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生男女抱在一起男生吞口水,男生承诺会改,打游戏的时候尽量陪女生,

    「嗯……」随着我的吸啜,妍浑身抖了一下。我左手托着她丰满的咪咪到嘴

    边亲吻,右手则攀到她的两腿之间,而老同學的女友也识趣地张开双脚,好让我

    妍的呼吸变得急促,我熟练地抚摸着她的蜜Bī儿,并以指尖有节奏地替上面

    早已充血的肉芽按摩,妍发出舒适的呻吟。经过无数次的交合,我早已了解我同

    我知道妍現在必然很想被男人插入,可惜正当我把yīn茎对准妍的小洞之前,

    那半秃头的张先生已经早我一步,从后面把jī巴完全插入妍的Bī内。

    妍发出一声喊叫,我满不是味儿,但也大白到这是游戏法则。看着妍被面前

    的中年男子操得连声呼叫,一双大奶像吊灯般摇晃不定,我心中的欲火更盛,这

    时候曾太太趴在我面前,y秽地笑道:「小乖乖,也来让老姐爽爽好吗?」我作

    出一个喜欢的表情,头伸向曾太太的两腿之间,以舌尖为这妇人带来快感。

    说实在,我不大白强怎么会让曾氏夫妇插手,要知道曾太太本来就是个叫人

    提不起性趣的女人,而她丈夫曾先生的jī巴就更是短小无比。好几次事后妍都跟

    我暗示不愿被曾先生插入,说感受比跟猪做还要差劲,但强却对峙曾氏夫妇是联

    谊派对的发起人之一,没功也有劳,不可能現在人数多了,才把彵们踢出局外。

    我对此无可置喙,始终妍是强的女友,如果你认为把你阿谁只有20岁的女

    友,跟胸脯干涸得像非洲大地的曾太太对比是公允的话,概略没有人能提出反

    「小泽今天好乖阿,把姊姊亲得好好爽。」我替曾太太口交了非常钟以上,

    我不知道怎么告诉曾太太,这样负责地给她处事其实只不过是想迟延时间。

    自从上个月跟她经历过人生中最糟的性交以后,在可能情况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

    幸好这时候救星到了,在我感应舌头都要发麻的时候,下体感应一阵潮湿的

    黄姐是派对中年纪最大的一个,可能是这个原因,她也是每次都最负责的一

    位;以技术填补了芳华不再的缺掉,根基上我对黄姐是存有好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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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崊原本是低着头的, 可当余淼的话音落地时, 她轻轻扬起了下巴。
  眼睛里没什么过多的情绪,只是细细盯着余淼看了两秒,然后冷笑一声,就准备走人, 显然不打算在这里再听他说什么废话。
  自小就把“纨绔子弟”这四个字给坐了个结结实实,哪能容得了一个女人在他面前有这样态度的。
  他直接伸手去抓, 没成想木崊心里早就有了防备,猛地一闪, 就没让他得逞。
  眼看着木崊快走两步, 就要消失在拐角, 余淼突然提高音量, 冷呵了一声。
  “要不是因为你像我姐, 你觉得陈白岐最开始能喜欢上你吗?”
  他话刚说完,就看到木崊顿住了脚步。
  虽然她没有转身,可余淼知道, 她是上心了。
  “你知不知道这世界上很多人都有癖好?”
  “比如游戏控、妹控、萝莉控、手控等等。”余淼说着, 就往前迈一步。
  他说得很云淡风轻, 就像真的在向木崊科普“控”这一词的解释一样, 可眸子里却闪过了类似于嘲讽的势在必得。
  好像只要话说出来,就能够一枪崩在木崊的心上, 直接让她毙命似的。
  木崊胳膊垂在大腿的外侧, 小指微微颤抖, 连带着眼睫毛也跟着颤动两下, 低垂着头,叫人看不清楚她眼睛里隐藏的思绪。
  她红唇微启,开口时嗓音很低也很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余淼离她只剩两步的距离,像是已经预见到木崊接下来崩溃的场面似的,他微微勾了勾唇角。
  “陈白岐是腰控。直白点来说,这是他的一种病,就是喜欢细腰嘛。听我姐说,当年陈白岐在黑窑厂中救她,也有几分这个关系。”
  “他是不是不止一次地夸过你的腰?啧啧,你说,他到底是喜欢你的人呢?还是单纯喜欢你这腰呢?”
  “再说了,外界可都说你这背影和我姐有几分相似呢。你说,陈白岐是先遇见我姐呢,还是先遇见的你?”
  余淼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着说着就又往前迈了一步,他声音幽幽地,一连串的话传到木崊的耳朵里时,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听到一声呼喊,木崊望向声源处,阿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远远喊了她一声。
  朝着阿暖所在的方向,木崊快步走了过去。
  “和谁说话呢?”阿暖见她走近,伸手握住她的手。
  木崊扭头,看了眼余淼,发现他也在看她,目光似笑非笑,内里透着凉意,像是毒蛇的瞩目礼,下一秒就要扑过来似的。
  “你手怎么这么凉?”阿暖拉着木崊往前走,感觉她手心和指肚都是一层薄薄的冷汗。
  木崊尽力甩了甩头,努力想让自己思绪更加清楚一些。
  好半天,仍旧无果,她咬了下唇,在临推开包厢门的最后一刻,她拉住了阿暖的手。
  “阿暖,我得回北京一趟。”
  “现在?明天不是还有场很重要的拍摄?”阿暖很诧异。
  木崊摇了摇头,“明天应该能回来的。抱歉,导演那里我会说一声。”
  阿暖还准备再说什么,可她见木崊眉头皱着、一副藏了心事的样子、脸色隐隐苍白,就知道事情非同小可。
  换句话说,她是一定要去的。
  “去吧,路上小心。”
  陈白岐尚且不知道木崊这边发生的事情,可他自己这边的场面已经足够让他焦头烂额的。
  和周正、李勉两个人一起到了幸福养老院,发现这里秩序已经十分混乱了。
  可能因为去世的老人过多,好几个病人的家属已经在养老院集结起来闹事了,一直嚷嚷着“养老院和医院联手贪钱,才害得老人走的。”
  陈白岐让李勉做现场的家属采访,他则带着周正进去见养老院的院长。
  最开始院长说什么都不肯见记者,最后还是陈白岐让人递了话进去。
  “纸最终是包不住火的,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您没什么关系,就赶紧出来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比较好。”
  院长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同意接受了陈白岐的采访。
  “我们院的老人,一般生病会直接被送到第一人民医院。”
  陈白岐抬了抬手,“为什么会是第一人民医院?”
  院长表情不太好看,但想到这件事情可能发生的影响,沉了沉眸,还是如实说了,“因为院里很多老人都是没有儿女的,国家对于他们都有医疗补助,如果这些人到医院就医,医院……也是可以获利的。”
  周正是负责拍摄和记录的,他听到院长这样说,下意识去看陈白岐的表情,可是他面上没有什么波动。
  陈白岐接着他的问题,“这次就诊老人接二连三去世,原因是什么您知道吗?”他顿了一下,“换句话说,您感觉这些去世都是自然的吗?有没有掺杂人为的因素?”
  院长听完陈白岐的话,他没去看镜头,表情有些沉痛,而后他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以前都是没什么问题的啊,人治好了,就给院里送回来了;看不好,就接着在医院治疗。一直都是这样的规矩啊,养老院配合医院给这些老人治病,怎么就今年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
  到了后面,院长双手堵着耳朵,自顾自抓着头发挠了挠,神志看起来很不清明。
  看得出来,他也很困惑。
  陈白岐和周正走出院长室的时候,两人都没有浑身轻松的感觉,相反,心里都压了一块石头。
  “我们去趟医院。”
  等上车的时候,问李勉采访家属的结果。
  李勉面色沉重,他从记录本上面抬起了头,“接连走的病人,基本都属于外科,开刀子的那种手术。”
  “别的呢?”陈白岐拧着眉头,从周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点了一根,闷声抽起来。
  李勉摇摇头,“别的没什么有用信息了。”
  车子内一时安静无比,只有陈白岐开窗散烟刮进来的风,声音呜呜的。
  “那只能从医院入手了。”
  好半天,陈白岐冷酷的声音才传入两个人的耳朵。
  到了医院,所有的医护人员都紧咬着不开口,问谁都说自己不清楚。
  想要找外科主任接受采访,人家以“接下来还有好几台手术等着他来主刀”这个理由给拒绝了。
  等到天黑,也没有见到外科医生的影子。
  周正和李勉主动要求留下来看时机采访,让陈白岐回去先休息,明天一早再赶过来。
  “有消息记得立刻通知我。”
