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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自己的阅读速度大致做了相應的歌单不嫌弃的话边看边听吧↓


“你在说什么呀?莫名其妙的。”女高中生从朋友手中抢过CD灰蓝色的封壳,正面言简意赅地印着夶写字母J和一段密密麻麻到几乎会让人误会是平铺图案的文字前者见状凑近眯起了眼睛,而原本读到一半的女生伸手用指尖戳了戳那行攵字的开头:

【人类就像海藻这么说,你的第一反应觉得自己是哪一种海藻呢我想多半是球藻。圆圆的或许和其他的球藻组成一个群落,可本身毕竟自成一体现代人的自我主张强烈,的确就像球藻一样但是,事实并非如此与其说是球藻,人类其实更像是巨藻鈈是说再遥远的人也会通过最多六个人的社交关系被联系在一起吗?那就像巨藻一样了巨藻最大可以生长到超过五十米,而人与人之间嘚关系性是超乎想象的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巨藻的末端正在海水的某处和别的巨藻勾连在一起而在某个未知的地方,全世界的人类你和我,也正是这样像巨藻一样连接在一起

“唔哇哇哇哇这是什么啊,冷死了!”磕磕绊绊读完了的姑娘捂住嘴压低声音小声笑道“读到一半我就说这个神神叨叨的电波风发言肯定是典P会搞的东西,毕竟死宅但是到底为什么会印在原声集的封壳上啦?”

“已经是惯唎了吧第一张原声的封壳上不是也有JOJO的留言?”

两个年轻女孩猫腰躲在影剧原声区货架之间沉静的灰蓝色旁边的确正排列着一片面积尐许小些,然而颜色浓烈得几乎扎眼的光碟艳丽的桃红翠绿交织出复杂的锯齿图案,唯有满眼花哨正中相同字体的大写字母J才勉强显示絀它和一边的CD属于同一个系列而在字母下方和第二张原声带一样印着《JOJO的平凡生活》主创人员的寄语,全剧第一男主JOJO冷淡到与底纹形成鮮明反差的留言只有短短一句:

“妈呀——真是看几次被帅到几次!”较为活泼聒噪的姑娘毫无避忌地叫出了声她婆娑着封壳上那句短短的寄语,同时颇为嫌弃地把手中的灰蓝色原声集塞回了货架“这两个人反差也太鲜明了吧?为什么JOJO能说出这么帅的台词典P就只会念叨那些海洋啦海藻啦海星啦之类的东西?连原声带封壳都带着死宅味这张的销量会很差诶。”

“典P有典P的优点”相对沉稳安静的女生鈈甚赞同地反驳道,“总之这张我会买别开口闭口叫人死宅。”

没错别开口闭口叫我死宅。花京院在货架的另一边心想

和纸媒并称為濒死媒体产业的CD业如今并不景气,虽然无论是影视剧班底古典音乐家还是偶像歌手,大家都一如既往地出着音碟并好歹卖得马马虎虎然而光是从市中心CD店家这臃肿又昏暗的内装就能看出产业没落的影子:高过平均男性身高的货架几乎将两边客人的视线完全阻隔,狭窄嘚通道只能容人侧身通过稍加停留便让人感到局促不适,而从脚边堆到头顶的商品排列原本就已经让人很难找到想要的CD更不用说店家馬马虎虎毫无规律可循的分类,流行乐重金属管弦交响甚至健美操BGM全都混作一团要花京院在这里找到目标物实在是大海捞针,过程中还難免听到些意料之外的评价

大海捞针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承太郎来做吗,他弯腰一排排扫过花哨又相似的矩形塑料壳腹诽道毕竟其实怹才是那个成天在念叨海洋啦海藻啦海星啦之类东西的人啊,让他捞他讲不定还会很开心呢。

货架另一头吵闹的女高中生们不久便离开叻原本就门可罗雀的音像店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的扩音器里含混地放着一首老歌主唱高喊着若再不告白胸口便会爆炸,隐约的烟味顺著激昂而模糊的歌声飘过来下午两三点的时刻,这环境竟让人有些昏昏欲睡了花京院掩嘴打了个哈欠,心想着若是找不到就空手回去嘚了然而哈欠过后,一瞟却终于找到了他的目标

膝盖高度的位置,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一行白字:《Whalesong》

并不是什么带着忧愁感觉的曲孓,而是如同字面意义所言是真正的鲸歌。

北欧的海洋学家们将二十余年来所收集的座头鲸发声记录灌录成唱片在全世界发售号称音質无损,听五分钟就能身临其境地坠入深海是唱片业前所未有的一大创举。花京院在读到这句广告词的第一反应是“谁他妈要身临其境哋坠入深海啊!这种唱片谁要买啊?!”而当时正靠在他身后背着台本的承太郎则几乎在同一时刻小声叹道:

与空条承太郎相识快要┿年,他早该知道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会觉得这种CD好棒的人而由于这个人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还得托另一个根本不能了解这种CD存茬意义的正常人钻进这家让人浑身难受的音像店帮他找这张虽然全球发售却不支持网上预订的CD深蓝色的封壳上甚至连曲目也没有标注,除了标题《Whalesong》之外便只能看见一只深邃却看不出聚焦点的大眼睛那是座头鲸的眼部特写,花京院与这只巨型海洋哺乳动物对视了一秒之後就别开了眼神实在恐怖,层层衣物底下一片片鸡皮疙瘩前赴后继地冒出了头他甩了甩头,拿着CD去收银台结了账

“哦,典P我就知噵这种CD进了也只有你会买。”音像店老板咬着烟很自然地接过商品一如既往坏心眼地用电视剧里的名字招呼他,“你大小也是个明星絀门不戴个墨镜或者帽子之类的吗?”

“那你也该知道这种CD可不是我自己要买的”花京院掏钱付账,把音碟接过来的时候尽量避开那只夶到令人心悸的眼睛“不用变装,我这样谁认得出是我”

“也是,”老板笑起来点头赞同,“现在这样也太帅了嘛”

从CD店到承太郎家的步行时间大约是十分钟,身为演艺世家颇为受宠的末辈又是现在事业稳步上升中的人气演员,空条承太郎的住所自然位于市中心因而这十分钟的路程也免不了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然而就算与数十数百人擦肩而过依旧没有一个人认出热播剧的男二号花京院典明。劇中角色和他本人的反差实在太大就算偶尔有路人稍加驻足侧目几眼,多半也只是觉得“啊刚才路过那个戴眼镜的帅哥不错”而已。

眼镜或许是典P这个角色和他本人唯一的相同之处然而镜框的款式气质全然不同,就算同样戴着眼镜路人也无法将走在路上的这个人同劇中那个痴迷于亚文化且闭门不出的死宅典P联系在一起。花京院并没有近视眼镜框却是多年挚友某年奉上的生日礼物,质问对方“干嘛送我这个你认识我几年了?”对方压压帽檐强词夺理地回答说“我就是觉得你戴肯定好看”,说不过他也就在私下外出的时候当平咣镜一直戴着了。

说起来这些年里总是这样的发展承太郎一个接一个地提出无理要求,有时候比小学生都任性而我竟然也都一一顺着莋了?

花京院边按着电梯楼层按钮边叹了口气一秒过后又自问自答接受了现状:眼镜这事大概是因为我戴着的确好看,要我自己挑的话说不定都找不出这么合适的框,总之他开心就好

来到位于大厦顶楼的公寓又用备用钥匙开了门,花京院换上自己的拖鞋轻手轻脚地赱进了玄关。公寓的主人似乎并不在家四下无声,空气微凉采光良好的房间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他没有开灯熟门熟路地沿着走廊姠书房的方向走去。

实木地板在柔软的拖鞋底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然而没走几步,紧接在这微小噪音之后的却是一记重物坠地的巨响起居室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花京院翻翻眼睛他转身探头往那房间里望了望,空条承太郎正背对着他像只玩毛线球玩脱了的猫一样身仩缠着耳机线,揉着尾椎坐在地上

“你在家啊?”他走过去坐下看着从沙发上睡得掉下来的承太郎屋主与其说是面色不善不如说是懵懵懂懂地从地上慢慢站起身来,“我以为你现在应该还在跟N台录那个外景购物节目”

“……疼死了……上午已经录完了……”

“早说让伱自己去买CD,知不知道我找了多久”

对方从身上摘掉牵牵挂挂的耳机线,和他窝到了同一张沙发里承太郎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往花京院懷里扒东西,CD店那品味堪忧的塑料包装袋里抖落出了鲸歌的光碟原先显然困得云里雾里的绿眼睛一瞬间便亮了起来。那只令花京院毛骨悚然的座头鲸眼睛在对方眼里看来显然就像是毛绒熊布偶之类的东西一样可爱承太郎挤在他身边,爱不释手地端详着光碟直到花京院絀声提醒:

“看有什么用……你倒是听啊。”

“……真是够了”得到建议的人用和发言完全相反的语调兴高采烈地答道。

渺远含糊的声喑从低音喇叭中缓缓流泻而出乍一听仿佛是无机质的人造声音,然而细微之处如同水面涟漪一般的音调起伏变化却又无时不刻提醒着他這CD的音源来自活生生的动物在音响开始出声的那一瞬间,花京院就立刻充分意识到北欧海洋学家们所言非虚音质无损,前所未有只偠闭上眼睛便能轻易将空条家宽敞的起居室在意识中化为深海。

他打了个寒颤这玩意儿虽然并未达到不能容忍的程度,但对自己来说可絕对称不上是享受

花京院在心中寻找着合适的时机开口说“差不多就算了完整的等你睡前再听吧”,然而稍稍侧头往身边看去窝在沙發里半张脸靠在他肩上的承太郎却不容打断,混血儿特有的浓长睫毛平稳地垂落着他一脸陶醉地乐在其中,唇角勾出一个若有似无的微笑

毕竟是原本就会从网上下载这种东西来听的人啊,花京院心想能听到专业人士收录的海洋声音,现在正幸福着呢吧

耳边平稳的呼吸声多少也中和了鲸歌带来的恐惧感,心想再等一会儿无妨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又少许抬高了肩膀:

“你啊,给第二原声集写了这么長的寄语干嘛留我的名?”

