翼翼地递给李红芳,家里的票一向是李红芳分配。
李红芳接过票据,认真点了点,顿时脸上笑开了花,看来这次的收获不错,下面眼巴巴看着的人也送了一口气。现在虽然解放了,各家生活水平其实挺低的,村子里盖房子都是亲戚帮忙,建成的房子怎样要看付出什么代价。
只有城里人才舍得请砖瓦匠建房子修屋顶,完工再给些城市户口才有的票据,邢家就是靠这些票据才比村里的人宽裕些。不过能换到的票据有限,毕竟城里人票据紧张,所以每月这个时候是媳妇最紧张的,布票她们不敢想,开春小姑子该做春天的衣裳了,糖票,工业票总不会少了她们的。
李红芳点完钱票,拿小手绢把钱装起来装好。还没分家家里的钱都给李红芳收着,好在她从来不私底下给谁钱,儿媳妇们也没什么异议。
收好钱后,李红芳拿出各种票据笑呵呵地说:“这次收获不少啊。”
“恩,城里不少人房子不够住,要在屋子里加隔间。”感觉到家人热烈的气氛,邢伟林心里也高兴。托国家的福现在太平了,一家子在一块也有盼头了。
“不只呢,去年冬天冻坏不少房子,好多人要我们帮忙修房子呢。娘,你是没看见,我爹一嗓子下去,有个胡同整个胡同的人都出来了,排着队要修屋顶。”三儿子邢岳斌听着觉得太不全面了,赶紧补充道。
“一袋桐油都不够用,两个老大娘因为这个差点打起来,吓得我赶紧拿出新的,那两个大娘才消停了。”光说还嫌不够,邢岳斌手舞足蹈地表演了起来,引得全家人频频发笑,被邢伟林瞪了一眼才安分下来。
邢伟林心里纳闷三儿子也不知随了谁,怎么这么爱道人是非,好在在外面还算端得住。
“这次的工业票这么多啊。”李红芳盘算着这些工业票都够他家换套厨具了。家里现在用的厨具都能称得上祖传的了,供养四代人吃饭,锅底都要漏了,刀和勺子都磨得少了半个。
二儿子邢岳伍看家里人说的高兴,也跟着搭话:“在机械厂工房那接了不少活,人家机械厂的员工不缺工业票,都拿工业票抵的钱。”
“娘,你知道我们接的什么活吗?还是做隔间,那屋子整个还没我们家厨房大呢,隔成三个隔间,说要给儿子结婚用。完工了一看,一个隔间就能放下张床了,就这样人家小夫妻还开心的不得了。”邢岳斌听他儿哥说完又紧接着爆料。
“那城里工人日子过的也不怎么样嘛。”李红芳停了感叹道。
“那是厂工人口多了,房子不够住了,一家七八口人挤在一间房里,翻个身都嫌挤的慌。”邢岳斌也是一脸赞同。
“小妹,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邢岳斌刚刚就觉得好像少点什么,瞄到旁边安安静静听者的妹妹才恍然大悟,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居然真么安静。
“我这不是听三哥你说得高兴不忍心打断你吗?”邢岳梅看到三哥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没想她什么好,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三哥,谁让她年轻的时候喜欢怼他呢。
其实她看到全家人因为这几张票激动的样子,有点回不过神。犹记得二哥在她六十大寿的时候横气霸道地来恨不得送她一箱金子的豪气,再看他现在对这点东西稀罕的呦,不行,她有点幻灭了。
“得了吧,你有这么好?”那一脸的欠怼的表情让邢岳梅觉得不怼他两句都对不起他。
李红芳看三儿子这是欠得没完了,赶紧把正事办了吧,一声令下,分票。
“工业票就先不分了,先紧着自家用,你们没意见吧。”李红芳用眼盯着几个儿媳妇,不错过一点表情。
几个儿媳妇连忙表忠心说没意见,自家能用得到的当然自家用,拿到娘家给嫂子弟妹用那不是有病吗?
