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一个女主掰断了一个人的手指断了皮掰后发黑的种田文,不记得叫什么名字了。


  夏清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脱口而出。
  那个少年看了她一眼,礼貌又疏远的说:“你认错人了。”
  说完, 擦肩而过。
  夏清迟迟回不过神来, 心底透着浓浓的失望,不是他。
  他的眼神透着陌生——虽然她现在的容貌和以前的自己有很大不同, 可依稀能看到从前自己的影子,现在只不过胖了些而已。他还对于老五的称呼没有任何反应,虽然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那个人并没有像她一样来到这个世界,夏清一时之间难以形容自己的情绪。
  “夏清,你还真把自己当小姑娘了, 淡定淡定。”夏清心底默念着, 可依然难掩心中激动的情绪。
  不管这个男孩是谁, 同样的容貌, 让夏清的脚不自觉的朝着少年消失的方向走去, 她看到那个高大的少年正站在一个摊位面前,正准备用玩具枪打墙上的气球。
  他端着玩具枪的认真模样, 和那个人像极了。那个人拉开弓箭,宛若不经意一瞄、一射,直击红心。
  这个少年也同样如此,态度散漫,显得非常不经意, 实际上运筹帷幄。只见他举起枪, 帅气又从容, 扳机一扣,射……呃……歪了,连板子都没碰到。
  失误失误,第一枪只是练练手。
  第二枪……偏了,差点打到距离十万八千里的老板身上。
  走眼走眼,这只是个铺垫。
  第三枪……脱靶,依旧是脱靶。
  第四枪、第五枪……这么多气球愣是边都没挨着一个。
  与自己以为的场景完全不同,夏清微僵,硬生生的将即将涌上的记忆都给打散了。
  这么点距离,这么大个目标,还能十发九脱靶?这手得多残啊!
  夏清很想给少年找个理由,少年和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就是那人少年时候的样子,对于这种小把戏理应玩得非常溜才对,肯定是这枪有猫腻!
  可当看到他旁边站着个只到他腰间的小男孩,嗖嗖嗖几下,就射中了三个气球,夏清很是一言难尽。
  顶着这么一张脸,玩的这么烂,好意思?
  那个人这么大年纪的时候,虽然看着一派纨绔模样,可武艺却是同龄人里最高的。也是因此,大家才会对他很是放纵,由他和一群纨绔嬉闹街头。这种小把戏,他闭着眼睛都能射中,摊主看到他想收摊。
  少年不甘心,又花了不少钱买了子弹,摊主笑裂了嘴。
  到了后面摊主都不忍心了:“小伙子,你要不出钱买个娃娃吧?你喜欢哪个我卖给你。”
  “我缺你一个娃娃吗!”少年怒道,不仅没有放手,还花钱买了两把枪,左右手一手一把,胡乱朝着面前的气球扫射,竟然中了不少……
  认真打一个没中,胡乱扫射,竟然还挺准,简直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哼!我就说我是神枪手吧,双枪更适合我!”男孩并不觉得窘迫,反而十分的得意,肆意而笑。  
  看着熟悉的面容露出这样的笑容,夏清有些恍惚。有多久,她没有再在那个人脸上看到这样畅快放松的表情,无所顾忌,任意妄为,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
  她甚至都有些忘了,曾经那个人也是这样的没心没肺,挥霍着自己的青春,不去管明天,不知愁滋味。她的记忆里更多的是那个人高大的身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稳如泰山。宛若有他在,什么事都能扛下。无论遇到多大的困境,也不曾皱过一次眉,宛若天生就是个铮铮男子汉。
  大家都忘了,他年少轻狂时候的样子。
  只记得他知礼守礼,安守本份,行为宛若用尺子量过,从不逾越,哪怕醉酒都会谨言慎行。沉稳、坚强成了他必须具备的品质,不容许一时半刻的软弱。
  青春年少不再,也失去了少年时候的洒脱。总是向往沉稳,可沉稳有时候代价是生活的磨砺,让你不敢轻狂。因为已经成人,再也错不起,连累的将会是整个家族。
  一上年纪,就深刻体会到那句“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深意。
  夏清突然觉得,那个人没有像她这样带着记忆穿越过来也好。岁月不仅会在身体留下痕迹,也会在灵魂刻入烙印。
  即便转换了时空和身份,也不可能完全的重新开始,比如她一般。她以前先就畅想过,如果她能恢复年轻的时候,会如何如何,现在发现并不是那回事。
  她会被从前的经历所影响,无法成为真正的孩子。在做事情的时候,总会多一层思考和顾虑,总觉得自己肩上肩负着责任,也就容易瞻前顾后。
  她从前就会忙里偷闲,在自己有可能的情况下,让自己活得更好更快活。那个人却严格律己,从不曾一刻放松。她来到这里都这般,那个人只会更甚,没法成为真正的孩子。
  还不如抹掉曾经的记忆,再好好体会年轻时候的时光,重新成为一个想要成为的人,而不是别人想要他成为的人,一切完全重新开始,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么一想,夏清心中的怅然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浓重,也不再纠结该如何选择,看向男孩的目光,也变得平和了不少。
  瞧瞧,这就是大人的无趣。
  若是真正的小姑娘,这个时候肯定是期盼轰轰烈烈,而不是像她一样,行事总求稳妥却很沉闷守旧,不敢去冒险尝试。
  夏清正想要转身离去,那个少年再一次打完手里的子弹,转过身就正好看到了她,笑容在脸上瞬间消失。
  两人隔空对视,沉默了好一会,最终少年朝着她走了过来,表情微微发沉:“我给你拍照签名,你别跟着我了。”
  “啊?”夏清微愣,我要你这些东西做什么?
  少年朝着她伸手:“手机。”
  夏清下意识递了过去,手机屏幕没有锁,少年熟练的点开相机,手举起‘咔嚓’一声,将两个人的身影定格住,又迅速归还。
  动作一气呵成,连个犹豫都没有。
  “在哪里签名?”  
  “你是明星?”夏清呆滞了一会,很快转过弯来了。
  那个人的脸还是长得非常不错的,当年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少年也有着同样的资本。这个时代长得好的都喜欢做明星,联系少年古怪的行为,夏清只能猜想到这个可能。
  “你不认识我?”少年挑眉。
  夏清老实的摇头,夏青青也是个追星族,但是并没有这个男孩的相关记忆。
  “你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他在另一个世界里,我看到你想到了他,所以忍不住跟了你一会。”
  向易南沉默,黝黑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你的朋友也叫老五?”
  “他在家中排名第五。”夏清说完,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也’,“你也有四个哥哥?”  
  不会这般巧吧?若是如此,是不是意味着其他人也穿越或者投胎过来了?
  “呵呵,我家可没有这么能生,当谁家都跟你那倒霉催的朋友家里似的,整一个超生大队。”向易南白了她一眼,语气变得很不耐烦,“你编谎话就不能编得像样一点,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警告你,不准再跟着我!追星别追到我的头上。”
  说完,直接转身离开,窜进人——流之中消失不见。
  得,这误会闹大发了。
  夏清站在原地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可不得不说,这么一出倒是把自己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给冲散了。
  她从前就能想得明白,如今再来一世,不会再倒回去想不明白。不过是一时的突发感慨,更多时候还是洒脱。到底,她已经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不过心中有些好奇,这个少年是明星吗?不知道是唱歌的还是跳舞的,又或者是网红?
  那个人顶着这么一张脸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想想都觉得很有意思。
  在这个资讯发达的世界,想要调查一个公众人物,非常的容易。
  手机里还存着少年自拍的相片,利用人物识别很快就让夏清得知了少年的身份。
  看到那个少年的名字,夏清沉默了好一会。
  他叫向易南,和那个人的名字极其的相似。易楠,她已经多久没有记起这个名字。代表那个人更多的是五老爷、五老太爷。
  向易南在家中也排名老五,只不过前面四个是他妈妈养的四只狗儿子……
  看到百度百科里这一条解释,夏清有些哭笑不得。
  向易南严格意义上不算是明星,而是当红明星的儿子。
  向易南的妈妈左婉,是个非常著名的娱乐圈明星,十五岁出道就获得了天马奖影后,从影二十余年演绎了很多经典电影,也唱过一些脍炙人口的歌曲,知名度非常的高,可谓是家喻户晓。虽然也有过几次起起落落,可是很快东山再起,现在依然活跃于娱乐圈,是个有名的话题女王。
  向易南之所以被世人所了解,还有人专门组成了粉丝团,是在他六岁那年,左婉带着他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这档综艺节目不仅让左婉的事业回春,还让向易南也跟着出了名。
  向易南并没有因此踏入娱乐圈,只是拍了几支广告,偶尔会陪着妈妈参加一些活动。这么多年原本热度已经下去,可在两年前,左婉在一档节目里又将向易南拉出镜。
  和小时候漂亮得像个女孩子的样子不同,向易南变得俊朗帅气,脸上又还透着稚嫩青涩,让无数颜控舔屏。加上酷酷的表情与对妈妈的暖心动作以及和宠物之间的相爱相杀,产生了极大的反差萌。虽然在节目里没怎么出现,依然上了热搜,吸引了一大波粉丝。
  左婉打那以后,开始喜欢在微博里晒儿子。妈妈的知名度和自身的魅力,更是让向易南虽未入圈,可名气都赶上流量小生了。
  大家都觉得向易南以后是会走这条路的,现在是他妈妈在为他铺路呢。所以虽然没有什么作品,可粉丝团、应援服还有口号等,全都已经齐全。
  夏清将那期节目翻出来看,顿时明白大家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大男孩了。
  这家伙长得这么高大,和那个人这么像,可怎么这么二啊! 
  哈哈哈,那个被四只大狗给埋了的人是谁啊!
  向易南最早出现镜头的时候, 摄像弄了个慢镜头特写,高高瘦瘦的面无表情,话非常的少。虽然依然稚嫩,可瞧着让人觉得很内敛沉稳。
  他跟着左婉在一起的时候, 全程只是默默的为他妈妈提东西、整理等等。就在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带着点酷劲、还把自己妈妈宠上天的暖男时,他的四个狗兄弟出现了。
  金毛、阿拉斯基、哈士奇、德牧, 四只不算小的狗看到他直接冲了过来, 不管不顾一起扑了上去, 原本站在那一副遗世独立模样的向易南大惊失色,连忙伸出手阻止,大吼一声:“别过来!”
  四只狗兄弟不仅没有刹车, 还以为是人类兄弟热情的召唤,跑得更欢了,跑得太快差点没摔一跤,齐刷刷的凌空一跃扑了上去。
  向易南被扑倒在地, 瞬间就被四只狗个埋了,脸上被各种舔。狗兄弟舔得开开心心,向易南一脸生无可恋。而且场面看着惊心动魄, 事实上四只大狗很有分寸, 并没有伤害到向易南, 明显平时经常这么玩。
  爱你就要扑倒你,爱你就要舔舔你。
  至此还不算, 向易南很快从地上爬起来, 竟然跟四只狗干架。于是就看某人跟个傻子一样, 被四只大狗逗着玩。
  向易南的表情截图和二哈给贴在一起,发现神态非常的相似,字幕君非常不友好的打上双胞胎的字样。
  前后对比反差太大,再加上剪辑和音效、字母等渲染,夏清笑得肚子都疼了。
  向易南刚出场的的时候,夏清是有一瞬间的恍惚的。那个样子和易楠极其相像,简直就是一个人,可是没多久那形象就完全崩塌了。
  沉稳内敛什么的事不存在的,不是在和狗打架,就是嘚瑟的看狗出糗,结果没一会自己就倒霉了。因为经过剪辑,把中间的时间全都减掉,使得情形变得密集,也就让生活的小插曲变成了连贯的逗比事件。
  仿佛他每天就在不停的装逼——打脸——装逼——再打脸中循环度过,逗乐的效果非常的强。在你觉得他帅的时候,他开始二了,当你觉得他太二了,又开始帅得让你舔屏。
  也难怪向易南的人气会这么高,娱乐圈里帅哥不少,可现在光靠帅也是不够的,还得有梗,而笑点是让人印象最深刻的。向易南明显就是有梗的人,虽然镜头不多,可每一帧都是经典,再加上有个知名度非常高的妈妈,更是惹人注目。
  夏清看着荧幕上或是笑、或是怒又或者一脸呆滞、白眼停不下来的,用粉丝的话说仗着长得帅背景强大在镜头面前无所畏惧的向易南,觉得如此的鲜活,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向易南活得有多么的肆意。明知到处都是镜头,却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形象,也不介意别人怎么说。
  那个人无法实现的、向往的品质,这个男孩身上都有了。
  夏清关上电视,心情莫名觉得很不错。
  她走出房间,发现吴大梅和小吴杨都不在家,只有王永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
  王永看她从房间走出来,有些手足无措的用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你妈带着杨杨下去遛弯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就给你做。”
  “不用,您先忙,我就是过来倒杯水。”
  “哎。”王永还是有些紧张,虽然这段时间夏青青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没有像以前那样排斥,不过那也是大家在一起的时候,现在就剩下两个人,心底难免不安。
  尤其现在的夏青青虽然不像以前一样跟刺猬似的,可周身的气场反而更强了,让他反倒更加无所适从。
  “那我给你榨点果汁?这种天,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
  夏清这次并没有拒绝,王永见她点头连忙转身去忙活。
  看着眼前这个明明长得高大,面对她却诚惶诚恐的男人,夏清陷入了思考。
  夏青青很讨厌这个继父,总觉得这个继父居心不良。虽然夏青青确实是个叛逆的孩子,有时候很不听话,可产生这么剧烈的想法,肯定是有原因的。
  短暂的相处,并不能让夏清看出什么端倪。王永至少目前看来,表现得还不错,对吴大梅很是体贴和关心,对她也尽心讨好,又很有分寸的保持距离。
  非要现在找出他的缺点,那就是身为一个男人,成天就喜欢围着这个小家转,洗衣做饭伺候老婆孩子,干得不亦乐乎。虽然也有自己的工作,可重心明显在家里,精神上是个家庭主夫,大事都依赖吴大梅,和主流的男人要扛起一个家,在外头打拼的想法完全相反。
  老实说,夏清并不喜欢一个男子如此,她更喜欢男子顶天立地。
  不过她尊重这样的存在,毕竟她觉得女子无需非要守在家里带孩子伺候公婆丈夫,与男子一样可以建功立业,那也就不能双标,觉得男子又不应该如何如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和喜好,不能强求别人和自己一样,只要不违法犯纪就值得尊重,这是夏清一贯的想法。
  “王叔,你为什么会和我妈结婚?”
  突如其来的发问,让王永有些猝不及防,身形顿了顿。
  “你,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王永有些窘迫,像他这样的人平常不习惯把这些喜欢啊啥的挂在嘴边。尤其面对的还是长得高高和成人差不多的继女,更是觉得尴尬。
  夏清并未回答,只是笑着看他。
  王永沉默了一会,将洗净的水果放进榨汁机里,琢磨了好一会才开口:
  “不怕你笑话,我是个没出息的,就喜欢围着家里转,别的事都不想管,也没那能耐管。平时的小事还好,一遇到大事就六神无主了。你妈虽然是个女人,可比男人还能干,而且心底特别的善良还特别大气。大家都觉得我是个没用的软蛋,就她不嫌弃我。”
  说完王永的脸都红了,根本不敢望向夏清。他知道自己这么说不讨喜,可还是不想隐瞒。
  王永是吴大梅厂子里的技术员,其实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没用。
  平时他话不多,就喜欢闷头干活,下班就喜欢窝家里哪里也不爱去,以前就喜欢待在宿舍里,现在则喜欢在家,什么应酬啊啥的都不爱参加,朋友都没有几个。他的年纪在现在看来还非常的年轻,可同龄人的爱好他都没有,电视也就看看新闻,书只看专业书和菜谱,唯一的爱好就是做饭,还不如吴大梅时髦。
  不过他技术好工资高,人长得又高大英俊,所以当初还是有不少小姑娘喜欢的。可他一个都没谈,唯一一个相亲试着谈了一段时间,对方嫌弃他太婆妈,和高大的形象完全不符。
  和吴大梅有进一步的接触,是因为王永家里出了事。
  他爸爸走大街上给车子撞了,身受重伤,被送进了ICU,肇事司机还跑了。他的妈妈得知消息晕过去,到医院检查发现得了胃癌。王永头上有个哥哥,可是是在非洲那边当工程师,正好那个时间那边还出了战乱,一时半会的联系不上。
  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全都压下来,直接让王永蒙圈了,当场掉眼泪,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从小就顺风水顺的长大,家里不算富裕但是吃喝不愁,父母感情好人也和善,都是国企职工,上头又有个优秀的哥哥顶着,自己只管读书别的都不用管。
  突然遭遇这么多事,让他完全不知道该迈哪条腿。
  吴大梅得知情况,亲自统筹安排,派人去帮忙,又出钱又出力。这边让人去医院帮忙照顾两老,以及安抚王永妈妈的情绪,那边让人去警察局帮忙协助调查找出肇事者,还有一拨人联系大使馆,看看王永哥哥的情况。
  不过一会功夫,吴大梅就把所有的事情捋顺了,让王永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清楚了自己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那几天王永觉得吴大梅就跟海岸上的灯塔一样,在迷雾中照亮着他,整个人都有了主心骨。直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当初还好有吴大梅,否则的话他真是不知道怎么熬过那段时间。
  后来事情一一得到解决,王永爸爸虽然落下残疾可到底捡回了一条命,他的妈妈万幸发现得早,癌细胞没有扩散,而王永的哥哥也和大使馆取得联系,被安全的送回了国。  
  当时吴大梅因为经常去给王永妈妈做思想工作,因为王永没有兜住,他妈妈什么都知道了。这种时候作为一个女人,很清楚有多么的崩溃难熬,若不好好开导会加重病情。因此吴大梅非常的关心王永妈妈的精神情况,一直让人照看着。当时吴大梅的出现确实让这一家安心踏实了不少,虽然依然痛苦,却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也因为如此,吴大梅和王家的接触多了起来,王永又是厂子里的技术骨干,吴大梅同情这家人的遭遇同时,也是一颗爱才的心。
  这年头技术人员非常稀缺,他们厂子又是在乡下,虽然交通便利,到底比不过城里,很多年轻人不愿意来。吴大梅也就会多一些关注,一来二去,两个人就看对眼了。
  吴大梅这边虽然反对的声音不少,都觉得王永这么年轻还长得帅气,凭啥就看上了比他还大了好几岁的吴大梅,一看就是别有用心。
