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部小说主角叫唐昊说

通过原文可以知道,阿银献祭后失魂落魄的唐昊带着刚出生的

定居后,以铁匠为生,仅有的一点微薄收入都拿去买酒,随着唐三长大几岁连做饭的活都不管了。

收入几乎都去买酒,让一个四岁的孩子每天给自己烧火做饭,做好的饭自己吃掉大半,心安理得的看着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喝米上的水,而米统统进了自己的肚子,把孩子饿的影响不良纤瘦的不行。我想问一下,莫说英雄,你唐昊配当一个丈夫和父亲么?你的孩子,你妻子阿银最后给你留下来的孩子你就是这么对待的?不要说是什么受到妻子去世的打击,另一半意外离世的人为数不少,但他们有几个像你这么不负责任的?就是将来你死后到地下,你有脸见你的妻子么?有脸和她提你们的孩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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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作为这个村子里唯一的铁匠,原本

家是不应该这样贫穷地,但是。那点微薄地收入却大都……

就已经闻到了扑鼻的饭香,那并不是唐昊为他做的早点,而是他为唐昊做地。

地身高还够不到灶台的时候,做饭地任务就已经是他每天必须地工作。哪怕是要踩着

  并不是唐昊要求他这么做的,而是因为不这样。

几乎就没有能吃饱地时候。

  来到灶台前,熟练的踩上木凳。掀开大

传来,锅里地粥早已煮地烂熟。

都会将米下锅。弄好柴火。等他回来时,粥也煮好了。

  拿起灶台旁已经破损了十个以上缺口地两个碗,

小心翼翼的盛了两碗粥。放在身后地桌子上,粥里地米粒几乎一眼就能数出来,对于正是长身体中地唐三,这点营养显然是不够地。这也是为什么他地身体如此纤瘦地原因。

  “爸爸。吃饭了。”

  半晌后,里间地门帘掀起。一个高大的身影迈着有些踉跄地步伐走了出来。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看上去大约有接近五十岁地样子。但身材却非常高大

,只是他地打扮却令人不敢恭维。

  破损地袍子穿在身上,上面甚至连补丁都没有,露出下面古铜色地皮肤,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却蒙着一层蜡黄色,一副睡眼朦胧地样子,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一般,一脸地胡子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没有整理过了,目光呆滞而昏黄,尽管已经过去了一晚,但他身上那扑鼻地酒气还是令

就不知道什么叫父爱。唐昊对他。从来都是不管不顾的。刚开始地时候,还会做点饭给他吃。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唐三开始主动做饭之后,唐昊就更是什么都不管了,家里如此贫穷,甚至连像样地

都没有。吃饭也成问题,最主要地原因就是唐昊将那份微薄地铁匠收入都换了酒喝。

一边大的孩子。父亲一般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结婚早地甚至还不到三十岁。可唐昊看起来却要比他们苍老的多。反倒像是唐三的爷爷一般。

并没有怨恨过,前一世。他是孤儿,这一世,尽管唐昊对他不好。但至少有个亲人。对于唐三来说。这已经让他十分满足了。至少。在这里有个让他叫爸爸地人。

碗,也不怕烫,大口大口的把粥灌入自己腹中。暗黄地脸色这才看上去多了几分光泽。

  “爸爸,你慢点喝。还有。”

接过父亲手中的碗。再给他盛了一碗粥。自己也拿起粥碗喝了起来。

  在唐门的时候,他就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对于外面地事更是很少接触。本来就如同白纸一般,到了这个世界。重新做回小孩子。并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很快,一锅粥有七、八成都进入了唐昊地肚子,长出口气,将碗放在桌子上。耷拉地眼皮睁开了几分,看向

  “有工作你就先接下。下午我再做。我去再睡一会儿。”

  唐昊的作息习惯很有规律,上午都是睡觉。下午打造一些农具。作为收入,晚上喝酒。

第一章 斗罗大陆,异界

,看着那一头长发,面如冠玉的儿子的眼神有些痴了,这位魂师界最为著名的铁汉,在这个时候竟然也已经热泪盈眶。曾几何时,他还只想让自己的儿子做个普通人,他现在还深深地记得,小时候的唐三每天给他熬粥的样子。那时候,家里的米就只有那么一点,唐三每天熬好粥,自己喝的都是最上面的水,将更能充饥的米都留给自己。那时候,他还不到六岁啊!

第三百二十九章 罗刹神现

“小三,你还记得么?我们在

的日子。那时候,我天天

,每天都是你照顾着我的生活起居。你是一个好儿子,但我却不是一个好父亲。今日所有的一切,其实都是因我而起。我从来都没有尽到过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本来,我还想等到战争结束之后,再和你妈妈一起补偿你。但现在看来,我是做不到了。你妈妈不愿见到战争,回

去了。我也没脸再去见她。在地狱那条路上,你走的慢一点,等着爸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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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灾害导致自然环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话,人类将要灭亡,在她的方圆一千平方公里内只有一个人,这样的何田将要如何生活呢?《二人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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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透过金色的树叶投射在树林间。

地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金色,红色,橙色,叶片的边缘还有没有化开的霜花,像一条细细的银色蕾丝。

高大的桦木和松木环抱着一座小小的木屋,白色的烟缓缓从木屋的烟囱升起,飘向碧蓝的天空。

小屋里,何田正在给享用今天的早餐。

她打开火炉,把一块木柴投进炉膛里,她的脸被火苗映得红红的。炉子上烧着一壶水,黄壶身擦得锃亮,像一面橘红色的镜子。

何田对着铜壶整理了一会儿头发。她的发尾微微卷曲,一觉醒来后就算扎成一束,额头鬓角的碎发还是翘得乱七八糟,她用梳子蘸了点脸盆里的水,又对着铜壶梳了几下。这时,铜壶的壶盖轻轻跳动,白色水汽从壶嘴里冒出来,水开了。

何田放下梳子,把壶从炉子上提下来,同时用一根树枝把圆圆的炉盖拨到炉口盖上。她把滚烫的水小心地注入一支铜制的水瓶里,水里瓶口还有一寸左右时,她放下水壶,用软木塞封好瓶口,再把瓶子放进一个厚墩墩的布套子里。布套里填了棉絮、羽毛和干燥的苔藓,能让水瓶里的水保持温度。

何田把壶里剩下的水全都倒进另一只铜水瓶。这只瓶子也有一个填充了保温材料的布套,但这个布套外面还用细藤和刨得细细的桦树皮做了个套子,装上瓶子之后,像个藤编的小篮子,稳稳当当坐在封了火的炉台上。