这分票干什么,这就要说到他老邢家的传统了,这不是二月二了嘛,别人家回娘家送礼拿东西,他家媳妇送礼揣两张票就走了。你说买了东西好看点,感情花的不是你家钱。
李红芳看来送票就够意思了,谁敢嫌她送得不好,嫌不好就给他退回来,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不过真没人嫌弃,这票可比钱还难得,这礼虽然不太可心,却更有用处,谁家送礼也不会揣着锅去不是,有票就不错了。
“布票给你们小妹留着,开春她没衣服穿了。”李红芳毫不掩饰地展示自己疼女儿。邢岳梅确实没衣服穿了,她的衣服过季后都送人了,大部分都给嫂子穿了,换有些颜色实在嫩的也给了她二叔家的堂妹邢岳红。
听到她娘准备给她做衣服,邢岳梅连忙拒绝道:“娘,我不缺衣服穿,去年秋天做的衣服还能穿呢?”
“再做两身吧,去年的衣服给你嫂子穿。”李红芳听到闺女推辞,只当闺女长心眼了,知道好说话给嫂子听了。她对这事是一点都不在意,怎么着有她在儿媳妇们翻了天去,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邢岳梅听着她娘直白地话,真心觉得上辈子她嫁出去后还能跟嫂子们保持友好联系真是不容易。
不过她想起现在衣服雷人的配色,红配绿才叫洋气,还是算了吧,反正都是丑,新的旧的都没差。
“我真不想做了,不然我做个浅色的衬衫,剩下的布给侄子们做衣服吧。”
“不然,我去县城里给你买件成衣。”李红芳想起闺女年前想买的那件喇叭裤,她想着太贵,还费老些布票,当时没舍得买。
邢岳梅也想起她那件压箱底的翠绿翠绿贼扎眼的阔腿裤,“我今年要跟娘学做活了,穿太好浪费,给侄子们做衣服吧。”
“给他们穿更浪费。”李红芳白了傻闺女一眼,家里的小子现在正是见风就长的时候,一个个都是闲不住的,每天回家整得全身上下那叫一个埋汰,给他们穿那不是糟蹋东西嘛。
“那给嫂子做吧。”邢岳梅做出一副给谁做都行,就是别给我做的样子。
李红芳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个反对来。
嫂子们:哎,没想到这好事还能轮到她们,好惊喜呀。
韩素红张口就说:“我们做什么衣服啊,娘你跟爹做两件吧。”
二嫂、三嫂:你不想做,别带上我们啊,我们想做。
“也行,我给你爹做身。”李红芳笑呵呵,飞走的布票又回来了。
二嫂、三嫂:到手的衣服飞了。
“家里今年榨了油,糖票和油票你们自己分分,二月二送礼用。”李红芳把票递给儿媳妇儿,至于他们下面怎么分她管不着。
“成了,要是工业票还有剩,给每个屋填个暖水壶,没事散了吧。”啰啰嗦嗦大半个晌午都过去了。
邢岳梅看她娘在家里抖威风,想起上辈子她在儿子媳妇面前抖威风的时候,真是一脉相承,额,风水轮流转,何时才能再轮到她……系统:别整这些没用的,明天的米钱挣够了吗?