  可依照吴大梅的性格,决定了的事,谁都管不了。更别说吴大梅父母都不在了,又是家里的独女,现在很能挣钱,不少亲戚还得依附她,更是无人能管。
  你有意见?行啊,你、你家的儿女都给我滚出厂子。
  王永家里头也尊重孩子的选择,而且他们觉得吴大梅除了年纪大点,其他什么都好。他们最清楚王永是什么德性,从小读书是厉害,其他还真可以说一无是处,家里的事都没敢让他操心。以前给他找对象,都是想找那厉害点的,否则两个软的凑一起,一个家都不知道咋撑下去。
  夏青青的记忆渐渐涌上来,逐渐变得清晰,让夏清知道了来龙去脉。
  若是这么说,夏清也就明白两人为啥看对眼了,因为性格互补。虽然外人觉得男女角色颠倒感觉很怪异,总觉得不符合大流会崩。可这种事冷暖自知,自己觉得合适就行。
  夏青青也并不是一味的为了反对而反对,有这些记忆,说明也是去调查了的。可得知这些,还那么的反感,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夏清毕竟只是继承记忆,而不是真正的当事人,所以有些夏青青觉得不重要的事情,记忆中也就比较模糊,夏清也就没办法还原所有的事情。
  只是隐约有些印象,很多观点似乎是别人在影响着夏青青,至少在记忆里,王永并没有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更多的是根据现实常见的现象去揣摩吴大梅和王永的婚姻,然后去做的猜想。不是基于两个人的本身,而是来自于社会的偏见。
  夏青青只不过是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姑娘,根本没法正确判断,也就更加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忽视了具体的表现。
  吴杨跟了吴大梅的姓,这让夏青青觉得吴大梅就是想要和自己一个姓的儿子。她是女儿还姓夏,用很多国人的标准,自己跟妈妈肯定就没用跟母亲姓的孩子那么亲近,让她感受到了感情上的背叛。因为这个爆发点,让夏青青对这对父子更加厌憎。
  夏清目前瞧着这两口子是真心实意想要好好过日子,事实如何就要日久见人心。她现在身为女儿,尊重吴大梅的选择,但是也会看着王永,不会让他伤害到吴大梅。
  至于夏青青为何这么偏激,她也会去调查清楚。不管夏青青的残魂是否还在,夏清也得弄个明明白白,以告慰她在天之灵。
  “希望你一直是这么想的,不管什么时候都勿忘初心。”夏清认真道。
  王永木木的点了点头,心底有些恍惚,怎么感觉眼前这个女孩,好像是他的长辈似的,而且还不止高一辈?
  不管如何,继女的接纳让王永心底很是高兴,他倒不怕被排斥刁难,就怕吴大梅为难。晚上吴大梅回来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家里的气氛不一样了。
  吴大梅得知缘故,心里除了高兴没别的。
  吴杨和王永并没有在市里头留太长时间,毕竟王永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他和吴大梅都不在厂里,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夏清知道吴大梅现在还是不会放心离开,想着要么将小吴杨留下来,孩子这么小就离开妈妈,总觉得不妥当。
  吴大梅直接拒绝了,她在这边也是要工作的,而且她其实不太会带孩子。以前夏青青小的时候有姥姥姥爷还有爷爷奶奶四个老人帮衬着,根本不用她亲自动手,就负责逗弄和买买买。吴杨生下来,她除了喂母乳,什么换尿布、洗澡、做营养餐啊等等,全都是王永做的。吴杨跟着王永留在村里,村里都是自家亲戚,即便王永忙不过来,随便放在哪户人家里头,也比在外头请保姆要放心得多。  
  虽然已经生过两个孩子了,吴大梅现在都不是太会换尿布,牛奶该怎么冲都不清楚。当初就因为这些事,夏文正不知道和她吵过多少次,说她一个女人不好好待在家看孩子,成天就知道忙活自己的事业,太不负责任。
  吴大梅则觉得同样都是挣钱,她挣得还多,凭什么因为她是女人就该干这个。她有这个时间去挣钱请保姆,不知道能请回来多少个了。
  两个人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最后实在过不到一块就离婚了。后来各自重组家庭,全都是找了互补型的,顿时天下太平。
  经过吴大梅这么一提,夏清脑子里涌起这些零散的记忆,稍微一整理让她顿时发觉哪里不对劲:“妈,你当初为什么会跟爸离婚?”
  吴大梅愣了愣:“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想知道。”夏清一脸认真, “妈,我长大了,想要知道当年的实情。”
  吴大梅笑了起来:“什么实情啊,说得这么要紧。”
  夏清直直的看着她, 一副非要今天弄清楚情况不可的架势。
  吴大梅看这个阵仗,就知道今天不交代清楚, 女儿是不会放过她的。想到女儿也长这么大了, 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想到陈年往事, 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也没有这么复杂,是我和你爸实在过不下去了,所以就离婚了。”
  说到这里, 吴大梅望向夏清的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很大,当年但凡我和你爸能心平气和相处,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我俩没结婚的时候, 处得倒也还成,从小一块长大,经常一起玩。可不知道怎么, 一做夫妻成天就有吵不完的架, 互相看对方哪哪不顺眼, 有几次差点没给打起来,家里东西全都被砸了, 根本没法压住脾气。
  当时你还小, 经常被我和你爸吓到, 整晚整晚做噩梦。也因为这样,我和你爸觉得还是离婚吧,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他们也觉得硬凑一起真不行,也就同意了。”
  夏清诧异不已,这和夏青青记忆里的完全不同啊。
  “难道不是因为爸有了邱姨,所以才导致你们离婚的吗?”
  吴大梅诧异:“这是谁跟你说的?”
  夏清没说话,因为她也不清楚这些信息是哪里来的。夏青青的记忆里并没有明确记忆是谁说的。似乎大家都在这么说,又好像没人这么说过。
  吴大梅不等她回答,很快就苦笑了起来:“都是妈的错,以前我和你爸吵架的时候,什么都往外喷,以为你听不懂,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邱婷和夏文正确实有过一段,不过不是在吴大梅和夏文正结婚之后,而是在两人结婚之前。
  他们两个人是大学时候的同学,两个人当时在学校就谈了恋爱,约定好毕业后结婚,留在大学所在的京城发展。可是没有想到夏文正的父母不同意,他们让夏文正必须回到县里,不准他在外头打拼。夏文正不愿意,他们还以断绝父子关系作为要挟。
  而邱婷是城市长大的女孩,和夏文正不是一个省的,距离还非常的远。原本邱婷的父母就不愿意邱婷远嫁,如果跟着夏文正去外省的市里,不愿意也凑合着同意,可要是远嫁到一个小县城,那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两边谁都不愿意让步,到最后也没法谈妥,于是这对情侣不得不在大学毕业之后分手。
  夏文正回到县城之后,事业逐渐稳定下来,家里就开始安排相亲。当时县城的大学生还是很少的,夏文正的眼光高的很,一连相了不少个也没有看中,
  后来就相来相去就相中了了同村的吴大梅,吴大梅是中专毕业,在当时也算是非常不错。家里虽然在农村,可有个头脑灵活村支书的老爹,靠着附近的矿山赚了不少钱。最重要的是,那时候的吴大梅长得非常好看,又白又高挑,前凸后翘的,头发又黑又多,扎着个□□花辫子笑得灿烂,性格还大方。她身边也有很多人追着,只是一个都瞧不上。
  夏文正一看,顿时有点挪不动眼,没有想到村里这个小时候在村里称王称霸的丫头,竟然出落得这么好。而吴大梅看重夏文正是大学毕业的,没见到人就有了好感。看到人更觉得,这个小时候只会读书的四眼鸡现在长得还挺顺眼。
  两人看对眼,就开始谈了起来,两边家里头都着急,没多久就让两人登记结婚了。
  婚前一切都还好,一结婚矛盾立马就出现了。可是当时不流行离婚,而且谁家过日子不是磕磕碰碰的,双方家长都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有孩子了,一切就会好了的看,没有想到有了孩子之后矛盾反而更多了。
  两个人都是脾气犟的,而且从小都非常优秀,被大家高高的捧着。总觉得自己是中心,谁也不让谁。那时候又年轻,更是冲动自傲,不愿被压低一头。
  于是越吵越厉害,婚前觉得的那点好,渐渐都被磨没了,只剩下怨怼。
  吴大梅之前就知道夏文正从前有个女朋友,经常口不择言拿邱婷嘲讽。说夏文正嫌弃她,都是因为还惦记着邱婷。夏文正本来觉得吴大梅无理取闹,这都多久远的事了,两人早就没有联系,她还不停提,很是愤怒。
  夏文正每次都被气得够呛,也开始口无遮拦,直接就说邱婷有多好,比吴大梅好一万倍。当初他们是被家里拆散,否则也不会换个吴大梅结婚,如果不是邱婷已经结婚,他现在就离婚了娶她。
  邱婷这个名字成了两人每次吵架,最后都会提到嘴边的人。
  当时两个人的话传到两家父母的耳朵里,直接把两个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夫妻两个人吵架,再怎么着也不能翻这些旧账,为了一时痛快胡说八道。
  两人事后也觉得这样不妥当,可一吵架又不管不顾了,连在孩子面前也不避讳。夏青青当时虽然还小,可已经开始记事了,脑子对邱婷这个名字有了记忆。
  后来两人离婚了,起初夏青青还没有那么大的反应。虽然难过自己父母为什么会分开,可毕竟还小,脑子里没有太深的概念,也就不会有太多其他的想法。甚至觉得,家里没有吵架的声音,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
  随着夏青青慢慢长大,她发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有时候和小朋友吵架的时候,对方会嘲笑她没有爸爸,她被她的爸爸抛弃了,跟别的女人跑了。
  那个时候夏文正娶了因为生不出孩子而离婚的邱婷,再上外头很多闲言碎语,很多记忆涌上了夏青青的脑子里,渐渐的一个她以为的真相形成了。
  夏青青也不是没有去跟吴大梅求证过,可吴大梅说了她也不相信。再者,吴大梅也是个不太会和孩子沟通的家长,总觉得夏青青是个孩子,不让她打听这些。
  越是这样的态度,夏青青就越胡思乱想。加之夏文正是个非常严格的父亲,每次见面总是教训夏青青这里不好,那里做得不对。他总觉得正因为平时不经常见面,所以更加不能放松管教,否则孩子就无法无天了。
  夏青青哪里会吃这一套,本就是因为相处时间少而生疏,好不容易见一次吧还老是被训。孩子不会想得那么深远,也不会辨别善意和恶意,只会本能的觉得对我好的人就是爱我的,老是骂我的人就是讨厌我的。
  于是夏青青结合总总信息,尤其是邱婷生下了弟弟,有人在她耳边提起类似于:‘你爸有儿子了,以后就不疼你这闺女了,以后家产都是给这个弟弟的。’的话,那些人或许不是真的有恶意,不过是嘴贱喜欢逗弄孩子,喜欢看孩子伤心抹泪,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而已。但是那些话,夏青青完全当了真。
  她更加认为夏文正当初因为有了第三者,所以才会抛妻弃女,不要她们了。吴大梅不想提起以前这些事,就是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是被抛弃的,怕她伤心。
  而邱婷更是个心机婊,是破坏她爸妈婚姻的元凶。说好的因为生不出孩子才离婚的呢?这弟弟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一切不过都是谎言,不过是装柔弱博得男人同情而已。
  这种错误的认知在夏青青的脑子里扎了根,不管后来别人怎么解释也没了用处。况且不少人都觉得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没必要知道,比如吴大梅从前就没有跟夏青青好好说过这事,只是简单粗暴的说自己和她的爸爸分开了。有时候遇到个什么事,吴大梅还会在夏青青面前,数落夏文正的不是。
  “妈对不起你,要不是妈跟你爸离婚,也不会让你受到这么大的刺激,让你这么伤心难过,是妈太自私了。”吴大梅痛苦道,有时候她确实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忍一忍,否则女儿也不会变成之前的样子。
  可回过神又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每次看到夏文正就有种牙疼的感觉,又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之前夏青青自杀,是她后悔的巅峰,现在虽然女儿懂事了,看她的心里总莫名觉得不太舒服。不管如何,一切都不能回到从前。
  夏清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因为你们离婚。”
  这不过是只是个导火线而已,如果夏文正和吴大梅不离婚,就不会造成夏青青这样的结局吗?还真不一定。
  夏青青受到的伤害,并不是从两人离婚开始的。从父母在她的面前吵架开始,她幼小的心灵就被影响着、伤害着。不和谐的环境让夏青青有种不安全感,还造成了后来的偏激。  
  而吴大梅毫无原则的宠爱,夏文正不分皂白的责骂,让身处破裂家庭的夏青青,又给夏青青的性格带来莫大的冲击。身边环境的闲言碎语,一些不负责任的话,更是让夏青青的世界充满了负面的情绪。
  夏清叹了一口气,养大一个孩子并不难,难的是在于如何养好一个孩子。
  有些伤痕明面上看不见,却在心底留下大大的一个疤。虽然像夏青青走上这条路的孩子并不多,可并不代表那些差不多经历的孩子,能完全屏蔽掉这些伤害。
  “那是因为什么?”吴大梅不解,女儿是从离婚后才改变的。她迫切的想要知道,为什么她的女儿变成那个样子。虽然现在女儿已经好了,可是她莫名的想要闹明白。
  “妈,那些都过去了,现在的我不在意。”
  夏青青已经不在,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了意义。如何做好父母,也不是别人简单几句,或是看几本育儿教育书能解决的。
  “只是以后你和王叔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不要在小吴杨面前吵架。即便过不下去了,也好好的说话,至少在孩子面前要多斟酌。也别看他哭了,就塞钱买玩具,笑了就觉得解决了,有时候一个抱抱会更有用。”
  夏清说完这句话,胸口狠狠一紧,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场景。
  黝黑的夜里,一个小女孩躲在房间里,露出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看着客厅里一片狼藉。吵闹的声音消失了,她叫着爸爸妈妈,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人回应她……
  眼泪,从吴大梅的眼眶里落了下来,她的心中莫名难受极了,嗓子眼变得酸楚。她总觉得什么从她的身边消失,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她想要抓却怎么也抓不住。
  眼前闪现很多夏青青小时候的画面,从出生到成长,一帧一帧是那么的清晰。很多从前没有注意的小细节,她现在才发觉,也越发让她愧疚。
  夏清明白这怕是母女两的某种共鸣,她并没有打扰吴大梅,静静的离开了,留给她一个安静的空间。
  第二天,母女两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这件事。
  无形之中,吴大梅好像知道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清楚。  
  不过夏清明显感受到了吴大梅的转变,对她的态度没有之前那样总会害怕消失,非常小心的呵护着,变得更加放心了。也不再动不动就给她一大笔钱,每天都会就问一问她学校的事,谈一谈自己的工作等等。而谈论的最多的还是小吴杨,说他今天又长牙了,也说遇到事的时候,应该去怎么做。
  吴大梅面对夏清的时候,不知不觉中,不再把她当做孩子,总觉得她什么都不知道。夏清也没有再和之前一样,时不时摆出从前的气势,让吴大梅不自觉的听从自己,而是当做朋友平等的交流。
  “姚胜男,你想好了吗?”
  这天练完武,夏清单独把姚胜男留了下来。
  不知不觉,两人之前约定好的时间到了,明天姚胜男就可以不用再过来。
  这段时间的相处,夏清对姚胜男更加满意,觉得这样有毅力、言出必行的女孩,不应该是个只会欺负人的校霸,随时处在被开除的边缘,她可以有更好的前程。
  别看之前有一群女孩子特别积极的过来和她学武,每天来得非常早,生怕人数太多,自己会被赶走一样。不管一开始是为了什么原因,大多数人一开始都是非常有兴致的,也尝到了跟着夏清练武的好处,可最后能坚持下来的,却并没有几个。
  练武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需要挑战自己极限,才能强于从前的自己,才能将差不多一样的人给撂倒。夏清一开始为了让她们入坑,故意先教了几招摆着好看却没有那么难的的招式,让她们先入门。
  等把筋骨活动开,夏清就变了一番模样,花拳绣腿的教学再不存在,开始对力量、速度、敏捷等各方面进行训练。这些训练没有捷径,毕竟不是武侠小说里的武林秘籍,只要一看一学天下无敌。易家拳和外头开的跆拳道、空手道、散打等等一样,光学会招式可没用,表演都嫌弃没力道。
  可大多数人,别说武术这种高难度运动,就连平时的慢跑、健美操、瑜伽等强身健体的运动也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健身卡办了好像就为了拿个成就,除了一开始交钱积极,仿佛办了卡自己就变成了健身达人似的,结果就再也没登门了,白送钱送得特别积极。
  连做操都懒洋洋的一群女孩子,即便这里有自己心中的男神,也抵挡不过自己的惰性。要是这么容易,这世界上就没有胖子了。
  夏清又非常的严格,她可不管你为了什么而来,只要跟着她的队伍,就必须认真,不能有一丝懈怠。也有的女孩耍赖,夏清也不抽鞭子,她对女孩子一般不会动武。
  她只是会非常形象的描述做得不好的女子,现在的样子是有多难看。这些女孩过来多半为了心中男神,男神们就在隔壁看着,再不情愿脸也是要的,更别提夏清对付她们的招式还是不重样的。
  要知道,夏清可是从后宅厮杀出来的女人。
  可这么一套练下来,女孩子们累得东倒西歪,整个人都在颤。有的人甚至哭着完成的,被折腾的够呛。夏清总是有办法让她们没法偷懒,女魔头的称呼可不是白来的。
  男神再好,也不如好好活着重要,没过几天队伍就开始减员。夏清对此并未说些什么,然后就是那些之前因为姚胜男输了被罚的女孩子,第一天消失了一个,夏清不吭气,第二天两个、三个……
  不过才半个月时间,庞大的队伍就没剩下几个人了。而且很多人也不是天天都来,一周能来个一两次都不错了,就连最为捧场的陆佳和甄珍,都受不了申请一周两次。
  夏清的目的更多在于强身健体和磨练心性,因此也不会强求,差不多就行了。至始至终一直坚持,且每一个动作都十分标准的,只有姚胜男一个人。
  哪怕夏清有意让她的运动量比别人要大,她也没有吭过一声。和之前霸道的模样并不相同,只是问了为什么,得知自己的身体素质更好,所以要加大运动量,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夏清知道,她并没有当做一个任务,而是真的在好好练。