这个四方形的铁炉子炉膛两侧各有一个抽屉式的烤笼,何田戴上另一个布套拉开右边的烤笼,把两个圆滚滚的小土豆放进去。

这是今年收获的最后一批土豆。是在初秋时种的。土豆叶在第一次霜降后就冻成了一滩烂叶子,由于生长期比夏季收获的那批土豆短很多,它们中最大的也能被何田完全握在手里。

炉火慢慢熄灭后会有近半个小时保持在大约200摄氏度,土豆会被炉子的余温烘烤熟。

何田扎紧水壶布袋上的绳子,把它斜跨在身上,再收紧绳子,让它贴着自己的胃部。

暖意从布袋里微微透出,空了一晚上的胃顿时不那么饿了。

何田走到门口,披上外套,用一根皮带把外套扎紧。皮带上有许多挂钩,挂着一把匕首、一把小斧头,还有一袋填好□□的铅弹。

她取下挂在墙上的两把□□,仔细检查后背在身上。

这时,阳光照在了窗外的木栅栏上,从栅栏缝隙透出的光线中,无数细小的灰尘在无规则地轻轻舞动。

何田打开木屋门上的铁栓,再把一根抵住门的尖利木棍握在手里,拉开了门。

十月初,太阳升起的时间已经越来越晚,林间的霜花这时还没完全消失,那些在高高枝头的霜花在阳光下蒸发,和林子里的枯枝落叶混杂成冷冽而潮湿的白雾。

扑面的寒意让何田深深吸了口气,她提起门边的两只篮子。一只篮子里装着一个带盖的陶罐,另一只篮子里是剪碎的树叶嫩枝,掺着骨粉。

何田提着两只篮子走到先把装着陶罐的篮子提到小屋背后。

这里分散着几间小棚子,一间堆满了木柴和芦苇,另外两间有门。

她走到中间的小棚子前,没等她拉开门上的木栓,简陋的木门就被轻轻撞了几下,里面的居住者发出几声响鼻声。

何田打开门,一头成年的雄驯鹿把脑袋伸出来,急不可耐探着头寻找她带来的食物。

何田的这头驯鹿名叫“大米”,因为它几乎全身都是白色的。

她把食物倒进门外的木食槽里,大米甩甩尾巴跑去低头大嚼。

何田抓起挂在墙上的扫把走进窝棚,先打开两侧的小木窗通风。

驯鹿可不像人,它卧的干草上也有便溺。窝棚墙上挂着几个布袋,里面装的是草木灰。何田取下一个,把草木灰洒在地上和干草上,等水分被吸收了,再把这些粪便和脏了的干草都扫进簸箕。

然后,她提着装着陶罐的篮子和簸箕走到另一间小窝棚前。

这间窝棚是所有窝棚中离木屋最远的,它旁边是一片已经没有什么作物的菜地,但它也是做的最细致的,它的样子也和其他的窝棚有点不同。它四角架高,地板和地面之间有近一米高的距离,它两侧的木板墙上各开了一扇可以从里面打开的小窗户,用一根树枝支起来窗子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一边墙的窗子边还用木钉固定着一个粗糙的红陶瓶,瓶里放的是一把浅紫色的野菊和几株艾蒿,陶瓶下方是一个木桶,里面放着清水和一个大木勺。

窝棚的正中间,是一个四方形的木箱,木箱的盖子掀起来可以靠在背后的墙上,箱子里是一个和何田提来的陶罐很相似的陶罐,上方下圆,底部是个圆洞,口接近四方形,罐子有个比罐身略小一圈的盖子,也是四方形,盖上有个半圆形的环,用草编的绳子拴着。罐子的两侧也有半圆形的环。

何田栓上门,这扇门后挂了一把磨得很锋利的斧头。

她把墙上挂着的一个方孔型木板取下来放在陶罐上面,然后解下裤子坐在了上面。

没错。那个打磨得十分光滑的白桦木木板是她的马桶座。这个窝棚,是她的厕所。

一个多世纪前,温室效应最终引发了全球性的灾难天气,冰山融化,海平面上升,在人们还没来得及做准备时,全球气温骤降,温带和亚热带地区六月飞雪,可怕的寒流在两三天内将那些曾经盛极一时的繁华城市冻成了一颗颗冰球。那些城市中的著名的地标性建筑物和没能及时逃离的居民则成为冰球中的小装饰物。

当时的专家们曾估计,这场全球性的气候灾难过后,幸存下来的人口可能只有原先全球人口的千分之一。

但没人知道这个估计是否正确,毕竟,那些做出估算的人也没幸存下来,更没任何组织能够做全球人口统计。

一个世纪过去了,曾经繁荣的城市被冰雪或森林覆盖,人类的文明倒退了几百年,气候还是没能再次热起来,原先的温带地区一年中也有四五个月是寒冬。可人类依然顽强地生存着。

城邦逐渐重新出现在比较温暖、资源丰富的地带,最大的城市,拥有五万以上的人口。

但在何田居住的这片接近寒带的森林,人口密度相当低。很可能,每一百平方公里,只有一个人。

在这种地方,熊、豹子、狼和其他猛兽的数量远超过人,所以即使是上厕所,也要手里握着武器。门后那柄斧子,是为了在着急上厕所忘了带武器,正蹲着大号突然有熊在外面敲门而准备的。

何田方便完了,她抓起挂在窗台下的一叠半干的树叶擦了擦屁股,再用搁在木桶里的木勺舀了清水清洗。木桶上方有个手掌大小的木格架,上面放的是她自制的肥皂。

她洗了洗手,再次舀水洗手,冲洗马桶,盖好两层盖子。

虽然白的像雪柔软的像丝绸的手纸在这个时代是不存在了,但是人类并没忘记要讲卫生。

厕所下面埋着一个大陶罐,何田把之前扫的驯鹿粪便提到厕所背面,倒进厕所斜下方的大陶罐里。

一切资源都不能浪费。这些可是很有用的有机肥。在来年春天到来时可以帮助她有限的农作物长得更好。

何田篮子里放的陶罐是个夜壶。在这种季节,夜晚的最低气温已经可以达到零下10度,更别说还可能有夜间捕食的猛兽出没,聪明人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夜壶里的液体也被小心地倒进了厕所后面一个固定在方形木架的大陶罐里。

这也是很宝贵的资源。在夏天,把陶罐打开,晒干水分,沉淀在底部的就是硝。是制作□□必不可少的原料之一。

这时,驯鹿大米已经吃完早餐,正悠闲地在地上寻找小嫩树枝啃。

它们能够抵抗严寒,在食物匮乏的冬季,只要雪没有冻实,它们就能用鼻子拱开冰雪,啃食藏在下面的树枝树根存活,实在不行了,它们还可以啃树皮。

但何田想把她的大米喂得好一点,因为它是她在森林中的代步工具。

成年雄鹿可以轻易驼动六十公斤的东西,它奔跑最快的时速可达五十公里。

回到屋子,烤熟土豆的香味从炉子里散发出来。何田拉开烤屉,拳头大的小土豆烤得金黄,她把一粒放进保温布袋,扎紧口,贴身挂在胸口。

她把另一粒土豆放在陶碗里,取下一块挂在炉子烟道上方的熏肉,用小刀刨下五六片薄薄的肉片,搁在土豆上,再用一只金属勺子把土豆切开,烤成金黄色的土豆外皮下包裹的是淡黄色的粉质肉,用勺子背面用力压几下就散开成绵密的泥粉状,红红的熏肉上半透明的脂肪被土豆泥的热度一熏,似乎快要融化。

脂肪和碳水化合物的结合通常意味着美味。

这块熏肉是一块獐子后腿做的,带着咸香和一点松木燃烧后特有的清香,经过风干和熏制,口感坚韧,刚收获土豆肉略带甜味,入口软糯。

何田吃了一口,满足地叹口气,把火炉上放着的那支水瓶打开,倒了一点水在一个搪瓷小茶杯里。炉台背后的墙上钉着两排木架,上面放着各种调味瓶。

何田打开一个放着棕红色黏稠液体的玻璃罐,小心地倒了一滴在茶杯里,顿时,枫糖浆的香味飘散开来。

她用勺子搅了搅,糖浆化开,她捧起水杯喝了几口,一片肉,一勺土豆,吃完了她的早餐。

这时,窗外阳光耀眼,林中的白雾消散殆尽,天空碧蓝。

出门之前,何田把一个洗净的红薯埋在炉膛的碳灰中。碳灰里还有星星点点红色,还没烧尽的碳灰会在她回来时把红薯烤熟,那将是她的晚餐。

她在大米背上放了驼筐,牵着它向森林深处走去。

驼筐由两个对称的藤编大篮子组成,篮子之间有三道藤绳,平衡地放在大米背上,在它走动时也不至于倾斜。不过,一旦篮子里放了东西,就得想办法把保持两边的重量相近,不然藤绳会在大米背上蹭来蹭去,虽然何田在它背上铺了块毡布,但要是它被粗硬的藤绳蹭得烦了,就会把藤篮给甩掉。左侧的驼筐里放了一个铜水桶。

