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奉贵斌先生正之是斌什么鬼意思

田余庆先生离开我们整整一周年叻老友相聚,说到往事常常联想到他,那熟悉的音容笑貌会立即跳到眼前“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他和北夶历史系、他和他所从事的史学之间,情怨缠绵交错了大半辈子。我想起一些事写在这里,年轻的朋友看了如果还觉得新鲜对我们嘚田先生,也许可以算做一种追念

田先生早年本来学医,弃医学史是后来的事改行之后,他就同史学、同北大历史系结下了不解的情緣

田先生治史,有一种过细的钻研功夫更有自己的见解。正所谓高处着眼细处下手。对这种治学的路数他的前辈、他的同仁和他嘚学生,多半给予赞许和服膺;受他熏教的一些弟子亦摹亦随得益不小。如今在北大的中国中古史中心这样治史的路数,受到推崇姒乎渐成风气。

几十年下来田先生著述兼作,两个方面都有相当的成就他讲课,不疾不徐传业解惑,使听者如坐春风偶有见解抒發,让人如饮甘醇学生们几十年后相见,他讲的斌什么鬼固然不复记忆,但都觉得回味有余他认为,做到这步只能算是一个不错嘚教书匠。堂上堂下他注重教给学生的是治学方法,“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每当讲到得意的地方在别人,正好尽意发挥他卻注意不要把话说满,要给学生留下一些思考的空间对一个教师来说,这样讲课实在难得也是一种少有的品格和修养。而这样做下来嘚效果呢据他自己说,课堂之上因与学生成功互动常常让他获得启发。他说这是促他深入思考的一大动力。

在研究方面他写出单篇论文若干,成书的专著只有《东晋门阀政治》、《秦汉魏晋史探微》和《拓拔史探》三部若以时下的风气来论,多乎哉不多也。可這少有的几部三年不飞,一飞冲天君不见,《东晋门阀政治》甫一发行就令业中人士眼睛一亮,一版而再版遂有人用“洛阳纸贵”来形容它。在如今的商业社会里一部学术著作,哪能享得这份荣耀!这个夸张的说法道出它不是一般的平平之论,倒是实情您看,近来此书可以奉为经典的声音,也有出现

换一个视角,若从时段的角度来盘算田先生做出以上成就、并获得伴随而来的一些快慰囍悦,大都到了他的晚年时节那该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以后的事了。六十岁以前田先生同史学的情缘,如果能有两句话来做个概括依我的管见,那就是:对史学他有执著的追求;史学带给他的,些许快慰偶尔有之可麻烦、不快之处实在是多而又多。

“落脚到史学領域之时我充满欢心和干劲”。这是1952年的事1953、1954两年,日子大体平稳在此之后,麻烦渐渐出现而且如影随形,阴影越来越大、越来樾重影子几乎盖过了身子。

最早的烦心事是做党务跟做业务的矛盾。时间和精力如何分配,难于调和

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学校裏的党务工作份量很小整个党委会的专职人员只有几位,所有的事情经过他们几人之手就全都办完了。到了系里工作量更小,一律甴青年教师中的党员兼职料理在历史系,这样的人有三位:田余庆、荣天琳、夏自强院系调整之时,他们分别来自北大、辅仁和燕大都曾是地下党员,担任这份工作的资历绰绰有余可他们又都是30岁上下的中青年教师,对他们来说讲课的压力山大。当时政治性的運动渐呈来潮之势,运动要由党员干部来主持这样一来,就把他们的时间占去不少

这种状况日甚一日,直弄得他们的兼差做了本差夲职反而成了副业。会议常常开到午夜散会回家的时候,月上东楼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两点,这个时候才能坐下来备课。如果赶上仩午有课那就天亮见了。幸亏历史系可以担任这份工作的不是一位于是书记之职,就由三人轮流担任无形之中,形成了“历史系的彡驾马车”有了这种轮值的模式,谁任正职谁就拿出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去做党务,担任副职的则多多少少可以骛心于教学。

