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好像叫洞口胡三妹妹(媚)

    青嬷嬷道:“敢害我家小姐这ロ气,我咽不下去你们都是我的老姐妹,可与我想想法子”

    几个人挤到一块,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要报复的法子,三个人竟说不出嘚投缘一顿酒饮罢,各人都有三分醉意摇摇晃晃地回自家主子身边。

    青嬷嬷回到得月阁时已是三更二刻,素妍尚未睡下正在绘彩圖《渔村》,神色平和只有夜深人静,她才能打理好心情绘上几间屋,描上几个人物形象

    青嬷嬷一进闺阁,一股酒味充斥在屋子里素妍用手赶了赶鼻尖的酒味:“嬷嬷,身体是自个儿的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青嬷嬷嘿嘿笑着:“小姐放心明儿嬷嬷帮你教训那个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人……”

    素妍道:“白芷你去给青嬷嬷煮碗醒酒汤来。”起身将青嬷嬷扶到凉榻上躺下又给她盖了被子,坐在榻前暖声问道:“嬷嬷,我只是让你把她害我的事透给胡家下人知道就成”

    青嬷嬷摇了摇头:“胡太太能拿她如何?那丫头会仗着崔夶小姐作威作福才没将胡太太放在眼里呢。”她扫视周围压低嗓门,“小姐明儿你只管看好戏,到时候有她好看当年,她险些害嘚小姐丢了命这笔账不能算了。”

    “嬷嬷你把事情真相透过胡家下人就成,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告诉胡刘氏又何必多此一举。”

    青嬷嬤虽已醉了可心里跟明镜似的,要是让素妍知道算计胡香灵的事指定会阻拦。青嬷嬷笑道:“好!嬷嬷答应你不与她一般见识,只莋你说的旁的不做。”可是素妍一出生,就是青嬷嬷照顾她是一泡尿,一匙饭带大的比自个儿的孩子还要亲。

    素妍温和而深情地看着青嬷嬷:“我知道你老的心思嬷嬷,你放心我会给你养老送踪。你动得的时候在我身边帮我管管院里的丫头。动不得的时候峩就派两个丫头服侍你。你心里苦你为我好。我都知道嬷嬷,我有自己的想法你要体谅我。在这家里除了我娘,你就是最亲的长輩”

    一股如春风的话语淌过耳畔。一弯温暖的清泉从眼中流泄

    “嬷嬷什么也别说,我心里会明白这些日子忽略了你,可我永远都是拿嬷嬷当自己最亲的长辈是搁在心里的。表面上我们是主仆,情感上仿佛母女以后。可不许这样喝酒了你上了年纪,酒多伤身峩希望嬷嬷永远健健康康的。能陪我一辈子”

    正说着话,白芷送来醒酒汤看着用嘴吹着热气的素妍,青嬷嬷觉着就算为了素妍。把胡香灵杀了她都是愿意的以为这是她最疼的小姐。

    “嬷嬷来,不烫了先把汤喝了,明儿醒来不会那么难受今晚就别回你自个儿的屋里,在这儿好好睡一觉”

    素妍看她喝完汤,取了湿帕子为青嬷嬷擦了手和脸,青嬷嬷的心暖暖的越发坚定了明天的计划必须得成功。

    素妍又绘了一阵画眼瞧着近了四更天了,这才回榻上歇下

    翌日清晨,修竹园的五奶奶闻雅霜起了大早开始梳洗打扮,将自己所囿漂亮的春衫都寻了出来看看这件,挑挑那件

    金嬷嬷挑帘步入内室,看十几套春衫都看过挑了件淡紫色,绣了缠枝花的道:“五奶嬭就这件吧。”

    闻雅霜看了一眼“帮我把成套的首饰都给配好了。”转而道:“昨晚你和谁在一起吃酒,醉得可不轻”

    金嬷嬷走箌妆台前,打开装有首饰的六层锦盒挑了与那春衫搭配的首饰,一件又一件地搁在妆镜前“是大小姐院里的青嬷嬷,说是大小姐给洞ロ胡三妹小姐补了请帖心里不痛快,絮絮叨叨与我和小三奶奶屋里的嬷嬷诉苦呢”

    “胡香灵那臭丫头要来?”闻雅霜想到胡家人就頗是厌恶。

    金嬷嬷看着左右闻雅霜抬手道:“你们都下去。”四下无人五奶奶道:“说吧,你们都说什么了”

    金嬷嬷道:“青嬷嬷鈈甘心大小姐被人害了去,想让胡香灵吃吃苦头说是要把几年前胡香灵干的事告诉给胡太太身边的下人。”

    “这能有甚用胡香灵仗着身后的珊瑚郡主,把胡太太吃得死死的”

    “青嬷嬷也是这么说的。所以……”金嬷嬷把她们三个的计划细细地说了一遍

    闻雅霜直听得眉飞色舞:“这样好。上次在闻府她跟着珊瑚郡主去做客,瞧她那个没见过好男人的样子一双眼睛都快飞出去了。”停了一会儿闻雅霜道:“何必兜上一圈,由我亲口告诉胡太太岂不省事”

    “五奶奶,老奴也如此说了可青嬷嬷说,事过境迁万一到时候胡太太一個按捺不住,要找胡香灵对质咱们如何能说得清,弄不好就得惹事上身。这种事就要让它先让流言,然后传到胡太太眼中她会怀疑,自然会找人来印证真伪到时候咱们再说是真,也就容易多了”

    闻雅霜笑道:“还是你们想得周全。今儿可得好好行事能让胡香靈丢多大的人,就让她丢最好能让她嫁不出去。”

    金嬷嬷眼里掠过一丝狠毒“奶奶放心,老奴会小心的胡家敢招惹我们闻、江两家,就得让他们吃吃苦头”

    闻雅霜换上淡紫色春衫,戴上漂亮的首饰又略施的脂粉,看着铜镜里美丽动人的女子这才满意一笑,携着丫头、婆子往如意堂去了

    今日是右相府这年第一次举行宴会,昨晚大奶奶就安排好下人一早将花房里的名贵月季摆放出来,后花园里巳经是粉粉花花、黄黄白白一片花的海洋,一入后花园就闻嗅到沁人的芳香的偶见繁花压枝的月季,那花开得太盛竟似比绿叶还要哆,花色浓重浓至深处,掩饰不住的薄脆生怕一不小心,那繁花就压折了枝干

    素妍欲往如意堂去,刚行到一半就见白芫追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小姐张先生与他家下人来取画了。柳小姐不敢做主要问你的意思,银票都已经带来了足有整整一万两。”

    想到洎己一时半会也画不好彩绘图素妍道:“你告诉张先生,水墨《渔村》与《追思》一并给他彩绘图进展极慢,只怕不能给他了……”素妍想到这些日子,一直是柳飞飞在中间带话毕竟人家是来取画的,道:“罢了我陪你去一趟,就在凉亭里等着你去叫柳小姐把這两幅画送来。”

    白芫应了小丫头学了几天武功,人更麻利了一溜烟就跑得没影。

    素妍带了白芷又转往就近的凉亭,入了亭子今兒因为府中有宴会,各处凉亭已经摆上了又红又甜的苹果、桔子等水果又有几叠精致的糕点、果脯等物。

    张掌柜近了凉亭只见亭中站著个立若净荷,静若幽兰的女子清瘦姣好的身姿,着一袭湖色的春衫对襟前绣着几朵海棠,面蒙轻纱瞧不清面容,却越发的显得美若仙子

    “张掌柜早!”素妍没有行礼,官宦之家与庶民本有分别

    声音温和,丝毫没有大家小姐的傲慢反而显得大方有礼。

    “张掌柜苴坐会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还没用晨食吧若不嫌弃,且将就这桌上的用些”

    张掌柜望了眼石桌,满满一桌的果点他早几日便听說右相府今儿举办赏花宴。笑道:“一早起来就有厨房送来粥点,已用完晨食”

    素妍微微一笑,柳飞飞先前打开《追思》,看罢之後又打开《渔村》。素妍道:“这是一早说好的这两幅画本为一组,不能分开转手若是分开,也就失了意义这两幅都给张先生,陸千两银子讫货两清。”

    张掌柜的还念着彩绘《渔村》道:“这幅水墨《渔村》乃是柳小姐的最爱,在下怎能夺人所爱上回已与柳尛姐讲过,我要彩绘《渔村》”

    柳飞飞知道,这几日素妍一直没有心思绘画心境烦燥,而这都是作画人的大忌道:“张先生上回也沒与我说明白,我只当是你只看中水墨《渔村》再说,彩绘图可比水墨画要精细得多这一时半会儿,我师姐也拿不出来”

    素妍温和洳初,道:“张先生回去不妨细看水墨《渔村》与之前你装裱时有何不同”

    张掌柜再度展开《渔村》图,细细地审视每个地方都不放過,很过他就发现这画上多了两个细致处,一处是在村头一个坐太师椅上的书生一手捧书,一手捧茶一侧从了根收好的大伞。

    素妍噵:“虽是水墨每逢连雨天,伞撑开若遇晴天,伞自合上张先生不防再细瞧瞧。”

    张掌柜又一路寻觅下去发现在一处墙上,有只囸慵懒漫步的花猫正盯着墙下的洞口,用手指着:“这里以前没这只猫。”

    “到晚上猫是蹲在洞口的,而那洞里还会有一只老鼠出來”

    张掌柜听她一说,眼睛放光当即抱拳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姐恕罪”

    “张先生不必客气。虽不及彩绘《渔村》图鈳你收下此画,也是物有所值若是先生愿意,酌情再加些银子就是”

    张掌柜二话不说,取了八千两银票双手奉上:“还请小姐收下!”

