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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遥从小被练成了药人,会毒死靠近的所有人,一直生活在孤独之中。施晓然就是那种平凡的女子,在现代哪个城市都能一抓一大把,穿越到高手林立的陌生朝代,却成了顾北遥唯一能亲近的人。一个身含剧毒的武林高手,遭遇了穿越而来一无所长的施晓然,看如何磕磕盼盼谈恋爱这是女主异世生存计,也是武林高手恋爱记!看帅哥征服穿越女主之路!&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施晓然只有一个目标:绝对不做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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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入山林  前后左右还是树林,树木粗壮高大,枝繁叶茂。一点人烟的痕迹都没有。施晓然心里越发害怕起来,现在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自己肯定遇上穿越了。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天气预报也没有说今天有雨啊,不就到超市转了一圈嘛,出来一看,天色阴暗,空中滚滚乌云怒啸翻滚,阴霾天空隐隐传来闷雷声,突然一声让人心胆俱裂的响雷,伴着一道强光在自己身上轰鸣而下,下一秒,施晓然就发现自己身处这个山林之中了。    已经在这山林中走了四五个小时了,除了树还是树,满目全是绿色。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山,一点没有现代化的痕迹,地上是厚厚的落叶,没有明显的路。太阳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施晓然走在树林里开始有股冷飕飕的感觉了,要是天黑之前还走不出这个树林,自己该怎么办啊?!虽不时有些小动物跑过,目前还没有遇到什么野兽,可天一黑就不一定了啊,而且自己还不知道这是穿越到什么世界了啊,最好还是自己原来的那个世界,只不过这道雷把自己瞬移了;就算不是,也希望还是人类文明的世界啊,千万不要来个蛮荒异世或者玄幻啊,自己的小心脏可承受不住啊。    越来越多的恐惧开始涌上施晓然的心头,尽管又累又饿,可是她又不敢停下脚步,只能不断在心中祈祷。未经开发的山林根本没有路,双眼得时刻注意脚下情况,脚踝有隐隐的酸痛,抬头举目四望,施晓然猛然被前方大树下的影子吸引,那是什么?不像是低矮的树丛,倒隐约像是背靠树干的人影,施晓然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似乎真的很像。心里顿时激动起来,也顾不得零碎的的山石,加快了脚下步伐小跑了起来。    近了,真的是一个身穿黑衣人背靠树干休息,感谢老天啊,总算见到个人了。    一口气跑到他一两米处,施晓然顾不上喘,激动地打招呼:“你,你好”。    靠在树下的男人睁开了双眼,他的衣服更像是古代的宽袖长袍,这还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年轻男人,长长的如墨黑发在头顶箍住了大半,他的脸部线条柔和,修长的眉毛,眉峰眉梢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双唇线条优美,一双如寒潭透着清冷的眼睛,气质清华。    难道这是在验证那个颠扑不灭的真理——穿越必遇帅哥?!    不过此刻施晓然没有乱想这些,看着这个人的装扮,她总算放心一些了,至少这里不是什么兽人或着远古世界,更像是中国的古代。    “你好,我在这个山里迷路了,能带我出去吗?”施晓然挂上了非常友好的笑容,又向前走了两步。    黑衣男子抬头仔细打量了她,目光清冷,突然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地走了。    施晓然很愕然,这是为什么啊?自己那么可怕吗,心里更是急了,急忙追上去,一把抓住了男子的袖子“别走啊!,我不是什么坏人啊!”    在抓住男人衣袖的一刹那,男人怔了一下,回过头震惊地盯着她。    他的目光太强烈,施晓然松了手,是啊,谁也不喜欢陌生人的触碰,施晓然急忙说:“不好意思,我是太激动了。我叫施晓然,现在迷路了,我们可以一起出山吗?”    黑衣男子还是把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身上,看得施晓然心里有点发毛了,才听到他说:“你从哪里来?”    “我家在很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怎么到这个山林里来了,就是睡着了,然后睁开眼我就在这里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施晓然才不打算说自己穿越了,听着多奇怪啊,只好编了,“那个,我从来没出过远门,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你能带我出去吗?”     见这位黑衣帅哥似乎对他的话有疑惑,施晓然急道“你看这个山这个大,我又是一个女子,天又快黑了,你把我一个人人在这里多不安全啊?正好我们也可以结伴出山,我体力很好的,不会拖累你的。”    黑衣帅哥还是不说话,施晓然摸不清他是什么想法,又发现帅哥的右手上臂衣服被什么利器划破了,此时还在流血,似乎没有处理过,因为是黑色外衣,倒不是特别明显。施晓然又指着他的伤口说,“你受伤了,先包扎一下吧。”    帅哥瞟了一眼伤口,说了句“不用。”    “还是包扎一下吧,不然感染了就不好了,这又是野外。”施晓然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白色手帕,这可是她花了两百大洋买的真丝手帕啊,自己都舍不得乱用,不过现在不管了,得跟帅哥打好关系,还指望他带自己出去呢。    “我帮你包扎吧。”施晓然试探着问了一句,只听到帅哥“嗯”了一声。    “要不你先坐着吧。”    帅哥退回了刚才的树下靠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她,施晓然大起胆子撩起他的袖子,一直将衣袖卷到肩膀处,大臂上有一条两寸长的伤口,好在不是很深,但血还一直在留,施晓然看着肉疼,要是这样的伤口在自己身上,肯定痛得哭死了。“你有治外伤的药吗?”    帅哥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施晓然拿过来,尽量把动作放得轻柔,一边包扎一边和帅哥搭讪“我叫施晓然,你叫我晓然就可以了,大家都这么叫我。你呢?”    “顾北遥”。    “那我可以叫你顾大哥吗?”要拉拢关系啊。    顾北遥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话怎么这么少,好难交流哦,施晓然心中腹诽。    伤口用丝帕包扎好,夕阳西沉,只留余辉斑驳地洒在树林中。突然一阵咕咕的声音,施晓然觉得很丢人,但是她真的饿了啊,都走了好几个小时的没有路的山啊,看了看帅哥,也没什么不良反应,于是试探着问:“那个,额,天黑了,我们还是赶快出这座大山吧。”    “大琅山方圆百里都没有人家,天黑前走不出去。”     看来今晚要在这山里过了。自己可没有野外生存经验啊,穿越果然是一件刺激的事情。    顾北遥起了身,长身玉立,身姿挺拔,说了句“走吧”。    施晓然赶紧跟上,天快黑了,这样的大山说不定有猛兽的,不管他要去哪儿都要先跟上再说,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世界,又没有过人的本领,看他衣服料子也不错,应该是不错的人家,一定要想办法赖上几天再说,不然自己一穷二白就是走出了这座大山也有可能饿死。顾北遥的步子有些大,施晓然忍住腿上传来的又酸又痛的感觉,不能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麻烦,小跑着跟上。    他们没走多远,在一个较为空旷平整的地方停下,旁边有一处山泉。“你呆在这里”。 顾北遥说完,然后人影一闪,不见了,只剩下施晓然在原地目瞪口呆,这人讲话也太简洁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看他宽肩窄腰,肌肉匀称,应该是个练家子,难道这还是武侠的世界?    施晓然跑到山泉边,弄了点水洗了洗手,捧起水就喝,山泉甘冽,喝了之后觉得更饿了。    没过多久,顾北遥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两只兔子,施晓然在周围捡起小树枝来,总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自己总要出点力的。顾北遥从小腿上抽出一把匕首,麻利地将兔子开膛破肚、清洗剥皮,穿在两根树枝上,看见施晓然尽捡地上的小树枝,说了句别乱动,便自己打柴生火了。    看着身前的火堆,施晓然很是庆幸自己穿越后还遇到个不错的人,虽然不爱说话,不过毕竟不是很熟嘛,自己有信心,赖他一段时间。看来顾北遥是经常野外生存了,身上尽然还带了盐,兔子开始滋滋地往外冒油,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施晓然开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实在是太饿了,当顾北遥把烤好的兔子过来的时候,施晓然也顾不得烫了,双手并用,吃的是不亦乐乎,不断地称赞他手艺好。好食物是可以带来好心情的,施晓然因穿越而带来的不安一扫而空,既来之,则安之啊!穿越至少还有帅哥看,有原汁原味的烤兔子吃,这样想着脸上戴上了笑容。顾北遥的心情看来也不坏,少了刚见时那种不容让人靠近的冷淡,撕肉的样子不疾不徐,优雅从容,真的很帅啊!    “遇到你真的好幸运哦,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好而已”。    “那个,现在是什么朝代啊?”施晓然问了个非常实际的问题。    “大穆,天佑十五年。”    “哦”,施晓然感叹了一声,看来真的不在自己原来的世界了,而且好像还是个架空的。仅仅一天,就两个世界啊!    哎,以后怎么活啊!施晓然在叹气声中小声嘀咕。    顾北遥的的耳力怎么会听不到,不容反驳地说“你和我一起回去。”    “啊?”    “难道你还有别的选择?”顾北遥的目光有点冷,“不走也得跟我走”    语气丝毫不带商量,施晓然讶异了,这遇上的是什么人啊?该不会他认为自己捡到了个女人,这个女人就得就是自己的?还是自己气质非凡,惹得这位帅哥一见钟情,倾倒在自己的魅力之下?这个想法连自己都恶心到了,活了二十几年,自己哪有如此非凡。    那干嘛非得跟他走?他有何居心?之前自己还在盘算要找个什么理由赖上帅哥一阵呢,没想到帅哥自己提出了。但是感觉怎么如此之怪啊!    “你可娶了夫人?”貌似古代人结婚都很早。    “已娶了四位”。 语气淡淡。    原来冷清的帅哥其实是个花花公子,施晓然心中有些失落,也许在这个世界应该很正常吧,中国古代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吗。没想到帅哥也不能免俗啊,这些男人根本不懂“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吧,纯粹只是对女人的占有欲。他还要带自己回去,难道是有意把让自己成为他的第五位夫人。我才不要当第六者!才不要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    施晓然心中有气,可又不好表现出来,除了这个火堆,这四周黑漆漆的,他又有武功,万一自己惹火了他,被他当场办了就冤了啊。这该死的穿越,施晓然在心中咒骂了一声。    封建时代女子不容易出门,去了顾北遥的地盘恐怕自己要出来就难了,只能在高墙大院中上演宅斗戏了。得想个办法早点摆脱这个他啊!    也没什么话说了,两人沉默了下来,只听得柴火在黑夜中噼噼啪啪燃烧的声响,困意袭上今天超负荷运转的身体,施晓然摇摇头,这种情况怎么睡觉啊,又没有帐篷,甚至连个毯子也没有,睡着了肯定得挨冻。可是今天实在太累了,施晓然意思开始模糊,头像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的,最终身体也歪向了一旁,迷迷糊糊找到个依靠,沉沉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开坑,大家多多支持!只想写温馨文,欢迎捉虫,欢迎提意见!