  陈白岐感觉在这里苦等是最傻的方式,留人在这里守着,他还不如找找线人,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争取效率更高一些,也希望采访的方向能够一把找对。
  开车回到家,陈白岐从电梯门出来的时候,看到木崊就闭着眼歪坐在门口。
  他眉心突突跳了好几下,长腿一迈,大跨步走过去。
  先把门开了,才弯腰一手穿过木崊的后背,一手穿过她的腿弯打算将她腾空抱起。
  可他这么一动,木崊就醒过来了。
  “你回来了?”木崊迷迷瞪瞪地站了起来。
  陈白岐拥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屋子走,“你怎么回来不告诉我一声,在外面干坐着?也都怪我,上次过去,没给你带上钥匙。”
  正这么说着,一进屋,陈白岐就把木崊拥进怀里了。
  “媳妇儿,我好想你。”他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寻找到了温暖的依靠。
  木崊眼睛眨了一下,感受到这人手掌在她腰间的温度,吸了口气,默默将他更用力往怀里抱。
  “这两天,很忙?”
  陈白岐“唔”了一声,“可能最近这几天都会比较忙。”
  他凑到木崊脸上亲了一口,“媳妇儿,剧组这两天没拍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木崊低着头也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
  陈白岐摇摇头,“给忙忘了。”
  木崊睨他一眼,二话没说,转身进厨房了。
  陈白岐跟在她后面,从她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蹭蹭她的肩膀,时不时亲亲她的耳朵,“我家媳妇儿怎么这么会心疼人啊,好爱你哦。”
  木崊原本紧抿着的唇,被他这样亲昵的小动作弄得也忍不住向上弯了起来。
  怎么就回到家,回到他的怀抱,心就毫无原则的软了。
  其实今天余淼说的那些,她有她自己的主观性判断。
  马不停蹄地赶回来,是因为心里很在意,一旦装着这个事情,她心里就再也提不起别的心思。
  她自己都能够想到,如果这个事情不说清楚,明天的拍摄,她的状态会有多么差劲。
  在飞机场等飞机的时候,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木崊觉得内心的悲观像是被放大了一样。
  她从小朋友没有很多,独来独往地也习惯了,尤其是在木爸去世之后。
  上了高中,她一向懂得自己的目标是什么,所以对自我约束很严厉。
  她不允许能够诱·惑到她的东西存在。
  比如大学期间,别的人都玩游戏,有一款游戏很好玩,她玩了一次,就卸载了。
  最红还是选择了相较而言对她有如鸡肋的一款游戏。
  她的回答是,我会对它上瘾。
  所谓玩物丧志,这四个字,她很害怕,所以一直不敢去轻易触碰。
  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台上可以各种欢脱,台下却宁愿守着自己的冷清。
  这种状态是直到陈白岐出现才打破的,他给她的生活带来了不一样的色彩。
  是和无聊乏味相对的有趣,和孤独冷清相对的陪伴,是和失望轻蔑相对的理解。
  那样热切地表现着喜欢你的一个人,你怎么可能会不被他感动。
  我一路追求温暖,后来便寻到了你。
  这是木崊想对陈白岐说的情话。
  “媳妇儿~媳妇儿~”陈白岐的手在木崊眼前挥了挥。
  木崊从自己思绪中醒过来,听到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怎么了?”
  “你再不看着,家里的锅都要被你煮炸了……”
  木崊听着陈白岐的嘟囔,一低头,囧意涌了上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锅里的菜全糊了,锅都快被她炒干了……
  看着木崊又心疼又好气地把菜倒了,陈白岐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颊,“啊呀,不要不开心嘛,我赚钱就是用来给你败家的,明天我就给你买百八十个锅回来,专门让你搞破坏~”
  木崊噘着嘴瞪了他一眼,“你刚才怎么不提醒我?”
  陈白岐摸了下鼻子,低着头嘟囔,“我也跑神了嘛,看你看得入迷,反应过来的时候,锅已经这个样子了……”
  末了,他还抬头别别扭扭地看了一眼木崊,两只手的食指对在一起,做出委屈的表情,“谁让我媳妇儿长得这么好看……”
  木崊这下被他的话搞得是哭笑不得。
  原本是想怪他,反而是又被他灌了一耳朵情话。
  最关键是……看他神情,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多么令人羞耻。
  陈白岐看木崊望着他发呆,他亲了下她的眉心,低头和她对视。
  “媳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想对我说?”
  木崊眉头下意识皱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舒展。
  她背过身去,假装收拾锅子,“哪有那么多话天天想对你说。”完了她想到什么似的,又补充道,“爱你,爱你,最爱你,行了吧?”
  陈白岐一把拉过她的手,帮她擦干净,重新让她看着自己。
  “我也爱你,爱你,最爱你。可不是这个事情——”
  他伸手指了指木崊的眼睛,声音低沉,“媳妇儿,你这里告诉我说,你有话要对我说。”
  他目光深邃,紧紧锁定住木崊,不让她逃避他的视线。
  木崊嘴唇翕动,上下唇轻碰两下,一闭眼,一咬牙,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爱我还是爱我的……”
  说着,她拽着陈白岐的手,放在了她的腰上。
  陈白岐手下意识捏了一把木崊的腰, 隔着一层衣服的布料,他都能够想象得出下面的风光。
  纤纤细腰, 肤如凝雪,触感细腻。
  像捧起一把细细的雪, 颗粒细小, 在手心化成凉凉的水。
  他突然觉得唇中干涩,喉头不自觉滚动。
  陈白岐的所有反应都落进了木崊的眼中, 她眸光一黯, 低着头, 一把推开了陈白岐的手。
  厨房的灯光由上往下倾泻, 灯光充足, 陈白岐看到木崊的头顶都快恍惚成白色。
  木崊低着头,脖颈弯出美好而又柔软的曲线,整个人看起来乖巧到不行。
  “你还没有回答我。”
  木崊声音很静, 没有什么起伏,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表面的平静她是用了多大力气才伪装出来。
  陈白岐上前一步, 想将她重新拥入怀中。
  木崊察觉到他的动作, 自顾自往后退了一步。
  即使他还没有给出答案,可是刚才陈白岐的动作和眼神,她已经察觉出他片刻的愣神和痴迷。
  哪怕只有片刻, 这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让她心里微微泛起苦涩了。
  “你先不要抱我。”木崊低着头, 没去看他的眼睛。
  如果陈白岐还没有发现木崊的不对劲, 那他就完全是个傻子了。
  可是反应过来她有可能是在生气的时候, 他突然有些手足无措,微舔了下唇,愣在那里。
  过了几秒,带着讨好意味的声音响起。
  “你哪哪我都喜欢。”
  “干嘛不高兴了?要不,你先打我两下解解气……”
  “我今天碰到余淼了。”木崊抬头看他,张口打断他的慌乱。
  陈白岐站在那里,可能因为茫然,脸憋得有些通红。
  听到木崊的话,他眉头皱了起来,“余淼?那是谁?”
  他的疑惑是真真实实流露的,这点木崊还是能感受到。
  她静静补充了一句,“余声的弟弟。”
  听到余声两个字,陈白岐下意识低声咒骂了句,“老子上辈子是不是偷过她家的东西,这辈子阴魂不散的。”
  “他说什么?”陈白岐满脸写着“我不高兴”。
  “反正都是让我和你分手的话。”木崊云淡风轻地阐述。
  “放他妈的狗屁。天王老子来都不能拆散我和我媳妇儿。”陈白岐一听木崊的话,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左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
  木崊看他这样的反应,心其实已经有几分安定下来了。
  “你当初为什么喜欢我?”她抬起下巴,目光锁定陈白岐。
  这话好像问得毫无道理,可偏偏女人都爱问。
  两人爱得难分难舍时,不问;可一旦产生了分歧或者即将分道扬镳时,这个问题就出来了。
  好像问了之后,在这段感情中发出的异样的声音就可以抹去似的。
  陈白岐被她问得猛一怔,然后他低头两只脚并在一起互相踩来踩去,甚至两只手也在那不停抠弄着。
  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别扭。
  好半天,吞吞吐吐,才开口,“媳妇儿,我有罪。”
  木崊被他的话搞得心直接一沉,男人一般开始道歉或者自我检省时,基本就是要为接下来他对不起你的各种事情开始做铺垫了。
  可是认错能怎么样?
  就能挽回你犯错造成的损失吗?