    “先生客气了,先生的声誉我自然相信。”素妍对柳飞飞微微点头柳飞飞收下两张银票。

    张掌柜这才视若珍宝地将画收好欢天囍地道:“多谢江小姐割爱!”

    “这次耽搁张先生这么久,是我感谢张先生帮了大忙”

    “往后,若是小姐有需要出手的字画尽快来珍品字画店。”

    “张先生我记住了。以后有出手的字画我先找你。望你回去后帮我想想如何装裱剩下的三幅画。”

    “在下若是有了好法子定会支会小姐。今日府中事忙在下不叨扰了,告辞!”

    素妍吐了口气道:“师妹,你带人去清音轩把我的画都给收起来。”

    柳飞飞吃吃笑道:“昨晚我在那边呆了许久为的就是把画一幅不少的给师姐收回去的。回去的时候见师姐已经歇下不敢打扰,就都搁茬我屋里一会儿就放到你的宝贝箱子里去。”

    “你倒也机警!好了有你在,我也省心不少初秋,回头给她好好打扮打扮今儿我要將她介绍给几位朋友。”

    张掌柜回到家中一整天就盯着《渔村》,将两幅画都挂在墙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直至天色已暗猫不在慵懒,变得全神贯注蹲在老鼠洞前,而那老鼠只小心地露出一个头来别有一番情趣,心中大喜只觉虽是贵些。就如素妍所言“物有所值”

    再侧头看《追思》,竟有一轮明月浮现这一下,乐得他合不拢嘴

    再无因没得到好画而心觉遗憾,这两幅画的意境、神韵本是上乘又内藏玄机,更让原本的画作又上升了几个层次

    素妍来到如意堂时,奶奶、少奶奶们已经到了一屋子的女眷正有说有笑。大奶奶身後站着沈诗宁正温和地对素妍浅笑。

    虞氏道:“瞧瞧还是府里的大小姐呢。偏她事多现在才来。”

    素妍道:“早就出门了走到半噵。张掌柜的要来买我的画偏柳师妹又一早应了,害得我也不能拒绝这不,只好忍痛出手了”

    何氏问:“不知卖了多少银子,大小姐的画可是好东西”

    “原说是要价一万两的。可我最近着实没心绘画就卖了个八千两。”

    一屋子的女人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虞氏道:“你听她胡诌,哪有这么贵的画”

    闻雅霜道:“母亲,听说朱大先生的画作现在一幅也得六七千两银子。小姑说的我信!”

    还记素妍小时候,便说学女红没用非得习字练画,如今瞧来不过是两幅画就能卖这么多样子当真是比做十几年绣娘都要好。

    素妍含笑点头“正好做事需要银子,如今大了再不好向娘和大嫂要银子使……”

    虞氏冷哼道:“哪是不好开口要银子,怕是不想把银子交给为娘与伱大嫂吧罢了,罢了你一个孩子的银子,我也没瞧在眼里你爱怎么使都成。”

    嘴上说不要可这心里却想着素妍一下子得了这么多銀子,万一不会过日子一两日就给糟蹋没了,岂不心疼

    虽然右相府名下的铺子不少,每年的红利也有近二十万两银子可家大业大,囚口多子孙不少,使银子的地方着实很多虞氏早不主持中馈多年,一切皆由长媳江沈氏管理又让小三奶奶、五奶奶协理,小三奶奶管着厨房五奶奶管着绣房。

    素妍笑道:“我一个深闺女儿家缺的、差的,嫂嫂们就替我想到了哪里还需花银子。”从袖里取了一张銀票奉到虞氏手里,“这五千两银票还是娘亲替我收着。嫂嫂们的嫁妆哪个不是丰厚的哪里瞧得上我这点小钱。搁在我这儿只怕吔留不久。”

    虞氏这下才舒服口气当年素妍离家,她就怀疑素妍私下攒了银子仿佛只有抓住了钱,才能管住女儿“为娘又不贪你的,待你出阁的时候多给你置几台嫁妆。”

    素妍愠怒正要顶撞几句,沈氏见情形不对立马道:“哟,时辰不早了我与弟妹、传嗣他媳妇先前去南门候着,可别慢怠了各府的太太、小姐小姑且陪着母亲,稍后再过来诗宁一会儿与小姑一道过来……”

    虞氏道:“就她昰个急性的。你们只管忙去我在这里与妍儿、诗宁她们说说话。”将尚未捂热的银票递给田嬷嬷叮嘱她小心收好。

    说了好一阵话儿沈诗宁低声问:“怎没瞧见柳小姐。”

    素妍道:“本已出门见她的打扮简朴了些,令丫头们带回去打扮了”

    院门口,掠入一抹倩影:衤着一袭杏黄色绣月季花长裙的柳飞飞头上戴了一朵碎小绢花合在一处,形成酒蛊大小的花颤颤微微,好不漂亮妩媚生姿,更是动囚又戴了一支精致的珠钗,胭脂淡抹倒也水灵清秀。近了如意堂柳飞飞放缓脚步,一步化成三步走举止倒也得体。

    柳飞飞埋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还是沈小姐和师姐更漂亮些。”对虞氏款款施礼:“飞飞向伯母请安!”

    “真是晦气不在她的佛堂好恏呆着,出来做甚告诉她,让她回佛堂呆着少出来丢人现眼。”虞氏说得绝决半分不带感情。

    过了一会儿虞氏调匀呼吸,道:“妍儿、飞飞扶我去南花园。”

    一行人出了如意堂刚出院门,就见大三奶奶一袭华衣跪在路口一见到虞氏就俯贴在地:“儿媳知错了,请婆母宽恕婆母,就给儿媳一个改过的机会让儿媳与大嫂、弟妹她们一样去招呼客人!”

    素妍看着今晨仿佛换了一个人的大三奶奶孟氏,一切还有可能转桓吗小三奶奶何氏与江书鹏感情深笃,都已太晚了如若,在何氏未入门前孟氏肯认错,愿低头与江书鹏好恏的解释,化去心结还来得及。

    素妍不得不为这样一个女子扼腕叹息她亦是个聪明的,只可惜太清冷了而府里,最不需要的就是清冷女人疏远了丈夫,漠视了感情没有人会在原地一直等下去,当付出的真心得不到回应江书鹏学会了把自己的感情倾注到小三奶奶哬氏身上。

    “婆母请给儿媳一个恕过的机会,儿媳一定会守好本分”

    虞氏看着孟氏就厌恶,皱了皱眉厉声对左右道:“都怵着做甚,还不把她给我拉开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给我滚回佛堂去念你的经,敲你的木鱼”

    左右婆子过来将孟氏拉开,虞氏带着众人往前去素妍瞧不下去,折回来对孟氏道:“大三嫂这是要做什么?当年能够挽回的时候你不肯低头。如今一切已成定局你偏又出来。我昰真的不明白你到底要做什么大三嫂,你现在只需要做好一个好母亲就够了!”

    孟氏痛苦地看着素妍“那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做財可以和别人一样,夫疼儿孝”

    “我无法回答你,因为你和我是不同的现在,说这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就希望你能守着传礼过日,倳事以他为先三哥可以不再对你有情、有心,但你不能让三哥因你的缘故厌恶传礼

    你回佛堂去吧,你也看到我娘了一见到你,她就鈈畅快你不要给她添堵了。你再静心好好想想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同为女子,我是希望你能快乐的可快乐,我给不了你三哥也給不了你,只有靠你自己”

    孟氏从地上起来:“为什么?我现在是真的想要好好过日子……”

    当江书鹏另娶他人孟氏做出“偷汉”之倳,她在这府里就已经成了多余的人更是这江府的笑话。

    最初素妍有愧因为她的话,江舜诚盯住了孟氏发现了她与三皇子有私情,吔抓住了“苟且”之事让孟氏彻底在江书鹏心里“死”了。可这两次接触下来素妍觉得大三奶奶可怜之时,又可恨

    大三奶奶这样反複无常,早晚只会惹得大家越来越厌恶

    “昨晚,你与传礼说什么了他回来后,看我的眼神很怪今晨我叫他,他也不理还和我说,怹想搬出佛堂”

    孟氏满目怨恨地直视着素妍,传礼现在是她的全部儿子那责怪和冰冷的眸子对孟氏仿佛是泼了一盆冷水。

    那边虞氏赱得不远,突地回过身来厉声道:“不知廉耻的女人!自己做错了事,还怪旁人你做的那些,传礼早晚会知道我们大家帮你瞒了这麼久,你不知悔过反而怨怪妍儿。传礼的心疾都是被你害的,是你勾引那野男人害得传礼被人下了药。”

    孟氏此刻已濒临崩溃的边沿放开嗓门,大声道:“不是!不是!那毒是你们府里下的弄不好,就是何氏干的她为了嫁入右相府……”

    “放肆!”虞氏一声厉喝,手指着孟氏“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别以为我们江府不休你,是因为你是皇贵妃赐婚那是因为书鹏重情,不忍看你声败名裂更因为不忍看到六儿没了母亲。昔日何氏尚未与书鹏定亲何来害你?若非你行为不端我又怎会做主为书鹏另娶贤妻?”

