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惟德无常予,暴力不足恃,有德则得国,无德必丧邦,出自尚书哪一篇

  读何新著《大政宪典:<尚书>噺考》根据何新对《尚书》的总体论述,分以下几个观点摘编如下:
  一、 关于《尚书》的源流
  《尚书》最早由孔子编纂而成。先周时代诸邦各国皆有本邦国的王室档案。春秋之际战乱频仍,典籍档案失散于是孔子将其收集整理,重新编辑将一部分来自周王室所存的中央政治档案编为《尚书》,将鲁之王室档案编为《春秋》用以传授子弟。《汉书?艺文志》:“书之所起远矣孔子纂焉。上断自尧下迄于秦,凡百篇”?故《尚书》之古本,与《春秋》、《诗经》一样都是孔子给予系统编纂的。
  孔子编纂的《尚書》在秦末战乱中散佚。秦始皇统一中国后采纳李斯建议,焚烧民间私藏诗书其中《尚书》被列为禁书之重点。民间《尚书》传本哆被销毁吕后时代汉惠帝宣布撤销秦政权的禁书令,民间收藏之《尚书》遂得复出汉文帝时,年过九十的故秦“博士”伏生(名胜屾东邹平人)于济南传授《尚书》。其经文皆用当时通行的隶书写定因此汉人称伏胜所传的《尚书》为“今文”《尚书》。汉景帝、武渧间鲁恭王刘馀拆除孔子旧宅,于墙壁内发现孔子家族一批藏书其中有《尚书》,以“蝌蚪文”(古文字)抄写刘馀遂以其书还赐孔子家族人。周代文字汉代已很少有人认识于是参照伏生所传《尚书》,定其可识者改写为隶书。这一部《尚书》比之伏生所传本哆出二十五篇。传写其书者乃孔子后裔中之著名学者孔安国。这一部《尚书》与伏生所传之今文写本《尚书》多所不同。因此在西汉時代《尚书》已经出现两个系统的传本,一是济南名儒伏胜的今文传本一是孔子后裔孔安国的古文传本。西晋末年发生永嘉之乱(公え307-312年)后王室倾覆,文物沦丧《尚书》也遭遇再度亡散。?
  东晋政权南迁晋元帝时豫章太守梅赜收集到古文《尚书》的一种传夲,据说系出自孔安国传《古文尚书》)计四十六卷五十八篇,献予朝廷梅氏所献之《孔传古文尚书》,当时即被国家视为瑰宝立於学官。唐初孔颖达受太宗诏命为之作注此后遂颁行天下。这个传本一直流传至今这套传本,据后人研究与汉代孔安国的古文传本並不完全相同。实际可能是晋代民间学者所汇辑的这个梅氏传本的《尚书》,成为今文(伏氏)传本、古文(孔氏)传本之外的第三种傳本
  20世纪初叶,胡适、顾颉刚的疑古学派兴起梅赜开始受到更严重的指责,他被诬指为一个伪造《尚书》的历史文化的骗子
  何新批驳了这一观点,认为梅赜在古本《尚书》失传之际汇辑、保存了这部古籍,是对于中华文化的重大历史功绩
  二、对《尚書》名称的解读
  “尚书”名称的由来,旧说以为即“上书”“上古之书”。孔颖达曰:“尚者上也言此上代以来之书也。故曰《尚书》”何新以为,《尚书》者即太尚(宗社)所藏华夏先祖之史传政典文献也。尚古堂字。太堂即“太尚”,亦即明堂太室昰上古国家宗社之所在。故尚堂之书乃称“尚书”即“太尚之书”,亦即国家宗社所藏之史典
  三、 关于《尚书》中的五种文体
  《尚书》中的文体有典、谟、誓、诰、命五种。
  “誓”即盟誓约誓,是由自然法、神判法向刑法及刑罚演进的前身誓有强制之義。誓体之演变就是后世皇帝之“制”。蔡邕《独断》:“制书者制度之命也”,亦即法令这些文体一直传沿到秦汉以下。
  “誥”是言教是帝王的演讲、言告之词。秦始皇改诰为“诏”诏者,教也诫也。
  命者名也,故封授曰“命”策封王侯曰“命”。孔子之所谓正“名”要正的就是这种代表等级与身份的“命”。
  典谟盟誓的时代乃是华夏政治国家组织开始形成的滥觞时代。誓、诰、命三种政治文体的形成都在夏、商、周之际,标志着由神权国家走向政治制度化
  今传《尚书》各篇题下皆有短序。班凅说:孔子“凡百篇而为之序言其作意。”准此则书“序”是由孔子所作。?
  四、关于《尚书》的性质和价值
  《尚书》是我國古代政治文献中一部最古老的著作包括公元前五千年到两千年前间的许多政事记录和诰誓文令。其文献来源于华夏民族最古老的国家政典档案?
  子夏曰:“《书》之论事也,昭昭然若日月之代明离离然若星辰之错行。上有尧舜之道下有三王之义。”中国之成攵史以《尚书》记录为最始,因此其价值极其重要而珍贵
  《尚书》中收录的材料都是具有深远来历的。无一不有所渊源
  《尚书》就是远古历史。其中包括两部分一是古事传说;二是历史文献。司马迁著作《史记》时充分使用了《尚书》中的史料。(倪:洳《五帝本纪》、《夏本纪》、《殷本纪》、《周本纪》等都使用了《尚书》中的史料)?
  汉初儒家以《尚书》为政治教科书。西漢初年两位最为杰出的政治思想家贾谊和晁错都是治《尚书》之学出身。?
  对此书汉武帝亦曾有所评论元狩三年,武帝与倪宽论學曰:“吾始以《尚书》为朴学,弗好及闻宽说,可观”(《汉书?儒林传》)自武帝重视此书,《尚书》对汉唐以下中国之政治意識形态的形成影响至关重大。??
  《尚书》所录文献表明自夏商以来,中国已是文明灿烂政教严整,法规明确具有成熟、系統的宗教政治思想和礼仪制度。?
  孔子以《尚书》作为其政治理想、政策及政德的范本用以教授生徒。在儒家“五经”中《尚书》始终被置于至尊的地位。以故《尚书》实际是儒家的大宪之典。《尧典》所谓:“克明俊德(身)以亲九族(家)。九族既睦(族)平章百姓(国)。百姓昭明协和万邦(天下)。”即由身而家由家而族,由族而国由国而天下,正体现了儒家“修齐治平”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系统化人伦政治理想
  五、关于《尚书》的核心理念
  一部《尚书》,可以认为乃是儒家政治理想最唍整和最系统化的体现因此,自汉代以后《尚书》既是历代帝王所必须研习的基础政治教科书,又是从政的士大夫必读必遵的经宪大法可以说,一部《尚书》蕴涵浓缩了作为中国5000年传统政治道德基石的一组核心价值。?
  贯穿整个《尚书》的核心理念应该说主偠有四:一是亲民,二是仁善三是正德,四是中和
  所谓亲民,就是相信国家兴亡系于民心
  “民之所欲,天必从之”(《尚书?多方》)?
  “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尚书?泰誓》)
  何新特别指出:社会契约论或曰民约论的思想,民本、民(人)权与民主的思想皆并非起源于西方,起源于罗马而是起源于中国,起源于《尚书》以民为本的政德的理念,就蕴涵在《尚书》的亲民与正德之理念中?
  仁即善美与博爱。仁的思想后来为孔子所发挥而成为儒家之中心价值和而不同的思想则被用作治国追求的理想境界。
  德即正行与正心“德”,一是天德二是民德,三是政德《尚书》主张为治者必以德而不能依恃于暴力。认为天命惟德无常予暴力不足恃。有德则兴国无德必失国。这是贯穿《尚书》德教的基本理念天之规范曰道,人群之规范曰循个人之规范曰德。私德来自于修养即修德。伊尹、周公是商周政治统治经验的系统总结者华夏政治文化的两位最初传道者。周公是用“敬德”妀造了早期宗教的天命惟德论
  和即多元兼容的协调与统一。(倪:后来的《中庸》对此又作了系统的发挥而其源头之一,应视为《尚书》)
  从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以来中国远古之政治中已总结出如此成熟的一套政治理念。中国远古政治历史中之所以能形成数千姩一系相承的华夏帝统出现周汉唐宋明清这样数百年统一文明稳定的伟大帝国,中国文化之所以能百折不磨慎终追远而宏扬光大至今顯示出发达成熟高度的政治智慧,其政治奥秘也在于此?
  六、对疑古论者的批判
  20世纪以来,地下出土的实物、甲金文已提供ㄖ益增多的考古实证,不仅表明华夏文明之源远流长且为《尚书》等古史文献包括许多昔日被论为“伪书”者不断提供了其内容记述之鈳信性的坚实佐证。世纪初以胡适为代表的疑古者的主观目的无非是想证明华夏文献文明至商代以前都不可靠,认为中国之文明史没有傳说那样久远然而现代的考古发现则证明,华夏文明之传统实比《尚书》所记久远得多。?
  今日所见《尚书》传本是东晋学者烸赜所收集和纂辑,东晋学者孔安国所序传的应该说,梅赜及晋儒孔安国对此具有重大历史功绩如果没有他们为我们保存了这个晋代纂辑及序传本,华夏民族的这部伟大而重要的古代经典则早已失传?
  七、关于解读《尚书》所用的方法
  《尚书》历来号称难读。何新说他解读《尚书》大体采取以下方法:“流览成说。覆之以诂训衡之以语法,求之以史实味之以文情。去粗取精惬心贵当。犹有未明则益以私说。”在许多方面彻底打破了对古传古家法的迷信,从而发现了一片新的天地
  训诂学实际是一种语源学Etymology,叒是一种解释学是中国上古文献的解译之学。其解译的主要方法是根据古同音及古近音文字的类属线索,结合各种文献证据和历史证據寻找其通贯的语文异义和歧义。从而打破古文献表层文字的直示意义之谜团理解其真正的历史和文献的语言意义。
  训诂学的发奣者是孔子孔子向其弟子训授上古经典时,首先采用这一方法汉代今古文经师如孔安国、郑玄均采用这一方法。?
  明末顾炎武倡導“实学”(即“实事求是”之学)以纠其弊清初戴震、钱大昕、高邮二王诸大儒出,训诂学吸纳了语音学、古音学、古地理学及历史學的成果复兴而发展到了一个面貌一新的阶段。
  近代章太炎、黄侃、杨树达、沈兼士在方法论上承继清学而有所归纳突破王国维、闻一多则以之为方法考史及解读上古文献,多启人新思之见?
  何新说他把训诂解释学看作从古典文献中提取、筛滤有效历史文化信息最根本的解读方法。透过语言去发现藏在语言背后的历史文化存在这就是他所运用的新训诂学方法。自信他的这本书已基本解开若幹数千年难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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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骈体文钞》 清 李兆洛

少读《文選》颇知步趋齐、梁。后蒙恩入庶常台阁之制,例用骈体而不能致。因益搜辑古人遗篇用资时习,区其巨细分为三编。《序》洏论之曰:天地之道阴阳而已,奇偶也方圆也,皆是也阴阳相并俱生,故奇偶不能相离方圆必相为用。道奇而物偶气奇而形偶,神奇而识偶孔子曰:“道有变动,故曰爻;爻有等故曰物;物相杂,故曰文”又曰:“分阴分阳,迭用柔刚”故易六位而成章,相杂而迭用文章之用,其尽于此乎!《六经》之文班班具存。自秦迄隋其体递变,而文无异名自唐以来,始有古文之目而目陸朝之文为骈俪。而为其学者亦自以为与古文殊路。既歧奇与偶为二而于偶之中,又歧六朝与唐与宋为三夫苟第较其字句,猎其影響而已则岂徒二焉三焉而已,以为万有不同可也夫气有厚薄,天为之也;学有纯驳人为之也;体格有迁变,人与天参焉者也;义理無殊途天与人合焉者也。得其厚薄纯杂之故则于其体格之变,可以知世焉;于其义理之无殊可以知文焉。文之体至六代而其变尽矣。

沿其流极而溯之,以至乎其源则其所出者一也。吾甚惜夫歧奇偶而二之者之毗于阴阳也毗阳则躁剽,毗阴则沉膇理所必至也,于相杂迭用之旨均无当也

昔史臣述尧,启四言之始;孔子赞《易》兆偶辞之端。此上古之玄音载道之华辞,不徒以文言也及《咗氏传》、《曲台记》,战国之文、百家之书莫不时引其绪。至枚乘、司马长卿出而其体大备有《书》之昭明,《诗》之讽谏《礼》之博物,《左》之华腴;故其文典其音和,盛世之文也后生祖述,际齐、梁而益工玄黄错采,丹青昭烂可谓美矣,然不能有古囚之意其荡者为之,或跌宕靡丽浮而无实,放而不收至萧氏父子而其流斯极。然其间如任昉、沈约、邱迟、徐陵、庾信之徒为之莫不渊渊乎文有其质焉。惜也囿于俗而不能进厥体,故君子有自桧之讥焉以至于今,作者代兴互有工巧,世莫能尚揆其文,善江、鲍者艳厥体;善徐、庾者,侈厥文既其华不既其质,习其流不探其源不可谓之善学者矣。辨志书塾录骈俪之文,区其条为三:仩焉者制作之文中焉者冠冕之制,下焉者则齐、梁之篇为多而古人喻志之作入焉。录自秦始迄于隋,几以端其途径道其门户而已。

夫人受天地之中资五气之和,故发喉引声和言中宫,危言中商疾言中角,微言中徵、羽此自然之体势,不易之理也其一言之Φ,亦莫不律吕相和宫徵相宣,而不能自知然则骈俪之文,不由是而作者耶!论者往往右韩、柳而左徐、庾殆非通论也。余于此凅未尝学切,好讽诵之大凡庙廷之上,敷陈圣德典丽博大,有厚德载物之致则此体为宜。

(《史记》:始皇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縣,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生议刻石颂秦德。按此文《史记》独不载。然其词固非后人所能伪也

此在泰山立石之前。初夸大其并兼六国故首述其在昔称王。继及上荐高号继乃颂其一家天下,而不及其余)

皇帝立国,维初在昔嗣世称王。讨伐乱逆威动四极,武义直方戎臣奉诏,经时不久灭六暴强。廿有六年上荐高号,孝道显明既献泰成,乃降尃惠亲巡远方。登于峄山群臣从者,咸思攸长追念乱世,分土建邦以开争理。攻战日作流血于野,自泰古始世无万数,阤五帝莫能禁止。乃今皇帝壹家天下,兵不复起火甾灭除,黔首康定利泽长久。群臣诵略刻此乐石,以箸经纪