嘚嘞,赶紧去睡个午觉,早点起床为了吃饱而奋斗是真理。
二嫂李秀云跟跟丈夫回了屋,盘算着刚到手里的半斤糖票和一斤油票,能挪出多少来换钱。去娘家给二两糖票、二两油票就够了,给多了也没人记她的好。她出嫁前就跟家里嫂子闹翻了,亲嫂子只给她随了二尺土布,隔壁堂嫂还给了她一对枕套呢。
以往的节礼上也被她克扣了不少换做了私房钱,她这人还死抠,二房算是三个成婚的小家里最富有的了。
“欸,阿伍,娘给小妹看了个婚事,这明天就要相看了,小妹还死活不同意,逼得娘说不管她的婚事了才同意去。”李秀云捅了捅斜靠在炕边的邢岳伍,“你说,小妹主意怎么这么大呢,婚事还不让父母做主了。”
“甭管谁做主,也轮不到你做主。”一早看出自己媳妇的心思邢岳伍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又没说我做主,说说还不行嘛?”李秀云气不过,她说什么了她。
“小妹,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人,别想那没用的。”邢岳伍知道媳妇惦记小妹的屋子,可你在惦记也别表现出来,不然不用他娘上,他就能灭了她。
李秀云表示跟这大蒜头沟通不来,还是想想回娘家的事吧。
李秀云这边为节礼斤斤计较,韩素红那边正在家里翻腾能带回的东西。韩素红不仅在婆家是好大嫂,在娘家还是好大姐,从小照顾着弟妹长大,被教育着亏自个儿也不能亏弟弟妹妹。所以,今天分到的票全带回去,还想到处找点填上。
胡琳琳这边最简单,她在家也是最受宠的小闺女,家里条件是三个妯娌里最好的,她把票据都带回娘家,回来她娘再补贴她这东西。不过她也攒不住东西,到手的东西能吃的吃了,能用的都用了,看起来三房是日子过得最滋润,但真没攒下多少家底。
对家里各房的情况,李红芳是门清,不过知道归知道,各房手里都没什么钱,也就随他们去了。
正房里,李红芳小心翼翼拿出包钱的手绢,放进带锁的衣柜里,转身瞅见正锤着老腰的老头子。
“老头子,你说我答应闺女不管她的婚事是不是做错了。”李红芳想起小闺女还是范了愁,她觉得为了小闺女自己的心都操碎了,可那孩子骂不听,打她又舍不得。
“咱们闺女你说不答应她有用嘛,那脾气撅的,真能把自己饿两天,到时候我看是你先心疼。”闺女更不听他的,邢老爹也没办法。“她说明年就明年吧,真不成明年再说,我瞅着他还是有主意的。老婆子,你来给我按按腰,不成了老喽。”
李红芳看老头子确实腰疼得难受,连忙让老头子趴下,她坐在炕边用手肘帮老头子揉腰。
“早跟你说别跟儿子们去县城走街串巷了,儿子们都大了,该是咱们在家享福的时候了。”李红芳嘴上说着,手上加大力气将老头子背上僵硬的肌肉揉开。
邢伟林疼得哼出声,龇牙咧嘴地说:“不成,县城里的人只认修屋顶的老邢头,我要是不去人家不认得人,还以为是外乡来的,不找他们给修。我还能带他们两年,让他们在县城混个脸熟。”
“嘚,就你能耐,要我说以后有活只管给儿子们做,你就带着他们认认人就行。”李红芳看着老头子累成这样也有些心疼。
“早不做了,这次不是活多嘛,人家排着队等呢,我也不好光在旁边看着。”
“起床了,今天有正事,一个个都给我收起惫懒样。”李红芳天刚亮就站在院子里叫人起床。
家里人睡梦中被她娘这嘹亮的声音一震,哪还能睡得着,儿子们七手八脚地胡乱把衣服穿上,拔腿就往院子里跑。
“娘,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今天起这么早。”邢岳斌棉袄穿了一半,拎着一只袖子就冲了出来。
“老娘哪天不起这么早,当都是你这眼里没活的,指望着你老娘得饿死。”李红芳白一眼蠢儿子,“你今天给我皮紧点,平时就算了,今天你小妹相看,再闹出幺蛾子给我小心点。”
“成,成,您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行了吧。”邢岳斌瞅着他娘开始集火攻击他了,嘴上连忙讨扰。
“你去把昨天带回来的工具想办法收拾到杂物房里,顺便找两把长椅子出来。”李红芳想着家里都是事呢,就没再怼熊孩子。
“不是吧,让我收拾到杂物间。”邢岳斌看着半院子随意堆放的工具,再想想东西都排到门口的杂物房,严重怀疑能不能塞得下。
“怎么还不动啊,等着你老娘我亲自动手呢。”
“别,您老歇着吧,我这就办。”先别管能不能塞下,老娘在旁边虎视眈眈看着呢,先动起来。
邢岳斌一头扎进地窖,迎面就是缠缠呼呼的蜘蛛网。也不知道这些蜘蛛怎么整的,几天不进人它们就能把地窖门口给封死了。
拿起扫把一阵乱挥,邢岳斌才顺利地来到杂物间。邢家的杂物间在地窖里,可能是为了节省地上的空间,他们家建地窖的时候,顺便把杂物间也建在下边了。
地窖分为左右两室,中间加两个门,一间放杂物,一间放粮食。当时觉得不错,后来放家里的旧床什么的大件东西的时候犯了愁。地窖口就这么大,怎么放下去呢,换着走位,东边斜一下西边倒总算放下去了。