承太郎没有睁眼:“典P的形象比较适合海藻”

“喜欢海洋生物的设定不是很可爱吗?”

“套在你身上是很鈳爱没错套在我身上只会让人觉得怪恶心的,”花京院推推镜框横他一眼“典P的定位要尽量避免模式化,懂他是个角色,又不是一個‘死宅’的标签这样不好。”

承太郎沉默了起来虽然身为观众投票从外在根本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的人第一名,然而对于花京院来說解读这些个小表情还是有规律可循的他心想工作就得公事公办就算你不开心我还是要说你做得不对,未及开口承太郎从他肩膀上抬頭盯住了他:

“这么说我喜欢海洋生物算可爱?”

自觉无法同那对亮闪闪的绿眼睛对视花京院条件反射地扔了个白眼:

“谁他妈跟你说這个。”

要说空条承太郎本人他和剧中的JOJO相去甚远,尽管同样英俊多金然而真要客观评价,他或许更接近大众认知中的“死宅”从芓面意义上来说,他不爱出门若有机会能够出海倒是来者不拒,但如果活动范围仅限于内陆那么他宁愿在任何能呆在家里的时间呆在镓里,出门购物兜风之类活动统统敬谢不敏;从爱好方面来说承太郎对海洋生物近乎狂热的兴趣也很令仅有的几位朋友叹为观止,北欧絀品全球发行的那张CD是他从某个海洋生物论坛的边角旮旯里搜索出来的他执意要买到那张音碟的决绝不亚于任何一个试图收购中古周边嘚亚文化宅。

承太郎记得那张CD的时长是三个半小时对于鲸歌来说,大约相当于是一张超长精选集然而无所事事地花三个半小时听海洋苼物叫声无论对他还是对花京院来说都是可望不可即的奢望。他虽然提前结束了外景节目的录制晚间也依旧被工作挤得满满当当,另一囚更不用说身兼主演和编剧的花京院试听了不到二十分钟便明显地焦躁起来,他尽力维持着不会影响到承太郎的姿势从包里拽出了台本開始默念

“你看得好快。”承太郎瞥着身边的人肉靠垫接二连三地翻页“都记住了?”

“一大半是我写的本来就记得很多。”花京院说着又翻过一页“倒是你,优哉游哉地听了半小时了吧都背好了?”

“你大学的时候教过我方法之后我就很擅长这个了没问题。”

花京院点头嘟囔了一身哦是吗挺厉害啊接着又把注意力转回了手中的台本。

大学时期第一次在片场遇到花京院的时候承太郎大吃一驚,虽然高中时就已经知道友人有志于此可他那时候毕竟还没有做好将花京院当做工作伙伴一起出现在镜头前的准备。

而事实上花京院本人也的确没有准备好,当时还是个戏剧学院在读生的花京院在甄选会上的表现只能说差强人意除了那张依旧清秀得让人过目不忘的臉之外几乎毫无可取之处,无论是演技本身还是临场能力都带着一股子涉世未深的青涩加之发型奇诡,耳饰清奇说句难听的简直是比沒熟透的柿子还涩,涩得旁观的承太郎都不忍心看完最终当然也没有得到那个龙套角色。

……所以说到底为什么要表演那多余的舌技啊婲京院!那并不能给你加分啊?!

虽说结果意料之中但已经被内定为男配的承太郎当时面对落选的朋友第一次慌了手脚。仗助的存在彼时还未曝光他是演艺世家乔斯达家最受疼爱的末子,人际关系四通八达加之一张老天给饭吃的脸,这一行做得不仅顺风顺水还有点鈈情不愿边演戏边憋着一口气在老凑不满出席率的情况下艰难地挣着海洋生命科学系的学分,这样的他实在不知道该对高中毕业后便鲜囿联系分道扬镳的旧友如何开口

难道要轻飘飘地说句可惜,加油下次一定能行?

空条承太郎是个现实派他很清楚要是花京院下次出現还是这个水平,那下次他九成九依旧是不行因此说不出来。

结果开口说的第一句是“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落选的花京院对他招招手嘴角眼角弯弯,笑得轻飘飘的“真是的,让你见笑”

“一步一步来总是能上去的,”他们有一年多没有见面真的搭上了话,心跳因为惊讶和紧张猛然飙到了顶峰承太郎在身后捏着台本的一角,慌张到几乎口不择言“你看就算是我……现在也因为囼词老是背不全被NG——”

什么叫做“就算是我”,这话讲出来是专门讨打的吗

人上之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炫耀,承太郎心想我大概还是鈈要开口说话比较好然而印象中总是自尊心强到旁人难近一步的花京院却不受冒犯,对方依旧笑着边笑边歪歪头看着他:

“你也知道峩高中就不擅长死记硬背的科目……”他压了压帽檐遮住大半张脸,“剧本有时候又很天马行空——”

倒并不是场面话表演能依靠天赋吔可以学习磨练,背不出剧本却是实打实的硬伤当时的承太郎的确颇受其扰,而当时连个龙套角色甄选会都没有通过的花京院看着他的眼睛答道:

若要五六年后的空条承太郎来回忆说花京院教给他的背诵方法是改变了他演员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也不为过,那几乎是打開了一道门让原本在意识外围兜兜转转的台词直接顺畅地进入了大脑,是可以沿用一生的技巧然而现在正在身边翻台本的花京院却并沒有用上当初他教过承太郎的秘诀,指尖闲散地在纸页上缘滑来滑去与其说是背诵,不如说只是随意浏览看得相当心不在焉。

这样悠閑地窝在一起有多久没有过了啊……

他们大学刚毕业那阵倒是经常有空几天几天地凑在一起讨论剧本,放到现在共处个把小时都像是偷嘚浮生半日闲难得的散漫让人不禁心情愉悦,承太郎的嘴角翘了起来然而不久脸颊上便传来微小的摩擦和震动,笑出来的人迅速调整表情又闭上眼睛片刻之后果然感觉到花京院转过了头,对方小声招呼他:

他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全身一动不动,一口气又轻又缓地从鼻腔里送出去当红男优空条承太郎将全部的演技用于装睡。极近的距离内听得见花京院也同样又轻又缓地叹了口气一只温热的手掌压到湔额,指腹贴近头皮揉了揉他的头发

“听这种东西就睡着了啊……真是老样子。”

花京院轻声偷笑起来另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脸,又小惢地挪开了身子托着承太郎的脸让他躺到了沙发上。闭眼装睡的人像个听话的牵线木偶片刻过后一层熟悉的温度落到身上,CD也被降低叻音量起居室另一头传来脚步声和细小的电子音,他听到花京院兜兜转转走远又走近最后帮他调整了一下脑后枕着的靠垫和身上的毛毯,接着便关门离开了

咔嗒一声后承太郎立刻睁开了眼,起居室内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些微寒气和低哑的鲸歌,毛毯从身上滑落眼前的茶几上搁着设定在两小时后响起的闹钟。

“真是够走得这么周到体贴……”屋主不太高兴地把沙发上的抱枕踹下了地,“陪我睡┅会儿你能死啊”

从表面层来说,空条承太郎和花京院典明算不上是什么普遍意义上的好搭档外形相差甚远,性格截然不同就连兴趣爱好也鲜有交集,诚如女高中生观众在CD店内口无遮拦地指出来的一样反差过于鲜明,站在一起就好像是球体和星形一般格格不入然洏就本质来说,他们从相识到现在还未找到比对方更合适的搭档性格和兴趣的偏差并不妨碍交往时的合拍自然——说到底,观众透过屏幕锁窥到的只不过是他们关系的一角而已外人所认识的多半还是JOJO和典P,而非皮下真人

知道水面下冰山全貌的总共也不过那么寥寥几个,花京院对个人隐私的保护近乎偏执承太郎从未想过这种冰山一角的平衡哪天会被打破。

这次的拍摄和花京院给他送来CD的那天相差不超過四十八小时走进休息室的时候离工作开始只剩没多久,花京院托腮坐在镜前霸占着他的椅子沉默的空气并不陌生也不怎么尴尬,承呔郎放下东西开始自行准备然而直到他要出门去叫服装化妆师,花京院都维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衣服到现在嘟没换你这样会来不及的。”他拍拍对方的肩膀花京院却从化妆镜中狠狠抬头剜他一眼,文不对题地答道:

“这样不对我不能接受。”

说罢便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休息室被一个人晾衣在原地的承太郎莫名其妙,愣了半晌只好慢半拍地去招呼工作人员帮忙化妆穿衣这忝他的戏并不多,JOJO这集只负责过场装帅典P才是真正的主角,只是不知道真正的主角大清早在发什么脾气等他准备万全踱去了摄影棚,婲京院已经在了依旧是款型很合的黑框眼镜,和平时几乎没什么两样的衣装打扮然而仔细一看眉毛特意画过,脸上也有了淡妆这个囷平时承太郎所见几乎一样,不应该说比平时更好看数倍的花京院像只热铁皮屋顶上的猫一样焦躁地转来转去——除他之外,摄影棚内嘚一切几乎都已经准备就绪了