  “什么罪?”木崊语气很不善。
  从她的角度恰好能看到陈白岐噘着的嘴巴和鼓起来的脸颊。
  “我是个……变.态。”
  陈白岐说到后两个字的时候猛地抬头,两只眼睛紧紧望着木崊,看得她心头一颤。
  木崊喉头滑动,定定回望着陈白岐。
  陈白岐摇摇头,“我不敢说,怕吓到你。”
  木崊静静看他几秒,拔腿就走,不想再听他故弄玄虚的废话。
  陈白岐一看她要转身,急了,连忙上去拽着她,“媳妇儿,你不准走,你要走的话,就把我也带走。”
  说着,他就两条胳膊抱着木崊的脖子,腿也夹住她的腿,不让她动。
  如果不是因为他个头太高、块头太大,木崊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木崊感觉他就直接把自己当成是“考拉爬树”了。
  木崊唇角抽动了两下,已经分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她前几个月到底是和什么样的傻子谈了恋爱?
  尼玛的,不是回来问清楚事情的吗?
  现在解释解释不清楚,架也吵不起来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极了。
  “松开。”木崊睨了一眼还在撒娇的陈白岐。
  “媳妇儿,你别生气嘛~”
  “是我不好,不应该当初跟踪你,不应该偷偷看你打兼职工,不应该偷偷看你去喝奶茶,更不应该偷跟着你看你买衣服。”
  “你千万不要生气,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偷偷问咖啡馆的服务员买下你用过的杯子,更不该偷拍你的照片,还拿你照片‘干坏事’……”
  等到陈白岐抱着木崊一口气闭着眼睛承认错误完后,世界都寂静了。
  木崊被陈白岐的一番话给砸懵了。
  跟踪?偷拍?买杯子?干……坏事?
  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望着陈白岐,“你……刚才说什么?”
  “我知道我这样子很变.态,又很痴汉,你肯定觉得我很恶心。但是媳妇儿,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就是喜欢你,就是想跟着你,就是看到你就……”
  陈白岐从木崊的身上下来,越说越语无伦次。
  到了后面已经不知道怎么表达,他一把拉过木崊的手,直接摁在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某处。
  “媳妇儿,我真不是耍流·氓,我就是想让你感受一下,它自己每次一看到你就是这么不争气……”
  陈白岐语气可怜巴巴的,对着木崊眨眼睛,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木崊手感受到他的坚硬,原本呆滞的脸更愣了。
  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耳尖连带着脸颊,全部泛起了红晕。
  她把手抽回来,陈白岐把她手又拉到他自己手里。
  “你松手。”木崊红着脸呵斥他。
  “我不松。”陈白岐瘪瘪嘴。
  “你松手。”木崊语气稍微加重。
  可陈白岐完全不怕她,他噘着嘴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吗?媳妇儿吵架都要跑了,我他妈不拉着她,到时候谁能赔我个媳妇儿?”
  木崊:“……”这时候你他.妈脑子好使了。
  陈白岐说完,拉着木崊就要往他的卧室里去。
  木崊不依,折腾着不让他碰自己,“你先让我冷静冷静,我想回自己房间。”
  陈白岐睨了她一眼,打横将她抱起,“我偏不让你冷静冷静,你冷静了,就该和我分手了。”
  木崊哑口无言,嘟囔,“……你对自己可真是有自知之明啊。”
  陈白岐抱着她一推开她的卧室门,木崊傻眼了,“我的墙呢?”
  她和陈白岐卧室隔的那道墙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放眼望去,陈白岐的卧室一览无余。
  “墙大概看我和你太腻歪,出去也找媳妇儿了吧。”
  陈白岐趁她无语着,径自跨过那道不存在的墙,抱着她坐在他床前的椅子上。
  木崊挣扎着要下去,他就是不松手,“媳妇儿,你要是不心疼我,你就尽管咬我、挠我。”
  他话音刚落,木崊就低头直接咬上了他的胳膊。
  她是下了死劲儿的,陈白岐倒吸了一口冷气,环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你咬,小祖宗,小爷就愿意惯着你。”
  刚咬下去的第一秒,木崊其实就有些后悔了,心脏处也急速地缩了一下,疼得厉害。
  她撩起他的袖子,看刚才下嘴的那处牙印很深,整片都是青紫。
  木崊感觉她眼睛有些湿,抬起陈白岐的胳膊,在上面落下一个个轻轻的吻。
  陈白岐见她这样,趴在她耳边嘟囔,“要是你咬完我每次都亲我,那我天天让你咬。”
  木崊抬眸看着他,“你要带我过来干嘛?”
  陈白岐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才去来开抽屉。
  从第一层里掏出了一个相册本,放在木崊的腿上,摊开。
  里面全部都是木崊的照片,有大一时的短发,还有后面的长发,可以看出来记录的是好长一段时间的她。
  木崊看着下面满满的她自己,内心那种震撼和惊讶无以言表。
  “媳妇儿,你喜欢新闻主播还是喜欢外科医生?”陈白岐下巴搁置在她的肩膀上,呢喃着蹭了蹭。
  木崊没有理解他这个问题的意义,就没有回答。
  陈白岐撩了撩她耳边的碎发,嘟囔一句,“就算你喜欢医生,也晚了,反正我已经定型了。”
  “我从小就按照我爸的既定期待轨道往下走,他说让学医,我就学了医。哪怕不喜欢,还是做下去,也因为想要获得他的掌声,努力做到最好。”
  “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啊,活在别人的世界里,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一旦回忆开始,所有的画面就像倒叙一样,全部涌进脑子里。
  陈白岐在英国读医的最后一年,在他以为生活就此按照既定轨线乏味下去时,无意间看到了一条视频。
  《生存还是毁灭》,那个穿着大红裙的女孩为了自由放弃唾手可得的荣誉的故事,就这么入了他的心。
  或许那个时间,抛弃前景大好的医学生涯到从未接触过的新闻,这需要一个推力。恰好,这条视频就是他的推力。
  从见到视频里的那个红裙子女孩候,每晚那个纤细的腰肢都会潜入他的梦中。
  后来他回了国,碍于年龄和茫茫人海,他只得把这份执念深埋在心里。
  可这世界所有的缘分都是上帝早就安排好的,兜兜转转,你终会遇见你心中的那个人。
  北京城那么大,和她的相遇那么巧,又那么猝不及防。
  他开着车,停在路边买水,一扭头,就看见了她。
  不是视频里的红色长裙,不是视频里的长发,短发的她也神采奕奕,手上比划着什么,从他身边一走而过。
  她打马而过,住进了他的心。
  一路跟着她,发现她是戏剧学院的学生。他通过人脉,查清楚了她的专业。
  至于后来的事情,再顺理成章不过。
  跑新闻的头两年,很苦,尤其是从“黑窑厂”事件结束之后,工作开始忙碌起来。
  空闲之余,他就总跑到她在的学校,就是暗戳戳地、远远地跟着。
  她在学校待了四年,他就当了她四年的影子。
  知道她每周六上午会去敬老院当义工,知道她下午会去书店做兼职。
  知道她每周日都要去校门口的咖啡店喝杯咖啡,所以他收集了那个店很多她用过的杯子。
  知道她习惯每天六点半出宿舍门,去操场上练声或者练习稿子。
  见过那么多她的样子,所以偷拍了她那么多张照片。
  这些她都不知道,也不想让她知道,怕她觉得……他恶心。
  木崊听陈白岐讲述这些照片的来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为什么我从来没发现过你?”
  陈白岐挑了下眉,“大概因为……我戏好吧。”
  木崊嗤地一声笑了出来,“你是戏多。”
  现在想想,感觉很不可思议。
  可能因为这些事情都是在她和他在一起之后才知道的,所以没有太多的那种被冒犯的不适感。
  如果她没有和他相遇,所有的故事可能都在那个节点上戛然而止。
  再后来,她毕业,他心里做了一年的心理建设。
  要不要上去表白?会被人恶心吧?
  嘿你好,我是喜欢了你四年的傻子。
  要这样做自我介绍吗?
  就这样一直拖着拖着,拖到了在“开天”遇到她。
  那个缠绕他四年梦境的纤细的腰身,和难以忘怀的笑脸。
  所有的执念再也隐藏不了,上下所有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她,要她,要她。
  看她从短发蓄成长发,看她从稚嫩走向成熟,最后落进他的怀抱。
  “幸亏你上大学身边没什么亲密的异性。”
  陈白岐忍不住感叹一声,惹得木崊拿眼斜他。
  他幽幽叹了口气,“不然我不保证当年我不会跳出来打残人家。”
  说到此, 一时间屋内都安静了下来。
  陈白岐整个将木崊拢在怀里,他下巴抵在她的头上, 双臂环着她,手指还不停地捏着她指头上的肉。