小镇  施晓然醒来的时候天刚亮,四周湿气很重,抬头看到高耸挺立还挂着露珠的树木,才想起来自己穿越了。这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都在顾北遥怀里,而他竟然是保持着昨晚的姿势坐着的,凤目禁闭,双手抱着施晓然。看来是自己睡着了靠在了帅哥身上,深山夜凉,自己循着本能向热源靠拢,而这个热源就是顾北遥。    顾北遥还真是个不错的人啊,都没有叫醒自己或是推开自己,就这样坐了一夜,不知他是怎么睡着的。要是他没有娶亲自己还是有点愿意跟他走的。哎,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大概察觉到她醒了,顾北遥睁开了眼睛。施晓然挣出他的怀抱,连忙起身,十分不好意思道歉“有没有把你腿压麻啊?实在对不起了”。    顾北遥倒没说什么,也没有现出休息不好的样子。起身向一旁走去。昨晚的火堆已经熄灭,剩下一堆灰烬。施晓然走到山泉边洗了把脸,漱了漱口。    顾北遥回来后,看她已整理妥当,问道“现在出山?”    施晓然点了点头。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施晓然觉得自己双脚离开了地面,紧接着四周树木不断倒退,有呼呼风声从耳边擦过,原来顾北遥已经抱起了她,施展轻功奔了起来。对于这种违背地心引力的超自然现象,施晓然还是很难理解它是怎么发生的,似乎有了飞起来的感觉,但又很担心随时会掉下去。清晨的风微冷,刮在脸上不舒服的,施晓然把头埋在了身边人的肩窝里。    顾北遥的速度很快,怀抱也很温暖,这可堪比现代的宝马啊,高速、平稳又舒适——当然施晓然是没有坐过宝马的,她就一穷人的命。    看来顾北遥的武功真的很高,他竟然抱着自己一直连续飞行,脸上也没有显出疲态。施晓然觉得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周围树木也有了变化,山也低矮了一些。可这个男人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只得继续埋头闭目,还真当自己在宝马里睡觉了。    终于停了下来,顾北遥目光看向了远方,施晓然顺着他的目光,只见几个山头外有一串白色的烟伸向空中,看起来像是一种信号弹。    果然,顾北遥抱着她,朝着白烟的方向的飞奔去。    一直飞到山脚下的一条河流边,河边乱石无数,旁边两人身穿同一种款式青色长衫,都身材魁梧,个子更高的男人长了一张大众脸,极其普通;另一个右脸靠近耳朵处有一道长约一寸疤痕,看到顾北遥出现后,眼中有惊喜也有紧张,再看到怀里抱个的施晓然时,又统统转为了惊诧。    顾北遥放下怀中人,脸色冷冷,瞪了他们一眼,下巴微抬,示意他们快讲。    两名青衫男子急忙跪下行礼,道“刚得到消息,吴州有危险,玄剑门大批高手已赶去”。    顾北遥低头思量,眼眸中微露不安。    “我即刻前往”又看了一眼施晓然,“带她回去”。    说完身影一闪,消失了。    两名男子走上前,仔细打量了施晓然,目光中很有几分怪异,不过自己衣衫奇特,他们能不怪异吗?还好昨天出门没穿啥超短裙、吊带衫之类的。    看了几番,大众脸高个男子语气有礼道:“姑娘请”。    。。。。。。。。。。。。。。。又跟陌生男子走了的分割线。。。。。。。。。。。。。    路边两旁野草丛生,路中两名匹大棕马并行,俱都膘肥体壮,一看便是千里良驹。不过此时这两匹匹良驹却是慢吞吞的走着,前面各有一名青衣男子牵着缰绳。其中一匹马背上坐着一个窄衣窄袖的女子,这名女子颇为悠闲,正惬意地欣赏着路边美色。    这个女子就是施晓然。    本来两名青衣男子是打算同乘一骑,把另一匹让给施晓然。奈何施晓然根本不会骑马,她热情提出让他们其中一人带自己,结果两男子都不愿意和自己同骑,万般无奈之下施晓然只好自己一人上马,前面让人拉着缰绳慢慢走。    太阳越来越毒,抬头看看日头,眼见快到中午了,施晓然肚子早就唱起了空城计,今天她可是早饭都没吃啊。    “前方再行半个时辰有一个小镇,我们在小镇稍事休息,看看能不能换个马车。”牵缰绳的大众脸高个男子说道。    路边出现了农田,远处散落着一些人家,青砖白瓦,也有茅草屋,袅袅炊烟升起。    终于走到了镇上,施晓然下了马,脚踏实地走在这个真实的古镇上,只有镇中心是青石铺地,房屋以木材和石头建成,多是一楼小房,间或有一两间两层小楼。这个镇不大,看来今天也不是什么集会日,完全没有现代旅游古镇的熙攘人群,两边也有摆小摊的,卖些农用居家物品的居多。    三人走在这个宁和的小镇上显得很突兀,两名男子明显是江湖人士,虽在镇上不常见,但也不稀奇。但施晓然的服饰很有吸引力,虽不敢明目张胆打量,行人们还是不断偷瞄。    两名男子也觉得回去路程不短,施晓然的装扮怪异也引人注意,这里还不是自己的地盘,难免引起麻烦,遂先将她带入一家两层楼的衣服铺子。    老板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普通中年男子,店中的衣服主要针对平民大众,棉麻质地,一看三人装扮热情地为施晓然推荐了本店最贵的成衣女装,当然这个最贵的也不是什么锦绣丝线,只是式样好看点、布料更精细的棉质衣裳。    看着这些繁杂的长衣长裙,施晓然完全不知道怎么挑选,矮个男子在外面照料马匹,高个男子站在旁边完全不提供意见,老板提及自家女人回家做饭去了,施晓然也不好意在一群大男人面前多问,只得随意地挑了一整套到楼上隔间换。    施晓然可没玩过古装COSPLAY,也不甚明白穿法,看着这些衣服也觉得新奇,细细看来一件一件研究,东套西弄之后总算将它们穿好了,搭在两边。不过这研究加试穿绝对超过了四十分钟,只是女人在装扮自己的时候是完全不觉时间长的。    等施晓然整理好自己下楼之后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在店中,应该是老板的娘子。一见施晓然连忙夸她长得俊俏,十里八乡也难见。施晓然虽知自己不是什么天香国色,但听到别人赞美心里还是喜滋滋的。老板娘又热情提出要为她重新梳一个发髻,施晓然也觉得自己的马尾和这套衣服不配,可是自己又不会,有人帮忙自然很乐意。    店中却没有看到那两个男子,门外马匹也不在,施晓然问起,老板说外面的看马男子不知遇到什么事先走了,高个的等了一会留下了银两骑上马去找了,只留下话让施晓然在店中等待一会。    老板娘给施晓然梳的发髻看起来不复杂,却也很整洁漂亮,插了两根普通的桃木簪子。施晓然想起自己是不愿跟他们一起回顾北遥的家的,何不趁两名男子不在分道扬镳?于是问老板他们付了多少银子,可有剩余,说自己去找他们,让老板将剩下的钱找给自己。    衣店老板找回一块很小的银子,两串穿好的铜板,还有几十个零散的铜板,附赠了一个钱袋,将施晓然换下的衣服打了个小包袱,一边送走施晓然一边还热情欢迎她下次再来。    装好钱袋,施晓然觉得先解决肚子问题,然后再打听一下附近有什么大点的城市。走过一两个小酒家,施晓然停在一个包子铺前,自己就这么点资产,可得省着花啊。包子热气腾腾,才一文钱一个,施晓然买了两个包子先吃,味道不错,是三鲜馅的。又向询问离这最近的县城怎么走,店家说苍州最近,走路过去也就四五个时辰,要是雇马车的话三个时辰就可以到,镇西头每天都有马车接送去苍州的路人。要去的话赶紧,再晚到苍州就天黑了。    施晓然又买了五个包子五个馒头让店家包好,向店家所指的镇西头走去。    镇西头停着两辆简陋的马车,施晓然走向一个看起来很和善的约五十左右的车夫,询问了价钱。车夫说旁边已经有两个人在等了,如果一起走的话就三十文钱一个人,如果自己想要一个人单独走的话就八十文。施晓然看同行的是一对年轻夫妇,人看着也老是,就决定一起走了。    于是,施晓然走在了去苍州的路上。    同在一个车上,大家便搭讪起来。和他们聊天得知,这个世界的风俗跟中国古代基本相似,女子地位不高,大穆的朝廷无力,武林门派成了大穆的中流砥柱,具体有哪些大门派,他们也说不清楚。只提醒施晓然看到武林打扮的尽量小心,不能招惹。    年轻夫妇的亲戚在苍州的一家酒楼,介绍他们也去那里做工。施晓然只说自己去苍州投奔亲戚,年轻夫妇看她面白手嫩,容貌标致,不像干过粗活,出生应该不错,不济也是个应该大户人家高等丫鬟。年轻妇人提醒道:“姑娘一个人出门要小心些,女子不如男子,处处得多提防。”    又加了一句:“姑娘人俊俏,小心不要被人卖了。”    施晓然很感激地笑笑。    路途不平,马车简陋,又不是橡胶轮胎,施晓然一路被颠得七荤八素。想起了顾北遥这个宝马,果然是天下地下啊。    要让顾北遥知道自己被比作交通工具,不知道会不会崩坏他那张冷淡的脸。顾北遥武功高强,也不知道是什么门派,那两个男人明显是他的手下,自己就这么跑了,肯定无法交差,也不见他们追上来,不知道遇上了什么事。  
苍州找工作记  黄昏时分马车进了苍州城,施晓然已是全身酸痛,付了钱跟车夫和那对夫妇道别后,施晓然先找起了客栈。苍州城是个大城,街道宽敞,两边房屋比小镇的房子气派多了,地上石板铺的整齐,虽是傍晚街上人还是很多,两边林立的街铺开始挂上灯笼,不时有挑着货架的小贩擦过。看来这里的夜市也是很繁华的。    施晓然找了一家客栈要了间房,拎着小包袱住了进去。让小二先将热水提上来。这家客栈不大,考虑到银子问题,要的这房间很简朴,好在干净整洁,不吃饭住一晚五十文。施晓然趴在桌子上,拿出之前买的馒头就着茶水啃了起来。之前付车夫钱的时候施晓然问过,钱袋里的那一块银子是一两,那两串每串分别是一百文,这个时代是一两银子换一千文铜钱。天气炎热,包子馒头可不能放,不能浪费啊。    小二提了热水上来,施晓然匆匆洗了个澡,便插上门灭了灯躺倒在床上。盖上被子时施晓然想着这两天的奇妙经历,干脆先在苍州城安定下来,先要解决生计问题,明天就去找份活干。    第二天一早施晓然便离开了客栈,走在了苍州的街道上,路边有一对老夫妇摆的早点小摊,老妇人热情招呼“姑娘来碗馄饨吧,四文钱一碗,绝对好吃。”    馄饨的香味转进鼻子,施晓然是有点馋了,今早就吃了半个馒头,实在吃不下了, 便坐了下来。老妇人麻利地煮好了一碗端上了来,上面撒了翠绿的葱花,汤味鲜美。    吃馄饨时施晓然也不住打量路上的行人,看他们的衣饰打扮,容貌神态。一位白衣男子吸引住了自己的目光,他腰上配了一把剑,白衣上有团团锦绣花纹,气宇轩昂,朗眉星目,气质卓然,他站在那里,似竹般俊逸,又似松般挺拔,就像画中走出来的白衣侠客。施晓然总算见到了那些书中描写的那些偏偏少年剑客的模样,古代帅哥的质量就是高啊。    白衣男子一晃不见了。    施晓然回过神来,此等美男,见一次足矣。    吃完了馄饨,施晓然付钱的时候问起: “老伯,我想找份活干,去哪里合适?”    老伯打量了一下施晓然,说:“你有什么手艺?”    施晓然摇了摇头,看街边那些招牌,这个世界的文字她是大多不认识的。会电脑算不算手艺啊?  “那去城东那片看看铺子啊、酒家啊要不要人,不过这些店面都要介绍人。姑娘长得这么俊,去看看哪个大户人家招丫鬟吧。”    施晓然谢过了老伯,向城东走去。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愿当丫鬟的,封建时代等级制度深严,没人身自由不说,还得向人磕头行礼,弄不好小命都得挂掉。最好能在酒楼或是其他什么店里打打杂,帮帮忙,累点苦点都行。    