  她喜欢武术,和远胜男一样,喜欢这种热血的运动。和人打架,一方面确实是性格上的乖张,另一方面也就是单纯的喜欢。所以她以前都喜欢找男生,女生也不过是恐吓而已。倒不是怜香惜玉,只不过觉得女孩子太弱,用不着她出手。 
  “你为什么要教我?”姚胜男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奇怪极了,让人捉摸不透。尤其得知她从前的样子,和现在完全不是一回事。
  夏清直言道:“因为我觉得你像一个人。”
  她将远胜男的故事告诉她,原本一个应该流芳百世的女子,因为时代的约束,没有留下一点痕迹。甚至于,她这个养母都不知道她葬在哪里,不知道她被流放之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甚至于害怕听到对方的消息,害怕自己会做出出格的举动,害了整个家族。她的肆意,是在规矩之内,规矩之外,她从不逾越。
  很意外的,一向没什么耐心的姚胜男将这故事安静的听完了。
  “为什么我觉得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你身边的人?”姚胜男突然道,如果不是,为什么说的时候更多不是对时代的控诉,而是一种来自亲人的心疼和惋惜。
  夏清眨了眨眼:“因为我来自古代啊。”
  “……”姚胜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没有被当做神经病抓起来,真是可惜了。”
  夏清笑道:“人活着不就是在扮演着不同的人吗,我不过是给自己重新找了个剧本。”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一套中老年朋友圈都不屑玩了。”
  夏清正色:“那现在我们说正经的,你要不要跟我学易家拳?我保证短则十年,长则二十年,练下来打两三个小毛贼轻轻松松。”
  “你这安利卖得出去才有鬼了,我现在就能办到好不好。”姚胜男一脸鄙夷,“我就说练的时候怎么有种熟悉感,跟广场上那些大妈打的太极拳没啥差别。”
  “那你愿意学吗?”
  “我又不傻。”姚胜男冷哼,“谁不知道你刚才是胡诌,我为什么不学?打架这种事,怎么可以少得了我。”
  夏清笑得灿烂极了,随即又非常严肃道:“我先说明,易家拳是用来匡扶正义,不能用来欺辱弱小。”
  “你这个人还真有意思。”姚胜男掏了掏耳朵,“我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就不怕我学了这个什么易家拳,以后比你牛逼了,会反过来打你吗?”
  “不怕。”夏清自信满满,“我反正现在就打不过你,又有什么好怕的。”
  姚胜男喜欢用拳头说话, 可不代表是不会动脑子。夏清知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尤其她在训练她们的时候,自己也是没有闲着的,一对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夏清也没有想要隐瞒故装高手, 所以并不会避讳。
  “少来, 你这人阴招多,打架有时候可不仅仅靠实力, 你打起架来又有技巧还特疯, 谁见谁怕。”姚胜男却不这么认为, 单纯的武力值她确实高,可打架这玩意,除非实力绝对性压倒,否则也会被各种因素所影响。
  老实说如果她仅仅是打不过夏清,她只会越挫越勇,才不会没什么动作。她服的是夏清那股劲儿,以及那精准的技巧,这两个玩意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来的。
  “本事不够气势凑吗。”夏清笑道,以前她可就是靠这股疯劲让那些不服管教的熊孩子臣服的,否则就上辈子那小身板, 就算练一辈子,也没法凶残得令人听从自己。
  而且她也不仅仅靠疯劲, 本事还是有点的, 她学过基础医理, 对人体的穴位了如指掌。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出招快很准,以避免持久战,弥补实战中自己的短处。
  这全都是因为她贪心的结果,既想暴力碾压,让那些孩子打心底的服自己,另一方面又不想练得全身疙瘩,没办法,她爱美,喜欢女子身段婀娜,还要飘逸灵巧。
  可想要出招有力道和速度,肯定是要将肌肉练出来的,难免就显得没有那么纤细柔软了。想要像武侠电影那样,高手们跟跳舞似的软绵绵出招就能干掉一群人,还能弄出□□的效果,至少在夏清的认知里,做梦来得快点。
  “你那几下还挺厉害,我回头自己试了,没那么有用。这个你教不教?”
  “不是我不教,是你学不来。”
  “为什么?不就是认准穴位戳吗,你教我认一认不就好了。”姚胜男冷哼,“你就是不想教这些有用的吧。”
  夏清摆摆食指:“没那么简单,你去中医院看看,学个针灸要多久,能考上中医院的高考成绩又怎么样。这里头学问大着呢,力道速度的计算,对自身肌肉、速度等的了解,压力压强的概念,你的数学、物理才考十几分,费那劲还不如你老老实实练拳来得快。”
  学渣感受到了的暴击。
  “你就给我胡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成绩有多烂,你不是也练得好好的。”
  夏清露出迷之微笑,微微抬高下巴,自信满满:“那不是我的真实水平,我是故意考得烂,以达到我某种目的。要不信,你等这学期末看看,看我能考成什么样子。”
  “信你才有鬼咧。”姚胜男话是这就么说,心里却有些怀疑,觉得夏清这个样子不太像吹牛。可是之前夏青青的成绩可是烂到地心,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难道还真有人喜欢故意装学渣?
  “要是不信咱们两打赌,如果你我能考进全班前十名,以后你也跟着我好好学习。不要求你名列前茅,每科好歹及格。”
  姚胜男此刻的生存欲极其强烈,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能够学习这么有意思的知识是多幸运的事,你为什么不喜欢呢?你要知道放在以前,女孩子都没有资格进学堂的。”夏清很是不解,她这段时间认真学习,每逢学到新的知识,都感受到一种满满的幸福感。
  学习,她生命中最美的两个字。
  姚胜男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要和我这种学渣说这些话,我听你说学习就觉得脑壳疼,我还不如多跑几公里呢!”
  “你这样可不行。”夏清语重心长的开口,“想要不被这个社会淘汰,还是要好好学习知识的。否则以后你靠什么为生?体力劳动不是不行,可美美的赚钱不是更爽?”
  当初远胜男就不是这么不学无术,除了每日大强度的练武,还会专门抽出时间熟读兵法等等,在他们那个年代,都已经不能光靠拳头了。
  这个世界科技更加发达,拳头再硬也比不过一颗小小的花生米,更别说□□、战斗机什么的了,不好好学习怎么行。
  姚胜男捏了捏拳头,发出清脆的相声,威胁意味十足:“你再说,我的拳头忍不住揍你,你可别怪我。”
  夏清摇头叹气,现在的孩子真是太不惜福了。
  姚胜男非常机智的转移话题:“说吧,你这么热心的教我,到底图什么?”
  夏清笑了笑,当初远胜男也曾这么问过她,为什么要救她,对她这么好?
  当初她怎么回答的?好像就说了个:“我高兴,我乐意。”
  远胜男当时对她这个看着很敷衍的答案非常的不满,很长一段时间都非常的警惕,总觉得她有所图。经过了很多事之后,姚胜男才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卸下心防。
  夏清说其实并不是玩笑,能将即将走向深渊的孩子拉回来,看着挺好的孩子们好好的,不再受苦受难,这种成就感能让她觉得心情愉悦,所以她就去做了。
  大约是什么都不缺了,也没有什么好操心的,就开始想要做点慈善了吧。
  不过类似那样的话,夏清不会再提起,人总是更愿意相信具体的交易,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精神追求。  
  “我觉得你是个好苗子,还非常能吃苦,长得也像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当初教导我这套拳法的长辈,很希望能找到传人把它发扬光大,你这么爱打架,要不要去职业赛来一发?”
  “职业赛?”姚胜男心里微震,她练武的初衷是想要让自己更加强大,不会被人欺负。可是开始练了之后,她发现她非常喜欢这项辛苦又危险的运动,不过职业赛什么的,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有兴趣吗?”夏清认真的点了点头,她原本教导姚胜男,更多是为了磨一磨姚胜男的心性。易家拳是一套完整的拳法,内外兼修,若能参透可磨练心性,令人更加宽和。至于其他,还需继续观察。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她看到了姚胜男的潜力,看到了第二个远胜男。同样是胜男,姚胜男可以拥有更好的前程,而不是做个指挥欺辱弱小,以后很有可能会进局子的校霸。
  她既然不喜欢学习,那不如从擅长和喜欢的地方入手,让她有一个目标去奋斗。一旦忙碌起来,就没有功夫欺负同学或者做一些其他不好的事。  
  “我?”姚胜男指了指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
  夏清肯定道:“就是你。”
  “这还是我们的大姐头姚胜男吗?”夏清笑了起来,“你竟然会害怕打架?”
  姚胜男用手肘推了推她,愤愤道:“这和平时能一样吗,这可是专业级别的,没有两把刷子,谁能上台啊。”
  “这么说你平时这么霸道,不是因为觉得自己本事高,而是欺负人家不如你啊?”
  姚胜男被堵个正着,虽然事实确实如此,可谁又喜欢当那种不入流的反派。姚胜男现在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并不是已经心智成熟,纯粹想要为恶的成人。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连囚犯都有重新做人的机会,更别提姚胜男远不到那一步呢。
  “试试呗,反正又不吃亏。要是能打出名次,你以后不用挥拳头,看到你的名字就没人敢欺负你……”
  “我怎么可能会被人欺负!”姚胜男怒着打断,对这句话非常的不满。
  夏清看了她一眼,姚胜男不自在的将脸撇过一边:“那我试试,可不保证会怎么样。”
  “尽力就好,就算没法打职业赛,以后开个武馆什么的也挺好。”
  姚胜男没有异议,同意了夏清的提议。这边一答应,夏清那边就拿出了一份早就拟定好的契约。
  “要不要这么认真啊?”姚胜男很是无语,总觉得自己好像进了个大坑。
  “练武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
  姚胜男又是一个大白眼,连看都没看就提笔签上自己的大名。
  “你不看一看吗?里面也许会有你不认同的条约。”
  “看不看不就那回事,你还能吃了我啊?”
  姚胜男还真没有想到,夏清是不能吃了她,但是她的境况和被吃了也差不离了。
  之前的训练原来都不过是小儿科,真的开始了,才发现有多坑。身上负重十公斤,除了洗澡睡觉,别的时候都不能放下。而且这个斤数不过是开始为了适应,夏清说后面会逐渐增加。
  每天早上姚胜男要跑步上下学,上课的时候不能坐椅子,而是得扎马步。姚胜男若是和以前一样逃课,就会有一个单子递过来,让她把上面的项目全部都完成。
  放学后的训练,也比之前强度大得多,就连篮球队的体育生都为她捏一把汗,这强度就算是换作男生,也觉得够呛。
  可放在夏清眼里,这点强度根本不算什么,毕竟还要上学,大部分时间是不能用来练武的。不过刚刚开始打基础,这个强度也正好合适,欲速则不达,省得过了头反倒把身体给伤了。
  原本夏清还以为会和姚胜男斗智斗勇才能让她愿意被折腾,没有想到这个原本令人不喜的校霸,竟然没有吭一声,很好的坚持完成了,没有一点敷衍。
  姚胜男的表现让夏清十分纳闷,这个小姑娘觉悟竟然这么高?这么的有理想的有志青年和校霸形象不太符合啊。
  不管如何,对方认真,夏清喜庆喜闻乐见。
  姚胜男全身心都投入在练武之中,没工夫再惹是生非,整个人乖巧了不少。这对于夏清来说,付出已经见了成效。
  “这次摸底考试,夏青青的进步非常大!语文考了148分,其他科目也都有了很大的进步。大家要跟她学习,只要努力认真,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晚。夏青青,你要继续努力,不要骄傲,争取薄弱科目的成绩有更大的提高。”
  班主任刘红在班会上重点夸赞夏清,她现在相信夏清那边在办公室和她说的话是真的了,她真的做到了。明明基础那么差,不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追赶了上来。
  虽然理科几门的成绩只算是一般,可对于她之前来说,已经是非常大的进步。只要保持这种势头,高考一切都有可能。而且因为文科成绩非常高,她总体的成绩依然非常好,在班里排在第八名。对比之前的成绩,现在可谓是突飞猛进,跟坐了火箭似的。
  大家听到148分这数字,全都“哇——”的一声赞叹不已。
  承德高中的高一考试不像别的学校那么多,可平时随堂考试还是不少的,每一次考试之后,夏青青都会被点名夸奖。不过因为是小考试,大家虽然很惊诧,都没有这次为了期末考试打前站的摸底考试这么直观和震撼。
  虽然学校里的名次采取保密的方式,可用脚趾头想,就知道这个有名的差生,现在肯定已经飞到了前面。
  “148分,差两分就满分了,简直不是人啊!”
  “我打赌肯定不是作文被扣分。”
  “废话,她的每一篇作文送到报社都是可以发表的级别,一看文言文模式,不管写了什么就给跪了好吗。”
  刘红听到了大家的窃窃私议,开口澄清:“夏青青这次作文并没有用文言文。”
  之前的作业和随堂考试,夏清一手文言文惊艳了很多人。语文老师经常拿到办公室里跟其他老师分享,不仅仅在语文组,在其他组也是出了名。
  实在是夏青青的古文功力非常深厚,如若不知道是谁写的,肯定会以为是饱读诗书的老者手笔,送到出版社对方还不放心,来电确定是不是出自学生之手。
  一经确定,立刻就给刊登了。
  吴大梅知道之后,直接大手一挥,定了一千份,除了自己留的,身边的亲戚朋友还有厂子里的员工,每个人都一份。非常高调的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女儿是有多么的厉害。
  夏清对于这样的行为简直哭笑不得,不过也并没有阻拦她。作为母亲,最得意的莫过于这种时候。
  大家几乎都默认夏青青以后考试都会用这么一手,毕竟相比白话文,文言文模式乍一看就觉得特别的唬人,只要不是胡扯淡,都不会拿低分。
  为此不少同学都想要学这么一招,可这需要非常好的古文功底,否则很容易四不像。而且因为不熟悉,考试那点时间也很容易让人来不及,最后反而弄巧成拙。就这个问题语文老师还专门在课堂上批评,希望大家不要投机取巧。虽然高考的时候阅卷速度非常的快,但是也不能这么糊弄。
  没有想到夏青青竟然放弃自己的优势了?!
  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的投向夏清,这一看又发现哪里不对劲。
  “夏青青瘦了好多啊!”
  “真的也,你没说我还没注意,真的瘦了很多。”
  “不仅瘦了,脸上可怕的痘痘也没有了,现在都不好意思叫她痘总了。”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其实长得还挺好看……”
  夏清每天坚持运动,在训练姚胜男的同时,自己也加大了运动量。两个多月过去,她足足瘦了近三十斤。原本圆圆的脸已经看出了小尖下巴,脸小了眼睛都显得大了。
  现在虽然依然不瘦,可不再一眼看到就有一种这个大胖子的感觉,整个线条已经勾勒出来。
  即便是天天跟她相处的人,也能感受到了她的变化。不过平常也不会仔细看,现在被人一提,猛的发现瘦的不是一点半点,他们都有点想不起夏青青之前胖的样子了。
  这个人自从经历那件事之后,真是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啊。不仅学习成绩变好了,连外貌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班主任看主题被带歪,假咳了一声,班里这才安静下来,继续班会主题。
  夏清依然只是笑笑,她上学纯粹是为了学新的知识,古文的写作方式对于她来说之前就掌握的,如何用现在语言去写作,才是她要学的新东西。她之前是因为没能很好的运用,所以才会那样书写作文,开始学习之后,当然要考验一下掌握新知识的水平。
  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是让现在的年轻人学的,而她这种老古董,就得学习新的东西,才跟得上时代。
  夏清拿到成绩单,心里并不是很满意。她的数理化还是太差了,虽然进步很大,可是对于她来说还不够。虽然总成绩还不错,可那都是因为文科科目分数高的结果,还需要继续加油啊!
  “你对你的成绩不满意吗?”孔小玲看到夏清的表情并没有那么高兴。
  “什么?!” 耳尖的杨一冬一脸惊恐,“你都考148分了,你还不满意?你还是人吗你!”
  夏清叹道:“我的数理化还是太差了,才刚刚及格。”
  “你都已经考及格了,你还想要怎么样!你可别忘了你之前就靠选择题投骰子过日子的人,怎么,才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就忘记了从前的贫困了吗!”杨一冬一惊一乍的,跟个猴子似的蹦来蹦去。
  孔小玲也肯定道:“你的进步已经非常大了,况且我们很快就要分班了,你以后选文科就好了。文科只有个数学是你的弱项,你以后专攻一门就容易多了。”
  “我要选理科。”夏清得知有文理之分后,就坚定不移的选了理科。先不说现在学习的理科知识让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网上搜索对应的各种琳琅满目的专业,更是下定决心非理工科不可。
  杨一冬摇头道:“你不是吧,你文科这么好,为什么要学理工科啊。依照你文科的成绩,随随便便就能考个重点,理科能不能上本科都不好说。虽然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可那是对于男生说的,女孩子更适合学文科。”
  “喂喂喂,杨一冬,你这就是性别歧视了,凭什么男生就适合理工科,女生就是适合学文科。”陆佳过来找夏清,就听到了这句话,心里很是不满意。
  杨一冬并不觉得自己说得有什么不对:“男女思维模式不一样,适合的专业也不同。你没看理工科院校都是男生多,有的专业还是和尚班,这不就足以说明了原因吗。以后毕业了,理工科男生也比女生更好找工作,理工科学的那么累,职场上对女性还有歧视,干嘛去学。”
  陆佳觉得这句话不对,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毕竟她就是个高一女生,平时根本不会去关注这种事。现在距离她要去找工作,还有好多年呢。
  至于未来怎么计划,心里也不是很有概念,就知道现在要读书,不能落在太后面。未来有爸妈给自己铺路,并不用担心什么,也就不会多想。而且她也确实更喜欢文科,所以一时之间找不到反驳的话。
  “反正你这话就不对。”陆佳嘟囔道。
  夏清知道杨一冬并没有恶意,不过是在说一些普遍看到的情况而已,也是对她的另一种关心。
  “我会把理工科成绩也提上来的。”夏清听了杨一冬的话,反而更想走理工科路线了。虽然心理年龄不小,可还是有些反骨,就想看看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杨一冬对夏清的‘执迷不悟’也没有太多的评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他只是作为朋友,根据自己所知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罢了。