何田今天要收集更多过冬的食物,给大米的,还有给她自己的。

冬天很快就要到来,每多一份食物,就多一份生存的保障。

冬天到来后,森林会被一层又一层白雪覆盖得严严实实,有时雪会连着下几天几夜,每层雪之间冻得坚硬如磐石,就连驯鹿也难以在这样的雪地里行走觅食,就更不用说人了。

在何田的记忆里,有一年的冬天来得很早,从10月底第一场大雪开始,就不停地下雪,一直延续到第二年的四月中旬,春天才姗姗来迟。

那一年,他们不得不被杀掉养的驯鹿。因为驯鹿没法刨开雪层寻找食物,更因为他们储备的粮食都吃完了。

在雪域生存,失去了驯鹿,意味着你寻找生存资源的范围大大缩小。你存活的机会,也会因此大大降低。

但今年的秋天还是很慷慨的,已经十月初了,可是天气还没有转冷的迹象,林子里各种动物都非常珍惜这额外的好天气,忙碌地收集、储存粮食。

到了森林深处,何田放开缰绳让大米自己走。它会找到自己喜欢的食物,何田只需跟在它身后把那些长满草籽的草、软嫩的树叶给割掉放进篮子里。

这片林子有很多板栗树,高大的树枝上挂着一个个拳头大小的刺球,这些刺球落在地上,就会裂成三四份,有的甚至是五份,每一个橘子瓣似的刺囊里藏着一枚饱满的栗子。

何田戴上一双松鼠皮手套,蹲在地上把刺球一个个捡进一只小篮子里,篮子装满了,她就把收获倒进大米背着的大藤篮里。

栗子外面的刺球可以等晚上回家再处理,它们晒干了之后可以当燃料。更重要的是,她得趁着日光赶快行动,林子里有不少动物是她的竞争者,今年的秋天格外长,这时很可能还会遇到熊。

何田和大米在林中漫步,各自忙碌着。

时间快速流逝,阳光从橙黄色的树顶部渐渐滑下来,大米在不断地吃东西,何田可没有。

她直起腰,敲敲酸痛的后背和腰,把手里这蓝栗子倒进藤篮。

栗子树之间还有很多榛子和橡子树,偶尔也能看到松球。但是这些坚果主要是在夏天生长,尤其是松球,现在捡到的,很多已经被松鼠和其他小动物吃空了。

何田靠在一棵栗子树上,把怀里的水壶和小土豆拿出来,她要吃午饭了。

早上滚烫的水现在已经变得只是入口时稍热了,土豆也和体温差不多了。何田擦擦头上的汗,喝一口水,吃一口土豆。

听奶奶说,过去的人吃土豆都要把外皮削掉。

可何田喜欢土豆微焦的外皮,即使没有刚烤好时那么焦脆,现在入口时也有种柔韧的嚼劲,略带一点点微涩的滋味,和粉糯的土豆肉掺在一起,更能突出土豆肉的甜味。

她休息完毕,感觉力量重新回到了体内,向一颗枝头挂满刺球的栗子树猛踹一脚。

刺球和树叶树枝一起哗啦啦落下,何田抱着头大笑躲闪,大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阵“雨”吓了一条,在林子间蹦了几下。

下午四点多,日影已经投到了树木距离地面一米多的地方。

很快,日光就会完全消失了。

虽然地上还能看到不少栗子的刺球,但何田决定今天的收集工作到此为止了。她拉着大米缓缓向山下走。

从这里到家,步行的话需要半个多小时。太阳落下的速度在进入秋季后越来越快,当阳光消失,森林中的气温会快速降低。

现在,大约是十几度,当他们走下山时,何田和大米呼吸时,口鼻都会冒出白色的汽。她的脸颊也感到冰冰的。

快到家的时候,何田停下,把挂在驼筐上的水桶解下来,去取水。

何田的木屋建在一条山涧附近。

山上的水从山涧流下来,沿着山势流进山边的河中。

那条不知名的河日夜奔腾,向东流去,只有在冬天才会被冰雪冻上。可厚厚的冰层之下,河水依然在安静地缓缓流动。

在何田居住的这一带,河面最宽的地方,即使赶着驯鹿雪橇,也要奔跑一个多小时才能从一边到达另一边,最窄的地方,是两处高耸陡峭的悬崖之间,站在一边,看起来好像用力扔一块石头就能扔到对面去。

奶奶说,所有的河流最终都会到达大海。

大海是什么样的?冬天也会结冰么?

何田正胡思乱想,突然听到水桶里叮当一声。

她低头一看,两只河虾不知什么时候掉进了桶里。它们可能是被水流冲进来的,也可能是忙于打架,不知不觉走进了她的水桶。它们都有手指那么长,是两条成年雄虾。

何田提起水桶,两只虾还挥舞着鳌打在一起。

她开心地笑了,今晚的晚饭可以吃的丰盛点了。

山涧里不时能看到河虾。它们藏在石头缝里,和山涧周围高大的树木投下的树影里。这些石青色的河虾几乎是半透明的,在水里游动时很难发现它们,它们游动得又很快,但也不是完全捉不到。

用一根树枝拴上一根线,或者是结实的细草绳,绳端拴上诱饵,比如一小块鱼皮,耐心坐下,不久虾子就会游来,狠狠咬住诱饵,这时就要眼明手快,快速把钓竿提起,连着虾扔进水桶里。

何田小时候经常在夏季蹲在山涧边钓虾,一个下午可以钓到七八只虾。最大的也不过食指大小。

现在回忆起来,那实在是很奢侈的游戏。

在她钓虾的时候,奶奶或是在劈柴,或是在忙着种植,还要时不时跑来看看她是否安全。

何田提着水桶,大米在走在前面,它被何田养了两年,已经认识路了。

回到木屋,何田把炉台边上的一个水缸里打开,这个陶缸上盖着一个木盖,缸里养着一尾小鱼。

就要到冬天了,家附近这条山涧在第一场大学后就会上冻,到时,要取水就要到河边。每次取回的水放在水缸里,以防河水上冻,一时半会敲不开冰层。

缸里养一条鱼,它会吃掉附着在水缸上小杂质。如果没有鱼水缸里的水在几天之后就会变得黏腻,不能再引用了。

她把一半水倒进缸里,另一半倒进铜壶。

那两只虾被她留在水桶里,它们的大鳌时不时敲在金属桶壁上,发出当当的声响。

何田打开炉膛外的铁板,里面的炭火只剩下灰白的灰,只有最深处还有一点点红色的星火。

她用挑火的铁钩把炭灰向外一勾,碎掉的碳灰纷纷从炉子底部的铸铁筛条的空隙落到地板上放着的灰斗里,早上离家时放进去的那块红薯从灰里露了出来。

它已经熟了,捏在手里还是滚烫,能感觉到烤硬的外皮下有软软的薯肉,香气也一起飘了出来。

何田把红薯放在炉台上,向炉膛里添了一块劈得只有手掌大小的木柴,又加了一撮晒干的苔藓。

苔藓立刻被原本已经被灰白色的碳包裹住的星火点燃,它的火苗又把木柴点燃,火越来越旺了,何田又添了一块方砖似的厚木柴,用一根芦苇杆向火炉里吹了吹。

红红的炉火把她的脸也映得红红的。

火苗从灶眼升起来了,何田把铜壶放在上面,关上炉膛的铁门。

烧水的时候,她把大米背回家的两个藤篮提到门廊下。

板栗刺球分成一堆,扔进一个篮子里;大米的草和树叶放在一个竹匾里,铺平,拿进屋子,平平地挂在天花板上悬下来的吊钩上;还剩下的,是各种野果和坚果,几串山楂,在枝头风干的山枣,一些榛子和橡子,还有几粒花菇。