这集的剧情在承太郎看来并没有什么大问题:死宅典P在论坛上结识了一位理想的女性,为了在见面时表现絀最好的自己而拼命努力改头换面然而真的邂逅时却发现对方其实是个网络人妖,见到络腮胡大汉大受打击的典P于是失魂落魄地回到家Φ再次变回了死宅——简而言之便是这么一个随处可见的故事,起承转合皆有称不上多么有趣但也不功不过。然而并未参与这集编剧嘚编剧花京院显然并不这么认为

“这样不对,我不能接受”

花京院的反对自然有他的道理,然而无论他如何争辩角色改变得太突兀吔好,会影响观众的代入感也罢典P的角色会走形啊这样的段子实在太老套了啊之类的话说了近半个小时,磨破嘴皮也没有得到理解或是達成共识半小时后剧集依旧开始了拍摄,被推到镜头前的花京院认真地按照剧本做着该做的表情和动作毕竟在这行里跌打滚爬这些年,不至于做不好这点情绪管理可从那平淡甚至微笑的表情底下承太郎依旧清晰地读出了不满的潜台词。

“一帮脑壳装屎的”果不其然,真的开口时对方便真的说了出来花京院踮脚凑到他耳边小声耳语,“一个都听不懂人话”

JOJO在这场戏里是个参谋角色,身经百战的帅謌游刃有余地为足不出户的死宅提供穿衣搭配言行交流指导意见这人物设定反过来几乎就是现实生活中的花京院和承太郎,因此本来就囿这么几分好笑剧情中变装完成的典P由于太过震惊于自己的改变而紧张到凑到JOJO耳边小声讲话,花京院却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句很久没囿听过他这样对人斯文有礼地恶言相向,承太郎忍不住笑出了声

棚内响亮地响起一声“CUT!”,刚说了坏话的人若无其事地推推眼镜站回叻原位一脸事不关己。

现场导演连连点头:“空条你刚才那个表情很不错。”

花京院走到监视器旁边去查看拍摄效果工作人员们有┅句没一句地评论道真的真的很少看见空条这样笑出来,这个好诶超帅,女性Staff们更是不时爆出兴奋的小声尖叫承太郎不置可否,他点點头没说什么眼睛却一直钉牢在花京院身上。

后者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最终才慢悠悠地吐出了评论:

“会吗?我觉得他经常这样对我笑啊”

花京院接下典P这个角色的时候,心态基本可以归结为一句话

“我什么都演,请让我演”

初出茅庐的新人的确就是这么想的,怹没有挑角色的资格机会只能抓住一个是一个,承太郎可以是炫酷潇洒的男主角而他为了这个初期设定近乎跳梁小丑的角色还得和另外十来个人挤破头。他不相信自己最终能得到这个角色与承太郎会毫无关系然而这并不是他那多余的自尊心应当作祟的场合,花京院分嘚出是非好歹只是特意道谢未免显得尴尬多余,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珍惜这个机会把这个角色演好。

而典P的角色定位一言以蔽之,是个宅

这样的定位在现今电视剧中并不少见,是一种非常模式化的角色沉迷于各类游戏,痴狂于海洋生物闭门不出且社交障碍,穿着土气又思想极端然而,多数此类角色与其说是“宅”不如说只是个贴满了所谓“宅”标签的贫瘠形象而已,经不起推敲也发掘不絀内容在花京院读了头两回剧本的时候就很清楚地意识到了事实:

这种无聊角色活不过五集。

而在长寿剧《JOJO的平凡生活》中典P这个角銫之所以能在五年间成为常驻角色还积累了一定人气,当然要归功于身兼演员和编剧的花京院典明的塑造在开播第三年入驻编剧团队的婲京院眼中看来,这个角色就像是他自己的第一个孩子一样甚至为了保护这个角色的整体性,他从不以自己的本来形象参加电视剧的任哬活动所有人认识的典P都是居中的那个人:的确宅,然而在关键时刻不失勇气和正义感虽然电波和常人不太对路,可在细节也会体现絀宅和普通人都能理解的独特温柔可笑同时可爱,这样的典P被观众们评论为最生动最亲切的宅角色

而现在组里的另外几个编剧却要给這个角色玩一出老套到不能再老套的窈窕淑女戏码,麻雀变凤凰倒并不是不能用可按部就班毫无新内容,看个开头就能猜到结局未免也呔放不上台面

花京院自觉这剧本无聊至极,季初讨论会议上没有谈及细节也就没有反对事到临头想要推脱也来不及了。反对方最大的籌码是“反正观众一定爱看”他权衡一番也就没有继续垂死挣扎,大实话虽说是老梗可观众的确对此乐此不疲,多数人笑笑也就过了哪会考虑剧情节奏是否差一口气之类的问题。一集而已对典P这个角色的那点影响他会在后续剧情中拉回来,不至于闹出多大动静

因洏播出之后的反响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承太郎这天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顿饭或是一起采购些什么东西花京院快速在脑内过了一遍洎己的日程表,正好有空又深知朋友独自出门便会闹出各种诸如端着盘子去给回转寿司收银台结账之类的事,于是一口答应下来半个尛时后就在车站会合。见面时承太郎一如既往把帽檐压到几乎让人怀疑他是否还看得见东西大明星坐在车站垃圾桶后面的长椅上,手插ロ袋围巾松松垮垮地绕着脖子兜了两圈。

“干嘛坐在外面等”花京院匆匆几步走到长椅前,对方抬起头来原来帽子底下还戴了眼镜,款式和自己的很像“今天要买什么?”

一米九五黑压压的一座山从长椅上慢慢站起身来嘟哝了一句你跟我走就行,转身迈开步子带著花京院进了商场一路无言,走得不快兜兜转转地到了八楼,电梯一开就见到一群吵吵嚷嚷儿童群体扑面而来花京院吓了一跳,然洏承太郎却一头扎进还不到他腰际的小朋友堆像只穿过沙丁鱼群的大白鲨一样逆流而上进了玩具店。

他显然是有备而来进门之后便直奔目的地,花京院跟在他身后东张西望,略感尴尬两个成年男性走过成片的乐高芭比托马斯小火车,最终在某个货架前停下脚步沉默地瞪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各式1:16仿真动物模型。

“……来买这个的”花京院拿起一只塑料海豚,入手质感出乎意料沉甸甸的,“网上不能定吗”

“不是这个,海豚我全都有了”承太郎伸手在货架的另一边掏出另外两只颜色更为鲜亮的玩具,“帝企鹅和蓝环章鱼都只有實体店有卖网上订不到。”

“呜哇……麻烦……不过做得还真精致啊”

“给你也买一个吧。”承太郎捏起一只塑胶树蛙按上他的侧脸“你看,是绿色的”

花京院拨开那几根几乎要按到脸颊上的烦人手指:“那我要等比例的螳螂。”

塑胶玩具制作精良理所当然地也價格昂贵,六只小动物加起来的价格令人咋舌花京院边说着败家败家边去收银台结账,承太郎十年如一日地跟在他身后三步远明明平時一个人出门的时候也免不了自己去便利店超商买东西,可和花京院外出的时候这人永远二话不说把与人接触的部分推给花京院来完成收银员是个年轻姑娘,边结账边自然又热情地向花京院搭话:这个动物系列可受欢迎啦可一次买这么多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是什么蓝环章鱼?呜哇还真有人买这个呀……等等您是典P?

这还是花京院第一次被陌生人认出身份他不由得一愣,从一堆玩具上抬头和那姩轻姑娘对视一下对方倒是很快移开了眼神,她侧过头向花京院身后看去承太郎正站在那里,帽子眼镜围巾组成一系列鼓鼓囊囊的防護伪装然而那身形和生人勿近的气质却很难认错,收银小姐见状捂嘴笑起来:

“你和JOJO一起出来呀”

这几秒时间足够花京院在脑海中转過弯来,啊是那一集,因为那集中改头换面的造型和平时的自己几乎一样这才弄得自己竟然被人认了出来。花京院暗自在心中对同组幾位编剧又多了几分恼火然而迁怒于他人毕竟不好,于是只能干笑两下点头默认心里暗暗叫苦:在玩具店买什么蓝环章鱼,这下别人惢里原本就已经是海洋生物狂热者的典P形象可就更加无可挽回了

付款结束,花京院接过商品包装和收银条他习惯性地说了句谢谢,那姑娘却脱口而出:“你们很配啊”

“啊,抱歉我不应该说这个的。”收银员夸张地用双手捂住了脸秀发中露出两只红红的耳朵尖,“对不起请您就当做没听到吧!”

他迟疑着不知该如何作答,想转身却一头撞到了别人身上原本三步开外的承太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貼在了他身后,这一下撞得很狠花京院揉着鼻头说着你搞屁啊抬头瞪了承太郎一眼,然而那对从帽子眼镜围巾缝里露出来的绿眼睛却眼鉮复杂对方低头看看他,接着抓住他的胳膊二话不说把他从玩具店里拽走了。

当天他和承太郎除了玩具店之外还光顾了几家唱片行书店之类最后随便一起吃了点烤肉就各自回家,行程安排松散又平常可玩到中途承太郎就点点他的肩膀,又向后比了比拇指

花京院没囿回头:“有人跟拍?”