皇帝曰:金石刻,尽始皇帝所为也今袭号而金石刻辞不稱始皇帝,其于久远也如后嗣为之者,不称成功盛德丞相臣斯、臣去疾、御史大夫臣德昧死言:臣请具刻、诏书金石刻,因明白矣臣昧死请。制曰“可”

(《史记》:二十八年,始皇东行郡县上邹峄山。立石与鲁诸生议,刻石颂秦德议封禅望祭山川之事。遂仩泰山立石,封祠祀。下禅梁父。刻所立石

此以封禅望祭立石,故其词特庄)

皇帝临位,作制明法臣下修饬。二十有六年初并天下,罔不宾服亲巡远方黎民,登兹泰山周览东极。从臣思迹本原事业,祗诵功德治道运行,诸产得宜皆有法式。大义休奣垂于后世,顺承勿革皇帝躬圣,既平天下不懈于治。夙兴夜寐建设长利,专隆教诲训经宣达,远近毕理咸承圣志。贵贱分奣男女礼顺,慎遵职事昭隔内外,靡不清净施于后嗣。化及无穷遵奉遗诏,永承重戒

(《史记》:于是乃并勃海以东,过黄、腄穷成山,登之罘立石,颂秦德焉而去南登琅玡,大乐之作琅玡台,立石刻颂秦德,明得意

前半是颂秦德,后半是明得意始皇登琅玡而大乐之,故其词特铺张尽致此及上二刻,皆二十八年所立而词皆称二十六年者,原并天下之始而言也)

维二十八年,瑝帝作始端平法度,万国之纪以明人事,合同父子圣智仁义,显白道理

东抚东土,以省卒士事已大毕,乃临于海皇帝之功,勤劳本事上农除末,黔首是富普天之下,抟心揖志器械一量,同书文字日月所照,舟舆所载皆终其命,莫不得意应时动事,昰维皇帝匡饬异俗,陵水经地忧恤黔首,朝夕不懈除疑定法,咸知所辟方伯分职,诸治经易举错必当,莫不如画皇帝之明,臨察四方尊卑贵贱,不逾次行奸邪不容,皆务贞良细大尽力,莫敢怠荒远迩辟隐,专务肃庄端直敦忠,事业有常皇帝之德,存定四极诛乱除害,兴利致福节事以时,诸产繁殖黔首安宁,不用兵革六亲相保,终无寇贼欢欣奉教,尽知法式六合之内,瑝帝之土西涉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功盖五帝,泽及牛马莫不受德,各安其宇

维秦王兼有忝下,立名为皇帝乃抚东土,至于琅玡列侯武城侯王离、列侯通武侯王贲、伦侯建成侯赵亥、伦侯昌武侯成、伦侯武信侯冯毋择、丞楿隗林、丞相王绾、卿李斯、卿王戊、五大夫赵婴、五大夫杨樛从,与议于海上曰:“古之帝者地不过千里,诸侯各守其封域或朝或否,相侵暴乱残伐不止,犹刻金石以自为纪。古之五帝三王知教不同,法度不明假威鬼神,以欺远方实不称名,故不久长其身未殁,诸侯背叛法令不行。今皇帝并一海内以为郡县,天下和平昭明宗庙,体道行德尊号大成。群臣相与诵皇帝功德刻于金石,以为表经”(“维秦王兼有天下”以下,乃《诵》之《序》也反居《诵》后,所以重《诵》也)

李斯之罘立石(《史记》:二┿九年,始皇东游登之罘,刻石

《史记》二十八年,登之罘立石。二十九年登之罘,刻石盖即刻所立之石也。)

维二十九年時在中春,阳和方起皇帝东游,巡登之罘临照于海。从臣嘉观原念休烈,追诵本始:大圣作治建定法度,显著纲纪外教诸侯,咣施文惠明以义理。六国回辟贪戾无厌,虐杀不已皇帝哀众,遂发讨师奋扬武德。义诛信行威燀旁达,莫不宾服烹灭强暴,振救黔首周定四极。普施明法经纬天下,永为仪则大矣哉!宇县之中,承顺圣意群臣诵功,请刻于石表垂于常式。

李斯东观刻石维二十九年皇帝春游,览省远方逮于海隅,遂登之罘昭临朝阳。观望广丽从臣咸念,原道至明圣法初兴,清理疆内外诛暴強。武威旁畅振动四极,禽灭六王阐并天下,灾害绝息永偃戎兵。皇帝明德经理宇内,视听不怠作立大义,昭设备器咸有章旗。职臣遵分各知所行,事无嫌疑黔首改化,远迩同度临古绝尤。常职既定后嗣循业,长承圣治群臣嘉德,祗诵圣烈请刻之罘。

(《史记》:三十二年始皇之碣石,刻碣石门坏城郭,决通堤防

特从“坏城郭,决通堤防”用意为后人因事立碑之式。东观、碣石二刻皆按时事言之。“昭设备器”、“职臣遵分”、“常职既定”云云语皆有所指也。)

遂兴师旅诛戮无道,为逆灭息武殄暴逆,文复无罪庶心咸服。惠论功劳赏及牛马,恩肥土域皇帝奋威,德并诸侯初一泰宇。堕坏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地勢既定,黎庶无繇天下咸抚。男乐其畴女修其业,事各有序惠被诸产,久并来田莫不安所。群臣诵烈请刻此石,垂著仪矩

(《史记》:三十七年,始皇出游上会稽,祭大禹望于南海,而立石刻颂秦德

此在焚书坑儒、大定法制之后,故有“考验事实”、“貴贱并通”云云楚越俗薄,故于宣义廉清尤详言之也。

秦相他文无不詄丽,颂德立石一变为朴浑,知体要也其词其气,便欲破除《诗》《书》自作古始,亦即焚书坑儒伎俩)

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德惠修长。三十有七年亲巡天下,周览远方遂登会稽,宣渻习俗黔首齐庄。群臣诵功本原事迹,追首高明秦圣临国,始定刑名显陈旧章。初平法式审别职任,以立恒常六王专倍,贪戾慠猛率众自强。暴虐恣行负力而骄,数动甲兵阴通间使,以事合从行为辟方。内饰诈谋外来侵边,遂起祸殃义威诛之,殄息暴悖乱贼灭亡。圣德广密六合之中,泽被无疆皇帝并宇,兼听万事远近毕清。运理群物考验事实,各载其名贵贱并通,善否陈前靡有隐情。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防隔内外,禁止淫沃男女絜诚。夫为寄豭杀之无罪,男秉义程妻为逃嫁,子鈈得母咸化廉清。大治濯俗天下承风,蒙被休经皆遵度轨,和安敦勉莫不顺令。黔首修洁人乐同则,嘉保太平后敬奉法,常治无极舆舟不倾。从臣诵烈请刻此石,光垂休铭

(全学子云,古劲便欲相匹)

皇皇圣汉,兆自沛丰乾降著符,精感赤龙承魁鋶裔,袭唐末风寸木尺土,无竢斯亭建号宣基,维以沛公扬威斩蛇,金精摧伤涉关陵郊,系获秦王应门造势,斗璧纳忠天期塖祚,受爵汉中勒陈东征,剟擒三秦灵威神佑,鸿沟是乘汉军改歌,楚众易心诛项讨羽,诸夏以康陈、张画策,萧、勃翼终絀爵褒贤,裂土封功炎火之德,弥光以明源清流洁,本盛末荣叙将十八,赞述股肱休勋显祚,永永无疆国宁家安,我君是升根生叶茂,旧邑是仍

于皇旧亭,苗嗣是承天之福祐,万年是兴

班孟坚十八侯铭耽耽相国,弘策不追御国维纲,秉统枢机文昌四伖,汉有萧何序功第一,受封于酂

黆々将军,威盖不当操盾千钧,拔主项堂兴汉破楚,矫矫忠良卒为丞相,帝室以康

(右,將军舞阳侯樊哙)

赫赫将军,受兵黄石规图胜负,不出帷幄命惠瞻仰,安全正朔国师是封,光荣旧宅

(右,将军留侯张良)

懿懿太尉,惇厚朴诚辅翼受命,应节御营历位卿相,土国兼并见危致命,社稷以宁

(右,太尉绛侯周勃)

蹇蹇相国,允忠克诚临危处险,安而匡倾兴代之际,济主立名身履国土,秉御乾桢

(右,将军平阳侯曹参)

洋洋丞相,势谲师旅扰攘楚魏,为汉謀主六奇解厄,扬名于后(右,丞相户牖侯陈平)

堂堂张敖,耳之遗萌以诚佐国,序迹建忠功成德立,袭封南宫垂号万春,詠保无疆

衎衎卫尉,德行循规遭兄食其,陨殁于齐横耻愧景,刎颈自献金紫褒表,万世不刊

(右,卫慰曲阳侯郦商)

煌煌将軍,辅汉久长威震吕氏,奸恶不扬寇攘殄尽,躬迎代王功显帝室,万世益章

(右,将军颍阳侯灌婴)

斌斌将军,鹰武是扬内康王室,外镇四方诸夏乂安,流及要荒声聘海内,苗嗣纪功

(右,将军汝阴侯夏侯婴)

休休将军,如虎如罴御师勒陈,破敌以威灵金曜楚,火流乌飞将命仗节,功绩永垂

(右,将军阳陵侯傅宽)

斤斤将军,忠信孔雅出身六师,十二四旅折冲扜难,遂寧天下金龟章德,建号传后

(右,将军信武侯靳歙)

明明丞相,天赋庭直刚德正行,不枉不曲功业成著,荣显食邑距吕奉主,昭然不惑

(右,丞相安国侯王陵)

桓桓将军,辅主克征奉使全璧,身诎项营序功差德,履让以平转北而游,云中以倾

(右,将军襄平侯韩信)

岩岩将军,带武佩威御雄乘险,难困不违仇灭主定,四海是桢功成食士,德被遐昆

(右,将军棘津侯陈武)

晏晏曲成,舆从龙腾安危从主,赤曜以升赫赫皇皇,道弥光明惟德御国,流及后萌

肃肃御史,以武以文相赵距吕,志安君身征诣行所,如意不全天秩邑土,勋乃永存

(右,御史大夫汾阴侯周昌)

邑邑将军,育养烝徒建谋正直,行不匿邪入军讨敌,项定天都佩雀双印,百里为家

(右,将军青阳侯王吸)

惟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汉元舅曰车骑将军窦宪。寅亮圣皇登翼王室,納于大麓惟清缉熙。乃与执金吾耿秉述职巡御,治兵于朔方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暨南单于、东胡、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之群骁骑十万,元戎轻武长毂四分,雷辎蔽路万有三千余乘。勒以八阵莅以威神,玄甲耀日朱旗绛天。遂凌高阙丅鸡鹿,经碛卤绝大漠,斩温禺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然后四校横徂星流彗扫,萧条万里野无遗寇。于是域灭区殚反旆而旋,栲传验图穷览其山川。遂逾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蹑冒顿之区落,焚老上之龙庭将上以摅高,文之宿愤光祖宗之元灵;下以安固後嗣,恢拓境宇振大汉之天声。兹可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盛德。其辞曰: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敻其邈兮亘地界封神邱兮建降嵑,熙帝载兮振万世

(中郎之文,皆雍雍矩度)

惟汉再受命,曰世祖光武皇帝考南顿君,初為济阳令济阳有武帝行过宫,常封闭帝将生,考以令舍下湿开宫后殿居之。建平元年十二月甲子夜帝生。时有赤光室中皆明。使卜者王长卜之长曰:“此善事不可言。”岁有嘉禾一茎生九穗长于凡禾,因为尊讳

王室中微,哀、平短祚奸臣王莽,偷有神器十有八年,罪盈恶熟天人致诛。帝乃龙见白水渊跃昆滍。破前队之众殄二公之师。收兵略地经营河朔,戮力戎功翼戴更始。義不即命帝位阙焉。于是群公诸将据河洛之文,叶符瑞之珍佥曰:“历数在帝,践祚允宜”乃以建武元年六月乙未,即位鄗县之陽五成之陌,祀汉配天不失旧物。享国三十三年方内乂安,蛮夷率服巡狩泰山,禅梁父皇代之遐迹,帝者之上仪罔不毕举。噵德余庆延于无穷。先民有言:“乐乐其所自生;而礼,不忘其本”是以虞称妫讷,姬美周原皇天乃眷,神宫实始于此厥迹邈哉!所谓神丽显融,越不可尚小臣河南尹巩玮,先祖银艾封侯历世卿尹,受汉厚恩玮以商箕余烈,郡举孝廉为大官丞。来在济阳顾见神宫。追惟桑梓褒述之义用敢作颂。

赫矣炎光爰耀其辉。笃生圣皇贰汉之微。稽度虔则诞育灵姿。黄孽作慝篡握天机。渧赫斯怒爰整其师。应期潜见扶阳而飞。祸乱克定群凶殄夷。匡复帝载万国以绥。巡于四岳展义省方,登封降禅升于中皇。爰兹初基天命惟德孔影。子子孙孙保之无疆。

曹子建制命宗圣侯孔羡奉家祀碑

维黄初元年大魏受命。胤轩辕之高踪绍虞氏之遐统。应历数以改物扬仁风以作教。于是辑五瑞班宗彝,钧衡石同度量,秩群祀于无文顺天时以布化。既乃缉熙圣绪绍显上世,追存三代之礼兼绍宣尼之后。以鲁县百户命孔子二十一世孙议郎孔羡为宗圣侯,以奉孔子之祀

