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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们看看虫子*到底猛不猛
视频来自:
要凑这阵容猴年马月
三个太多了,二个足够,一个能苟活下来也可以
这阵容真滴梦幻
你这队伍。。。
厉害,目前只有你这整容的三分之一
你要无敌了
15回合太久,只争朝夕。
这虫子是要无视奶妈的节奏
赶紧练虫子
三个说个鸟
光游真猛1v6
新手要用诺换虫子吗
都没看清就死光了
6个虫子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你控也控不死,只要成功放一个技能,对面全家爆炸
主要pvp pve通吃,都是t00000级的配置队伍,什么6光6暗都弱爆了
这不是我的视频吗,能发点不一样的来欣赏吗
是时候出个精,虫皮肤了
玩了三个多月,一共就4个虫子,虫子刚出的时候抽了1个送了一个,祭坛换一个,这次庇护所换了一个,感觉虫子很难出,这样搞15个虫子难得一批
我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六个虫子……会怎么样
冰闪好厉害
遇见大佬光暗会被控制到死的
虽然虫子是很猛,但是这个视频感觉冰闪的控才是主力呀,除了米迦勒免控其它都被冰了
明明是冰闪立功了,对面穷的连个能量神器都配不上,怎么跟大佬打,战斗还没开始就知道结果了。还想骗我练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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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部.猛.料:北京高层态度空前一致
点上方“政治内幕”免费一键订阅本刊、关注政治内幕,从此不用翻墙找外媒了。全国亿万网民争先关注中.以下内容是近期一次国防大学的内部讲座内容,披露了大量高层针对当前热点周边问题的表态和策略,文章有点长,但是有很多猛料:1、没有哪个大国像中国这样,东海问题和南海问题一个接一个。中国走向大国是不可避免的,南海和东海问题必须也一定能够解决。先东后南和先南后东都是选择,先南后东的路子更顺一些。2、日本加速武装自己,打破二战后非正常化国家束缚的变化已经不可避免。东海问题,避免打仗的最好办法是加强战备,用打仗的决心避免战争。3、南海问题错综复杂,与其打乱战,不如揪住越南。打服一个越南自然整个局面就打开了。4、中印边境问题不是问题,毛主席定下来的东段换西段的战略有望在本届领导人手中最终成为现实,尤其是去年帐篷大战,彰显出本届领导人的能力与决心。5、周边领土争端,中国已经从战略防御转入战略进攻,标志就是海洋局下面成立了一个海警局,海警局把海监、渔政、缉私、海警统和起来,海警局局长正部级,比海洋局局长还高一级。  王大校:谈我国周边军事安全,谈一天也谈不完,所以刚才徐彪总监给我一个指示就是把海谈清楚。  要谈中国的海上,我们谈中国,有一句话要记住,就是新加坡的前总理李光耀,他曾经讲过一段话,他说:“21世纪将是一个在亚洲争夺主导权的竞赛,因为这里是增长所在。如果不能在亚洲保有一席之地,就不可能成为一位世界领导者。”“如果美国不继续参与亚洲事务,以制衡中国的军事和经济力量,那他很可能会失去全球领导地位。”李光耀这段话充分点明了中国周边的亚太、亚洲、东亚,中国的重要地位。奥巴马政府四年多来的外交政策看,他基本上是贯彻了这个思想,从2010年最典型的奥巴马政府的文件上,在形势判断上,将亚太地区判断为“未来世界力量中心”,因为这个地区的政治、经济份量在全球的地位不断的攀升。比如说GDP占世界1/2以上,出口量占世界30%,外汇储备占世界2/3,与美国的年贸易额超过1万亿美元。这一系列的比重还在进一步地攀升,所以美国近些年来提出了战略重心东移的政策,这个步伐在加快。同时,这些年又进一步明确出来亚太再平衡战略,战略重心东移,移到哪儿?移到中国的周边,“亚太再平衡战略”平衡谁?再平衡中国,这就是世界大势,中国周边形势变得日趋严峻的根本推手。所以这个政策的发展使得中美之间的潜在冲突不断在增多,像汇率、互联网,甚至连斯诺登事件也能引起中美之间的一番博弈。售台武器、西藏问题、新疆问题、东海问题、南海问题、中印边境、朝核问题就更不用提了。傅莹内部讲话: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不要指望外交官的嘴巴  所以美国这一系列举措引起中国周边实实在在的几个方向,像中印边境方向2008年就开始升温,印度向这个方向增兵6万,两个师,4个中队修建机场、铁路、公路,印度人在中印边境想干什么?实际上是配合美国。朝鲜半岛不断热,以朝鲜的核危机为汽油点,到现在这个热度都没有减下去。南海70年代开始热,不断热,去年黄岩岛危机,让南海危机到了一个顶点。东海,到现在还没有解除。所以中国周边的一系列变化,政府的应对,在民众当中引起了一些恐慌,也引起了对政府的不满,简单一个字就是“软”,认为政府在应对当中过于软弱。比如外交部经常接到“钙片”,去年外交部副部长傅莹到我们这里谈话,开口就是说“我缺钙,天天补还补不上。今天到了你们国防大学,你们在座都是军人,我要讲一个意思,就是你们军人在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不要指望我们这些外交官能用嘴巴给你们拿回来。”这个话对我很刺激。 我首先认为她说这个话不一定完全正确,但是她说出一个真理让我震撼,就是告诉我们一个真理是什么?你再有理,千般理万般理,如果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讲理的军事和国防实力,你的理再千真万确都是虚的。最典型的想一想清朝,鸦片战争两场,我们中国人就是反了反鸦片,就惹得当时最大的国家、最强的国家、最先进最民主的国家拿着枪到这里来惩罚我们,结果我们打不过人家,割地赔款。GDP占世界上第二位的水平上,钱有的是,但是割地赔款,引来了诸多强盗进来,全部都赔出去了。我们想一想,一个国家再有钱,再有经济,你没有强大的国防又如何?你的劳动成果一夜之间就被人家抢光了。  所以我有一个基本观点,一个富人是需要保镖的,穷人不需要,穷人一急都可以当强盗,但是富人不行。一个国家富了同样需要保镖,需要军队,没有这个你将付出惨重的代价。我们中国人是深有体会,从这个意义上讲,一个国家没有强大的军队,你硬了反而更麻烦。所以那个卖国贼就是李鸿章有一句名言,“我卖国卖得越快越爱国”,为什么?如果人家列强提出一个要求,你当场答应签字画押,这个要求就过去了。但是如果你拖上一个星期,强盗回来以后又加码,你再拖一个星期又加码,这就是李鸿碌耐饨桓惺堋?所以他提出“卖国卖得越快越爱国”,这就是一个弱国的悲惨境地。一个国家没有一个强大的军事实力,你有外交吗?弱国无外交由此而言。大使馆被炸痛定思痛:高速发展军事力量  所以我们也走过一段弯路,我们搞军队建设这么多年,经济发展很快,2011年成为世界GDP第二,但是就在10年前我们看看军力如何?  1999年一个典型数据给大家,台湾的经费80亿美元,我们的军费60亿美元。我是从那时候走过来的,所以有的时候我们一个大的国策走过来是需要实践检验的,有的时候是需要一些震动的。  一系列的“台独”,还有美国炸我们大使馆,终于让我逐渐知道了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个理想社会,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勾心斗角,这是一个普遍规律所以从1999年大使馆被炸之后,我们军队走上了快车道,百分之十几的速度向前发展,1999年我们的军费在世界上连数都数不上,但是到了2012年我们的GDP世界第二,1200亿美元,了不得,今后中国的GDP还将按照两位数继续向前发展  老百姓认识有误区:中国不是太软而是太硬  为什么日本人坐不住了,安倍晋三前面是野田佳彦,购岛之后野田佳彦下台了,安倍晋三睡不着觉,喝白兰地才能睡着。为什么?你购岛又如何?你拜神社又能如何?改变不了垂死挣扎的局面,这就是世界大势走过来的。即便如此,还有人对于中日之间的问题还觉得我们不够强硬,而我个人作为一个研究战略的人,我认为我们走得有点过硬了,这是我的一个担心。很容易擦枪走火,这有点麻烦,但是现在看我们咄咄逼人,日本人是步步退让的。  但是老百姓有时候要求都很高,我来到这里才发现,我们大家好像担心的更多是打起来打成大战不好办,打不过人家,这也令我惊讶,这是我完全不赞同的。  我作为一个老兵,我自己自豪的可以宣布,当今的世界除了美国人我们打不过以外,其他的还真就不在话下。当然俄罗斯我们也不跟它打,除了俄罗斯之外,美国,我们就到了这个份了,这就是台独分子和敌人逼着我们走到了今天,把我们逼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所以十七大明确提出富国与强军要相统一,这就是我们大政方针第一次升华到富国与强军相统一。十八大又进一步提出要建设一支与我们国家的国际地位相称,与国家的主权、安全、发展利益相适应的巩固国防和强大军队。这种做法相比“富国与强军相统一”又向前推进了一个更高的目标,我的解读就很简单,用一句话就是“要建设一支与大国地位相配套的大国军队”,这就是军队的未来。但是历史就是历史,老百姓不满意,还编顺口溜,我怀疑这个顺口溜搞不好是美国人自己雇人编的,编的一段顺口溜很畅销。说“当今世界美国人想打谁就打谁,英国人是美国人打谁我就打谁,俄国人是谁打我我打谁,朝鲜是谁打我我打韩国,中国人是谁打我我骂谁”,我这个嗓门挺大的,要是像我这样的人弄上千万,站在那儿一喊搞不好真能震死几个,但是历史真的是这样吗?听起来很有道理,事实是这样吗?那么印度人为什么搞不过我们还要搞我们?就是这个道理,干什么?跟美国人做买卖,因为美国人要求它牵制中国发展,所以你给中国弄事情,美国人就高兴,高兴就给他一点甜头。所以两国之间在玩,在做买卖,但是双方都知道,印度人知道最大的敌人不是中国,最大的敌人过去控制它的是英国,现在是由英国的儿子美国,比它爹还坏。所以印度更怕的是美国的大国控制,对于中国还是有一个比较放心的看法。但是美国人对印度并不放心,这是帕内塔,已经不当国防部长了。帕内塔上任是日,他在一家核潜艇工厂的时候讲这段话讲的多透,他说“我们面临了来自正在崛起的强国的威胁——中国、印度,还有其他一些国家。”也就包括了俄罗斯,你看这句话一出,印度人不高兴了,印度人向美国人提出抗议,说咱俩是盟友,你怎么说我是敌人呢。帕内塔公开道歉,说对不起,讲错了。我说点心里话,讲错了吗?没有,只是场合错了,不应该公开讲,应该在内部讲。所以美国跟印度的斗争就像小平同志当年讲的一样,这个世界上矛盾多了去了,看你会不会利用。  朝鲜拥核事实无法改变: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 & 美日之间是有大利害冲突的,朝鲜问题就更不用说,我们为朝鲜打过多少仗,大家看看历史就知道了。