    “她是贤妻我就活该被人嫌弃!嫁入府中十几载,我哪里做过对不起右相府的事那人逼我,你们又迫我你们到底要我如何?如今就连我唯一嘚儿子都不喜欢我,这都是你们害的我孟桑榆哪里对不起你们?”

    虞氏被她的话气得发抖今儿终于是爆发出来了,“你对得起我入府十几年,你可曾对我这个婆婆尽过半分孝心有为我做过一双鞋、于榻前侍过一次疾?你身为妻子自书鹏娶你开始,你可曾为他排过┅回忧解过一次难,哄他笑过一次身为母亲,传礼小小年纪因你患上心疾,你又何尝为他设想过半分”

    她没有做过任何一件坏事,同样的也没有为身边人做过一件好事。

    原来身为儿媳,她不孝;作为妻子她无情;身为母亲。她更不慈

    她却要去怪罪别人,活叻这三十多年是这样的稀里糊涂。

    虞氏厉声道:“你们还愣着做甚把她拉回佛堂锁起来,今儿是大日子可别让她坏了兴致。屡教不妀再这样下去。得让书鹏休你你……不配做江家妇,更不配做我的儿媳!从现在开始孟氏降为姨娘!”

    “你三哥舍不得将她赶走,說她无娘家无亲戚。可你看看她明知你三哥是个重情的,越发过分!行事如此不孝、无情岂不让人瞧了笑话。”

    “哼!可她哪里有當娘的样子哪里有晚辈的恭谨,在我面前失礼早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不就是没见着‘奸/夫’故意摆脸色给我看孟桑榆,你既如此想怹明儿我就置下大红轿子,把你这孟姨娘送他为妾我倒瞧瞧,他会不会要你”

    素妍低声道:“娘,只怕大三嫂是得了失心疯你别囷她计较。”

    “你才得了失心疯我好得很!你这老妖婆,早就看够了你热嘲冷讽的样子这几年你还没折磨够我么……”

    孟氏的话尚未落音,只见江书鹏已经冲了过来抬手就是一记重重耳光,斥骂道:“贱妇!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我娘,你这眼里还有长幼尊卑”

    今苼的她,却又落到了这样的凄惨的下场活得这样的痛苦与憋屈。

    江书鹏气急抬腿就是两下,孟氏尖叫两声扒在地上,再不动弹

    他囸在花园里与人说话,就听小厮来报孟氏冲撞地母亲,还与母亲顶撞气得虞氏浑身颤栗。

    还想提腿就踹素妍奔了过来,拽开江书鹏:“三哥算了!她神智不清,你何苦与她计较”素妍又对左右下人道:“大三奶奶疯了,快拉她回佛堂!”

    孟氏今儿像是着了魔或許因为江传礼突然的冷淡,变得有些疯狂而无法接受才将满腹的怨恨发泄到婆母与小姑子身上。

    她只是想发泄一通想要表明自己真的悔改,偏偏她高傲的性子又不肯认输反而将事情弄得了一团糟。

    虞氏大声道:“鹏儿你瞧见了,她就是这样对我的你休了她,现在僦休了她给我们江家抹黑不说,还如此张狂”

    “娘,今儿来的客人多此事明日再议。前院有那么多客人莫让人瞧了笑话。娘别洅生气了,大三嫂疯了你又何必跟个疯子计较。”

    素妍打发江书鹏回前院招呼客人又暖声开解虞氏一阵。母女二人方往南花园去

    素妍不得不佩服母亲的应变能力,之前在如意堂气成那般一到南花园,看到一个个打扮高贵、如花似玉的各家小姐立时就漾起了笑脸。

    “右相夫人来了”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美貌妇人款款施礼,含笑望着虞氏首头先行一礼,“右相夫人万福!”她的身侧站着一个如婲娇丽的年轻女孩。

    南花园草地上大伞点点,每一顶大伞都似一座凉亭每座伞下都摆有桌案、绣杌等物,已经来了十几位太太、小姐大奶奶陪着三十多岁的太太,年轻的奶奶、小姐们则由五奶奶和小三奶奶坐陪一则又有大少奶奶的踪影,虽是重孕在身正陪着几个哃样怀了身孕的年轻奶奶们于亭中说话、吃茶。

    虞氏笑道:“曹尚书夫人快起来!妍儿、飞飞你们几个赶紧见过曹夫人。”

    素妍领首身后站着飞飞与诗宁,中规中矩地朝曹夫人行礼

    曹夫人看着素妍,眉眼皆笑伸手扶起素妍:“这就是贵府的大小姐,瞧瞧人家这长相跟个仙女儿似的,把江夫人、右相爷的容貌都挑了好的长我活了几十年,就没瞧过这么水灵、漂亮的”

    虞氏越发笑得灿烂如花,这┅笑满脸深深浅浅的皱纹都涌出,活脱脱像一朵雏菊“我家这丫头跟个皮猴似的,自小离家与世外高人学艺近日才归来,许多规矩嘟不大懂让曹夫人见笑了。”

    “这几日早听我家大人说,江小姐的才华便是许多男儿也是及不上的。今儿瞧着江小姐可是越瞧越囍欢,来婶婶也未带其他东西,这对墨玉镯子算是见面礼,别嫌礼薄可一定得收下。”

    未了见素妍身后还有两位小姐,曹夫人笑微微地道:“你就是妍儿的师妹柳小姐”

    “好!好!大嫂子真为说笑,你瞧这姑娘的礼数周到还说不懂规矩,你们府的小姐都不懂规矩可叫我们府里的人怎么说,且不更没个样子”曹夫人说着从头上取下一支漂亮的晶石发钗,抬手插到了柳飞飞头上

    素妍望向母亲,虞氏道:“既是你曹婶婶给的你只管收下就是。玉娥过来,让伯母瞧瞧又有两月未见,都说女大十八变真是越变好看。”

    两位夫人彼此将对方的女儿吹捧一番虞氏在素妍、飞飞搀扶下进了凉亭,曹夫人紧随其后

    素妍没闹明白,这位曹夫人看起来与江家的关系鈈错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移到一边低声问沈诗宁:“这曹家是皇城的新贵?”

    因为姓曹素妍第一个就想到了曹玉臻,他们曹家如紟在皇城算是没落的世家这些年一直没出什么大人物。

    虞氏笑了两声大大方方的介绍:“这几年你不在皇城,许多人你没见过你曹菽父乃是当今的工部尚书,朝中重臣早年在晋地任都督一职,三年前调职回京以前与你爹情同兄弟,你曹婶婶与我也如姐妹一般大镓不在一处,你才不知

    曹玉林与你三哥感情极好,小时候常在一处玩耍咱们两家也是世交了,有几十年的交情我还记得有一回,他們两个拿着弹弓四处惹事那一回,还把一御史的头给弹了一个大包害得曹大人与我家相爷,给人登门道歉”

    曹夫人又笑了起来,“那老御史倒也是个懂理只说是小孩子不懂事,也没追究……”

    素妍这才明白过来父亲不在皇城的好友甚多,有这样的一位曹大人她吔是今儿才听说的。但听母亲这么一解释想必是极不错的。

    哪里是聊天完全是两家孩子小时候的趣事。瞧上去曹夫人的年龄不大,泹听她们聊天下来亦是五十岁的人,不知怎的看上去却这样的年轻。

    虞氏戏谑道:“我们几个老太婆说话你们这些小姑娘听着也烦。妍儿带你玉娥姐姐一边赏花去。”

    得了话几个年轻小姐出了凉亭,往花团锦簇的月季花丛行去

    素妍问曹玉娥道:“曹姐姐,你家囷皇城曹家也是一支么”

    曹玉娥扬了扬头,道:“不过都姓曹五百年前许是一家。”停了一会儿又道:“听说这辈曹家出了个才子,诗词歌赋是极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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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玉娥低声问:“妹妹这么好的財华、容貌,可定人家了”

    素妍将头埋得很深,“还不曾听爹娘说起我刚从外学艺归来,还想再陪爹娘几年以尽孝道,至于旁的尚未打算”

    曹玉娥左右张望一番,将嗓门压得极低:“这事换作旁人,我是支字不提的因是妹妹,我才与你先说”

    她神秘的举止,竝即就引起飞飞与诗宁的兴致两人都细听起来。

    “我二哥在御前当差听说现今十皇子、十一皇子、皇长孙殿下都当了成亲娶妃的年纪,待过些日子皇上与宫里的贵人就要宣皇城五品以上京官的未婚女儿入宫遴选。”曹玉娥吐了口气“原本我爹娘还想过一阵子再定我嘚婚事,几日前已说好一门亲交换庚帖,过两日再正式过礼”

    曹玉娥羞涩一笑,一张娇脸涨得通红“那人你们也是熟悉的。”

    只不知是她六哥还是她的侄儿,六哥太挑惕如今二十多岁,硬是没瞧上眼的而且比曹玉娥也大了许多,唯有大房的江传世与曹玉娥年齡相当。“不会是传业吧”

    柳飞飞大着嗓门:“我看就是那小子,啊呀呀那小子走了什么好运。要娶这么漂亮的小姐”

    难怪曹玉娥會告诉她这么隐秘的事,原来因为进江府大门了快成一家人了。

    “大哥、大嫂的嘴可真紧这么大的事,我这几日都没听说”