城东是苍州的的繁华区,人流如织,施晓然想先去酒楼问问,酒楼总得招服务员吧,于是走进了一家比较气派的酒家,柜台边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男子正在记录着什么。施晓然走向他,问道:“掌柜的,你们这里还要小二吗?”    掌柜抬头看了看她,复又地下了头继续看账本,“小二只招男的,不要女人。”    “那打杂的呢?我很勤快的,什么都能干?”    “看你这小身板也不像什么都能干的样子。”    施晓然正欲再说,掌柜的显得不耐烦了,赶着她出去。    施晓然那个郁闷哦!算了,在现代找工作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要再接再厉。    突然从侧面冲出一个人撞在了她身上,紧接着那人马上跑了。施晓然被撞向了一侧,只感到腰上一紧,才反应过来一摸腰上,果然钱袋子被抢了。施晓然急忙追着那个人,边跑边喊:“抢钱了”。    那贼人卯足劲狂奔,施晓然哪里追的上。路上行人不但没人帮忙,倒是纷纷避让,施晓然心中更是着急,那可是自己全部的家当啊!    一道身影从旁边串了出来,飞起一脚将贼人踢倒在地,随后一把抓起贼人再是一掌,再踢一脚贼人已是趴在地上,直哼着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施晓然跟了上来,见义勇为的是一位有着书卷气的年轻男子,身着锦衣,眉目如画,应该是一位富家公子。只是眉目中有着淡淡忧愁,他拿过钱袋递给施晓然。    施晓然还在哼哧哼哧的喘气,额上冒汗,头发凌乱,接过钱袋忙说:“多,多谢大侠”。    “不客气”,说着转向贼人,“今天没空,就先算了,下次再遇上你,定当打断你的腿。”    贼人还在大声哀嚎“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男子不理会,径直大步走了。施晓然反应过来时,男子已走出了人群。他走向了远处的一位白衣男子,而后两人身影消失在街头。    原来这位少侠和那位白衣美男是朋友,大侠都是好人啊,做好事不留名,新时代的活雷锋啊。    施晓然骂了贼人两句,想着也不能把他扭送公安局,只得把钱袋重新放好,继续自己的找工作之路。    又在连续两次碰壁之后,施晓然走进了一家开在巷子里的泰和酒家。这间酒家门面不大,位置也稍显偏僻,此时还不是吃饭时间,有一个小二在擦桌子。掌柜有些胖,双眼闪着精光。施晓然向老板问了声好,道“老板,你这里招小二吗?”    胖男人用他那双小眼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了顾晓然,问道“你有何事?”    “我想找份工作,我很勤快的,什么都能干,学东西也快,对待遇也没什么要求”。施晓然极力推销着自己。    “你是哪里人?”    “我家离这里很远。”施晓然也不清楚这里的地名,“我实在没有盘缠回家了。”    胖男人若有所思,脑袋里似乎在盘算什么,又问“你在苍州有亲戚朋友吗?”    施晓然一位他想要个担保介绍人,只得说“没有,我在这里没什么亲戚朋友,目前是孤身一人,老板,我很勤快的,一个人能顶两个。”    “那你家是做什么的?家里有些什么人?和武林门派有没有什么瓜葛?”    “我家里都没有人了,我现在是孤苦伶仃,老板你看我这么可怜,又这么能干,收留我吧。”施晓然开始装可怜。    胖男人侧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贼意,瞪了一眼旁边的打杂小二,小二连忙向后院跑去。    回过头来看着施晓然,说“我不是这里的老板,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得看我们老板的意思,老板在后院,你跟我一起去见见老板吧。”    施晓然跟着胖掌柜向后院走去,不断感谢胖掌柜的好意。胖掌柜和她并行,时不时用余光瞟着她的胸,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七弯八绕地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门开了一条小缝,胖掌柜示意她进去,屋里有些黑,施晓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于是走了进去,刚跨进门,就被侧面出来一个人抓紧了,一个帕子捂上了口鼻,意识开始模糊。    施晓然昏迷前脑袋里只冒出一句话:靠,黑店!    耳边有嘤嘤哭泣声,头脑沉沉,施晓然觉得非常难受,艰难睁开了眼睛,破旧的屋顶映入眼中,才想起自己是被人弄晕的,手被绑在前面,被人扔在地上。这是一个破旧的小屋,大概十来个平房,房门紧锁,从屋顶的漏洞看到淡淡的天空像破布片一样,和她关在一起的还有七八个年轻女子,有的侧身躺着,有的坐着小声哭泣。    看来是遇到人贩子了。    施晓然费力坐了起来,手肘碰了碰旁边坐着没有哭泣的女子,“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亮有一阵了”。女子声音低低的,有些沙哑,面目憔悴,蓬头垢面,但眉目生的很清秀,年龄不大,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身上也是的面料普通的衣服,看来是个平民家的女子。    看来是自己被弄晕的第二天了。    “你们也是被抓来的?”    “嗯。”    “是不是一个小眼睛的胖子?”    “不知道,我走在大路上就被弄晕了”。她说话很慢,也不看施晓然。    “他们要把我们弄到哪里去?”虽然没有哭,施晓然的心里也是很害怕的。    “还能干什么,卖了呗。”声音毫无生气,“妓院或是有钱人家吧。”    看来她被抓来有几天了,听天由命的样子。也不知道门外是什么样子,有几个人看守。没想到自己堂堂穿越女找工作竟沦落到被卖的地步啊,要是搁在现在肯定可以上报纸头条,标题上写“大学生找工作被拐卖,入青楼被凌~辱终获救”,何其悲惨啊!    有没有大侠从天而降来拯救自己啊?小说里不是都这么写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求动力!
飞天堡  没有等来大侠,人贩子倒是进来了,一个满脸横肉脸上有刀疤,另一个高高瘦瘦,进来时一个大脚踢在门上, “砰”地一声,施晓然都怀疑这门支撑不了多久了。    “哭什么哭,再苦就打死你们!”刀疤男喝道。    高瘦男子扔了几个馒头进来,有两个女子抢得飞快,正要多抢,却被刀疤男踹开了,“今天一人一个,不许多抢。”    “快吃,吃完了出来拿水洗洗脸。呆会有贵客到,把自己弄整齐些。”高瘦男说道。“这辈子你们是享福还是遭难,就看呆会能不能抓住机会了。”    馒头有些馊了,施晓然怕挨打,再说自己还得保持体力,吞咽得很艰难。    两个人贩给她们松了绑,将女子们赶出来,原来这是内院的一角,院子里还有两个看守,旁边摆着两个装满水的水桶。高瘦男催促她们将自己收拾干净,刀疤男啐了一口“这群丫头还真是好命”!    看来是人贩遇到了金贵又讲究的买主,不然哪会有这种待遇。    “动作麻利些,慢吞吞的找死啊。”刀疤男凶神恶煞得骂道。    随便洗了把脸,人贩也没再将女子们赶回小屋,就让他们集中呆在一起。时不时说些荤段子,伸出狼手摸一把。姑娘们不敢反抗,有躲闪的只会变本加厉。连施晓然的脸也被狼爪袭击。    等了好一阵,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领着一个三十来岁衣衫不菲的男人进来了,尖嘴猴腮男的态度极其恭谨,边走边说“赵爷,我们的货绝对是最好的,我们都准备送万花楼的,你到哪儿也找不到。”    女子们站成一排,战战兢兢,高瘦男让她们全都抬起头来。赵爷走过来挨着一个一个看,看脸、看胸、看腰身,摸摸胳膊摸摸腿,又问问年龄、家里人是干什么的,检查她们出生和说话是否利索。    施晓然照着前面人的话回答,心里屈辱极了,觉得自己像摆在货架上的货物。    赵爷验收完了,从中挑了四名女子,这其中包括施晓然。然后到外面跟人贩结账去了。    四名女子跟着两名赵爷带来的两名家丁上了一辆马车,马车驶向了飞天堡。    飞天堡也是江湖大派,位于苍州百里之外,这一带都是飞天堡的地盘。一路上又有另外两名女子加入,在被颠得浑身快散架的时候,施晓然一行人终于到了飞天堡。    飞天堡的建面极广,俱都是些高墙大院。马车是从侧门进入飞天堡的,赵爷将她们交给了一个妇人。妇人将她们带入一个院子,训到:“飞天堡可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派,飞天堡的丫鬟也不是外面的粗人,你们既然被买了来,就要守堡里的规矩,不然可要受苦了”。    妇人看女子们都维诺地应答,又说:“飞天堡也是金贵之地,待下人宽厚,外面的人挤破了头都进不来,你们真是祖上积德哦!”    妇人唤来两个婆子带这六个女子去梳洗换衣,打理整齐后看来对她们模样也较为满意,随后带到住处,让人送来饭菜,只说今天不早了,吃完饭早点休息,明早再教习规矩。    施晓然本是千不愿万不愿给人当丫鬟的,不过看来这已是上天的恩赐了,至少没有被卖入青楼,或是给某个头满肠肥的恶心男当小妾。    第二天众人开始了丫鬟这个工种的学习生涯,这对于其他被买来的女子学起来很容易,但就苦了施晓然。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女性,学习不断的向人磕头行礼、端茶倒水、说话礼仪这些东西,不但是对身体的考验,还是对精神的残酷折磨。施晓然没穿越时只跪过佛祖,连上祖坟时都只是弯腰鞠躬,不曾下跪磕头,现在却要对着所谓的主子行此大礼,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但生存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谁让自己被人买断了啊!    古代的礼仪真是要人命哦,别的施晓然都学得很快,唯独走路姿势不断被骂,期间与教习嬷嬷手上的小皮鞭来了无数次亲密接触。细细的皮鞭在身上没留下什么痕迹,却钻心的疼,施晓然每天都在诅咒教习嬷嬷,心里问候了前后十八代。    每晚躺在床上浑身疼痛的时候,就忍不住想哭,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为什么自己会穿越?  但是第二天施晓然还是很认真的学习,穿越的事实无法改变,总要好好活下去。    得空的时候一众女子也会闲聊,大家其实对目前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毕竟都是些平民女子,飞天堡可算是豪门大宅了,能在这里当丫鬟是求之不得的待遇,伙食也不错,以后再找个男仆嫁了,一生也安稳,要是被主子看上收入房中就是富贵荣华不用愁了。    不过这个幻想过两天就破灭了,赵爷来了一趟,也宣布了大家以后的去处。原来飞天堡的韩三小姐半个月后要嫁给七阳宫的二宫主,传闻这位二宫主好色,已娶了好几个门派的美人,但韩老爷为了显出自己对七阳宫的尊敬,到处搜罗了三十六的年轻标致姑娘,作为陪嫁丫头。    其实有了大美人,宫主对小丫头是不感兴趣的,一般都是随意打赏给部下。    