  夏清回到家,刚想汇报自己这次摸底考试成绩,就发现吴大梅的脸色不太好看。
  “妈,你怎么了?”
  吴大梅非常焦急,面露难色。
  “妈,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夏清看她这个样子,第一反应是想起了小吴杨,顿时也紧张了起来。
  “不是不是。”吴大梅知道她误解了,连忙解释,“是厂子里出了安全事故,我必须要赶紧回去一趟。青青啊,你这几天能不能去你爸那边住几天?”
  吴大梅处理公事一向游刃有余, 现在脸色这么难看, 肯定事情不小。
  “妈,我没关系的,你要是急赶紧回去看看吧,我一会自己坐车去爸爸那就行。”
  吴大梅看夏清没发火, 顿时舒了一口气:“你爸应该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一会你跟着他一块去那边就好。我跟你爸说了,让他不许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训你, 你不用担心。你就记得你有妈撑腰, 去那就是暂时住几天而已, 不用看他们的脸色。”
  夏清虽然理解吴大梅因为太心急,所以直接就做了各方面的安排,这于她而来说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可在这变成个小姑娘的时间长了,身边也都是这么大年纪的孩子,更深刻了解这个时代这么大年纪孩子的想法,也就不免也认为她这么做还是不够妥当。
  并不是每个孩子这么大的时候都能够善解人意,大人的艰难其实很多没有出社会的孩子是不太明白的。对他们来说,不用上学比什么都强。虽然很多大人都不停的说,在校园里是最欢快的时光,可听的孩子很多, 能体会到其中艰辛的却没几个。心智的不成熟,容易以自我为中心。
  夏青青性格偏激, 若是本人在, 面对这么突如其来的决定, 怕又是一场官司。
  这个时候夏清也没必要再给吴大梅做什么教育课,只道:“妈,你放心吧,我会和爸爸他们好好相处的。你别也太着急上火,不管出了什么事,还有我们呢,别因为这个伤了身子。”
  吴大梅心底着急,可看到夏清这么听话,心里也稍稍平和了不少。夏文正都还没有来,吴大梅也不敢离开。
  “好好好,有我闺女这些话,我遇到啥事都不算是个事。你在你爸家要是受了委屈,就给妈打电话,大不了这几天请假不上学了,我到时候让人把你接回来。”
  夏清现在虽然表现得很好,可吴大梅还是不放心她一个小女孩家独处。现在倒不怕她寻短见,而是这年头一个小女孩太容易出事了,前一阵还看到一个成年独居女子家里钻进了一个男人,要不是家里养了一条大狗,那大狗是个英勇的,直接把男人扑倒,否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他们这个小区虽然安保还不错,可总有疏漏的时候。尤其这个小区是有名的高档小区,就有歹徒专门喜欢盯着这里的人,因为知道这里的人都比较有钱。
  吴大梅早上那么积极的夏清教导附近的大爷大妈打拳,也是想着多认识一些邻居,出个啥事也有人帮衬。出自农村的吴大梅,对邻里关系非常看重。要不是这里的房子,每一户都有独立电梯,没法在未邀请情况下上门做客,大家戒心也比较重。肯定早就在搬进来的那天,挨家挨户的送土特产了。
  夏清依然只是笑笑,吴大梅这么教育孩子实在不妥,可她作为受益者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以后在教导小吴杨的事上,她得多监督,不能也给养歪了。
  “厂子里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夏清好奇问道,到底是家里的大事,她不想一无所知。
  吴大梅想了想,并未隐瞒:“也不知道咋回事,有个工人的手背搅进绞肉机里,半条胳膊都给没了。这事不知道还给传了出去,对我们厂子的声誉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吴大梅的厂子主要是做酱料的,最出名的就是辣酱和肉酱,可谓下饭神器。就连尝过山珍海味的夏清,都觉得味道非常的不错。东西好,卖得也不错,现在这些产品成了本地的特产,在外地也渐渐打开了名气,销售量每年都在递增,前景一片大好。
  可现在闹出这么一件事,虽然只是偶然事件,可到底是吃到嘴里的东西,现在传了出去,必定会有影响。难免会有‘你知不知道你吃的肉酱里的肉是人肉’这种惊悚的想法产生,现在信息传播得快,一旦传开对厂子的声誉会造成很大的损伤。
  所以吴大梅才会这么着急上火,必须立马赶回去处理,避免造成更大的影响。
  “妈,你要不先回去吧,爸家距离咱们这也不远,很快他就会赶到。这事可大可小,你可不能耽搁。”
  吴大梅现在也确实坐不住了,虽然已经让人上门安抚伤者,并且把整条生产线都停了,清洗消毒以及调查清楚之后,再开始运作。
  虽然这会导致损失惨重,可比起这个,处理事情的态度更重要。现在啥事都不能瞒住,好歹让大家知道他们厂子对安全卫生问题非常看重,不会砸了招牌。
  现在厂子的名声已经打出去,要是受到重创,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和金钱才能挽回。
  “我,我也不急这么一会。”吴大梅虽然心动,可还是拒绝了。
  夏清知道没法劝,就让吴大梅趁着这个时间捋一捋思路,回到厂子才知道该怎么更好处理。
  “那妈先不管你,我先去打几个电话,你要是饿了就叫个外卖。”吴大梅懊恼不已,“我刚一急,什么都给忘了。”
  这种事其实发生过不止一次,只是在老家有亲戚朋友帮忙照顾着,所以倒也没有饿着夏青青。吴大梅虽然现在发达了,可脑子里还是小农民的思想,不太习惯专门请人照顾,一般都是给亲戚邻居一点钱,忙的时候就让夏夏青青去那些人家里吃饭。
  虽然夏青青没被饿着,可这种心理感受并不好,虽然是花了钱,可还是觉得自己是蹭饭的,连个好好的家都没有。
  孩子需要的更多是情感上的陪伴,可父母要挣钱养家,有时候就成了难以调和的矛盾。
  “我都那么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妈,你肯定也没吃饭吧?咱们现在下楼去找个馆子吃饭,让我爸去那接我,外卖和自己做肯定来不及了。”
  吴大梅现在急得吃不下,可听夏清这么说,也就同意了。自己饿着,不能让孩子也跟着饿。
  可刚下楼,夏文正就已经到了。
  夏清跟着夏文正离开了,离开之前吴大梅还不忘警告夏文正,不准再跟以前一样,对夏清不是吼就是骂。
  夏文正很是不耐烦,可知道吴大梅那边事比较麻烦,也就没有说什么让她更加怄气。可依然忍不住说她:当初让她一个女人好好在家不听,非要开什么厂子,现在需要处理这么多麻烦事。
  要不是吴大梅现在着急,听到这些话,两个人非又要撕起来不可。
  离开的时候,夏清还特地嘱咐过来接吴大梅的司机,让他务必在肯德基之类的快餐店停一下,好歹让吴大梅在路上吃一点,否则等回到家一大堆事等着,只怕更没有时间了。
  吴大梅的工作很忙,经常忘了上顿顾不上下顿的,胃一直不太好,嫁给王永才有了改善。而这两个多月在夏清的监督下悉心调养,让吴大梅整个人容光焕发,身体明显比之前好了许多,也年轻了不少。上次王永他们过来的时候,都说她现在看着气色要好多了,还专门和夏清请教了那些药汤等物。
  夏文正将夏清的举动都看在眼里,之前就听吴大梅说过这个女儿现在乖巧了不少,他还有些不相信。毕竟吴大梅那性子,看闺女怎么都是好的,所以宠得没边。
  有哪家能给孩子一口气打几十万的?吴大梅就能干得出来。她现在是非常有钱,可也不能这么惯着孩子,为了孩子教育的事,两个人不知道吵了多少回。可孩子不在他身边,说什么也没用,结果就教出了这么个不听话的。等来到他这里,年纪也大了,也没法掰过来了。
  现在这么看,吴大梅总算没夸张。不仅知道关心长辈了,穿着打扮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辣眼睛。不过夏文正并没有掉以轻心,对于这个顽劣的女儿,心里保持警惕态度,谁又知道会不会接下来又搞出什么名堂。
  “听说你最近的学习有一点进步,你那作文我也看了,写的还凑合。不过别以为有了一点点成绩就骄傲,骄傲使人退步,虚心使人进步。你别被一点点夸奖就冲昏了头,依照你现在的成绩,别说高考了,会考都不知道能不能过。虽然我和你妈有钱可以供你出国,可花钱买的和自己能考上的学校还是很不一样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样混日子,不学点东西,就算是金山银山也不会被搬空。女孩子没有学识,长得再好看也是个丑,更何况你本来就不好看。虽然现在减掉一点肉……”
  夏文正絮絮叨叨,从夏清开始上车就没有停下来过。
  虽然刚开始肯定了夏清两句,可没一会就开始了教育批判模式,饶是夏清这种已经成人甚至开始啰嗦的灵魂,听到这些都忍不住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这样教育孩子,能听进去才怪了。
  夏清也不想对长辈不敬,可夏文正真的太不适合做思想工作了,硬挺着才没有让她在车上睡着或是回嘴。她还不能当做完全没听见,否则夏文正看她不吭气,暴脾气就又上来了。
  这一刻夏清无比的同情夏青青,这孩子也确实不容易。
  夏文正这些年混得也很不错,早些年在市里买了一栋民国时候建造的小洋楼。原本在市里是比较偏的地方,可这些年的发展,这一片成了市里最繁华的新区,这一栋小洋楼就变得非常值钱和稀有了。
  小洋楼外部依然保留了之前的风格,只是稍作修缮,而内部怎全都重新捯饬过,既具有那个时代的气息,又有现代化的功能。
  “青青,你回来啦。”邱婷看到夏清进门,连忙走过来打招呼,看到夏清现在的样子,震惊了好一会都没过神来。
  这是夏青青?距离上次才多久没见,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不仅仅穿着打扮完全换了风格,跟普通的中学生一样,还瘦了一大圈,脸上的痘痘基本上也都好了,只是近点看还有一些疤痕。
  整个人的气色非常的好,显得非常的清爽,虽然还是有些胖,不过不再像之前总是一副油腻腻的样子。
  “阿姨好。”夏清礼貌的打招呼,目光扫到邱婷身边的小男孩身上。小男孩七——-八岁大,戴着个眼镜,一脸怯怯的看着夏清。夏清眼神扫过去,他连忙躲到了邱婷身后。
  这个小男孩就是夏青青同父异母的弟弟夏冬阳,经常被夏文正用来教育夏青青,你连小你快十岁的弟弟都不如。
  夏文正停好车进屋,就看到自己小儿子这副模样,顿时火了起来:“你都多大人了,还躲在你妈身后!畏畏缩缩像什么样子!”
  邱婷连忙将夏冬阳拉到跟前:“阳阳,还不快跟姐姐打招呼。你这段时间不是一直惦记着姐姐,总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
  “姐,姐姐。”夏冬阳吞了吞口水,艰难的开口,眼神躲躲闪闪。
  夏清一看就清楚这小家伙根本没有像邱婷说的那样欢迎她,恨不得永远不见,非常害怕自己。
  夏青青留下的记忆里,这个小家伙也是她非常讨厌的人之一。小三的孩子本来就令人厌憎,而且还和另一个杨杨同音。这也是吴大梅神经大条的结果,吴杨生下来就跟人算了命,就起了这么个名字,后来才发现两个孩子是同音。可是她并没有在意,两人分开的时候并不愉快,虽然没有结仇可对对方的事也没有兴趣知道。
  也正因为如此,吴大梅才会后知后觉两个人有个同音的字,不过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大人们的不在意,不代表夏青青不在意。两个yangyang让夏青青听到其中一个人的名字想到了另一个,连带的想到了背后的事,厌恶感双重叠加。
  所以夏青青来到这里的时候,对这个年幼的弟弟非常的不友好。比起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面对这个已经晓事的孩子更容易释放出恶意。
  邱婷看到自家儿子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窘迫,讪笑道:“阳阳太久没看到你了,所以有点生疏。”
  “都是你老宠着孩子,都多大了而且还是个男孩子,唯唯诺诺的像什么样子,小姑娘都没他这样的。”夏文正冷眼扫过去,夏冬阳瑟缩得更厉害了。
  邱婷连忙岔开话题:“饭菜都已经做好了,咱们快点入座吧,凉了味道就没有那么好了。”
  夏文正这才没有再训斥,将外套递给邱婷,就走到餐厅主位坐下,一副一家之主的模样。
  邱婷要去放外套,夏冬阳想要跟着,被邱婷使了个眼神,这才不情不愿的磨蹭到餐桌前,战战兢兢的坐下,整个人坐得笔挺挺的,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夏清看着不由皱眉,这小模样哪里像是这个宅子的小少爷,就跟从前易家第一次到忠义侯府的乡下亲戚一样,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家,而是过来做客的,主人还是非常可怕严厉的人。
  原本依照夏青青的记忆,还以为这个父亲针对她,因为从小不在一起生活,感情没有那么亲厚,所以态度也就没有那么好。
  如今一看,夏文正分明是无差别攻击。
  邱婷放好衣服座,夏文正才出声让大家开动。桌上只有轻轻的碗筷碰撞的声音,没有其他一点动静,完美的诠释了食不言这个规矩。
  只是这么一来,餐桌上显得有些冷清,让喜欢热闹的夏清很是不习惯。
  她从前在忠义侯府就没有那么多讲究,毕竟是武将之家,在外头会做个样子,在家里就很放松了。只是不许含着饭说话,否则餐桌上是没有那么多忌讳的。嫁进来的新媳妇,也不用站在一旁布菜立规矩等,不兴这些繁文缛节。不管什么时候,最重要是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的。
  和吴大梅在一起,她更不讲究这一些,每次吃饭都特别积极的夹菜,询问她这一天学校发生的事等等。现在的生活节奏快,平常交心的时间少,餐桌上聊天最是合适。比较随意,没有那么拘谨。
  现在这气氛,透着一种诡异感,真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虽然有些别扭,夏清却也只是安静的吃着,五分饱的时候,就渐渐停了下来。因为长辈没有吃完,所以并没有放下碗筷。
  “青青,这些菜不合胃口吗?”邱婷看出她明显不再怎么进食。
  以前的夏青青胃口很大,吃这么一点不够以前的四分之一。清这段时间也是循序渐进的减少,实在是这身体的胃已经撑大了,而且胃口奇佳,她非常克制才没有放开肚皮。第一次她感受到了胃口好也是多么痛苦的事,从前她一直有节制,身体已经产生了习惯,所以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
  夏青青刚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不愿意吃邱婷做的饭菜,喜欢拿着钱出去吃。夏文正不让她出门,就直接点外卖。为了这个父女两大吵一架,后来夏文正直接不让外卖进屋,还把厨房里所有吃的都让邱婷给锁起来。夏青青依然没有妥协,最后还是有人劝夏青青,饭还是要吃,反正是那个女人做的,多吃一点就能让那个女人多辛苦一点。
  夏青青也扛不住饿,想一想就没再坚持,但是开始挑三拣四,总是喜欢为难邱婷。
  夏文正皱紧眉头:“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吃这么点身体能撑得住吗!你们这些女孩子,为了美不管不顾,你妈也是不看着你点。你看看你,才多长时间,就瘦成了这个样子。赶紧多吃一点,你邱阿姨做这些菜容易吗。别想着一会又外卖,在我这决不允许外卖!”
  夏清解释:“医生说我之前太胖了,如果继续下去身体会变得很糟糕。我只是吃得比以前少了,并没有少于正常进食。”
  夏文正的脸色还是很不好看,邱婷连忙出声打圆场:“是该听医生的,还是健康要紧。青青,要是你要是又什么减肥餐菜谱你就跟阿姨说,阿姨照着做,别打乱你的计划。”
  “她一个孩子知道什么菜谱,厨房都不知道往哪里开,就知道瞎扯淡,听她的这辈子都不用吃饭了。你以前也是学医的,按照营养自己搭配不用理她。”
  邱婷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扯出一抹笑:“我都多少年没有碰过医书了,之前主攻的还是外科……”
  夏文正和邱婷之前在同一个学校,一个学的制药,一个是学医的,邱婷以前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医生。后来嫁给夏文正,因为两个人都在忙,总得一个人顾家,尤其是夏文正当时自己创业非常的辛苦,邱婷就渐渐从一线退下来。怀了夏冬阳之后,夏文正的事业也步入正轨,收入非常不错,她就在家里做起了全职主妇。
  “不行就去多翻翻书,反正你一天在家也没什么事做,多看看这种有用的书,比你看些没意义的电视剧强多了。”
  邱婷含糊的应了一声,夏冬阳至始至终就没有抬过头,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碗里,吃菜也只是眼前的那些。
  夏清来到夏青青之前住的房间,这里的风格是明显夏青青喜欢的,全部都是粉色,典型的梦幻公主风。可见夏文正在这方面还是非常上心的,虽然嘴里很嫌弃,可还是按照夏青青的喜好布置了。房间里你的各种物件也非常用心,连牙刷漱口杯都是粉色宫廷风。
  “叩叩——”房门被敲响。
  夏冬阳的小身影走了进来,低着头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双手无措的互相捏着。
  “是东阳啊,你找我什么事吗?”夏清想要岔开两个yangyang,所以决定给夏冬阳换个称呼。
  夏冬阳的身子明显微微发颤,久久才艰难开口:“能,能不能宽限几、几天,等、等我、我这个、下个月的零、零用钱,拿、拿到手,再、再给你。”
  “你说什么?”夏清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夏冬阳抖了一下, 头压得更低了:“我、我现在真的没钱了,求, 求你等,等我几天。下个月……不不, 等过几天我把我的我玩具卖了, 就把钱给你!”
  这都是个什么事啊!
  夏清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些过往的片段,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弟弟为什么这么惧怕自己。自从夏青青进入这个家门,就开始勒索夏冬阳,让他把所有的零花钱都给缴纳了。  
  要是敢不给, 一个眼神都能让夏冬阳瑟瑟发抖。
  夏青青并不缺钱,她想要多少钱,吴大梅几乎都会应。想要抢夏冬阳的零花钱, 不过是想要故意欺负这个弟弟罢了。出手打人她还是不敢, 可又不希望这个‘小三的儿子’过得太滋润,就想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夏清走到书桌面前, 拉开了抽屉翻了翻,找到了一个信封,里面有一沓的钱。这些都是夏青青以前勒索夏冬阳的钱, 她其实并不屑花一个小屁孩的零花钱,这点钱对她来说塞牙缝都不够。
  夏文正虽然自己开公司很有钱, 但是对夏冬阳管教比较严, 给夏冬阳的零花钱并不多。有比较花钱的东西需要买的, 就跟他们申请汇报, 如果合理就会直接给他买最好的。
  说起来夏文正就是嘴毒,可物质上从来不吝啬。尤其夏冬阳很乖,不会去搞些乱七八糟的,学习成绩又非常好,所以对他也放心。即便是玩具什么的,也不会觉得玩物丧志,讲究劳逸结合。对比那些觉得孩子玩耍是天敌的家长,夏文正觉得自己很开明。
  夏青青这么做,不过是出于一种报复心理。谁让你是小三的儿子,活该过得苦逼一些。这些钱她不用,想法也就比较复杂了,自己都没捋顺。
  夏清觉得这也是夏青青并非真的是恶,所以才会纠结,不愿意动这笔钱。可若是不做什么,又觉得对不起被抛弃的妈妈和自己。这种心理让夏青青一边恐吓夏冬阳,一边又不愿意动那笔钱,潜意识里不想做一个不好的人。
  可即便如此,也让}