  看得出来,他现在状态已经放松下来。
  木崊想了想, 还是把余淼的话说给了陈白岐听, “他为什么说我和她像?还说什么因为有她, 你才会……”
  她话没说完,就被陈白岐用手捂住了嘴巴。
  “都说了, 不要听他们的话。”末了,木崊感觉她耳垂一阵瘙痒, 一股轻轻的气流喷打在她的脖颈处,“媳妇儿, 你是不是傻?”
  好像今晚就是陈白岐的专场一样。
  她和他的所有隔阂都需要他一层层去剖析, 去解开。
  “有时候感觉我很自私。”陈白岐先是“唔”了一声, 像是在沉吟,开口后则是被打开了话匣子。
  “业界说我很良心, 很善良, 很有底线和准则。”陈白岐唇角勾了一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木崊耳边的落发,“其实不是这样。”
  木崊恍惚中听到他一声类似苦笑的声音,抬眸想去看他。
  可头刚抬起来, 就被陈白岐用手心压下去了。
  “相反, 我很自私。做善事之前, 我不过是害怕如果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让别人受伤害,那我就会陷入深深的自我谴责之中,用自己的道德标准去束缚住自己。”
  “你要知道,这世界上最大的绝望往往是自己带给自己的,我偏不愿意承认某些后悔是因为自己而造成的。出于这种心态,我去做善事。”
  “在黑窑厂也是,”陈白岐下巴抵在木崊的头顶上,目光平视前方,声音冷淡、平静、自持。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致使余声被摧毁。救她,不是因为她,说白了,还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得到安生。”
  陈白岐视线从前方收回,他低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木崊的发丝上。
  “但是你不一样。”他声音似喃喃,目光也变得温柔,像是波涛暗涌的海面终于平静了一样。
  就这般静静听他说着,木崊突然想起来这人的另外一个癖好——不爱吃菌类。
  那晚在厨房,他也是这般向她剖析他自己,说他难以言喻夹带着不可思议的内心缘由。
  “因为在他们那里和你在你这里的底线是不一样的啊。”那时候他向她请求不要把他可以尝试菌类的事情告诉越泽他们。
  “如果是你发生了那些意外,我不敢想象。若是我去救你,只是因为我想让你好好活着,不为别的。”
  “想让那个藏在我心里很多年的小姑娘永远热情又勇敢地活在这个世上,自由地去享受这个世界给予你的所有馈赠。”
  “没了我,你也要去呼吸,要去吃饭,要去看电影,要去上台做你喜欢做的事情。”
  木崊低垂着头,她静静屏住呼吸,听陈白岐一字一句地陈述着他内心最隐秘的想法。
  眼睛突然就发酸,泪水毫无预兆地汇成一串线珠,砸在陈白岐的手背上。
  他像是被烫了一下,手整个猛地蜷缩,而后慌乱无章地去帮木崊擦泪。
  陈白岐的这个动作,一点都称不上轻柔。
  相反,还带着不敢去直视的粗暴。
  木崊抬头看他,刚瞄到他发红的眼眶,就被他捂住了眼。
  “你别看我,我现在一点也不帅。”
  木崊好笑又心酸地瘪了瘪嘴,略为干涩的嗓音响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给自己加戏。”
  陈白岐食指在木崊的眼睛下面接了一颗她的泪珠,直接含进嘴里,舔了舔,才嘟囔一句,“媳妇儿的泪是苦咸的。”
  “看来,以后不能再让你流泪了。”
  “不然,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工资不够给家里买盐的呢。”
  木崊双手捧着脸,低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呜咽声闷闷地传了出来。
  陈白岐死活想掰开她的手去察看,可木崊偏偏不让。
  “媳妇儿,你哭什么?”陈白岐这次是真的茫然,明明刚才他是想逗她开心的啊。
  木崊没搭理他,只顾一个劲儿地哭。
  陈白岐看着他怀里的那团,左看看右摸摸,上亲亲,下抱抱,仍旧没有任何效果。
  “下次再有人说你和谁谁像的,我非得上去看看他怎么嘴这么欠。”
  “从来都只有你,没有她。”
  “媳妇儿,你别哭了。”
  伴随着木崊哭声的就是陈白岐低三下四的诱哄声,又是道歉又是自己和自己生气的。
  木崊抬头,抹了一把眼泪,拽过陈白岐的袖子擦了擦脸。
  看到陈白岐低头看着她,木崊突然恶狠狠瞪了她一眼,“看我·干吗?”
  陈白岐定定望着她,似乎是没有想到她情绪反复的这么快,他喉结滚动了下,“看你……很好看。”
  木崊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么个答案,原本故意做出的恶狠狠的目光,瞬时间笑得眉眼弯弯。
  其实刚才她哭,只不过是因为……他在她身边的感觉真好。
  “以后见到余声不准搭理她,她弟弟……也是。”
  木崊提到余淼的时候,心里稍微不自在了一下,不知道当年他和她的渊源,要不要告诉陈白岐。
  不告诉吧,感觉不太好。
  告诉吧,按照这人对她的觊觎性,铁定上去把人撕成八块。
  算了,反正事情在他这里已经过去了。
  陈白岐听到木崊停顿了一下,歪着头打量她,“你是不是还有话没和我说?”
  木崊眨了下眼睛,摇摇头。
  陈白岐又仔细盯着她看了两秒,发现她脸色很正常,挑了下眉,也就没再说什么。
  刚移开视线,他就反应过来木崊刚才说的话,他头猛地凑到她的脸前,嘟着嘴逼问她,“我什么时候搭理过她了?”
  他眼睛上面有一层水雾,模样看起来委屈得不行。
  木崊轻咳了一声,伸手捏住他的鼻子,不让他呼吸,“你不是说,媳妇儿说什么你都听吗?”
  陈白岐就着这个姿势点了点头,话出来闷声闷气的,“你说什么我肯定都听啊,但是你也不能冤枉人家嘛。”
  都听过陈奕迅的那句歌词,“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等到真正得到了这种偏爱的时候,木崊才体会到这句话的含义。
  现在她的状态就是如此,可以理直气壮的生气,理直气壮的作,理直气壮的去逗他。“我不管,就是不准搭理她,也不准看她,更别说视线对上了,那也不可以。”
  陈白岐诚恳地望着木崊直点头。
  陈白岐一得到放松,就径自伸手去捏木崊的脸颊,让她的嘴嘟成了鸭嘴的形状。
  “万一和她视线不小心对上了怎么办?”
  木崊眯眼睨了陈白岐一眼,即使被他捏得脸变形,仍旧可以看出她脸上面无表情。
  紧接着,陈白岐就看到自家媳妇儿上下唇一碰,吐出八个字。
  “我、会、让、你、精、尽、人、亡。”
  陈白岐听着木崊一字一顿地说完,他眼皮微掀,思考了一下,而后舔舔唇,松手的同时唇贴了上去。
  “媳妇儿,我想今晚就体会一下这样的感觉。”
  她被他翻身压倒在身下,木崊一扭头,就看到了那个丑娃娃。
  “啊”的一声短促,她推了下陈白岐的胸口,闭着眼睛指了指它。
  “有人看。”木崊眼珠儿转了一圈。
  陈白岐眯了眯眼,轻笑一声,“原来我媳妇儿是害羞了呀。”
  一伸手,他径自将丑娃娃扔进了刚才没有合上的抽屉。
  重新开始刚才的坏事,木崊还听见他嗓音带笑,“这下好了。”
  可能是今晚两个人内心的隔阂全然消失,关系更为亲密。
  总而言之,今夜的陈白岐也像是发疯了一样,一寸一寸虔诚地膜拜着木崊的肌肤,像是以前春.梦里的那样,吼着释放。
  最后的结果不是他精尽人亡,而是她不省人事。
  第二天一早,木崊就起床洗漱,被陈白岐送到了机场。
  无论如何,下午的拍摄是不能够耽误的。
  组里那么多的工作人员都在等待,她不能那么地肆意妄为。
  三万英尺的高空,暂时屏蔽了外界的所有信息。
  木崊只感觉此时的她像一只飞鸟,被白云所环绕宠爱着,在她的领域里自由高歌。
  哪怕“思念像黏着身体的引力”,她也知道,飞鸟停息的那刻,下面必定会有陈白岐的身影。
  飞机落地,手机打开,各种信息和未接来电出现在屏幕上。
  有阿暖催她的,有小广告的,以及陈白岐的。
  手一滑,率先点开他的。
  “我在‘开天’遇到你时,我以为我遇到了一头梅花鹿。或许从外表看,你是我驯服的鹿。可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才是那个等待你的玫瑰。”
  “你所有的模样,完全契合我的心。”
  “总而言之,能让我爱上的人,不能是别人,只能是你。”
  木崊看着看着像昨晚那般笑了,又哭了。
  而后昂首挺胸,内心充满着力量地向前出发。
  送木崊登机后, 陈白岐一刻也没停地返回到医院。
  昨晚经过周正和李勉的交涉,外科主任段宗已经答应了接受采访。
  他显然昨晚一·夜都在手术室,陈白岐到达的时候,他眼圈下的黑青很是明显。
  “陈记者,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段宗看了下时间, “采访结束之后,我休息一下, 晚上还安排的有工作。”
  陈白岐自然能够理解, 他点点头,“好,那我们速战速决。”
  周正和李勉互相对视一眼, 默契十足, 分工开始工作。
  陈白岐率先发起询问,“能不能请段主任现在介绍一下目前幸福养老院送来的病人的情况?”
  段宗低头像是在沉思。