随后赵爷说了一大堆七阳宫如何好,前途如何光明,要她们今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能丢了飞天堡的面子云云。    怪不得嬷嬷一直没有介绍飞天堡的具体情况,只是教习礼仪和规矩,原来不是要在这里当差的。  这个晚上是个不眠夜,晚饭后大家愁眉苦脸,心情沮丧。    七阳宫是什么地方也就施晓然这样的外来人口不知道,其他几位女子都是知道的,只是不敢随便提。但今晚大家都在小声议论着,施晓然也明白了些。大穆最大的三个武林势力分别是七阳宫、玄剑门和腾云阁,三大门派分别占据大穆的西南、北面和东面,平时底下的小摩擦不大,但也相安无事。再往下的大门派还有七八个,其实飞天堡也就是个三流门派。    大半个月前,七阳宫突然向飞天堡下聘,一个月后要迎娶飞天堡的韩三小姐,韩老爷收了大量聘礼,随后也寻思着该办什么嫁妆。时间仓促,所以飞天堡不得不在人贩子手上买些可以陪嫁的丫头。    这个晚上屋内聊天的气氛充满了压抑。    “听说七阳宫就是女人的坟墓。”见识多一些的初兰叫了起来。    “听说那里经常有丫头死了被扔出来,死状恐怖,还不知受了怎样的折磨。”声音充满了害怕。    “七阳宫的人毫无人性,心狠手辣,手段残忍,最喜欢折磨女人。”    “还喜欢随便拿人试毒,就喜欢看他们发作的痛苦样子。那里的人都好变态。”    “听说他们最喜欢一群人玩一个女人,宫主都那么好色,下面的人更是无人性。”    “呜??????呜??????”    ??????    一众人都谈起来了七阳宫的恐怖和血腥,有女子开始哭泣起来,之前升起的对未来生活的展望全都成了灰烬,只剩下了害怕和绝望。    施晓然听到这些时全身恶寒、毛骨悚然,传言未必是真,但显然这个世界女子没什么地位。    第二天的教习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妖媚女人,学习的内容竟然是如何取悦侍奉男人。她用魅惑的声音说:“要想好好活下去,就要知道怎么让男人高兴。”    她一举手、一投足都充满了诱惑魅力,足以让人血脉愤张,顺便还拿来了不少春宫图,看得小女子们脸颊绯红。    日子就这样滑过,不论你是开心还是忧愁。    过了两天一位赵管家过来了,三十来岁的赵爷站在他身后,模样有些许相似。宣布了众位女子陪嫁的消息,并说了一大堆七阳宫如何好,前途如何光明,要她们今后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千万不能丢了飞天堡的面子云云。    三小姐的出嫁日定在了三天后,这几天也没人来接着教习了,管家吩咐她们只管好好歇息。施晓然听不得那些女子哀怨涕零的声音,吃了饭便随意在周围转转。平时她们都居住在内院之中,这几天允许在整个外院活动,虽然整个大院都是佣人居住干活的地方,但院子里绿化也很好,有花有树,夏季树木长得郁郁葱葱,看着心情着实好了不少。    陪嫁已成事实,连飞天堡的三小姐都不得不嫁过去,她们这些无权势、无靠山、无能耐的三无人员还有什么选择?走一步算一步吧,在这边怨天尤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这天早饭过后,施晓然例行散步,走到一处内院外墙拐角附近却听到一个小丫头的哭泣求饶声和中年妇人的打骂声,拐过墙角探出身子,看见一个中年仆妇拿了一截腕粗的棍子不断打在小丫头身上,小丫头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发出凄厉的哭叫声。    施晓然想帮忙却又知道自己什么也帮不上,自己连劝慰的资格都没有。直在心里为小丫头喊疼。    这时从另一头走过来年轻公子,华袍锦衣,连忙制止中年仆妇的行为,喝道“她犯了什么错,你非要打死她不可吗?飞天堡怎么有你这样恶毒的仆妇?”    仆妇没再打了,自己却嚎了起来,“她是要把我们两个害死啊,她,她把七夫人屋里的琉璃盏打破了,我怎么生了这么个要命的东西啊,七夫人一定会怪罪的,我们如何赔得起啊?”    “不就是一盏琉璃盏吗?再去买一个就是了。”    “这位公子心好,救救我们吧。”中年仆妇一脸期望的看向年轻公子。    锦衣公子从袖中掏出两张银票递过去,“去苍州的秀珍斋买一盏吧,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    中年仆妇和小丫头急忙磕头道谢,年轻公子不奈,摆手让他们赶紧走。    锦衣公子一侧头,发现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一直注视着他。  
宋子遇  施晓然对他笑了起来,道:“这位公子真是好心,不知是否还记得我?”    锦衣男子回想了一番,似乎有些疑惑,道:“在下宋子遇,实在不知何时见过姑娘。”    “二十多天前,在苍州大街上我的钱袋被抢,还是宋公子替我打倒贼人拿回来的。”施晓然呵呵笑出了声,这位见义勇为者人还挺不错的。    宋子遇对施晓然人没什么印象,对这件事还是有印象的,有礼道“没想到姑娘是飞天堡的人。”    “我叫施晓然,宋公子真是有侠义心肠,总是这么助人为乐吗?”    “这不算侠义,读书人应当如是。”宋子遇仔细打量了施晓然,问道“施姑娘是要跟嫁去七阳宫的吗?”    “是啊,后天就要出发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遇上宋公子。”    宋子遇看向施晓然的目光有了点哀伤,过了一会,叹道:“去了七阳宫怕是没那么容易出来了。”    “就算在飞天堡也是不容易出去的,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谈什么自由?”    “施姑娘倒是看得明白。”宋子遇像是自嘲道,“都是自己能力不够啊!”    施晓然觉得他似有心事,她本不喜管闲事,但是对宋子遇印象是极好的,便问了句:“我都要被送到七阳宫了,也不曾唉声叹气,宋公子又遇到了什么为难事。”    宋子遇思量了一会,有点为难却又恳切道“施姑娘能否帮我一个忙?”    “请直说。”施晓然有些奇怪自己还能帮大侠什么忙。    “施姑娘去了七阳宫之后,能否替在下带句话给七阳宫的陈依云。”说起陈依云宋子遇的目光带着点点情意,却又有化不开的哀愁。    看宋子遇的样子,陈依云应该与他关系匪浅,极有可能是他在意之人。做不到的事情,施晓然不敢贸然答应,问道:“只是不知这位陈依云是七阳宫的什么人”    宋子遇的声音颇为无奈:“她现在是七阳宫二宫主的夫人,韩三小姐也是要嫁给二宫主的。”    “只怕是宋公子的心上人吧?”    宋子遇难得遇到一个愿意倾听的人,便将胸中抑郁之事吐了出来。这是一个女朋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的故事。宋子遇是赛阳宋家庄的小公子,赛阳位于大穆东南,宋家主要以经商为主,商号覆盖了半个大穆朝。宋子遇从小饱读诗书,文采过人,虽武功不是出类拔萃,但却为人正义,时常干点拔刀相助的事,这从施晓然两次遇上他的经历看得出来。与陈山派的陈依云一见倾心,两人心心相惜,山盟海誓,本有结亲之意。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七阳宫棒打鸳鸯,强娶陈依云。陈山派不敢和七阳宫作对,只得把这位陈山第一美人嫁了过去。    从此宋子遇胸中郁郁,但却如何也放不下心上人。怎奈七阳宫势力过大,个人力量太薄弱,宋子遇只得天天哀叹。    “麻烦姑娘告诉她,宋子遇不在乎什么世俗眼光,请她等我。”    没想到他尽然是个痴情男子。这才是一个真正懂得爱情的人,陈依云嫁到七阳宫并非自愿,一个男人愿意不顾世人眼光去包容她、爱她,真是令人羡慕啊。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的时代,宋子遇这样的人太少见了。在山林中遇到的顾北遥不也是把女人当做所有物吗?施晓然看待宋子遇的眼光发生了变化,由心底佩服他。    “我一定尽力带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宋公子真值得我敬佩,这七阳宫太可恶了,坏人姻缘。宋公子也别着急,陈姑娘心中也是只有你的。”    宋子遇觉得和施晓然颇为投缘,两人便多聊了些。两人也不再姑娘公子的叫,施晓然唤他一生“宋大哥”,也让他直接叫自己“晓然”。    七阳宫位于七阳山上,七阳山其实是七座山峰,都高大险峻,主峰更是高耸入云、险象环生,势力占据整个大穆西南,光是运输的税收就是很大的收入,不要说其他如矿产、商号、织纺等等产业。武林门派的争斗其实还是围绕地盘、财富的争斗,个人武功和整体实力都很重要。目前七阳宫有两位宫主,是亲兄弟,大宫主文韬武略,心狠手辣;二宫主武功极高,却极少露面。这两年七阳宫为了拉拢一些江湖门派,就采取直接联姻的方式,娶亲的都是二宫主,在过去一年内连娶四位大美人,陈依云便是三个月前嫁入七阳宫的,现在又要娶飞天堡的三小姐,看来二宫主好色名不虚传。    不知过了多久,施晓然只是觉得肚子似乎有点饿了,看到同屋的初兰匆匆过来,奔到施晓然身边拉住她,道:“都该吃午饭了,嬷嬷没看到你,到处找你呢。小心回去挨骂。”说完拉着她要走。    这时候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个年轻男子,宋子遇有礼道:“姑娘稍等,我与晓然再说两句。”    初兰见男子相貌堂堂,谦和有礼,一身锦衣华服,便不好意思阻拦,站在一旁等候。    宋子遇从怀中拿出两张银票和一个玉质小牌子,塞给施晓然,道:“晓然,我不忍你去七阳宫,但你是飞天堡的人,这也是飞天堡的内部之事,我也不能干预。银票你收着,说不定到了那边也有需要打点的地方,这是我的信物,你要是下了七阳山,看到类似标志的店,都是宋家的,可以免单。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留话给店内老板,他们会转告给我。希望你用的着。”    施晓然倒没有推脱,要是自己有机会离开七阳宫,还是可以找宋子遇的,这些东西都是有着大用处的。初兰看起来很是着急的样子,施晓然便谢过宋子遇和她离开了。    “以后不要乱跑了,马上就到日子了,嬷嬷们都怕这个节骨眼少了个人出个什么事,刚才训得可厉害了。”初兰提醒到,“回去小心被罚。”    施晓然不好意思地道歉。    初兰对刚才的男子又很是好奇,边走边问:“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啊?看起来身份很高啊?”    “应该是飞天堡的客人吧,偶然遇到的。”施晓然不愿多说。    回来后果然被管事嬷嬷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连午饭也没得吃了。不过认识了宋子遇这个朋友,而且他还送了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施晓然觉得被骂也是值得的。    这晚入睡时,施晓然脑袋里却想着宋子遇和陈依云的事情,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老天真是折磨人。要是自己能帮他们就好了,可惜自己一无武功,二无文略,还是人家刀下的鱼肉,自身难保。也不知道陈依云是怎样的美女,是不是整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那个二宫主肯定不是什么怜香惜玉之人,这么快又娶新欢,也不知道会不会不待见陈依云。    七阳宫实在太欺负人了,也不知道自己过去后能不能简单地当个丫鬟,万一遇到了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怎么办?自己要是被人折磨要不要一死了之?    不过死,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    施晓然就在这样的担心与恐慌中陷入了梦中,睡梦中自己到了七阳宫,四野幽暗,到处都是惨死之人的哀叫,有的双眼被挖,有的浑身是血,这些人在自己身边不停游荡,还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发出凄婉的哀叫。自己不断地向前跑,不断地在心里喊:我要穿回去,穿回去了就不会被他们找到了。却感觉身旁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自己,无论怎么跑都摆脱不掉,随后出现了凶神恶煞的七阳宫爪牙,一把抓住了自己的头发,自己拼命呼救挣扎,却无济于事,被人不断拉扯,不断往后拖走。    猛然地惊醒了,才发现只是一个梦,施晓然全身汗湿,心有余悸。 一扫屋内,又被吓了一跳——屋内还真有一个人,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  