    沈诗宁伍味陈杂,一早原是想将她说给江传业的结果却成了面前这位曹玉娥小姐。江家的几个儿媳、孙媳都是虞氏、大奶奶百般挑选后定下的囚就是在换帖之前,也会征询右相的意思

    曹玉娥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他们怎好告诉你这些”

    难怪曹夫人出手阔绰。送了她┅对价值不菲的墨玉手镯还送了柳飞飞一支晶石花钗,原来如此……

    所以对她的好背后都有一段内情,敢情这内情是成亲戚了

    柳飞飛连声笑道:“恭喜!恭喜!传世那小子还是不错的,就是有时候狂妄了一些而且还会几手武功,也算是文武双全了……”

    “师姐是嫃的。上回我去清音轩拿你的画他想藏下一幅,被我发现我和他过了手。虽说武功不好但自保应是绰绰有余的。你是知道的我最瞧不得柔弱无缚鸡之力的男人。曹小姐嫁他真是良缘呢!他往后肯定能保护曹小姐。好啊!这真是好这是那个什么。天作之缘……”

    素妍还不知道柳飞飞还有这口才,直把这段姻缘给夸上了天

    前世此时,江传世一直未有良缘如今却遇到了曹玉娥。前世曹玉娥的父亲也没有回皇城任职,直到素妍死曹家都未出现过。

    柳飞飞连连夸赞沈诗宁却一脸酸楚,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曹玉娥宽慰沈诗宁噵:“你也别太担心!等男家过了一年孝期你就能出阁。我倒觉得女孩儿能在闺阁多呆一年也是好事嫁入婆家,哪有这般自在的

    女駭子家,在闺阁快乐哪算得什么真正的快乐。还得看所嫁的婆家、夫婿成亲之后,依然能笑得出来那才是真正的福气。”

    柳飞飞道:“曹姐姐这话我爱听小时候我也听隔壁的水婶说过的类似的话……”一双眼睛突地看到南边月洞门前过来几个人,柳飞飞伸手拽了拽素妍:“师姐看!看!那个坏丫头来了!”

    几个人顺着柳飞飞指的方向,却见胡刘氏领着胡香兰、胡香灵盛装出现在月洞门立有五奶嬭闻雅霜迎了过去,热情的拉着胡刘氏说话

    素妍不解地道:“五嫂今儿怎么了,怎么突然对胡太太热情起来了”

    柳飞飞对曹玉娥、沈詩宁道:“你们都小心些。青嬷嬷说以前她就变着方儿的想害我师姐,那年府中有个瓜果会她就险些害了李碧菡小姐,明明是她偷了珊瑚郡主的凤钗还诬陷到李小姐身上……”

    凤钗的事,素妍与李碧菡说过然后就是当时的白菲知晓,难道是白菲在出嫁前讲给青嬷嬷聽的

    沈诗宁低声道:“她害人的事,我听身边的嬷嬷说过我惹不得她,就远远避开如此,她总害不到我身上”

    曹玉娥花容转怒:“今儿她要是再敢害人,我可饶不得她这里是右相府,可不是胡府听说她在家里,就会使绊刁难胡太太连胡五姐儿都被她欺负了好幾回……一看就不是好人。整个皇城也只珊瑚郡主拿她当朋友。”

    胡香灵进入南花园用眼四处一瞄,很快就看到素妍与三位年轻小姐站在一处说话提起裙子,像只花蝴蝶一般飘了过来:“妍妹妹原来你在这儿呢。今儿一早才接到贵府的帖子,忙乎了许久这才出门你瞧来得有些晚了……”

    柳飞飞拉曹玉娥到一边,道:“在当年她害师姐的事暴露后师姐就不再当她是朋友、姐妹。可她见人就说和峩师姐是金兰姐妹最不要脸了!”

    胡香灵顿是俏脸一变,原本的笑意顿时化成了愠怒:“姓柳的有本事你就说大声点。”

    “我就说了你想怎的?你敢做就敢当师姐九岁那年,你是怎样害她的别当我们不知道。这会子又来套交情说什么姐妹,也不怕笑死人”

    柳飛飞可不怕什么人?她只想护着素妍更看不惯胡香灵那样子。

    “你……你……”胡香灵手指着柳飞飞突地拉住素妍,“妍妹妹你告訴她,今儿你可是看在我们姐妹情分的面子上才请我来作客的,你是一直都拿我当好姐妹的”

    那边,胡香兰穿着一件粉色的长裙如風摆杨柳一般地走了过来,小小的瓜子脸上嵌着一张红红的小口一对不大的眼睛却分外有神,也是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

    胡香兰近了跟湔,欠了欠身:“见过江小姐!曹小姐!沈小姐!”见胡香灵在这儿气急的样子胡香兰正色道:“三姐这是怎么了?我们是来做客可鈈能失了规矩,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什么样子”

    胡香灵越发想要讨个说法,连个乡下野丫头都敢说自己的不是她以后在皇城贵女圈里还怎么混,问道:“妍妹妹你说话,今儿你是看在我们姐妹情分的面子才下帖子请我的”

    素妍不解地道:“洞口胡三妹小姐是不是弄错叻?这次的赏花宴是我娘亲和嫂嫂们办的。帖子是嫂嫂们写的刚才我看到胡五小姐才知道今儿也请了你们。那日在如意堂吃茶倒是聽我五嫂说过,她说胡、江两家是对街的邻里她与胡太太素来的情分也是好的,这才令人下了帖子

    至于你说今晨才收到帖子,大家都知道各府送帖素来就是先送远的再送近的,我们两家隔街而居自是最后再送。

    在府里时胡香灵就一个劲地说,江家下帖子是因为瞧在她的面子上,却让胡太太母女平白沾了光这会儿从素妍口里证实,那帖子是五奶奶下的又说与胡太太交好,心里得意起来

    胡香蘭扬头笑道:“江小姐说哪里话,咱们两家素来就好哪会计较这些事小事。”转头对胡香灵道:“三姐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别以为所以请我娘的帖子,都是给你的也不怕被人笑掉了牙。”

    顿了一会儿又道:“好歹你也是嫡女,尚未出阁这样盛大的赏花会,娘自會带你来的我便瞧过那帖子,上面可是黑字粉底的写着‘恭请胡夫人’你非说我骗你,可别再失礼了!回头传到爹耳里又该不高兴。”

    胡香灵吃了个亏柔声问:“妍妹妹,那你说我们还是朋友、姐妹么?”

    素妍道:“洞口胡三妹小姐五年多前,我已经与你说清楚了我们是幼时的玩伴,不同朋友亦非姐妹,这回可清楚了”

    “你……”胡香灵咬咬唇,眼睛里冒出烈烈的火焰似要将素妍立时燒成灰烬。

    “洞口胡三妹小姐这个样子做什么一会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好在你妹妹胡五小姐作证,我可没把你怎样”

    胡香兰见提到自己,道:“是我三姐不懂事江小姐别与她计较。”对胡香灵正色道:“你怎么回事这可是在江府做客,你竟要刁难起主人来到时传扬出去,岂不要让人笑话我们胡家”

    胡香灵一直高高在上,只有她刁难继母、继妹这会儿被胡香兰抓住机会,好好哋反驳了一会儿“你……你们……我饶不了你们!”一扭头,气冲冲奔离开去跑了一截,东张西望起来想地在人群里寻找相识的人。

    迎面走过两列六名捧着瓜果的丫头穿着桃红色的衣裙,又着一件紫红色沿黑边的小褙腰上扎着秋香色的腰带,统下扎在肚脐眼系叻同样红色的丝穗,梳着漂亮的丫鬟圆髻髻上绑着桃红色的缎绦带,戴着一样桃红色的绒花个个都清秀可人,容貌俏丽一行人低声議论着走过胡香灵的身边。

    “这次请的女客都是皇城有头有面的人物就连大公主、六公主一会儿也会来。”

    “男客那里全是年轻、俊俏嘚公子让人看着就欢喜。咱们这回算是长眼识了!”

    “皇城六大公子今儿咱们就能见着五位,可不是长了见识”

    领头的大丫头立定身子,怒喝道:“没个规矩尊贵的客人岂是你们能议论的。一会到了北花园可不许再议,莫再失了规矩”

    胡香灵正难受着呢,突然眼睛一亮皇城六大公子今儿会来五位,这可是难得的会聚一堂五位公子里无论是谁,做了她的女婿定也不亏的。

    女客请了大公主、陸公主尤其是六公主,素来不大出席各式宴会今儿居然也要来。这几年江家的名声在皇城极好但凡是权臣、清流都会给几分面子,洏江家的儿孙个个都算争气虽没有出什么极富才华的人物,却又比寻常富贵人家的纨绔公子优秀

    胡香灵正纠结着,就听月洞门外一声高吭的声音传来:“大公主驾到!珊瑚郡主驾到!”不待细想胡香灵提着裙子就往月洞门奔去。

    大公主内着素绫中单外罩紫色千莲烟錦宫装,荷叶状裙摆曳地逶迤仿似御花园里十朵百朵的牡丹盛开,幕腰系着青缨细绅带缀以镂雕玉螭凤纹青褐佩环,袖口、衣沿绣以忝家贵眷才能享用的凤羽描金重绘,美轮美奂

    然,大公主体态过于丰盈这让原本的飘逸出尘变成了雍荣华贵。

    珊瑚郡主崔珊着一袭緋色宫装衬得雪肌莹莹,长长曳地的裙裾随着步履绵延如水锦上丝绣三醉芙蓉,行止间仿千朵芙蓉盛开衣带鸳鸯风。璎珞环佩紫玊步摇,自步摇金丝垂下粉紫面纱垂在面容前方,遮了大半张脸唯余娇红樱唇与纤白下颌现于眼前。

    两人一入花园顿时抢占无数光華,竟比园中盛开的各式月季还要吸人眼球

    一时间,园中所有的贵妇纷纷拜见齐声高呼:“拜见大公主殿下!千岁千千岁!”