原标题:五年看文总结,经典文好文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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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素红被瞪得缩缩头不敢说话,心道说又不是她宠闺女,平时谁敢说小姑子一句,能被婆婆找一天的不自在。听着婆婆对着小姑子的屋子骂,更是一个字也不敢接,婆婆现在这是气极了,她要是接着话事后婆婆想起来了,那后果她是想想就怕。

韩素红想来想去只好做个安静的背景板。

东厢房里住着的邢岳梅是李红芳的小闺女,是个从小受宠的,在家里一向说一不二,谁知道在婚事上也扭了起来,说什么都不去相看。这时候在他们这,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不抓紧时间相看着定下来,过两年要被人笑的。

闺女饿了两顿了,李红芳不是不心疼毕竟是从小宠到大的,但这事不能听她的,且不说都是乡亲约好的不去面上过不过得去,这坏名声传出去以后都没人敢给她家闺女说亲了。

再说这次说亲的人家条件真的不错,就是隔壁村老王家的小儿子,人勤快不说,结婚了就能分家,王家老大养两个老人,乡下也不讲究养老钱,等父母干不动了给点吃喝礼钱就行。

王家在镇上有路子,家里劳力又多,农闲的时候家里的劳壮力就去镇上做工,攒下了家业在村里买了几块地基,要给儿子们盖房子。这时候,做婆婆了还跟自家婆婆住一块的都不在少数的,结婚就有自己的房子不用在婆婆眼皮底下过日子,确实是难得的好亲事。

倒座房小隔间里二媳妇李秀云听着外面的吵闹声,看着躺一炕的三个小豆丁发着愁,小小隔间里住着一家五口人,现在孩子还小挤挤也能过,等孩子大点,唉。

李秀云心里打着小算盘,等小妹出门子了,就搬到小妹住的东厢,中间隔个帘子,宽敞明亮,不像现在这隔间阴个隆冬的。谁知好不容易等到小妹说亲了,人家说不去就不去,要是她爹娘早打着去了,哪有现在这样闹得厉害。

不是她刻薄小姑子,你说谁家闺女比儿子还得宠,一个人占一大间屋子,平时家里的活计也是能不干就不干。

邢岳梅在一阵吵闹声中醒来,脑子里乱嗡嗡的,心道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泼妇骂街什么的,太没功德心了。

邢岳梅挣扎着睁开眼睛,入目是廖廖几件黑木家具,身上盖的是花粗布被子,遥远的记忆从脑海中翻涌而出。邢岳梅一拍脑门,这不是她在娘家房间嘛,在看自己充满活力的双手,难道她是活回来了?