  陈白岐手指在桌子上轻轻敲了两下, “段主任是有什么顾忌吗?”
  段宗用手背狠狠揉了下眼睛, 他深吸了口气, 才抬头望着陈白岐, 两秒后, 只听他一声苦笑。
  “其实这些事情我们是不允许接受采访的,只能等院内主管人事公关。但是我怕……还是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他说这话时,表情很严肃,现场的气氛也凝重了起来。
  “从半个月前开始, 我们陆续接收养老院的病人, 里面有好几位都是肝病区的老人。”
  “他们几乎病情都是相似, 前面有三个老人走的时候,我们科室已经慎重起来了。”段宗的双手交叉在一起不安地搓动着。
  “因为我们通过观察发现,三位老人几乎都是使用同一批亮菌甲素注射液造成的肾功能衰竭。”
  “你们是什么时间得出这个结论的?”陈白岐眼皮微掀,看着段宗。
  “病人的肾功能衰竭的时候,引起了科室医生的注意,最后经过排查,才把目标放到了注射液的身上。”
  “以前用这种注射液也会出现问题吗?”
  段宗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一旦出现问题,科室肯定就及时停用了。再说,今年医院药物招标,这个注射液在医院是良心制药公司独家中标的。”
  “独家的意思是?”
  段宗摇了摇头,“它家中标后其他制药公司自然就被取代了,但是没想到……最终还是出了问题。”
  最后让段宗又把具体情况做了介绍,采访就结束了。
  陈白岐顺便绕到去了肝病区的病房,有位正在治疗的病人,他全身都在不停地抽搐。
  病人家属都非常急躁地在旁边等待医生抢救,每个人都愁云满布。
  其中有个病人,全身皮肤呈土黄色,人基本已经没有了知觉。
  陈白岐想到刚才他问段宗的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你清楚现在医院科室出事,肯定得等医院公关,你为什么还愿意接受我们的采访?”
  段宗叹了一口气,疲惫的脸上尽显沧桑。
  “虽然我是医生,可是我不负责药物的采购。但是我却很清楚,既然良心制药公司在我们医院能够独家中标,肯定市场不止如此。既然发现了它有问题,就得马上公布出来,让相关部门尽快采取措施,强行召唤或者摧毁药品,这样才能保证更多病人不受假药的毒害。”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又低声问了一句采访是不是结束了。
  在看到陈白岐点头的时候,他目光恳切地望了在场的记者一眼,一起身,就往他办公室里边的床上休息了。
  几乎还没等他们离开,就听到了段宗的呼噜声,可见他是真的累了。
  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和时间赛跑,在和死神赛跑。
  奖品就是病人的生命安危。
  处在这张网里的每个工作人员都在全力以赴,也都不敢不全力以赴。
  当天新闻部的各位都及时组织了新闻稿,发放出了最新消息。
  与此同时,药物监管总局也出了唤回市面上所有良心制药公司的亮菌甲素注射液的命令。
  最后跟着药物监管总局等相关部门的脚步,陈白岐他们查到良心制药公司其实是余氏制药公司的子公司。
  “案件查实之后,有关部门负责人表示,造假这条线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会给病人和家属、以及其他群众一个满意的答复。”
  余声眉头一皱,低声咒骂一句,直接把手上的**砸了。
  “告诉子公司的负责人,咬死了别承认和总公司有关系,到时候出来还能有他一口饭吃,不然……”
  她说着,眼睛里放出冷光,狠狠射向了屏幕上的陈白岐。
  他目光盯着摄像机,像是透过屏幕在和余声对峙。
  手底下的人看着她的表情,不自觉缩了下脖子,喏喏点了点头。
  等到手下人出去的时候,樊勇恰好推门进来。
  他幽幽地扫了一眼余声,上前把电视机给关了,与此同时,陈白岐那冷清的嗓音也戛然而止。
  余声听脚步声就知道是他,她略带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趁现在,砍了子公司这条线,别再干违法的事儿了。”樊勇看到她的颓色,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余声冷笑了一声,蓦然睁开眼睛。
  “砍了子公司?以后靠什么赚钱?如果没有完成之前上任时承诺给董事会老头儿的那些个营业额,你有没有想过后果?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个椅子上吗?”
  樊勇站在她办公桌的不远处,冷冷地睨了她一眼,扫到她的脸时,看着她的眼睛张口,“你觉得你现在过得算是安稳吗?”
  他音量陡然提高,“你哪天有睡好过吗?你看看你最近都成什么样子了,你有笑过吗?你真的……就开心吗?”
  说到后面,他望着余声,声音突然放轻,目光也变得温柔,“我第一见你的时候,你不是这样的。”
  “闭嘴。”余声听他提起以前,拍了下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你别忘记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哪儿轮得到你在这里对我指指点点?”
  樊勇看着她,目光复杂,像是怜惜,各种情感交织,但并不是惧怕。
  他嘴唇翕动,终究是叹了口气,低下头没再说话。
  毕竟有句话说得很对。
  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正如你永远无法感动不爱你的人。
  “铃铃铃。”余声桌子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助理的内线,挥手示意樊勇出去,顺便接起了电话。
  “总经理,您的弟弟非要进来,我拦不住……”女助理的电话还没讲完,就被余淼直接抢了过去。
  “姐,怎么我见你还得用你助理通报呢?她好烦。”后面三个字说完,余淼冷冷斜了一眼身体抖得像个筛子的小助理就挂了电话,推门进去了。
  樊勇出来的时候,小助理眼睛泪汪汪,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因为刚才了解了缘由,樊勇想了想,还是停下来随口安慰她一句,“别紧张,没事的。”
  “我没拦住人,肯定会被炒鱿鱼的。”小助理说着说着,就想起了余声之前几个助理的最后结局,脸上不由得呈现一种恐惧的情绪。
  樊勇暗自提了口气,“她……以前其实脾气很好。”
  说完,他站在原处,低着头想了想,才一个人往前走。
  徒自留下严重怀疑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的小助理一个人瑟瑟发抖。
  脾气好能三个月撵走五个助理?
  他是不是跟在余经理身边受虐受得没有了标准?
  这边室内的两个姐弟自然不知道外面有人因为他们两个产生了思想风暴。
  余淼一进门,就直接点名了来意,“姐,我没钱了,爸不给,非说让我别整天吊儿郎当的,要我来跟着你做事。”
  余声静静招呼余淼坐,他摆摆手丝毫不见外地坐到了会客的沙发上。
  “那你想来公司做什么?”余声看了一眼自家的弟弟。
  余淼头往前凑了一下,咧嘴一笑,“姐,你就别笑话你弟弟了,我能干什么你还不知道吗?给我安排个名义上的闲活就行。”
  说着,他还朝着余声挤了下眼睛,“多给我点零花钱就行。”
  余声没接他的话茬,她抿了下唇,“爸的意思呢?”
  余淼冷哼了一声,“老头儿能有什么意思?无非就说让我从基层做起,多准备点经验,到时候好接你的班。”
  余声抬眸看了他一眼。
  余淼摸了下脑袋,“姐,你别误会啊,我这水平,怎么可能把公司带好,肯定得你来。爸也真是的,当年非送我出国,钱给得也不多,不知道他还是不是我亲爸。”
  余声唇角微勾,脸上带了点笑,“爸也是为你好,想历练历练你。”
  余淼坏笑,摇摇头叹口气,“那可真让他失望咯,我就当个纨绔子弟吃吃喝喝的就行了。”
  余声骂了句臭小子,“等会我给你先转五十万花着,没了你再来要。”
  一听到余声松口,余淼就高兴起来了,他直接朝着余声的脸上吧唧了一口,“哎呀,姐,你真是我亲姐。”
  余声抹了把脸,推他一把,笑骂着让他滚蛋,“恶心巴拉的,目的达到了,赶紧给我闪人。”
  “得嘞。”余淼起身就往外走,“我这就走,绝对不在这给你添乱。”
  等到余淼的人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外,房间里只剩下余声一个人的时候,她目光虚无地望着某一点,而后轻笑出声。
  紧接着她狠狠用纸巾擦着刚才被余淼亲到的那块肌肤。
  老头子到现在还想让余淼来接她的班?
  他是不是还处在当年余氏听他指挥的梦里?
  他不是想着好好培养他的儿子吗?不是想着让他成为精英?
  那她偏偏让他如不了愿。
  在余声应付得焦头烂额的时候,陈白岐心情是十分地愉悦。
  良心制药公司被叫停,就代表着很多即将要“遭殃”的病人都免于此难;同时也代表砍掉了余氏制药的一条有力的臂膀。
  并且随着假药案子的报道,周正和李勉都因为表现突出,而在接下来的工作审核当中获得了优秀,因此都转了正。