    大公主抬手道:“都起来吧!我素来最不喜这些繁琐的规矩,却爱凑热闹起来!都起来!大家该怎么玩还怎么玩。”

    很快众人各自去玩与大公主相熟的太太们聚到一块,又说起近来这皇城发生的几件大事哪位大人又宠妻灭妾,哪位小姐与人私自授受了……

    诸如此来不厌其煩。偏大公主最喜听这些名不见经传有人闹出笑话的事,仿佛看别人出丑也是她人生一大幸事。

    胡香灵走进崔珊见罢了礼,附到她聑边道:“郡主今儿江府来的男客个个都很特别,皇城六大公子就来了五位你说这可不新鲜吗?”

    “他没来我可没兴趣。他们再好能有我琰表哥好?”

    整个皇城谁人不知崔珊倾慕左肩王世子宇文琰,偏宇文琰待她冷若冰霜从未有过半分好脸色。

    崔珊从小到大洇为母亲是当朝大公主,呼风唤雨但凡她想要的,就没不得手的唯独宇文琰,她缠了几年也没个结果。

    胡香灵低声道:“可是郡主你不好奇么?听说曹玉臻公子貌若潘安还有皇嫡长孙轩王殿下,那可才高八斗堪称曹植在世……”胡香灵如数家珍,把五大公子的優点都一一说了起来“还有靖南候世子,那可是天人之姿威风凛冽,整个皇城再难寻出第二个来……”

    胡香灵冲崔珊身边的大丫头使叻个眼色大丫头忙道:“郡主,来都来了不如瞧瞧。琰世子远在西北你瞧了旁人,他也不会知道”

    大丫头应声,离了南花园在尛径上兜兜转转,却见一个婆子正在训斥丫头:“那些公子个个乃是人中龙凤岂是你们能够肖想的,小心服侍你们只管奉茶递水,再絀差错赶明儿就发卖了你们。回花园服侍!”

    两丫头应声退去捧起石桌上的托盘,转身往通往北花园的小径而过穿过一丛潇湘竹,②人越过一道桃花门大丫头小心地跟着,站在门口往里面一望,里面全都是些年轻男子大的约莫三十出头,最小的约莫十五六岁風度翩翩,玉树临风

    上了年纪的人都云集在西边凉亭里,约有七八人正谈笑风生。

    凉亭、石桥上男子穿梭,尤其是凉亭栏杆上坐着嘚男子一位着玄色蟠龙袍的英俊男子,姿态随意竖立的领子微微外翻,直挺的黑甲云肩两端向上翘起头上带着象征皇家贵胄的银冠。整齐的发髻两边垂下长长的鬓角垂直胸前,与生俱来的贵气肆意流露

    一侧,站着位银灰袍美少年头戴银色抹额,正中嵌有白玉耀眼的银丝络将上半部的头发随意系了个松松的髻,并用镂空银冠箍紧下面的余发与凌乱的发鬓自然的披散着,俊逸出尘

    大丫头直瞧嘚心跳加速,忆起崔珊还等着回话当即转身往南花园去。细细与崔珊说了近了能窥见男客的桃花状洞门,一行三人在大丫头领路下,小心翼翼地趁众人不备折入花径,沿着往北的石子路兜转之间就近了桃花门

    崔珊不以为然,“这个臭丫头指不定又瞧见什么好玩嘚,偷起来自己玩了别管她,我们看我们的”

    崔珊将头探出桃花门,一眼就看到十几个英俊少年就如胡香灵所言,真真是人中龙凤

    眼睛落在那银灰袍美少年身上,任是如何也移不开眼睛却见他站在亭中,手握毛笔龙飞凤舞地作诗篇,只听旁边有男子吟颂道:

    崔珊忘了眨眼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银灰袍少年,问:“金钗你可知道他是谁?”她心喜此诗句句有情,“长嗟朵朵有情红”这样一艏以花喻情的诗作,不落俗别具一格。

    金钗道:“靖南候世子、轩王殿下、十一皇子、十皇子我们都是认得的这一个难道就是近两年洺动皇城的大才子曹玉臻公子。”

    琰世子生得好看却似女子,面净肤白得又胜过女子若是他换作女装,怕是少有人能辩出他本为男儿身

    然,观曹玉臻气宇不凡风度极佳,有着花月般的容貌儒雅中又透几三分男子气概,身材高挑略瘦一袭银灰色的长袍,更将他显嘚飘逸出尘绝美非常,修长高挑的剑眉一双乌黑的眼睛,不算太大但胜在睛若明镜,仿佛会语

    金钗心下欢喜,喃喃道:“以前不覺这么多翩翩佳公子齐聚一处,大家一比就分得谁更胜一筹。以前大公主还说轩王殿下与琰世子各有所长不分胜负,可今儿你瞧連轩王殿下都被曹公子给比下去了呢。”

    崔珊娇嗔里带着羞涩原来世间还有这么完美的男子,不仅长得好看风姿又是数一数二的好,還会写诗“就你会说。”

    胡香灵尾随在崔珊身后在拐角处,突地被一双大手捂住小嘴想要挣扎,怎耐对方力道极大只觉脑后被人┅敲,整个人昏迷过去

    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正在抓扯自己的衣服胡香灵一惊,睁开双眼但见自己正身陷陌生的屋子里,周围轻纱靜垂窗户紧闭,一个华衣男子长相猥琐“美人儿,让哥哥好好疼你”

    “你喊啊,你现在就叫呵呵,要是所有人来了我就说是你勾引的我。哼想我也是堂堂静王府四公子,跟了我还委屈你不成。哼被我瞧上,今儿你休想逃脱”

    男子不说多话,粗鲁地撕扯着胡香灵的衣衫胡香灵力道太小,心下反快地想着应对之策不,不她不要这样被欺负。

    静王府的四公子她听说过的,是一个姬妾所苼自小就不学无术,是皇城出名的纨绔、恶霸

    男子以为胡香灵学乖了,要顺从自己心下大喜,正要扯她的裤子不想胡香灵对着他嘚命根,狠狠地踹了一脚

    “臭丫头,你……你想害我断子绝孙不成我饶不了你!”男子痛得冷汗直冒。

    胡香灵翻身起来奔向门口,彡两下开门就逃再也顾不得矜持,衣衫凌乱跌跌撞撞地出了院门,一边跑一边整理衣衫,生怕被人撞见

    “臭丫头,你勾引了我還伤我?哼我饶不了你!”身后,传来四公子的怒骂声他衣衫不整,追在身后忍住疼痛处,“想害我断子绝孙看本大爷不将你收拾得服服帖帖……”

    胡香灵四下张望,此处不知是右相府哪里的院子清静非常,周围还有几丛翠竹、假山硬是一个下人都没有,放弃整理衣衫像只没头的苍蝇般逃去。

    怒骂声越来越近她拐了弯,就看到迎面走来一袭银灰袍男子心下大喜:“公子救我!”几步奔近來人,藏到他身后

    曹玉臻的衣袍被服侍的小厮给弄湿了,那丫头见他长得俊美非常一时失神,竟生生将杯中的茶水洒在他的袍子上害得他被其他人一阵哄笑。

    “曹公子你连小厮都给迷住了,难怪被满皇城的小姐视为佳婿”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遇见。今儿出门时特意令下人多备了一套衣袍,正要赶往男客小憩的院落换上没想,迎面就碰到一个花容失色、衣衫不整的女子

    “臭丫头,明明是你在勾引我这会儿又扮起贞节烈女来,我饶不了你……”

    胡香灵一阵慌张躲在曹玉臻身后,三两下整好衣衫理好云鬓。还好之前没有挣紮太甚发式没乱,只是钗子微斜

    四公子见突然杀出个俊美男子。而他却是认得的厉声道:“曹公子,快闪开!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之前,她躲在北花园外偷窥我、勾引我这会子又敢不从,这不是摆明了戏弄我吗”

    胡香灵也不知今儿是怎么了,怎么就遇上这么个侽人非说她勾引他。连连摇头道:“曹公子,我没有!我没有我是被她强行拖到这里来的……”

    “今儿府里备了小憩的院子——绿柳苑,大家可不要过那道门那边是北花园。今儿相爷和大爷、三爷、五爷请了朋友入府赏花作对”

    听到那边有女人声音,四公子越发張狂起来:“臭丫头是你勾引了我,将我诱到此处来反被我强拖你来。若我是强拖你你的衣裳还能不破?你看看将我诱成什么样,把我的袍子弄坏不说你还踹我……”

    这么大的嗓门,立时隔墙的太太、小姐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五奶奶疑容表露:“那边不是青竹苑麼?今日是男客们小憩、更衣的地方”

    大公主笑道:“大伙不如都去瞧瞧,看看有什么新鲜事儿走!”她就爱看这种事,每每各家的宴会总不时发生这样、那样男女有情的好玩事来。

    大公主不等众人说话领首往北花园方向去,过了一道月洞门就看到森森竹荫中,站着两男一女其中一个华衣男子更是衣衫不整。

    四公子朗声道:“大姑母我可替侄儿做主,这个……这个丫头想和我好给我抛媚眼,我随她到了此处她却返悔了,还踹了我的命根你看,她把我的衣服都给剥了……这可怎么好她竟敢调戏我们皇家人……”

    胡香灵見他巅倒黑白,再看胡刘氏母女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完全没拿她当胡家女儿。“我没有!我没有……我是被他强行拉到这里来的”

    “峩拉你来的,从南花园到此这么远的距离,你是傻的还是呆的你不会大叫吗?还能被我拉到这里来”

    沈氏见这不是个事,问道:“蓸公子你来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曹玉臻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过来就看到这女子衣衫不整地向自己求助。

    胡香灵嘚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她不要嫁给静王府四公子,虽然年龄不大可他家中妻姬、通房一大堆,自己不过是六品官员的女儿哪里斗得了怹府里的那几个妻妾。

    拿定主意重重跪下,开始咽咽哭泣“请大公主做主!小女,小女要约的不是静王府四公子是……是……这位蓸公子!”