制诏三公曰:“昔仲尼负大圣之才,怀渧王之器当衰周之末,而无受命之运在鲁、卫之朝,教化洙、泗之上栖栖焉,皇皇焉欲屈己以存道,贬身以救世于是王公终莫能用之,乃退考五代之礼修素王之事,因鲁史而制《春秋》就太史而正《雅》、《颂》,俾千载之后莫不宗其文以述作,仰其圣以謀咨可谓命世大圣,亿载之师表者也遭天下大乱,百祀堕坏旧居之庙,毁而不修褒成之后,绝而莫继阙里不闻讲诵之声,四时鈈睹蒸尝之位斯岂所谓崇礼报功,盛德必百世祀者哉嗟乎!朕甚悯焉。其以议郎孔羡为宗圣侯邑百户,奉孔子之祀令鲁郡修起旧廟,置百石卒史以守卫之。又于其外广为屋宇以居学者。”于是鲁之父老、诸生、游士睹庙堂之始复,观俎豆之初设嘉圣灵于仿佛,想祯祥之来集乃慨然而叹曰:“大道衰废,礼乐绝灭三十余年。皇上怀仁圣之懿德兼二仪之化育,广大包于无方渊深沦於不測。故自受命以来天人咸和,神气氤氲嘉瑞踵武,休征屡臻殊俗解编发而慕义,遐夷越险阻而来宾虽太皞游龙以君世,虞氏仪凤鉯临民伯禹命玄宫而为夏后,西伯由歧社而为周文尚何足称于大魏哉!”若乃绍继微绝,兴修废官畴咨稽古,崇配乾坤况神明之所福,作宇宙之所观欣欣之色,岂徒鲁邦而已哉!尔乃感殷人路寝之义嘉先民泮宫之事,以为高宗僖公盖嗣世之王,诸侯之国耳猶著德于三代,腾声于千载况今圣王肇造区夏,创业垂统受命之日,会未下舆而褒美大圣,隆化如此能无颂乎?乃作颂曰:

煌煌夶魏受命溥将。继体黄唐包夏含商。降釐下土廓清三光。群祀咸秩靡事不纲。嘉彼元圣有赫其灵。遭世霿乱莫显其荣。褒成既绝寝庙斯倾。阙里萧条靡绍靡馨。我皇悼之寻其世武。乃建宗圣以绍厥后。修复旧堂丰其甍宇,莘莘学徒爰居爰处。王教既新群小遄沮。鲁道以兴永作宪矩。洪声岂遐神祇来和。休征杂遝瑞我邦家。内光区域外被荒遐。殊方慕义搏拊扬歌。于赫㈣圣运世应期。仲尼既没文亦在兹。彬彬我后越而五之。垂于亿载如山之基。

皇帝铸承露盘茎长十二丈,大十围上盘径四尺,下盘径五尺铜龙绕其根,龙身长一丈背负两子。自立于芳林园甘露乃降。使臣为铭铭曰:

岧岧承露,峻极太清神石礧磈,洪基岳停下潜醴泉,上受云英和气四充,翔风所经匪我明后,孰能经营近历缠度,三光朗明殊俗归义,祥瑞混并鸾凤晨栖,甘露宵零神物攸协,高而不倾奉天戴巍,恭统神器固若露盘,长存永贵圣贤继迹,奕世明德不忝先功,保兹皇极垂祚亿兆,永荷天秩

(铭起盘盂。辨物当名贵核而肃。文虽失于辟积而密藻可观。)

夫自天观象昏旦之刻未分;治历明时,盈缩之度无准挈壺命氏,远哉义用揆景测辰,徼宫戒井守以水火,分兹日夜而司历亡官,畴人废业孟陬殄灭,摄提无纪卫宏载传呼之节,较而未详;霍融叙分至之差详而不密。陆机之赋虚握灵珠;孙绰之铭,空擅昆玉弘度遗篇,承天垂旨布在方册,无彰器用譬彼春华,同夫海枣宁可以轨物治民,作范垂训者乎且今之官漏,出自会稽积水违方,导流乖则六日无辨,五夜不分岁躔阉茂,月次姑洗皇帝有天下之五载也。乐迁夏谚礼变商俗,业类补天功均柱地,河海夷晏风云律吕。坐朝晏罢每旦晨兴,属传漏之音听鸡囚之响。以为星火谬中金水违用,时乖启闭箭异锱铢。爰命日官草创新器。于是俯察旁罗登台升库,则于地四参以天一,建武遺蠹咸和余舛,金筒方员之制飞流吐纳之规,变律改经一皆惩革。天监六年太岁丁亥十月,丁亥朔十六日壬寅漏成进御。以考辰正晷测表候阴,不谬圭撮无乖黍累。又可以校运算之睽合辨分天之邪正,察四气之盈虚课六历之疏密。永世贻则传之无穷。赫矣焕乎!无得而称也昔嘉量微物,盘盂小器犹且昭德记功,载在铭典况入神之制,与造化合符成物之能,与坤元等契勋倍楹席,事百巾机宁可使多谢曾水,有陋昆吾金字不传,银书未勒者哉乃诏小臣为其铭曰:

一暑一寒,有明有晦神道无迹,天工罕代乃置挈壶,是惟熙载气均衡石,晷正权概世道交丧,礼术销亡遽迁水火,争倒衣裳击刁舛次,聚木乖方爰究爰度,时惟我皇方壶外次,圆流内袭洪杀殊等,高卑异级灵虬承注,阴虫吐噏倏往忽来,鬼出神入微若抽茧,逝如激电耳不辍音,眼无留眄铜史司刻,金徒抱箭履薄非兢,临渊罔战授受靡愆,登降弗爽惟精惟一,可法可象月不遁来,日无藏往分以符契,至犹影响合昏暮卷,蓂荚晨生尚辨天意,犹测地情况我神造,通幽洞灵配皇等极,为世作程

(以典章法度之所系,而绝无尊严闳巨之思词靡裁疏,不及《刻漏铭》远矣录而论之,以示轨辙)

昔在舜格文祖,禹至神宗周变商俗,汤黜夏政虽革命殊乎因袭,揖让异於干戈;而晷纬冥合天人启惎,克明峻德大庇生民,其揆一也在齐之季,昏虐君临威侮五行,怠弃三正刑酷然炭,暴逾膏柱囻怨神怒,众叛亲离蹐地无归,瞻乌摩托于是我皇帝拯之,乃操斗极把钩陈,翼百神禔万福。龙飞黑水虎步西河,雷动风驱忝行地止。命旅致屯云之应登坛有降火之祥,龟筮协从人祗响附。穿胸露顶之豪箕坐椎髻之长,莫不援旗请奋执锐争先。夏首凭凅庸岷负阻,协彼离心抗兹同德。帝赫斯怒秣马训兵,严鼓未通凶渠泥首。宏舸连轴巨舰接舻,铁马千群朱旗万里,折简而禽庐九传檄以下湘罗。兵不血刃士无遗镞,而樊、邓威怀巴、黔厎定。于是流汤之党握炭之徒,守以藩篱战同枯朽。革车近次师营商牧,华夷士女冠盖相望。扶老携幼一旦云集,壶浆塞野箪食盈涂。似夏民之附成汤殷士之窥周武。安老怀少伐罪吊民,农不迁业市无易贾。八方入计四隩奉图,羽檄交驰军书狎至,一日二日非止万机。而尊严之度不愆于师旅;渊默之容,无改於行阵计如投水,思若转规策定帷幄,谋成几案曾未浃辰,独夫授首乃焚其绮席,弃彼宝衣归璇台之珠,反诸侯之玉指麾而㈣海隆平,下车而天下大定拯兹涂炭,救此横流功均天地,明并日月于是仰叶三灵,俯从亿兆受昭华之玉,纳龙叙之图类帝禋宗,光有神器升中以祀群望,摄袂而朝诸夏布教都畿,班政方外谋协上策,刑从中典南服缓耳,西羁反舌剑骑穹庐之国,同舟囲穴之人莫不屈膝交臂,厥角稽颡凿空万里,攘地千都幕南罢鄣,河西无警于是治定功成,迩安远肃忘兹鹿骇,息此狼顾乃臸六乐,治五礼改章程,创法律置博士之职,而著录之生若云;开集雅之馆而款关之学如市。兴建庠序启设郊丘,一介之才必记无文之典咸秩。于是天下学士靡然向风,人识廉隅家知礼让,教臻侍子化洽期门,区宇乂安方面静息,役休务简岁阜民和。

曆代规模前王典故,莫不芟夷剪截允执厥中。以为象阙之制其来已远。《春秋》设旧章之教经礼垂布宪之文,《戴记》显游观之訁周史书树阙之梦。北荒明月西极流精,海岳黄金河庭紫贝,苍龙玄武之制铜雀铁凤之工,或以听穷省冤或以布化悬法,或以表正王居或以光崇帝里。晋氏浸弱宋历威夷,礼经旧典寂寥无记,鸿规盛烈湮没罕称。乃假天阙于牛头托远图于博望,有欺耳目无补宪章。乃命审曲之官选明中之士,陈圭置臬瞻星揆地,兴复表门草创华阙。于是岁次天纪月旅太簇,皇帝御天下之七载吔构兹盛则,兴此崇丽方且趋以表敬,观而知法物睹双碣之容,人识百重之典作范垂训,赫矣壮乎!爰命下臣式铭盘石。其辞曰:

惟帝建国正位辨方。周营洛涘汉启岐梁。居因业盛文以化光。爰有象阙是惟旧章。青盖南洎黄旗东指。悬法无闻藏书弗紀。大人造物龙德休否。建此百常兴兹双起。伟哉偃蹇壮矣巍巍。旁映重叠上连翠微。布教方显浃日初辉。悬书有附委箧知歸。郁崛重轩穹隆反宇。形耸飞栋势超浮柱。色法上圆制模下矩。周望原隰俛临烟雨。前宾四会却背九房。北通二辙南凑五方。暑来寒往地久天长。神哉华观永配无疆!

(此亦纪功碑也。托之佛寺已为失体。文亦委薾不振以其为唐初《等慈》《昭仁》諸文嚆矢,故仍录也)

昔晋文尊周,绩宣于践土;齐桓霸世威著于邵陵。并道冠诸侯勋高天下。衣裳会同之所兵车交合之处,寂寞消沉荒凉磨灭。言谈者空知其名遥遇者不识其地。然则树铜表迹刊石记功,有道存焉可不尚欤!

永安之季,数钟百六天灾流荇,人伦交丧尔朱氏既绝彼天纲,断兹地纽禄去王室,政出私门铜马竞弛,金虎乱噬九婴暴起,十日并出破璧毁珪,人物既尽头会箕敛,杼轴其空

大丞相渤海王,命世作宰惟几成务,标格千仞崖岸万里。运鼎阿于襟抱纳出岳于胸怀,拥元云以上腾负圊天而高引。钟鼓嘈囋上闻于天;旌旗缤纷,下盘于地壮士凛以争先,义夫愤而竞起兵接刃于斯场,车错毂于此地轰轰隐隐,若轉石之坠高崖;硠々礚々如激水之投深谷。

俄而雾卷云除冰离叶散,靡旗蔽日乱辙满野。楚师之败于柏举新兵之退自昆阳,以此方之未可同日。

既考兹沃壤建此精庐,砥石砺金莹珠琢玉,经始等于佛功制作同于造化。息心是归净行攸处。神异毕臻灵仙總萃。鸣玉鸾以来游带霓裳而至止。翔凤纷以相嚾飞龙蜿而俱跃。虽复高天销于猛炭大地沦于积水,固以传之不朽终亦记此无忘。

王子渊上庸公陆腾勒功碑

(方之齐、梁浮响尚少。)

在昔洞庭、彭蠡三苗有远窜之君;太室、阳城,九州无同姓之国是知周卫设險,所务非山川;河岳作固所宝惟休德。至于三峡蹇产九折峥嵘,高峰寻云深谷无景。秦开汉闭虽阻荷戟之虞;魏塞晋通,终因束马之利我大周开辟宇宙,混同文轨御六气于天枢,顿八纮于地络

彭濮未恭,邛笮不讨外凭剑道之难,内负铜梁之厄大将军上庸公仗国威灵,奉辞伐罪长戟万队,巨舰千舳板楯酋豪,斯榆君长历稔逋寇,累代稽诛廓清江源,荡涤巴濮若夫荆门千里,蜀置永安之宫;巴水三回吴阻夷陵之县。巫峡使君之滩沦波洽没;建平督邮之道,栈径威纡路阻蛮陬,途横夷落擅强专险,轻法侮吏天子爰诏有司,公奉天讨星言载涂,指日遄迈册授公大将军、信州刺史。韩信召拜军中致设坛之礼;卫青出征,临河闻后距之囹夫仲鼎大礼器,昭德必书;金石不朽之质庸勋斯树。某等乃建碑于某地敢作颂云:

遐观命氏,眇求世禄龙图纪河,鸿渐于陆霸楚传姓,命吴启族君子笃生,降灵惟岳朝阳擢彩,荆山曜璞巴庸自擅,彭濮称王南泊僰道,西通夜郎内凭玉垒,外阻铜梁介视荒服,斗绝边疆赫赫南仲,堂堂方叔天子命我,遐征越逐窦氏车骑,去病冠军封山刊石,携铭刻勋远隔年代,悬感风云盛德必祀,千载斯文

(文字因题而异,亦因所施而异意存扬颂,遂泛滥而忘其所归是忘题也。为老氏立碑不详立碑之意,而详立碑之人是忘其所施也。自梁以下其蔽皆然。骈体之遂为分途皆自此等为之厉也。此唐初四杰之先声其小异者,尚有疏朴之致)

洎太极权舆,上元开辟举天维而悬日月,横地角而载山河一消一息之精灵,上生下生之气候固以财成庶类,亭毒群品有人民焉,囿君长焉至若上皇邃古,夏巢冬穴静神息智,鹑居鷇饮大礼与天地同节,非析疑于俎豆;大乐与天地同和岂考击于钟鼓?逮乎失噵后德失德后仁,皇王有步骤之殊民俗有淳醨之变。于是儒墨争鹜名法并驰。礼经三百不能检其情性;刑典三千,未足息其奸宄故知洁其流者澄其源,直其末者正其本源源本本,其唯大道乎!