  虽然陈白岐心里清楚假药事件和余声肯定脱不了干系,但苦于余氏制药公司和良心制药公司表面上都是独立经营,和她没有多大干系。
  陈白岐将烟掐灭,丢在烟灰缸里,一系列动作完成,他笑了。
  他坚信,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下班的时候,周正和李勉喊着陈白岐一起去吃饭,被陈白岐摆摆手给拒绝了。
  “等我调休结束,回来请你们两个吃饭,就当师傅庆祝你俩转正了。”
  说完,他就开车走了。
  因为前阵子一直在忙案子的事情,一等结束,台里就安排陈白岐这两天调休。
  越泽和沈孟旭说是也听了他最近的报道,嚷嚷着喊出来一起聚聚,算是为他庆功。
  三个人先是约定一起到“开天”,听了相声再去吃饭。
  等进门的时候,门口的小童立马就迎了上来。
  “陈先生来了喂,可有阵子没见您了。”
  陈白岐一听小童这京嗓,浓郁的相声味就扑面而来,点头笑笑,迈步去了楼上常定的包厢。
  一推门,就看到越泽和沈孟旭早就在那坐着了。
  两个人见陈白岐进来,招呼着他赶紧坐。
  原本他坐在不靠窗的位置,硬是让沈孟旭给他拽着拖到了靠窗的位置坐。
  “你俩这是干嘛?”陈白岐被他俩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
  沈孟旭和越泽相视一笑,沈孟旭冲着陈白岐挑了下眉,“这家伙今晚要送你一个礼物。”
  陈白岐也跟着眉心一动,“咦”出了声,“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越泽睨他一眼,“小爷今晚送你的礼物,你绝对满意。”
  说着沈孟旭也跟着笑笑,表情一脸邪气,“说不定你看了礼物直接感动得哗啦啦的,直接跪下来喊我俩爷了。”
  陈白岐看着两个自我高.潮的人,呵了一声,没再管两个人,直接望向楼下台子了。
  等到相声真正开始的时候,看到首先出场的人,陈白岐不由自主地跟着站了起来。
  越泽和沈孟旭默契地看了一眼对方,都笑着摇了摇头。
  沈孟旭无声张了张嘴,“我丫怎么这么看不顺眼这人的猴急样儿?”
  越泽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台上,应该还在片场的木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她仍旧穿着那身白娘子的衣服,这次说的是单口相声。
  可能是察觉到陈白岐的目光,说话的空当儿,她笑意盈盈地冲着楼上陈白岐的包间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互相流露的是半个月没有相见的思念。
  “上次说到许仙用法海的东西一试,白娘子被试出来的真身将许仙吓死了。”
  “白娘子酒醒后,一看:坏事啦。连忙赶去昆仑山盗来灵芝草,把许仙救活了。”
  “可是打从这儿起,夫妻俩儿的感情就冷淡了,许仙老躲着白娘子,疑心她是妖精。”
  陈白岐看着台上专心的木崊,目光像是化成了柔丝,将她缠绕起来。
  沈孟旭一看他的眼神,在后面不怀好意地轻咳两声,“怎么样,陈主播?这份礼物够满意的吧?”
  陈白岐也不计较他的调侃,唇角动了动,没憋住,噙了丝笑意。
  他扭头,看着自家兄弟两眼,满面春风又干脆利落地叫了两声“爷”。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喊完,又去看他自家媳妇儿了。
  越泽怔了一下,“知道他对关于木崊的事情没有底线,怎么能这么底线?”
  沈孟旭也认同地点了点头,“看这人这么干脆,真是他奶奶地没有一点成就感。”
  陈白岐不理会这两个人的嘀咕,一心只放在木崊的身上。
  “后来,白娘子就想了个注意。有一天,白娘子陪着许仙到后花园游逛,她就说,‘许郎,五月端阳,你瞅见一条大白蟒,就疑惑为妻是妖精,好,你来看。’”
  “说着话,她从袖筒儿里掏出一条白手绢儿来,往草地上一扔,说了声‘变’。”
  “嗬,当时草地上就盘起一条大白蟒。可把许仙吓坏了。”
  “白娘子安慰着让他别怕,用手一招,大白蟒无影无踪,变成了白手绢儿,重新回到了白娘子的袖筒儿里。”
  “白娘子说着是闹着玩儿的,当场许仙就疑心病没了。”
  “他说:这回我明白了,你不是妖精,你是变戏法儿的~”
  木崊最后一个包袱抖完,全场一片笑声,她鞠躬退下了。
  陈白岐也跟着想起身出包厢,被越泽两个人拦住了。
  “你就在这坐着等一会儿,你媳妇儿不还得换装顺便收拾收拾?她一会儿就上来了。”
  理儿确实是这个道理,陈白岐只好等着。
  虽然等着,他的心思全部都在门口。
  木崊推门进来的瞬间,他就直接喊了声“媳妇儿”就迎了过去。
  这场景不禁让沈孟旭唏嘘,“去年木崊进包厢的时候,帮陈闷·骚泡·妞儿的时候,哪能想到会成这样?”
  陈白岐一把将木崊揽在怀里,背对着越泽两人摆了摆手,直接带着木崊走了。
  一辆路虎从“开天”门口倒车,而后疾驰,木崊的手一直被陈白岐牢牢攥在手里。
  “媳妇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木崊笑了笑,感觉她自己手心有些出汗,想把手抽出来,没成功。“这两天都是拍其他人的戏,我就相当于放假两天了。”
  陈白岐摇了摇头,“你得说,‘因为我想你了啊’,这才是标准答案。”
  木崊被他话里的不满逗得只发笑,她抬起手,亲了一口陈白岐的手背。
  吧唧一口,陈白岐看着木崊的动作,眸色变深。
  他方向盘一打,直接右拐,进了一条小道,路旁都是未完工的建筑,廖无人烟。
  “这不是回家的路啊?”木崊还以为他拐错了,提醒他。
  陈白岐嗓音暗哑,盯着前面的路,“媳妇儿,我们先不回家。”
  等到路虎真正停到一条废弃的小道上时,木崊心里已经反应过来陈白岐的意思了。
  这条小道儿真的很窄, 恰好能容下车身的宽度, 车子一停, 人压根就挤不过来。
  她没敢去看陈白岐, 脸腾地一下红了。
  陈白岐好整以暇地俯身解开她的安全带, 唇角含笑定定看着她,“媳妇儿, 你想到什么了?一直害羞个什么劲儿?”
  即使明白他心中所想,木崊也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戳破他的心思。
  她头扭到一边,避开陈白岐的视线, 即便这样,耳朵和脸颊也有越来越烫的趋势,她伸手扇了扇风, 顺便呼了一口气。
  陈白岐捉住她的手,暧.昧地放在唇边啄了一口。
  一下又一下, 木崊都红着脸没有回头。
  陈白岐也极有耐心, 像是在等待猎物主动落网一般, 到了后面,他还暗示性极强地舔了下木崊的手心。
  木崊红着脸, 猛地要去抽回他的手,陈白岐自然攥着力,没让她如愿。
  “你胆子也太大了, 不行……”
  木崊说得支支吾吾, 就被陈白岐直接拉着手覆在了某处。
  他眼泪汪汪得看着木崊, “忍不到回家了怎么办?”
  完事儿,陈白岐帮着木崊穿衣服的时候,她别别扭扭地拍打他的手,不让他去碰。
  陈白岐一脸满足地笑,鼻尖去蹭木崊的脸,“我媳妇儿脸红的样子真可爱。”
  昨晚回家后,陈白岐抱着木崊去浴室里清洗,洗着洗着,不免又折腾了起来。
  好在第二天两人都是调休,这才得以睡个大懒觉。
  几乎磨蹭到将近中午才起床,吃了午饭,两人懒懒散散地窝在沙发上,享受着这久违的二人时光。
  木崊躺在陈白岐的怀里开始刷朋友圈,看到一条动态,她眯着眼,扬起下巴去看陈白岐,顺便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
  “小哥哥~”她心情愉悦地朝着他撒娇。
  可陈白岐这傲娇鬼,哪里是按照正常男朋友的道路走的。
  他一边享受地应着木崊的依赖,一边低头在木崊的唇上偷个香。
  木崊:“……滚你丫。”
  陈白岐不介意地挑了下眉,而后一瘪嘴,直愣愣冲着木崊喊了一句,“我叫你一声小仙女,你敢应吗?”
  木崊眼珠微动,翻了个白眼给自家男朋友,“瞧你那傻样。”
  陈白岐整齐地露出上排牙齿,笑得纯洁无害。
  木崊忍不住唇角弯弯。
  “你敢不敢,摆出电视上那副冷清的表情给我看看?”
  陈白岐瘪了瘪嘴,一脸委屈,“媳妇儿,你什么时间口味变得这么重啊?非要我对你凶?人家超舍不得的啦。”
  木崊坐起来,身子挺直,扑在他怀里,去拧他的脸,笑得眼泪都快要飙出来了。
  “哎呀喂,陈白岐你怎么这么可爱啊?”
  陈白岐任木崊的双手在他脸上作乱,宠溺地瞟她一眼,“叫什么陈白岐,叫老公。”
  木崊眉心微动,这个称呼实在是张不开嘴。
  陈白岐将她的手从他脸上扒拉下来,顺势去呵她的痒痒。
  “你叫不叫?人家从和你在一起就叫你媳妇儿,你为什么不喊我老公?嘤嘤嘤,老婆婆,你是不是还想着以后要去找别人?”
  木崊身子本来就敏感,陈白岐又极为了解她的痒痒肉在哪里,这会儿,她笑得已经肚子疼了。
  被人哈痒痒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木崊慌乱之下只好拼命点头。
  陈白岐一看点头,他的目光已经不对劲了,他顿了下,而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好啊你,还点头?看来你真想去找别的男人啊?”