朝鲜跟中国唇亡齿寒,是没有办法,我们打那一仗是在那种情况下打,美国和苏联,苏联不敢出兵,中国敢出兵,但你看看这个数据就看到毛泽东伟大就伟大在这儿,我们跟人家没法比。苏联跟人家差不多,有一段距离,但是还有得比。我们跟人家比连毛都摸不着,毛主席敢跟人家干,这真是人家说的疯了。但是军事力量差的更大,你看看这是中国的陆军野战军,炮198门,机动车辆120,坦克一个都没有,81部反坦克火器,70部电台。你看人家有多少!但是毛泽东在这样的情况下敢打,而且打赢了,打出了中国的大国地位,最后打得他们签字画押停战了,而且说“这是在错误的地点、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对象打了一场错误的战争”,布莱德利,参联会主席。毛泽东呢? & & 毛泽东打完之后高兴的,自己一想“我胜利的信念是打出来的,是斗争中间得出来的。比如美国人是可以打的,这是一条经验。这条经验,只有打才能取得。美国人是可以打的,而且是可以打败的,要打破那种美国人不可打、不可以打败的神话。”这就是这场战争毛泽东的挑战,所以到现在我们还在迎接着老人家在这个问题上给我们带来的重大利益。所以中朝两国的领导人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你看这两个人,老头儿抱在一块了。我是看过内部的绝密文件,他们俩的谈话,谈话的坦诚让我震惊。两个老头谈另外一个老头,谈得很透彻,让人很敏感的人物,关系很好。但是两国之间依然有问题,边界问题,你抓都抓不过来,太多了,我们五个战士按不住一个朝鲜人,为什么?他是为了活才逃的,你抓他顶多是完成一个任务,所以用的劲不一样。核问题更不用说,现在有五六枚核武器、原子弹,他还想打核战争。我们那么多核武器都不想打,它是有了就敢用,太可怕了。所以美国人更感到可怕,不光有了核武器,还想把它弄到导弹上,这个导弹最远能打到12000,这个能打到6700,这个能打到就能打到美国的日本、韩国基地,这个东西了不得。所以说了不算,算了不说,刚签的协议“9.19”共同声明,2005年才承诺,刚弄完就反,2012年又达成又反。所以奥巴马一上台曾经想过推进关系,但是被金正恩又骗了一把,所以现在失去了跟他谈的热情。但是这个国家极穷,你看看这个照片就能看出来。所以朝鲜真正像彭德怀讲的,“交上朝鲜这样一个邻居是脚后跟粘上热年糕,甭提多难受了。”所以没有办法,中国在朝鲜这个问题上变数太大,我们是和平友好,互不干涉内政。但是我坚定一个信念,朝鲜就是有了核武器,我相信除非他疯了乱扔,否则估计可能往韩国扔,往日本扔的可能性极大。所以从这一点讲朝鲜的原子弹到底是谁的麻烦?是大家的,但是更大的麻烦不是我们中国的,所以我们对这个要辩证的去看,而且朝鲜无核化就是一个梦,不可能实现的梦,有核武器之后再放弃了,有过吗?历史上没见到第二家,朝鲜会成为第一家?  特别是在萨达姆、卡扎菲被杀,这两个小子都发展核武器放弃了,结果都被杀,不仅自己被杀,家族被杀,在这个面前有了核武器的人能会放弃吗?不可能。所以我觉得我们对朝鲜的政策应该从内心里明白,有核化已经是不可更改了,这就是你对朝政策制定的基础条件。你不接受这个,你就谈不下去。南海九段线不是霸权主义:是中国用2200万人的鲜血换来的,陆上的问题麻烦,但是我觉得到现在为止中国陆上没看见大麻烦,真正的麻烦自于海上。海上的问题多年了,陆上我们有14个邻国,跟12个划定边界,还有两个没划,就是印度和不丹,但是海上就多了去了,8个海上邻国无一不是争端国,争议面积达到150万,占了300万的一半以上。我们在黄海、东海、南海都有争端,今天我想重点讲一讲南海和东海。 & & 南海是一个半封闭的边缘海,总面积大约350万平方公里,350万都是我们的,我们国家宣布了210多万,也就是在九段线内是我们的。但是周边国家越南不承认,宣布了111万,菲律宾59万,马来西亚14万,印尼8万,文莱5万。这五个国家内部划的线都重叠到一块,再跟我们的线一重,整个南海划圈划得一锅粥,世界上最乱的海。我们划的九段线,我不知道在座诸位对九段线熟悉吗?有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是九段线,大家都没数过,这里头一看南海正好是9块,但是9段最早不是9,是11段,这是1947年国民政府方域司对外宣布的“十一段线”,它叫断续国界线,或者叫传统海疆线。1947年划出来之后,美国接受,英国接受,法国接受,苏联接受,剩下第五个常任理事国,我们自己是当事国,这就是当初中国提“十一段线”的国际的大气候,为什么?因为我们中国是二战的战胜国,这个“十一段线”划出来,很多同志甚至有领导同志特别是外交部的同志对这个线不理解,说这是霸权主义有点表现。你看这划哪儿去了?你看这个线,你说你倡导和平,你这个线凭什么划到人家家门口,为什么人家就不能划你家门口?为什么人家不敢往你家门口划,而为什么我们划完之后世界都承认呢?这就是我们对国界的理解,有些时候我们是天真的,特别是外交部的同志上了外语学院,然后就开始当这个、当那个,都是外语,对中国的历史怎么样?中国的国家历史是什么?政治军事是什么?所以我有时候特着急,特希望外交部到我们军队来实践一下,到咱们证券公司也来实践一下,多点社会阅历,你到世界上跟人家玩就明白了。否则人家说划到这儿,你们中国凭什么这么划?你应该告诉他为什么那么划,为什么我有权利划。所以我的老师当时还是副师的时候到俄罗斯军事学院留学,人家俄罗斯的教官对我们中国的学员提一个问题,说你们认为什么是边界?我们一个军官举手说边界就是山川、湖泊、河流等等形成的,俄罗斯教官听半天不吱声,然后一字一顿的给出了俄国人的观点,说边界是上一场战争的结果,是打出来的。一个国家的士兵皮靴踏到哪里,刺刀顶到哪里,这个国家的边界就在哪里,边界是用鲜血生命换来的,水火筑就的。我们想想“九段线”、“十一段线”,我们划的时候是二战,我们是四大战胜国之一,我们从日本、法西斯手里面抢来的,收回来的,我们为之付出的是什么?2200万中国人的生命,它是红的,那是巨大的代价。所以没有人敢吱声,中国人有权力那么划。而现在有的人不理解了,我觉得没当过兵,对于什么是边界有些幼稚的想法。看看中国这么大,是自古就这么大吗?都是祖宗们用鲜血一点点抢回来的,杀了多少人啊,所以对现在日本的军国主义我一点都不奇怪。  我个人观点,日本人搞军国主义就对了,那是人家的国家利益,可我们中国人搞不好军国主义跟我们有关系,但是跟你没关系,你管不了,你能管的就是你自己干什么,就是你即使是军国主义了,老子也把你踩在脚地下让你服服帖帖,不服来打一架。所以普京曾经说过俄罗斯的土地十分广阔,但没有一寸是多余的,有本事来抢。习主席说普京的话他能背下来,说我们中国也应该这样,这就是我们坚定的立场,谁抢谁赢。所以“九段线”差一点被取消,这是外交部倡导的,我都不理解,军队反对,外交部对军队有不同看法,说影响了东南亚外交。但是我们说真正的“九段线”不能动,它牵涉到太大的利益了,一个岛要归你,12海里一圈是你的,20海里是你的权利,那么200海里专属经济区,43万平方公里,海里的东西都是你的,多大的利益啊,一个岛都不能随便丢。而且“九段线”和现在的海洋法公约不矛盾,有人说海洋法公约给对方200海里专属经济区,是,沿岸国要按照200海里管理划,那么南海我们就没了。但是不要忘了,联合国海洋法公约规定了200海里专属经济区的权利之后,它还有一个“历史性权利”的保护,为什么?因为我们的历史性权利在前面,你后面制定的法律要保护我这个权利,你凭什么都给我弄没了!不应该的。《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第十条、十五条、七十四条和二百九十八条都对“历史性权利”给予了认可,在美国56年出的地图里,在标南海的时候英国也是这样写的“(属中国)”,那是明确无误的。现在变了,那是违法的,变了是违法的,因为联合国的国际法一个明确的法律是禁止海演法,也就是你昨天承认,今天你说原因变了又不承认了,那你是流氓,你是反演了,禁止反演。所以美国人一样,只不过它是老大,没有人能把它如何,但是有一天不当老大了,有人就会收拾它,但那是未来很远了。而不是离谁近就是谁的,远了,你有力量,它也是你的。看看希腊、土耳其,就在爱琴海,土耳其就遭受这个痛苦,在临海里有那么多希腊的岛礁,但是你得认,因为有条约,你战败了。同样在加拿大东海岸有法国的岛礁,离法国8000多公里一个大西洋,那没办法,离你近都是你的,离我远都是我的,还有法国西海岸还有一个海峡群岛,那不是它的,也在临海内,它是英国的。更典型的是马尔维纳斯群岛,南大西洋,离阿根廷500公里,离英国11000公里,1能比吗? 但是对不起,要是不服的话就打一仗,打完了撒切尔赢了,那就是英国的,哪有什么该是谁的、不是谁的。所以阿基诺三世的母亲阿基诺夫人1988年到中国来访问,跟小平同志闹过笑话,因为小平同志抽烟比较重,请示说我能不能抽烟。阿基诺三世母亲幽默了一下,说在我那里开国会是不允许的,小平同志就说我是特例吧,大家就哈哈乐,抽了烟关系也很好。她就提了一个坏主意,说邓先生你看看南海的地图,南沙群岛离我们多近,所以南沙应该是菲律宾的。小平同志烟不抽了,冷冷地说一句,那你从地图上看,你看看菲律宾离台湾多近,离中国多近。不敢吱声了,你能那么算吗?要那么算就麻烦了。所以中国历史上历来不能按远近,我们很多外交官们学几个外语之后就光看远近,不看一些观念、理念,这是一个遗憾。  我个人的观点,南海甭说是有了“九段线”、“十一段线”,就算没有,我们现在都应该划上一条。为什么?里头的东西太多,你看越南、马来西亚、菲律宾、文莱靠着它都发大财了。文版权 归原作者所有 ·如有侵权 请联系删除。您看此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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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暗流东城,日,星期五,8点30,AM。“小谢你听说没?咱国家湘西那边那个赶尸,要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了。”谢苏刚刚打开电脑,坐在对面的老董手里就捻着一支烟,踱到他的面前,喷出一口白雾来:“啥玩意儿啊,还申请世界遗产,就是糊弄联合国呢。”“那然后呢?”谢苏端着他的杯子去饮水机旁边冲咖啡,“联合国怎么说的?”“还真被忽悠了,说是最近就要派人来考察来了。扯淡呢么,考察那个不如考察油价上涨呢。赶尸这玩意儿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老董一边说着,一边回到他的位子上,继续看他的新闻了。谢苏端着杯子回到他的办公桌前,笑着摇了摇头。老董一提油价上涨,勾起了他最近的烦心事。和女朋友恋爱了三年,今年春天的时候用存款付了首付,买了一套房子,还剩下六万多块。最近俩人就在犹豫,是把这六万块攒下来,还是用这六万块再付个首付,买台车。