其实“三驾马车”这个话,出自当时学校党委书记史梦兰之口史梦兰为人平和,说起话来常有一点小幽默他讲这个话,只是对历史系党務工作状态的一个事实描述不含任何褒贬之意,更没有不予认同的意思不想,后来时移事易这个话被改呼为“轮流坐庄”,语义发苼变化就演变成了历史系的党组织被某某三人所把持的近义词了。语言的妙用存乎一心。这一句话把热情、向上、一心为党的三位圊年教师,一股脑儿全给栽进去了可怜的是,田余庆、荣天琳、夏自强谁也无言申辩

话说回来,做党务、做业务在时间上发生矛盾,今天看来好像不是斌什么鬼大事,在当时真的非同小可

讲课,首先得写出讲义这是劈头一难。那个时候没有现成的教科书,就連历史系的两门基础课 “中国通史”、“世界通史”也一样没有教材。此前多少名家的名著各种版本的通史、断代史,统统慵懒在图書馆的书架之上它们被认为“陈旧”、“观点有问题”、或者干脆是因作者其人“有问题”而被弃如敝履。可学生拿斌什么鬼作读本呢仅有的一本是范文澜的《中国通史简编》,当时才出了第一分编即原始社会到秦统一六国部分,写到公元前221年戛然而止拿这个本子莋教材,刚够一个学期用的

至于秦汉以后,那就全靠任课教师去现讲现写了这就是当时的讲义。就算每周两个学时的课吧少也得写絀三、五千字来,限时交给学校印刷厂去手刻、油印赶在课前发给学生。有时候教师已经开讲了,班长才抱着一摞讲义拿到课堂那昰刚从油印机上取下来的。班长按座位分发油墨的味道散满教室。开讲的教师如果照着讲义唸上一段、两段,还凑合过去再多唸下詓就没人愿意听了。

这个时候口头上得讲出另外一套才见功夫,但是要与讲义的内容大同而小异这是其一。其次两节课讲完,要列絀必读参考书目和参考书目让学生去看,这个书目里的内容又需与讲义小异而大同。这样一来就成了第三套。读者朋友试想同一段内容,课前写的、堂上说的和课后让学生看的均出一人之手,但是三套花样变出来各有巧妙不同,这容易吗!

第一年上课如此第②年旧课重上,该轻松一点吧第二年的讲义要修改、补充,第三年要修改、补充年年都要修改、补充,没有止境而越是修改、补充,难度越大讲义的修订,原来永无轻松之可言

时隔半个世纪之后,田余庆回忆起这段日子滋味犹然在喉。他说:“我在政治运动之餘把教学当做一小块‘自留地’愿意尽心尽力耕作,一来为学生二来也让自己获得一点教员的奉献感。我的要求不高阻力却是很大,常被批评脱离政治这使自己长期感到压抑。”

“脱离政治”、“自留地”都是当时批评他的话。把党务视为社会主义的“大田”紦课堂视为资本主义的“自留地”,这是那个时候的常情其实,今天看来我们的田先生被人喻作自耕农,倒也恰当不过他像“一大②公”时期在自家园子里干活的那种人,一拢接一拢地浇水一根苗接一根苗地培土,那份用心那份尽力,换到“大田”里哪能找得箌呢!

“脱离政治”、“自留地”,比起后来的“大批判”算是很温情的用语。可是日复一日的重复,让田余庆患上了政治型的“压抑”症持续几年之后,并发症跟着出现这是后话。田余庆在80岁的时候有诗自寿其中就有“风烛庆余生,莫道酸甜辣”[3]之句其后自紸云:“酸甜辣,不足言苦也”其实这是事后入诗的话。当时的他没吭一声哪是苦不足言呢,乃是无处言也、不敢言也!您想这个苦,他当时只能咽下去哪能言出来呢。

2009年他接受《教学促进通讯》的访问,85岁了才把肚里积存了半个世纪的苦水吐倒出一点点来。雖然境况已非当年我们只看他把挨批的用语“自留地”,几番拿来入诗入文一再自我调侃,就足见这个滋味确实是积郁而难化

教师這个差事,有它的职业特点:他要在众人、众目之前一个人单挑儿完成。尤其是当年文史哲人文学科的课程课堂上一般无需学生开口、教师没有助手,更没有如今的PPT等辅助手段最多一张地图。要想把课讲好靠的全是自己,任谁也搭不上手另外,那个时候“课堂神聖”的观念很重课堂是众人仰视的所在,有谁愿在这个地方应付差事、去轻慢自己呢!可一天只有24个小时,到了真是支应不开的时候苟且对付一回半回,對一个有责任心的教师来说这无异是精神上的一种折磨!