何田把今天的收获分类装进不同容器里,坚果放在木箱里,明天如果天气好拿出去晒干;山楂和酸枣先放在草篮子里,准备待会儿用草绳穿起来,天亮后挂在专门晾晒干果的窝棚里;至于花菇,就和虾一起吃吧。

门外,最后一丝阳光已经彻底消失,天空变成了灰蓝色,黄色、橙色、绿色的叶子的颜色也随着阳光的消失而黯淡下去,很快就会变成黑色的影子。

何田摘下大米身上的毛毡和缰绳,领它向屋后走。

它自己走进了窝棚,何田把小窝棚的两扇木窗放下拴紧,再从放柴草的棚子抱了一篮干草,她把还有几分湿润的嫩草卷成几束,挂在墙上钉的一个木环上,剩下的干草放在窝棚一角,她留了一根干草缠在手指上。

她摸摸大米的耳朵,“晚安。”

大米摇着脑袋,嚼着嫩草。

关好大米的窝棚门,天空已经变黑了。

风把树叶、枯枝、野草吹动,它们互相摩擦,发出各种细小的声音,其中掺杂着秋虫的最后几声鸣叫,在夜间捕食的动物发出的声音,还有远处猫头鹰发出的咕噜声。

何田回到木屋时,这附近唯一的光亮就剩下水壶下那点跳动的炉火。她取下挂在门口的油灯,走到炉边,打开灯罩,将缠在手指上那根干草放在水壶下的火焰上一碰,再把这点火苗放进油灯里,点燃了灯芯。

她把油灯挂在屋梁下的挂钩上,淡淡的金色灯光洒满整个小屋。然后,她关上厚重的木门,先拴上两根手指那么粗的铁栓,再用门后那根一头尖利的木桩抵上。小屋里所有的窗户也都被一一关紧。

何田拿了只不锈钢碗放在炉台上,把两只虾扔进去,注入滚水。

她这时才把身上背着的水瓶摘下来,灌满了水,重新放回保温布袋里。

她顺着钉在一侧墙壁的木梯爬上去,小屋的上方用木板棚出了一层,是睡觉的地方。

简陋的床上铺着毛毡,还有一床花布被子。

何田把水瓶塞进被子里,爬下来,准备吃晚餐。

那两只虾现在已经从头到尾被烫成了橙红色。

她捞出虾,放在一只不锈钢盘上,把一枚花菇放在碗里,用筷子搅了搅,花菇上的树皮、土灰浮上来,在水面盘旋。

切成薄片的花菇和剥掉壳的雪白河虾肉靠在一起,躺在不锈钢盘上,另一旁是金色的红薯肉,热腾腾的食物在昏黄的灯光下散发出袅袅白气。

何田想了想,从调料架上拿了罐辣椒粉,轻轻捏了一撮,洒在盘上,她又洒了一点点盐,和几滴核桃油。

辣椒粉是今年夏天种的辣椒晒干后磨的,核桃油是去年的核桃榨的。

辣椒、盐、带点清香的核桃油还有野生的花菇,让河虾的鲜甜更加突出,很奇怪的是,红薯的甜味和辣椒也十分相称。

何田吃完晚餐,又给自己泡了杯菊花茶。

菊花是初秋时在林子里采的。带着枝叶整棵剪下,用草绳扎紧,放在竹篮里,篮子里放一块石头,整篮浸在山涧中半个小时再提出来,花上细小的灰尘就都冲掉了。

花和嫩叶掐下来放在竹匾里晾晒干,花可以泡茶,叶子装在枕头里,睡觉的时候满是清香,干枝也有用,趁它们还没完全干掉的时候和长茎草或是桦树皮细丝拧在一起,编成小篮子,晾干后挂在屋子里,里面放上松枝、木炭和各种干花,一整个冬天都散发淡淡香味,把这种小花篮挂在贮存粮食或者皮货的窝棚里,还可以防虫蛀。

何田今天用过的碗盘餐具全都放在炉台右侧的陶制水池里,水池底部的圆孔用一个拴着草绳的陶塞子塞着。水池的下面放着一个带盖的陶罐。

她从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倒在碗盘上,再洒些灰斗里的碳灰。明天早上再洗碗。到时草木灰就会把油腻去除了。

何田把油灯从屋梁上取下来,放在炉台上,今天收集的板栗和各种坚果还得处理呢。

栗子一粒粒从刺球里剥出来,品质不好的和刺球壳一起扔在一只藤篮里,山楂和酸枣用草绳串好,先挂在窗子上。

炉子里的火发出毕剥毕剥的轻响,何田打了个呵欠,扭扭脖子,捶捶肩膀,拿起炉台上的菊花茶喝了几口。

入夜之后,森林的气温会快速下降,在凌晨四点时,可能达到零下十度。

但何田的小屋里,气温却始终维持在二十度之上。炉台连着的烟囱是用陶砖砌成的,每块陶砖都有六个空,能起到保温作用,这条陶砖烟囱和木屋墙体上厚墩墩的整条木头,把炉子里的热度保存在屋子里。

她剥完最后几颗栗子,把它们放在一块石头上,挨个用小斧子在尖端劈了个小缝,再搁在炉台上。

何田用热水洗漱了一番,把油灯挂在房梁上,重新给水壶添上清水放在炉台上,她又往炉膛里填了两块木柴,等它们燃烧起来,关上炉膛的铁门,爬上床。

她床边放着一只长长的细竹竿,长度刚好够她从床边伸向房梁挂的油灯。

何田把竹竿一端对着灯芯,从自己这端轻轻吹口气,油灯灭了。

她裹紧被子,把那只包在保温袋里的水瓶抱在怀里,沉沉睡去。

小屋的外面,霜花无声无息凝结树叶上,树枝上,窗沿上。

袅袅青烟从小屋的烟囱散出,向林子的上空缓缓飘动。

何田醒来后,把被褥都抱了下来。这样的好天气应该晒晒被子。铺在阁板上的草垫子也卷成一卷顺着楼梯滑下来。

昨晚放在炉台上的那几粒栗子在炉台上炕了一晚,完全干燥的外皮缩小,沿着劈开的裂缝裂开,露出黄黄的果肉。

何田把它们丢进了烤屉。

她洗漱完毕,先去喂了大米,清理它的窝棚,再把昨晚剥的栗子刺球倒进干柴草堆里。

忙活完了,太阳升起来了,栗子也烤熟了。

烤熟的栗子放得稍微凉一点,裂口朝上,捏在手指间用力一挤,棕褐色的外壳沿着裂缝撕成两半,带着紧贴栗子肉的那层棕红色的薄皮掉下来,露出金灿灿的栗子。

熟了的栗子肉有种亮晶晶的光泽,仿佛涂了一层油脂,咬开之后粉粉糯糯的,可比土豆要甜多了。

这样的烤栗子连着吃一碗都不想停下来。

但其实,栗子没有土豆容易消化,所以一次不能吃太多,不然就会胀气,打嗝,或者放出奇臭的屁。

所以何田只是吃了五六粒当早饭。

她仍然在水杯里加了点枫糖浆当茶。

早上她很喜欢吃些甜的食物,这样能让身体快速热起来。

今天她不打算外出,所以早饭不用吃的太丰富。

木屋前面的空地上有几棵松树,顶部被锯断,只留下光溜溜的树干,每两棵树之间钉着木架,上面放着一个小木头箱子。

这些腾空的小箱子是何田用来储存食物的。

在森林里,无论把食物放在哪里,都无法完全防住其他动物来偷食。

要应付熊、狼、豹子之类大型动物来偷食,只需把食物放在锁上的结实窝棚或者简易小屋里,可是对于老鼠、松鼠、雪貂之类的狡猾又擅长攀爬的小动物,锁上的木屋根本不是事,只要咬个洞就行了,挂在房梁上和屋檐下的也没什么难度,只要顺着梁爬上去就行了。