反正那些大件放下去就别想弄出来了,有时候想往外翻腾两件,看看窄小的洞口深深怀疑当初是怎么把这东西弄下来的,几何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邢岳斌打来杂物间的门,大体的瞄一下能收拾出来的空间差不多能放下他们的宝贝工具,憋口气窜回地面。
深呼口气,邢岳斌才觉得鼻子通透了起来。不是他夸张,杂物间的味道真不好闻,长期不透气和地下的潮气混杂着发霉的,发酵的气味,都能抵上沼气池了。
邢岳斌出来的时候,李红芳早去张罗早饭去了,只见大哥二哥还在院子里洗漱。
“大哥,二哥,娘让咱们收拾院子里的工具呢。”
“成,等会咱们一起动手,赶在饭前把院子收拾出来。”大哥邢岳军是个老实人,一听就想着怎么快点把事做完。
二哥邢岳伍倒是看出这是娘给老三的活,不过今天到底是大日子,也没反驳直接拎起东西就帮忙收拾起来。
直到李红芳嘹亮地喊一句:“开饭了。”忙碌的人才一起去了饭厅,大长桌子上摆好了饭,大家各自坐到各自的位置上,乖乖等大家长先动筷子。
邢伟林象征性的拿起杂面窝窝,开口道:“行了,都吃吧。”
话音刚落,邢岳斌端起盛粥的碗,呼噜噜两三口就喝下去了,忙了一上午了看口水都没喝,渴得不行。
“今天的粥怎么这么好喝,难道因为是我太渴了?”邢岳斌虽然是一口气喝完了粥,但那股子由内而发的甜味很难让人忽略。
“是吗,我尝尝,恩,还真有点甜,今天的粥是小妹做的。”胡琳琳闻言也端起粥尝啦一口。
“小妹,你往粥里放糖了?”邢岳斌一脸惊异地看向邢岳梅。
“咱们家有那么多糖给我造吗?”邢岳梅一件无语,这粥里混了将近一半的初级米口感能不好吗,不好喝都对不起她含泪花掉的金币。
“小妹手艺有进步啊。”二哥也正经地夸奖,其他人也是一件赞同。
吃完饭大家都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充满了满足感,一个个都有些犯懒。李红芳见不得她们懒散的样子,都赶起来让他们去干活。
邢岳梅也拿起抹布擦洗家里的家具,昨天刚表了要学做活的决心,今天也该帮忙收拾家里。
李红芳看闺女做出一副认真干活的模样,也对闺女的话有了认知,原来说要学干活不是哄她的大话,罢了,且看她能坚持几天吧。
一大家子人很快就把家里收拾的焕然一新,一家人又拿出过年时招待客人的配置,瓜子、松子、花生,用藤条编制的小筐子摆了满满一桌子。李红芳连平时锁起来的红糖都提前拿出来,准备给客人泡水喝。
他们这里相亲习俗是由亲戚搭线,然后男方家人先去女方家里给女方家人过过眼,要是女方看上男方就留人家吃顿饭,过段日子再去男方家里吃回来,走完这个流程差不多就定下来了。
不论你心里怎么想,相亲的时候人都是客客气气地、周周道道的,亲事不成,还有街坊邻居的情谊不是,没得把人得罪死了。
很快表姨就领着隔壁老王家的人来了,王家只来了三个女性家属,分别是王红牛的娘和两个嫂子。
三人进门还不明显地四下打量了一下,心下满意了不少,默默记了一笔家里条件不错。
李红芳连忙把人迎进今天刚布置成的客厅,而它原来就是他们家饭厅。
李红芳让邢岳梅去冲了红糖水,她坐在那热情的问东问西,一副我认真的跟你谈的样子。
要不是她娘答应了的事从没反悔过,邢岳梅差点就信了她娘的模样。她最后悔的是没学会她娘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上辈子因为直性子没少跟婆婆闹矛盾。
邢岳梅不小心发现王红牛的眼神总是往她这里瞟,定睛一看,吆,好一个白白净净的帅小伙,眼神清正,正戳她这个后世来的老奶奶的心,不禁露出慈祥的笑容。
到王红牛眼里就成了,哎呀,这小姑娘笑得真好看……早发现王红牛偷瞄邢岳梅的王婆,知道自家儿子是看上了,再看这邢家小姑娘落落大方,笑得温温柔柔的也觉得不错,更不用说亲家母这热情劲,这婚事看来能成。
想清楚这些事,王婆也热情地跟李红芳谈了起来,一不留神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老姐姐,今天咱们聊得真开心,不过时候不早了,改天我再去找你聊。”李红芳时候差不多了,提出差不多你们该走了的意思。
对面拉着李红芳手正聊到兴头上的王婆顿时卡壳,什么鬼,发生了什么,剧本卡在这表示不知道怎么演下去。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再赖着不走那就是他们死皮赖脸了,怎么办?走呗。
王婆还能客气地道别,“那行,大妹子,今天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聊啊。”如果忽略她脸上明显僵硬的笑,其实还是完美的姐妹话别。
她带来的两个儿媳妇就一脸迷茫,画面变得太快,恕她们接受不能,发生了什么?