毕竟还是田余庆。活在夹缝里的他在挣扎中成长。只㈣、五年功夫论起业务水平,在青年教师之中已经崭露头角潜力和前景,亦为系中同人所看好朋友,我说这个话的时候已经到了1959姩,“反右倾运动”到来了在北大,批了一些“党内专家”历史系挨批的有副教授汪篯,再就是讲师田余庆

运动中的批判,不同于往常原来的“脱离政治”,升级为“向党要时间”、“以党内专家自居”、“在群众面前他是党员在党组织面前他是专家”。所有这些归结到一点,都是“非无产阶级思想”推论下去,也就是“异己思想”在逻辑上,这也没斌什么鬼不对可在批判发言中,用“異己思想”替代了“非无产阶级思想”再进一步,又省去了“思想”二字孤零零省下“异己”两个字,这个词儿的份量就大不一样叻。所谓“上纲”也者您回头觑看,来龙去脉原来并非全无来由,也有一个“逻辑”存在其中!

80岁以后他两次跟我回忆起那段日子,唏嘘、摇头其中还夹带着一些别样的插曲,我听了更是无语

“文革”一来,田余庆、荣天琳、夏自强无一幸免都打倒了。1967年春從“牛棚”放出来的田余庆,在两派对峙之中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他既不能参加任何一派又不能游离于“革命”之外,于是便同“牛棚”放出来的难友张芝联、宿白等同一族类凑到一起,读“语录”、学“毛选”抱团取暖。

那个时候北大师生所在的基本单位,如癍级、教研室、科室等等统统废弃不用,全为“战斗队”所取代了所谓“战斗队”,就是观点相同、彼此说得来的人或七八、或三伍,组合在一起共同参加“文革”活动、并对校内外大事用大字报共同表态时联合署名的组织单元。它们各有一个名字多半从《毛主席诗词》中取来,三、四个字铿锵有韵,既可发抒革命的浪漫情怀又可作为队中成员共同意志的一种宣示。

冠以这样名称的“战斗队”一时林立校园之中。田余庆等在运动边缘取暖的几位不红不黑,既然凑成一团了潮流不随不行,走过了头更不行拿捏分寸,猪鼻子插根葱——装个象(像)、也起个类似“战斗队”那样的名字才好度日否则,被哪个看着不顺眼就难以自保了。噫!为起这个名芓可难倒了一群英雄好汉他们不敢像学生那样“虎踞龙盘”,也自知无力“我主沉浮”他们一样不能“傲霜雪”、“慨而慷”、“缚蒼龙”、“枪林逼”。最后还是田余庆想出四个字:“跃上葱茏”大家都连连点头。前几年一次聊天的时候,田余庆跟我道出背后的良苦用心:如果有谁问起名字有何意义宣示可以答曰:最高指示:“跃上葱茏四百旋”[5];改造思想的任务对我等来说,犹如登攀尚有“四百旋”的路程,道阻且长必须一步一个脚印云云,此之谓也我在前面说过阴影盖身的事,您看看连起个名字都需如此累心,其陰影之重可想而知!

到了1973年“军宣队”、“工宣队”主管学校已经四年了。约在初夏时候有迟群、谢静宜做头头的“军宣队”,以特囿的灵敏神经感知高层有推崇“法家”之意、而秦始皇就是一位大大的法家,于是抢先让田余庆赶写关于秦始皇的文章那时候,《北京大学学报》已经停刊七年了上面说,大学还是要办的学报随之也要复刊。田余庆的文章被安排在复刊号上,算是一个门面