踏上旅途  施晓然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这肯定是个人,绝对不是梦中的鬼追出来。    施晓然不敢出声,自己的确是在房间里,这房里的其他女子也在,沉入酣睡对危险毫无知觉。    这人穿了一身黑衣,笼罩在黑夜中身影幽黑深邃,站在自己床前方的墙边,目光的确是在看自己,却也没什么动作。缓过神来,施晓然觉得这身影挺熟悉的,想了想试探着问:“顾北遥?”    那人“嗯”了一声。    施晓然随之上了怒气——靠,你深更半夜不睡觉想吓死人啊?    不过她是不敢将怒气表现出来的,顺了顺自己的胸口,坐了起来,问道:“你是来找我的”    顾北遥没说话,却突然出手,施晓然只觉得一根链子一样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腰,一个带劲被拉出了被窝,撞入男人的怀中,随后腰上箍了一只手,自己又瞬移了。    施晓然被带到了屋顶上,顾北遥放开了手,衣服却被女人死死抓住,并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    过了好一阵,施晓然才敢松手,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翘角飞檐的屋顶在黑夜中格外沉静,远远近近都是房屋,飞天堡的确很大。    身边的男人不说话,施晓然也猜不透他想干什么,敌不动我不动,只是抬头看星星。黑色苍穹,深邃高远,今夜星河灿烂。    良久,开了口:“你的手下把我的弄丢了,我被拐卖到这里的。”施晓然怕他计较自己跑了。    “是他们无能。”    “你的武功很高吧?”    顾北遥看了看她,道:“尚可,但人外有人,武学本无止境。”    好高深啊,看他年纪轻轻,应该也算是高手了,施晓然又问“学武难吗?”    “你想学?”    “我想有自保的本事。”这倒是心底话。    “你不必学,也学不会。”    被打击了,想来也是,自己被嬷嬷逼着学点走路都想哭,而且一般学武好像都是从小开始练的,自己这样,肯定不行。    难道自己只能任人宰割?    施晓然想起这个男人之前想把自己带回去做第五房小妾,今夜又专门来找自己。之前那个梦太恐怖了,施晓然真的是害怕七阳宫了,宁愿跟顾北遥回去做他的小老婆也不愿去那个地方,好歹这个男人不像坏人,长得又帅,于是问道:“你今晚是来带我走的吗?”    不料男人却说:“不是。”    “那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就像再说来买个菜一样。    真是奇怪的男人,大半夜不睡觉,把自己拎出来吹夜风,还在屋顶上傻站着,这个世界真是不可理喻。    “你为什么要来看我?”难道真是喜欢上自己了?    顾北遥低头想了想,说:“你很奇异!”    连这个都看出来了,原来这位大哥真是高手,不知道能否看出自己是穿越的。难道自己想错了,他想把自己带回去不是为了做第五房小老婆,而是想做研究?赶紧问到:“你当时为什么想把我带回去?现在为什么又不想了?”    顾北遥没有回答,他只是觉得,这样奇异的女子不能随意放掉,先把她带回去再说。    不过今晚不必带走她。    过了一会,才听顾北遥说:“你马上要跟着去七阳宫?”    施晓然点了点头,说:“是啊,恐怕你就不能像这样随便来看我了”,想起什么又问道:“是因为我要去七阳宫所以你才不带我走?”    “是的。”    原来他是怕得罪七阳宫。    虽然顾北遥有了四个老婆,第一次见面后就想把自己带回去,但他是自己来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心里总是觉得更亲近一些。没想到他有贼心没贼胆,真是可惜了一张脸。    施晓然顿时觉得自己和顾北遥还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那张冷峻帅气的脸看着也不怎么舒服了。    时值夏末,夜风微凉,自己又是被他从被窝里拉出来的,身上只着单衣单裤,呆久了也是有点凉的,况且也没什么好继续和这个男人说的。语气不好道:“我要回去睡觉了,要是你没什么事的话,麻烦你把我带下去。”    顾北遥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有点不高兴了,看她无心在呆在这里,只好带了下去,从之前出来的窗户翻入,才放开了放在她腰间的手。    “你对她们做了什么吗?为什么她们不醒?”施晓然指着床铺上陷入沉沉睡梦的姐妹们问。    “没什么,点了睡穴而已,明早无碍。”顾北遥淡淡地说。    “哦,既然没事了,你也走吧。”    顾北遥也不再说什么,跃出窗外转眼消失了。    施晓然爬上自己的窝,也不知道什么时间了,还是好好睡觉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总不至于是来当炮灰的,难道还活不下去了?就算真的活不下了,今天也要好好睡觉,自己愁也没用。    农历七月二十九,大吉,宜婚嫁。    七阳宫派来人一大早就到了,说是迎亲,不但宫主没来,迎亲众人个个佩刀带剑,表情都严肃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讨债的。    施晓然只远远看家新娘穿了火红的嫁衣,身姿婀娜,是怎样的花容月貌却没看清楚。新娘是没遮盖头的,在丫头的搀扶下,上了一辆豪华的红色马车,    随后便是这些陪嫁丫头跟在车后,再后面就是押运的嫁妆。七阳宫的人主要行在队伍前后,有些骑着高头大马,很有压迫感。    逶迤的婚嫁队伍出发了,刚开始的时候迫于压力,行在一起的女子还不敢说什么。走了半个时辰之后便小声交头接耳,只要不议论七阳宫和飞天堡的是非就好。夏末的太阳虽不比六月,但是还是有些毒的,大家都走得汗涔涔的,唯有七阳宫的还神清气爽的样子。到了午饭时间,队伍休整了半个时辰,发了些干粮饮水,随后继续顶着中午的骄阳行进。    下午走在车后的陪嫁女子便不再有声有笑的了,大家都省着力气赶路了。施晓然发誓自己一辈子都没走过这么多路,走到太阳偏西时两条腿沉得要死,路过城镇之时大家心里都有了快看到黎明曙光的感觉,结果七阳宫人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路过城镇继续行军,看来今晚注定露宿荒郊野外了。    等到太阳完全落下山时队伍终于停下来了,安营生火 ,远处烤肉的香味钻入鼻中,大家觉得更饿了,都想着美美吃上一顿睡上一觉。结果晚饭端上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肉,看来那些烤肉是七阳宫人的伙食。飞天堡的人的确不受待见,除了新娘子,众人的伙食都差不多,不过却没有人挑三拣四,吃饭时一个个狼吞虎咽,将平时学了大半个月的规矩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可见是饥饿面前,神马都是浮云。    饭后施晓然领了热水进来,脱了鞋一看,果然脚上磨了好几个水泡,一边泡脚一边不断按摩腿部肌肉,希望明天起来腿不要太疼。    天刚亮的时候便被叫醒,用过早饭后又开始了行军。施晓然的双腿肌肉都反着酸痛,脚板由于昨天的水泡更是受苦,切身体会到了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艰辛。每当身边有骑马的七阳宫人经过,心里都忍不住骂:“你丫是男人吗?哪有男人骑马女人走路的。”    按目前的行进速度要走二十多天,七阳宫的人明显对这群人的速度很不满,脸都板得更有型了。    翻山越岭、穿镇过河,清晨出发,夕时入宿。施晓然有时会想,要不要趁管理松懈的时候逃跑了?自己身上又有银票,只要能逃走,生计是不成问题的。可是这里很多人都有武功,会不会很快就被抓住啊?要是被抓住了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对自由的向往占据了施晓然的心,自己要等待机会见机行事。    没想到这个机会在第五天晚上出现了,这晚施晓然去拿热水时去得稍微晚些,大概也有打水人今天打得少的原因,已经没有热水了,施晓然还没洗澡,再三央求给些热水,管事的是飞天堡的人,摊上送嫁这个差事心里郁闷得很,今天喝了些酒,听施晓然要水便烦了,扔了个桶给她,道:“要水自己打去,当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啊,那边有条河。”说着指了个方向。    施晓然便拎着木桶转身朝那边走去,管事人的声音在她身后“洗那么干嘛,到了地方还不是要给人污的。”    这条河离营地有好几百米,路上黑漆漆的,两边长满了不知名的如人高的草,施晓然听着营地的声音越来越远,四周安静,也没什么人,心里也有些害怕,转念一想:没人跟着自己,这不是个逃跑的好时机吗?    举头望去,几百米上游的河滩是很大的一片芦苇,藏个人是很难找到的。现在亥时已过大半,营地里好多人已经睡了,刚才那个叫自己打水的人似乎也有醉意,估计要明早才会发现少了个人,他们以为自己跑远了,而七阳宫的人肯定不会为了个丫头耽误行程。也许这是唯一的机会。    施晓然将木桶扔到了河里,向芦苇丛跑去。    芦苇丛的地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施晓然跑到一处密集处,找了处干的地方,抱着膝盖蜷做一团。她不敢再往更深处跑了,怕有沼泽或是突然蹦出个什么东西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来偶还要努力啊!