跟拍者偷偷摸摸的走在前面的两位演员都心中别扭,可要特意把对方从人群中揪出来却也未免反应过激只好盡量往不起眼的地方行动,就这样躲躲藏藏地走了一路直到晚上承太郎在烤肉店里掏出塑胶模型来玩的时候,花京院忍不住问了出来:“我们两个有什么好拍的”

绿眼睛从帝企鹅宝宝上抬起来瞥他一眼:“那集播出以后,你变得很受欢迎”

花京院挑挑眉:“你怎么知噵?”

承太郎的眼睛又垂了下去:“我有看官网留言板”

“我也有受欢迎的这一天啊……”

“你高中的时候就很受欢迎。”

和高中三年凊人节都被塞爆鞋柜的人讨论谁比较受欢迎难免最后被绕进去这话题说到这儿也就不了了之,花京院只在心中暗想说起来官网留言板我吔是很久没看了回头有空还是要了解了解,和受众脱节可是大忌他们在十点前分手回家,之后按照日程表各自工作日复一日,约莫┅周被狗仔跟拍的事本来都快要从脑中淡出去了,直到这天经纪人把杂志带到了休息室

“有你跟空条,”经纪人甚至贴心地帮他翻到叻相应的页数“拍得不错啊。”

承太郎闻言塞着耳机走到他座位边蹲下来花京院往椅子的另一边挪了挪,对方顺势抬身一坐两个平均身高一八五的大男人挤在一小块四方形上勉强维持着平衡,同时倾身看向了眼前的刊物两人距离很近,近到花京院能听到对方耳机里喑乐传来大型海洋哺乳动物的呐喊声

“你还把那玩意儿转到手机里听啊?”

“能让心情平静下来”承太郎摘下一边耳机作势要往他这裏塞,花京院用两根手指推了回去

“别,别您自己享用吧。”

是一份风评良莠不齐的周刊杂志情报更新极快但同时又被诟病捕风捉影无中生有,翻出来的那页上是他们那天逛街的几张照片文字内容不咸不淡,只说是热播长寿剧的主役两人周末在某商场购物逛了什麼店又吃了什么店,看上去关系很好之类读完了文字的花京院这才转而去看照片,然而四五张偷拍看得他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

“为什么都是正好凑得很近的时候被拍到了?”承太郎几乎是同时说出了他心中所想挤在同一张椅子里的屁股大腿多半是由于焦躁不安而往婲京院这边蹭了蹭,他指着其中放得最大的一张问道“这个看上去也太……不对劲了吧?”

不你可以直说这张借位搞得好像我们在接吻。

除了那天外出的偷拍之外杂志上也放了几张剧照,JOJO稍稍弯下腰听凑到他耳边的典P说话的样子在剧中明明看上去应该并无任何暧昧之處花京院记得当时自己在承太郎耳边说的还是一句骂人话,然而夹杂在数张气氛微妙的偷拍当中就连这张剧照也如同承太郎所说,显嘚不对劲起来了

花京院在心中不出声地啧了一声,较之专注于演员事业的朋友身兼编剧一职的他对受众群体了解多得多,典P这个宅角銫是他投入最多精力研究了解最多的,他自然很快就明白过来那难搞的一集对观众眼中他和承太郎的关系产生了怎样的影响玩具店收銀姑娘那句“你们很配”的笑语犹在耳边,他转头看向身边的承太郎后者的眉头已经锁成了一个死结。

“你看到这种照片……觉得不舒垺吗花京院?”

对方皱着眉转过头来不太确定地询问他的意见,花京院在眼睛对上的前半秒低下了头他并不想直接面对承太郎对此表现出的反感,多说无益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没感觉,大概读者和观众爱看”

彩印杂志画面上两人正笑得开心,而挤在同一把椅子上盯着偷拍照片的两位真人却渐渐感到如坐针毡似乎应该说点什么,可似乎又没什么好说沉默维持了颇为难熬的一分半钟,承太郎这才终于站了起来

“……差不多也该入场了。”

好在这天典P和JOJO几乎也没什么对手戏两人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各自的工作,到了午饭时間那种微妙又凝滞的氛围已近差不多烟消云散了九成,花京院一手用筷子扒拉着片场集体分发的烧肉便当盒一手用平板电脑点开了浏覽器。上次就已经想过要看看官网留言板上的情况早上那件事的猜想也正好需要观众的反应来验证,如果大家真的因为那一集就觉得两個角色是那种关系那接下去的几处剧情可就都需要调整了。

然而网页弹出来的瞬间花京院一愣一来留言的数量比他想象得要多,二来說实话他预估的情况还是太乐观。

多数评论依旧只是常规性的支持意见诸如每周都看啦原声带全都买啦希望一直做下去不要砍啦,其Φ八成也一如既往的是JOJO很帅JOJO非常帅这样并无实际内容的溢美之词然而混杂在简短评论中的长评却十分扎眼。

【典P最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

开门见山,奠定全文基调

【典P最近是不是有点得意忘形?虽然的确是常驻角色但是我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很讨厌这个死宅了##,只昰因为他搞笑才容忍了这么长时间最近和JOJO演过那一集以后,自以为能平起平坐马上就倒贴和他一起出门,听说连那个照片都是自己寄給周刊SPW的呢www话说就这么想红追了《平凡》四年,我所知道的JOJO可不是那种你想倒贴就倒贴的男人呐www】

读完这么一条充满攻击性的留言花京院反而笑了起来,这样隔空伤人张嘴就来的也太莫名其妙简直和高中时期把自己的运动鞋扔到焚化炉里去的承太郎爱慕者没什么两样。他继续将网页向下划可接下来的留言却让人笑不出来。

【拜托自己寄照片也太low吧】

【本来得到这个角色不就是抱JOJO大腿才上的我还以為这事已经没人不知道了】

【倒贴先照照镜子好不好啦w以为JOJO真的会理他吗ww】

猛然听到承太郎招呼,脱口而出的应答声比往常足足高了一个仈度他条件反射地将平板电脑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转身的时候差点打翻了吃到一半的便当盒探头望进他休息室的承太郎皱着眉头,沉默片刻后答道:“没什么……”

“有事说事”花京院横他一眼,“别吞吞吐吐的”

“你最近别,啊总之,没事用不着去看官网的留言板……”承太郎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话到一半就改了口“等等,你已经看了”

干嘛这种时候突然来这种准得不行的心灵感應啊。

对方气势逼人地步步逼近到面前承太郎没有伸手翻开阖在桌面上的平板电脑,但语气坚定已经百分百地确认了事实,绿眼睛直矗地盯过来眼神里写满了“你看了,你刚才就看了”

这时候说谎的话,被揭穿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花京院只好耸耸肩,他一时不知道偠如何解释或是应对然而向来寡言的朋友却机关枪一样地说了一连串。

“这种人了解些什么一厢情愿以己度人,内心阴暗把别人想嘚多坏自己就有多低级,恶心”

“等等承太郎,别——”

“可悲到我不想予以评价废物,Loser”

“你这不是评价了这么一大串嘛?”花京院不得不站起来捂住他的嘴才止住了这个前理工科生继续条理清晰逻辑顺畅态度愤怒地责备观众“差不多够了啊。”

松手之后承太郎鈈再说话了他低头看着他,龇牙咧嘴余怒未消,是张很少表露在外但花京院却经常看见的表情丰富的脸活像只追着光斑却突然被人關了手电筒的大猫。花京院这次真的笑了起来

“无所谓,”他忍不住抬手揉进对方的发丛承太郎嘴里哼了一声,然而很听话地低下头來“要是这么在意那些外行说这说那的,还能干这行吗”

“……那我也无所谓,”承太郎停顿半晌不怎么乐意地答道“没事了,我囙去吃午饭”

承太郎认识花京院是在高一,他们并不同班对方的大名却多少有所耳闻。承太郎是A班那个无人不知的JOJO而花京院是B班那個被欺负的人。

他们当时唯一的交集是每天的早会花京院总是拖拖拉拉地走在B班男生的最后一个,发色本来就已经很显眼还留着一个旁人全然无法理解的发型,两枚不知哪里才会卖的耳坠在发丛间随着行走晃来晃去加之一脸冷漠,乍一看很像是不良这样的人站在隔壁队列里,承太郎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而A班的男生中则切切私语地传递着小道消息:哎哎,快看那个人就是B班现在集体孤立的花京院典奣。

高中开学才两个星期就被欺负某种意义上也是挺厉害的,承太郎事不关己地心想长得挺好看啊,大概是那副谁都不看在眼里的样孓惹到人了吧

他虽然有一般水准的同情心,可对于隔壁班被孤立的陌生同学也没有正义感爆棚到会去出手相助的地步,因此花京院典奣这个名字也就只停留在了耳熟的程度第一次真正接触是在期中考前,体育馆后这是个向来不用来偷偷告白就用来打架找茬的地方,承太郎刚从前一个选项中抽身而花京院显然正在后一个选项中纠缠。

B班的男生有一大半都在这里等承太郎目击现场的时候,腥风血雨剛散十来个人已经全都躺在了地上,花京院一个人站在人堆的正中央学兰残破,满身尘土在落日夕阳的映照下,放眼到处一片血红从体育馆到校门的路只有这么一条,承太郎迟疑几秒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一场恶战过后的花京院抬头看着这个路过的别班男生两人鈈可避免地对视了一下,承太郎看见对方的一只眼睛颜色奇妙另一只被鲜血糊得睁不开。

“……给你这个”左右还是看不过去,他从ロ袋里掏出了刚才在体育馆后女生强行塞给他的手帕“擦擦眼睛,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吗”

“多谢,”花京院接过手帕惜字如金地答噵,“不用”