可就在前两天,QQ新闻上又看到一个消息——“全国人民喜迎油价上涨”——汽油又涨价了。俩人下班之后在新装完的房子里算了十五分钟的账,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首付六万买台车之后,养上一年,花费的钱可以再付一次首付。于是买车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但是谢苏的心里还是有点儿不舒服——现在单位里几乎每人都一台车,就只有他还每天搭地铁上班。虽然大家都说谢苏的生活方式健康——每天可以步行十几分钟,就当锻炼身体了——但谢苏还是不舒服。很快,早上的小插曲就被接下来的工作挤到了脑后。对于“赶尸”申请文化遗产这件事情,他唯一的新鲜想法也只是:要申请,总得先有个名目吧。难道要真的让尸体走路给外国人看?然而无论是老董,还是谢苏都没有想到,仅仅在一个月之后,南中国的某个小小县城里,出现了两位“大人物”。南湖省 湘西州 永顺县,日,星期日,4点20,PM。奥迪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颠簸着,车窗外是连绵的翠绿色山丘,间或有白练似的水流从山顶落下,腾起阵阵水雾来。这景致在繁华的都市难得一见,放在任何场所都足以令人拿出相机拍个不停。但车内的人早已见怪不怪——因为在长达三小时的枯燥旅程当中,车窗外一直是这样的情景,从未变化过。车内算上司机一共四个人——驾驶和副驾驶是中国人,后排是两个外国人。他们的目的地是永顺县辖下的一个偏僻乡镇。柏油公路在三个小时之前就已经消失,剩下的只有这条黄土路。但令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翻译王顺喜略微吃惊的是,两个外国人并没有表现得多么不满——他们似乎并不在意这样枯燥疲惫的旅程,反倒是一直在向他打听和“赶尸”有关的事情。说起来,这两个老外真是吃力不讨好。王顺喜一边信口开河地把自己小时候听说过的不着边际的故事统统讲给他们听,一边腹诽。据他们说,他们是联合国科教文组织派来的公务人员。因为上个月县里有个叫李文华人捯饬出一件大事来:说是要给“赶尸”这门手艺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但最近县里在争创精神文明先进单位,李文华这么一搞,还上了新闻,县领导的面子可就不好看了。再加上最近一两年中美关系紧张,就更没人待见这两个从纽约来的“联合国公务员”了。于是接待处的一个同志找到了王顺喜,又给他们配了一台车,要他带着这两尊神下乡考察、找李文华去。王顺喜是县政府里为数不多的可以说几句英语的年轻大学毕业生,可即便是他也没有意识到这样一件事情:为什么两个自称联合国科教文组织的人,会直接来到这样一个县级政府,而后又以称得上谨小慎微的方式,亲自去偏远的乡村考察?“李文华这个人,是一个民间科学家。”王顺喜特意把“民间科学家”这个名词说得很慢,好让两个老外能够理解——虽然县政府不待见这俩人,但他可不想在外国人面前丢了中国人的脸。“民间——科学家?”叫约翰的老外皱了皱眉头,“是一个民间科学组织么?”“您也可以这么说。”王顺喜咧了咧嘴,“对,民间科学组织,嘿嘿。这人是本地人,受过高等教育,是大专生。毕业了之后就回到来家务农——”“也就是说,他在进行科学研究之余,还是一个农场主?”另一个叫托尼的灰发老外问道。王顺喜在心里苦笑:跟这些老外简直没法儿沟通。估计他们一会见了洞山乡的样子,就知道哪里并非什么他们想象中的“农场”了。洞山乡是永顺县辖下最贫穷的一个乡。但越是这样贫穷的地方,就越容易成为传说和迷信滋生的绝佳土壤。李文华就出生在这样一个乡村里。09年大专毕业之后李文华在湖南一个小城里厮混了一年,之后回到了乡下。安分了两年之后,他开始专注于研究湘西“赶尸”的传说。没人知道他究竟走访了几位老司(赶尸人),见过了多少具尸体,才最终把赶尸这门传说中的“手艺”上升到了“文化”的高度来。王顺喜对那人略有耳闻。在他心里,李文华不过是个有点文化、想要靠这件事情出名、顺便为自己谋取一点实际收益的活泛人而已。至于他对于赶尸这件事儿了解多少……王顺喜觉得,是那小子在糊弄洋鬼子呢。估计县里也是这么想,所以没大张旗鼓地派人一起来。虽然已经快要入夏,但山区傍晚的温度并不是很高。奥迪车拐过一个山脚,驶上一条路况更差的小道。远处是一座石头垒成的小桥,雾气从小桥下面的溪面上弥漫开来,更远处的小山村在四个人的视线里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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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危机爆发东城,兰道家园,日。谢苏小心翼翼地弯下腰,在刘言的帮助下把肩上的一袋大米放在了地上,然后长长地出了口气。搁在三四年前,他大学刚毕业的时候,扛一袋大米可不像现在这么费劲。那时候他还没像现在一样整天伏案工作,体能正是巅峰期。小肚子上四块腹肌有模有样,一口气跑上六层楼脑门都不会见汗。刘言从纸抽里扯出来一张纸给他擦了擦汗:“楼下还有一袋呢。”“这一袋100斤,五袋就500斤,今年一年都不用买米了。”谢苏拍了拍手,“现在大米一斤三块钱,500斤就是一千五,我得给你三叔拿钱去。”“哎,你可别!”刘言赶紧拉住他的手,“我三叔看见你给他钱,他马上就能再上来把大米拉回去。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见外呢?我妈老早就跟我说你了,每次去我家都大包小包的拿,你至于么?”谢苏咧嘴一笑:“倒不是我见外。你三叔在农村种地,一年才能得多少钱?我家小时候就是农村的,每年靠的不就是那么点卖大米卖水果的钱?这点钱对咱来说不算啥,对你三叔可就不一样了。”刘言眉头一皱,拿手指尖去掐谢苏腰上的软肉:“你别跟我犟,一家人,你老说钱,多生分。我爸这几年也没亏了我三叔。你要真有那心,这次他来了你就让他在这多呆几天,带他到处玩玩——你不是还有年假没休么?正好咱们三个出去散散心,我都快半年没出过市区了。”谢苏挠了挠头,出了口气:“也成。最近单位里的事儿也忙得差不多了,咱们带你三叔太平湖烧烤去!”放在两年前,谁也不会想到中美关系会恶化到今天这个地步。朝鲜核危机、台海核危机、东途岛危机、中美航母危机——一系列偶然又必然的事件都发生在这短短两年的时间里,中美两个超级大国之间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美国海军的三个核动力航母战斗群游弋在公海上,随时有能力对中国的海岸线发动打击。中国新建的两个航母战斗群则针尖对麦芒地在黄海和东海频繁演习,传达的是“绝不容忍挑衅”的态度。不少人对新一届政府班子上台之后的一系列行政决策感到满意,但更有相当一部分老百姓感到不满——因为他们的生活已经被切实地影响到了。粮油价格上涨、人民币贬值、银行紧收银根,对这些最在意的还是老百姓。谢苏下楼的时候,刘言的三叔正靠在他微型小卡上看《环球时报》。说起来他们俩的年纪也差不了太多,刘言的三叔比谢苏大了七岁,其实也还算是一代人。他冲谢苏扬了扬报纸:“你也算是媒体里工作的,你说,咱们和美国能打起来不?”谢苏瞅了一眼报纸头版上那张美军航母的特写照片,一笑:“报纸扯淡呢。都是核大国,又隔了个太平洋,怎么打。您把车开去停车场,我把这袋搬上去,今天别走了,明天我休假,我和刘言带你到处逛逛,顺便给三婶买点东西带回去。再过两天,这物价还不知道怎么涨呢。”“明天啊……”刘言她三叔核计了一会儿,然后把报纸往小卡后斗上一拍,“行,那我明天再走。你三婶明天去赶集,家里也没人。”他这一拍,谢苏看见副版上露出一行黑体字的小标题来:湘西“赶尸”申遗发起人李文华离奇遇害。2016年5月到6月之间发生的这几件小事并没有给谢苏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象,而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到了2017年。中美对峙的危机已经有好转的倾向,国内的物价开始缓慢地回落。谢苏的生活并无太大的波澜——除了他和刘言商量,打算在今年秋天的时候把婚礼办了。实际上双方老人等得都很心焦。时间悄然路过,到了另一个点上。东城,日,星期五,5点23,AM。北方的夏天结束得早。这个时候的凌晨已经很凉了,天也只是微亮。谢苏竖起单衣的领子,扣紧扣子,迎着风往单位走。清洁工倒是和他一样起了个大早,唰唰地清扫着街道。今天上午他有个会,但睡到一半想起来还有东西没处理好。从三点半失眠到四点半,他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穿好衣服。刘言伸出雪白的胳膊拉住他的衣角,睡意朦胧地问他要去哪里。他在刘言翘起的嘴角上亲了一下,说:“早点到单位去,准备上午开会的东西。”然后,就出了门。这个时间,这座城市里的一些人已经醒来。或者是家长们睡眼朦胧地在为自己上初中或者高中的孩子弄早餐,或者是街边快餐摊子的摊主们开始热锅里的油,或者是在网吧通宵值班的网管变得无精打采,或者是住在市郊、行程遥远的上班族开始在车站等车。这座城市已经开始苏醒,但还并不喧闹。谢苏走到大楼一排玻璃门外,拉了一下。门里上锁了。他们上班的时间是早上八点半,现在明显来得太早。大厅里值夜班的男人裹着军大衣,慢慢站了起来,花了一分钟的功夫来为谢苏开了门,然后又随手插上了门,打了一个哈欠。大楼里总算比外面暖和一些了。谢苏穿过大厅,乘电梯上了九楼。实在是来得太早,打卡机还没开。他摸出自己兜里的钥匙,打开编辑室的门,依惯例开了所有的灯,然后手指在空调开关上停了一下。走在大街上的寒意还未褪去,于是他略一犹豫,没有打开制冷空调。办公室里的空气闷了一夜,但屋子里不少人的桌上养着水生的绿萝,所以味道并不难闻。打开电脑,显示的时间是早上5点48分,他还有充足的时间来搞定昨天忘记的东西。但一夜失眠的效果毕竟开始逐渐显现,他觉得眼皮有点儿发沉,思路不大灵活了。伸手去摸桌子上的速溶咖啡盒子——空了。但不怕,他的抽屉里还有另外两样东西:一盒饼干,和一小瓶二锅头白酒。这白酒还是四年前的东西——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刘言,常常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到很晚。很晚就容易惆怅、容易心情不好,于是他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放上一小瓶白酒。下班之前疲惫地时候喝上几口,回到家里就能睡个好觉。酒精这东西,喝多了有助睡眠,喝少了可以提神。一小瓶封得并不严实的二锅头,已经挥发了一半。他扭开了盖子喝了两小口,胃里顿时烧了起来。浓重的酒精味儿直冲鼻腔,他沉闷地吭了一声。空腹喝酒,酒精最容易被吸收。几秒钟的功夫,他就觉得身子变轻了。然后开始敲打电脑,直接到天完全亮了起来,阳光直射进办公室。谢苏看了一眼电脑右下方的时间显示:8点39分。