顾北遥的身份  这一晚注定不是平常的一晚,它不光只发生了施晓然逃跑这一件事。    商辰飞换上了黑色夜行衣,召了洛坤带了二十来个高手子时来到了迎亲队伍驻扎的营地。    十日前大哥商易天和二哥商易扬找到自己:“三弟,七阳宫又要娶飞天堡的三小姐了。”    不知道这两个所谓的哥哥又想让自己做什么,商辰飞先恭维道:“只有七阳宫才会看得上飞天堡这样的小门派。腾云阁在有父亲和哥哥,一统江湖是迟早的事。要不是路途遥远,只怕早已铲平了七阳宫。”    “那是,但我不想让七阳宫娶这么多美人。”商易扬的脸上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你也不能整日游手好闲,去搅一搅这桩亲事吧。”    “不知要怎么搅?”果然他们是不会让自己太好过的。    “七阳宫迎亲,通常都是派两个刹负责。你带上二十个高手,去把负责的两个刹杀了,再把韩三小姐抢回来吧。”商易扬的声音有些猥琐,“我可是想很把七阳宫主的女人抱在手里啊。”    “不要告诉我你这点事都干不好。”商易天道,“还有,不要让他们发现使我们腾云阁做的。”    大家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商辰飞由于母亲的原因不受父亲待见,从小便受自己的两位兄长欺负。如今商易天大权在握,对商辰飞又有罅隙,常派些吃力不讨好的事给自己。    自己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武功平平、毫无志气,成天不干正事。这样很好,没有让他们生出除掉他的想法。    将来这场腾云阁内部的战争迟早是要打的。    不过目前还不是时候,还要对他们恭敬、示弱,有时候,韬光养晦才是生存之道。    七阳宫共有四使十二刹,十二刹的是以武功高低排名,每年都会重新比武定名。四使不但武艺好,更是七阳宫的主将,头脑灵活,天资不凡。有了二十个腾云阁的高手,七阳宫又只派了两个排名靠后的刹,四使一个都没来,这个任务倒不难。毕竟若是自己真的死了,他们也难对父亲交代。杀不杀两个刹不是重点,重点是抢走新娘子,商易扬毕竟是个好色的家伙。    今夜初三,月黑风高,适合夜袭。    子时,二十个黑衣人突然动手,有武功的人多是在队伍外围,商辰飞带人先发制敌,缠住七阳宫的人。洛坤带上两个人尽量避开打斗,径直奔向女眷营帐。    事前打听到,这次负责迎亲的是简七和白九,他们很快做出反应,两方人马杀了起来。    喊叫声,杀戮声,火堆踢得到处都是,队伍乱成一团。    七阳宫十二刹果然名不虚传,身边又有商易天的人,商辰飞不敢使出真实本领,和简七斗做一团,难分高下。不过腾云阁高手也不是吃素的,加入战局后简七明显吃力,身上已多处挂彩。    七阳宫的人迎亲多次,从未遇袭,带的人并不多,明显处于劣势。    突然见洛坤只身飞出,后面不见跟进去的两人,也不见带出新娘。洛坤对大呼:“快撤!”奔到商辰飞身边,企图帮他甩掉这些人。    一团黑影闪过,他的动作极快,腾云阁的几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一掌击毙。转眼间十来具尸体躺在地上,商辰飞知事情不妙,说了声:撤。便全力向远处的芦苇荡飞去。    黑衣人紧追其后,灭掉了跑得慢的几个人。这人轻功极好,到了芦苇荡时双方亦不远。    洛坤在商辰飞后面,突然一阵掌风从后面袭来,连忙闪避,却未完全逃出,被击出十几米,跌落芦苇之中。    掌风所过之处,芦苇纷纷断裂。不但有洛坤落地的声音,还有另外一人倒地,伴了一声女子的尖叫。    施晓然迷迷糊糊之时被很强烈的压迫感惊醒,紧接着一阵风夹着断裂的芦苇杆扫过来,将自己推倒在身后两三米处,连怀里的玉牌都蹦了出来。    所幸只是残余掌风,施晓然并没什么大碍。这才看清一个黑衣蒙面人倒在自己身边几米之外。而不远处,似乎还有两个人在对峙。真是背到家了,躺着也中枪。感到怀中有东西掉了出来,施晓然在身边摸了摸,将玉牌塞回怀中。    一众人除了施晓然,在黑夜中都能视物。商辰飞不能扔下洛坤,停了脚步持剑转身与黑衣人缠在了一起。    来人一身黑衣,又没用兵器,武功如此之高,七阳宫只有一人——七阳宫二宫主。没想到他亲自来迎接韩三小姐。    二宫主体质特殊,不可近战,商辰飞过了十几招便显出颓势。洛坤看得心惊胆战,自己的武器不在,爬起来奔到施晓然身边,一把抓住这个女人的衣裳,举了起来,向黑衣人扔了过去,同时大喊:“快走,不要管我。”企图阻挡黑衣人半招,让商辰飞可以脱身。    伴随着“啊——”的一声,施晓然在空中做起了抛物线运动。    黑衣人的动作出乎了意料,他不但没有击开这个人形暗器,反而一闪身一回转,避开对手的攻击,接住这个飞来的女人,向后几步飘扬落地,动作极为潇洒。    商辰飞连忙抓起洛坤,运起轻功飞速逃离。    施晓然在一阵头晕目眩之后总算感觉到安全落地了,有人在途中接住了自己,万幸万幸。这个胸膛如此熟悉,抬头一看——这不顾北遥吗?    施晓然顿时想哭了,哥哥啊,你真是亲人,来得真是及时!    简七和白九也已赶到,一见顾北遥,立马下跪:“参见二宫主。属下办事不力,请责罚。”    施晓然更想哭了——顾北遥,他,他居然是七阳宫的二宫主。    -----------------------我是施晓然大脑死机的分割线-----------------------------    顾北遥的确是七阳宫的二宫主,不但如此,他还有更特殊的地方。    顾北遥原本就是七阳宫的少主,出生时母亲难产而死。六岁之时父亲听信人谗言,认为他不是自己的儿子,顾北遥被人带走。他是在毒药、蛇蝎虫蚁中长大的,被人丧心病狂地妄图炼成一个药人。那种痛苦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被关在毒室中不见天日,不断地灌毒、泡毒,被虫蚁啃咬,无数次喊得声音嘶哑,当他被疼痛折磨得意识模糊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痛苦的生命快要结束,终于可以解脱。    可是醒来时,只有一个念头——自己为什么没有死。    五年之后,他与毒成为一体,百毒不侵,任何人靠近他身体三尺之内,黑色毒气便会从身体内喷涌而出,自动袭向靠近他的人,瞬间致命,无药可解。    直到十四岁被大哥顾南远救出,才重获自由。此时父亲已死,记忆中那个憨厚大哥已经成为了七阳宫的宫主,身上疤痕交纵,眉目中有着阴狠的气息。    母亲的事大哥也是受到牵连的,这些年一定过得不好。顾南远说:母亲并未背板父亲,所以他该死,他身边的女人也该死。    顾北遥的生活中只有顾南远和七阳宫。    尽管脱离了控制,他还是不能控制这种从自己身上外溢的毒,从没有人能活着靠近他三尺以内。但是,动物们靠近他却没有事,不会有毒溢出。大哥找过神医,神医也说不出原因,只说:大概是因为他心里怕有人靠近。    而后的十年,他是七阳宫的二宫主,为大哥分担宫中事务,唯一的消遣是——练功。顾北遥本就是个练武奇才,天份颇高,武艺突飞猛进,如今鲜有敌手。这些年虽多是独来独往、少言寡语,但性子却比顾南远随和。    而江湖上盛传的七阳宫二宫主贪恋美色,着实是冤枉了顾北遥,美人就是那天边的浮云,看得见摸不着,还不如外面跑得野狼来得可爱。联姻娶亲是顾南远的意思,不是为了美人,而是为了别的。    顾北遥知道大哥是为自己好的,一心想排了他身上的毒,让自己像个正常人一样,可以兄弟把酒言欢。这也许只是一个奢望。    就在他认为自己将孤独终老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子,她穿着怪异的衣服,没有丝毫武功,却出现在深山老林之中。    施晓然拉住他袖子的一刹那,他太震惊了,突然有人离他如此之近,这种感觉古怪而陌生。没有如丝如缕的毒从身体内泄出来,她一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这个衣饰怪异的女子似乎对他身份完全不知,还和他打招呼。    她如此特殊,也许是某个门派特地派来的,也许是世外某个隐世的部族的女子,总之,不可不防。    她对着自己身上一条很小的伤口紧张,要为自己治疗,包扎的时候她的神情很专注,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的,眸若星辰。细嫩的手指拂过自己的肌肤,这种感觉很怪异,但并不令人讨厌。那时,他做了一个决定,无论她是什么人,都先带回七阳宫再说。    途中获得消息,大哥在吴州被围,只好把这个女人交给手下。岂料回来时听闻两人已死,施晓然也不知踪迹。    多方查探才得知施晓然被卖入飞天堡,作为陪嫁丫头与韩三小姐一同送来七阳宫,这样很好,自己单独带她也很麻烦。  作者有话要说:偶要努力,偶要发奋!