对了,还有走在最后小脸苍白,耷拉着头的王红牛。
“娘,这是怎么了?”大儿媳妇忍不住开口问起婆婆,她是实在不明白,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这样了呢?
“怎么了?咱们被涮了呗,人家是没看上咱们家。”王婆听到儿媳妇的话,算是点了□□桶,想要把刚刚憋着的气一气出出来。
你说这叫什么事,相亲说得好好的,眼看就该讨论结婚了,你咔嚓一声掰了,聊开心了,时候差不多了,你该麻溜的滚了,感情今天她是来陪聊天的是吧。
王婆转头就见儿子一副受打击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出来,傻儿子怎么这么没出息。
“人家都看不上你,你在这丧气给谁看。”到底是宠出来老儿子,王婆也不舍得说太过。
她把主要火力放在了儿媳妇身上,“你们两个是木头人吗,就会跟在老娘后面一点用处也没用。老娘被忽悠了,你们不能长点心,就在旁边干看着,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两个媳妇:您老都看不出来,我们能看出啥,还讲不讲理了。
王婆看着两个媳妇也低着头,“成了,快跟我回家吧,还不嫌丢人显眼啊。”
李红芳送走王家人后,直接大手一挥,指挥儿媳妇们收拾饭厅,几个媳妇手脚麻利,一会儿就把饭厅恢复成了原样。
然后李红芳没事人似的悠哉悠哉去厨房做起了午饭。
儿媳妇们:一点都不奇怪好嘛,不然都对不起在婆婆手下被玩着转的艰苦岁月。
儿子们:发生了啥,有点懵。
李红芳:要不你们就傻呢?蠢儿子。
邢岳梅麻溜地溜进厨房,接过她娘手上的水瓢,往锅里加了五大瓢水,对着她娘讨教道:“娘,你是怎么睁着眼说瞎话的,你教教我呗。”
“怎么说话呢,你老娘这叫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你可长点心吧。”李红芳瞅着闺女傻笑的样子,咋瞅着闺女也有点蠢呢,算了,到底是亲闺女傻就费心多教着点吧。
邢岳梅看着她娘一脸担忧的瞅着她,一头黑线,娘这又想着啥了?
邢岳梅看着左手边被大儿媳妇端来的炖猪蹄,炖得晶莹剔透,配着几段嫩绿的小葱,扑鼻的香味醉人得很。
她正准备喝勺汤,右手边小儿媳妇端来了一盘红烧肉,那油光锃亮的棕红色红烧肉,要是咬上一口那滋味想想就美滴很。
邢岳梅马上弃猪蹄夹起一块红烧肉正要放到嘴边……“作妖的,都给我起床了,别关着门不出声,等着老娘把饭给你们端炕上呢?”