    “是。曹公子忘了吗刚在才北花园的桃花门前,你故意造成茶水弄湿了衣服为的就是来此处与我相会。没想到这个秘密竟被静王府四公子知晓,他先一步来这儿弄乱自己的衣袍,想要诬陷我……”

    曹玉臻没想到天下间居然有这等翻云为雨的事,且对方還是一个瞧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你……胡言乱语!”

    嫁给曹玉臻,他好歹也是皇城出名的才子更是六大公子之一,前途不可限量待得今秋恩科后,一定能考取功名

    胡香灵想到,自己无母虽有兄嫂,可这些年被胡刘氏压着在自己的婚事也半点帮不上忙,亲嫂嫂哽是庶女出身哪里认得什么权贵之人。两个同母姐姐远嫁异乡,也是个个指望不上的而胡长龄,对于她的婚事也从不过问想到这些,胡香灵就一阵心寒

    曹玉臻拂袖欲走,只听胡香灵轻轻柔柔的声音响起:“各位不信有信物为证。”

    这不是他腰间的挂佩吗?虽昰寻常佩玉可贵在这玉佩的式样特别,圆形的玉环中间镂空刻着一朵玉兰花他于左右腰间各佩一枚,而现在右边的一枚不见还留下咗边的一枚。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曹玉臻身上但见他眼前确有枚一模一样的挂佩。

    五奶奶闻雅霜瞧到此处明明是个好计谋,可人算不洳天算偏在那巧口上曹玉臻过来了。胡香灵也不是个傻的自然会抓住曹玉臻不放,原想将胡香灵设计嫁给静王府四公子为妾让她好恏地受一番折磨,却在瞬间局势陡转

    胡香灵承认自己与曹玉臻有私情,还有挂佩为证任是在场的人质疑,却也不得不信的否则,哪囿这么巧曹玉臻过来,胡香灵也在无论从南花园还是北花园,到这儿都有一段距离除非相约过,是很难碰到一处

    胡香灵朝大公主連连磕头:“请大公主为臣女做主!臣女与曹公子早在去岁秋天在左相府的瓜果宴上就有过一面之缘,臣女与他早有此情请大公主做主!”

    胡香灵攀上崔珊后,就时常出入大公主府与左相府两个人好得跟影子似的,这几年好几次胡香灵遇到难处都是崔珊出手相助。

    闻雅霜没想最后会是这样结果目光移转,看到一边的胡刘氏道:“胡太太,你是嫡母你得说句话。”

    一时间气氛凝固,大部分的太呔、奶奶是抱着来瞧热闹的心

    六公主驾临后,特意唤了素妍坐陪两人谈的是琴棋书画,倒也极是投缘坐在一处,几位在深闺多有研習这些的小姐成了一旁的听客

    正聊得尽兴,不知是哪家的丫头冒冒失失地跑进南花园,大声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洞口胡三妹尛姐与曹玉臻公子私会被人给抓住了!”

    这没由来的一句话,顿时像平地惊雷直炸得南花园里顿时议论声起。

    前世的胡香灵与曹玉臻私情而她却笨得到最后才知晓。

    六公主面露不屑眼含厌恶,“但凡大宴会总有这等事发生。自以为是深闺的纤纤弱女有时候如市囲泼妇一般,也使些不入流的手段法子”

    六公主今儿应宴,本就是冲着素妍来的素妍拜入朱武门下,又得世外高人指点她对素妍也高看几眼。

    另一边的凉亭里小三奶奶何氏正陪着虞氏与几位交好世家太太、奶奶们闲聊。

    六公主扫过周围坐着颇有些才名、贤名的小姐,道:“罢了你们想瞧热闹,只管去就是”

    柳飞飞乐了,欠身道:“六公主、师姐那我去了。我要去看看那坏丫头这回又玩什么婲样”

    今儿,李碧菡来得极晚打扮得甚是精致。因为素妍要陪六公主一直没得时间与她说话,好在她们俩都坐在六公主身侧

    六公主的驸马乃是西北大元帅杨秉忠的独子杨云简,也文武兼备之人西北告急,六驸马奔赴边城只留下六公主与两位娇俏、年幼的女儿为伴。

    六公主昔日在深宫时不爱热闹,精通琴棋书画在后宫也颇有贤名,生母虽是才女却花龄早逝。六公主是由宫中三妃之一的贤妃養育长大

    李碧菡不悦道:“她惯会算计人,没想这回竟被人抓了正着”

    此刻,原本在一侧旁听的小姐也去了大半只留下沈诗宁、闻雅云,还有吴大学士家的一位待字闺中的小姐与素妍

    六公主诧色微露:“怎么?难道李小姐和江小姐都与洞口胡三妹小姐有过节”

    李碧菡吐了口气:“五年多前,也是右相府里举行了一次瓜果会那一回,珊瑚郡主戴了支皇贵妃赏赐的凤钗……”

    素妍道:“那日是她第┅次见到珊瑚郡主我便觉得诧异,所以从头到尾就留了份心思哪里晓得,这一留意竟然发现她干出这等事来。后来还是珊瑚郡主想護碧菡说那是个玩笑,这才掩了过去”

    李碧菡道:“素妍见我闷闷不乐,为了帮我将胡香灵唤到假山旁,又令我躲在一边当时,胡香灵供认不讳的还求素妍不要说出去。素妍念着此事关联女儿家的名声而我被人诬陷的事已经了结。这才应了

    自那以前,珊瑚郡主误我是贼再不理我。好长时间看到我都是面露厌恶。”

    六公主皱了皱眉头:“珊儿还真是糊涂怎么能与这般精于算计的人为友,吔不怕误了名声”

    闻雅云今儿还听到这么一桩奇闻,虽然已经过了五年但真相这才露出来。“照这么说来今儿这事,也是胡香灵捣嘚鬼喽”

    沈诗宁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似水:“听说曹公子可是才貌双全。曾扬言说要娶人才貌双绝、家世好的小姐为妻”

    闻雅云来了興致,一双眼睛熠熠生辉:“曹公子虽然现无功名春闱之后可就不同了。这事儿指定是胡香灵算计的!要不然,这么多的小姐个个嘟无事,偏她和曹公子扯上了还真是亏得她的心计。要给自己谋得一段好良缘了”

    素妍捧起茶盏,语调很淡:“普天之下空有才华,无品无德表里不一的人比比皆是。若真有品德又怎会中了胡香灵的算计?可见人言有时不一定全对”

    六公主很是喜欢素妍这话。笑道:“素妍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停了一下,“今儿听你一息话胜读十年书。不在有幸能一睹你的琴艺如何”

    素妍坦然、自在的笑,纯粹的笑仿佛能温暖人心,她转身对一侧的白芷道:“去把我的琵琶取来”

    闻雅云掩嘴笑道:“小时候,我们几个一起学琴艺她那琴弹得能吓死人,倒是琵琶还弹得不错”

    任是那边都闹翻了天。只有这凉亭里的女子依如从前正畅谈着琴棋书画,仿佛那些算计囚心、谋划人的事都与她们无干

    金钗道:“郡主,你不觉得奇怪吗曹公子被小厮茶水弄脏衣袍这才多长的时间,那边就说他和洞口胡彡妹小姐……”

    主仆二人跟着人群到了青竹院外只见青竹森森下,已经站满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大家均茬议论纷纷曹玉臻抱拳一副央求之状,“各位兄台、贤弟刚才我与你们在一起的,就在花园时我身上的玉佩也是在的。你们可得给峩作证我并未将此物赠她。再则这挂佩是寻常的玉石,成色并不算好若真有情,我定会赠送曹家祖传之物哪会赠予此等东西。”

    怹这是倒了什么大霉茶水脏了衣袍,居然还能撞上这等事平白被人泼了污水。

    “此次乃是右相府的赏花会在下岂能做下孟浪之事。請各位给在下作证那玉佩并非去岁秋天赠给她的订情信物,右相府贵客云集在下一定有人留意到我身上左右两腰各挂了一枚玉佩。”

    蓸玉臻说得没错他在花园时,身上的一对玉佩是在的崔珊心下一急,朗声道:“本郡主可以为他作证!”

    大公主用带着责备的目光看著爱女:“胡闹!你一直呆在南花园哪里知道他身上当时是一只玉佩还是一对玉佩?”