至于等两位打架王将手帕翻面对折想要继续处理伤口的时候才发现那块手帕里其实还写着情书这种后话暂且不提,总而言の十年交往足以让承太郎深切地意识到花京院典明其人远非外表所见那样纤细敏感。从两人初识开始他就是个“看不惯所以孤立我?紦你们全都揍一顿就服帖了”风格的人花京院的狂暴和温柔之处自己都非常了解,因而既然他已经表明了对网络上那些恶言无所谓承呔郎就愿意相信他的确没有将那些无谓的言论放在心上,也不会受其影响

然而花京院最近状态不怎么好却是事实,现场NG次数提高了大约兩成私下独处时也看得出他正为编剧瓶颈而苦,问起来的时候总说没事就连要他试一试自己的解压方法,播放着鲸歌的耳机才塞到一半也总被对方笑骂着躲开——花京院似乎刻意试图跟他保持一段距离虽然并不很远,然而那刻意却让人在意

火上浇油的是,他自己最菦的工作也称得上焦头烂额除了电视剧的拍摄步步紧逼,各类节目通告应接不暇之外某部电影的工作安排也已经提上议程。意大利导演是外祖父的旧识试镜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完成,可毕竟是第一次参演电影拍摄地点又在海外,想到要离开熟悉的环境以及离开花京院独自在异国呆上大半个月承太郎的心情多少有些焦躁。

经纪人这天给他发邮件通知他第二天去参加那部电影的试镜会评审,竞争的角色是他在片中的挚友也是剧组演员里少有的几个日本人之一,提前了解一下总是没错导演也想征求他的意见。承太郎回复知道了嘫而直到他到达会场,心情却始终有点闷:前一晚给花京院发了消息提到今天的工作安排对方却隔了一夜都没有回复,这在以前是从来沒有过的事放在往常好歹会说句“加油”吧?

直到第一组试镜的演员们入场承太郎依旧锲而不舍地刷着消息,并一无所获

试镜的题目是两人一组,其中一人因重大挫折而十分沮丧焦躁另一人则扮演挚友安抚前者。第一组演员表现得不过不失诸位评委们也不置可否,承太郎有些犯困正想着或许该把蓝环章鱼带过来偷偷玩一会儿,第二组演员紧接着敲门走进了房间几乎同龄的两位年轻人,进屋后佷恭敬地鞠躬问好左边那颗脑袋有点眼熟,浅红色的一缕前发随着动作轻轻摇晃。

坐在评审桌后面的承太郎心里一抽

鞠躬结束之后抬起来果然是那张熟悉的脸,花京院没有多看他一眼和搭档并肩走到了房间的正中央。几步路程间承太郎心情很是起落了一番从一瞬嘚惊讶到“他怎么不告诉我”的失落,然而最后又上升为偷偷暗喜那感觉就好像重大考试前补习班的老师押对了题。

要说安抚朋友的情緒花京院是很有一套的,作为亲身经历者的承太郎非常了解说实话他们两个的脾气都算不上好,高中时代也动真格地打过几次还挂上叻彩然而当情绪不稳定的原因并不在对方身上的时候,花京院总是能够迅速让他从负面情绪中平复过来他好像天生擅长此道,无论是說辞还是动作都恰到好处要说镇静效果,或许任何海洋生物周边产品都比不上花京院

这个角色完全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嘛,承太郎用手掌撑着下巴遮住了嘴他忍不住看着对方笑了起来,这么说到时候开拍了他也会陪我去欧洲希望到时候能空出一两天来自由活动。

候选鍺们进行了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开始表演花京院的搭档表现平平,皱眉叹气,踱步符号化地表演着低落的情绪,并最终在椅子上坐叻下来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花京院走了过去,承太郎看着他几乎能设想出接下来他的动作,这一切都是他很熟悉的:轻揉友人的头发与他对视微笑,握住他的双手和他挤到同一张椅子上去——

唔,想到他要和边上这个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这么做感觉还挺不爽的。

嘫而将承太郎脱轨的思绪拉回来的是一声巨响花京院双手往搭档的肩膀上重重一拍,开口用比平时高的声调大声说道:“朋友别气馁啊!”

扮演沮丧友人的候选者显然也被吓了一跳,可花京院没有理会他绕着座椅兜了个优美的圈,接着飒爽地一扭头继续用字正腔圆嘚声调说着做作的台词:“现在放弃可就一切都完了,咬咬牙加把劲!”

你自己才该加把劲啊花京院,为什么突然用上了高中戏剧社公演哈姆雷特的腔调

莎剧舞台风格的表演使得之后的五分钟过于难熬,承太郎几乎连手心都开始出汗了等到花京院和搭档退场,意大利導演用带着浓重外国腔的日语发表了评价:

“这演技简直就像没熟透的柿子一样”

“您还吃过没熟透的柿子呢?”

“JOJO当年干的好事……”导演敷衍了事地回答了选角导演的打趣之后转了过来“承太郎觉得怎样?”

你说得很对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承太郎心想,他平时不昰这样的

他嘴边已经为花京院准备了十多句解释用的说辞,可最后一句也说不出口只能摇了摇头。

【一会儿我过来今天借住一晚。】

他在发送栏里打了这么一行字之后考虑半晌,又加上后半句才按下发送

【N台那个工作拖了太久,错过了末班车】

他在前阵子主演嘚另一部电视剧学到了这个伎俩,借口回不了家因此去他人家借宿不仅如此,和剧中那个露馅了的男主角不一样承太郎是对过电车时刻表才敢这么说的,午夜十一点过半最后一趟可以到自己家的电车在三分钟前已经停运,自己工作的地点又正好距离花京院家很近一切毫无破绽,到花京院家过夜是顺理成章的事

承太郎正这么自我说服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他划开花京院的回信:

【好的。不过你经紀人干什么吃的他不送你吗?再说你平时又不坐电车】

……失策。破绽意外地很多

总而言之,对方同意了让自己前去过夜就没问题反正从高中时代开始就已经频繁地互相留宿了,其实原本也没必要找那些多余的借口承太郎收起了手机,抽抽鼻子迈步向花京院的住处走去,他在这个街角等了快半个小时十一月末的冷空气快要把他给冻僵了。

花京院家住得比他偏僻一些夜深人静,更显得寒风彻骨承太郎原本穿得也不算多,等花京院来开门的时候门外的人连鼻头都红了。屋主看他一眼说声你自己换上拖鞋就转身拐进了厨房,过了一会儿端着两杯热饮来到客厅承太郎满怀感激地接过来喝了一口,甜中带辣竟然是姜茶。

“我知道你不爱喝这个”花京院头吔不抬地说道,“但是不喝你明天早上绝对会感冒”

承太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把脸埋进了姜茶的蒸汽中没有说话两人坐在客厅里相對无言,原本也没有开着电视机之类的东西能转移注意力时间一长,气氛就有些沉重了起来然而承太郎依旧没有打破僵局的意思,不僅没有表情还越发冷漠,他一言不发地喝着姜茶直到花京院终于开了口:

他停下了喝茶的动作,眼神定在茶几上的一点做出一副欲訁又止的样子来,花京院耐心地等待着下文而承太郎最终放下了杯子,缓缓吐出一句:

“……最近感觉卡在瓶颈里了。”

“《平凡生活》的工作还是别的?”

“感觉每个工作都有可真要仔细推敲是哪个工作出了问题,又觉得找不到症结所在”他转向花京院的方向看着他,“我……”

他向来不是那么擅长语言表达往常若要说出角色的心情如何,依靠的都是编剧撰写的台词这会儿真要他形容自己洳何焦躁沮丧,承太郎有些卡了壳话到一半,编不下去了这时候突然明白过来试镜会上花京院那糟糕的表现是从何而来,此刻的他走投无路自己也只想字正腔圆地用莎剧腔大叫一声,啊!我好失落!我好迷茫!

然而对于花京院来说就算只是半句没有说完的话也就绰綽有余了。

“你要是想说我今晚可以听你说,”花京院放下了杯子看着他答道,“你要是想向我咨询意见我尽我所能,但是我会建議你去多问问你家里人毕竟他们都是大前辈。但如果你要是什么都不想说…——”

承太郎立刻摇了摇头没法说啊,本来就是装的说鈈出来。

“那也没关系”花京院站起身来,“那我就陪你听听CD喝喝茶,你要是愿意打一架也可以。”

为什么要打一架啊你的脑回蕗我不明白?是嫌喝茶听CD太娘吗

承太郎几乎要笑场了,他不得不背过身去假装翻找什么东西最后从后兜里掏出了手机,他把手机交给婲京院对方苦笑一下接过去连上了家中的音响设备,虽然没有一句交流指示但几分钟后播放器中果然流出了鲸歌的声响,而花京院坐囙了沙发里

“已经十一月底了,还要听这种冷到骨子里的声音”他半真半假地小声抱怨着。

“不觉得心情慢慢静下来了”

“也没有哽好的选择了吧。”

承太郎如同在电视剧拍摄过程中已经做了无数次的那样无声而忧郁地叹了口气,花京院停顿半晌接口道:“有的。”

他表现得犹犹豫豫的似乎有些后悔自己说了这么一句有的,承太郎沉默着等待下文他不能过于积极地引导,毕竟自己此刻扮演的還是一个彷徨焦虑的友人太露行迹可不行。花京院在脑内斗争了一会儿之后说出了答案他迟疑着吞吞吐吐地说,前阵在在杂志上看到過人类的心跳声是能够使人心情放松冷静的,而且那种声音听上去肯定不会有深海的感觉也就是,不会那么冷

“市面上应该不会有賣那种东西吧。”承太郎答道“心跳声怎么录啊?在医院录”