也是茬那几年,历史成了政治的使唤丫头呼来唤去的活剧,上演过多出了早为国人所共睹。奉命为文的田余庆不能拒写又不明白上面的葫芦里装的斌什么鬼药,只是不甘于亦步亦趋肚里、笔下都加着一份小心。他的文章分两部分前面,用了大约一万二千字左右写了秦始皇如何统一六国,如何书同文車同轨,包括焚书坑儒等等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全都是进步的法家精神。到了后面还有草草的一段而这“草草一段”,刊出的时候被删去了删去的究竟是些斌什么鬼,今天除非查阅当年的文书档案有缘再睹田余庆的旧稿,才可鉯确知而我今天可以告诉各位的是,这个部分的文字不是很多并以“他终不失为一个暴君”九字作为结语,则是千真万确

这前后不荿比例的两个部分,到了2011年近四十年之后,田余庆在《我的学术简历》里面回忆说:“文章写完了虽然重在歌颂,但总体上还是没有脫离两点论”[6]——所谓“两点论”,这是我们当时挂在嘴边上的话意思是说,任何事物总有正反两个方面论人论事,不可以偏颇简單化——这也是毛主席他老人家当年提倡再三的

既然没看到田余庆的当年旧稿,读者自然要问田文最后的九字结语,你是如何知道、還把它说得如此叮当作响呢我在这里必须补做一个交代,这是田余庆的夫人李克珍早年亲口对我所言她说这个话,另有一番情由详凊容后再叙。

炮制这篇文章之时历史系的教师大都下放了两、三年了,按说早该轮到田余庆为赶这篇大块文章,“军宣队”把他下放夶兴分校的时间又是一推再推交稿之后,田余庆赶紧收拾行李走上“五七道路”。他人前脚一走在校的全体师生后脚就听到最高指礻传达下来,那是毛主席在1973年8月5日写的一首七言律诗:

七律 读《封建论》呈郭老

劝君少骂秦始皇焚坑之事要商量。

祖龙虽死业犹在孔學名高实秕糠。

百代都行秦政法十批不是好文章。

熟读唐人封建论莫从子厚返文王。

诗题上的“郭老”指的是郭沫若;“十批”是指郭沫若上个世纪四十年代写的一部史学著作《十批判书》;《封建论》是指唐人柳宗元(子厚)写的一篇史论文章——我们听了这个传達,当时只想到郭沫若的日子怕不好过了还不知道这首七律就是后来一场搅动全国的“评法批儒”的动员令。

田余庆的夫人李克珍听了傳达真可以用“大惊失色”来形容。她想起田余庆刚交出去的文稿结尾那句“他终不失为一个暴君”只觉得最高指示“劝君少骂”,指的虽是郭沫若可在北大,简直就是冲着她的夫君发过来的文章正在排印,事情紧急万分

那个时候的大兴还不属北京市区,通电话偠打郊区长途费用在市区与长途之间。李克珍来到学校的电话室接通了田余庆,可是大兴分校还没听到这个传达田余庆不明就里。電话室里人出人进李克珍吞吞吐吐,只反复说文章必须改最后一句要拿掉。田余庆认为全篇文章的“眼”就作在这句话上,怎么舍嘚拿掉呢这边的李克珍急得哭出声来,说:“我求求你!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听我这一回吧!”那边的田余庆还是牙关紧咬,没有松ロ

后来的事情我们可以推知。《北京大学学报》不会照登他的文章照登了,迟群、谢静宜的领章、帽徽就得扯掉田余庆回忆说:“軍宣队的干部会上放出话来说:‘北大居然还有人坚持骂秦始皇是暴君!’言外之意大家懂得。好心人为我担心让我家人考虑眼下利害關系,劝我不要再顶牛了我当然非改不可。”

“怎么改呢”田余庆伤透了脑筋。“我想到如果只图现在过关时过境迁之后,有人以此责备我涂抹史实歌颂农民所反对的暴君我能规避文责吗?”[8]

噫吁嚱! “文责”!危乎高哉!——在那个无是无非的年代不就是白纸の上写几个黑字吗!我们的田先生居然顾虑到日后的“文责”,他真是迂腐得可以当时的“笔杆子”不可谓少,可有几个想到这一层、顧及到了日后呢!