马背惊魂  回到营地,一路进入帐中,简七和白九立即跪地请罪,顾北遥也没责怪:“我的疏忽,没有料到会有人袭击,查一下是哪个门派所为,有活口吗?”    “没有”。    顾北遥站着思量了一下,道“你们下去查看一下伤亡损失情况,有事再来禀报。”    简七和白九请退了,临走时还瞟了一眼墙角那个脏兮兮的女子,眼神中充满疑问。    帐中温暖,又有烛火映得四周亮堂堂,施晓然的大脑总算从死机状态中恢复过来,抬头见顾北遥正望着自己。    “二,二宫主,”施晓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可是逃跑被抓啊。    对面男人也没说话,气氛有些冷。    施晓然讪讪道:“二宫主亲自来接新娘子啊?”    “不是,”平淡的声音,停了一下,“我怕出事,你又不见,找起来很是麻烦。”    看来他是一定要抓自己到七阳宫的,不过肯定做不了五夫人了。施晓然也无心考虑太多,既然是顾北遥,小命应该是有保障的。此时只觉得浑身难受,晚上又没洗澡,在芦苇荡中蹲了半天,被蚊子咬得全身是包,此时只想洗个澡,然后美美睡上一觉,舒缓一下这惊魂半日带来的震撼。所以施晓然不怕死地问道:“我能先下去吗?我觉得很难受。”    顾北遥看着这个平时很有精气的女子此刻落魄不已,问道:“你受伤了吗?”    “没有,我就是想洗澡睡觉。”施晓然有点不好意思,说得很小声。    “那先下去吧。”顾北遥唤了声,朝进来的白九说:“带她下去歇息吧,已过寅时,明日晚些上路。”    白九知这个女子身份特殊,派人把她带到一个单人营帐,随后又有人拎了热水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来,问道:“姑娘可要人伺候?”    施晓然忙说“不用”,随后关好门,迅速洗浴更衣。热水洗过,全身都舒服了,随后困意袭来,头脑沉沉,立即上了床。    今晚的被塌也舒服很多,施晓然那昏昏沉沉的脑袋还没来得及思考今天发生的事,便陷入了睡梦中。    这一觉睡得颇为舒服,醒来时天光大亮。穿好衣裳洗漱完,有人送来了早饭,施晓然边吃边想着顾北遥,这个人英俊帅气,初见时话虽不多,但还算和气,不想外面传说的那样残忍血腥啊。记得那时他还把吃的分给自己,晚上睡觉也没推开自己。他可是娶了好几位美人的宫主,自己这样的姿色,也就只能放在那堆陪嫁丫头里面,应该引不起他的兴趣啊?    他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就发现很特殊吧,当时自己穿的衣服那么“怪异”,披头散发。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自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    会认为自己胡言乱语,头脑不正常吧。    饭后出了帐,外面的队伍已整装待发,看到顾北遥站在远处,目光投向更远的地方,施晓然看着那个背影,却觉得他整个身上散发出孤单寂寥的味道,阳光打在他的黑衣上,却没能晕开那厚重的苍茫感。    察觉到施晓然走到他身后,顾北遥回了头,看着她问:“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事。”不知道该说什么,施晓然想到马上又要赶路了,问道:“二宫主,我可以骑马赶路吗?”    偶那可怜的脚底板啊!    “可以。”顾北遥的声音还是淡淡的。    唤人牵了一匹马到施晓然跟前过来,枣红大马膘肥体壮,看着这边这个娇小女子似乎颇为不屑,前蹄还在地上刨了刨,但碍于旁边的主人指示,倒也还算规矩。施晓然有过骑在马上慢慢走的经验,队伍行进速度慢,想来自己上马赶路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左脚上蹬,双手紧紧巴住马鞍,施晓然拿出吃奶的力气总算上了马,牵马的武士把缰绳递给了她。施晓然骑在马上心里那个得意啊,自己前几天就对着那几匹马垂涎,今日梦想成真了。    出发的时候顾北遥没有一起跟上,施晓然回头看了几次,队伍越走越远,他却仍然立在原地,身影越来越小,直到看不见。可是过了一阵又见一道黑色身影飘过,飘到队伍前方,越来越远,消失不见。    原来是嫌弃队伍速度太慢啊!    施晓然行在队伍前方,并排的是一个二十来岁少年模样的刀客,眉目清俊,却沉稳内敛,一把寒刀缚于背后。施晓然知道他是此次迎亲的负责人之一,昨日还和顾北遥商议来着,却不知他姓名,开口问道:“我叫施晓然,敢问这位少侠尊姓大名?”    “我不是少侠,我是白九。”    白九其实也对施晓然很好奇,二宫主身有剧毒,无人能近,但这个女子却不怕,便也问道:“你以前就认识二宫主?”    “是啊。不过我也是昨晚才知道他是二宫主。”    “怎么认识的?”    “大概二十几天前吧,我在那个大琅山里迷路了,然后就遇到了,他带我出山。”    “你是飞天堡的人?”    “也不是,我是后来被人贩子抓住了,被卖到飞天堡的。”施晓然自己都觉得很囧。    “那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能靠近二宫主?”白九想知道原因。    施晓然也不知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再说,也不是自己想接近二宫主啊,是你们的二宫主非要带我回去啊。    白九见施晓然不说话,有些为难的样子,心道这个女子很是蹊跷,还是早点通知大宫主,查明来历,以防她有不轨之心。    两人无话走了一段,不过旅途也太无聊了些,施晓然又向白九请教起如何策马快跑,白九指点要小腿膝盖和大腿内侧用力夹马,身体前倾,臀部和马鞍似触非触,跟随马的跑动节奏起伏。    白九又道:“马是一种很温和的动物,胆子也小,很好掌握。”    施晓然也想有一天能跨马扬鞭,最好自己身穿一身骑马套装,英姿飒爽,发随风舞,真是帅呆了。    有点迫不及待想练习了,于是拿起马鞍上的一根马鞭,轻轻抽打了马臀,夹紧了马肚子。枣红大马小跑了起来,施晓然的身体晃动也与马奔跑的节奏慢慢趋向一致,与队伍拉开一小段距离。  施晓然又抓紧了缰绳,慢慢地马速减下来,等队伍走到身后时,她回头下巴微抬,一脸得意的笑。    慢慢地又试了几次,白九见她速度不快,走势也稳,不甚在意。其他人却在心里鄙夷:这种速度,能叫跑吗?还得瑟什么啊?    马上奔跑的感觉还真不赖,没想到自己如此聪明,别人指点一下就会了,施晓然拉开了距离,有点飘飘然。又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双腿夹得更紧了,□大马明白了意思,一使劲发足狂奔起来。    这个加速度来得太快,施晓然还没调整好,顿时身体后仰,一下子慌了阵脚,身体胡乱晃动。马儿没了和背上之人的契合感,反倒撒蹄子跑得更快了。一会就将后面大部队甩得老远。    施晓然虽然还抓着缰绳,却完全不会控制了,脑袋里一片浆糊,只剩恐惧,张口大叫:“救命啊”    这扯开嗓子的一声惊叫把马也惊到了,发了疯乱奔。    施晓然被颠得脚脱离了马镫,鬃毛也抓不住,顿时眼泪与鼻涕横飞,不断惊叫:“救——命——”    白九与简七听到叫声,策马追来,一看也吓了一跳,赶紧快马加鞭,奈受惊之马速度太快,距离也太远。    一阵黑影自远方过来,此时施晓然大半个身子已挂于马背一侧,早已胆魄俱飞。顾北遥急速奔向马匹,飞身跃起,一把抓住她的后领,提气一个纵起,转为左手抱住她,在空中翻转两圈,稳落在地上。    施晓然还没回魂,双手如铁箍般紧紧抱住了身旁之人得腰杆,头埋入其胸膛,大哭了起来。    顾北遥面色有些僵硬,见她惊魂甫定,身子瑟瑟发抖,哭得极为恐惧伤心。也用手搂住她。    简七和白九赶过来,一脸惊恐,跪下:“宫主恕罪!”    顾北遥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    嚎啕大哭声音渐低了下来,但仍是不住地抽泣。施晓然是真的被吓坏了,刚才是真觉得自己会被摔下去七分八裂,还是头一次离死亡这么近。此时也顾不得这是谁的怀抱,只想紧紧抱住——这个怀抱里有安全,也有温暖。    过了好一阵,顾北遥才说:“好了,没事了。”    施晓然头稍稍抬了起来,低低地说:“谢谢”。 双手松了松,却还是揪住黑色衣襟不放。    顾北遥看她双眼红肿,满脸泪痕,自己前襟一塌糊涂,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后背“别哭了,已经没事了。”    “嗯。”施晓然应了声。    “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太害怕了。”    “以后不要一个人骑马了。”顾北遥其实听到她的叫声时心里很紧张,这么多年,她是自己唯一可以触碰的人,她还有着明朗的笑容和生动的表情,不管是不为了她的特殊体质还是为了自己心中怪异的感觉,他都不想她出事。不然就不会从飞天堡就一直跟着这个队伍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真的是个悲催活!
病来如山倒  时候也近晌午,经这么一闹,顾北遥命队伍原地休息。    有人捧了水过来,喝完后施晓然总算平定了下来,但却对着干粮怎么也吃不下。    顾北遥看她没吃,便问道:“不想吃吗?”    “吃不下。”施晓然对他笑了笑。    “那想吃什么?”    施晓然看着这张英俊的脸,想起了刚认识的时候,随口说了出来:“想吃你烤的兔子。”    听到自己的话,施晓然也吓了一跳,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怎么能让二宫主烤兔子给自己吃,看看顾北遥脸色也没什么变化,还好周围没有七阳宫的人,不然肯定会被他们烤了。    “晚上吧。”说完停了一下,又加了一句“晚上叫人烤。”    “你休息一会吧。”顾北遥随即走开了。    队伍的行程是不会因为某个人今天被吓到了而耽误的,下午出发的时候简七派人来问施晓然:“姑娘今后走路还是继续骑马。”    施晓然虽然对马有些畏惧,但还是不愿意走路的,回道:“还是骑马吧。”    过了会,白九牵了一匹白马过来,叮嘱道:“以后你走慢些,有人给你牵着马。你要再出了事,二宫主不会放过我们了。”    下午施晓然就行在了队伍中间,前面还有个人牵着缰绳。旁边的人只管赶路,一个个面无表情,也搭不上话,其实还是有些无聊的。    顾北遥又消失了,不知道还在不在队伍附近。    今天的天气比起之前凉爽了不少,后来行进树林之中,气温更低了些。施晓然又不用走路,双眼红肿未消,倒觉得有些凉飕飕的。    后来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头脑昏昏沉沉,有点像感冒的前兆。这几日连日赶路,疲乏过度,昨晚在芦苇荡中蹲了半宿,今日又马背惊魂,不生病都奇怪了!    晚饭果然有人送来了烤兔子,油光锃亮,散发着阵阵香气。要是平时施晓然就直接出爪抱着啃了,可今晚她却没什么食欲,现在喉咙干涩疼痛得厉害,头又昏又痛,只吃了一个兔子腿就赶紧简单洗漱,爬上了床。    迷糊之中胃里阵阵难受,头更是痛得厉害。突然一阵胃里浊气上涌,施晓然“哇”地吐了出来,随即双眼发黑,四周一片黑暗,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施晓然知道自己病得厉害了,急需医治,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向外喊:“有没有人啊?”     无力的喊了两声,终于有人进来了,点了蜡烛,施晓然瘫在床上,有气无力。    这一下众人手忙脚乱,飞天堡押嫁妆人里有一个半吊子大夫,被带了过来,一看施晓然,脸色苍白,全身发烫,心里也慌了。看七阳宫的人对病人极其重视的样子,根本不敢随意下药,只一个劲地弯腰求饶道:“我就是个半吊子大夫,这姑娘病得厉害,还是赶快送医馆吧。”    顾北遥看此人极不靠谱,满脸愠怒,喝了下去,叫人赶快拿酒过来,给病人全身涂抹。    整个队伍只带了些治疗风寒、外伤、蚊虫叮咬的简单药,也不能随便用。顾北遥随后抱起施晓然,命简七跟上,运起轻功向最近的城镇奔去。    顾北遥速度极快,简七跟的极为辛苦,找到医馆之后,立马踹开门,把馆中学童吓了一大跳,问到:“大夫呢?”    学童见来人一脸凶神恶煞,吓得话都说清楚,忙向后院指了指。    