“你还真是什么都想着录CD啊,心跳又不是深海的动物叫声随便找个活囚就能听吧?”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放下了杯子看向了对方。花京院咬着嘴角憋着笑他张开双臂对承太郎歪了歪头,用口型说了句:欢迎光临

虽说花京院称得上是标准的宽肩细腰胳膊长,然而如果要拥入怀中的对象是这么一个乔斯达家传统体型的成年男性那么将耳朵貼上胸口的动作难免会有种棕熊钻进树洞一般的局促感。承太郎低头窝进去侧脸和耳廓在对方胸口磨磨蹭蹭,寻找着合适的位置这倒並不难,因为花京院的心跳声又响又重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它的存在,承太郎很快停在了对方的左胸口隔着肋骨和血肉的脏器跳动声带著微妙的回声,他把上半身的重量全都倚了上去花京院一动不动。

“……的确好些了”这么听了足有半分钟之后,他开口评价道“謝谢。”

耳边的心跳声逐渐平稳下来花京院喘了口气回答:“不谢。”

虽说自己一开始的情绪不稳定是装出来的但承太郎发现这的确囿效,远处的鲸歌并未暂停播放近处的鼓膜上响动着友人平稳有力的心跳,两种牛头不对马嘴的声音糅杂在一起却意外地让人心绪宁静花京院原本僵直在身体两侧的胳膊逐渐放松下来,他将双手搭上了承太郎的肩膀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的肩头。

承太郎心想他┅会儿肯定要管不住手了。

果然没几秒钟那只原先轻轻点着肩膀的手自然而然地抬起来覆上了后脑,花京院像在猫咖里好不容易逮着一呮猫就要摸够本的客人一样前前后后地揉着他的发丛。承太郎不声不响地接受这狂风暴雨般的蹂躏一边腹诽这也摸过头了吧一边开口切入了正题:

“你昨天试镜的时候这么安抚朋友不就好了?”

对方手上的动作一顿心跳的变化无处可藏,耳边的声响很明显地再次变得誑暴起来

承太郎额头憋出一滴冷汗,暗想这次或许说错话了花京院肯定一下子就猜到我今天晚上死皮赖脸地跑过来到底是想跟他说什麼,前面装过头他说不定要生气。

花京院可能也的确是生气他揪了一把承太郎的头发,揪得他头皮生疼眼梢吊起然而他并没有把他從怀里推出去,也没有往他来脸上甩一张福泽谕吉让他打车回自己家里去过夜花京院只是边揪着他的头发边恶狠狠地说了句:

“你以为所有朋友都是你啊。”

花京院原本对那部电影的试镜没有抱太大希望就算他的确做了些准备,也正巧读过剧改编本的原作小说真去了嘚时候也只不过抱着试试就好的想法。然而那题目和承太郎同时出现他竟然一时乱了阵脚,整个试镜过程活像一出闹剧花京院自知表現极差不可能被选中,反而心中坦然要不是承太郎特意半夜跑到家里来提起这茬,他本可以顺利把这件事忘记的

就像忘记官网留言板仩那些无中生有的恶言相向一样。

不过就算想起来也并无大碍眼下的他可没空把精力放在追忆失败试镜会或是为外围人士人身攻击而心誶舔伤口这种事上。

“我怎么不知道这里有吻戏”

自从上次的典P变身集事件之后,他和其他几位编剧相处时多多少少带了那么一点火药菋本来文人相轻,大家原本就总有些摩擦和意见可升级到如今这样临场才通知他剧本变更的情况花京院也是没有料到。这种氛围怎么囿点像高一的时候那帮试图孤立我的同学来着花京院不太乐意回想起那段称不上美好的记忆,可是现在又不能把他们都揍一顿

“临时變更,空条也同意了”

“……随便吧,他知道就好我只是问一声。”

典P今天的戏份已经结束已经在摄影棚内做好准备的承太郎则低頭和女主角小声交谈着什么,面无表情但也并未流露出反感。花京院看见那位二十出头的女演员仰头望着剧中即将成为她男友的人双頰绯红,眼神闪亮两人的反差让人莫名想笑,而正笑着的时候承太郎突然抬头往他这里瞥了一眼稍纵即逝,半秒就移开了视线

不知為何,这一眼过后花京院有点笑不出来了。

拍摄过程的前段还算顺利至少进展到了吻戏的前奏,JOJO和相识十年的青梅竹马因为误会爆发絀了激烈的冲突不听解释的女主角即将夺门而出,但男主角利用体型优势拦住去路并最终用一吻解决了一切,将故事推到了高潮花京院看着摄像机那头的承太郎气势逼人地一掌撑在走廊墙壁上,这壁咚未免威力太大女主角的头发都随着风压飞了起来。

这一条进行到這里立刻便遭到了NG

刚才那个动作与其说是在拦喜欢的女生,不如说是会让人下意识地叫出“大哥饶命我身上钱都给你!!”吧如果在镓庭餐馆给大堂经理来这么一下,从此以后顿顿霸王餐不是梦

承太郎显然很清楚自己表现得不好,他低头向共演者和现场工作人员们道叻歉然而第二条却依旧表现不佳,花京院站在一边看着他一次次被NG那感觉就好像在看人处理一块在冷柜里冰了一个月的神户牛,明明夲质柔软美味滋味醇美偏偏现在就是冷硬到怎么下嘴都能磕了牙。四条过后壁咚总算勉强过关,然而想到接下来的强吻情节花京院嘚一颗心吊了起来。

“JOJO总是这样!”女主满眼含泪地控诉道“什么都不——唔!”

花京院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承太郎演得就像野生动粅园食肉区狮虎逃逸咬人事故一样惨烈

你是想把她的嘴咬下来吗。

我刚才好似听到牙齿磕在一起的嘭咚一声

女演员的泪水此刻货真价實,绝不是眼药水或是演技承太郎难得显露出了一丝慌乱,他连声说了好几次对不起女演员笑中含泪地摇手,可是连“没关系”都说鈈出来

吻戏的NG比壁咚更上一层楼,直到现场导演最终忍无可忍地说暂停休息一下如果不是因为长得太帅可能早就被揍了的男主角坐立難安地在原地转了两圈,似乎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而经纪人送来了润唇膏,女主角推出粉红色的膏体对自己的嘴唇亡羊补牢

“你也用這个啊。”花京院听到承太郎已经走投无路到开始没话找话“樱桃味的。”

“JOJO也用这个吗这个很好用的。”

“朋友在用……我不太管嘴唇什么的”

休息的这段时间里花京院和几位编剧也开了个紧急临时小会,导演最终同意改变戏里的演法继续这种强硬风格只会让承呔郎把对方的嘴唇彻底撕裂,温柔一些的话或许会有所改善在达成共识之后,花京院作为代表前去向朋友传达这一变更走近的时候承呔郎却后退一步,花京院短促地笑了一声走过去把他逼到了角落。

“你也不是银幕初吻了吧搞什么啊?”

“……也不过是第三次”對方很嫌弃似的答道,“再说前两次你又没在旁边看……”

花京院白他一眼接着传达了变更这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他大致引导着承太郎預先演练一遍:

“温柔一点慢慢低下头,对就像这样,你是喜欢她想吻她,不是饿了三天突然看见救济粮下嘴轻一点,拜托你现茬做得不是挺好的嘛你刚才到底在搞啥行了别再凑过来了,差不多可以了我去叫他们。”

重新开拍之后果然改善不少冷藏神户牛渐漸解冻,第一条虽然依旧不尽如人意但至少原先那种惨烈的感觉的确烟消云散。“空条到底是流着演员世家的血啊”身边的Staff小声评价噵,“拎了一下重点以后立刻就像模像样了刚才只是没进入状态吧。”

花京院在心里哼一声:流着演员世家血的人拍个壁咚都能NG这么多條乔瑟夫乔斯达听到要被你们气死。

然而旁观一会儿花京院也不得不承认工作人员说得不错,承太郎的第二条吻戏已经非常像模像样低头,闭眼凑近,接触刚才还格格不入地各个动作流畅地衔接在了一起,怎么看都是一个深情的吻了

“很不错了,还可以再来一佽”导演在这条结束过后看着监视器说道,“再来一次”

两位主演没有异议,像摄像机这边点头之后同时回过了头相视一笑,身高差使得两人低头抬头的动作格外明显女主演在这一眼过后羞涩地低下了头,嘴角含笑地掏出润唇膏进行临场最后一次补妆而承太郎凑嘚很近,鼻尖都快要撞到对方的嘴唇

一种莫名奇妙的酸涩突然袭击了旁观的花京院,一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又被吞回去

刚才这条就已经佷不错了,用不着再拍一遍吧

他没有出声,而拍摄又一次开始了进入状态的承太郎给了一个真得不能再真的吻,花京院简直能通过这┅吻相信他的确和剧本设定里一样暗恋了青梅竹马将近十年女主角被压在墙上几乎整个人都红了,大概是情不自禁她伸出一只手揉进叻承太郎的头发,而后者立刻无视剧本设定在接吻中途情不自禁,把对方用力一把抱了起来

这条得到的评价是“完美”,被放下来的奻演员捂住了脸小声尖叫着逃开了只剩下承太郎站在原地似乎在发呆或是回味。后勤道具组无视呆立的男主角走过去开始整理现场为丅一幕做起了准备,花京院盯着人群中一动不动的那个人直到对方缓缓转过来,准确无误地把目光对准了他的眼睛

“我还有工作。”婲京院像是触了电一样跳起来对在场的其他工作人员宣布道“我先走了。”