平常日里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听到打卡器发出“滴”“滴”的指纹打卡声了,然而奇怪的是今天,走廊里却安静得很,就好像今天本该休假一样。谢苏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并没有错误。上午的会定在9点钟,还有21分钟开会。但到现在仍然没有一个人来……究竟怎么回事?在屋子里坐得久了,有些气闷。他晃了晃头,走到窗前打算把窗户打开,呼吸点新鲜空气。然而仅仅是向外面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办公室窗户正对着一栋正在装修的大楼,此刻那栋大楼的底层,还未安装上玻璃的窗口中,正向外冒出滚滚浓烟来,被晨风一吹,正经过他的窗口。着火了。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他立即摸出手机要打火警电话,却迟疑了一下。因为他又看到了另一幕奇怪的景象:一些衣衫不整的民工,正像是散步一样从大楼里走了出来。这些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们身后的火情有多么可怕,很多人还在做出各种滑稽的动作,甚至忽而踉跄着向前奔出几步,撞在前面的工友身上。谢苏的瞳孔微微一缩,然后将视线拉到更远处——视力所及的范围之内,街道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用这种怪异的姿势走路。而令他的拳头紧握的是……这些人正在袭击另外一些人——一些在他眼中的“正常人”。就像他曾经在无数的影视作品中见到的那样,“正常人”被他们……或者说它们,扑倒、按在地上、撕咬、分食!道路上的车辆失控,一辆接一辆地撞在一起。办公室的窗户玻璃隔音效果卓越,但谢苏能够想象外面该是多么惊心动魄的场面。大群的“它们”踉跄着扑向车祸现场,然后伸出手去将动弹不得驾驶员拖出、继续实施暴行!他只在窗前愣了两秒钟,就猛吸了一口气,像见了鬼似的一把拉上窗帘,飞退着向后,接连撞倒了两把转椅。然后他猛地转过头,几乎是连跑带爬地扑到办公室门前,飞快地关严了它、落锁。迟疑了一几秒钟,他又跑到门边的一张红木办公桌后,使出全身的力气把它往门后推。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与紧张感狠狠攫住他的身体,他觉得全身发麻,像是有无数密不可分的小点在肌肉里往复穿行,令他的肌肉几乎不受控制。右腿一阵无力的痉挛……极度紧张的情绪令它抽筋了。但谢苏忍住疼痛,硬是把红木桌死死地顶住了门,然后才颓然坐倒在地。头脑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他又是连滚带爬地挪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抓住那剩下的小半瓶白酒,一口气灌进了嘴里。他受过高等教育、他心智健全、他记忆力良好、他富有幻想、他观察力敏锐,最重要的是,他曾经看过无数类似的影视小说,且曾经设想过某一天现实世界当中出现那种极端状况的样子……所以他现在知道、也确信了一个事实——生化危机了。
第三章 刘言东城,日,星期五,8点59,AM。谢苏坐在冰冷的水磨石地面上,靠着办公桌。花了三秒钟的时间,让自己从将近五分钟的无意识状态当中摆脱出来。然后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按下“拨出”键,昨天最后联络的一个号码自动拨了出去。他用微微颤抖着的手将话机贴到耳朵上,听筒里传来的是急促的“嘟嘟”声音。不是占线,不是无法接通,是电话没有放好……或者说,被碰掉了。他按下挂断,重播,仍是急促的“嘟嘟”声。他听了二十秒,然后放下了手机……他已经知道电话那边发生了什么。这是他老家的电话。谢苏深吸一口气,抓过地上的二锅头瓶子,但已经空了。他想了想,又去摸裤兜里的烟。手探了三次才插进裤兜,然后捏出一包中南海来。用力抖一抖,也是空的。他想了想,把软包装的蓝色烟盒塞进嘴里。外面的软塑料被他嚼得咯吱咯吱响,他的嘴像是不受控制,一直嚼到口水都从嘴角滴下来。他的手也像是不受控制,在手机屏幕上下滑,滑到刘言的电话号码。却怎么也按不下去。僵持了六秒钟,每一秒的漫长都可以与他之前二十多年的生命媲美。然而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了起来——号码前面那个小小的头像跳上了屏幕,而后手机铃声“红豆”的前奏在他耳边响起。谢苏的瞳孔在刹那间放大,身子猛地直了起来,然后用仍在发颤的右手按下触屏——但手指一滑,却点在了“挂断”键上。他一口吐出嘴里的包装纸,几乎是用手指戳在话机屏幕的重播键上。号码重播,听筒里的声音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她在给我打。他立即挂断,等了三秒钟,然后又重播过去——仍是“正在通话中——”他立即挂断,再等三秒,拨过去——“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操!操!操!”谢苏大吼,一脚将面前的靠椅踹飞,然后再一次按下拨出键。只一声短暂地“嘟”声,电话通了。“你在哪?言言?言言?”谢苏的声音发抖,像是脖子在被两扇门挤压,“你别出门,千万别出门,把门锁好,把窗锁好,别出门,你别出门——”他语无伦次,双眼发红,想从地上站起,但抽筋的右腿一颤,像一条被打瘸的狗一样倒在地上。“苏,你听我说。”刘言的声音同谢苏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的声音坚定而理智,像是在另外一个平静的时空,“我知道,我知道外面怎么了。你告诉我,你现在安全吗?”“我安全,我在办公室,只有我自己,你安全吗?”谢苏沙哑着问。“我在家里。”刘言回答,“现在只有我自己。”她的声音冷静得让谢苏感到心里发凉。“你现在听我说,不要插话,我说完了你再说。”她现在的声音,谢苏觉得有点耳熟——那是两人吵架的时候,她才会使用的冰冷语气,果断不容质疑,“我们存款的银行卡还放在衣柜下面的垫子里,但是我还把一部分现金放在了鞋柜最下面的夹板里,大约有三千多块。家里的煤气卡里大约还剩下二十多块钱,往常咱们洗澡做饭,可以用半个月。”“家里的煤气罐上次灌满之后再没用,你自己省着点,能用两个月。”“家里的药盒上次收拾家之后我换了地方,在客房床边的柜子里。”她似乎在边走边说话……边走边略微吃力地搬着什么东西。还有水声。“言言,你在干嘛?”刘言的话语里有些奇怪的情绪,谢苏抓紧了手机,“你在干什么?”“我在接水。浴缸里、家里的水桶、脸盆、大小杯子、饮料瓶、水箱里,我都给你接满了自来水。”她一边说着,一边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好了,都接满了……我坐下来……歇一会儿。”谢苏的心里有一股寒意开始升腾起来:“给我接满了水?为什么是给‘我’接满了水?你到底怎么了?!”电话那头长时间地沉默,只有轻微的喘息声。然后刘言开口:“苏,七点多的时候有人砸门,我以为是你……然后我被咬了。”一片空白。谢苏张大了嘴,几乎忘记了呼吸。“我们都看过生化危机,都知道被咬了会怎么样……而且我现在的确感觉到了。”刘言的声音有点儿疲惫,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抵死温存之后那样疲惫,“对不起,不能陪你一起活下去,但是你要替我活下去。我在七点十五分左右被咬,到现在九点十分,过去了一小时五十五分钟,现在我开始病变了。你记住,被咬之后,病变的时间可能在两小时左右。”谢苏长大了嘴,感觉到眼睛里开发发烫。但是他说出来一句话,发不出任何声音。一种强烈的感情像一座山一样压垮了他。他现在只想用手插进胸口。那样心里不会像现在这样绞痛。“我觉得视力有点儿模糊了。”“听东西不是很清楚了。”“鼻子好像……好使了一点儿了。”“觉得心跳变慢了,我想以后我的行动也会变慢。”“……”“苏,我现在要走出去,我把门锁好。我可能快坚持不住了。如果你把钥匙弄丢了,记得……备用钥匙在门框上。”刘言的声音越来越沙哑,谢苏听到了门被关上的声音。“苏,如果你回来的话,别找我。我知道丧尸都很难看,别看到那时候的我。”一段更长时间的沉默和嘶哑的喘息。“我爱你。”东城,日,星期五,9点15分,AM。“该死的理科女。”谢苏握紧手里只有一阵忙音的电话,直到外壳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他让自己看着窗外的浓烟和阳光笑起来,但嘴里填满的是脸上又咸又热的液体,“这种时候,装这么酷……又不是当初我在追你……给谁看啊。”“你要我为你活,我就要为你活啊?”“最后的几句话……还说得那么酷,要死啊。”他最后仰起头来,像一条受伤的孤狼那样哽噎、咆哮:“你说你爱我,再等一秒,听我说一句我也爱你,会死啊?!!”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分解、直至悲伤到分崩离析。
蛋清妹子,你这篇完结没?我不记得了
第四章 病毒东城,日,星期五,9点35分,AM。最开始,阳光只照射在窗台上,后来才慢慢向室内移动。漫过深灰色的水磨石、扭曲的、沾满了口水的蓝色烟盒、掉落在地的黑色签字笔、一双黑色的皮鞋、沾满灰尘的裤脚,才碰到谢苏的手。他感受到从窗帘缝隙中透露出来的阳光的热量,触电似的把手一缩。“开什么玩笑啊……”他茫然地看着窗帘之后的一线蓝天,“这里是现实世界啊。”然而这一切却都发生了。前一天还在为贷款和账单发愁,这一天却都成了没有半点意义的东西。谢苏曾想过有一天不会再有任何关于经济的压力……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他握着手机在地上坐了20分钟,痉挛的小腿上疼痛渐渐退去,但他仍然感到无法呼吸。实际上直到今天之前,他和刘言都是一个生化迷。他们几乎看过一切和生化危机有关的电影电视剧,在三天前还在讨论《行尸走肉》的第六季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播。他也曾经很多次在半夜失眠的时候劲头十足地同刘言讨论一旦生化危机真的发生,他们该以何种冷静的姿态来面对这个世界、该准备什么样的装备、该逃向哪里。只是现在他无论如何都无法让自己变得冷静理智……至少现在做不到。因为回忆里都是刘言,满满的都是刘言。在无数次的枕边夜话里,她该是一直陪着他,直到杀出一个新世界。东城,日,星期五,9点45分,AM。谢苏走到饮水机旁边,打开了冷水的开关,洗了一把脸。冰冷的温度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但是脸上的皮肤还是有点发紧。因为泪水里面有盐,他的脸被泡了半个小时。上次这样哭,是初二的时候。学校年考,他从全校22名变成了134名。他用力抿着嘴,不想再发出任何声音来。