邢岳梅习惯性的叫出系统,调出日期页面,醒目的红字“1959年”让邢岳梅头脑发热、阵阵晕眩。

现在要是谁问邢岳梅愿不愿意回到年轻的时候,她肯定坚决地回答“不愿意”。她老太这一辈子三年困难时期,早年丧父,壮年丧夫,好不容易熬过来了,到了享福的时候了,轮到在儿子女儿家可劲作妖的时候了,现在回档重来了,咋不上天呢!

不过,无论邢岳梅心里有多少怨气还是得把苦日子活下去,好在还有个没什么用的系统。

邢岳梅的这个系统是在她七十多岁的时候突然出现的,是个高等星系的闲情系统。高等星系已经实现全面机械化,从劳动中解脱出来的人类开始怀念古时候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闲情游戏系统应运而生。系统的规则简单粗暴,体力劳动获得系统金币。让她说真是闲得没事干的,也就能在网络上虚拟种田,真让他们下地干活,一个个准老老实实的享受生活。她老太太从六十年代熬过来的,都不想再过每天下地干活的日子。

邢岳梅得到系统后真没什么用,开玩笑近八十岁的老太太真没这个闲情逸致每天累死累活的。好在系统自带交易系统能换到相当高级的生活用品,邢岳梅平时见缝插针地扫扫地什么的,做点小家务攒点金币买点系统食物,八十岁了还是身体健康的小老太太。

邢岳梅想起看到她扫地像见了鬼似的,整天哆哆嗦嗦偷瞄她的儿媳妇,简直是没眼看。哪知儿媳妇心里苦呢,二十多年没做过家务活的婆婆,这般莫不是憋着什么大招。

“娘,不然这事以后再说,先让小妹出来把饭吃了,饿坏了身子可不行。”韩素红眼看着天黑了,屋里还没动静,想着婆婆现在差不多心疼闺女了,饭还在厨房热着呢,总不是想真饿着小姑子。

屋里还没动静李红芳先炸了,以眼为刀狠狠剜了大儿媳妇儿一眼,“吃什么吃我,今个听了她的,以后咱家是不是她当家做主啊,她不去相看谁也不许叫她吃饭。”

邢岳梅还没从回到十六岁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就被她娘一嗓子给吓着了。只记得她娘九十岁的时候好脾气的样子,都忘了他娘年轻的时候也是□□桶了。这活力劲怪不得上辈子九十多了,还能千里迢迢的来看她,不服不行啊。

听着自家娘不断气的怒骂声,邢岳梅赶紧收拾自己准备出去,这大晚上的不能让她娘继续这么扰民了。

“你还知道出了,我打量你长在屋里了呢?”

邢岳梅仰着脖子躲开她娘迎面来的口水,笑着道:“娘,你累不,我给你倒杯水喝,来坐下歇歇。”

“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后天你必须去相看。”李红芳看着闺女的笑脸,语气倒是柔和了,不过想到闺女这两天作的妖硬撑着没松口。

“相看?跟谁?”邢岳梅惊诧的问道,她不记得自己十六岁的时候有去相过亲。

“少装傻,隔壁村老王家真条件不错了,你还想嫁个啥样的。”听着闺女又想糊弄她,李红芳的火气直往上蹿。

“他家啊。”隔壁村老王家小儿子王红牛确实是个能耐的,改革后接手县里的水泥厂带着整个村周边都富裕最先起来了。王红牛是不错,不过他家死鬼更好,靠着这几年积累的军功,婚后外面闹得厉害她都没缺过吃用,更别说军官家属在这年头就相当于免死金牌呀。

感觉到她娘愈加火热的视线,邢岳梅把倒好的水递到她娘跟前道:“娘,你闺女我想给你找个有文化的女婿。”

“你想找个知青?那日子过得还不如王家,你看看村里的知青,过得还不如我们呢。”李红芳以为闺女跟村里的姑娘一样范了傻,张嘴就劝道。

“娘,你闺女我肯定要找有本事的,娘以后就等着享福吧。”说完转身去了厨房,“娘还有吃的吗?饿死我了。”

想着闺女确实是饿了,李红芳起身去帮闺女端温着的饭,到底是心疼闺女饿了两顿,想着给煮两个鸡蛋。

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后,邢岳梅看她娘还黑着脸不吭声,放下碗筷说:“娘,后天我去相看还不成嘛,不过以后不能再不经过我同意答应这样的事了。”

“你的亲事我还不能做主了。”李红芳冷哼一声说道。

“等一年行不行,我保证明年一定听娘的。”邢岳梅不顾冷脸抱着李红芳的胳膊来回摇晃。“我还想在家里跟娘多学学,出去可不能丢娘的脸。”

“你要是真能多学学家务事我就谢天谢地了。”李红芳心道算了明年在谈婚事也不晚,有她在闺女总能嫁个好人家。

从这就能看出她对闺女是真没什么原则的疼,结婚这么大的事说推后一年再谈就推后一年。

要说外人不懂李红芳为啥这么疼小女儿,家里的媳妇就更不懂,小姑子到底哪招婆婆疼了。婆婆生了四儿两女,小姑子不着头不着尾的,把四个儿子都比下去了,一个人占了朝阳的大房子,两个哥哥结婚都在倒坐房里呢。更不用说每天一个鸡蛋,家里的孩子一起才能吃一个,大大小小的事说都说不尽。好在小姑子不是个刁钻的,有时有点小性子哄哄就能过去,几个嫂子虽然有些微词,在婆婆的重压下和小姑子相处的都不错。

只有家里长辈知道邢岳梅出身时恰好国家打了胜仗,邢岳梅的爹邢伟林在镇上做工,听到家里添了人口请了假回家,谁知回来就听到主家遭到敌人血洗。这小闺女算是救了他一命,从此就有了邢岳梅运道好的说法。家里的长辈都疼她,从小一直顺顺利利的无病无灾,这可不是运道好吗?

不过当地有福气不禁夸的说法,所以这事就没能传出去,于是李红芳疼闺女成了未解之谜一直困扰着儿媳妇们。

不过邢岳梅上辈子运道确实不错,婚后随军就没下过地,丈夫退伍后当了县公安局局长,一直过得让人羡慕。除了丈夫走得早,不过靠丈夫生前的人脉,女儿嫁给了城里人,儿子做干部的做干部,做生意的做生意,而她拿着丈夫的退休金过着富裕的生活。

初春,远处小香山还是一片枯败,田间小麦经历隆冬的考验此时绿意盎然。

邢岳梅端着木盆跺跺冻僵的脚急匆匆向家走去。虽说是到春天了,这时候却没人脱去厚厚的棉衣,一个个在路上匆匆打个招呼就回家去。

回到家,随手将盆放到井盖上将冻的通红的手放到嘴边哈着热气,边搓动着双手,希望能产生点暖意,不过没什么用罢了。

发现这样并不能暖和点,邢岳梅腾出手捡起衣服晾到藤条做的晾衣架上。

李红芳听到动静出来一看,二闺女大冷天找不到人,原来是去洗衣服了。

“岳梅,大冷天的去洗衣服做什么,就你穷干净。”李红芳皱眉上前帮忙捡衣服,催道:“快回去暖和暖和。”

这年头物资紧张一件棉衣能够穿一冬天,穿脏了也没得换洗,好在大家都埋汰,也显不出脏来。

“娘,我这都捡完了。”邢岳梅也不在意自己娘的埋怨,笑嘻嘻的往屋里走。

“都要说婆家的大姑娘了,还这么没有正行,我都不好意思放出去祸害别人。”李红芳想起前些天邻村表姐透露的口风像是想把邻村王小子说给闺女,当时只说要现看看人,毕竟是闺女一辈子的事。

“那我就留在家让娘慢慢教我,教会为止。”邢岳梅嘴上轻快,心知娘是想起邻村表姨来说的亲事,只是,唉,说出来都是泪啊,她就想安安静静地等她家死鬼,不想跟隔壁村老王有任何关系呀。

快步走进西厢关上门,虽然是北方前几天家里的炕就熄了,北香村周围没有山林,柴火入春就不够烧了。

屋里的温度也没高几度,邢岳梅一进屋就看到小弟还窝在被窝里,伸手就从被口钻进被窝里。

栓子被冰了一下,一缩脖子闭着眼睛叫喊道:“二姐拿开手,别冰我。”

“这都半晌午了,就你还在床上睡赖着,我手凉只好来你被窝里暖暖了。”邢岳梅不顾在被子里躲闪的小弟,不依不饶的用手追在脖子后面。

“娘,你看我二姐。”躲闪不过,栓子只好寻找外援。

“岳梅,别逗栓子。”李红芳在厨房喊道。

“欸,娘,我叫小弟吃饭起来呢。”邢岳梅提起声音大声回道。

栓子哀怨地盯着自家不良二姐,这么爱欺负人,肯定嫁不出去,呸呸呸,一定要嫁出去,祸害别人去吧。

看到二姐又伸着爪子过来,栓子连忙拿起棉袄穿上,从被窝钻出来,“被窝让给你暖手行了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

栓子登上鞋一窝蜂的跑出去,邢岳梅才拎起被子叠起来放到矮柜上。

整理好小家伙的被窝后,邢雪梅回到东厢拿出一盒万紫千红,这还是过年前她哄着娘买的,不然这年景饭都吃不饱,谁有心情买这些没用的。这盒万紫千红效果出奇的好,这不刚涂到手上冻得又红又肿的手就得到了缓解,连手上的冻裂都减轻了不少。

邢岳梅一脸牙疼地将盒子装起来,心疼的要命,这盒里的药膏花了她200金币从系统商城买的。

作为一个带着系统重生的老太太,其实她并没有得到多少方便,主要是她没攒过金币。一个半只脚踩在棺材板上的老太太,让她攒虚拟币也说不过去,所以她重生后只有2156金币。

上辈子,邢岳梅七十多岁才得到系统,虽然是个与时代脱节的老太太,天天听孙女神神叨叨的说什么穿越、系统的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没被突然出现的机械音吓出个好歹。这可不是说笑,他们这个年代的人真的信鬼神的,她大孙子就是她跟菩萨许了愿,出生后又专门请算命的给菩萨烧了纸人还愿。

不过当时已经七十多的人了,得到系统也没多大的意义,儿孙多了各有各的心思,不稀罕她一个乡下老太送的东西。这好时候,吃穿不愁,医疗条件也不错,想给孙女点护肤品吧,系统的包装一言难尽,更别说孙女只用牌子货,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挺鸡肋的。

所以说这系统在她手里真没什么用,也不能说没用吧,至少她的缝补技能和厨艺是真的有所提高了,就连挑食的孙子在她这也能吃得下青菜。但对系统来说确是连等级都评不上,系统虽然只是休闲系统,其对质量的要求却不低,菜品的味道怎么样是次要的,菜本身的营养成分流失才是关键,对这个她真的是无感。

没有等级就没有金币,只能靠平时做饭积累几个金币,饭后在系统买几个水果就没剩什么了。

其实系统的分支还挺多的,好多生活技能可以练习,造系统的人其实挺闲的,所以造出来的休闲系统就是在虚拟世界里体验生活,因为现实生活这些事都被机械干了。

不过这就方便了她了,早知道根据系统设定种菜也是给金币的,不要问她上辈子不去挣金币,因为她是个衣来伸手的老太太,种地不可能的。

重生后的邢岳梅不得不考虑把这些技能都练起来,毕竟年纪还小的她也是有追求的,至少要在她家死鬼来之前变得美美哒,各种护肤品必须买。

这个暂且不说,灾年没过他们这边虽然还没问题,今后肯定紧张,还要攒钱买,吃的。

过了一小时,邢岳梅手上的伤就回复得七七八八了,这几天在家里洗洗涮涮地就是攒金币。系统在这方面似乎是按劳分配一尺布料20金币,要是其他物品则按照重量计算十斤20金币。因为这个她差点吧家里的床单被罩都拆下来洗了,最后当然刹住了车,大冬天的洗被子,她妈能撕了她。

邢岳梅轻轻握手,手上的麻木和肿胀感消失,才肉疼地换了两斤初级小米。

系统里的食物根据营养成分分为零级,初级,中级,和高级,零级食物的营养比旱灾时期产的粮食还差点。初级食物里的营养比较全面,其口感和味道也不比现在的优等粮差,中级高级食物都有强身健体的功效了。系统食物的效果不错,价格更是呈指数增加,刚刚买了两斤初级米就花了二百金。

上午洗了两个小时衣服才挣到手的金币,只够买两斤米,邢岳梅表示压力好大,她还准备靠系统度过接下来的灾年。

今年是灾害时期的第一年,她的家乡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冬天还下了一场小雪,不过今年春天开始接下来的两年都不会再太平了。虽然没有台风洪水山洪的威胁,接下来的两年大家都要饿着肚子干活,好多人的身体在这期间垮了。

她爹就是这时候身体亏太多,好不容易熬过灾年没过几年就留下她娘去了。

接下来的几年里,她不仅要攒粮食保证家人不饿肚子,还要保证家人的身体健康。零级粮能解决家人饥饿,要身体健康还要买些初级粮食。

邢岳梅听到小弟在厨房笑闹声,熟练地猫着腰溜进仓房,取出初级小米倒进其中一袋小米中,又偷偷地溜出来。这还是她年轻的时候偷偷拿红薯出去烤着吃时练出来的身手,百试不爽。

邢岳梅看天色不早了,爹和哥哥们这快回来吃午饭了,连忙去厨房帮娘做午饭。他家是这地界有名的砖瓦匠,像现在农闲的时候,就有人请去县城里盖房子换点票据家用。

“离不了娘的臭小子边去。娘,该做午饭了。”邢岳梅作势要揪小弟耳朵。栓子一看二姐又来捉弄人,捂着耳朵跑了出去。

李红芳看了下日头确实该做饭了,就招呼岳梅拿玉米面贴饼子,自己用猪油炒了白菜加上粉条一顿,就是这时候难得的好饭。

刚贴刚贴好饼子,嫂子们先回来了,大嫂素来贤惠,进门就到厨房帮忙。

“岳梅去村口看看爹他们回来没,我来帮娘做饭。”大嫂韩素红看着盆里的面还要贴两锅饼子,对岳梅说道。

“栓子早去村口了,说要等爹回来,我去了,那小子要说我抢他糖吃的。再说嫂子你纺了一上午线了去休息吧,饭一会就能好。”邢岳梅笑着让大嫂出去。

“行,那我就坐等吃了,岳梅也会心疼人了。”大嫂跟娘说了声就出了厨房。

二嫂李秀云瞅着大嫂又去厨房,悄悄拽着三嫂说:“哎,看,大嫂又去献殷勤,也就娘看不出她是个虚伪的。”

三嫂胡琳琳是个本分人,洗净手脚,被二嫂拽着,当即有些不耐烦地道:“二嫂,你不累的话也可以去帮忙,我累了我要去休息。”