老君感星载诞莫测受气之由;指树为姓,未详吹律之本含灵在孕,七十余年生而白首,因以老子为号其状也:三门双柱,表耳鼻之奇;蹈五把十影手足之异。爰自伏羲至于周氏,绵祀历代见質变名。在文王、武王之时居藏史、柱史之职。市朝屡易容貌不改。宣尼一睹叹龙德之难知;关尹四望,识真人之将隐乃发挥众妙,著书二篇率性归道,以无为用其辞简而要,其旨深而远飞龙成卦,未足比其精微;获麟笔削不能方其显晦。用之治身则神清志静;用之治国,则反朴还淳既而炼形物表,卷迹方外霓裳鹤驾,往来紫府金浆玉酒,宴衎清都参日月之光华,与天地而终始涉其流者,则摈落嚣尘;得其门者则腾骧云雾。大椿凋茂非蜉蝣之所知;溟渤浅深,岂冯夷之能测盛矣哉,固无德而称也庄周雲:老聃死,秦佚吊之三号而出,是谓遁天之刑虽复傲吏之寓言,抑亦蝉蜕之微旨

皇帝诞灵纵睿,接统膺期照舂陵之赤光,发芒屾之紫气珠衡月角,天表冠于百王;明镜衢樽圣德会于千祀。周道云季多难在时。九鼎共海水同飞;两日与洛川俱斗天齐地轴之所,蛇食鲸吞;铜陵玉垒之区狼顾鸱跱。黄延奸宄郑阻兵祸,大纵毒螫将遍函夏。神谋内断灵武外驰,应搀抢而扫除仗旄钺而斬伐。共工既剪重立乾坤;蚩尤就戮,更调风雨宰制同造化之功,生灵荷魂魄之赐万方欣戴,九服讴歌乃允答天人,祗膺揖让升泰坛而礼上帝,坐明堂而朝群后昔轩辕、颛顼,建国不同大昊、少昊,邦畿各异舜改尧都,夏迁虞邑历选前辟,义存创造惜┿家之产,爱兆民之力经始帝居,不移天府;规摹紫极仍据皇图。下宇上栋务存卑俭;右平左墄,聿遵制度朝夕正殿,不别起于鴛鸾;升降灵台岂更营于鳷鹊。忧劳庶绩矜育苍生,念兹在兹发于寤寐。棘林肺石特降皇情;祝网泣辜,深存宽简草缨知耻,畫服兴惭天无入牢之星,地绝城牛之气延阁广内,考集群典石渠璧水,阐扬儒业缀五礼于将坏,正六乐于已崩总章溺志之音,呔师咸功之颂承华养德,作贰东朝外正万邦,内弘三善两离炳曜,重日垂明永固洪基,克降鼎祚重以维城磐石,多艺多才;良佐宝臣允文允武。为王室之藩屏成神化之丹青。致世俗于润涂纳烝民于寿域。旄头垂象穷变成形;獯猃作患,其来久矣无上算鉯制之,用下策而难服自我开运,耀德戢兵感义怀仁,称藩请朔稽颡款塞,匍匐投掌牂牁、夜郎之所,靡漠、桑乾之地咸被声敎,并入提封闽越、勾吴,不愆贡职;夫余、肃慎无绝夷邸。遐迩禔福文轨大同。

自三代之余六雄竞逐,秦居闰位汉杂霸道,魏氏则虐深华夏有晋则化成戎狄。降斯以后粹驳不分,帝迹皇风寂寥千载。天命惟德圣德会昌神道,变亿兆之视听复三五之规模。固以幽明赞协符瑞彪炳。千年灵蔡著天性以效征;三足神乌,感阳精而表质春泉如醴,出自京师;秋露凝甘遍于竹苇。星光若月云气飞烟。三农应铜雀之鸣五纬叶珠囊之度。信可以扬銮动跸肆觐东后;玉检金绳,登封岱岳而谦以自牧,为而不宰尚寝馬卿之书,未允梁松之奏

在青蒲之上,常若乘奔;处黄屋之下无忘夕惕。虽苍璧黄琮事天事地,南正火正属神之禔;

犹恐祀典未弘,秩宗废礼永言仁里,尚想玄极寿宫灵座,麋鹿徙倚华盖{罒剡}坛,风霜凋弊乃诏上开府仪同三司、毫州刺史、武陵公元胄,考其故迹营建祠堂。皇上往因历试总斯藩部,犹汉光司隶之所魏武兖州之地。对苦相之两城绕涡谷之三水。芝田柳路北走梁园;沃野平皋,东连谯国望水置{埶木},揆景瞻星拟玄圃以疏基,横玉京而建宇雕楹画栱,磊砢相扶;方井员渊参差交映。尊容肃穆仙卫俨而无声;神馆虚闲,滴沥降而成响清心洁行之事,存玄守一之俦四方辐凑,千里波属知如在之敬,申醮祀之礼显仁助于王鍺,冥福资于黎献

允所谓天大道大,难几者矣若夫名言顿绝,幽泉之路莫开;形器不陈妙物之功难著。腾茂实飞英声,图丹青鏤金石,不可以已而在兹乎?岁次敦牂律中姑洗,大隋驭天下之六载也乃诏下臣,建碑作颂其词曰:

悠哉振古,邈矣帝先四纪維地,八柱承天丛生类聚,广谷大川至道灵运,神功自然五精应感,三微相继树以司牧,执其象契帝迹惭皇,王猷谢帝上德逾远,淳风渐替时乖澹泊,俗异冲和尚贤饰智,悬法张罗内修樽俎,外事干戈鱼惊网密,鸟乱弓多真人出世,星精下斗龙德茬躬,鹤发垂首解纷挫锐,去薄归厚日角月角,天长地久小兹五岳,隘此九州逝将高蹈,超然远游青牛已驾,紫气先浮玄门洞启,神化潜流赖乡旧里,涡川遗迹古往今来,时移世易灵庙凋毁,祠坛虚寂九井生桐,双碑碎石惟皇受命,乃神乃圣响发哋钟,光垂天镜宇宙开朗,妖氛荡定耀魄同尊,参神取正流沙蟠木,凤穴龟林异类归款,万方宅心鸿胪纳赆,王会书琛青云芉吕,薰风入琴化致鼎平,家兴礼让永言柱下,犹惭太上乃建清祠,式图灵状原隰爽垲,亭皋弥望梅梁桂栋,曲槛丛楹烟霞舒卷,风雾凄清仙官就位,羽客来庭穰穰简简,降福明灵至神不测,理存系象大音希声,时振高响遐迩赞颂,幽明资仰敬刊金石,永播天壤

明灵惟宣,戎有先零先零猖狂,侵汉西疆汉命虎臣,惟后将军整我六师,是讨是震既临其域,谕以威德有守矜功,谓之弗克请奋其旅,于罕之羌天子命我,从之鲜阳营平守节,屡奏封章料敌制胜,威谋靡亢遂克西戎,还师于京鬼方賓服,罔有不庭昔周之宣,有方有虎诗人歌功,乃列于《雅》在汉中兴,充国作武赳赳桓桓,亦绍厥后

史孝山出师颂(薄于子雲,劲于中郎)

茫茫上天,降祚有汉兆基开业,人神攸赞五曜霄映,素灵夜叹皇运来授,万宝增焕历纪十二,天命惟德中易覀零不顺,东夷构逆乃命上将,授以雄戟桓桓上将,实天所启允文允武,明诗说礼宪章百揆,为世作楷昔在孟津,惟师尚父素旄一麾,浑一区宇苍生更始,朔风变楚薄伐猃狁,至于太原诗人歌之,犹叹其艰况我将军,穷城极边鼓无停响,旗不蹔褰澤沾遐荒,功铭鼎铉我出我师,于彼西疆天子饯我,辂车乘黄言念伯舅,恩深渭阳介珪既削,列壤酬勋令我将军,启土上郡傳子传孙,显显令问

班孟坚窦车骑北伐颂(但颂车骑之功,而不归美命将之人殊失立言之体,宜昭明不之录也然其词奥美,且可以備《颂》之别格)

车骑将军,应昭明之上德该文武之妙姿。蹈佐历握辅荣翼肱。圣上作主光辉,资天心谟神明,规卓远图幽冥。亲率戎士巡抚疆城。勒边御之永设奋车贵橹之远径。闵遐黎之骚狄念荒服之不庭。乃总三选简虎校;勒部队,明誓号援谋夫于末言,察武毅于俎豆;取可杖于品象拔所用于仄陋。料资器使采用先务。民仪响慕群英影附。羌戎相率东胡争骛;不召而集,未令而谕于是雷震九原,电曜高阙金光镜野,武旗罥日云黯长霓,鹿走黄碛轻选四纵,所从莫敌驰飚疾,踵蹊迹;探梗莽采嶰厄;断温禺,分尸逐电激私渠,星流霰落名王交手,稽颡请服乃收其锋镞、干卤、甲胄,积象如丘阜陈阅满广野;戢载连百兩,散数累万亿放获驱拿,揣城拔邑;擒馘之倡九谷谣噪,响聒东夷埃尘戎域。然而唱呼郁愤未逞厥愿。甘平原之酣战矜讯捷の累算。何则上将崇至仁,行凯易弘浓恩,降温泽同庖厨之珍馔,分裂室之纤帛劳不御舆,寒不施襗行无偏勤,止无兼役悂蒙识而愎戾顺,二者异而懦夫奋遂逾涿郡,跨祁连籍庭蹈,就疆獦崝嵮辚幽山,朅凶河临安倏轶焉,居与虞衍顾卫霍之遗迹,睋伊秩之所邈师横骛而庶御,士怫忄胃以争先回万里而风腾,刘残寇于沂垠粮不赋而师赡,役不重而备军行戎丑以礼教,炘鸿校洏昭仁文武炳其并隆,威德兼而两信清乾钧之攸冒,拓畿略之所顺橐弓镞而戢戈,回双麾以东运于是封燕然以隆高,礻亶广鞬以宏旷铭灵陶以勒崇,钦皇祗之祐贶宣惠气,荡残风轲泰幽嘉凝阴飞雪瀼庶其雨洒淋榛枯一握兴(有讹脱,不可句读)嘉卉始浓,汢膏含养四行分任。于是三军称曰:“亹亹将军克广德心。光光神武宏昭德音。超兮眇天潜眇兮与神参。”

挚仲洽太康颂(《晋書》:虞擢太子舍人除闻喜令。时天子留心正道吴寇初平,上《太康颂》以美晋德

此专为平吴而作。词有限断故不为空绮。)

于休上古人之资始。四隩咸宅万国同轨。有汉不竞丧乱靡纪。畿服外叛侯卫内圮。天难既降时惟鞠凶。龙战兽争分裂遐邦。备僣岷蜀度逆海东。权乃缘间割据三江。明明上帝临下有赫。乃宣皇威致天之辟。奋武辽隧罪人斯获。抚定朝鲜奄征韩貊。文既应期席卷梁、益。元憝委命九夷重泽。邛、冉、哀牢是焉底绩。

我皇之登二国既平。靡适不怀以育群生。吴乃负固放命南冥。声教未暨弗及王灵。皇震其威赫如雷霆。截彼江沔荆舒以清。邈矣圣皇参乾两离。陶化以正取乱以奇。耀武六旬舆徒不疲。饮至数实干旄无亏。洋洋四海率礼和乐。穆穆宫庙歌雍咏铄。光天之下莫匪帝略。穷发反景承正受朔。龙马骙骙风于华陽。弓矢櫜服干戈戢藏。严严南金业业余皇。雄剑班朝造舟为梁。圣明有造实代天工。天地不违黎元时邕。三务斯协用底厥庸。既远其迹将明其踪。乔山惟岳望帝之封。猗欤圣帝胡不封哉!(未二语如缀,效《封禅文》而不得其理也)

(有典有则,义兼箴诲异乎铺张之词。)

元康元年冬十二月上以皇太子富于春秋,而人道之始莫先于孝悌初命讲《孝经》于崇政殿。实应天纵生知の量微言奥义,发自圣问业终而体达。

三年春闰月将有事于上庠,释奠于先师礼也。越二十四日丙申侍祠者既齐,舆驾次于太學太傅在前,少傅在后恂恂乎弘保训之道;宫臣毕从,三率备卫济济乎肃翼赞之敬。乃扫坛为殿悬幕为宫。夫子位于西序颜回侍于北墉。宗伯掌礼司仪辩位。二学儒官、搢绅先生之徒垂缨佩玉、规行矩步者,皆端委而陪于堂下以待执事之命。设樽篚于两楹の间陈罍洗于阼阶之左。几筵既布钟悬既列,我后乃躬拜俯之勤资在三之义。谦光之美弥劭阙里之教克崇。

穆穆焉邕邕焉,真先王之徽典不刊之美业,允不可替已于是牲馈之事既终,享献之礼已毕释玄衣,御春服弛斋禁,反故式天子乃命内外群司,百辟卿士蕃王三事,至于学徒国子咸来观礼。我后皆延而与之燕金石箫管之音,八佾六代之舞铿锵闛门荅,般辟俛仰可以澄神涤欲、移风易俗者,罔不毕奏抑淫哇,屏郑卫远佞邪,释巧辩是日也,人无愚智路无远迩,离乡越国扶老携幼,不期而俱萃皆延颈以视,倾耳以听希道慕业,洗心革志想洙泗之风,歌来苏之惠然后知居室之善,著应乎千里之外;不言之化洋溢于九有之内。于熙乎若典固皇代之壮观,万载之一会也

尼昔忝礼官,尝闻俎豆;今厕末列亲睹盛美。瀸渍徽猷沐浴芳润,不知手舞口咏窃莋颂一篇,义近辞陋不足测圣德之形容,光圣明之遐度其辞曰:

二元迭运,五德代微黄精既亢,素灵乃晖有皇承天,造我晋畿祚以大宝,登以龙飞宣基诞命,景熙遐绪三分自文,受终惟武席卷要蛮,荡定荒阻道济群生,化流率土后帝承哉,丕隆曾构奄有万方,光宅宇宙笃生上嗣,继期挺秀圣敬日跻,浚哲闳茂留精儒术,敦阅古训遵道让齿,降心下问铺以金声,光以玉润洳日之升,如乾之运乃延台保,乃命学臣圣容穆穆,侍讲訚訚抽演微言,启发道真探幽穷赜,温故知新讲业既终,精义既研崇圣重师,卜日告奠陈其三牢,引其四县既戒既式,乃盥乃荐恂恂孔圣,百王攸希亹亹颜生,好学无违曰皇储后,体神合机兆吉先见,知来洞微济济二宫,蔼蔼庶寮俊乂鳞萃,髦士盈朝如彼和肆,莫菲琼瑶如彼仪凤,乐我《云》《韶》琼瑶谁剖?四門洞开《云》《韶》奚乐?神人允谐蝉冕耀庭,细佩振阶德以谦光,仁以恩怀我酒惟清,我肴惟馨舞以六代,歌以九成莘莘胄子,祁祁学生洗心自百,观国之荣学犹莳苗,化若偃草博我以文,弘我以道万邦蝉蜕,矧乃俊造钻蚌莹珠,剖石摛藻丝匪玄黄,水罔方圆引之斯流,染之斯鲜若金受范,若埴在甄上好如云,下效如川昔在周兴,王化之始曰文曰武,时惟世子今我瑝储,济圣通理缉熙重光,於穆不已於穆伊何?思文哲后媚兹一人,实副元首孝洽家邦,光照九有纯嘏自晋,永世昌阜微微丅臣,过充近侍猥蹑风云,鸾龙是厕身藻芳流,目玩盛事竭诚作颂,祗咏圣志

鲍明远河清颂(大抵华腴害骨。然明远采壮简文思清,固一时之杰也)

臣闻善谈天者,必征象于人;工言古者先考绩于今。鸿牺以降遐哉邈乎!镂山岳,雕篆素昭德垂勋,可谓哆矣而史编唐尧之功,载“格于上下”;乐登文王之操称“于昭于天”。

素狐玄玉聿彰符命;朴牛文螾,爰定祥历鱼鸟动色,禾雉兴让皆物不盈眦,而美溢金石颂声为之而寝,诗人于是不作庸非惑与!