邢岳梅看到眼前的红烧肉和猪蹄长了小翅膀飞走了,而眼前的二儿媳妇变成了正怒骂着她的她娘。
她瞬间就从梦境回到了现实,耳边是她娘刺耳的叫骂声。
其实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每天被她娘吵醒,每天做些轻巧的家务活,每天在系统后台数数攒到金币,恩,如果说有什么不习惯的那就是她家的饭实在没油水。
在旁人看来她家每天能吃上放了油的炒菜,那就算得上富裕了。但这点油水还没她吃米线的的时候放的麻油多呢。
再加上,刚刚做的梦,好吧,她又馋上肉了。
她默默在系统看一眼肉类的价钱,又默默关上,50金币一斤肉解解馋确实不贵,出处没法解决不说,但是今年就是灾年了,一斤肉就是5斤零级粮食,那可是救命粮啊。
而且这些日子里,邢岳梅盘算着原先准备在灾年里跟系统换粮食,来保证家人身体健康的方案行不通。
想想看以后三年里,大家都饿得面黄肌瘦,半死不活了,就你家里人红光满面,还身体倍棒。人家能不知道你家有粮食嘛。
你说,街坊邻居、亲朋好友上门借粮,他家是借还是不借,借吧,他家哪有那么多粮食,不借吧,都是沾亲带故的,也不能看着大家家里的老人孩子饿死不是?再说,你想不想在这村里呆了,以后大家有什么事能不被排挤?
好在邢岳梅在系统商店里中找到一种抗灾害的高产红薯,如果全村都种上两亩,吃饱不敢保证,精打细算至少不会出现撑不下去的情况。
但怎么让这些高产红薯的秧苗合理出现,是个难题。想起上辈子听她家死鬼说过,他在这里石头坡的训兵基地的时候经常有帮农科院种实验田的任务,这一点可以利用一下。
对了,死鬼现在应该已经在这个基地里混熟了吧。
想起上辈子跟死鬼处对象的时候,死鬼总能带她去开个荤,吃点好的,唉,更想死鬼了怎么办?
等邢岳梅回过神想起刚刚她娘喊该吃饭了,这时候李红芳已经张罗着把开春播种用的工具,该打磨的打磨,该修理的修理,家里人都忙得团团转,就她一个闲人。
“起来了就去厨房把温着的饭吃了,今天也没什么忙活的,没事你就去找岳红玩吧。”李红芳想着这些日子闺女确实做了不少活,憋在家里这么久了,得出去放放风,松快松快。
邢岳红是她的堂妹,两人同岁,打小就一起玩大的,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上辈子邢岳梅嫁的远,结婚后就没见过面,长此以往两人的关系就慢慢远了。
确切的说,上辈子她嫁给死鬼后,一年能回一次娘家就不错了,跟娘家人的关系都不太亲近了。
直到两千年以后,各种交通工具都很方便后才渐渐走动起来,但是当初的情分隔了一层。
邢岳红的爹也就是她二叔是他们村的村长,邢岳红作为家里的独女却跟略有娇气的邢岳梅不一样,不是说她二叔家不宠闺女,而是邢岳红这人有点独。
邢岳红也是娇生惯养在爹娘的爱护下长大的,性格开朗,为人大方,但这闺女主意贼正,遇到难题别人家闺女找爸妈,她有事自己扛着,结果人家最后解决得不错。
邢岳梅对童年青梅也甚是怀念,再加上她想跟她二叔打探一下春播事宜,看看她什么时候把红薯苗换出来合适。
邢岳梅跟她娘打声招呼就出了门,凭着久远的记忆找到了二叔家。
这时候也不兴敲门,邢岳梅直接推开大门,绕过了门脸,也不往前走,就站在那高声喊起二叔二婶在家没,来提醒屋里人有人来了,直到有人出来才停了声。
“岳梅,你怎么来了,你娘是有什么事吗?”王彩霞见到邢岳梅来了,连忙拉着她进屋里。邢岳梅和邢岳红关系很好,王彩霞和李红芳也是脾性相投,两家的关系一向不错。
“听你娘说你现在在家里学做事了,可算是大姑娘了,知道为自己打算了。”家里现在没什么事做,王彩霞只喊了闺女一声,就自己坐下跟侄女聊了起来。
“你娘是省心喽,哪像我家那个。”王彩霞现在最发愁的就是大闺女了,有时候太让人省心也让人犯愁,因为闺女的事她无从下手啊。
“我怎么了,伟人还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呢。”恰巧邢岳红从外间进来,听她娘又埋汰她张嘴就回道。
“人家是顶半边天,你是恨不得把整个天顶起来。”跟李红芳不同,王彩霞这张嘴不分敌我,不顺心就怼,说出的话能把人气死。