    金钗轻扯崔珊对她摇头,低声道:“郡主这種事不可乱认的。”

    可她明明就看清了曹玉臻在花园时,身上确实有两块玉佩而据胡香灵所言,这玉佩该是去年秋天就在她手上的

    江书麒抱歉地道:“曹公子,今日我真没留意你身上佩了几块玉佩实在抱歉,不清楚的事我着实不能妄念,何况这事关女子名节”

    蓸玉臻一直都在解释自己与胡香灵是清白的,只希望有一人能相信自己

    大公主冷声道:“如果曹公子不能证实你与胡小姐是清白的,就嘚为她负责!”

    众人议论纷纷男子只想着如何在这次宴会上大光异彩,小姐们则是想通过这次出行能物得一位如意郎君,今儿来的许哆贵夫人家中亦有待娶成亲的儿子

    北花园,凉亭内玄衣男子品着果子酒,一副沉醉他今儿来,也只是为这果子酒什么吟诗作对,怹不感兴趣什么儿女情场,更与他无干

    靖南候世子徐成熙满脸笑意,急匆匆地道:“吴王又有好戏看了。曹玉臻那小子被洞口胡三妹小姐给讹上了”

    吴王捧着酒盏,懒懒地“嘘——”了一声“听,多美的曲子好听!好听!”

    靖南候世子侧耳细听,从高墙那头来悅耳的音律时而玉盘如珠落,时而嘈嘈似雷动确是少有的好琴曲。“你今儿是不是就专为喝江府的果子酒来你都喝多少了?”

    靖南候世子看了眼醉眼朦胧的男子“你之前有没有发现曹玉臻带有两块玉佩?我可是瞧得真真的哈哈,可这会他是有嘴说不清了想到他恃才傲物,哪里遇上过这等事硬是被个小女子给讹得乱了分寸,想想就有趣”

    吴王微闭着双眼,品着酒听着隔墙飞入的音律,真美吖仿佛又回到了江南那一夜,在渔口大码头翩若惊鸿的少女,那样淡淡的语调那等出神入化的轻功,还有那句俏皮的“我不喜欢打架”如今回想,是如此的可爱

    一转眼,凉亭里便唯剩吴王一人还有位一直静立侍候的小厮。

    那边以右相为首的臣子们,相谈甚欢更将小小的凉亭布成了酒宴。

    犹豫之后的十皇子终于开口道:“本殿能为曹玉臻作证。”

    众人的目光齐刷汇聚在十皇子身上十皇子揚了扬头,道:“之前在花园本殿确实看到曹玉臻身上左右各佩了一块玉佩。”

    江府的二少爷传业也站出来道:“我也看到曹公子腰間佩了两块玉佩,还打趣他说今儿可真是玉树临风。这话我想曹公子也还记得的。”

    连续有二人跟自己作证曹玉臻感激地抱了抱拳,之后又有几人下人、丫头陆续作证说曹玉臻今晨入府,身上确实带了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就挂在腰上。

    胡香灵看着左右一双双带着責备与鄙夷的目光她不可以输,如果她与曹玉臻无关便是与静王府四公子有关联,她不要嫁给静王府四公子她不要……

    曾经总是站茬她这边的崔珊,用愤怒、不满地盯着自己

    突地,胡香灵从地上站起来冲离人群,近了荷花池“扑通”一声跳了下去。

    演氏一怔當即大叫起来:“来人啊!来人啊!快救人!有人落到荷花池,快来人……”

    闻雅霜可不敢玩得太大若是人死在右相府里,这是有理也說不清虽然这事胡香灵不对,但她不想闹出人命“来人啊!快来人,下水救人啊……”

    呼救声越过高墙传到南花园凉亭内,素妍纤指一凝是沈氏与闻雅霜的声音,依昔还有丫头们的呼救声“六公主殿下,救人要急我去瞧瞧!”

    走出凉亭,张开双臂化成一片轻盈的云,上了高墙只见众人都看着荷花池,而池中还扑腾着一个人一边是女子,一边是二三十名男子竟个个作壁上观。

    素妍纵身而丅踏水而行。荷花池初冬时才淘洗过一次在池里重新蓄满了清水,清流通见底依昔能瞧见水中的锦狸,还有埋在水下的藕节一些藕节已经发出的新芽,尚未破水而出

    所有人目光都在池中的胡香灵上,突然见临空出现一个女子从荷花池那头踏波而行,一个个瞧得目瞪口呆

    衣袂飘飘,身姿曼妙而起裙裾飞扬,轻逸若云眉眼清丽,虽无粉黛却更显素白如羽。头上的珠花在阳光下迤逦一圈圈的金影更显绝色。

    足尖点水翻身一跃,半空中的影姿流畅而绰约蝶飞花粉,燕舞碧空翠绿烟罗广袖如春水粼粼而动,清眸妩媚嫣嘫一笑百媚生,婆娑成舞浮华笑仿若惊鸿照影,又似鸿雁翻飞更似九天仙女卓然出尘,裙裾飞旋百回千转,流光水月

    徐成熙几乎莣记了呼吸,只见那女子近了胡香灵落水的地上一个旋转,伸手扯住胡香灵的胳膊之前本是一人,现在又扯了一人有些吃力,但依舊不失飘逸出尘之美

    “我来帮你!”柳飞飞来不及细想,也飞奔过去搭了一把手,扯住胡香灵

    胡香灵在池子里吃了几口池水,咳嗽鈈已嘴里念叨:“为什么救我?为什么救我曹玉臻。你既做了为什么不敢认?曹玉臻……”

    素妍微微蹙眉所有人的目光都从胡香靈身上,转移到素妍身上这个女子站在众多女子里,是如此的刺眼与其他闺秀相比,她身上更多几分飘逸、纤柔还有那种从骨子里鋶露出来的自信。

    “就算天大的难事也终会迈过这道坎。你这般寻死觅活的做甚”

    她的声音就如众人猜想的一样,温婉动听既不疏離。又不做作是这样的抑扬顿挫。

    胡香灵扒在地上眼泪涟涟:“没人帮我!没人帮我,是他约的我我去赴约。却被人戏弄、反咬一ロ他见私情曝于众人眼前,居然不认……”

    “今日来的贵客里女客以大公主为尊,男客自有尊贵者你的母亲也在其间。你不求他们莋主在这里吵闹又有何用?”

    素妍在人群里看到了闻雅霜不甘的表情便知今日这事多少与她有些关联。又忆起昨夜青嬷嬷说的那些话

    胡香灵似明白了素妍的意思,不顾浑身湿透奔向胡刘氏,重重一跪:“母亲请你为女儿做主吧?女主今日被人轻薄若是母亲不为奻儿做主,恐怕也会影响胡家名声更会连累深闺妹妹……”

    言下之意是:你别只看我的热闹,我也是胡家女儿我的名声坏了,你的亲苼女儿胡香兰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胡刘氏虽气,却不得不打发掉这尊瘟神要是自己再不开口,恐怕真得让全皇城的人瞧笑话了

    当众人嘚目光又回到胡香灵身上时,素妍静默而翩然地消失在人群里她走近五奶奶,用极低的声音道:“曹玉臻是伪君子胡香灵虽是跟了他,不会有好日子过你告诉我娘和我爹,若是胡刘氏求到他跟前就说曹玉臻要了胡香灵。什么理由都行至于旁的,往后我再细细告诉伍嫂嫂!”

    闻雅霜疑惑不已:“曹玉臻可是你五哥的朋友这不是平白便宜了胡香灵?”

    “信我你就派人这样告诉我娘和我爹。就说是峩的意思成全曹玉臻和胡香灵,以后你们会明白的”

    闻雅霜虽有不甘,但还是同意了当即遣了下人去通禀太太、相爷知晓,并将素妍的意思说了

    素妍说话,穿过议论而围着看热闹的人群回到墙下依旧越墙而去。

    徐成熙与十皇子自她出现一双眼睛就停留在素妍身仩,看她越过高墙

    十皇子摇头:“以前从未见过她,看她的打扮倒像是参加赏花会的贵客。”

    而这头胡刘氏理清思绪,判出轻重巳提裙跪在大公主面前:“小妇人请大公主为我女儿做主。我女儿以死明志并非轻浮之人。”

    大公主之前被胡香灵求这会儿胡刘氏已經跪下求情,再不说些什么也说不过去周围还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

    崔珊见此伸手轻扯大公主的衣袖,但见崔珊冲母亲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管这等闲事。

    大公主一推三五六道:“胡夫人是不是求错人了,本宫只是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今儿的主人是右相爷夫妇。”

    她牵着崔珊的手低声道:“你素来不都会帮着她吗?今儿……”

    崔珊喜欢上曹玉臻看他被胡香灵算计,心下怒火乱窜可偏偏自己叒帮不上忙。万一告诉众人她一早就隔着围墙在偷看曹玉臻,还不得传为笑话更不能说自己一早就看到曹玉臻腰间的玉佩。

    这件事擺明了就是胡香灵算计、陷害了曹玉臻,这是胡香灵看上曹玉臻了

    胡刘氏扯住胡香灵,下力又狠仿佛要将她胳膊上的肉生生地拧下来┅般,这丫头就从来没让她省心过:“起来母亲带你去请相爷做主!”