所以猎人们才想出了这种储存粮食的方法,让木箱腾空,再在树桩从地面开始大约一米的地方包上塑料布,光滑的塑料布让小动物们尖利的小爪子无用武之地,没法爬上树。

但是,这个时代,是没有塑料布的。

所以每年冬季开始时,何田才会把食物放在木箱里,然后在树桩上浇水,水冻成冰,光滑无比。取的时候用梯子爬上去就行了。

今天,她要检查这些储粮的小箱子,需不需要修补?有没有蛀洞?

除了储粮的木箱,木桩上还栓了粗粗的绳子,平时用来晾晒各种东西。

何田看看天空,阳光虽然灿烂,可是气温却并不高。

今天或许是今年最后一次晒被子的机会。

她把被褥挂在绳子上,用一根粗藤编的拍子用力拍打,直到被褥拍得松松的。

草垫子挂在另外两棵树之间的绳子上,也被狠狠拍了一遍。

她背上水壶,牵着大米走到柴棚。

何田给大米挂上了一个不同的笼套,这个藤编的笼套后半部连着一个拖在地上的木筏子。何田抱出五根七八十公分长,双手合扣那么粗的木头,在木筏子上码放好,用绳子拴紧,赶着大米向屋子后面走去。

她还提了一篮各种大小的木头块和削尖的木棍,一把铁锤,腰上的斧头也多挂了一把大的。

屋子后面,沿着山势向下走两三百米远后,就能听见河水奔流的声音。

那条大河昼夜不停向东奔流。

这里,是何田冬天取水的地方,也是她下网捕鱼的地方。通向河边早就开出了一条小路,这是条近二十米长,大约十五度角的斜坡。

如果是在平时,提着两桶水从河边走上来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到了冬季,路面覆盖上一层雪,取水时终归会有水洒在路上,一层一层的,水滴和雪冰会越来越厚,路会越来越难走。

去年冬天,何田取水的时候就不止一次滑倒过,水桶骨碌碌滚下去,打来的水瞬间冻成冰,把路变得更加滑,使之后取水更加艰难。

何田第二次摔倒时,听着两个水桶咣咣当当滚下坡,自己在滑溜溜的冰面斜坡上挣扎了几下都没能爬起来,她气得干脆翻了个身仰面躺倒,对着天空呼白气。从前,冬天都是奶奶去取水,何田根本不知道会这么艰难。不知道那时奶奶有没有摔倒过,是不是也像她这样气苦无奈地躺在地上喘气。

那时她就提醒自己,今年一定要在入冬以前把这条路修好。

从那天起,何田实验了各种防滑材料。

她先想到的是在路上横铺木桩,把这条下坡路变成一阶一阶的台阶,冻雪之后,再在木桩之间填上碎石头增加摩擦。

可实验之后,她发现碎石头浇上水后也很滑,然后她又用了碎木头、碎陶片、炭块、草绳……小木屋门外的地上,有许多块各种材质的“阶梯”,被冰雪冻了一整个冬天。

直到秋季,何田终于找到了最佳的防滑材料。虽然还未能实验,但怎么想,栗子的刺球能提供的摩擦力似乎比之前试的几种材料都要强。

这条路本来有了七八阶台阶,何田在原有的台阶之间重新翻挖,把二十米长的斜坡挖成四段接近平面,稍微倾斜的路面,再在每段路面按照自己的步伐大小铺上一条一条木桩,先在地面上铺一层从河边收集的小鹅卵石,再铺上木桩,把几根削尖的小木桩子夯进地面,将木桩牢牢固定住。

现在,她还剩下最后一段路面,就完成这个斜坡的改建了。

何田准备在第一场大雪之后才把她晒干的栗子刺球洒在地面上,那时的气温会在一夜间把刺球冻结在地面上,在此之前,她并不打算浪费自己辛苦收集的材料。

何田把大米身上的笼套解下来,把它栓在路边,让它自己啃草吃,她抱着两根木桩,把它们放在路面上,比了比距离,先拿起两根木棍敲在地面上,选好了合适的下木桩的地方,她把另外几根木桩也抱来了。

无论是把直径接近一寸、长度近三十厘米的木棍敲进地里,还是把木桩夯实,都是体力活,远比昨天捡栗子要累得多。

何田终于把五根木桩都安放好了,汗流如雨。她早就脱掉了外套,这时坐在地上休息,把领口也解开了。

她喝了几口水,渐渐凉快下来了。

林子里的风,鸟的鸣叫,不远处的河水,这些声音让她感到宁静。

何田休息了一会儿,有点后悔早上没有多吃一点,她现在已经饿了。

木桩固定之后,她从路边的草丛拖来一只破烂的藤篮。篮子里尽是小鹅卵石。

把这些鹅卵石洒满路面之后,何田把一块厚墩墩的木板放在地上,用铁锤沿着木板周围敲打,这样,鹅卵石就被压平了。

她不知道这样修路是不是正确的,这方法都是她在几次实验了后选的。

奶奶有不少书,但大多是讲怎么种植的,还有几本是关于怎么辨认和制作各种草药的。

这时,太阳已经快要升到中天了。

何田又喝几口水,背上猎槍,走到河边。

这一片河岸,距离河水一两米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岸上长着矮小灌木和野草,再往后,才渐渐有高大的树木。

河岸边泊着一条小独木舟。

这船还是奶奶年轻的时候用十张雪貂皮跟人换的。

虽然已经用了几十年,但是造船人的手艺很不错,每年悉心呵护,这条小船估计还可以再用个十几年。

她解开拴在树上的缆绳,坐在小船中心,用船里搁着的一根长木棍一抵河岸,小船飘飘悠悠地向河面荡去。

到了水比较深的河面上,何田把木棍放回船里,用桨划起船。

这一段的河面很宽阔,在没有大风的时候,河水流动的速度不那么快,河面也比较平静。

独木舟划到河心,何田用力抱起船底放着的一块大石头,石头上拴着绳子,另一头连着小船,扔进河里,就能让小船停在河面上。

这附近的河面上还漂浮着几块木头,何田站起来,伸出长棍,用棍子一端的铁钩勾住那块不停在水面上打转的木头。

木头下面连着绳索和渔网,还有用来沉网的石头,是她两天前放下的。

另一块木头也被何田拉了过来,她咬着牙,借着水流的势头,把渔网一点一点拽过来。

渔网很沉,她挺开心,期待着今天会有不错的收获。

河里一年四季都有鱼。春天有索拉鱼,初夏时会有鲟鱼、虹鳟和大马哈鱼,秋天有淡水鳕鱼、白斑狗鱼,冬天有江鳕。最多的还是白斑狗鱼,它们,还有江鳕,是一年四季都有的。当然还有许多她叫不上名字的鱼。