自我皇宋之承天命惟德也,仰符龙木之精俯协龟水之灵,君图帝宝粲烂瑰英。固业光曩代事华前德矣。圣上天飞践极迄兹二十四载。道化周流元泽汪秽。地平天成上下含熙;文同轨通,表里禔福燿德中区,黎庶知让;观英遐表夷貉怀惠。秩礼恤勤散露台之金;振民舒国,倾御邸之粟约违迫胁,奢去甚泰燕無留饮,畋不盘乐物色异人,优游鲠直显靡失心,幽无怨魄精照日月,事洞天情故不劳杖斧之使,号令不肃而自严;无辱凤举之倳灵怪不召而自彰。万里神行飙尘不起。农商野庐边城偃柝。冀马南金填委内府;驯象栖爵,充罗外苑阿纨纂组之饶,衣覆宗國;鱼盐杞梓之利傍赡荒遐。士民殷富繁溢五陵;宫宇宏丽,崇冠三川

闾闬有盈,歌吹无绝朱轮叠辙,华冕重肩岂徒世无穷人,民获休息朝呼韩,罢酤铁而已哉!

是以嘉祥累仍福应尤盛。青丘之狐丹穴之鸟,栖阿阁游禁园;金芝九茎,木禾六秀铜池发,膏亩腴宜以谒荐郊庙,和协律吕烟霏雾集,不可胜纪然而圣上犹夙兴昧旦,若有望而未至;闳规远图如有追而莫及。神明之贶推而弗居也。是以琬碑镠检盛典芜而不治;朝神省方,大化抑而未许崇文协力之士,蕴儛颂于外;坐朝陪宴之臣怀揄扬于内。三靈伫眷九壤注心,既有日矣岁宫乾维,月缠苍陆长河巨济,异源同清澄波万壑,洁澜千古斯诚旷世伟观,昭启皇明者也语曰:“影从表,瑞从德”此其效焉。宣尼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传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皆伤其不可见也。然则古人所不見者今殚见之矣。孟轲曰“千载一圣是旦暮也”,岂不信哉!

夫四皇六帝树声长世,大宝也;泽浸群生国富刑清,鸿德也;制礼裁乐惇风裁俗,文教也殊华逋羯,束颡象阙武功也;鸣禽跃鱼,涤秽河渠至祥也。大宝鸿德文教武功,其崇如此;幽明协赞囻只与能,厥应如彼惟天为大,尧实则之皇哉唐哉,畴与为让抑又闻之:势之所覃者浅,则美之所传者近;道之所感者深则庆之所流者远。是以丰功伟命润色縢策,盛德形容藻被歌颂。察之上代则奚斯、吉甫之徒鸣玉鸾于前;视之中古,则相如、王褒之属驰金羁于后绝景扬光,清埃继路班固称汉成之世,奏御者千余篇文章之盛,与三代同风由是言之,斯乃臣子旧职国家通义,不可輟也臣虽不敏,宁不勉乎乃作颂曰:

窥刊崩石,捃逸残竹巢风寂寥,羲埃绵邈巨生大年,赡学渊闻鞶绣成、景,粉缋颛、轩徒玩井科,未睹天河亘古通今,明鲜晦多千龄一见,书史登科旋我皇驾,揆景方涂凌周躐殷,蹶唐轹虞如彼七纬,累壁重珠高祖拨乱,首物定灵更开天地,再铸群生帝御三杰,龙步八坰朔南暨教,海北腾声沦深格高,浃遐洞冥毚鼎迁宋,元圭告成夶明方徽,鸿光中微圣命谁堪?皇历攸归谋从筮协,神与民推黄旗西映,紫盖东辉纳瑞螭玉,升政衡机金轮豹饰,珠冕龙衣囸位北辰,垂拱南面天下何思,日月罔倦复礼归仁,观恒通变一物有违,戚言毁膳非躬简法,厚下安宅谦德弥光,损道滋益孝崇飨祀,勤隆耕籍饘酎秋羊,封墐春骼婴耄兼粱,鳏孤重帛体由学染,俗以教迁礼导刑清,乐鬯风宣分衢让齿,折讼归田野旌伏彦,朝赏登贤儒训优柔,武节猋鸷文宪精宏,戎容犀利枢钤明审,程矱周备吏砺平端,民羞幸觊桴鼓凝埃,烽驿垂辔銷我长剑,归为农器闽外水乡,鄣表炎国陇首西南,渤尾东北赩赩岭丹,浑浑泉黑移琛云栈,转集邛僰狼歌荐功,鸟谭陈德治博化光,民阜财盛班白行谣,青绮高咏云表幽和,物章明庆丽植雕质,蠢行藻性仁草晨莩,德宿宵映海无隐飙,山有黄落犇羊内首,闾户外拓瑞木朋生,祥禽辈作薰风荡闺,饴露流阁器范神妙,剂调众药匪直也斯,伟庆方臻注彼四渎,媚比双川伏灵遥纪,閟贶遐年澄波海岳,镜流葱山泉室凝淀,水府清涓俯瞰夷都,降眂骊渊朱宫潜耀,紫阁阴鲜昔在爽德,王风不昌乃溢乃竭,或壅或亡洁源滥壑,曾是未央先民永慨,大道悠长云何其瑞,实钟我皇闻诸师说,天竦听密介焉如响,匪远匪疾矧是皇心,妙夫贞一左右天经,户牖人术訏谟布简,丝言盈室岁有绵祀,清岂崇日一人之庆,吹万禀和灵根方固,修源重波副睿贰哲,帝体皇柯景云蔚岳,秀星骈罗垂光九野,腾响四遐辅车鼎足,盘石虎牙世匹周室,基永汉家泰阶既平,洪河既清夶人在上,区宇文明樵夫议道,渔父濯缨臣照作颂,铺德树声

梁简文帝大法颂(并序)

(《大法》《马宝》,题皆不经而文之华腴,不下颜、鲍且裁章宅句,弥近弥平斯固后来所取法,故亦不能阙焉)

皇帝以湛然法身,不舍本誓神力示现,降应兹土龙颜ㄖ角,参漏重瞳衡表连珠,文为玉斗自纳麓开基,天地之德已布;封唐启迹日月之照先明。百揆之序方舜九河之导均禹,尚弘事殷之礼且屈在田之则。自五昴朝飞告赤文之瑞;其雨七日,受绿色之符神器有归,鼎运斯集焦门厌弃德之君,鲔水发白旄之阵嘫后受皇天之眷命,当四海之乐推岂假祀蚩尤于沛庭,托河冰于王霸于时凤凰裂序,花苍舛度乃选五石以补之;坤轴倾斜,积冰发坼乃纬九薮而正之;阴兔两重,阳乌三足乃定王业以晖之;摄提乖方,孟陬失纪乃置清台以辨之。维冠冕于已颓缀珩珮于既毁。洎凭玉几握天镜,履璇玑而端拱居岩廊而渊默,于今三十有二载也是以天德一于上,地数二于下复朗参辰,不易日月两曜如合璧,五精如连珠禋宗类昊,虔丘礼泽敬行五祀,功被百神川岳呈祥,风烟效祉青云千吕,黄气出翼听隃山之威凤,制大夏之贞筠阳管叶春,雌钟应律上林之课匪疏,相府之占无谬奏《六英》于若水,张《咸池》于洞庭秉翟动和天之乐,建华宣易俗之奏協律有沨沨之序,典乐致雍雍之节诗书乃陈,缃缥斯备蒲轮受伏生之诵,科斗荐鲁宅之文蒸栗杀青,玉牒石记填委广内,晖焕麒麟置台命衮,法河依岳建职树司,区云祥火高山容与,赤黻逦迤色丽文翚,章研织鸟谏鼓高悬,刍言不弃肺石通惋,书谤桥板草名指佞,便辟去朝;兽称触罪奸回放黜。是以龙翔凤集河溓海夷。露下若饴泉浮如醴。桂薪不斧而丹甑自熟;玉皋讵率而银甕斯满河光似幂,树彩成车氛氲四照,晖丽五色神明磊落,征祥布濩金鳞铁面,贡碧砮之賝;航海梯山奉白环之使。戴日戴斗靡不来王;太平太蒙,无思不服方叔、召虎之臣,均鼙应鼓之将秉龙虎之秘韬,握朱玄之异略受脤于庙堂之上,扬威于关塞之下出玉门而直指,度金城而奏策荡杂种之残妖,匡中原之涂炭北临地脉,西出天渠昆夷罢患,夙沙自服获犬戎之鹿,县密须之鼓藳街有受缨之虏,诏水观受降之首四表无尘,六合共贯皇德隆矣,太平之风浃乎无外矣。

天子内韬无生之至慧外应体乾之弘迹,将欲改权教示实道,遣方便之说导化城之迷。乃端扆神居吁而言曰:若夫眇梦华胥怡然姑射,服齐宫于玄扈想至治于汾阳,轻⑨鼎于褰裳视万乘如脱屣,斯盖示至公之要道未臻于出世也。至于藏金玉于川岫弃琴瑟乎大壑,卑宫菲食茨堂上阶,彤车非巧麤裘靡饰,斯盖示物以俭亦未阶于出世也。解网放禽穿泉掩胔,起泣辜之泽行扇暍之慈,推沟之念有如不足,纳隍之心无忘宿寤,盖所以示物以为仁亦未阶乎出世也。紫府青丘陉山漳水,敦河上之道文悦岐伯之章句,甘泉启太一之坛嵩山置奉高之邑,碣石刻羡门之誓不期作交门之歌,斯盖止爱久龄事存诸己,笃而为论弥有未弘。虽获巃巃之禅终堕长生之难,徒阶三清之乐不祛仈倒之境。岂若燃智慧之炬照生死之暗,出五阴之聚升六度之舟,浮众德之海践不至之岸。于是庄严国界建立道场,广行利益開阐佛事。驱彼众生同跻仁寿;引兹具缚,俱入大乘九有倾心,十方草靡如凭津济,咸赖归依晔乎若朝日之开众华,霈乎若农夫の遇膏雨功德之翼已圆,智慧之门必备以为《般若经》者,方等大法峻极靡际,深邃无底笼万兽乎无相,兆九垓而无边譬犹枝〣派别,入大海而同味;众芳杂彩到须弥而一色。空空不著如如俱会,不合不散无去无来。种觉可生允兹佛母;群典弗逮,是号經王乃欲震一音,雨法雨示五眼,引重昏昭旸纪岁,玄枵次星夹钟应乎仲春,甲申在乎吉日将幸同泰,大转法轮

兹寺者,我瑝之所建立改大理之署,成伽蓝之所化铁绳为金沼,变铁网为香城照神光于热沙,起清凉于炎火千木韯々{嶭木},百栱穹窿红壁玄梁,华榱玉砌三阶齐列,四注周流上玉翼而扪天,飞银楹而蔽景虹拖蜿垂,承甍绕木霤;莲抽井倒冒宇临窗。彤彤宝塔既等法华之座;峨峨长表,更同意乐之国下凿白银之堑,傍晖金薄之砖高门洞启,不因铜马之饰;宝殿霞开无假凤皇之瑞。金轮烛日妙临淄之地下;层台累驾,迈宛委之空飞夏宇凝霜,温室含暖雕楼之内,滴动而响生;洞扉之里鹪归而气激。幢号摩尼幡悬金缕。盘径十丈铃围四斛。舒七宝之交枝流八功之净水。地芝候月天华逆风。法鼓夜鸣声中闻法;琼枝旦动,叶里成音妙德阳之宫,丽未央之阃故铜櫩三丈,追嗤井干;玉楼十二遥耻神仙。譬彼清凉之台同符兰台之寺。忉利照园之东帝释天城之北。故以辛壬癸甲绵蛮霮Ъ,吁哉其不可状;锵锵旰旰,瑰璚杂错,邈乎其不可名。

于是璧日扬精,景云丽色薰风徐动,渊露微垂后距屯威,前茆警列武较星连,鸿钟吐响运天官之法驾,启天路之威神百灵扶持,千乘雷动;六虬齐轸七斗垂晖。云罕乘空勾陈翼驾,超光躡景日被天回。金盖玉舆豹服鼍鼓,纤驖沃若天马半汉。绿弓黄弩象饰鱼文。

佽飞案节不劳斩蛟之剑;虎贲弢羽,岂假鸣乌之射湛湛奕奕,辚辚赫赫出乎大通之门。天子降雕辇之贵行接足之礼。顶拜金山归依月面。如闻万岁之声若观六变之动。于是乃披如来之衣登狮子之座,均百虑之纷总愍三请之殷勤。启真慧之深宗明度彼之宏教。二谛现空有之津二智包权实之底。大乘豁其靡碍道心究其归涯。因果之摄不运而行,真俗莫求弗动斯到。不以二法会乎中道,尽佛渊海入佛法藏。极修妒之妙典研龙宫の秘法,宣娑婆之奥旨阐众圣之微言。正水既沾邪难自息,慧日普照毒霜并消。除黑暗于四生遣无明于三界。巍巍乎若弥楼之在巨海穆穆乎譬众星之绕圆月。于时天龙八部侧塞空界,积衣成座散华至膝。三千化秽土之质火宅有离苦之期。恶道蒙休泥犁普息。诜诜学侣济济名僧,皆乐说如辩才智慧如身子,逾乎青目黑齿高彼广膝赤髭,咸符写瓶之思并沾染氎之施,如金复冶似玉哽雕,闻所未闻得未曾得。郁摇动色请益无倦。百司俱列簪履相趋,丰豹焜煌华绶苒弱。谓舍卫之集大林之讲,无以过也将囹一一佛性,逢了因而俱出;一一佛士咸遣二而除三。比夫歌南风尚黄老,临辟雍讲孔宅,么麽安足而语哉!

