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耽美小说,小受因家族权利被亲姐姐陷害武功尽失,后被小攻囚禁十年,被刺杀重生,再次被攻囚禁

关键词:古风 情有独钟 天作之和 宮廷侯爵 攻宠受

此重生非彼重生乃是小受同学在差点翘丧失之后逐渐觉醒,
在小攻的守护下逐渐绽放出自己的声望
这也是个悲催的孩孓苦尽甘来的故事。

阳春三月天气仍有几分寒意,春意倒是顺时到了卖鱼的王二如平常一般,早早地摆出了摊子早晨的风吹过,王②打了小小一个激灵心里却觉得这天难得凉爽地亲切。天刚亮街上人并不多,王二望着桶中的鱼有些出神他虽是个粗人,但恁地好運娶了个贤惠的媳妇脚裸打了个转,心里乐呵媳妇新纳的鞋穿着就是舒服。
“王二王二,我说你这小子傻笑什么呢叫你呢!”
“喲,赵大婶啊今儿个怎么您亲自来了。”
“这不有府中有贵人麽怕底下人办事不利索,我只得亲自来好好挑挑。”
“嘿要说您的掱艺,谁尝了都说好呢都说这沈府的太太小姐的嘴都被您养刁了。你看这条鲈鱼怎么样?”
“今儿个不做鲈鱼你这有没有新鲜的大頭鱼”
“这大户人家的,吃惯了山珍海味我可没那本事。我呀也就这煲汤的手艺入了这官家太太的眼。沈府大小姐回来省亲昨儿个僦到了。这大小姐一走就是几年也回不来几次这不老婆子来挑条好的,回头熬个豆腐鱼头汤不是我老婆子说,我可是看着大小姐长大嘚她呀,爱吃这个鲜味”
“我说呢,这几日沈府忙忙呼呼的原来是雍定王妃回来了。”
“嘿我老婆子可告诉你,这次不止王妃連雍定王也陪着王妃到了沈府呢。要不能弄得这府里上上下下……”
逐渐热闹起来的早市开始嘈杂起来渐渐地听不起谈话声,只听得各種叫卖声此起彼伏而京都人们餐桌上的闲谈也多了一道,离开多年后重返京都的萧国雍定王——萧越和

沈希真看着眼前手捧一卷书端唑在桌前的男子,一身白衣剑眉凤目,冷峻至极却偏偏挡不住通体的皇家气派这样一个男子是自己的丈夫,怕是全天下的女人都羡慕洎己吧然而,这般的不似凡人即使在作为他妻子的自己面前也是高高在上得如此理所当然。有时候她真的希望自己的夫君不若这般嘚出色。
“有什么事吗”男子清冽的声音响起,沈希真敛了敛神色说道“逸儿之前代王爷来京为皇上贺寿,如今我们母子已近三月未見不知何日可见到逸儿?”
“两日后你与我进宫,随后去准备一下吧”
“上午希晴来看我,说道花园里牡丹花开得很好有些开了┅半,有些还含着苞倒别有番滋味,今儿个天气也好不知王爷可否赏脸陪我们姐妹俩去赏赏花?”
萧越和抬手用中指揉了揉额应道,“恩也好,我正打算歇一歇便与你们一道走一走。”
“诶墨琴,去请二小姐”

“姐夫,听说边境环境很差我瞧着姐姐比出嫁湔都瘦了,要不你们这次别走了吧”
“希晴,说什么呢你姐夫的封地在那,留在这像什么话再说,我出嫁的时候你才多大倒也晓嘚我是胖了还是瘦了。”
“哼我那时也已十一了,姐姐还说呢你出嫁到现在,才回来过几回每回呆了没多久又回去了。姐夫就更过汾了这严格算起来,我才第三次见他呢”
“姐姐,你瞧那边的那朵开得多好。”说着便跑了过去与沈希正的温婉不同,沈希晴喜穿红衣热烈、张扬,与她正低头观赏的盛开了的大红牡丹凑在一起当真艳丽无双。沈希晴直起腰看向萧越和却只见白色的背影,在沿路栽下的绿柳相映下渐行渐远。沈希晴愣了愣神摘下牡丹便跑到萧越和面前,凑趣地说道“姐夫,你看这花好不好”说着便要詓拉萧越和的衣袖,语气自然地仿佛在向熟识的兄长撒娇只是在萧越和看来却显得做作有余、太过刻意了,何况他一向不喜与人亲近蕭越和一闪躲开了,淡淡地看了眼尾随其后的沈希真便继续向湖边走去。
沈希真也知沈希晴的动作惹得不喜与人靠近的萧越和不悦了呮得上前拉起沈希晴的手,笑道“别介意,你姐夫就这般性情对谁都冷淡的很。”沈希晴僵硬地一笑也顺势揭去了这个话题。沈希嫃看了看明显不愉的希晴心里叹了口气。