他觉得一旦自己的呼吸急促了些,就会有滚烫的悲伤从胸腔里喷薄而出。那样会打垮他,而他……就不能再为刘言和更远方的那两位老人活下去。不……他又狠狠地呼出一口气,不!说什么谁为了谁活下去!我要回去!回去!用我的眼睛去看——她……到底在不在!谢苏让自己冷静下来,检查了门和窗,然后坐在阳光里开始思考。什么时候开始的?他出门的时候是凌晨五点多,刘言说,自己在早上七点多的时候被咬。也就是说,这种变化发生在早晨五点,到七点之间。刘言的感染花了两个小时,就是说……谢苏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就是说……几乎就在他出门、或者是进入大楼之后,感染开始了。怎么传播的?他拿出手机,找到一个广西的朋友的电话拨出去——无人接听。再拨一个湖北的号码——无法接通。是全面爆发。五点到七点,只有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于是可以排除通过撕咬、由某个点传播开来的方式。那么……爆发的范围如此之广,以他的所知,只有两种方式:一,空气传播;二,通过饮用水。但他在出门之前洗过澡,洗过脸,一定会有自来水流进嘴里,但他安然无恙。他并不认为自己是那种“特定免疫”的幸运儿,于是大抵肯定,是由空气传播。它是什么?他是文科男,对于生物知识仅限于高中教材和平时了解一些的东西。但即便如此,他也清楚这东西……他暂时叫它T病毒——虽然他并不认为这真的是《生化危机》中的那种T病毒。这东西,绝不会是由自然界当中繁衍出来的。它的传染性太强、导致的后果太可怕、发病的时间太短。无论艾滋病、天花、埃博拉,或者任何一种他了解过的4级病毒都无法与它相比。它更像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东西、有计划投放出来的东西。或者说……它像是一种基因武器。想得更可怕一点,是一种针对特定人群、或者特定人种的基因武器。美国。这是从谢苏的脑海中跳出来的第一个词。不,不,不该是这样!他的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这样告诉他。任何一个成熟的政权,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哪怕是之前同中国关系极度紧张的美国。现代世界早就是一个整体,并非古代那种封闭的环境。最起码的,如果中国全面崩溃、或者突然从地球上消失,整个世界的金融秩序也都会崩溃。中国每年为全世界生产、加工多少东西?中国每年为全世界养活了多少人口?中国每年与美国有多么巨大的贸易往来?两个国家之前并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现代战争也不是以掠夺领土为主要目标,他们没理由这么做!他想不明白,或者说,从一个理性的人类的角度来看,他想不明白。现在他想要回家。不但因为家里有食物、水、被褥、武器,还因为那是他和刘言共同生活了几年的地方。但他也知道外面危机重重。病毒通过空气传播,但他来到办公室之后没有开空调,因此躲过一劫。但这个房间没可能做到完全密闭,一定还有病毒散播进来了。不少极度危险的4级病毒在室外环境中的生存能力都很弱,谢苏看了看地上的二锅头空瓶子,默默地想:也许,是这半瓶酒救了我的命。如果二锅头都能杀灭这病毒,那么现在一定还有某些地方,还有大量的活人。例如医院、密闭的室内、酒厂、或者刚刚醉酒的人。想到这里,他强打精神走到窗前将窗帘撩起一个小缝。从九楼向下看去,城市里有几处冒起了浓烟,想来是失火了。街道上的人已经不少了,但大多是……行尸。它们动作僵直,踉踉跄跄,就像喝醉了的酒鬼。可一旦见到血肉——那些从密闭的汽车当中跑出来的活人时,就会表现出惊人的执着。刘言在生命最后之际告诉谢苏,她的视力模糊,听力减退,唯有嗅觉变得灵敏。那么……就是说,这些行尸的主要感官,是嗅觉?果然,这个猜想被证实了。谢苏看到,一个幸存者轻手轻脚地从一辆汽车后爬了出来。那是一个年轻女子,身上沾满了汽油——不知哪辆车的油箱漏了,路面上出现了一大滩的油渍。她捂着自己的嘴,躬身前行,目标似乎是马路对面的一家文具店,或是一家银行。但无论是哪里,一定都好过待在大街上。她的身后是一辆撞毁的SUV,从谢苏的角度可以看到,正有四个行尸在车后茫然游荡……但那女子看不到。她靠着那辆SUV,慢慢挪到车头的位置,然后加紧脚步,似乎想要冲出去。但就在这一瞬间,车后的四个行尸进入了她的视线——她像是踩在了一块翘翘板上,整个身体吓得失去了平衡,险些跌倒在地。但幸好她一直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她没喊出来。奇迹出现了——在充斥了大街的惨嚎声、撞(嗯)击声的掩护下,那四个行尸并未听到女人的脚步与压抑着的低声呻(嗯)吟。年轻女子在巨大的恐惧中头也不回地跑向路边的文具店,然后一把推开了门,冲了进去。她身上的汽油味儿掩盖了她的味道,所以行尸们视她为无物。换句话说,这些行尸都近乎瞎子和聋子。谢苏抿着嘴,在心里得出这样的结论。这也是刘言用生命告诉他的东西。至于那个冲进文具店的女孩——她看起来动作敏捷,身体健康,理性镇定。即便谢苏身处当时的环境,也不确定自己能做的比她更好。他对那家文具店很熟悉:店里只有一个女人在打理,因为顾客群体大多是附近的公司,因此这个时候应该只有一个人。那个女孩运气好些的话,可能会活下来。另有一个重要的结论:那些病毒果然在自然环境中极其脆弱——现在对于那个女孩来说,似乎已经没有致病性了。谢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握了握拳。但突如其来的,又撕心裂肺起来。因为那个镇定果敢的女孩又让他想起了那个……理科女。“实在不像个男人。你他吗的。”他低声骂了一句,大滴眼泪落在阳光里。
第五章 击杀东城,日,星期五,10点35分,AM。谢苏吃光了抽屉里那盒康师傅3+2,又灌了一大杯水。然后从垃圾桶里找出来四个饮料瓶,接满饮水机里干净的饮用水,拧紧瓶口。接着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把所有人藏着的零食都搜罗起来,堆在桌子上。一袋琼锅糖,一小袋带壳的花生,半袋南瓜籽,六个核桃,一瓶宁化府陈醋——这还是一个同事去山西旅游,带回来送给他的。他一起放在桌子上。用一个袋子把这些东西都装起来,然后用给书籍打包用的玻璃绳像小学生背书包一样系在后背上。想了想,又把那瓶醋拿了出来。办公室里有四个衣架,他从其中一个上面拆下来一根长度将近一米七的空心铁管。掂一掂,长度还好。然后把铁管放在一个红木书橱下面的地上,目测了一下高度,又往后挪了挪。接着他走到书橱后面,带着无处发泄的悲愤用力地一踹——那书橱应声倒下,边缘正砸在铁管的一头……把它砸扁了。这样也算了有了点穿透力。用同样的法子又把另一头砸扁了,他捡起铁管来,慢慢推开了门后顶着的桌子。他倒不怕声音引来行尸——哪怕它们还残留了一点听觉。在这里工作了几年,他心里清楚,现在这栋十二层的大楼里,包括左那栋十二层的双子楼里,除去一楼的保安之外,大概就只有他自己了。行尸走路僵直,膝关节弯曲幅度极小,他一点都不担心它们走上九楼来。至于那两部电梯……更不在考虑之列。唯一的不安定因素就是,可能有保安巡楼。如果病变,一定滞留在某一层。办公室的门开了。他要回家。第一次,他走出这扇门的时候,心里如此惶恐不安。谢苏在电梯前犹豫了一下,最后决定走楼梯。虽然从九楼到一楼距离有些远,而且楼道阴暗,但他考虑到的是一楼大厅里的保安。一楼的外门是玻璃门,没有什么密闭性可言,他可以确定外面的保安都已经被感染了。他不想一出电梯门,就被两个行尸堵在门口。紧握手里的钢管,他顺利地从九楼走到了一楼。他推测得没错儿,这栋大楼里还是比较干净的,楼道里没有任何危险性,除了有点渗人的凉意。一楼楼梯的尽头是两扇青色的包铁门,他深吸一口气,侧身走了出去。大厅里的灯还开着,视线良好。他先在门口左右看了看,确认安全之后闪了出来,轻手轻脚,就像一只猫。再转过一个墙角,大厅的全貌收入眼中。不出所料,他发现了一个行尸。那人是给他开门的那个值班保安,穿着绿色军大衣,此刻站在门口值班台的前面,身子轻微地左右摇晃着,像是一棵站在风里的树。大厅里没有活人的味道,外面的大街上因为连环车祸而散发出的油烟味儿又干扰了它的嗅觉,这似乎使它感觉非常茫然,不清楚自己应当往哪里走。谢苏向后缩了缩身子,又仔细观察大厅的其他角落——并未发现另外的敌情。看起来,另一个保安应当是上楼巡视去了。不出意外的话,以行尸们那种僵直的活动方式,它再也下不来了。他此刻距离大厅里的那个行尸大约五十米远,兜里揣的那瓶陈醋并未洒到身上,但那行尸还没有发现他。这是好事……至少说明,它们的嗅觉还没有敏锐到变态的地步。于是他将铁管夹在右臂的腋下,左手紧握住铁管的后端,就像一个端着骑枪的骑士那样,在身前露出大约一米多长的武器来。接着他的心脏因为紧张而加速跳动,将更多的血液输送给四肢上的肌肉纤维,驱动他小跑着冲向那个行尸。双方的距离开始缩短,从五十米到四十米,从四十米到三十米——行尸的脑袋转了过来!它嗅到了谢苏身上的味道,刹那间从一棵树变成了一个可怕的怪物,踉跄着朝谢苏扑来。刚刚感染完成的行尸表面还算完好,只是眼睛上覆了一层白色的斑点,像是霉斑。它像狗一样高频地抽动着鼻子,嘴角溢出的口水在空中拉出一道亮晶晶的丝线来。但谢苏的眼中就只有行尸苍白色的左眼——人类的颅骨是最坚硬的骨骼之一,他没把握用手里的空心铁管刺穿它,只能把目标锁定在眼睛上。击杀在刹那之间完成。得益于谢苏稳定的持握方式,前端扁平的铁管准确地命中行尸的左眼。“咚”的一声响,铁管从眼窝里穿进去,直顶到行尸的颅后骨,行尸挥舞的手机瞬间停顿下来。然后强大的冲击力把行尸撞得由前进转为倒退,一直退到了值班台旁边的大型圆柱上。谢苏全身的重量都压在那根铁管上,目不转睛地盯了行尸两秒钟,直接确认它再无威胁,才一把将铁管拔了出来。红红白白的脑浆从眼窝的大窟窿里流出来,就像是……像是从前吃过的草莓奶油冰淇淋。他后退了两步,大口喘息,但随即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又退了好几步。他担心血液里面的病毒会扩散到空气中,把自己这个幸存者也给感染了。把衣服扯起来,又在上面倒了点陈醋蒙住了自己的嘴,他才又走上前去。其实一楼大厅相当空旷,在身上洒满陈醋轻手轻脚地绕过这个行尸溜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但他想要试一试这东西的力量和速度,以确定自己出门以后该怎么对付更多的行尸。而且……他的心里还另外由一个更加重要、甚至说是胆大包天的想法,也需要近距离来观察一具行尸来进行证实。刚刚感染完成的行尸……完整的行尸,外表看起来还不算可怖。它的眼睛上覆盖着霉斑,眼角有乳白色的分泌物,但看起来并不像眼屎。也许是不再像活人一样正常地吞咽,它的嘴角一直流着口水,就像是痴呆症的患者。皮肤略显苍白,再联想到它僵硬的动作,也许是因为血液流动速度变慢的缘故,或者是体力变弱的缘故。病毒在宿主体内短时间大量繁殖,消耗的必定是宿主体内的养分,因为它们的体能没有变强而是变弱,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另外的不同寻常之处就是,行尸裸露出来的脸庞和四肢上,分布着乳白色的小脓包。谢苏仔细地观察着,确认这并非死者生前的病变之后,心里一跳。他的那个想法,似乎具有了一定的可操作性。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回家。不仅仅因为家里有充足的事物、饮水、是他和刘言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还因为家里有可以将他的猜想付诸实践的东西。