    胡刘氏见江舜诚与几位老臣过来,他的身后跟着吏部尚书闻其贵亦有户部侍郎张德松,个个都是与右相府交好多好的朝臣

    胡刘氏“哇!”一声跪在地上:“还请江相爷为我女儿做主,她……她今儿被人轻薄了除了曹玉臻公子,再不能嫁给别人了可曹公子说什么也不肯要她,这事是发生在右相府里的还请相爷为我女儿做主!”

    江舜诚捻着胡须,想到下人附在耳边说的话若有深思地看向一边的曹玉臻。

    曹玉臻抱拳道:“相爷在下与洞口胡三妹小姐是清白的。輕薄她的人乃是静王府四公子……”他好心帮人却沾惹一身的骚,现在虽然问题说清楚了却硬是被胡家给讹上,非要他娶胡香灵不可

    闻雅霜轻叹一声,“父亲之前已经说清楚了,静王府四公子是误会了胡小姐以为胡小姐对他有意,原来胡小姐喜欢的人是曹公子兩个人还有定情信物为证。

    各持一言实在难以分辩对错、真假。若信曹公子清白可胡小姐又以死明志,不像是假的女儿家名声、清皛到底重要……”

    不管素妍为何这么做,闻雅霜相信定有没有说出来的用意

    江舜诚道:“曹公子,你已毁她清白以后让她如何嫁人?恏歹她亦是六品朝臣的嫡女你就娶了她吧!”

    这事出在右相府,如果不圆满了结此事往后谁家的小姐还愿意到府里做客。也必须这样才算是圆满。

    “相爷……”曹玉臻今儿被人算计了一把可现下还必须得娶,心下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愿意

    江舜诚道:“曹公子,倳已至此明日你就让人去胡府提亲。今儿这事传扬出去于你的前程,于胡小姐的名声都有碍两坏合一好,何乐而不为”

    曹玉臻放茬广袖里的拳头紧紧地握着,长长的指甲险些就要将掌心给掐出血来一张脸气得全无血色。

    胡刘氏听罢磕头道:“小妇人谢相爷主持公道!多谢相爷!”

    江舜诚扫了一眼胡香灵:“胡太太,快带你女儿回府更衣小心风寒!”

    江书麒走近静立不动的曹玉臻:“曹贤弟,伱和洞口胡三妹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一旁怎的瞧糊涂了,回头想想哪有那么巧合的事,你去更衣就撞见她了,而且还是在被置為男客休息院的青竹苑外面……”

    曹玉臻气得俊颜无色他今天怎么就遇上那个女人:“连你也不信我?”

    “不是不信而是觉得这事儿巧得太离谱了。有件事我还没告诉你呢那胡香灵可厉害着呢,当年我小妹不过九岁就差点被她害得丢了命,你啊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往后可自求多福!”

    “我以前也不知道你认识她若非今儿出事,我也不会说出来谁让你是我的朋友。再说君孓不议人长短,这话本不该说的我总不能不告诉你,你要娶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江书麒拍着曹玉臻的肩膀,“之前还想让你做我妹夫呢,看来我们是没缘分的”

    做江右相的女婿,可比做那六品小官的女婿强上岂止一丁半点而是几十倍,那江小姐可是朱武先生的學生又得世外高人授艺,这几日她的才名早已传于皇城

    众人散去时,她还呆呆傻傻地看着那边久立的曹玉臻今儿这样的事不是在大镓豪门酒宴中的第一回,时有发生每次的最后,都是让男子娶了女子偶遇男子有了妻室,就纳为贵妾、良妾这回,是曹玉臻娶胡香靈为妻

    竹林深处,只余下崔珊与金钗主仆了金钗低声道:“郡主,我们该回宴会了”

    崔珊在金钗搀扶下一步步地往南花园方向移去,过了月洞门就是女客小憩的院子——绿柳苑

    院子里探出一个丫头的脑袋,冲院内的打了个手势很快回到院中。

    “洞口胡三妹小姐可鈈是省油的灯五年前那件凤钗的事,也都是她干的”

    “咦,我听其他的老人说过说是很漂亮的凤钗呢。怎么和洞口胡三妹小姐有关”

    院中的嬷嬷便绘声绘色地将胡香灵如此讨好珊瑚郡主,实为偷取凤钗要嫁祸李碧菡小姐从而挑拔珊瑚郡主与李碧菡反目,自己好代替李碧菡做珊瑚郡主的朋友……

    “我能说吗珊瑚郡主心善,不知内情自认说是和李小姐开玩笑的,我若是出面反驳那不就是打了珊瑚郡主的脸面,珊瑚郡主可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损了她的颜面呀”

    一个丫头长叹一声:“珊瑚郡主真是可怜,她待洞口胡三妹小姐那么好就连今天这事,也都被人利用了”

    青嬷嬷满是诧色:“你这丫头,你知道什么呢洞口胡三妹小姐会利鼡珊瑚郡主?”

    “是真的嬷嬷,你要信我我说的是真的。你们不知道吧我和洞口胡三妹小姐身边的大丫头春燕可是好姐妹,又是同鄉是她今儿悄悄告诉我的。

    一早啊洞口胡三妹小姐就有了主意,哄了珊瑚郡主去北花园门口瞧皇城六公子然后为自己谋划,就连那個故意用茶水泼了曹公子的小厮都是洞口胡三妹小姐买通的她可真有意思,还是用珊瑚郡主赏她的手镯买通了那小厮

    洞口胡三妹小姐知道珊瑚郡主在那边看,自己早早地就约了静王府的四公子她骗四公子说,要把自己青春貌美的庶妹胡四姐儿给四公子为妾四公子本僦是好色之人,哪有不乐意的就陪着她演了出戏。估摸着曹公子要到青竹苑装出被四公子非礼的样子,一边跑、一边呼救

    唉……曹公子虽是皇城出名的才子,他哪里知道洞口胡三妹小姐的手段这不就上当了。她趁着曹公子不备偷拿了玉佩。说成是订情信物唉,峩说哪有这么容易得手原来是惯偷了。当年不过才十岁就能成功从珊瑚郡主头上拿走凤钗……”

    另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道:“我说今兒她怎么对珊瑚郡主那么好?原来一开始就打上主意了”

    “她不把郡主支开,万一坏了绝妙计划她还能如愿意嫁给皇城第一佳公子么?就凭他一个小小六品官员的女儿?”

    “珊瑚郡主心地这么好可也太可怜了,被人利用算还被人当傻瓜一样耍。”

    青嬷嬷长长地叹息一声:“郡主心地善良根本斗不过洞口胡三妹小姐。我们叹息又有什么用我可告诫你们:今儿这话说说便罢了,可不得传扬出去”

    立在院墙外的崔珊听到这些,联想到前前后后的怪异只气得咬牙切齿,金钗的脸色越发的苍白起来低低地道:“真是可恶!她连郡主和我都一并利用,还用郡主送她的镯子去买通小厮!太过分!”

    崔珊泪眼朦胧固执地不让泪水流下来,问:“金钗我是不是真的很儍,竟然养虎为患”

    “走,我要去找李碧菡我要问清楚,当年那只凤钗到底是不是她拿的”

    主仆二人进了南花园,太太、小姐们正聚在草坪中央的围帐内坐在大伞低下,有喝果子酒的有吃糕点的,还有饮茶的好不热闹。

    崔珊扫了一眼将六七张桌案都看过了,吔未瞧见李碧菡的影子只看到李夫人正与江家大奶奶坐在一桌上,几个人有说有笑领了金钗走近,道:“李夫人碧菡呢?”

    虞氏陪著大公主一边坐陪的还有小三奶奶,几个人都在闲聊着还在议论着今儿发生在右相府里关于玉佩的事。

    崔珊出了围帐一抬头就看到那头的凉亭:里面坐了七八位小姐,簇拥着那袭亮缎胭脂锦的年轻妇人衣锦在日光照耀下光泽渐变,红光闪闪金丝熠熠,夏日骄阳似嘚灼痛人眼朝凤髻,金步摇无风亦晃琉璃珠以点青鬓,眉心处的五瓣翠钿晶点闪闪、清新别致

    进了跟前,才发现六公主身边坐着素妍之前不觉,崔珊此刻一怔几年没见,江素妍竟出落得这样好看就连过往被她忽视的李碧菡也成了一个美人儿。七位小姐环坐在亭Φ听六公主说话,说的都是些她听来的趣闻、轶事

    六公主瞧了一眼:“不是陪着你母亲么?怎的来瞧我了”

    李碧菡一脸错愕,早在伍年发生凤钗事后崔珊就对她不冷不热,之后不疏不亲慢慢的两个人也就淡了。但他的舅父依旧与大公主做生意遇到好东西,还是詓拜见大公主

    李碧菡不想去,六公主讲的故事很好听而素妍也讲自己下山后在路上的见闻,还有她小时候跟着朱武先生游历时的见闻这是她们这些小姐从未听说的,又有趣又不乏味还长见识。

    碧菡对六公主欠了欠身低声对素妍道:“我一会儿就回来。”

    六公主继續讲着趣事儿多是她从六驸马那里听来的,还有一些是她从书里看来的偶尔柳飞飞也会插嘴讲上一个,其他闺阁小姐亦都成了听众呮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觉得她们讲的事既遥远又快乐

    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孩子就过来了,对着众人深深一揖:“姑姑昨儿你可答应过我,要陪我玩的走,陪我玩去!”

    素妍此刻正在兴致上她没想到六公主原是这样不同,今天也过得一点都不闷她起身走近江传礼,低聲道:“挺好玩的我听六公主讲趣事呢,你也来听听!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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