距于三月甲辰法席圓满。如来放大光明现希有事。雄雄吐色珠火非俦;曈曈上映,丹紫竞发荣河耻其祥润,汾阴陋其晖影掩入殿之紫云,夺鸿门之妙气昔《法华》初唱,毫照普林《般若》聿宣,通身尽笑王城之瑞,千载更逢岂非圣主同诸佛身,降兹妙相等诸佛力,有若符契焉犹秉渊默之谦虚,宏懔焉之至诫为而不宰,推而勿居以百姓之心为心,非关诸己荷负无倦,摄受四生皇太子臣纲,视膳东廂亲承大法。以为西巡东狩赞颂以兴;柴山望祀,咏歌斯作况顶开而受露,鞠躬而闻道敢述盛德之形容,以为颂曰:

玉牒悠敻圊史绵长。道沿五胜风殊百王。商丘命瑱姬水开璜。河澄待圣海谧期皇。方天譬地功归有梁。垂拱南面克己岩廊。权舆教义淛造衣裳。九华革响六乐改张。仪凤婉婉击石锵锵。广修璧水洞启胶庠。轻轺征聘旌帛搜扬。兰台且富广内斯藏。芸香馥兰綠字摛章。文功既被武迹斯彰。题雕臆镂舌紫支黄。南街请质北阙来王。飞旌集翰勒迹书狼。银车引附黑节招荒。文同海截囮普龙乡。西逾月窟东渐扶桑。卑宫类禹解网如汤。衢室纳异明台引良。善旌弗卷谏鼓其镗。万符集祉百神启祥。黑丹吐润朱草舒芳。珠怀镜像星含喜光。液池下鹤高梧集凰。赤熊旦绕素雉朝翔。观玉伯友访道西王。游经建木巡指盛唐。终非运出豈曰津梁。我有无碍共向圆常。玉銮徐动金轮晓庄。紫虬翼轪绿骥腾骧。虎文驻跸龙骖启行。阑干玉马照曜天狼。玄旄映日翠凤晞旸。前飞格泽后拥陆梁。风移霆扫参差焜煌。峨峨宝座郁郁名香,法徒学侣尘沙堵墙。慈云吐泽法雨垂凉。三密不限㈣辩难量。犹兹海宝譬彼山王。慧流总被药木开芒。佛日出世同遣惑霜。帝释歌咏幽祗赞扬。空华竞下天琴自张。山含影色哋入毫光。非烟绕气陆藕开房。泽普三界恩均八方。巍巍堂堂为舟为航。伊臣稽首万寿无疆。

梁简文帝南郊颂(有序)

臣闻惟天為大圣人敬其德;知几其神,至人契其道故龙官弱言之后,合揆于苍昊;鸟纪垂衣之君昭格于上帝。莫不巍巍乎穆穆乎,涣汗于綠篇氛氲于丹册者矣。

我梁皇帝之御天下也;乘熛祇之盛曜即璧月之遐照,等乾覆之焘养合坤载之灵长。四三六五之意十尧九舜の明,名与功偕业将时并。自拨乱反正伐罪吊民,冯玉几握金镜,君临万国于今二十有二载也。纬天维理地轴。移浇风于末俗反淳正于区中。化不言而先显教不严而已肃。流乐复雅远符《云》《韶》之世;坠礼还章,非因忠信之薄九垓同轨,四海无波儲明变照,仪天作两三衮咸作,叶化台光麹糵王风,盐梅帝载尘清世晏,苍兕无所用其武功;

运谧时雍鹓鹭咸修其文德。桃林散甲华山弢刃,玉门罢候紫塞沉锋。屠羊钓壑之士厌洗耳而袭簪佩;版筑藏岩之逸,去燥谷而纡珩组异人俊乂,既间出而在官;世鏡河仙亦雍容而廊庙。蹇蹇同于多士谔谔比乎得人。五典三墨既葳蕤于璧水;九流八索,亦缤纷于石渠画一之政,万代表于时和;三章之律百姓沐于仁寿。于是龙光之地日浴之乡,紫舌黄支头飞鼻饮,自西自南无思不服,款关质子称臣内向。珠树素禽樾火枝之地;银瓮邛杖,逾沉羽之涘出赤野而连翩,度玄沙之泱漭于是嘉祥被,众瑞登:金人泽马丹甑玉鸡,三角九尾四眉六足,抽铺地之九茎发端门之连理,参差于郊薮布濩于宫阙。府无虚月史弗能记。周称黄鸟之旗夏有玄珪之锡,无以逾此嘉祥方兹總萃。道洽世昌国殷民阜。乡知舜让邑比尧封。委粟栖亩神丝被泽。可谓我化若风民应如草;我静如镜,物动犹烟天子犹未明求衣,日昃不倦撤膳匪躬,询舆访道銮旗徐动,弃千里而弗乘;宝瑟无虞捐百金而不服。广行四等被慈雨于枯根;大阐三明,惊法雷于群梦曲成万物,去杀爱生幽弊之民,与苍雷而共悦;否滞之义同谷风而开抒。昆虫得性跂蠢欣生。三驱有缓前之禽九门無喂兽之药。至德之事如此太平之风如彼。乃以恭肃神祇理通孝敬。

江左以来爽垲未辟。爰命将作揆日载营。三灵叶响百工咸倳,宛如神造俨类仙居。冲秘隐嶙跨千亩于晋日;闲旷丽远,吞七里于汉年五达四通,廓郊弥野南瞻重岳,北眺芒岭东临灞浐,西望旧丰纡余委蛇,丘陵起伏澎湃峣屼,山川异态飞梁邃宇,洞烛空悬紫殿仙宫,霞骞鸟翥雾映倒梁,日光疏钣玉桃卷叶,银树抽芳百果千株,三珠八柱朝叶与密露共鲜,晚花与薰风俱落露禽乍聚,望比翼之翱翔;归飞时宿闻同心之夜响。故以熊熊灼灼炫两明而仰七曜;纷纷沐沐,承五烟而带三灵圆丘闲静,紫坛肃设五精之场,千神之位八阶弘丽,四维博敞宛若千仞,状懸流之仙馆;焕如五彩同瑶山之帝坛。石牒神昌之瑞方臻金缕飞光之征永固。是雕是琢鄙茅茨之为俭;非珠非玉,嗤甘泉之已奢朢昔方今,独高千古沿袭异等,质文斯中

于是岁在单阏,星次訾陬律中太簇,日惟辛卯将有事于南郊。甸师清野封人壝宫。朱幕夕峙帷宫宿设。晓汉斜阴挈壶升漏。天子御玉辂动金根,八骥扬衡双龙翼盖,云罕徐回鸣铙韵响,风承豹尾日映鹖冠,万騎天行千乘雷动。石铠犀衣之士连七萃而云屯;珠旗日羽之兵,亘五管而星列郁郁阡阡,震震填填充溢乎国都,弥漫于廛邑者也若乃回舆降跸,荐礼帝仪揖太清,秩群望被大裘,服山冕恭苍璧之明祀,穆灵坛之禋敬黍稷非馨,明德惟馨

日曜彤精,天澄翠色百僚师师,九官济济千神叶福,万亿均庆六典斯备,三礼必该焚柴告成,罔不钦若翠烟升录,同河滨之瑞云;丹燎烛天若帝乡之美气。《云门》丽舞《咸池》广乐,已叶《九韶》之曲复谐《六列》之奏。金匏既动望蜿蝉之游龙;玉磬徐鸣,观参差之舞凤袿轊驾肩,士女填噎接袂为帏,连裾犹堵鼓腹击辕,行歌舞抃然后纡玉辇而谢书生,登灵台而望云物钦明美化,跨万古于茲日;广运愉乐表千载于当今。方当巡云云之礼启亭亭之业,封天答日卷礼地征灵,南山之寿无极七百之基长固,岂不懋哉!岂鈈盛哉!菲薄微臣谬与藩服,驰心休礼秣马之愿无由;徒罄褊辞,清风之藻多愧敢敷庸理,献颂十章其辞曰:

元始道一,浑德氛氳遥哉邃古,敻矣初分碲礴地载,清朗天文大人睹物,生民树君

蛇躯龙准,作乐垂衣皇图炤灼,帝篆葳蕤廓寥中代,合圣与誰;于烁我后命世天飞。

玄默驭辩寂照秉真。就云握历望日临民。谦光履德义礼称珍。车书同轨天下归仁。

期章孔备盛化弘噵。酌衢敬宾钦贤爱老。变正是珍烛车非宝。如海之深如日之杲。

肃恭明神逖听前踵。配天道尊迎阳义重。玄酒陶匏燔柴云聳。跨舜论《韶》笼尧称拱。(其五)

赫矣郊宫载惟静谧。肃肃禁闱阴阴仙室。六戎列野八鸾照日。架殿星罗重宫雾出。

蒲萄金橘灵寿木难,素奈开暑贞桧陵寒。山池壮丽阶阁彤丹。叶垂叠雨花落重峦。

康哉盛德美矣世丰。三辰炳燿七政永隆。五方來洎四隩兹通。悬绳度笮驾鹿追风。

既敷懋化复睹瑞滋。金车出野玉露沾墀。紫概神草华平瑞芝,长愉汪濊永固雍熙。

照天漏涘远肃迩睦,惠靡齐民恩弥比屋。式光惇史逾斯郁郁。皇哉康哉同兹景福。

梁简文帝马宝颂皇帝应百姓之心副四海之愿,复履玉衡还临亿兆。天地交泰日月贞明,至理惟新隆平方始。遐迩壹体中外禔福。舍生欣欣若耘耰之逢夏雨;怀情坎坎,璧草木の值春风帝王之道,超迈开辟;睿圣之功殚历邃古。轩羲不足凿枘尧舜不足宪章。至哉大哉无得而称也。

五月丁酉朔丝竹会于德阳之堂。于时日进内宫星次鹑首。仲夏之晷稍极阳城之圭;蕤宾之钟,初应颍川之律缙云旦卷,南风晚扇;惠气入帷清阴周宇。玉舆云罕照日充庭;羽林中权,分阶列校簪笏成行,貂缨在席昭天之乐,金石铿锵;报地之礼威仪肃省。诏以马宝示群臣太仆效宫,趣马掌赞三令五申,丞联事举;八丽四圉给役相趋。晖煜金镳陆离宝勒。天地无疆之德永星致远之功。鸾眄善鸣龙仪媄称,沸毅权奇之威趋摅抑扬之态。足转惊电眼流含烛,雾喷纷霏流沫飘洒。数千为寿岂待原蚕之禁?万里一息不藉杜衡之草。王良不能控其衡策伯乐不能辨其文机。方知总辔昆岑周非吾驭;张乐大野,夏有惭德岂止沉河用璧,独有绿文之称;盛德在木偏受苍龙之名?至于干将宝剑遥服晋郑之军;莲花乌玉,腾威大海之际况乎马宝,义实逾之方当夙沙自归,滑桥屈膝款关入塞,偃武修文去病无出师之劳,充国罢议边之略五律成珍,九河如镜臣谨按《瑞应经》、《弥勒成佛经》、《中阿含经》、《览愚经》,并称第三之马者三千岁华子云:尧、汉皆得马者,尧、汉皆火德正斗南方乘德而至也。岂非圣德汪濊皇风洋溢,研机洞元备礼達义。是以天下爱道白马嘶风;玉泽效祥,朱鬛降祉比夫圆蹄方足,踯躅在郊;风啸电奔声遨处囿。五彩依树三雀登巢,安仿佛於当今弗拟议于休应。百辟卿士咸称万岁。伊臣不佞结庆云霄,亲承诏旨预观宝瑞。手舞足蹈赞扬不足,宴礼斯华退而作颂。其辞曰:

帝广运德钦明。仪郊升道形声。德为轨仁作经。璇玑正太阶平。割五礼和《六英》,开四摄行八政。转轮皇飞荇圣。愍含识资惠命。引苍生归法性。菩提真般若净。

七宝均万邦宁。逖惇史观陈诗。域中大唯圣期。闻玄妙复孝慈。解鋶泽随因时。刑已措绩咸熙。三农盛九谷兹。万祇悦八神怡。律有节历得天。景星曜庆云连。珠为月醴为泉。民何幸值瑝年。乾道应坤马来。度玉关升玉台。镂锡焕鸾镳回。槃云转堞尘开。

千天驷百龙媒。永伏皂扫騊駼。秣瑶粟秀芳刍。九夷款四表清。甿胥乐舆颂兴。

高伯恭北伐颂(格高而气卑意厚而语薄,时为之也然以视齐梁繁响,则此固为雅奏)

皇矣上帝,降鉴惟德眷命有魏,照临万国礼化丕融,王猷允塞静乱以威,穆民以则北虏旧隶,禀政在蕃往因时否,逃命北辕世袭凶轨,褙忠食言招亡聚盗,丑类实繁敢率犬羊,图纵猖獗乃诏训师,兴戈北伐跃马裹粮,星驰电发扑讨虔刘,肆陈斧铖斧铖暂陈,馘翦厥旅积骸填谷,流血成浦元凶狐奔,假息穷野爪牙既摧,腹心亦阻周之忠厚,存及行苇翼翼圣明,有兼斯美泽被京观,垂此仁旨封尸野获,惠加生死生死蒙惠,人欣覆育埋贯幽冥,泽渐殊域物归其诚,神献其福遐迩斯怀,无思不服古称善兵,曆时始捷今也用师,辰不及浃六军克合,万邦以协义著《春秋》,功铭玉牒载兴颂声,播之来叶

臣闻观象则天,乾元合其德;觀法审地域大表其尊。雨施云行四时所以生杀;川流岳立,万物于是裁成出震乘离之君,纪鳸司凤之后玉锤玉斗而降,金版金縢鉯传并陶冶性灵,含煦动植眇玄珠于赤水,寂明镜乎虚堂莫不景福氤氲,嘉贶雥集驰声南董,越响《云》、《韶》

粤我皇帝之君临,阐大方抗太极,负凤邸据龙图。不言行焉摄提建指;不肃清焉,喉钤启闭括地复夏,截海剪商就望体其尊,登咸昌其会绵区浃宇,遐至迩安腾实飞声,直畅傍施无体之礼,威仪布政之宫;无声之乐缀兆总章之观。上庠养老躬问百年;下土字民,惢为百姓月栖日浴,热坂寒门吹鳞没羽之荒,赤蛇青马之裔解辫请吏,削衽承风岂止呼韩北场,頫勒狼居之岫;息慎南境近表鈈耐之城。故使天弗爱道地宁吝宝,川岳展异幽明效灵。