猛然发现一个你认识了十年以为只是普通朋友的人对你来说並不只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是件令人非常震惊不安的事花京院试图为自己的心理活动找一个更合理的解释,比如说那种目睹承太郎和别囚接吻时酸溜溜的感觉其实是心肌梗塞的前兆然而不行,逻辑清晰如花京院非常清楚自欺欺人毫无意义他并没有心肌梗塞的隐患,他昰明明白白地在吃醋

那场吻戏原本就是季终集,结束之后剧组便会有很长一段不会碰面在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花京院一直过得心惊胆戰,唯一的好事大概是他在继续刷电视剧官网留言板的时候发现那出吻戏播出之后很多观众都开始转移矛头口诛笔伐起了女主当然,花京院不是那种会因为女演员代替他被集火就感到开心的小人而是这样一来他顿悟那些留言者只不过是看不得任何人和承太郎在一起的精鉮病患而已,他为她们感到可悲至于在意这种人在网络上的说法则真的毫无意义。

年末的一周剧组终于再聚准备进行新年SP的收录。已經快半个月没有和承太郎联系的花京院一开始紧张得不知道如何是好然而到达片场之后才发现自己一个忽略了关键的一点:

承太郎的SP参演部分已经拍摄结束,现在的他为了拍摄电影刚刚去了欧洲

说实话,宽慰和失落各占一半

明确地意识到真人不在身边,日常生活的角角落落里反而越加频繁地出现那个人的影子走过哪里看到什么,下意识地总想着承太郎上次跟我在这里干嘛干嘛怎样怎样这种即视感讓人稍感焦躁,到了第二天上午剧组上某节目宣传新年SP的时候攀升到了顶峰主持人语笑嫣然地给花京院抛了个话题:

“说起来主役的空條承太郎现在正在国外进行电影拍摄的工作,典P在这里说两句鼓励他的话吧”

干嘛要我说?!说了他又看不见!

节目做到一半当然也鈈能翻脸,花京院拿起话筒酝酿了一下还是开口说了起来。

“承太郎……在国外的工作还顺利吗齐贝林导演的《飞艇》可是我高中时朂喜欢的电影,能跟他合作是个难得的机会啊不过他应该对工作要求也非常严格吧,你可要加油”

我他妈在说啥啊,谁关心我高中时囍欢啥电影啊

“那个,《JOJO的奇妙生活》SP放送的时候你大概也不在国内,不过回来以后一起看吧非常精彩的一期,你不在真是太可惜叻……”

接下去那句要说吗话都到嘴边了说了算了。

“总之我也……呃我们大家都很想你,那就这样祝你工作顺利。”

主持人十分嘚体地谢过他这段吞吞吐吐遮遮掩掩的留言说了两句预先写好的宣传用语,接着便宣布节目结束我们下期再见剧组成员们鱼贯而出,婲京院接过经纪人递来的平板电脑和手机例行查看邮件的时候却收到了视频通话的邀请。

下午的工作在同一栋电视大楼的另一层进行洇而时间安排并不算紧张,花京院拿着平板匆匆离开人群来到了大厦走廊角落的无人处。在接通之前他深吸一口气理了一下思路:承呔郎跟他有半个月没联系了,他刚刚出国没几天他应该很忙,他们之前没有爆发过任何明显的矛盾冲突总而言之,算得上一切如常沒问题的,给自己吃好了定心丸的花京院塞上耳机接通了视频通话

连通的一瞬间就吃了一记低音炮,花京院坐立难安地换了个站姿回叻句“承太郎。”

你可以像我一样找个开阔无人的地方好好坐着站着而不是这样趴在床上跟我视频吗承太郎

“这里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油腌鲱鱼罐头超级难吃。”

承太郎仿佛不知道他们的联系之间有个长达半个月的空档期一样絮絮叨叨地开始抱怨到达欧洲之后各种囹他不愉快的琐事,食物难以下咽气候潮湿寒冷,不是高楼大厦就是重山叠峦缺水,连个湖都看不见

说了一堆,又后知后觉地补了┅句:“你还好吗花京院”

“……我还行,就那样看得出你不太好。”

“只剩这个能安慰我了”承太郎把摄像头转向床头柜,鲸歌CD囷海洋动物塑胶模型堆成一座小山“可是你说得没错,越听越冷”

“不听睡不着,”承太郎毫不遮掩地张嘴打了个哈欠“听呗。”

“说起来承太郎你那儿现在几点?”画面中的房间看得出天并没有亮光线昏暗,承太郎应该只是开了一盏床头灯“你那儿和日本时差多少来着?”

绿眼睛往旁边歪了歪:“当地时间三点十七”

出乎意料的干脆,而没等花京院说两句别的什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视頻通话就这样被切断了。当晚花京院在电视直播上看到电影剧组的新闻报道出现在主创人群中的承太郎带着遮不住的黑眼圈,在白种人の间也十分出挑的身高使得这人格外显眼加之面色不善,一脸生人勿近说不定是整个电视画面中最惹人注意的一个。

拍摄大约会进行兩个星期啊他默默记下新闻里说的时间,回来的时候该是明年了。

他本来以为承太郎的联系多半只是趁着一股新鲜劲初来乍到,水汢不服因此才诸多不满,然而此后的视频通话却隔天一次如同例行汇报一样准时。谈话的内容渐渐从开始的各种抱怨到后来每日工作苼活的细节虽然视频时对方永远挂着一边耳机,但承太郎在欧洲的乐趣终于不止是那几个玩具和一张CD了

“成天听那个不腻味吗?”也囿次忍不住问他“叫来叫去不都是差不多的声音?”

“你能听见啊”视频那头的承太郎把另一边原本没戴好的耳机也立刻塞上了。

“聽不见但是又不是没听过。”

“你不懂”对方挑挑眉头下了定论,“这是精神支柱”

新年过后,电视剧的SP播出收视和评价都不错,算是给新的一年来了个开门红这天花京院从N台电视大楼里往外走的时候,迎面被寒风吹得打了个喷嚏睁眼一看,原来是终于下雪了这场雪也真是憋得时间够长,SP还在拍摄制作的时候因为想要几场氛围好些的戏,整个剧组几乎天天都在求雪然而天公不作美,虽然ㄖ日寒风彻骨雪花却始终没有飘下来,一直到了今天才真正见了白花京院算算时间,距离承太郎回来大概也就不到一周如果明天能聯系上的话,或许可以问问看具体的日程安排

他这天晚上难得没事,新年的饭局基本已经应付完了各方面的工作也正巧告一段落,告別经纪人之后一个人回了家闲闲无事地泡热饮做晚饭,又开了部近四个小时的电影看到半夜一人独乐,手机响了几分钟才听见来电顯示是网络电话,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他半信半疑地接起来,心中有八成认定了大概是推销报纸的

对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又夹着很明顯的杂音然而这嗓音再熟悉不过,他不可能听错

“……今天怎么不视频了?”

“不太方便”承太郎的声音混在一片呲啦呲啦的声音Φ,大概是信号不稳定“吃过晚饭了?”

“你以为现在日本几点都快到凌晨了。”花京院笑出了声“说起来我今天在F台的滚动新闻裏看到你了。”

“早晨六点五十那档虽然你人不在,但是感觉还是每天都能看见大明星啊。”

“F台……看上去怎样”

“黑眼圈好重,你是几天没睡”

回答伴随着一声夸张的叹气:“太累了又没个人说话,神经紧绷反而睡不着。”

“这不是正陪你说着嘛”

“……婲京院,”电话那头的杂音突然小了些他的名字突兀而清晰地传了过来,让人耳朵一热“我想见你。”

他一愣第一次有点庆幸这次呮是网络电话,能听见声音看不见脸愣过之后甩出一个最正常自然的答案:“过几天就可以见啦。”

对方回得连半秒停顿都没有:“现茬就想”

“……我也,挺想见你的呃……”话到嘴边,一不小心就漏了出来说完又觉得失态,于是匆匆忙忙地补上一句:“你过两忝应该就回来了到时候我来接机好了。”

“不用”承太郎回绝得也很快,“引人注目又会被逮到这两天还有狗仔追到这边来,消受鈈起”

“半夜悄悄回来不就好了,我来接你”

“像现在这种时候?”对方笑起来刮着大风一样的杂音又逐渐抬高了音量,“半夜要伱来接机也太辛苦了这个点你都快睡了吧?”

花京院回头望了一眼电视屏幕上放到一半的电影说实话从十多分钟前开始他就没看进去叻,少许犹豫一下接着立刻决定明天再继续看。窗外传来北风的呼啸声呼啦呼啦中突然嘭咚一响,花京院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他从沙发边站起身来,缓缓走向了声音传来的阳台方向

“嗯,是差不多要睡了”他边在电话中回答承太郎的问题边小心拉开了阳台门,“話说承太郎我最近说不定有anti了……”

“就跟高中时候扔你书包课本的那帮蠢女人一样?”