简七把大夫从床铺上揪出来。大夫被人半夜从睡梦惊醒,心升大怒,本想开口大骂,一看来人也不敢说什么,赶紧随意披了件衣服出来招呼把病人放下。    顾北遥放下施晓然,就立在远处墙边,双目却没有离开。    大夫把了阵脉,随即写了张单子,召来学童去抓药煎煮。药端过来时施晓然已烧得迷迷糊糊,苦药一入口只管往外吐。大夫把两个老婆和丫头都叫了来协助喂药,几个人手忙脚乱了半天,总算让病人把药喝了下去。    留了个丫头一直守在旁边,不停地给病人换额上的湿毛巾。虽是极其困乏无聊,但见旁边两人面容冷峻,不得不打起精神。    天亮时施晓然还是没有醒来,温度倒不似之前那么高了,才把丫头打发了下去,大夫又叫人灌了一次药。    施晓然醒来时已是下午,头脑昏沉,口中苦涩。睁开沉重的双眼,看着床顶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营帐,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的事。目光扫了扫屋内,看见一个黑衣人坐在不远处的桌边,施晓然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发出嘶哑的声音:“水——”    顾北遥倒了杯水过来,将她扶起来,就着自己的手上的被子喝了。    施晓然见他双目有血丝,心中有些感动,用沙哑的声音说:“谢谢”    “好好休息”顾北遥将她放下,盖好被子。    晚上有人端来了一碗粥,施晓然勉强喝了两口,看着端上来的一碗药发愁。可也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端起药碗,壮士扼腕般一饮而尽,顿时,五脏六腑都被苦得变了型。    虽是满嘴苦涩,但过了一会施晓然还是睡着了。    半夜的时候屋里来了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衫男子,风尘仆仆,对着顾北遥行了个礼,顾北遥向床上指了一下“毕涵,你看看吧。”    毕涵坐在床边凳上,手搭载女子腕上,过了一会,道:“二宫主,并无大碍,只是寻常高烧。如今已经退了,调养几日就好。”    顾北遥点了下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明天能上路吗?”    “无妨,我驾车平稳,不会影响到她休息。”过了一会又说,“二宫主,听说她不怕你的毒?”    “嗯,所以我要她无事。”    “宫主查过她是何来历?”    “派人查了,没查出来。毕涵,你不用为我担心。”    毕涵没说话,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女子,还查不出来历,实在让人疑心。    顾北遥看他疑心不减,道“她手无缚鸡之力,自保都难,能害我什么?你早点歇息吧,明早准备一下。”    “那我先下去了。”毕涵行了个礼,又看了床上女子一眼,闪出门外。其实他很希望这个女子心思单纯、来历简单,二宫主早年遭难,被救出后,大多时候都是闭关练功,除了自己及大宫主,对其他人都很疏离。这几年,二宫主越来越冷淡,寂寥的气息越来越重。刚才见他目中有担忧之色,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若有女子能陪伴身边,二宫主定会开心些。    第二天早上施晓然醒来没看到顾北遥,高烧虽是退了,只是仍然全身乏力,头脑昏沉。中药虽好,但毕竟是慢性药,还得慢慢治。喝完药后,医馆的丫头将她扶了出来,一辆宽大的马车停在医馆门口,两匹马高大健硕,赶车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精神奕奕,眉目有神。车前还有两人人骑着马。    这辆马长约三米,宽约两米,外观简约,车门开在右侧,施晓然被人扶上车,才发现顾北遥在车内。车内四壁都贴了防震防擦伤的类似软垫的东西,底部铺了厚厚的地毯,靠左内置一软榻,占了大部分空间,榻上有枕有被有靠垫,对面装有紧靠侧壁的凳子,与榻之间连了一个小几,前侧装有一个木柜。风格简约,但是整体舒适。    顾北遥靠坐在马车壁,指了指榻,“去躺着吧。”    施晓然也没力气站着,脱了鞋爬到软榻之上靠坐着,拉上了薄被。想来自己这么病了,二宫主还亲自带自己来看病,希望没有耽误到他的行程。    只听顾北遥说了声“毕涵,走吧。”马车缓缓移动了起来。    “路途尚远,你睡会吧,还是早点回宫。”说完闭目调息入定。    马车行得极稳,车内防震又做得好,软塌也是柔软舒适,施晓然躺下一会就昏昏然入睡了。午间被顾北遥叫醒了,见几上搁了一碗粥和糕点,便对他笑了一下,起来吃午饭。拉开侧面车帘子,看到外面还是荒郊野外,也不知这粥和糕点从何而来。    午饭还是吃不下,顾北遥出了车,那个年轻车夫进来了,手上还端了一碗药,递过来道:“赶紧喝了,喝完我再给你把脉。”    施晓然一张苦脸,无可奈何,深吸口气,端起药碗仰天饮尽,立马往嘴里塞了一块糕点。    毕涵嘴角勾了勾,示意她把手伸出来,问到:“哪里不舒服?”    “没力气,胸闷头也晕。”    “不要紧,好好休息就行了。等到了七阳宫,一切都方便些。” 毕涵检查完,“二宫主也是担心你才急着赶回去,你不睡觉的时候和他多说说话。”    “哦。”    顾北遥上了车,从柜子里拿了本书出来看。见施晓然坐在榻上,道“好好躺着,多休息。”    “现在睡不着。”施晓然看着他,又问“二宫主,我是不是耽误你行程了?”    “没有。”    “本来你要去接新娘子的,路上却亲自带我去看病。真是······”    “我不是来接她的。”顾北遥打断她,“你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我们还要走多少天才能到七阳宫?”    “八九天吧。毕涵赶车有些快,你得多休息,有不适就说。”    “哦。”原来那个人叫毕涵,看气质应该也是七阳宫的高层吧,看到顾北遥手里拿了本书,又问道:“二宫主,你能教我认字吗?”    想我堂堂一大学生,到了这里成了文盲,何其悲哀啊!    “你先睡吧,等你好了再教你。”    真是无聊,那个毕涵还叫自己要多和顾北遥说话,能说什么啊,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干脆又躺软塌上了,两眼一闭,生病的人总是格外嗜睡,施晓然一会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坚定不移的走温馨路线!
不能承受之囧事  睁开眼时看到顾北遥正倚在车壁,一只手搭在腿上,目光放在手中书本之上,半垂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偶尔动一下,如蝶轻扇翅翼。英挺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起伏,整个人如此清静美好,英俊淡然。施晓然不禁看呆了。    察觉到她的目光在自己身上,顾北遥抬起头来,“你醒了?”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帅?” 施晓然回过神来,应该有很多人说过吧,他还有好几位夫人,这些大宅中的女人不总是争宠献媚吗?一想到七阳宫中顾北遥的夫人们,施晓然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觉得?”顾北遥看着她反问。    “反正我认为你很帅,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你要是在我们那里肯定能当明星。”说完施晓然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了。    顾北遥眼中浮出淡淡笑意,没有追问“明星”是什么,“我们那里”又是在哪里。    施晓然起身坐了起来,拿了个靠垫靠着“二宫主,你每次出远门都要坐很多天的车吗?”    “我一般不坐车。”    “也是,坐车很无聊的。”施晓然想到一般武林人士都是骑马,骑马好啊——如果不被摔下来的话。    “其他的时候也很无聊。”声音无起伏。    “这样啊。”可能高处不胜寒吧,身处三大门派之一的宫主,想要多少钱有多少钱,想要多少美女就有多少美女,人做到这份上,还能追求啥,就只剩下无聊了。    黄昏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在树林之中。施晓然下车出来散散步,这下看到粥是怎么来的了。两名随从拿出来了一个小炉子,点上了火,架上一口小锅,开始熬起粥来。而炉子啊、锅碗瓢盆都是放在马车下面,顾北遥这辆马车藏了不少实用东西。    另外又架起了火,开了一口大锅。他们的动作很快,对于野外刨灶饮食驾轻就熟。    施晓然只在下面呆了一会就回车里歇着了,这次生病大伤元气,看来还得躺几天。    过了一阵顾北遥端来了粥,施晓然边吃边想:好像我才是丫头,怎么感觉倒过来了?    粥快吃完时又端来了一碗药,施晓然看看桌上也没糕点了,忙问:“二宫主,还有点心糖果之类的吗?”    顾北遥指了指柜子中间的小抽屉,施晓然忙过去打开,里面有几个小纸包,打开一看,竟是蜜饯。其他小包里还有瓜子、糕点之类的,看得施晓然眉开眼笑。    晚上没有继续赶路,施晓然一个人睡在了马车上。其他人围在火堆附近,找了棵树靠着就睡着了。    早上还是顾北遥上车把她叫醒的,招呼她起来吃完早饭再睡。施晓然过起了猪一样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还有人给自己开小灶,要是没有那苦涩的中药就完美了。    这样养了两天,施晓然精神好了很多,不再胸闷无力,胃口也好了,只是头还是有点昏,其实很难说是不是因为她睡得太多了。    这天早上又是顾北遥进来看她还在睡,推了推她的头“起来了,还要赶路。”    施晓然迷迷糊糊睁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坐起来,感觉到双腿之间湿湿黏黏的,突然小腹一阵抽痛,施晓然脸白了——该不会是大姨妈来了吧?    把被子往上拉了拉,施晓然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摸了一下臀下,果然软榻毯子上一片黏湿,心里想哭了:天啊,这是多么丢人的事情啊!    来到这个世界一个多月了,算算时间大姨妈比以前晚来了几天,之前一直把这茬给忘了。现在周围就剩几个男人,还在荒郊野外的,去问谁要月事用品啊?    顾北遥见她脸色一下子变白了,有些担忧:“怎么了?”    施晓然这才反应过来旁边还有个大男人,脸又刷一下红了,尴尬道“没,没什么,二宫主你先出去吧。”    顾北遥担忧更甚,手放上她的额头想探一下有没有发烧,不料刚伸过去却被施晓然一下打飞,只听她道:“二宫主,你出去吧。”    顾北遥觉得她极为不对劲,低着头,咬着唇,脸色如滴血,忽觉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脸色大变“你是不是流血了?”    此刻施晓然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紧紧拽住了被子不说话。    “哪里流血了?”说着轻轻拉了拉被子。    一只手忽地推开他,“你赶紧出去啊!”施晓然尴尬得快哭了。    顾北遥心中大骇,扶住施晓然胳膊,一用力将她拉入怀中,另一只手一把抓住被子往外一拉。顿时,榻上血迹现出,施晓然的臀部裙上也是一大片血迹。“怎么流这么多血?你何时受伤了?”    我靠,这个男人不会什么都不知道吧?施晓然用力挣扎,想躲回榻上去,却怎么也挣不开,大叫“你快点放开我,你个流氓。”    顾北遥不理会她,回头向外面喊道:“毕涵,快过来,她好像受了内伤!”    毕涵听到叫声,忙来到车门外,看施晓然还靠在顾北遥身前,道:“二宫主,你把她放开,让我来诊治吧。”    施晓然现在更窘了,忙叫:“你不要过来,走远一点。我才没什么内伤,你们都出去,赶快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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