二嫂看着胡琳琳进屋,对着屋子骂一句奸滑的,才悠哉地回了屋里。

生产队农闲的时候会组织妇女织土布,然后分给参与劳动的人,村民的床单被套甚至衣服都出自这里,不然农村没有布票,这些家用都不知道哪里来。

邢岳梅火候差不多了,只等最后一锅饼子熟了出锅,就将剩下的留给娘。

邢岳梅走出了厨房,迎面来了一个略有些佝偻的老人,看着眼前熟悉有陌生一时有些愣怔。

即使时隔几十年,邢岳梅心中父亲的形象一直是高大宽厚的,重回才知原来父亲这时候原来是这么瘦这么老了。

“岳梅,愣着干什么,一个月不见不认识爹了。”大哥邢岳军看小妹红着眼愣在那一动不动吓了一跳,莫不是被人欺负了。

邢岳军憨厚地脸往前一凑,邢岳梅顿时回了神,看着年轻结实的大哥也开心起来。还来得及,只要家人都还在,她就能利用系统里的商品换家人的健康长寿。

“爹,你们回来了,饭已经做好了,洗洗准备吃饭了。”邢岳梅端出早早温着的水。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团圆饭,井口大的锅一会就干干净净了,邢岳梅目瞪口呆地看着大家的战斗力,默默地把需要攒的粮食加到三倍。

差点忘了这年代除了穷,吃得多也是鲜明特点。

饭后,爹把一家人召集在一起,就在已经收拾好的大饭桌上开会。

几个嫂子把孩子哄睡,连忙来到饭厅,参加这个家里最重要的活动。每次爹他们做工回来都要当天把换来的钱票分配。

大家长邢伟林坐在主位,旁边坐着刘红芳。邢伟林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大大小小的一叠票,小心翼翼地递给李红芳,家里的票一向是李红芳分配。

李红芳接过票据,认真点了点,顿时脸上笑开了花,看来这次的收获不错,下面眼巴巴看着的人也送了一口气。现在虽然解放了,各家生活水平其实挺低的,村子里盖房子都是亲戚帮忙,建成的房子怎样要看付出什么代价。

只有城里人才舍得请砖瓦匠建房子修屋顶,完工再给些城市户口才有的票据,邢家就是靠这些票据才比村里的人宽裕些。不过能换到的票据有限,毕竟城里人票据紧张,所以每月这个时候是媳妇最紧张的,布票她们不敢想,开春小姑子该做春天的衣裳了,糖票,工业票总不会少了她们的。

李红芳点完钱票,拿小手绢把钱装起来装好。还没分家家里的钱都给李红芳收着,好在她从来不私底下给谁钱,儿媳妇们也没什么异议。

收好钱后,李红芳拿出各种票据笑呵呵地说:“这次收获不少啊。”

“恩,城里不少人房子不够住,要在屋子里加隔间。”感觉到家人热烈的气氛,邢伟林心里也高兴。托国家的福现在太平了,一家子在一块也有盼头了。

“不只呢,去年冬天冻坏不少房子,好多人要我们帮忙修房子呢。娘,你是没看见,我爹一嗓子下去,有个胡同整个胡同的人都出来了,排着队要修屋顶。”三儿子邢岳斌听着觉得太不全面了,赶紧补充道。

“一袋桐油都不够用,两个老大娘因为这个差点打起来,吓得我赶紧拿出新的,那两个大娘才消停了。”光说还嫌不够,邢岳斌手舞足蹈地表演了起来,引得全家人频频发笑,被邢伟林瞪了一眼才安分下来。

邢伟林心里纳闷三儿子也不知随了谁,怎么这么爱道人是非,好在在外面还算端得住。

“这次的工业票这么多啊。”李红芳盘算着这些工业票都够他家换套厨具了。家里现在用的厨具都能称得上祖传的了,供养四代人吃饭,锅底都要漏了,刀和勺子都磨得少了半个。

二儿子邢岳伍看家里人说的高兴,也跟着搭话:“在机械厂工房那接了不少活,人家机械厂的员工不缺工业票,都拿工业票抵的钱。”

“娘,你知道我们接的什么活吗?还是做隔间,那屋子整个还没我们家厨房大呢,隔成三个隔间,说要给儿子结婚用。完工了一看,一个隔间就能放下张床了,就这样人家小夫妻还开心的不得了。”邢岳斌听他儿哥说完又紧接着爆料。

“那城里工人日子过的也不怎么样嘛。”李红芳停了感叹道。

“那是厂工人口多了,房子不够住了,一家七八口人挤在一间房里,翻个身都嫌挤的慌。”邢岳斌也是一脸赞同。

“小妹,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邢岳斌刚刚就觉得好像少点什么,瞄到旁边安安静静听者的妹妹才恍然大悟,这丫头今天吃错药了,居然真么安静。

“我这不是听三哥你说得高兴不忍心打断你吗?”邢岳梅看到三哥脸上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没想她什么好,不过这也不能怪她三哥,谁让她年轻的时候喜欢怼他呢。

其实她看到全家人因为这几张票激动的样子,有点回不过神。犹记得二哥在她六十大寿的时候横气霸道地来恨不得送她一箱金子的豪气,再看他现在对这点东西稀罕的呦,不行,她有点幻灭了。

“得了吧,你有这么好?”那一脸的欠怼的表情让邢岳梅觉得不怼他两句都对不起他。

李红芳看三儿子这是欠得没完了,赶紧把正事办了吧,一声令下,分票。

“工业票就先不分了,先紧着自家用,你们没意见吧。”李红芳用眼盯着几个儿媳妇,不错过一点表情。

几个儿媳妇连忙表忠心说没意见,自家能用得到的当然自家用,拿到娘家给嫂子弟妹用那不是有病吗?

这分票干什么,这就要说到他老邢家的传统了,这不是二月二了嘛,别人家回娘家送礼拿东西,他家媳妇送礼揣两张票就走了。你说买了东西好看点,感情花的不是你家钱。

李红芳看来送票就够意思了,谁敢嫌她送得不好,嫌不好就给他退回来,你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不过真没人嫌弃,这票可比钱还难得,这礼虽然不太可心,却更有用处,谁家送礼也不会揣着锅去不是,有票就不错了。

“布票给你们小妹留着,开春她没衣服穿了。”李红芳毫不掩饰地展示自己疼女儿。邢岳梅确实没衣服穿了,她的衣服过季后都送人了,大部分都给嫂子穿了,换有些颜色实在嫩的也给了她二叔家的堂妹邢岳红。

听到她娘准备给她做衣服,邢岳梅连忙拒绝道:“娘,我不缺衣服穿,去年秋天做的衣服还能穿呢?”

“再做两身吧,去年的衣服给你嫂子穿。”李红芳听到闺女推辞,只当闺女长心眼了,知道好说话给嫂子听了。她对这事是一点都不在意,怎么着有她在儿媳妇们翻了天去,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

邢岳梅听着她娘直白地话,真心觉得上辈子她嫁出去后还能跟嫂子们保持友好联系真是不容易。

不过她想起现在衣服雷人的配色,红配绿才叫洋气,还是算了吧,反正都是丑,新的旧的都没差。

“我真不想做了,不然我做个浅色的衬衫,剩下的布给侄子们做衣服吧。”

“不然,我去县城里给你买件成衣。”李红芳想起闺女年前想买的那件喇叭裤,她想着太贵,还费老些布票,当时没舍得买。

邢岳梅也想起她那件压箱底的翠绿翠绿贼扎眼的阔腿裤,“我今年要跟娘学做活了,穿太好浪费,给侄子们做衣服吧。”

“给他们穿更浪费。”李红芳白了傻闺女一眼,家里的小子现在正是见风就长的时候,一个个都是闲不住的,每天回家整得全身上下那叫一个埋汰,给他们穿那不是糟蹋东西嘛。

“那给嫂子做吧。”邢岳梅做出一副给谁做都行,就是别给我做的样子。

李红芳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个反对来。

嫂子们:哎,没想到这好事还能轮到她们,好惊喜呀。

韩素红张口就说:“我们做什么衣服啊,娘你跟爹做两件吧。”

二嫂、三嫂:你不想做,别带上我们啊,我们想做。

“也行,我给你爹做身。”李红芳笑呵呵,飞走的布票又回来了。

二嫂、三嫂:到手的衣服飞了。

“家里今年榨了油,糖票和油票你们自己分分,二月二送礼用。”李红芳把票递给儿媳妇儿,至于他们下面怎么分她管不着。

“成了,要是工业票还有剩,给每个屋填个暖水壶,没事散了吧。”啰啰嗦嗦大半个晌午都过去了。

邢岳梅看她娘在家里抖威风,想起上辈子她在儿子媳妇面前抖威风的时候,真是一脉相承,额,风水轮流转,何时才能再轮到她……系统:别整这些没用的,明天的米钱挣够了吗?

嘚嘞,赶紧去睡个午觉,早点起床为了吃饱而奋斗是真理。

二嫂李秀云跟跟丈夫回了屋,盘算着刚到手里的半斤糖票和一斤油票,能挪出多少来换钱。去娘家给二两糖票、二两油票就够了,给多了也没人记她的好。她出嫁前就跟家里嫂子闹翻了,亲嫂子只给她随了二尺土布,隔壁堂嫂还给了她一对枕套呢。

以往的节礼上也被她克扣了不少换做了私房钱,她这人还死抠,二房算是三个成婚的小家里最富有的了。

“欸,阿伍,娘给小妹看了个婚事,这明天就要相看了,小妹还死活不同意,逼得娘说不管她的婚事了才同意去。”李秀云捅了捅斜靠在炕边的邢岳伍,“你说,小妹主意怎么这么大呢,婚事还不让父母做主了。”

“甭管谁做主,也轮不到你做主。”一早看出自己媳妇的心思邢岳伍语气中带着警告的意味。

“我又没说我做主,说说还不行嘛?”李秀云气不过,她说什么了她。

“小妹,想什么时候嫁就什么时候嫁人,别想那没用的。”邢岳伍知道媳妇惦记小妹的屋子,可你在惦记也别表现出来,不然不用他娘上,他就能灭了她。

李秀云表示跟这大蒜头沟通不来,还是想想回娘家的事吧。

李秀云这边为节礼斤斤计较,韩素红那边正在家里翻腾能带回的东西。韩素红不仅在婆家是好大嫂,在娘家还是好大姐,从小照顾着弟妹长大,被教育着亏自个儿也不能亏弟弟妹妹。所以,今天分到的票全带回去,还想到处找点填上。

胡琳琳这边最简单,她在家也是最受宠的小闺女,家里条件是三个妯娌里最好的,她把票据都带回娘家,回来她娘再补贴她这东西。不过她也攒不住东西,到手的东西能吃的吃了,能用的都用了,看起来三房是日子过得最滋润,但真没攒下多少家底。

对家里各房的情况,李红芳是门清,不过知道归知道,各房手里都没什么钱,也就随他们去了。

正房里,李红芳小心翼翼拿出包钱的手绢,放进带锁的衣柜里,转身瞅见正锤着老腰的老头子。

“老头子,你说我答应闺女不管她的婚事是不是做错了。”李红芳想起小闺女还是范了愁,她觉得为了小闺女自己的心都操碎了,可那孩子骂不听,打她又舍不得。

“咱们闺女你说不答应她有用嘛,那脾气撅的,真能把自己饿两天,到时候我看是你先心疼。”闺女更不听他的,邢老爹也没办法。“她说明年就明年吧,真不成明年再说,我瞅着他还是有主意的。老婆子,你来给我按按腰,不成了老喽。”

李红芳看老头子确实腰疼得难受,连忙让老头子趴下,她坐在炕边用手肘帮老头子揉腰。

“早跟你说别跟儿子们去县城走街串巷了,儿子们都大了,该是咱们在家享福的时候了。”李红芳嘴上说着,手上加大力气将老头子背上僵硬的肌肉揉开。

邢伟林疼得哼出声,龇牙咧嘴地说:“不成,县城里的人只认修屋顶的老邢头,我要是不去人家不认得人,还以为是外乡来的,不找他们给修。我还能带他们两年,让他们在县城混个脸熟。”

“嘚,就你能耐,要我说以后有活只管给儿子们做,你就带着他们认认人就行。”李红芳看着老头子累成这样也有些心疼。

“早不做了,这次不是活多嘛,人家排着队等呢,我也不好光在旁边看着。”

“起床了,今天有正事,一个个都给我收起惫懒样。”李红芳天刚亮就站在院子里叫人起床。

家里人睡梦中被她娘这嘹亮的声音一震,哪还能睡得着,儿子们七手八脚地胡乱把衣服穿上,拔腿就往院子里跑。

“娘,这是怎么了,您怎么今天起这么早。”邢岳斌棉袄穿了一半,拎着一只袖子就冲了出来。

“老娘哪天不起这么早,当都是你这眼里没活的,指望着你老娘得饿死。”李红芳白一眼蠢儿子,“你今天给我皮紧点,平时就算了,今天你小妹相看,再闹出幺蛾子给我小心点。”

“成,成,您说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行了吧。”邢岳斌瞅着他娘开始集火攻击他了,嘴上连忙讨扰。

“你去把昨天带回来的工具想办法收拾到杂物房里,顺便找两把长椅子出来。”李红芳想着家里都是事呢,就没再怼熊孩子。

“不是吧,让我收拾到杂物间。”邢岳斌看着半院子随意堆放的工具,再想想东西都排到门口的杂物房,严重怀疑能不能塞得下。

“怎么还不动啊,等着你老娘我亲自动手呢。”

“别,您老歇着吧,我这就办。”先别管能不能塞下,老娘在旁边虎视眈眈看着呢,先动起来。

邢岳斌一头扎进地窖,迎面就是缠缠呼呼的蜘蛛网。也不知道这些蜘蛛怎么整的,几天不进人它们就能把地窖门口给封死了。

拿起扫把一阵乱挥,邢岳斌才顺利地来到杂物间。邢家的杂物间在地窖里,可能是为了节省地上的空间,他们家建地窖的时候,顺便把杂物间也建在下边了。

地窖分为左右两室,中间加两个门,一间放杂物,一间放粮食。当时觉得不错,后来放家里的旧床什么的大件东西的时候犯了愁。地窖口就这么大,怎么放下去呢,换着走位,东边斜一下西边倒总算放下去了。

反正那些大件放下去就别想弄出来了,有时候想往外翻腾两件,看看窄小的洞口深深怀疑当初是怎么把这东西弄下来的,几何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邢岳斌打来杂物间的门,大体的瞄一下能收拾出来的空间差不多能放下他们的宝贝工具,憋口气窜回地面。

深呼口气,邢岳斌才觉得鼻子通透了起来。不是他夸张,杂物间的味道真不好闻,长期不透气和地下的潮气混杂着发霉的,发酵的气味,都能抵上沼气池了。

邢岳斌出来的时候,李红芳早去张罗早饭去了,只见大哥二哥还在院子里洗漱。

“大哥,二哥,娘让咱们收拾院子里的工具呢。”

“成,等会咱们一起动手,赶在饭前把院子收拾出来。”大哥邢岳军是个老实人,一听就想着怎么快点把事做完。

二哥邢岳伍倒是看出这是娘给老三的活,不过今天到底是大日子,也没反驳直接拎起东西就帮忙收拾起来。

直到李红芳嘹亮地喊一句:“开饭了。”忙碌的人才一起去了饭厅,大长桌子上摆好了饭,大家各自坐到各自的位置上,乖乖等大家长先动筷子。

邢伟林象征性的拿起杂面窝窝,开口道:“行了,都吃吧。”