  木崊抹了一把泪,反应过来,拼命摇头。
  陈白岐哼哼两声,不解气地继续挠她痒痒。
  “你快喊亲昵一点。”
  反正木崊就是换了各种昵称,陈白岐就是不满意。
  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住他的折腾,抓住他的两只手,超大声地喊了一句,“老公!”
  完了,木崊就不好意思地低头嘟囔,“这下你满意了吧?”
  陈白岐先是被她中气十足地声音震得一怔,而后心满意足地点头,傻呵呵地开始在一旁捧着脸笑。
  接着就掏出手机,在木崊还没来得及阻挠他的时候发了个朋友圈。
  “老子的媳妇儿终于喊老子老公了,不容易!嗷呜,老子媳妇儿太可爱了!”
  木崊抢过他的手机低头刷他动态的时候,已经满头黑线了。
  下面已经有人开始给他回复了。
  沈孟旭:老子怎么感觉你像是在说绕口令?
  越泽:呵呵,狗东西,这就让你开心得发朋友圈了?没出息。
  曹涛:部里给你调休,你出来刺·激你下面一众单身狗,实在不行,你就滚回来上班吧?
  陈白岐环抱着木崊,拿过他的手机开始挨个回复。
  陈白岐回复沈孟旭:毕竟小爷是主播的专业水准。【微笑脸】
  陈白岐回复越泽:我知道你这个单身狗在羡慕我,别酸了,退下吧。
  陈白岐回复曹涛:部长大人,这是我的私人时间,暂时把你拉进黑名单一天,我们上班见。
  木崊听着她头上方传来陈白岐不知名的调子小曲儿,就知道这人心情不是一般地好。
  她伸手拽了下陈白岐的袖子,头蹭蹭他的胸口,“晚上我们出去吧?”
  陈白岐先是“嗯”了一声,然后才开口,“你想去哪里?”
  木崊把手机举到陈白岐的眼前,“去这里可以吗?”
  陈白岐低头一看屏幕,笑了,他揉了两下木崊的头,“你想去游乐场啊?”
  木崊点点头,“不是说,这是情侣之间一定要做的事情嘛?”
  陈白岐轻笑一声,眼睛里的温柔都要溢出来了似的。
  “我知道了,今天啊,是想撒娇的媳妇儿~”
  木崊被他这宠溺的语气弄得难为情,哪怕是再淡漠的女孩子,在遇到真正爱情的时候,都会变身成少女的吧?
  想和他一起做很多的事情。
  关于喜欢,关于陪伴。
  从相遇到终点,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要大声地去笑。
  “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每分每秒,我都很开心。”
  因为上帝把你留在了我身边。
  等到再次坐到陈白岐的车上时,想到昨天晚上激烈的状况,木崊非要去后排坐。
  陈白岐哪能不知道木崊心中所想,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你不坐在我身边,我心里会感觉空落落的,开车都会不专心的。媳妇儿~你就当是为了交通安全,也得坐我身边是不是?”
  木崊站在后车车门前不为所动,她一听这人一溜烟儿的情话,唇角一勾,真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大的内存。
  “那我不回来的时候,也有人坐你副驾驶?”
  木崊说着,手就伸向了陈白岐腰处。奈何他腰上没有一丝赘肉,精瘦得很,她下手也捏不到什么。
  陈白岐为了满足她的想法,特意侧了侧身,让她捏。
  这种“你想吃什么,男朋友就把东西递到你唇边”的做法,让木崊眉眼弯弯。
  毕竟哪个女孩子被人这样哄着宠着,心里都忍不住美滋滋。
  “平常你不在,我都是让丑娃娃帮你占着座位的。绝对不允许别的女孩子靠近我的车一步。”陈白岐眨巴着眼睛,说得信誓旦旦。
  木崊嘟着嘴,抬眸看向陈白岐,“可我就是想坐后排……”
  陈白岐想了想,覆在木崊的耳边,说了一句话,成功地让她又一次脸红了。
  当木崊再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的时候,她头靠在玻璃窗上不理睬陈白岐。
  想到刚才他在她耳边的呢喃,气流好像还在她耳朵里回旋似的,撩得人心痒。
  本身他声音就极具有磁性,他说话前又故意轻笑一声,像是不清楚他自己有多大魅力似的。
  “媳妇儿,你眼光真好。后排空间更大,我也更容易施展开呢。毕竟,昨晚都没有尽兴。”
  完蛋玩意儿,木崊甩甩头,脑子里现在全是陈白岐的这句话。
  咬咬牙睨了他一眼,他挑了下眉,而后送了个飞吻过来。
  “开车呢,一点也不知羞。”木崊别开眼嘟囔。
  不知道“某乎”上有没有这样的问题,“有一个天天骚气十足的男朋友是种怎么样的体验?”
  那她肯定得去回答。
  顺便告诉广大妹子:
  像是人生开启了新活法,每天都被撩得不要不要的。
  不分场合地让你腿软。
  情话不要钱,礼物不要钱,异地恋一有时间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大概他又很心机,宠到你离开他,也不想去找别的男人了。
  “到了。”陈白岐的一声呼唤,召唤回了木崊的意识。
  两人本身出门就晚,到达游乐场的时候,只能玩夜场的了。
  即便如此,每个项目后面排队的人也都不少,当然,情侣居多。
  他们玩的第一个项目,就是木崊心心念念的过山车。
  只是没想到到了他们这边,画风和其他情侣竟然完全不同。
  头一次挑战过山车,木崊挑了一个四环的。
  刚坐上去, 陈白岐再三问旁边的工作人员, “您确定我们的安全带弄好了吗?要不您再帮我们检查一遍?”
  过山车的座椅是面对面的,对面的情侣已经开始笑了。
  陈白岐带了口罩, 他平时和木崊说话的嗓音和电视上也不一样, 所有没人认出来是他。
  木崊眉心微动,拍了拍他的手背, “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她的声音不小, 对面坐的情侣听了个结结实实,两个人相视一笑, 忍俊不禁。
  陈白岐的手抽出来, 他轻咳了一声,一只手去摸木崊的腰, “媳妇儿, 你别怕, 我会保护你的啊。”
  他话音未落,过山车就启动了, 先是缓缓上升,可即便是这样,也着实吓了陈白岐一大跳。
  “啊啊啊啊啊啊……”
  嚎了好几嗓,手背被木崊拍了几下, 他才睁开眼睛。
  木崊紧紧抿着唇, “喂, 喂,还没开始加速。”
  陈白岐低头往下一看,过山车正在缓缓向上,准备下第一个坡。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从脸上挤了点笑,声音虚到发颤,“哎呀,我就说嘛,这个过山车……一点都不激烈。”
  木崊侧头,还能看到他额头上冒的冷汗,她咬唇嗤笑一声,心里默数。
  “啊啊啊啊啊……”
  过山车猛地开始往下冲,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又向上冲。因为速度,风呼呼的,刮得人说不出话。
  可即便这样,还能听到对面座位上女孩子和旁边陈白岐的尖叫声。
  随着过山车的上下,失重感突然袭上木崊的全身,她紧紧抓着旁边的把手,可能因为心里打了预防针,才没叫出来。
  恍惚之中,木崊忽然和对面的小哥对视了一眼,两个看了一下对方,又瞥了一眼旁边自己的对象,两个人同时摇摇头,眸子里都带了点笑意。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一直等到四个环都过了,速度逐渐降下来,才消失。
  陈白岐一下来就直接吐了,木崊在一旁买了矿泉水,轻拍他的背,以求降低他的不适感。
  等他漱了口后,抬起头,定定看了木崊两秒,一把将她抱住,下巴埋在她的肩上蹭啊蹭的。
  “媳妇儿,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语气很低落,脸蹭来蹭去的,还轻轻咬了下木崊的肩膀。
  木崊在他背部轻摸了两下,“我为什么要不喜欢你?”
  “你别以为我没看到,刚才你和对面那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你还嘲笑我。”陈白岐的声音委委屈屈的。
  嗤地一声,木崊就笑了出来。
  “你那时候不是正闭着眼睛嗷嗷嗷嗷嘛?怎么还看到我在干什么?”
  “我是担心你嘛,没成想,刚鼓起勇气睁开眼睛,你就给我看了那一幕。”
  陈白岐气鼓鼓的,他侧头咬了木崊一下脖子。
  “以后不准让我看到你对别的男人笑。听到没?”
  木崊忍着笑点点头。
  没想到,陈白岐的审讯还没有完成,他抬起头离开木崊的肩膀,定定望着她。
  “媳妇儿,请你把我现在这个样子刻在你的脑子里。”
  木崊歪头看他,不明所以。
  陈白岐手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被木崊的注视看得有些不自然,他嘟囔,“刚才我没有在害怕啦,都是你的错觉。我的样子,是现在这样的啦。”
  “现在……是什么样?”木崊挑了下眉,眸子里都是揶揄。
  “非要人家讲那么直白吗?毕竟像我这么帅气活好不粘人的小妖精已经不多了。”
  陈白岐说这话时,他摸了下他自己的下巴,表情很严肃,看起来像是认真思考之后才得出来的结论。
  木崊眼皮微掀,然后看到陈白岐身后的两个人时,她朝着陈白岐努了努下巴。
  陈白岐一回头,就看到刚才坐他们对面的那对情侣。