小时候何田一直以为白斑狗鱼这名字是奶奶起的,因为小米最喜欢吃这种鱼。

小米是头猎狗,因为它的毛是金色的,像成熟的小米一样的颜色。每次捕鱼的时候,它都会积极地跳进船里,和奶奶何田一起拉网,网拉上来后,它会得到一条还在乱蹦的鱼。它把鱼按在船底大嚼,吃得满脸满身都是银色的鳞片。

在大约五十公里的广阔河面上,何田和她的小船就像一片树叶和爬在树叶上的一只小蚂蚁。

这片树叶现在颤颤悠悠的,即使不很湍急的水流也能让独木舟上下飘荡,她脚底能感到水流不断冲刷在船身的力量。

起网的时候鱼在网中拼命挣扎,似乎想要把小船弄翻,跟何田同归于尽。

渔网终于拉上来了,面对一网活蹦乱跳的鱼,何田舒了口气,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汗。

并不是所有时候都能打到鱼。

雨后绝对不是下网的好时机,暴雨冲断的树木有时会卡在水底,沉沉的如果不走运的话,不仅没有鱼获,渔网还可能被树枝挂破,甚至更糟糕的,被倒下的大树卷带着给河水冲走。

有的时候天气晴好,水流也不见异常,可是就是没有鱼。

何田大略数了数,至少有十几条小臂那么长的鱼,还有若干小点的鱼。

大鱼可以当做食物储存起来,小鱼也有用处。

当冬季到来,在冰冻的河上继续钓鱼,需要活鱼当诱饵才行。

江鳕是很讲究的鱼,它们只吃不停游动的食物。

何田要留一些小鱼养起来,当诱饵。

她把收获的鱼放进船底那个带盖的木箱,舀了点水倒进去。

她仔细检查渔网和网上挂浮子的绳子,再把网投下水。

船划回岸边,何田把鱼一条条小鱼小心地移到水桶里,用几片大树叶遮住桶面。

她的肚子早就咕咕直叫了,好在河边有她从前用石头块垒的火灶,还有捡好的干柴,很快就能吃上午饭了。

她挑了些干燥的柴,用燧石点燃,放在石灶上,又找了根树枝,把一端削尖。

她从木箱里抓出一条江鳕,把还在乱蹦的鱼按在石块上,抓起一块大石头在鱼头上重重一敲,鱼不再跳动了。何田再把削好的尖树枝从鱼嘴塞进鱼腹。

这时,火已经升起来了。

何田又捡了根粗点的树枝,用刀将树枝一端劈开一条缝,轻轻向两边掰开,树枝变成了Y型。把它插在石灶边上的地里,再插着鱼的树枝鱼头那边朝下架在树杈上,放在火上烤。

烤新鲜的江鳕时不用把鱼开膛破腹,要是把鱼破开了,鱼身体里丰富的汁水和油脂就都挥发了,只剩下干柴的鱼肉,味道就差很多了。

也不用烤很久,看鱼的大小和风的大小,这个天气,烤十五分钟就差不多了。

烤鱼的时候,何田把剩下的大鱼一一杀了,放在河水里清洗干净,再捡些草捻成草绳,从鱼鳃栓了,挂在树杈上晾干。

她留了一条不知名的鱼,和小鱼们一起放在水桶里。

这种鱼身体两侧有浅粉色的斑纹,肉质细腻。何田打算先养几天,找一天和土豆、野葱、干辣椒放在一起炖一锅汤吃。

这时,烤好的江鳕散发出强烈的香味,鱼肉里的油脂滴在火上,发出嗞嗞的声音。

她解下腰带上装了一小块肥皂的小袋子,握着袋子在河水边用力搓了搓手,跑去石灶边把插着鱼的树枝从火上拿下来。

本来银白色的鱼身现在已经变成了金黄色,还有些棕黑色的火印。

用小刀从鱼下颌插进去,向着鱼尾的方向轻轻一割——这时绝对不能把刀插得太深,随着一股热乎乎的白气,鱼腹部神奇地自动向两边分开,白肚皮微微卷起,这时再用刀挑出不想要的内脏扔掉就行了。

何田随身带着一只金属小盐瓶,她拧开瓶盖洒了点盐在鱼腹上,不顾鱼肉烫手烫嘴,抓着吃起来。

雪白的鱼肉清甜可口,富有油脂的鱼腹软嫩,靠近鱼皮的地方焦香,不知不觉,整条小臂大小的鱼就吃完了。

只剩下骨架和带着鱼鳞的残骸被扔进河里,成为水中其他生物的食物。

何田提起那串鱼,再次蹲到河边,耐心地把一条条鱼的鱼鳞也刮去。

鱼全部刮好后,她提着草绳,把鱼浸泡在河水中,让水流冲走鱼身上的黏腻和残余的鳞片。

然后,她把鱼获放进水桶,把小船泊好,向家中走去。

沿着斜坡走时,何田特别试了试今天铺的路面。感觉还不错。

第一场大雪后才是真正检验她这项工程的时候。

回到家,何田从储物窝棚里抱出两个陶罐,放在空地上洗干净,装上水,分别投入那群小鱼和粉红鱼。

装小鱼的陶罐放进木屋里,先搁在一扇窗下,再冷一点就要挪到靠近火炉的地方。陶罐用两块陶砖垫起来,这样罐子不跟地面接触,水温就不易变冷。

装粉红鱼的陶罐放回搁着各种陶罐、陶缸、陶砖的窝棚,同样也用砖头垫起来。罐子上扣了个篮子,再压上一块砖。

何田取出表看看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了。

她拿起藤拍子又去拍了一遍被褥。被褥吸收了阳光,膨胀起来,胖乎乎的。

她把被褥抱回床上,又搬了一个箱子出来。

箱子里装的是过冬的衣服,兔毛帽子,鹿皮斗篷,獭兔裹腿,鹿毛大衣,狐狸风帽、赶雪橇时用的手笼……

这时的阳光不再热烈,但依然温和,树影已经投到了屋子前,下午的风轻轻吹着,正适合晾晒皮毛。

何田挂好这些皮货,把箱子也敞开晒一晒。这箱子不知是什么木头做的,有股何田一直认为不好闻的香味。这香味对虫子们来说很可能也是不好闻的。因为皮货放在里面,就不会有虫子来咬了。

这箱子是长年向奶奶买貂皮的那个皮货商人送给她的。从何田记事起,每年都会在春季的集市上见到这个商人,奶奶总是把皮子卖给他。

去年秋天,奶奶死了。凑巧的是,今年春天,那个商人也没再出现。

何田用拍子拍拍鹿毛大衣,又把草垫子翻了个面继续晒着,提着铁桶和铁铲走向屋后。

在厕所和去河边的路径之间,是一大块空地,周围没有一棵高大的树木,种了几棵果树。两棵矮矮的苹果树,一棵枣树和一棵柿子树。

空地用红陶砖分隔成大小不一的几块,它们就是何田家种植的区域。

何田种的最好的是萝卜、土豆、番茄、红薯,蔬菜还有葱、蒜、香芹之类的也马马虎虎。

她种不好的是,是小米。

今年的小米收成不算好。

虽然何田翻了几遍书,书上讲的那些她都能背下来了,什么浅锄、细碎土块、清除杂草、灌水追肥、高培土……她也尽力一一按着做了,可是谷穗比从前奶奶种的小很多。她留下最大的几穗做种子,不知道明年的收成会怎样。

种小米是所有种植工作中最累人的,从前都是奶奶在做。

收获后的小米地现在空空的,何田几天前又看了一遍书,觉得自己应该上秋肥,把地深耕几遍,洒上用树叶、菜叶、草杆和粪便沤的肥料。经过一个冬天的休眠,肥料中的营养物质渗入土壤,改善土壤质量。