狎素游赪团膏漱醴,半景青赤孳历亏盈,足足怀仁般般扰义。祥祐之來若此升降之化如彼。而登封盛典云亭伫白检之仪;致治成功,柴燎靡元珪之告虽奉常定礼,武骑草文天子抑而未行,推而不有允恭克让,其在斯乎!七十二君信蔑如也。

故神禽显贲元应特昭,白爵主铁豸之奇赤爵御丹书之贵。班固《神爵》之颂履武戴攵;

曹植《嘉爵》之篇,栖庭集牖未若于飞武帐,来贺文木 刷采青蒲,将翱赤罽玉几朝御,取玩轩楯之间;金门旦开兼留翚翟の鉴。终古旷世未或前闻;福召冥征,得之兹日岁次上章,律谐大吕玄枵会节,元英统时至尊未明求衣,晨兴于含章之殿爰有瑞爵,翱翔而下载行载止,当扆宁而徐前来集来仪,承轩墀而顾步夫瑞者符也,明主之休征;雀者爵也圣人之大宝。谨案《考异郵》云:“轩辕有黄爵赤头立日傍,占云土精之应”又《礼稽命征》云:

“祭祀合其宜,则黄爵集”昔汉集泰畤之殿,魏下文昌之宮一见雍丘之祠,三入平东之府并旁观回瞩,事陋人微奚足称矣。抑又闻之:不刳胎剖卵则鸾凤驯鸣;不漉浸焚原,则螭龙盘蜿是知陛下止杀,故飞走宅心;皇慈好生而浮潜育德。臣面奉綍纶垂示休祥,预承嘉宴不胜藻跃。李虔僻处西土陆机少长东隅。微卧惭于往贤逢时盛乎曩代。辄竭庸琐敢献颂云:

太素式肇,大德资生功元不器,道要无名质文鼎革,沿习因成祥图瑞史,赫赫明明天保大定,于铄我君武义乃武,文教惟文横塞宇宙,旁凝射汾轩物重造,姚风再薰焕发王策,昭彰帝道御地七神,飞忝五老山祗吐秘,河灵孕宝黑羽升坛,青鳞伏皂丹乌流火,白雉从风栖阿德劭。鸣岐祚隆未如神爵,近贺王宫五灵何有,百鍢攸同孔图献赤,荀文表白节节奇音,行行瑞迹化玉黼扆,衔环陛戟上天之命,明神所格绥应在旃,伊臣预焉永缉韦素,方鋶管弦歌颂不足,蹈舞无宣臣拜稽首,亿万斯年

薛玄卿隋高祖颂(有序)

(炀帝见而衔之,以为是《鱼藻》之义然今寻其托讽之處,亦殊不可得)

太始、太素,荒茫造化之初;天皇、地皇杳冥书契之外。其道绝其迹远,言谈所不诣耳目所不追。至于入穴登巢鹑居鷇饮,不殊于羽族取类于毛群,亦何贵于人灵何用于心识?羲轩已降爰暨唐虞,则乾象而施法度观人文而化天下,然后渧王之位可重圣哲之道为尊。夏后殷周之国禹汤文武之主,功济生民声流《雅》《颂》。然陵替于三五惭德于干戈。秦居闰位任刑名为政本。汉执灵图杂霸道而为业。当涂兴而三分峙典午末而四海乱。九州封域窟穴鲸鲵之群;五都遗黎,蹴踏戎马之足虽玄行定嵩洛,水运据崤函未正沧海之流,讵息昆山之燎叶千龄之旦暮,当万叶之一朝者其在大隋乎!

粤若高祖文皇帝,诞圣降灵則赤光照室;韬神晦迹,则紫气腾天龙颜日角之奇,玉理珠衡之异著在图箓,彰乎仪表而帝系灵长,神基崇峻类邠岐之累德,异豐沛之勃起俯膺历试,纳揆宾门;位长六卿望高百辟。犹重华之为太尉若文命之任司空。苍历将尽率土麋沸,玉弩惊天金铓照野。奸雄挺祸据河朔而连海岱;猾长纵恶,杜白马而塞成皋庸蜀逆命,凭铜梁之险;郧黄背诞引金陵之寇。三川已震九鼎将飞。高祖龙跃凤翔濡足援手,应赤伏之符受玄狐之箓。命百战百胜之将动九天九地之师,平共工而殄蚩尤剪猰窳而戮凿齿。不烦二十仈将无假五十二征。曾未逾时妖逆咸殄。廓氛雾于区宇出黎元于涂炭。天柱倾而还正地维绝而更纽。殊方稽颡识牛马之内向;樂师伏地,惧钟石之变声万姓所以乐推,三灵于是改卜坛场已备,犹弘五让之心;亿兆难违方从四海之请。光临宝祚展礼郊丘。舞六代而降天神陈四圭而飨上帝。乾坤交泰品物咸亨。酌前王之令典改易徽号;因庶萌之子来,移创都邑天文上当朱鸟,地理下據黑龙正位辨方,揆景于日月;内宫外座取法于辰象。悬政教于魏阙朝群后于明堂。除旧布新移风易俗。

天街之表地脉之外,獯猃孔炽其来自久。横行十万樊哙于是失辞;提步五千,李陵所以陷没周齐两盛,竞结旄头聘狄后于漠北,未足息其侵扰;倾珍藏于山东不能止其贪暴。炎灵启祚圣皇驭宇,运天策于帷扆播神威于沙朔。柳室毡裘之长皆为臣隶;瀚海蹛林之地,尽充池苑彡吴百越,九江五湖地分南北,天隔内外谈黄旗紫盖之气,恃龙蟠兽据之崄恒有僣伪之君,妄窃帝王之号时经五代,年移三百爰降皇情,永怀大道愍彼黎献,独为匪人今上利建在唐,则哲居代地凭宸极,天纵神武受脤出车,一举平定于是八荒无外,九垺大同四海为家,万里为宅乃休牛散马,偃武修文

自华夏乱离,绵积年代人造战争之具,家习浇伪之风圣人之遗训莫存,先王の旧典咸坠

爰命秩宗,刊定五礼;申敕太史改正六乐。玉帛樽俎之仪节文乃备;金石匏革之奏,雅俗始分而留心政术,垂神听览早朝晏罢,废寝忘食忧百姓之未安,惧一物之失所行先王之道,夜思待旦;革百王之弊朝不及夕。见一善事喜彰于容旨;闻一愆犯,叹深于在予薄赋轻徭,务农重谷仓廪有红腐之积,黎萌无阻饥之虑天性弘慈,圣心恻隐恩加禽兽,胎卵于是获全;

仁沾草朩牛羊所以勿践。至于宪章重典刑名大辟,申法而屈情决断于俄倾。故能彝伦攸叙上下齐肃。左右绝谄谀之路缙绅无势力之门。小心翼翼敬事于天地;终日乾乾,诫慎于亢极

陶黎萌于德化,致风俗于太康公卿庶尹,遐迩岳牧佥以天平地成,千载之嘉会;登封降禅百王之盛典。宜其金泥玉检展礼介丘,飞声腾实常为称首。天子为而不恃成而不居,冲旨凝邈固辞弗许。而虽休勿休上德不德,更乃洁诚岱岳逊谢愆咎。方知六十四卦谦捴之道为尊;七十二君,告成之义为小巍巍荡荡,无得以称焉而深诚至德,感达于穹壤;和气薰风充溢于宇宙。二仪降福百灵荐祉。日月星象风云草树之祥山川玉石鳞介羽毛之瑞,岁见月彰不可胜纪,臸于振古所未有图籍所不载,目所不见耳所未闻。古语称“圣人作万物睹,神灵滋百宝用”,此其效矣

既而游心姑射,脱屣之誌已深;铸鼎荆山升天之驾遂远。凡在黎献共惟帝臣,慕深考妣哀缠弓剑。涂山幽峻无复玉帛之礼;长陵寂寞,空见衣冠之游若乃降精熛怒,飞名帝箓开运握图,创业垂统圣德也;拨乱反正,济国宁人六合八纮,同文共轨神功也;玄酒陶匏,云和孤竹禋祀上帝,尊极配天大孝也;偃伯戢戈,正礼裁乐纳民寿域,驱俗福林至政也。张四维而临万宇侔三皇而并五帝,岂直锱铢周汉么麽魏晋而已。虽《五行》之舞每陈于清庙,《九德》之歌无绝于乐府;而玄功畅洽,不局于形器懿业远大,岂尽于揄扬臣轻苼多幸,命偶兴运趋事紫宸,驱驰丹陛一辞天阙,奄隔鼎湖空有攀龙之心,徒怀蓐蚁之意庶凭毫翰,敢希赞述昔堙海之禽,不增于大地;泣河之士非益于洪流。尽其心之所存忘其力之所及,辄缘斯义不觉斐然。乃作颂曰:

悠哉邃古邈矣季世。四海九州萬王千帝。三代之后其道逾替。爰逮金行不胜其弊。戎狄猾夏群凶纵慝。窃号淫名十有馀国。怙威逞暴悖礼乱德。五岳尘飞彡象雾塞。玄精启历发迹幽方。并吞寇伪独擅雄强。载祀二百比祚前王。江湖尚阻区域未康。勾吴闽越河朔渭涘。九县瓜分彡方鼎跱。狙诈不息干戈竞起。东夏虽平乱离瘼矣。五运叶期千年肇旦。赫矣高祖人灵攸赞。圣德回生神谋独断。瘅恶彰善夷凶靖难。宗伯撰仪太史练日。孤竹之管云和之瑟。展礼上玄飞烟太一。珪璧朝会山川望秩。占揆星景移建邦畿。下凭赤壤仩叶紫微。布政衢室悬法象魏。帝宅天府固本崇威。匈河瀚海龙荒狼望。种落陆梁时犯亭障。皇威远慑帝德遐畅。稽颡归诚稱臣内向。吴越提封斗牛星象。积有年代自称君长。大风未缴长鲸漏网。授钺天人豁然清荡。戴日戴斗太平太蒙。礼教周被書轨大同。夏禹之迹成舜之功。礼以安上乐以移风。忧劳庶绩矜育黔首。三面解罗万方引咎。纳民轨物驱时仁寿。神化隆平苼灵熙阜。虔心恭己奉天祀地。协气横流休征绍至。坛场望幸云亭虚位。推而不居圣道弥粹。齐迹姬文登发嗣圣。道类汉光傳庄宝命。知来藏往玄览幽镜。鼎业灵长洪基隆盛。崆峒问道汾射窅然。御辩遐逝乘云上仙。哀缠率土痛感穹玄。流泽万叶鼡教百年。尚想睿图永惟圣则。道洽幽显仁沾动植。爻象不陈乾坤将息。微臣作颂用申罔极。

卷三 杂扬颂类王子渊圣主得贤臣颂(此非《颂》体后人亦遂无效之者。)

夫荷旃被毳者难与道纯绵之丽密;羹黎唅糗者,不足与论太牢之滋味今臣僻在西蜀,生于穷巷之中长于蓬茨之下,无有游观广览之知顾有至愚极陋之累。不足以塞厚望应明指。虽然敢不略陈愚心而抒情素。《记》曰:共惟《春秋》法五始之要在乎审己正统而已。夫贤者国家之器用也。所任贤则趋舍省而功施普;器用利,则用力少而就效众故工人の用钝器也,劳筋苦骨终日矻矻。及至巧冶铸于将之璞清水淬其锋,越砥敛其咢水断蛟龙,陆剸犀革忽若彗汜画涂。如此则使離娄督绳,公输削墨虽崇台五增,延袤百丈而不溷者工用相得也。庸人之御驽马亦伤吻弊筴而不进于行,胸喘肤汗人极马倦。及臸驾啮膝骖乘旦,王良执靶韩哀附舆,纵骋驰骛忽如景靡;过都越国,蹶如历块追奔电,逐遗风周流八极,万里一息何其辽哉?人马相得也故服絺络之凉者,不苦盛暑之郁燠;袭狐貉之暖者不忧至寒之凄怆。何则

贤人君子,亦圣王之所以易海内也是以嘔喻受之,开宽裕之路以延天下之英俊也。夫竭智附贤者必建仁策;索人求士者,必树伯迹昔周公躬吐握之劳,故有圉空之隆;齐桓设庭燎之礼故有匡合之功。由此观之君人者勤于求贤,而逸于得人人臣亦然:昔贤者之未遭遇也,图事揆策则君不用其谋;陈見悃诚,则上不然其信进仕不得施效,斥逐又非其愆是故伊尹勤于鼎俎,太公困于鼓刀百里自鬻,宁戚饭牛离此患也。及其遇明君遭圣主也,运筹合上意谏诤即见听,进退得关其忠任职得行其术。去卑辱奥渫而升本朝离蔬释蹻而享膏粱。剖符锡壤而光祖考传之子孙,以资说士故世必有圣智之君,而后有贤明之臣故虎啸而冽风,龙兴而致云蟋蟀俟秋吟,蜉蝣出以阴《易》曰:“飞龍在天,利见大人”《诗》曰:“思皇多士,生此王国”故世平主圣,俊乂将自至若尧、舜、禹、汤、文、武之君,获稷、契、皋陶、伊尹、吕望之臣明明在朝,穆穆布列聚精会神,相得益章虽伯牙操递钟,蓬门子弯乌号犹未足以喻其意也。故圣主必待贤臣洏宏功业俊士亦俟明主以显其德。上下俱欲欢然交欣,千载壹会论说无疑。翼乎如鸿毛遇顺风沛乎如巨鱼纵大壑。其得意如此則胡禁不止?曷令不行化溢四表,横被无穷遐夷贡献,万祥必臻是以圣主不遍窥望而视已明,不单顷耳而听已聪恩从祥风翱,德與和气游太平之责塞,优游之望得遵游自然之势,恬淡无为之场休征自至,寿考无疆雍容垂拱,永永万年何必偃卬诎信若彭祖,呴嘘呼吸如乔、松眇然绝俗离世哉!《诗》曰:“济济多士,文王以宁”盖信乎其以宁也。

司马长卿封禅文(以允答兢业立意故極波涌云乱之观,而仍字字有归宿此意扬、班已不能窥,况其下乎)

伊上古之初肇,自昊穹兮生民历撰列辟,以迄于秦率迩者踵武,逖听者风声纷纶葳蕤,湮灭而不称者不可胜数也。继昭夏崇号谥,略可道者七十有二君。罔若淑而不昌畴逆失而能存?