话音刚落,邢岳斌端起盛粥的碗,呼噜噜两三口就喝下去了,忙了一上午了看口水都没喝,渴得不行。

“今天的粥怎么这么好喝,难道因为是我太渴了?”邢岳斌虽然是一口气喝完了粥,但那股子由内而发的甜味很难让人忽略。

“是吗,我尝尝,恩,还真有点甜,今天的粥是小妹做的。”胡琳琳闻言也端起粥尝啦一口。

“小妹,你往粥里放糖了?”邢岳斌一脸惊异地看向邢岳梅。

“咱们家有那么多糖给我造吗?”邢岳梅一件无语,这粥里混了将近一半的初级米口感能不好吗,不好喝都对不起她含泪花掉的金币。

“小妹手艺有进步啊。”二哥也正经地夸奖,其他人也是一件赞同。

吃完饭大家都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充满了满足感,一个个都有些犯懒。李红芳见不得她们懒散的样子,都赶起来让他们去干活。

邢岳梅也拿起抹布擦洗家里的家具,昨天刚表了要学做活的决心,今天也该帮忙收拾家里。

李红芳看闺女做出一副认真干活的模样,也对闺女的话有了认知,原来说要学干活不是哄她的大话,罢了,且看她能坚持几天吧。

一大家子人很快就把家里收拾的焕然一新,一家人又拿出过年时招待客人的配置,瓜子、松子、花生,用藤条编制的小筐子摆了满满一桌子。李红芳连平时锁起来的红糖都提前拿出来,准备给客人泡水喝。

他们这里相亲习俗是由亲戚搭线,然后男方家人先去女方家里给女方家人过过眼,要是女方看上男方就留人家吃顿饭,过段日子再去男方家里吃回来,走完这个流程差不多就定下来了。

不论你心里怎么想,相亲的时候人都是客客气气地、周周道道的,亲事不成,还有街坊邻居的情谊不是,没得把人得罪死了。

很快表姨就领着隔壁老王家的人来了,王家只来了三个女性家属,分别是王红牛的娘和两个嫂子。

三人进门还不明显地四下打量了一下,心下满意了不少,默默记了一笔家里条件不错。

李红芳连忙把人迎进今天刚布置成的客厅,而它原来就是他们家饭厅。

李红芳让邢岳梅去冲了红糖水,她坐在那热情的问东问西,一副我认真的跟你谈的样子。

要不是她娘答应了的事从没反悔过,邢岳梅差点就信了她娘的模样。她最后悔的是没学会她娘这种睁着眼说瞎话的本事,上辈子因为直性子没少跟婆婆闹矛盾。

邢岳梅不小心发现王红牛的眼神总是往她这里瞟,定睛一看,吆,好一个白白净净的帅小伙,眼神清正,正戳她这个后世来的老奶奶的心,不禁露出慈祥的笑容。

到王红牛眼里就成了,哎呀,这小姑娘笑得真好看……早发现王红牛偷瞄邢岳梅的王婆,知道自家儿子是看上了,再看这邢家小姑娘落落大方,笑得温温柔柔的也觉得不错,更不用说亲家母这热情劲,这婚事看来能成。

想清楚这些事,王婆也热情地跟李红芳谈了起来,一不留神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

“老姐姐,今天咱们聊得真开心,不过时候不早了,改天我再去找你聊。”李红芳时候差不多了,提出差不多你们该走了的意思。

对面拉着李红芳手正聊到兴头上的王婆顿时卡壳,什么鬼,发生了什么,剧本卡在这表示不知道怎么演下去。

话都说道这份上了,再赖着不走那就是他们死皮赖脸了,怎么办?走呗。

王婆还能客气地道别,“那行,大妹子,今天我们就先走了,改天再聊啊。”如果忽略她脸上明显僵硬的笑,其实还是完美的姐妹话别。

她带来的两个儿媳妇就一脸迷茫,画面变得太快,恕她们接受不能,发生了什么?

对了,还有走在最后小脸苍白,耷拉着头的王红牛。

“娘,这是怎么了?”大儿媳妇忍不住开口问起婆婆,她是实在不明白,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这样了呢?

“怎么了?咱们被涮了呗,人家是没看上咱们家。”王婆听到儿媳妇的话,算是点了□□桶,想要把刚刚憋着的气一气出出来。

你说这叫什么事,相亲说得好好的,眼看就该讨论结婚了,你咔嚓一声掰了,聊开心了,时候差不多了,你该麻溜的滚了,感情今天她是来陪聊天的是吧。

王婆转头就见儿子一副受打击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出来,傻儿子怎么这么没出息。

“人家都看不上你,你在这丧气给谁看。”到底是宠出来老儿子,王婆也不舍得说太过。

她把主要火力放在了儿媳妇身上,“你们两个是木头人吗,就会跟在老娘后面一点用处也没用。老娘被忽悠了,你们不能长点心,就在旁边干看着,知道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吗?”

两个媳妇:您老都看不出来,我们能看出啥,还讲不讲理了。

王婆看着两个媳妇也低着头,“成了,快跟我回家吧,还不嫌丢人显眼啊。”

李红芳送走王家人后,直接大手一挥,指挥儿媳妇们收拾饭厅,几个媳妇手脚麻利,一会儿就把饭厅恢复成了原样。

然后李红芳没事人似的悠哉悠哉去厨房做起了午饭。

儿媳妇们:一点都不奇怪好嘛,不然都对不起在婆婆手下被玩着转的艰苦岁月。

儿子们:发生了啥,有点懵。

李红芳:要不你们就傻呢?蠢儿子。

邢岳梅麻溜地溜进厨房,接过她娘手上的水瓢,往锅里加了五大瓢水,对着她娘讨教道:“娘,你是怎么睁着眼说瞎话的,你教教我呗。”

“怎么说话呢,你老娘这叫从气势上压倒对方,你可长点心吧。”李红芳瞅着闺女傻笑的样子,咋瞅着闺女也有点蠢呢,算了,到底是亲闺女傻就费心多教着点吧。

邢岳梅看着她娘一脸担忧的瞅着她,一头黑线,娘这又想着啥了?

邢岳梅看着左手边被大儿媳妇端来的炖猪蹄,炖得晶莹剔透,配着几段嫩绿的小葱,扑鼻的香味醉人得很。

她正准备喝勺汤,右手边小儿媳妇端来了一盘红烧肉,那油光锃亮的棕红色红烧肉,要是咬上一口那滋味想想就美滴很。

邢岳梅马上弃猪蹄夹起一块红烧肉正要放到嘴边……“作妖的,都给我起床了,别关着门不出声,等着老娘把饭给你们端炕上呢?”

邢岳梅看到眼前的红烧肉和猪蹄长了小翅膀飞走了,而眼前的二儿媳妇变成了正怒骂着她的她娘。

她瞬间就从梦境回到了现实,耳边是她娘刺耳的叫骂声。

其实这些天她已经习惯了每天被她娘吵醒,每天做些轻巧的家务活,每天在系统后台数数攒到金币,恩,如果说有什么不习惯的那就是她家的饭实在没油水。

在旁人看来她家每天能吃上放了油的炒菜,那就算得上富裕了。但这点油水还没她吃米线的的时候放的麻油多呢。

再加上,刚刚做的梦,好吧,她又馋上肉了。

她默默在系统看一眼肉类的价钱,又默默关上,50金币一斤肉解解馋确实不贵,出处没法解决不说,但是今年就是灾年了,一斤肉就是5斤零级粮食,那可是救命粮啊。

而且这些日子里,邢岳梅盘算着原先准备在灾年里跟系统换粮食,来保证家人身体健康的方案行不通。

想想看以后三年里,大家都饿得面黄肌瘦,半死不活了,就你家里人红光满面,还身体倍棒。人家能不知道你家有粮食嘛。

你说,街坊邻居、亲朋好友上门借粮,他家是借还是不借,借吧,他家哪有那么多粮食,不借吧,都是沾亲带故的,也不能看着大家家里的老人孩子饿死不是?再说,你想不想在这村里呆了,以后大家有什么事能不被排挤?

好在邢岳梅在系统商店里中找到一种抗灾害的高产红薯,如果全村都种上两亩,吃饱不敢保证,精打细算至少不会出现撑不下去的情况。

但怎么让这些高产红薯的秧苗合理出现,是个难题。想起上辈子听她家死鬼说过,他在这里石头坡的训兵基地的时候经常有帮农科院种实验田的任务,这一点可以利用一下。

对了,死鬼现在应该已经在这个基地里混熟了吧。

想起上辈子跟死鬼处对象的时候,死鬼总能带她去开个荤,吃点好的,唉,更想死鬼了怎么办?

等邢岳梅回过神想起刚刚她娘喊该吃饭了,这时候李红芳已经张罗着把开春播种用的工具,该打磨的打磨,该修理的修理,家里人都忙得团团转,就她一个闲人。

“起来了就去厨房把温着的饭吃了,今天也没什么忙活的,没事你就去找岳红玩吧。”李红芳想着这些日子闺女确实做了不少活,憋在家里这么久了,得出去放放风,松快松快。

邢岳红是她的堂妹,两人同岁,打小就一起玩大的,感情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上辈子邢岳梅嫁的远,结婚后就没见过面,长此以往两人的关系就慢慢远了。

确切的说,上辈子她嫁给死鬼后,一年能回一次娘家就不错了,跟娘家人的关系都不太亲近了。

直到两千年以后,各种交通工具都很方便后才渐渐走动起来,但是当初的情分隔了一层。

邢岳红的爹也就是她二叔是他们村的村长,邢岳红作为家里的独女却跟略有娇气的邢岳梅不一样,不是说她二叔家不宠闺女,而是邢岳红这人有点独。

邢岳红也是娇生惯养在爹娘的爱护下长大的,性格开朗,为人大方,但这闺女主意贼正,遇到难题别人家闺女找爸妈,她有事自己扛着,结果人家最后解决得不错。

邢岳梅对童年青梅也甚是怀念,再加上她想跟她二叔打探一下春播事宜,看看她什么时候把红薯苗换出来合适。

邢岳梅跟她娘打声招呼就出了门,凭着久远的记忆找到了二叔家。

这时候也不兴敲门,邢岳梅直接推开大门,绕过了门脸,也不往前走,就站在那高声喊起二叔二婶在家没,来提醒屋里人有人来了,直到有人出来才停了声。

“岳梅,你怎么来了,你娘是有什么事吗?”王彩霞见到邢岳梅来了,连忙拉着她进屋里。邢岳梅和邢岳红关系很好,王彩霞和李红芳也是脾性相投,两家的关系一向不错。

“听你娘说你现在在家里学做事了,可算是大姑娘了,知道为自己打算了。”家里现在没什么事做,王彩霞只喊了闺女一声,就自己坐下跟侄女聊了起来。

“你娘是省心喽,哪像我家那个。”王彩霞现在最发愁的就是大闺女了,有时候太让人省心也让人犯愁,因为闺女的事她无从下手啊。

“我怎么了,伟人还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呢。”恰巧邢岳红从外间进来,听她娘又埋汰她张嘴就回道。

“人家是顶半边天,你是恨不得把整个天顶起来。”跟李红芳不同,王彩霞这张嘴不分敌我,不顺心就怼,说出的话能把人气死。

“我顶整个天我乐意,再说,我这样还能给你找个养老女婿多好。”

“老娘有儿子不用你的养老女婿,你先把自己嫁出去再说大话吧。”王彩霞听到闺女的话气的要命。

邢岳梅眼看着这战火就要升级了,

连忙拉起堂妹对王彩霞说:“二婶,我跟岳红有事说,我们出去聊了啊。”

邢岳梅拉着堂妹来到小河边,两人一起坐在鹅卵石上。

“你找我怎么事啊?”邢岳红为人硬气,声线也比她硬不少,听起来英气十足。

“没事,就是拉你出来躲难。”

“用不着,我跟我娘都习惯了,大吵伤身,小吵怡情。”邢岳红闻言耸耸肩不在意地说。

邢岳红跟她娘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邢岳红主意大,个性强,她娘反而嘴毒心软,再说当娘的从来就没能赢当闺女的的,用王彩霞的话,在她们老邢家当闺女的才是祖宗。

“你上次相亲是怎么回事?”邢岳红想起她娘提起过这事。

“没事,就是我娘安排的,我不太想现在相看就没成。”提起这事,邢岳梅也很无奈,你说她重生回来就摊上这么个大事。

“恩,慢慢找不着急,得找个能让你过舒服日子的。”

“行了,不吹冷风了,咱们回去吧。”邢岳红摸到邢岳梅冰凉的小手体贴的说道。

两人来到岔道口,邢岳红问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跟你回家里找二叔问点事。”邢岳梅连忙拒绝,还有正事没办呢。

“那行,我爹去找孙会计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

二人又回到邢岳红家里,王彩霞看到两人回来对邢岳梅说:“岳梅,一会儿就在家里吃饭吧”

“不用了,二婶,我找二叔问点事,我娘还在家里等着我呢。”

正说着二叔邢伟森回来了,就是脸色有点不好,怕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邢伟森看到邢岳梅也在,收起脸色,在他心里这个侄女娇滴滴的别再被他吓哭了。

“岳梅,你也在啊?今天中午留下吃饭吧。”不愧是两口子说的话都一样。

“不了,我娘让我问问粮种的事,我还回家回话呢。”邢岳梅把想知道的问出来口。她这行为也不算突兀,去年秋天粮种就好悬没下来,今年她提前问问也不为过。

邢伟林叹口气说:“跟你娘说今年批不下来红薯苗,赶快准备自己育苗吧。”

“社里没给批红薯种子?”邢岳梅在娘家也很少下地,还真不清楚上辈子有没有这事了。

“恩,公社里说去年就有地方年景不好,红薯种优先批给有困难的地区了。”邢伟森说起这事愁的头发都要掉光了。

自家种出的红薯一般是不自己育苗的,不是不能,而是产量是红薯种苗种出来的一半。

没有红薯种苗村民们日子也要过不下去了,这时候全靠红薯这种产量大的粗粮填饱肚子,现在红薯也不能好好种了,全村人都要饿肚子了,村长怎么能不愁呢。

这时邢岳梅还知道今年还大灾,红薯这种耐旱的植物都大量减产,其他的粮食几乎没什么收成。

看来换高产种苗势在必行,邢岳梅飞速盘算自己手里现有的金币能买多少种苗。

然后就不顾二叔二婶的挽留回了家里,路上还盘算着去石头坡一趟,看看死鬼说的实验田在哪,在想借口把系统里的种苗拉回去。

恩,顺便还可以去看看死鬼。

上辈子可是死鬼追得她,这辈子她可不能掉分。

邢岳梅上辈子这时候是难得自由恋爱,她那时候可是很时髦的,说嫁给死鬼就要嫁,谁拦都不好使,最后她还是千里迢迢的嫁给了死鬼。

后面的事不说也罢,两人一直和和睦睦的,没闹过什么口角,唯一一次吵闹还是大的,最终还是死鬼败下阵来,结果就是死鬼退伍下来当了警局局长,但是,死鬼一点也不开心。

她知道,但她更怕他死在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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