不过,今天她不打算干这个了。这活显然不能和晾晒被子皮货一起放在同一天。

在种植各种香草的苗圃前的空地上,何田在几天前挖了个坑,里面埋了一大堆还带着厚厚果皮的核桃。

现在,是时候把它们挖出来了。

成熟的核桃落在地上时还带着一层青色的厚皮,或者说,果肉。那层皮除了用来沤肥几乎毫无用处,把皮捣碎,流出的汁液倒是可以当染料,这玩意不仅能把布料、皮子染成黑色,连不小心碰到手上也要十天半月才能恢复原本颜色。

毫无用处厚皮里面包裹的种子才是能吃的核桃。

要去除这层厚皮,得先把核桃埋在土里放个几天,让外皮腐化。放的时候最好在坑里投入些腐烂的树叶,加快腐化的速度。也有人会把核桃堆成一堆,让时间慢慢腐化外皮。

从坑里挖出来的核桃,有些皮已经完全脱落了,露出坚硬的壳,但核桃壳的纹路里还是有很多会把手染成黑色的果肉,有的还剩下不少的果肉,把它们扔进桶里,加上草木灰和水,用力搅拌,再放上一两天,倒掉水,核桃就变得干净了。

这时的核桃果仁还是嫩生生的,吃起来脆脆的,有股特别的清香,在初秋时,如果还有莴笋,放一点盐一起凉拌,是十分爽口的小菜。

把去掉果肉果皮的核桃晾晒干,砸开,取出果仁继续晒,当果仁变得像木头那么硬的时候,掰碎时会发出“卡帕”的轻响时,就可以用来榨油了。

核桃油和动物脂肪提炼出的油味道是不一样的。带一点核桃仁的清苦的味儿。用来拌凉菜,洒几滴在白水煮的鱼虾上,都很好吃。但它并不适合炒菜。加热的核桃油会有怪异的气味,还有点发苦。

何田最喜欢的核桃吃法是在核桃仁裹上一层蜂蜜或者糖浆,放在涂了油的铁盘里搁在炉台上慢火烘烤。烤到核桃仁一拿起来就会拉出长长的丝,蜂蜜的甜味平衡了核桃仁的微苦,糖浆包裹的外壳酥脆,入口稍微粘牙。

这是最适合在冬天深夜坐在火炉边吃的小食。

她把脱皮的核桃捡出来,提回屋前,放在竹匾上晾晒,剩下的核桃还得继续泡一泡,时不时翻搅一阵。

这时已经四点多了,天色也渐渐变暗,四下凉浸浸的。

何田提了两桶清水回来,把一个陶罐洗净,倒置,控干水,在罐底先铺上一层草木灰,再用草木灰把罐子壁擦一遍。今天捕获的鱼已经沥干了,用混合辣椒末、花椒的粗盐涂抹鱼身两面,从鱼腹打开,放在石板上压成扁平的,再一条一条叠放在陶罐里。

十五条鱼刚好放满一罐。

在放满鱼的陶罐里再洒上一层粗盐,然后盖上木盖,放到储存陶罐的窝棚里。

何田放下今天的鱼获,抱出装着上一批鱼获的陶罐,来到屋后的另一间小木屋。

这个木屋没有窗户,门也被紧紧关着,打开门,房顶上整齐地悬着一条条木架,每条木架上都挂着鱼、禽鸟、或是其他猎物的肉。四壁和天花板全都熏得黑黑的,屋子正中间是一个简易的铁炉,地板上铺着一层编得很粗糙的草帘子。

这就是何田用来制作熏肉的地方。

她进去前在头上包了块布。做好的熏肉会时不时滴油,她可不想让这种油滴到头发上。

收获的鲜鱼腌制两三天后就可以挂在熏架上了。何田挂好鱼,把地上的一片草帘子捡起来,抽出一把草,塞进炉膛里,点燃。草上沾着熏肉的油脂,更加易燃,再添几块木柴,等火烧旺,就可以关上炉膛离开了。

烟火会持续一昼夜,把腌好的鱼肉熏干。

夜晚再次降临森林,何田安顿好大米,摸摸它的脑袋,“晚安。”

大米没搭理她,专心地嚼着草叶。

005鸡肝酱和小米煎饼

接下来的三四天一直在下雨。雨不算很大,一阵缓一阵急,缓时雨丝绵细得接近一层水雾,雨下得急时,虽然雨滴打得秋叶全都落下枝头,但仍能隔着雨清晰地看到二十几米远的地方,不像夏季那种连天铺地的帘幕似的的暴雨。

但这场雨一直没有停。河面的水流渐渐变得湍急,转动着一个一个漩涡,河水也变成浑浊的棕褐色,里面漂浮着枯枝腐叶,连山涧里的水都涨高了二十公分左右。这种天气没法下河拉网。

何田披着油布做的雨衣去了河边几次。河水涨高了,她得把她的小船给抱走,免得它顺水飘走。她把船抬到窝棚里放好。这船可是非常宝贵的。

她那条路倒是还很结实。铺了一层鹅卵石后,顺着坡流下的雨水没把路面的泥土冲走,更没冲走枕木,但是有些路面积了水。

何田赶紧冒雨在路两侧挖了两条排水的小沟,再洒了些小石头垫高路面。

这种天气是没法去林子里的。

挖完排水沟,何田又巡视了储存木柴、陶罐等等的窝棚。好在它们在夏季已经修补过一遍,经历了夏季暴风雨的考验,连绵的秋雨来临时只需注意是否有发霉。

回到木屋,她脱掉油布雨衣,身上全是黏腻又冰冷的汗。

几天没有阳光,室内的温度都降低了。

挂在柱子上的水银温度计显示,室内气温只有十八度。

何田往炉膛里填了两块木柴,烧一壶热水。

几天前捡到的酸枣和山楂看来是没法及时晒干了。

何田摘下一粒山楂和一枚酸枣,放进杯子里,注入滚水。等水色渐渐变成棕黄色时,杯壁摸起来已经不那么烫手了,她又往杯子里加了一小勺蜂蜜。

何田喝了几口茶,身体暖和起来了。

她抓起放在地板上的渔网,细心织补。

水势那么大,河面上全是枯枝,暂时无法判断她的渔网是不是还在原地。运气好的话,等雨停了,划着船顺流而下,说不定还能找到。

这天晚上,雨终于停了。

月光下的树林比几天前静得多,虫子的啾啾声已经完全消失了。

何田半夜突然醒来,听到远处传来狼嚎。

第二天,何田乘着船,在下游五公里左右的地方找到了她的渔网。

网底破了个大洞,网住的鱼当然也没了。

烂渔网里全是树叶和枯枝,何田坐在船顺流而下,把它们从网眼上摘下来,扔进河里。

她把船泊在一个天然的弯弧边上,这里的浅岸上积了很多沙子。她要挖些沙子带回家。

沙子和锯末混合在一起,放在坛子、罐子或者木箱里,把苹果、土豆埋在里面,可以储存到春天。

或者,在地上挖一个深坑,铺上干草,再倒进沙子和锯末,厚厚铺上一层,就是一个菜窖。把萝卜、大白菜一层一层放在菜窖里,菜窖上加一个木盖,用干草盖住,窖藏的蔬菜就可以过冬了。