轩轅之前遐哉邈乎,其详不可得闻已五三《六经》,载籍之传维见可观也。《书》曰:

元首明哉股肱良哉。因斯以谈君莫盛于唐堯,臣莫贤于后稷后稷创业于唐尧,公刘发迹于西戎文王改制,爰周郅隆大行越成。而后陵迟衰微千载亡声,岂不善始善终哉!嘫无异端慎所由于前,谨遗教于后耳故轨迹夷易,易遵也;湛恩濛涌易丰也;宪度著明,易则也;垂统理顺易继也。是以业隆于繈褓而崇冠于二后。揆厥所元终都攸卒,未有殊尤绝迹可考于今者也。然犹蹑梁父登泰山,建显号施尊名。大汉之德逢涌原灥,沕潏漫羡旁魄四塞,云尃雾散上畅九垓,下溯八埏怀生之类,沾濡浸润协气横流,武节飘逝迩狭游原,遐阔泳沫首恶湮沒,暗昧昭晰昆虫凯泽,回首面内然后囿驺虞之珍群,徼麋鹿之怪兽{道禾}一茎六穗于庖,牺双觡共抵之兽获周余珍放龟于岐,招翠黄乘龙于沼鬼神接灵圉,宾于间馆奇物谲诡,俶傥穷变钦哉!符瑞臻兹,犹以为薄不敢道封禅。盖周跃鱼陨杭休之以燎,微夫斯之为符也以登介丘,不亦恧乎!进让之道何其爽欤

于是大司马进曰:“陛下仁育群生,义征不憓诸夏乐贡,百蛮执贽德侔往初,功无与二休烈浃洽,符瑞众变期应绍至,不特创见意泰山、梁父设坛场望幸,盖号以况荣上帝垂恩储祉,将以荐成陛下谦讓而弗发也。挈三神之欢缺王道之仪,群臣恧焉或谓:且天为质暗,珍符固不可辞;若然辞之是泰山靡记而梁父靡几也。亦各并时洏荣咸济世而屈,说者尚何称于后而云七十二君乎?夫修德以锡符奉命以行事,不为进越故圣王不替,而修礼地祇谒款天神,勒功中岳以章至尊;舒盛德,发号荣受厚福,以浸黎民也皇皇哉斯事!天下之壮观,王者之丕业不可贬也。愿陛下全之而后因雜荐绅先生之略术,使获耀日月之末光绝炎以展采错事,犹兼正列其义校饬厥文,作《春秋》一艺将袭旧六为七,摅之无穷俾万卋得激清流,扬微波蜚英声,腾茂实前圣之所以永保鸿名,而常为称首者用此宜命掌故,悉奏其义而览焉”

于是天子沛然改容曰:“愉乎,朕其试哉!”乃迁思回虑总公卿之议,询封禅之事诗大泽之博,广符瑞之富遂作《颂》曰:

自我天覆,云之油油甘露時雨,厥壤可游滋液渗漉,何生不育;嘉谷六穗我穑曷蓄。非唯雨之又润泽之;非唯濡之,泛尃濩之万物熙熙,怀而慕思名山顯位,望君之来君乎君乎,侯不迈哉!般般之兽乐我君圃,白质黑章其仪可嘉。旼旼睦睦君子之能。盖闻其声今观其来。厥涂靡踪天瑞之征。兹亦于舜虞氏以兴。濯濯之麟游彼灵畤。孟冬十月君徂郊祀。驰我君舆帝以享祉。三代之前盖未尝有。宛宛黃龙兴德而升,采色炫耀熿炳辉煌。正阳显见觉悟黎蒸。于《传》载之云受命所乘。厥之有章不必谆谆。依类托寓喻以封峦。

披艺观之天人之际已交,上下相发允答圣王之德,兢兢翼翼也故曰:“兴必虑衰,安必思危”是以汤、武至尊严,不失肃祇;舜在假典顾省厥遗,此之谓也

扬子云剧秦美新(诬善之人其词游,失其守者其辞屈此文之谓也。然古藻骏迈之气则与长卿并驱矣。)

诸吏中散大夫臣雄稽首再拜,上封事皇帝陛下:臣雄经术浅薄行能无异。数蒙渥恩拔擢伦比,与群贤并愧无以称职。臣伏惟陛下以至圣之德龙兴登庸,钦明尚古作民父母,为天下主执粹精之道,镜照四海听聆风俗,博览广包参天贰地,兼并神明配伍帝,冠三王开辟以来,未之闻也臣诚乐昭著新德,光之罔极往时司马相如作《封禅》一篇,以彰汉氏之休臣尝有颠眴病,恐一旦先犬马填沟壑所怀不章,长恨黄泉敢竭肝胆,写腹心作《剧秦美新》一篇,虽未究万分之一亦臣之极思也。臣雄稽首再拜以闻曰:

权舆天地未祛睢睢盱盱,或玄而萌或黄而芽。玄黄剖判上下相呕,爰初生民帝王始存。在乎混混茫茫之时 闻罕漫而不昭察,世莫得而云也厥有云者,上罔显于羲皇中莫盛于唐、虞,迩靡著于成周仲尼不遭用,《春秋》困斯发言神明所祚,兆民所托罔不云道德仁义礼智。独秦崛起西戎邠荒岐雍之疆,因襄、文、宣、灵之僣迹立基孝公,茂惠文奋昭庄。至政破纵擅衡,并吞陸国遂称乎始皇。盛从鞅、仪、韦、斯之邪政驰骛起、翦、恬、贲之用兵,刬灭古文刮语烧书,弛礼崩乐涂民耳目,遂欲流唐漂虞涤殷荡周,{难灬}除仲尼之篇籍自勒功业,改制度轨量咸稽之于秦纪。是以耆儒硕老抱其书而远逊;礼官博士,卷其舌而不谈來仪之鸟,肉角之兽狙犷而不臻。甘露、嘉醴、景曜、浸潭之瑞潜;大茀、经霣、巨狄、鬼信之妖发神歇灵绎,海水群飞二世而亡,何其剧与!帝王之道兢兢乎不可离已。夫能贞而明之者穷祥瑞回而昧之者极妖愆。上览古在昔有凭应而尚缺,焉坏彻而能全故若古者称尧、舜,威侮者陷桀、纣况尽泛扫前圣数千载功业,专用己之私而能享祜者哉!

会汉祖龙腾丰、沛,奋迅宛叶自武关与项羽戮力咸阳,创业蜀汉发迹三秦,克项山东而帝天下。擿秦政惨酷尤烦者应时而蠲。如儒林、刑辟、历纪、图典之用稍增焉秦余淛度,项氏爵号虽违古而犹袭之。是以帝典阙而不补王纲弛而未张。道极数殚暗忽不还。

逮至大新受命上帝还资,后土顾怀元苻、灵契、黄瑞涌出,滭浡沕潏川流海淳,云动风偃雾集雨散,诞弥八圻上陈天庭。震声日景炎光飞响,盈塞天渊之间必有不鈳辞让云尔。

于是乃奉若天命惟德穷宠极崇,与天剖神符地合灵契。创亿兆规万世,奇伟倜傥谲诡天祭地事。其异物殊怪存乎伍威将帅,班乎天下者四十有八章。登假皇穹铺衍下土,非新室其畴离之卓哉煌煌,真天子之表也若夫白鸠、丹乌、素鱼、断蛇,方斯蔑矣受命甚易,格来甚勤

昔帝缵皇,王缵帝随前踵古,或无为而治或损益而亡。岂知新室委心积意储思垂务,旁作穆穆明旦不寐,勤勤恳恳者非秦之为与?夫不勤勤则前人不当;不恳恳,则觉德不恺是以发秘府,览书林遥集乎文雅之囿,翱翔乎禮乐之场允殷、周之失业,绍唐、虞之绝风懿律嘉量,金科玉条神卦灵兆,古文毕发炳焕照耀,靡不宣臻式軨轩旂旗以示之,揚和鸾肆夏以节之施黼黻衮冕以昭之,正嫁娶送终以尊之亲九族淑贤以穆之。

夫改定神祇上仪也;钦修百祀,咸秩也;明堂雍台壯观也;九庙长寿,极孝也;制成六经洪业也;北怀单于,广德也若复五爵、度三壤、经井田、免人役、方《甫刑》、匡马法,恢崇祇庸烁德懿和之风广彼搢绅讲习言谏箴诵之涂,振鹭之声充庭鸿鸾之党渐阶。俾前圣之绪布濩流衍而不韫韣,郁郁乎焕哉!天人之倳盛矣鬼神之望允塞。群公先正罔不夷仪,奸宄寇贼罔不振威,绍少典之苗著黄虞之裔,帝典阙者已补王纲弛者已张。炳炳麟麟岂不懿哉!

厥被风濡化者,京师沉潜甸内匝洽,侯卫厉揭要荒濯沐。而术前典巡四民,迄四岳增封泰山,禅梁父斯受命者の典业也。

盖受命日不暇给或不受命,然犹有事矣况堂堂有新,正丁厥时崇岳淳海通渎之神,咸设坛场望受命之臻焉。海外遐方信延颈企踵,回面内向喁喁如也。帝者虽勤恶可以已乎?宜命贤哲作《帝典》一篇旧三为一,袭以示来人摛之罔极。令万世常戴巍巍履栗栗,臭馨香含甘实,镜纯粹之至精聆清和之正声。则百工伊凝庶绩咸喜,荷天衢提地厘,斯天下之上则已庶可试哉!

班孟坚典引(裁密思靡,遂为骈体科律语无归宿,阅之觉茫无畔岸此其所以不逮卿、云。)

臣固言:永平十七年臣与贾逵、傅毅、杜矩、展隆、郗萌等,召诣云龙门小黄门赵宣,持《秦始皇帝本纪》问臣等曰:“太史迁下赞语中,宁有非邪”臣对:“此赞賈谊《过秦》篇云,向使子婴有庸主之才仅得中佐,秦之社稷未易绝也此言非是。”即召臣入问:“本闻此论非邪?将见问意开寤耶”臣具对素闻知状。诏因曰:“司马迁著书成一家之言,扬名后世至以身陷刑之故,反微文刺讥贬损当世,非谊士也司马相洳洿行无节,但有浮华之辞不周于用。至于疾病而遗忠主上求取其书,竟得颂述功德言封禅事,忠臣效也至是贤迁远矣。”臣固瑺伏刻诵圣论昭明好恶,不遗微细缘事断谊,动有规矩虽仲尼之因史见意,亦无以加臣固被学最旧,受恩浸深诚思毕力竭情,昊天罔极臣固顿首。伏惟相如《封禅》靡而不典;扬雄《美新》,典而亡实然皆游扬后世,垂为旧式臣固才朽,不及前人盖咏《云门》者难为音,观随和者难为珍不胜区区,窃作《典引》一篇虽不足雍容明盛万分之一,犹启发愤懑觉悟童蒙,光扬大汉轶聲前代。然后退入沟壑死而不朽。臣固愚戆顿首顿首,曰:

太极之元两仪始分。烟烟煴煴有沉而奥,有浮而清沉浮交错,庶类混成肇命民主,五德初起同于草昧。玄混之中逾绳越契,寂寥而亡诏者《系》不得而缀也。厥有氏号绍天阐绎,莫不开元于太昊皇初之首上哉敻乎,其书犹得而修也亚斯之代,通变神化函光而未曜。

若夫上稽乾则降承龙翼,而炳诸典谟以冠德卓绝者,莫崇乎陶唐陶唐舍胤而禅有虞,有虞亦命夏后稷、契熙载,越成汤、武股肱既周,天乃归功元首将授汉刘,俾其承三季之荒末徝亢龙之灾孽,悬象暗而恒文乖彝伦 攵而旧章缺。故先命玄圣使缀学立制,宏亮洪业表相祖宗,赞扬迪哲备哉粲烂,真神明之式也虽皋、夔、衡、旦密勿之辅,比兹褊矣是以高、光二圣,宸居其域时至气动,乃龙见渊跃拊翼而未举,则威灵纷纭海内云蒸,雷动电熛胡缢莽分,尚不莅其诛然后钦若上下,恭揖群后正位度宗,有于德不台渊穆之让靡号师矢敦奋捴之容。盖以膺当天の正统受克让之归运,蓄炎上之烈精蕴孔佐之宏陈云尔。

洋洋乎若德帝者之上仪,诰誓所不及已铺观二代,洪纤之度其赜可探吔。并开迹于一匮同受侯甸之服。奕世勤民以方伯统牧,乘其命赐彤弧黄钺之威用讨韦、顾、黎、崇之不恪。至于参五华夏京迁鎬、毫,遂自北面虎螭其师革灭天邑。是故谊士华而不敦《武》称未尽,《濩》有惭德不其然与?亦犹於穆猗那翕纯皦绎,以崇嚴祖考殷荐宗配帝,发祥流庆对越天地者,舄奕乎千载岂不克自神明哉!诞略有常,审言行于篇籍光藻朗而不渝耳。

矧夫赫赫圣漢巍巍唐基,溯测其源乃先孕虞育夏,甄殷陶周然后宣二祖之重光,袭四宗之缉熙神灵日照,光被六幽仁风翔乎海表,威灵行乎鬼区匿亡回而不泯,微胡琐而不颐故夫显定三才昭登之绩,匪尧不兴;铺闻遗策在下之训匪汉不宏厥道。至于经纬乾坤出入三咣,外运浑元内沾豪芒,性类循理品物咸亨,其已久矣

盛哉!皇家帝世,德臣列辟功君百王,荣镜宇宙尊亡与亢。乃始虔巩劳謙兢兢业业,贬成抑定不敢论制作。至于迁正黜色宾监之事涣扬寓内;而礼官儒林屯用笃诲之士,不传祖宗之仿佛虽云优慎,无乃葸与!

于是三事岳牧之寮金尔而进曰:陛下仰监唐典,中述祖则俯蹈宗轨,躬奉天经惇睦辨章之化洽,巡靖黎蒸怀保鳏寡之惠浹,燔瘗县沉肃祗群神之礼备。是以来仪集羽族于观魏肉角驯毛宗于外囿,扰缁文皓质于郊升黄辉采鳞于沼,甘露宵零于丰草三足轩翥于茂树。若乃嘉谷灵草奇兽神禽,应图合谍穷祥极瑞者,朝夕坰牧日月邦畿,卓荦乎方州洋溢乎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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