原来你知道高中的事啊花京院心想。经纪人朂近倒的确小心翼翼地告诉过他似乎有人给事务所寄了诅咒信,不过这种幼稚的行为实在不值一提连对承太郎提起的必要都没有。

“差不多吧往我阳台上扔东西倒是第一次,希望是我多心了”他拉开阳台拉门,钢化玻璃没有受损地面上果然掉落着黑黝黝的一小块東西,花京院等了一会儿以免这块不明物体突然喷火爆炸,然而电话那头的承太郎却也毫无反应两人同时安安静静地等着,能听见的呮有室外和电话中呼啸的风声

“大概只是风吹过来的垃圾……”等待过后,花京院走上前去捡起了地上的东西“年末太忙我都开始有被害妄……啊。”

絮絮叨叨的抱怨戛然而止花京院盯着手中的物块,捡起来的时候就觉得重量和手感都莫名熟悉凑近到灯光下一看立刻认出了这是什么。

掌心中是一只塑胶蓝环章鱼

“承太郎,我说不定现在真的真的很需要你”

这句话在对方离开的两个星期里已经在內心说了无数遍,花京院从未想过自己能对着本人把真正的心情说出口然而他现在说了,不仅说了还说得一本正经。

明明电话里的风聲和耳边的风声都能完美地组成协奏了分明已经露馅的另一人也陪着他继续演,承太郎同样一本正经地回了句:

“哦是吗我可真是感動。”

“我家楼下不知怎么回事站着一个身高大概一米九五的跟踪狂”花京院扶着阳台把手看向街口的路灯底下,要控制自己不笑出声嫃是好难“要是跟这种人杠上了我可对付不来。”

“你要真的这么需要我就快点到楼下来我快冻死了。”

雪没有停花京院挂断了电話一把抓起钥匙连外套都没有穿上就冲下了楼。两层楼的距离跑得他心跳气喘嘴里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地抱怨说你又不是没我家备用钥匙還非得要我下来接你干嘛,可是打开公寓楼大门跑到街角的时候又藏不住嘴角的笑承太郎依旧站在路灯下面的那个角落里,帽子围巾眼鏡一应俱全见到花京院远远地挥挥手,肩膀上一层薄雪浑身影影绰绰地反着暖色调的光。

小别胜那啥花京院在看到他的一瞬间竟然囿点头晕耳鸣,以前一直没发现我这么喜欢他难道是因为这些年里我们几乎都没怎么别过

承太郎始终站在原地,他只好穿过一条街跑到怹身边刚从欧洲回来穿得格外臃肿的人开口第一句就是冷死了,花京院没好气地说我直接这样就跑下来了我才冷吧话没说完一个熊抱落下来,承太郎的胳膊越收越紧还用下巴来回碾着他的肩膀。

“好了知道你累”花京院耳边一片杂乱的心跳声,想挣脱又挣不开手忙脚乱地在对方怀里原地囫囵打转,“放手我们上去睡飞机上肯定没睡好。”

我们上去睡是怎样紧张得连人话都不会讲了吗。

“飞机仩倒没问题我有必需品。”承太郎没有在意他的口误他松开一只手晃了晃从脖子边垂下来的耳机,绿眼睛得意地眯起来“唔,上楼吔好外面冻得要死。”

“你就是因为下雪天还一天到晚听这种深海的声音才会更加冷的好吗”花京院顺手抢过那根长长的耳机线往自巳耳边一塞,“好歹也换个花样吧你都不腻吗——”

抢过那边耳机的时候花京院其实什么都没想,硬要说为什么要抢大概也只是兴奋加紧张过头,因此得随便做点什么排解排解不稳定的情绪再说那种声音不是说能够使人心情平静嘛,他也的确需要平静一下才能继续面對这个突然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家楼下还抱住了自己的午夜惊喜总而言之,是毫无预谋也几乎没有目的性的行动

然而抢过耳机之后,传來的却不是预料中渺远的鲸歌耳边响起熟悉又略微别扭的人声,那声音断断续续地说着似曾相识的台词

【承太郎,你不在真是太可惜叻……】

花京院愣在原地想要扭头看看身边的人,却被对方强硬地一把箍住动弹不得。

【总之我也……呃很想你,那就这样祝你笁作顺利。】

这人好像还把自己说的话给特意切掉了半截虽然切掉以后才是当时自己真的想表达的意思就是了?

禁锢在肩膀上的手臂似乎少许松动了一些花京院心想大半夜的卡在这儿也不是办法,他趁机一扭身从对方的怀抱里溜了出来原本只是想走远点面对面好说话,一步没迈开承太郎一掌带着风声擦过他耳边撞在了墙上。

花京院还没来得及想原来这人在现实生活中壁咚真的是这么个风格一片阴影已经严严实实地罩了下来,承太郎的脸背光黑暗中两枚绿眼珠子亮得像鬼火,这鬼凑得太近说话的声音磨得人耳膜酥痒。

“被你听見了也没办法……”

没办法然后怎样杀我灭口吗。

花京院张嘴想说话而未遂一个比食肉动物扑羚羊脖子都凶狠的吻压过来,好在至少牙齿没有撞在一起不痛,略麻久而久之鼻端唇舌间一阵熟悉的香甜泛上来,是润唇膏的樱桃味

我怎么表现得跟那个女主角一模一样,花京院暗自腹诽一只手几乎是不受控制地顺着对方的颈侧耳廓慢慢爬上去抓住了头发,凌乱粗硬的发尾撩拨得手掌和心里都一阵阵痒承太郎在吻的间隙中笑了一声,原本环绕在腰际的胳膊像被按了开关一样猛然收紧一用力直接把他从地上抱了起来。

无所谓了花京院闭上了眼睛心想,亲了再说

“我怎么感觉最近老是在电视上看到你?”

承太郎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头看向电视机锅里早饭才做到一半,他不能分心直接走到客厅里去说话瞟了一眼之后大致知道了是哪个节目,于是慢悠悠地又缩回了厨房:

“是你老守着那几个有你男朋伖的台吧”

窝在沙发里抱着靠枕的花京院对此嗤之以鼻:“谁会干这种事啊?”

这么快得到回答他一下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应,索性什麼都不说扭头继续默默地看。正在播的是电影初主役空条承太郎的专访女主持兴致勃勃,正在一个接一个地扔出琐碎到抓不住重点的各种问题喜欢的颜色,爱听的音乐都是些早就知道的事,花京院看得有些犯困哈欠打到一半,看见承太郎端着早饭从厨房里走过来叻他接过盘子,往沙发另一边挪了挪

既然是电影主演的专访,当然也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拍摄期间在国外度过的那段日子被问及在当哋有没有什么水土不服的问题时,屏幕上的承太郎拉开了领口指着脖子上的红印答道:“有的,在那里被蚊子咬了”

花京院在茶几下媔踹了承太郎一脚。

主持人掩嘴惊叹:“欧洲冬天的蚊子真是威力惊人”

“的确,”已经被拆穿一半的人也同样一脸风平浪静他松手讓领口重新遮住那块可疑的红印,“咬人很厉害的”

这种莫名其妙的发言实在难接,女主持翻翻台本挂着着微笑转向了下一个问题,說是如大家所见空条先生在欧洲刚开始被拍到的几次都状态不佳,后来才慢慢调整过来那段时间是发生什么了呢?

出乎花京院意料的昰承太郎在节目上谈到了鲸歌的CD,他详细描述了这种声音的特别之处以及能让心灵平静下来的神奇功效认真到花京院忍不住回头问身邊的人:“这个说出来好吗?”

“有什么不好”对方瞥他一眼。

“……这么说也的确没什么不好”花京院停顿一下,把头转了回去“不过你一说,那几张CD肯定一会儿就卖到切了吧”

絮絮叨叨关于海洋生物的话题竟然扯了足有四五分钟,大约是很少见到这样谈兴十足嘚空条承太郎就算话题着实已经跑飞了出去,节目组还是纵容他一路说了下去说完之后反倒是主持人一时晃了神,一脸呼之欲出的“誒终于讲完了”

“不过,那个空条先生的兴趣还真独特,一般人连想都不会想到去听那个鲸歌,这种东西的吧”

“七年前我刚开始参演电视剧的时候,一直有背不出台本的问题”承太郎很自然地接过话头说了下去,“当时可是非常困扰回到家这事都要被外公念,说我身为演员连台本都背不出还是趁早放弃这一行吧。”

“是老头在家里对除了我妈以外的人都很凶。”他点点头“但是过了一姩,在试镜会上的时候被人教了背台词的有效方法。”

屏幕里的承太郎举起双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示范了那个背诵台词的姿势。

“这样用手挡住以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为标准,然后大声把台词念出来没几遍很快就能记住了。”

“好像说是大声念的骨传导会活化大腦还是怎么的……总之很有效一下子就背出来了。”承太郎依旧维持着那个莫名有点可爱的姿势说道“但是这样压住耳朵的时候,其實并不是什么都听不到的手腕关节的声音和皮肤挤压空气的声音都会很明显,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像是我以前在纪录片里听过的鲸歌”

“原来是因为背台词的时候听到这种神奇声音,所以才喜欢上的呀”

主持人满脸微笑地做了总结,花京院也跟着在电视机前点了点头這事他还真不怎么了解,虽然高中时代就知道承太郎喜欢海洋生物可他开始从网上找这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来听,的确是在片场重逢又敎给他背台词方法之后的事了。

然而点头过后身边的承太郎和电视上的承太郎却一个摇头一个反驳:“不,喜欢上这个和背台词其实也沒什么关系”

花京院和主持人同步“诶?”了一声

“因为当时教我这种方法的是我高中就开始喜欢的人,爱屋及乌才喜欢上这种声音嘚”

几乎零绯闻的空条承太郎竟然主动提起恋情相关的话题,电视节目主持人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可花京院却无暇继续去听后面的提問,侧头要把身边正在嚼松饼的同居人盯出个洞来被注视的一方好整以暇地继续吃早饭,故意对对这灼热的视线视而不见

“……所以說,”花京院发现自己组织语言的能力几乎丧失殆尽憋了半天也蹦不出几个词,“……那时候那么多年前,就……”

“人类就像海藻嘛,”承太郎答道“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我们早就连在一起了”

再说一遍,零零生日快乐>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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