第六章 女孩东城,日,星期五,11点10分,AM。头顶的烈日凶狠,晒得谢苏的脸皮发烫。整座城市一片混乱,燃烧声、撞(嗯)击声、偶尔传来的惨叫声都让他的汗水越流越多。天空中开始落下小小的黑点——像是冬天时烧锅炉烟雾净化不彻底飘下来的煤灰。他走一会就得往身上倒些陈醋,以防阳光将他身上的味道驱散。一路走来,他惊险万分地遭遇了三波行尸,甚至有一位就从他隐蔽的一辆电动车旁边走过,他甚至看得清它腿上的小脓包。但这些行尸不是最危险的因素,最危险的因素是人类。不少幸存者,也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可怕场景吓得神经失常,总会在看到他的时候打开自家的窗户大声向他求救,或是从楼道里冲出来试图向他靠拢。于是周围游荡着的行尸就会骤然加速,争先恐后地涌向那个脑袋发晕的家伙。在平时,如果见到两三个人对路人实施抢劫,谢苏必定二话不说,拔刀相助。但在这种状况下……谢苏就只能一咬牙,以最快的速度跑开。而这些行尸的听力——原来并不像谢苏之前推断的那样完全失去——它们还能是够听到一些较大的声响的。例如在安静的室内把一个铁盒丢在地上、例如不远处一辆燃烧着的汽车发生了爆炸——这些情况都会使它们集体将脑袋转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然后踉跄着走过去。总的来说,它们是瞎子、老狗、没戴助听器的耳背老人混合体。而之前他在楼上看到的那个逃进文具店的女孩似乎就聪明得多。当她在门后看到谢苏从大楼里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的时候,她仅仅是向谢苏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跟进来,但在谢苏头也不回地走开之后,她就飞快地从门后消失了。谢苏走了二十分钟,然后就没法前进了。前面的一个十字路口,一堆汽车撞在一处燃烧起来,然后引发了剧烈的爆炸。爆炸声又引来了一群行尸,徘徊在火焰与浓烟周围。虽说他可以轻手轻脚地从行尸当中穿过去,但他担心的是一旦自己因为紧张而摔倒、或者某一个行尸在他的身上划拉一下露些人味儿来……那他可就交待在这里了。这毕竟不是游戏,可以重生复活,于是他不打算用自己的生命来冒险——哪怕这种情况在无数影视小说的主角们眼中都是可以一笔带过的。旁边是一家小诊所,他曾经来这里买过消炎药。于是他看了看仍旧整洁的门窗,打算进去找一些他需要的东西。在他的印象里,再小的诊所里也都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里面的人应当不会被感染。他先用手里的铁管试着推门——应声开了。谢苏的心里一紧……如果主人还健在,他会把门从里面锁牢。于是他打起精神,全神戒备地将铁管端在身前,走了进去。这家诊所很小,进了门就是前台。其实诊所里只有两个人,一个女孩,和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谢苏进门走了两步,左转,门口的阳光被隔绝了。不知道是否是错觉,他感到一股凉意顺着房间里的阴影爬上了他的后背。他的眼前就是前台——此刻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背对着他坐在前台后面的椅子上,看起来颇为悠闲地将那把椅子摇得吱悠吱悠响。那身影从后面看起来比较小巧,谢苏认出了这是那个女孩子。她爱笑,一笑就露出一对虎牙。女孩现在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两只胳膊分开,一只垂在身边,一只放在小隔板上。平铺的隔板上放了一个Ipiad,她纤细的手指正在上面敲打——这正是她平时值班的时候常做的事情。谢苏松了一口气,但仍未放下戒心。他有点疑惑:外面那么吵杂,正常人怎么可能如此平静?于是他停在原地,压低声音试探着说道:“你怎么还坐在这?不知道外面怎么了?”女孩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像是有些疑惑似的微微晃了晃头,身子侧了一下。原本放在Ipiad上的那条胳膊随即落下了下、垂在体侧。然后她又开始像先前一样,将椅子摇得吱悠吱悠响。谢苏愣在了原地。因为就在女孩晃头的那一刹那,他看到原本被发丝掩盖的脖颈上……布满了黄白的小脓包。他立即向后一退,想要将手里的铁管举起来。但慌乱之中,铁管“当”的一声,磕在了墙壁上。这一声响,就像是在谢苏的心里想起了一个炸雷。对面的女孩猛地转过头来……眼睛里满是白色的霉斑!下一刻,那女孩循着声音的方向猛扑了过来。她的表情扭曲,双手大张,就像是传说中的索命厉鬼。但她身前的桌子挡住了她——她随即失去平衡,由扑变撞,一头捶向谢苏的胸口。两个人只离了两米多的距离,但谢苏仍有把握命中她的眼窝。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女孩会被桌子绊倒——一往无前的铁管刺了个空,而那女孩子的脑袋擦着铁管,一头撞在他的胸前,双手随即抓紧了他的衣服。“ Shit!”谢苏果断丢开铁管,紧紧抓住女孩的双手防止她弄破自己的皮肤,然后身子微微后仰,卯足了力气一脚踹上她的胸口。沉闷的一声响,女孩转化成的行尸被他一脚踢倒,躺在了地上。但她挣扎着、试图用双手将自己撑起来,却因为僵直和关节和狭小空间的限制未能成功。谢苏连忙上前一脚踏住她的一侧肩膀,然后捡起铁管用力插进她的眼窝……一切重归平静。他的心脏跳得像是要蹦出胸口,就连手指也有点儿微微发抖。这算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肉搏,却险些阴沟里翻了船。无论他想不想,他都得告诉自己一个现实——至少在这座城市里,现在是人类社会的末日了。想要活下去,切忌再用和平时期的心态来看待任何东西……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小心,但他必须变得更加谨慎小心。他远离女孩的尸体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然后心里一沉。他的胳膊倒是没有被那女孩抓破,但手腕上却被墙壁擦伤了,细小的血迹正从皮肤下渗出来。而在这片小小的伤口上,覆了薄薄的一层红白相间的东西。他阴沉着脸,把目光挪到他手里的铁管另一端——一直被他握着的那一端。扁平的开口处,一些同样的东西正慢慢地流出来,发出刺鼻的腥味儿。他想起了这是什么。在一楼大厅的时候,他用这根铁管刺穿了行尸的眼窝。尽管他们已经并非人类,但血液仍在流动。一定就是在那时,颅内的压力把血液和脑浆压进了铁管的缝隙,直到刚才才从另一端流了出来——正流在他的伤口上。一想清楚了缘由,他立即大步迈过地上的行尸,一脚踹开了医务室的门。确认安全之后,他丢下铁管从桌子上抓起一瓶医用酒精,用牙齿咬开胶皮塞子,然后统统倒在了擦破的伤口上,冲掉了那些恶心的东西。然后他抓起一边的纱布团成一团,用力在伤口上擦拭,直到擦得破口重新流出鲜红的血液,才又倒上了酒精。刺痛让他的心里略微舒服了些,但他仍然乐观不起来。这东西……开始通过空气传播,现在接触到血液,到底能不能被酒精有效杀灭?他费力地包扎好手腕上的伤口,视线落在了桌上盘子里的几支真空装针管上。他心里的那个想法,有必要提前施行了。
第七章 接种东城,日,星期五,12点05分,AM。谢苏已经将他需要的药品、器具都装进了背后的背包里、锁好了诊所的前门,然后手持一支针管蹲在那女孩的身前。他换下了被陈醋浸得发粘的外衣,穿上了白大褂,又在上面洒了足够的酒精、戴上了口罩。地上的女孩身上的脓包比大厅里的那个保安要多些,原本还算秀丽的面孔此时变得异常恐怖。红红白白的东西在她的脸上糊了一滩,一些脓包也破裂开来,流出乳白色的脓浆来。他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压抑下恶心的念头,然后将针管的针头靠近那些脓浆,小心地把它们吸进了针管。接着他挑开了另一个脓包,重复刚才的动作。忙了将近十分钟,直到他再也无法压制呕吐的念头,才站起来退到了一边。针管里已经有小半管恶心而又致命的东西了。他用戴着胶皮手套的手慢慢摇晃着拔掉针头,然后用胶带封出了针管的塑料口,再把它装进包裹针管的塑料袋里,想了想,又套上去四层,然后再用胶带缠紧。直接到确认那些脓液不会洒出来或者渗出来,他才长舒一口气、把它放进了身后的背包里。总得试试。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管多么可怕……总也还是地球上的东西吧。他的书读得多且杂,所以知道很多在平时仅仅算得上“有趣”的事情。比如“人痘接种法”。现在,天花这东西已经在世界范围内被灭绝了。然而在更早更早的时候,这种病毒简直就是全人类的噩梦。谢苏记得他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说在古代的时候,中国人就是在用这种法子对付天花病毒。人痘接种法有好几种,但现在他能记得清就只有一种。取来得了天花的小孩子身上的脓液,用棉花蘸了,塞进要接种的孩子的鼻子里。毒性被弱化了的病毒会让孩子得上天花,使其发痘。然后,这孩子将终生免疫。这种法子并非百分之百安全。眼下的这种比天花更加可怕的病毒同它也不是一个级别。他更加不敢就将针管里的那些东西弄进自己的身体当中去……然而总得有第一步。倘若能有什么法子将这些脓液里面饱含的致命病毒毒性一点点削弱……或许他真能弄出那东西来。他透过蒙着一层薄灰的玻璃向外看。阳光很明媚。所以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希望来……如果自己都想得到这种办法,那么那些更加专业的人士呢?那么多的人一起努力,这世界,是否还有可能变成从前的那个世界?可他的胸口忽然又满满地涨了起来。谢苏咬紧牙齿,直到脸颊酸痛,才又长吐出一口气。现在是2017年,仲夏。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谢苏才会知道,这一切都和一年前的那个早上密不可分。或者时间回溯得远遥远些——改变了这个世界数十亿人类命运的那个人,仍对自己的命运懵懂无知。那个时候,是六年前,2011年。