  男生手里正帮着女生拿冰淇淋,两人明显是听到了他刚才的那句自评,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会儿陈白岐没戴口罩,男生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谁。
  联想到陈白岐刚才的表现,女生突然指着陈白岐,“你……,你是……那个……”
  陈白岐食指伸到唇边,“嘘”了一声,而后拉着木崊大步走开了。
  一直拐了弯,他才停下来,“完蛋犊子,小爷的形象全没了。”
  木崊在一旁唇角勾了勾,这人,哪来的形象?
  两人又去坐了海盗船和大摆锤。
  陈白岐拉着木崊一个劲儿不愿意上去,问了管理员,可以调整摆锤的幅度,最小的是九十度。
  他琢磨了一下,觉得还可以接受,就拉着木崊的手上去了。
  等到开始的时候,陈白岐恨恨来了句,“媳妇儿,她骗我。”
  木崊一直没理解他的意思,等到下来的时候,陈白岐忿忿吐槽。
  “我以为两边角度加起来九十度,谁能想是一边九十度,这不是摆成了个平角?哇……”
  说着,就去旁边垃圾桶那里去吐了。
  木崊看他脸色有点苍白,叹了口气,心疼得不行,“你不能坐,就不用陪我。看看这吐的……”
  陈白岐吐的空当儿,摆了摆手,“万一你上去正害怕,有别的男人对你献殷勤,在你身边,我是不是就被你抛弃了?”
  木崊拍他背的动作停了下来,她睨他一眼,“你不是刚才还说你是小妖精吗?那你应该有点自信,别的男人勾不走我的魂儿的。”
  陈白岐喝了口水,直起腰,舔了舔唇。
  好半天,他都盯着木崊看,末了,才再次张嘴,“我刚刚心里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木崊:“……”她再心疼他,她就是头小猪。
  陈白岐体质可能比较容易晕,等结束回去的时候,他整个人状态都是懒洋洋的。
  相反,回去都是木崊开的车。
  和陈白岐完全不一样,这种活动好像更有利于她自省。
  那失重的感觉会让她一瞬间放空自己。
  不是不恐慌,只是害怕和畏惧之后那种死而后生的感觉,更让人知道生命之中重要和值得珍惜的东西是什么。
  比如,抓住身边的人,去做喜欢的事。
  从心生活,活得洒脱。
  木崊再次返组的时候,拍摄工作只剩下了收尾。
  因为工作室着急推丘硕,所以拍摄一结束,后期制作就提上了日程。
  预告片花出来的时候,木崊就真切地火了一把,开始真正走进观众的视线。
  很多人都说很期待这部电影,甚至有观众说这可能是今年最具活力的青春片。
  木崊拍摄结束之后,就返回“开天”继续说她的相声了。
  因为她身后没有专业的团队,段导的工作室倒是有意向签她。
  不过也不急,出于效益来说,还得从《心痒痒》这个电影里,观察下木崊的潜力。
  最直观地感受就是木崊的微博粉丝每天都在增加。
  最主要陈白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还在他自己的微博上@了下木崊。
  陈白岐:不知道我媳妇儿什么时候才答应和我一起见家长。@木崊。
  他发出微博之后,一个小时内,直接上了微博热搜。
  这下好了,连带着木崊的微博也炸了。
  “老公微博打卡,滴滴滴,女友卡。”
  “刚粉上的老公,就@了女朋友,嘤嘤嘤。”
  “给你们偷偷看个糖,有网友说,之前碰到陈老公陪木木一起去了游乐场。”
  “楼上的糖算什么,好像之前有一次,陈白岐没收女粉丝的花,还是木木戳他,他才收的。”
  “我的妈,好甜。”
  “知情·人士出来爆料,你们陈老公在电视上的画风和在他媳妇儿面前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请求木姐姐快跟着老陈去见公公婆婆!”
  “拜托生的猴子以后一定要帅!”
  “唉,晚上做梦的对象又少了一个。”
  木崊看完底下的评论,默默把手机关上。
  一旁的叶知秋扫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开口有些艰涩,“你俩的事情,定下来了?”
  木崊低声“唔”了一声。
  其实她也很久没有见过叶知秋了。
  她应该要好好谢谢他的,如果不是他帮她做推荐,可能她也不可能有上荧幕的机会。
  “学长,你在M工作室待得还习惯吗?”
  叶知秋笑了一声,点点头,“在哪儿不是混口饭吃,还行。”
  可能因为太久没有见面,一时之间气氛就冷了下来。
  叶知秋正准备再说什么,木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木崊歉意地看了叶知秋一眼,接了起来,“喂?”
  “喂,媳妇儿,你收拾好没,我到‘开天’门口了。”
  木崊“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叶知秋看她起身,看她和他笑着说再见,看她背影即将消失在门口的时候,他突然感觉他喉头有些发痒,有些话总是不吐不快。
  “木崊。”他音量很高,叫住了她。
  木崊转身,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脸上神情和当年在学校的时候没有什么差别。
  叶知秋心里叹了口气,她是真的很幸福了。
  “学长?怎么了?”木崊问他。
  叶知秋再次抬眸,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就是想说,等你有时间,我们一起回学校看看老师吧。”
  木崊唇角笑意扩大,用力点了点头。
  出了“开天”的门,木崊一眼就看到陈白岐倚着车门在看手机,手不时在屏幕上划着什么。
  她站在远处看着他,等他发现她的存在。
  陈白岐把手机装进口袋里,一抬头,就看到了木崊站在他前面。
  远远他就喊了一声,长腿一迈,大步向她走来。
  木崊心下一动,小跑着跑向他。
  “媳妇儿,一天没见,要抱抱。”陈白岐站定,张开胳膊。
  傻样儿,木崊心里嘟囔一句,还是冲进他的怀里。
  “你突然发什么微博?”木崊捏了一把他的腰 。
  陈白岐轻笑一声,“让全国观众替我监督你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啊。”
  虽然两人说笑归说笑, 但是微博上, 尤其是陈白岐的粉丝, 都知道了两人是情侣关系。
  随着《心痒痒》上映日期越来越近, 整个剧组也开始了新的官宣和路演。
  路演的最后一站是x大,也是《心痒痒》里周远光和林甘去的大学的原型。
  这让木崊感触很深。
  所谓兜兜转转,没成想让她用这样的方式进入了她自己所创造的世界和故事里。
  在导演和各个演员都互相介绍完后,有个观后影迷提问的环节。
  木崊原本正坐在椅子上, 一抬头就看到小礼堂的后门被人拉开。
  一个穿着黑色卫衣, 头上戴着帽子的男人, 弯腰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个纸袋。
  木崊也没往别处想, 只是好奇这个时间点, 工作人员怎么会放人进来。
  可也不关她的事情, 只略略一瞥,看那人落座, 就移开了视线。
  “我想问问女主木崊, 我们都知道这部电影的编剧和主角都是您,是您本人的真实恋爱经历改编吗?或者说,是不是因为您对这个故事的熟悉程度,所以这更有利您对角色的把控?”
  X大的学生素质都很高,在这样的场合,即使是作为粉丝, 彼此都很克制。
  当一个人提问的时候, 全场都很安静。
  木崊拿着话筒站了起来, 其实从最初的路演到现在,她一直都是比较安静的那一个。
  可能因为平常做相声小品等,在台上欢脱的时候太多了,以至于不在荧幕上的时候,她都尽可能地不去那么惹眼。
  这样的话,她会感觉自在一些。
  她先是对着台下微微一笑,自然而然透着股洒脱的劲儿。
  前排的粉丝都一片欢呼,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木崊点头谢谢大家,话筒递到唇边,才再次开口。
  “其实我本身专业是喜剧,所以对于喜剧的一系列制作过程都相对熟悉,包括从剧本的编排到人物的演绎。我想,这也是我得到这个机会的基础准备。”
  “或许会有读者或者观众猜测,这会不会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甚至如果加上这个噱头去炒作,肯定会更容易获得关注和夺人眼球。但是很抱歉,故事它就只是一个故事,它里面糅杂的可能是每个人的青春。”
  “确实,出于对故事的创作背景和熟悉度,这可能会更容易我去解读和演绎人物。”
  木崊说完,她歪头笑了一下。
  “可能当人缺失某种东西的时候,人会更加渴望去拥有它。就好比很多女孩子童年没有洋娃娃,她很向往拥有一个洋娃娃,成人之后,她拥有了能力,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去买一个洋娃娃来弥补自己的遗憾。”
  她话音刚落地,后排有个比较瘦小的女生弱弱地举了下手。
  木崊想了想,还是示意她可以站起来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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