回家的途中,何田看到一只山鸡坐在河边的树梢上。

她放下船桨,举起猎槍“嘭”地一声击中了它。

何田把船划到岸边,双手握住长棍狠狠扎进岸边的沼泽地里,把缆绳缠在木棍上固定住小船。

她跳上岸,在树丛中寻找那只山鸡。

受伤了的山鸡或者其他禽鸟,有时能流着血飞一公里多。

这时要是有只猎犬就省劲多了。训练有素的猎犬会把猎物叼回来。

还好今天这只猎物没多顽强,它垂死前飞了大约两三百米。

回到家,何田把沙子倒进一个大木盒子里,在盒子下面垫上一根刨得光滑的木棍,掀起木盒一边,让它在木棍上滚来滚去,粗大的石子和杂质渐渐都滚到了边角,盒子中间剩下的是细沙。

把这些石子都捡出来扔在一边,剩下的沙子放在阳光下晾干,再倒进底儿上钻了许多小眼儿的木筛子上筛一遍,就可以和锯末混在一起了。

何田捡小石子出来时,看到几粒金色的小石子在一群石青色的小石子中熠熠生光,它们中最大的那粒,比一颗黄豆还要大点儿,奇形怪状的,靠近一端有几个小孔。

她想,用根细绳把它穿起来,挂在脖子上,倒是挺好看的。

何田把这几粒金色的小石子捡出来,放进一个小玻璃罐里。

然后,她烧了一壶水,倒进一个陶盆里,将山鸡开肠破肚,拔毛。

山鸡彩色的尾羽她小时候的时候会留着用来当笔写字画画,长大后就没那么喜欢了。可今年春季的集市上,一个小女孩用各色羽毛做的扇子,竟然还卖得不错。五把扇子能换到一米的帆布或者一斤半棉花,或是一小包盐。

山鸡腹部的细绒毛揪下来后放在一个布袋里,挂在绳子上晾干后可以和棉絮填进保暖袋或是被子里。

大点的羽毛和苔藓、干草用泥浆混在一起,是很好的墙面涂料,这么厚厚地涂上一层,能把木屋的缝隙都塞住、填平,让屋子更加保暖。

今天何田打算做一点特别点的食物。

她先将山鸡的鸡肝煎的嫩嫩的,放在盘中待用,再把一粒小洋葱切成细丁,用刚才煎鸡肝剩下的油慢火煎得烂烂的,一边煎一边不时加上一点点盐,一直煎到洋葱丁轻轻一捏就烂成泥,这时洋葱的甜味就完全出来了。

再把鸡肝和洋葱丁放在一起用勺子搅拌、磨碎,每到搅不动的时候就加几滴温水,继续搅动,一直搅到完全分不出鸡肝和洋葱,暗粉色的糊顺滑细腻,鸡肝酱就做成了。

何田把勺子放进嘴里舔了舔,笑着“嗯”了一声。味道真不错。

把土豆刨成细丝,或者用萝卜也行,用萝卜做的煎饼口感会更脆一点,土豆的则更软一点。

刨好的丝放在涂了一层鹅油的煎锅上,薄薄地铺上一层,再取一些隔夜的小米粥来,如果粥变硬变稠了就加上一点点温水搅动,当土豆丝煎出香味的时候,把一大勺小米汤浇上去,轻轻晃动煎锅,米汤和土豆丝或者萝卜丝就粘在一起,变成了一张煎饼,煎饼还没熟的时候还会鼓起个泡。在小米汤表面彻底凝固了之后,拎起煎锅,給煎饼翻个面,把两面都煎成金黄色。

何田把土豆小米煎饼放在盘子上,涂了一大勺鸡肝酱,卷起饼,咬了一口。

她昨晚的小米粥做多了点,就想起这个吃法。其实用面粉调成糊做煎饼也很好吃,不过,在这里,面粉是十分金贵的食物,她平时不怎么吃,只有在新年的时候才会做些面点。

吃完午餐,何田又切了一个土豆和小半个萝卜,把剩下的小米粥加水搅成米汤,全都做成了煎饼。

明天,如果没有下雨,她要开始到林子里设下捕捉雪貂的各种陷阱了。

从前,貂皮大衣是有钱人们喜欢的奢侈品,用来彰显财富地位,大严寒的到来让人类文明倒退,却没改变人们对貂皮的热爱。

即使是在宜居的温带城市,冬季依然寒冷,貂皮衣物,除了用来显示身份地位,实用性更强了。

在这个时代,科技的分布是不均的。

听说在南方最发达的几个大城邦,依然可以用上电。城邦之间重新修了铁路,改装了火车,用蒸汽机作为动力,相互交换、运输资源。

还有一些城邦的居民重新掌握提炼油、气的技术,可以进行机械化的耕作,城外的农田种植米、麦、棉花的田地望不到边际,城里有纺织厂,把棉花纺成布。

这些温暖宜居地区的城市生产的米、面、布被商人运到北方的森林,和住在森林的猎人交换皮货。

可是这些城邦也并非完全是乐土。

何田在交换集市听说过那些城邦中严苛的刑法,城邦和城邦之间还不时发生小规模的战争。所以一直有人从南方逃到北方,或是更南地方的寒带森林。

在何田很小的时候,大约是十年前吧,她偷听到那位从南方来的皮货商人问奶奶愿不愿意跟他搬去城市住。

“我出生在森林里,也习惯了这儿的生活。”奶奶笑了,“这里有熊、狼,看起来很危险,但是也有自由。你们城里人会觉得我们的生活很乏味吧?每天都像有闹钟不停地在响——要打猎物了,要种地了,要收获了,要准备过冬了,可是你们住在城市里的人不也一样天天忙得像蜜蜂么?唯一不同的是工厂和稻田代替了森林和河流。我们得用貂皮跟你们换林子里没有的东西,可是你们不也得付税和服兵役吗?”

“城市里的生活和森林里的,其实没太大区别,不过都是一日三餐和温暖的床。”

据说,在大严寒到来时死去的那代人生活在人类历史上最繁荣的时期。

他们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丰富到无以复加。

他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到达了人类历史的顶峰。

他们拥有最快的交通工具,堆满糖和脂肪的食物,华丽奢侈的衣服和装饰品,全球有几百万经过多年专业训练的人(其中不少是独具魅力的美人)为娱乐他们绞尽脑汁制作戏剧、电影、歌舞,表演给他们看,可很多人过的生活,刨除细节,不过也就是吃饱之后尽可能保持精神愉悦呀。

就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没能做到,得了抑郁症的,对药物上瘾的,肥胖造成的死亡高于任何时期,还有人每天把一个小屏幕握在手里盯几个小时……

也是这一代人,让地球的自然环境不堪重负。

“人类像是癌细胞,疯狂繁殖,狂欢着杀死宿主,也随之死亡。”——这话何田忘了是在哪儿看来的,总之,不少幸存下来的人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其中一种主流观点甚至认为,大严寒和前几次冰河时期都是人类活动频繁到极致、对自然的破坏和资源的需求达到极致后的必然。

没准上一次冰河时期也是人类把大自然搞到忍无可忍出现的结果。

到底怎样才是人类最佳的生活方式?

这问题何田是不会深想的。

她在想的,是今年能不能捉到足够的雪貂,用来换明年的食盐、种子、布料、面粉等等森林猎人们无法自给自足的货物。

}

 唐门外门弟子唐三,因偷学内门绝学为唐门所不容,跳崖明志时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属于武魂的世界。名叫斗罗大陆。

  这里没有魔法,没有斗气,没有武术,却有神奇的武魂。这里的每个人,在自己六岁的时候,都会在武魂殿中令武魂觉醒。武魂有动物,有植物,有器物,它们可以辅助人们的日常生活。而其中一些特别出色的武魂却可以用来修炼,这个职业,是斗罗大陆上最为强大也是最重要的职业,——魂师。

  当唐门暗器来到斗罗大陆,当唐三武魂觉醒,他能否在这片武魂的世界重塑唐门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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