第八章 李文华南湖省 洪江市, 日,星期三,0点23分,AM李文华蹲在长条桌子前,夹了一筷子大白菜,把手里的那点馒头就着菜汤送进嘴里。然后他抬眼看了看身边的另外几个人——他们都还在闷头吃着。肚子里饱了,才觉得脸上有点儿发烧。他不声不响地从地上站起来,然后站到烧烤店的门口,等着老板出来结账。长条桌子旁边围着的是这家烧烤店的店员——三个烤肉的师傅,三个女服务生,一个像他一样,来临时打短工的中年人。他读大学的时候是看不起这类人的。他觉得他们没有知识没有文化,又没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所以就只能年复一年地从事着这种伺候人的工作,然后攒上几个钱,最后找个同样背景的男人或者女人结婚。不像他。他是村里唯一一个、也是第一个大学生……或者说大专生。他到过省会,接受过高等教育,见过大世面。他以后是要做大事、赚大钱的。实际上直到两个月前,他还是这样固执地想着。但到今天,他已经“沦落”到要和这些人抢食的地步了。桌子上摆的是今天客人吃剩下来的东西——那些没动过的烤馒头、烤心管、烤鸡翅、烤牛肉等等等。老板娘切了些大白菜,把这些东西一锅炖了,然后说:“晚上没吃饭的就来吃吧。”那些服务员习以为常,说笑着在桌边坐下。而他犹豫了很久,直到抵不住肚腹里压抑了三天的饥渴,才臊眉搭眼地挪过去和其他人一样蹲在桌边上。他感觉桌子的人说话的声音也轻了很多,他还感觉他们在偷偷打量他。但他没有勇气去看。他抓了一个馒头,夹了一筷头大白菜塞进嘴里,用力地大嚼起来,直到腮帮子发酸。“喏,今天你的20块钱。”老板从门里走出来,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币来递给他,“你明天还来不?”“来。”李文华接过钱,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揣进裤兜里,然后笑笑,“下午6点哈?”“6点。”老板走进门里。李文华走在夜风里,拎着衣服领扇了扇——闻到一股子酸味儿。想一想,他已经两个星期没洗澡了。在洪江这种地方,两个星期不洗澡的确可以算是一种折磨。实际上他也没地方换衣服……他现在的住处是附近一栋居民楼的天台,那里有一个用废旧建材搭成的小棚子。户主晚上不会跑去里,他就在棚子里睡觉。白天的时候他在洪江的公园里找个阴凉地方坐着,不但可以看一对一对的情侣卿卿我我打发时间,还可以省下走路的力气,让自己不那么饿。一直捱到晚上六点钟,他就去那家烧烤店做工——在烤炉和饭桌之间端盘子传菜,一晚上下来要走几万米的距离。他大专毕业了没有找到工作,他一个人来到了洪江,他花光了身上来带的钱,他落魄得像是一条狗。但他不要回去。他摸了摸自己脸上那些坑坑洼洼的小疤痕,一脚踢飞了路边的一个饮料瓶。“死也不回去。”湖南省 洪江市, 日,星期四,9点34分,AM李文华走到一家报亭旁边犹豫了一会儿,靠到窗口。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记在心里的号码,数着听筒里的“嘟”声。他打定主意,一旦响到第四次没人接,他就挂电话。但电话被接通了,他听到了三叔的声音。李文华的三叔在镇里开了一家小卖部,里面装了公用电话。上大学的时候,他爸他妈就来这里给他打电话。那时候他还有一部手机,是国产的托普翻盖机,很小但挺实用。“叔啊,是我,文华啊。”他说,“我手机坏了,送去修了,现在用公用电话给你打的。我妈我爸要是问你,你告诉他们一声。”实际上他的手机已经被自己卖掉了,换了一百五十块钱。“行,我告诉他们。”三叔在电话那头说,“现在挺好吗?”“挺好的,公司管饭,还有宿舍,什么都不用操心。”“唉,好就好啊。”三叔叹了口气,“文华啊,觉得不好就回来。你妈现在身体也不好了,听你爸说整宿睡不着觉,两三点钟就醒了念叨你,念叨念叨着就开始掉眼泪儿——”李文华背过脸去,把话筒紧紧地按在耳朵上。他不想让报亭里的那个中年妇女听到三叔的话,也不想被她看见自己的眼睛发红。三叔顿了顿,又说:“其实你爸也想你。”李文华沉默着,没有接口。“你爸就是舍不得他那门手艺啊。”三叔见他没有太激烈的反应,继续说道,“你爸像你这么大,也是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了。你打小的时候,他就想把手艺传给你,结果你现在成了读书人,他也不会再逼你了。前两天他还来我这跟我念叨这事儿……其实啊,他也就是不想让这门手艺没了……”“叔,我知道了。”李文华打断了他三叔的话,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生硬。三叔愣了愣,又叹了口气,“那行,这事儿咱们先不提了。你在那边好好的家里就放心了,有时间就回来看看。”李文华“嗯”了一声,放下电话,摸出裤兜里的两块钱,交了一块的话费,买了一块钱的矿泉水。这是他身上最后的一点钱了,今天他得一直饿着,然后晚上六点去上班。他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看见父亲赶兵时候的样子。“赶兵”是湘西的土话,其实应该叫做“赶殡”。土话里“殡”和“兵”的发音差不多,清朝的时候这一代人尤其痛恨清兵,于是就把赶殡叫做赶兵了。那时候他才五岁。只记得有一天中午,一个男人来到他家里,对父亲说:“李老司,下洼那边有活,要请您出一趟。”父亲刚下地回来,把锄头往院墙上一靠,闷声说:“行,我去收拾收拾。”他好奇,不知道父亲要“收拾”什么,就跟在父亲身后一路小跑进了屋子里。父亲看了他一眼,没有避讳他,而是从西屋的柜里拿出一个箱子来。然后他脱掉了还沾着泥土与草汁的外衣,露出健壮的躯干,用毛巾擦了擦身子,从箱子里取出一身青色长褂来。他穿上那身青衣,在腰间缠了一圈黑布腰带,又戴上了一顶青布帽。李文华觉得眼中的父亲一下子变得陌生起来——他不再是那个每天在地里忙活的农民了,而是隐隐地多了些神秘高大的意味。他年纪还小,弄不清大人们在想什么。但即便是他也能发现,当父亲背着小包跟在那个人出门之后,平日里见到父亲都会笑着点头打招呼的叔伯婶姨们也都发愣似的看着父亲,自觉地站到土路两边——现在回想起来,那种表情似乎应该叫做“敬畏”。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与众不同的。父亲在中午的时候出去,傍晚也没有回来。母亲跟他吃过晚饭之后就又下地去干活去了,他一个人在自家院子里,过了一会看见几个半大小子神神秘秘地从他家门口跑了过去,嘴里说:“……去看老司赶兵,一会就能来……”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树林里朦朦胧胧。但他天生就比一般的孩子胆子大,想了一想,就悄悄跟在那伙人的身后,一路往村外跑去。他轻手轻脚地躲在那伙孩子身后的树丛里,但还是被发现了。但他们没有赶走他,而是瞟着他窃窃私语:“李老司家的小子……”“说不定以后也是赶兵的……”那时候的他没有感受到那些话语里面的奇怪意味,反而觉得心里很自豪。他也想要有一天,自己走在家门前的那条土路上的时候,被人用看父亲那样的眼光看着——直到他见到后来的一幕。天已经几乎全黑了,黄色的土路倒是在初升的月下显得明亮起来。李文华觉得有点儿困,又担心母亲会找他,同时觉得有一泡尿憋在了肚子里。他揉了揉眼睛,想要回家。但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清脆的声响——“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叮铃铃……”土路在村外,平日里没有什么人。而乡下的夜晚又极安静,因此这细小清脆的铃声就显得尤其明显。就好像一只小锤子在这些孩子的脑袋里敲打,他们瞬间安静了。大约一两分钟之后,几个影影绰绰的轮廓从路的那头露了出来。年幼的李文华努力地向路那边看,只能辨认出走在最前面的,似乎是自己的父亲。他青衣长衫,缠着黑腰带,头戴一顶青布帽,手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射着月光。等他又走近了些,李文华看清了——那是一个黄铜的铃铛。父亲轻轻摇晃铃铛,不紧不慢地向前行走。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五个头上蒙着黑布袋、穿着黑衣的人。他们排成一排,手臂搭在前人的肩膀上,似乎弱不禁风,摇摇晃晃地跟着父亲走在土路上。但那些人的双脚似乎并不灵便,与其说是在走,不如说他们是在挪——双腿僵直,只能弯下很小的幅度。“看,是……死人……”李文华旁边的一个孩子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惧意,完全不复之前的兴奋与好奇。“死人……”李文华愣在那里,感到一股凉意直接冲头顶。“会走路的活死人。”另一个孩子缩了缩脑袋,把自己在草丛里藏得更加严实。“神鬼避退,喜神返湘——”父亲的声音在寂静的土路上响起,就好像从幽冥行走而来的阴司。
第九章 千古之谜南湖省 湘西州 永顺县,日,星期日,19点35分,PM。李文华蹲在自家院门口,点着一支红河烟,靠着一堵黄土堆成的院墙。这墙还是他爷爷年轻时候垒起来的,现在一年没收拾,墙头已经开始冒出草芽来。蚊子和小咬围着他嗡嗡直叫,他也不赶。只等身上觉得被叮了一口,就一巴掌拍过去,沾一手的血。他裸着上身,下面穿了一条大裤衩,脚上趿拉着一双蓝色的塑料拖鞋,看起来像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湘西农民。天蒙蒙的黑了,村子里亮起灯来。极小,极暗,就像是坟头飘摇着的蜡烛。一根烟快烧尽了,烟头的温度传到了手指上。他借着那点光亮看了看还剩下的一小截烟草,放在嘴里猛吸了一口,浓浓的烟味儿掺杂着烧焦的过滤棉的味道一起吸进了喉咙。然后他就流下眼泪来。他回到家里已经一年又三个月了。就在他逗留在洪江的时候,父亲和母亲的病就都已经很重了。母亲有病他是一直都知道的。年轻的时候太累,落下的病根。只是父亲的病他还第一次听说——肺癌。他大二的时候查了出来,家里人一直瞒着他。到去年人快不行了,三叔跟他说他爸想他,让他回家看看。但那时候他一天拿20块钱,攒不出回家的路费来,只跟家里人说工作忙。一天拖一天,最后瞒不住,告诉了他实话。他跟烧烤店的老板借了一百块往家赶,到了家里,父亲已经合了眼。父亲没了,母亲也没捱过去。那天晚上在炕上躺着,叫李文华过来,然后说:“儿啊,妈觉得身上乏。”李文华抹了抹发红的眼,说:“妈你想吃点啥?我给你打碗鸡蛋水?”母亲说:“不用,鸡蛋留着你卖点钱。你在外面受苦了,瘦得都什么样了。给我弄碗糖水,烧热乎点就行。”李文华哎了一声,给他妈掖了一下被角,去外屋锅里烧水了。等水烧开了,放了糖,端过来,她已经合眼睡着了。再也没醒过来。李文华端着水在他妈身边坐了一宿,直到天放亮了,才把水咕咚咕咚给自己灌下去,把碗在炕沿上敲碎、在自己胳膊上拉出三道大口子,放声大哭起来。后来他知道,他爸他妈给他攒了三万块钱,一分没动。平时一个人在外面漂泊的时候再苦再累再受欺负,总知道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家,家里有两个人,一个叫爸,一个叫妈。无论多为难的时候你只要想,还有爸妈,他们一定会毫无条件的帮你支持你,也就有了勇气……于是你总能在心里那两个人的支撑下,咬着牙捱过去。