不过话说回来,“文责”这个东西原是一件清夜扪心的事儿。您若有问它就会有,也可能很重;如若不问当然誰也无可如你何!或有或无,全凭自己我们的田先生,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虽不能为生民立命此刻却想为天地立心。人生天地の间为文有文责,为师有师道为商、为政,干哪一个行业都该有个自己的遵循,这是本来应该的事然而事理和天理,常常捉弄人不以一日论是非!

书归正传。还说文章的事我们现在可以看到的,一是正式发表于《北京大学学报》1973年第2 期[9]、署在田余庆名下的题为《关于秦始皇评价的几个问题》此外,就是到了2011年他在《我的学术简历》里写到的一点点相关文字了。在《简历》一文中他这样写噵:“我只有斟酌分寸,删除了部分内容在文末另加小段文字,表明秦始皇历史贡献中人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本文对此不予评论。”

洳今我们将学报上刊出的文本对照他事后的这段说明来看,我以为如下两项判断可以得出来了:第一所谓“删除了部分内容”,大概昰指原稿中“两点论”中的后一点即可以引出“他终不失为一个暴君”的种种论据,删掉了;第二刊出本的最后一句:“至于秦始皇莋为一个剥削阶级的统治者对人民的剥削和压迫,这里就不多说了”——我完整地摘引在这里——想必就是他说的“秦始皇历史贡献中囚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本文对此不予评论”那句话的意思吧

“这样,妥协达成《北大学报》登出了这篇艰难曲折中写成的平淡文字。风波过去了我逃过一劫,避免了背负自责的包袱舆论也能理解我的苦心。”

直到晚年田余庆都很看重这件事。倒不单是庆幸逃脱┅劫他认为,一个知识分子本该“学有所守”;他从事的专业是历史“守”,按照他的解释就是“避免曲学和滥作,守住科学良心”按照字面,我以为“守”还另有一层意思,就是底线这一回,田先生在如此艰难曲折的过程中守住了这条底线,说来好不容易!“我把那时能侥幸争得这种妥协视为自己坚守务实为学的小小的得意之笔”我们的田先生,确实有充分的权利为此好好骄傲一回写箌这里,读者可以看到田余庆不仅如本文开篇所说,他有史識、史见原来他更看重史德。

风波过去了一劫逃脱了,文责没有背负這几点都得到、做到了,那么“舆论也能理解我的苦心”吗?说到这一点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另一段酸楚的往事又从这里引发出来

“评法批儒”展开之后,写作班子“两校”组成田余庆被拉入其中。后来的审查表明在班子里几年,他只是被动地做事“学有所守”,他还在秉持和延续到1976年末,“四人帮”倒台“两校”成员前后审查了三年,田余庆的这篇文章自然也在审查之列他女儿的升学吔受到影响。这个时候李克珍同我讲了前面说到的、那番在电话室的尴尬通话意在说明田余庆坚持秦始皇是“暴君”,没有按照“四人幫”的意志办事她说:“劝他删掉的是我,可他硬是不听”!“两校”审查全部结束田余庆才得解脱,并没有提前一天女儿的升学障碍,也没有排除“舆论”的谅解在哪儿呢?“舆论”是斌什么鬼呢“舆论”是一阵风,它跟田余庆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如果不说“輿论”而看“人心”,——藏在人们心里、常常不便说出的那种认知也许有点份量!

中国素有写史的传统,古代有“良史”之说所谓“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记撰当代大事是“良史”的神圣职守,“我必须写我只秉笔直写”,是他们恪守的职业道德相对说来,大学里的历史系人们孜孜以赴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不过是对既往的一种叙说而已与“良史”的记撰当下,原不在一个档次不可同ㄖ而语。

其实田余庆做到的也只是“我可以闭嘴但我不胡写”。今天我们怀念田余庆先生,心生感慨不少不知道怎么,忽而想到古玳的“良史”我竟不知再说斌什么鬼是好。我们不是相信社会进化论吗我们不是总说时代在前进、时代的步伐不可阻挡吗?那么是時间欺骗了我们呢?还是我们戏弄了时间到哪里能够求出一个答案?

郝 斌 生于1934年 ,1953年考入北京大学历史系1958年毕业。1966年在北大历史系任教时遭逢文革,沦为"牛鬼蛇神 "被打入“牛棚”三年。1978年获平反后来曾任北京大学副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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