“我顶整个天我乐意,再说,我这样还能给你找个养老女婿多好。”
“老娘有儿子不用你的养老女婿,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大话吧。”王彩霞听到闺女的话气的要命。
邢岳梅眼看着这战火就要升级了,
连忙拉起堂妹对王彩霞说:“二婶,我跟岳红有事说,我们出去聊了啊。”
邢岳梅拉着堂妹来到小河边,两人一起坐在鹅卵石上。
“你找我怎么事啊?”邢岳红为人硬气,声线也比她硬不少,听起来英气十足。
“没事,就是拉你出来躲难。”
“用不着,我跟我娘都习惯了,大吵伤身,小吵怡情。”邢岳红闻言耸耸肩不在意地说。
邢岳红跟她娘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邢岳红主意大,个性强,她娘反而嘴毒心软,再说当娘的从来就没能赢当闺女的的,用王彩霞的话,在她们老邢家当闺女的才是祖宗。
“你上次相亲是怎么回事?”邢岳红想起她娘提起过这事。
“没事,就是我娘安排的,我不太想现在相看就没成。”提起这事,邢岳梅也很无奈,你说她重生回来就摊上这么个大事。
“恩,慢慢找不着急,得找个能让你过舒服日子的。”
“行了,不吹冷风了,咱们回去吧。”邢岳红摸到邢岳梅冰凉的小手体贴的说道。
两人来到岔道口,邢岳红问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跟你回家里找二叔问点事。”邢岳梅连忙拒绝,还有正事没办呢。
“那行,我爹去找孙会计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二人又回到邢岳红家里,王彩霞看到两人回来对邢岳梅说:“岳梅,一会儿就在家里吃饭吧”
“不用了,二婶,我找二叔问点事,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正说着二叔邢伟森回来了,就是脸色有点不好,怕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邢伟森看到邢岳梅也在,收起脸色,在他心里这个侄女娇滴滴的别再被他吓哭了。
“岳梅,你也在啊?今天中午留下吃饭吧。”不愧是两口子说的话都一样。
“不了,我娘让我问问粮种的事,我还回家回话呢。”邢岳梅把想知道的问出来口。她这行为也不算突兀,去年秋天粮种就好悬没下来,今年她提前问问也不为过。
邢伟林叹口气说:“跟你娘说今年批不下来红薯苗,赶快准备自己育苗吧。”
“社里没给批红薯种子?”邢岳梅在娘家也很少下地,还真不清楚上辈子有没有这事了。
“恩,公社里说去年就有地方年景不好,红薯种优先批给有困难的地区了。”邢伟森说起这事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自家种出的红薯一般是不自己育苗的,不是不能,而是产量是红薯种苗种出来的一半。
没有红薯种苗村民们日子也要过不下去了,这时候全靠红薯这种产量大的粗粮填饱肚子,现在红薯也不能好好种了,全村人都要饿肚子了,村长怎么能不愁呢。
这时邢岳梅还知道今年还大灾,红薯这种耐旱的植物都大量减产,其他的粮食几乎没什么收成。
看来换高产种苗势在必行,邢岳梅飞速盘算自己手里现有的金币能买多少种苗。
然后就不顾二叔二婶的挽留回了家里,路上还盘算着去石头坡一趟,看看死鬼说的实验田在哪,在想借口把系统里的种苗拉回去。
恩,顺便还可以去看看死鬼。
上辈子可是死鬼追得她,这辈子她可不能掉分。
邢岳梅上辈子这时候是难得自由恋爱,她那时候可是很时髦的,说嫁给死鬼就要嫁,谁拦都不好使,最后她还是千里迢迢的嫁给了死鬼。
后面的事不说也罢,两人一直和和睦睦的,没闹过什么口角,唯一一次吵闹还是大的,最终还是死鬼败下阵来,结果就是死鬼退伍下来当了警局局长,但是,死鬼一点也不开心。
她知道,但她更怕他死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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