但是忽然有一天你知道,他们都不在了。不是去赶集了,不是去旅游了,不是和你吵架不理你了,是真的不在了,再也不在了。于是心里就完全空起来,好像被掏了一个窟窿……而且再也填不上去。于是李文华就会常常掉下眼泪来,并且看着父亲母亲留下来的东西,一看就是一天。他又点起一根烟来,刚刚抽了一口,却听到清脆的铃铛声。“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铃铃,叮铃铃……”风把他挂在窗前的铃铛吹起来了。那是他父亲留下的黄铜铃铛,是他五岁那年的夜晚第一次见到的铃铛。李文华想起了父亲留下的另一样东西——一个小木盒子,里面装了一团棉花。这棉花不知道在盒子里放了多久,已经变成了奇异的红色。盒子是木头的,内壁却是白亮亮的瓷。他打开盒子的时候里面还是潮湿的,可能父亲会定期给它加水。盒子里有一股霉味儿,但并不重,除外霉味儿之外,还有一股腥味儿。这东西似乎很重要,并且和父亲赶兵时候的行头放在一起。父亲在他回家之前去世,没来得及跟他交代……但他觉得,自己似乎知道那是什么了。五岁那年他第一次见到父亲赶兵,然后缠着父亲要学那东西。出乎他意料的是,父亲答应了。然后他发现事情远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好玩——他还记得十岁的时候,为了练胆子,父亲要他一个人在坟地里过了一宿。他的个子越长越高,面相却越长越丑。小时候的大眼睛显得越发的小,可爱的圆脸也变成了长脸,而且鼓满了红色的痘疮。父亲又给他吃了一种药——说那是赶尸的老祖宗、蚩尤和他的军师留下来的东西。吃了这东西,才能借得两位老祖宗的巫力,才能让死人听话。他吃那淡红色的药吃了一年,脸上的痘疮越发严重,最后都变成了黄白色的小脓包,然后在他如今的脸上,留下了一面的坑坑洼洼。之后发生的事情,大概缘于青春期的叛逆与不安。他恨父亲的东西毁了自己的一张脸,也没法接受父亲的说法——“老司的模样,一定要丑。你自己要学这门手艺,我也愿意让你学这门手艺,你怪不得我”。于是他发誓再不碰那些东西,直到如今。但今天,他觉得自己明白父亲当初给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了——正是这东西。他也记起了父亲在写符的时候,除了用朱砂,还会掺杂一些淡红色的液体……也是这东西。父亲跟他说过起尸的诀窍——写符的时候一定要写“透”,让字透过薄薄的符纸。贴符的时候一定要往尸体的伤口、或者眼睛、嘴巴附近帖,让符封住尸体的窍,才起得来。他大专的时候读的是生物工程,他学到的都是现代科学理论。也曾有外地的同学向他打听“赶尸”这回事,但他只说,不了解,没见过。但实际上,他不但见过,甚至还自己起过两具尸!可这种事情如何解释呢?他自己也没法为这种神秘的东西找出任何依据来,一旦说出来,只会被人当成笑料。何况已经有很多报纸图书对这件事进行过所谓的“揭秘”,得出的结论是,老司们无非是“尸体搬运工”、是骗子。直到现在,看到了这个盒子。他心里的那团迷雾似乎一下子散去了,一个想法突兀地跳进了他的脑海——这想法甚至短暂地压过了丧亲之痛。他觉得,他似乎、有可能……解开这个千古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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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女人东城,日,星期五,12点55分,PM。谢苏家所在的小区距离单位步行只要20多分钟,路边有垂柳,路中有玉兰。现下正是垂柳绿意盎然的时节。往常这个时候他或许正从家中往单位走——倘若不想搭乘家门口的地铁的话。而往常这时候,也应该有暖风艳阳,还有道路上的车流、人声、尾气、灰尘。可是现下,这条路静得吓人。当然不是绝对的安静——远处隐约有车辆警报的声音。还有……行尸们在毫无意识时所发出来的低沉“嗬嗬”声,以及时不时从附近楼高上或者院墙后传来的呼喊声,惨叫声。然而这些声音和以往人类现代文明社会所制造出来的那些噪音相比显得微不足道。谢苏现在无比怀念从前那些他避之不及的尾气,他也更后悔——自己当初怎么没买辆车?买了一辆车,他就可以去学车。学了车……他更可以从这满大街的车辆当中找到一辆坚固结实的,横冲直撞地跑回家里去。想要回家。他觉得自己甚至还有机会找到刘言……无论她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想留住她。他现在靠着一堵墙红色矮墙小心翼翼地走,身上洒满从小诊所里顺来的酒精。那浓重的酒味儿刺鼻,令他自己都觉得快要醉了。但也是因为这味道,他好歹有命走过了那个十字路口。这堵墙属于一个开在街边的高档会所,仿古,顺着大道延伸出上百米——尽头,就是他家小区的大门口。这家会所一般在早上八点多钟开门。现在会所的大门紧闭,里面即便有尸变者,也冲不出来。但路上有。现在是夏末。病毒爆发的时候,正是清晨上班赶路的人最多的时候。谢苏得把大拇指使劲儿按在铁管上,按到自己觉得疼才有勇气抬头直面那些可怕的“人”。他可不是胆小鬼,他也知道自己以后终究有一天会适应这些“东西”。然而神经再粗大的人也没法儿面对这样的场景——一旦他的铁管磕到了路面上,或者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个踉跄,发出略大一些的声音……那么些那些原本茫然无措的行尸们便会慢慢的、一个接一个的、像是被某个意识唤醒了一般,转过头来,用那双生满霉斑的白眼球向着他的方向看!倘若他的身上没什么其他味道,下一刻就将被分食!它们不是尸体……而是比尸体更加令人恐惧的东西。它们一个一个地站在原地,或者像风中的树木一样微微摇摆,或者向着发出声音的某个方向缓缓聚拢。但更多的,都在漫无目的地游荡。这些可怕的行尸当然不懂得避让——即便谢苏小心翼翼地靠墙走,仍得提防背后可能有行尸一头撞上来。但无论如何,这东西比电影里生化危机时的那些家伙要好得多。至少……应该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变异者吧?这个时候,异变陡生。街道远处传来轰鸣声。一辆满载的蓝色重卡歪歪斜斜地从前方十字路口处冲了出来,又一个急转弯,避让过两辆挤压在一起的车辆、轮胎擦地发出刺耳的声响,打着晃驶上谢苏所在的这一条街道。那样一个大家伙,此时却像是喝醉了酒——或者是车里面的驾驶员已经因为极度惊恐而失掉了理智——蛮横又疯狂地将拦在面前的行尸一个接一个地碾压在车轮之下,血肉飞溅。这情景来得如此突然而惨烈,谢苏甚至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呼。然而好在车辆轰鸣与撞(嗯)击的声音掩盖了他这一声微不足道的低呼。而后——终于因为连续的撞(嗯)击、或者驾驶员的慌乱,这卡车偏离方向,一头撞上了路边的一个石墩。偌大的车体侧翻,向前滑行出了十几米才停止下来。所过之处留下一片血红色的印迹,附近某处停放着的车辆因为这声音而响起疯狂的警报声——整条街道重新沸腾起来!直到这时候谢苏才将胸中的一口浊气吐了出来,放下本能挡在身前的一只手臂。然后他绝望地发现,那卡车最终停在了他家小区的门口。车轮还在飞转,底盘开始冒烟。几乎半条街的行尸都开始向着那辆卡车奔走过去——是奔走——它们像踉跄的酒鬼那样身子前倾,发出绝非人类的低沉嚎叫声。接着谢苏又听到另外一种声音。他小时候在农村待过,所以一下子就分辨出那是猪叫声。刚才卡车来得太急,他心里只想着如何避让好不被这疯子开的车撞到,哪有心思去看车上载着什么呢?到现在……他从尸群当中看清楚了。是铁笼装的小猪。几头猪穿街过巷边叫边跑,更多的笼子散落在街面上,里面的小猪东奔西突,却逃不出去。尸群被这些嚎叫着的小猪吸引了注意力。谢苏咬紧牙。他离自己小区大门口还有将近百米。倘若再像之前那样慢慢走,也许等他赶到那里,门口已经被行尸堵住了。所以他深吸一口气、放低了身子、握紧手中的铁管,迈着小步朝大门跑过去。他携着一身酒精味儿前行几十米,其间屏着呼吸从几个行尸身旁掠过。但那些可怕的家伙的注意力都被铁笼吸引,没分出半点儿精力来为难他。他渐渐赶到了聚拢过去的尸群的前头,再跑上十几步、越过车头就能进门。门里也有三三两两的行尸聚拢过来,但好在并不多。他所在的小区算是新楼盘,到昨天为止,入住率还没超过百分之三十。经过侧倾的车头的时候,谢苏下意识地向里面看了一眼。驾驶室里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车窗玻璃上已经布满蛛网般的裂痕,他只能看清那女人的脸。眼睛紧闭,一双细细眉毛微蹙,一股细细血流从她的额角淌下来,在耳朵里积了一小洼。在看到这女人之前,她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末日第一天里,一辆重卡当中的某个本不熟识的陌生人罢了。那仅仅是一个概念、某种毫无关系的认知。可如今看到了她的脸,一个抽象的概念具象化成了一个人。谢苏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正在面临一个抉择。之前赶路的时候同样有人向他求救,但他无能为力,所以视而不见。但眼下——他打开车门就能把这女人弄出来。倘若只是昏迷了,或许还能留一条命。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还身处文明社会。所以文明社会的道德惯性在这一刻仍然留在他的心中,并且让他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谢苏回头看了看。中午的阳光很毒,今天的气温又意外的高。这个时候,街面上的路面都有些松软了。他出了一身汗,汗味儿、醋味儿、酒精味混杂在一起,让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忍受。而现在他身上的汗又多出了一层——从他来处赶来的尸群正在迫近,他似乎就只有十几秒钟的时间。三米外一具行尸正蹒跚着走过来。稍微远处,两具行尸俯身在铁笼上,徒劳地将焊接的铁栏杆啃得咔咔作响。猪叫声和行尸的嚎叫声都很刺耳。噪音、高温、恐惧、悲伤——这些东西混合在一起,变成一种无可救药的冲动。谢苏一下子红了眼。不知是因为自己要永远失去刘言的悲哀还是因为这种悲哀带来的深沉绝望,他弯腰将铁管放在地上,踩着轮胎爬上了车头,然后一把抓住了车门发烫的把手,闷哼一声向外拉。幸运的是,车门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被卡住,轻易被他拉开了。他一手撑着车门不要它合拢,用脚探进去在女人白(嗯)皙的脸上踢了踢,希望可以弄醒她。这是一个年轻女人,长手长脚,穿着一条黑色的吊带长裙。在平时她应当风姿绰约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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