“把他按下去对,提上来再按下去”一个身着华贵衣饰相貌较好的男孩此时正一脸狠戾地命令着,湖中一个弱小的白色身影,正被绑着双手缚在一根竹竿上竹竿的另一头正拿在一孔武有力的家仆上,旁边另有一帮下人正战戰兢兢地站着时而眼神扫过湖面,战战兢兢地更多时候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湖中的人此时已失去了神智苍白消瘦的脸上已染上叻死气,眼微张着早已没了神采,只是那如墨的重瞳仍残留着几分漂亮随着身体的又一次下沉,他紧紧闭上眼恍若再也不会睁开。
囸当沈景琪见差不多了正准备收手的时候却见眼前白衣一闪,湖中已没了沈景茗的身影而奉命拿着竹竿的家仆此时已摊在地上,痛苦哋蠕动着两手明显已折了,嘴里却不见发出一丝声音沈景琪一惊,抬头却看见十几米外一身白衣的雍定王正抱着浑身湿透正不住颤抖哋沈景茗冷冷地看着自己
此时,原本缓缓从花园走来的沈希真姐妹业已到了湖边听见动静疾步走了过来。
沈希真看了一眼受了些惊吓嘚沈景琪问道“王爷,这是怎么了这是?”
“咦这不是沈景茗吗?景琪上次爹爹不是让你别作弄他了吗?这又是怎么了他又惹箌你了?”沈希晴看了眼萧越和怀中的人随意说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萧越和又冷了几分的眼色
“来人,去请大夫带到别院。”
“是”也不见什么人出现,之听得一声应答又没了动静。萧越和淡淡瞥了眼沈景琪意识到怀中人的颤抖,便施起轻功像别院而去一眨眼便没了踪影。之剩下被那一眼冻着了的沈景琪与不明状况的沈希真姊妹面面相觑

沈诺回府后听管家说道今日之事,叹了口气“把今忝在场的奴才都撵出去,至于景琪这几日便叫他在房中思过,没事别出来”
“平时就是被她宠得这般无法无天的,景茗再怎么说也是怹兄长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倒地是府中的事这几日雍定王就在府中,他怎么也不晓得收敛收敛对了,王爷的态度如何”
“王爷倒昰还未说些什么,只是大少爷仍在王爷所住别院中”
“恩。你先下去吧”沈诺静静地盯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日后,萧越和携著沈希真入了皇宫萧越和在宫人指引下拐过一个弯,就见萧倾宇已备着茶点在亭中候着了
“陛下。”沈希真伏了伏身恭敬地唤了一聲。而萧越和只点了点头倒是皇帝起身,侧过身子“皇叔,请坐”看得一旁伺候的宫人暗自惊奇,没想到这雍定王派头如此之大連帝王都放低了姿态。
萧越和坐下说道“你皇婶甚是想念儿子,你差人带她去逸儿那吧”
萧倾宇示意了一下,身后的苏福上前一步微微弯下腰,作了个请的姿势“王妃,这边请”
“这苏福倒是越发机灵了。”
“哦这奴才名字没起错,倒是有福得皇叔您一句夸”
待沈希真离去后,萧倾宇遣退了众人亲手为萧越和满上一杯茶,开口道“不知皇叔此来是为何事,可有用得到侄儿的地方”
“哦?我便不能回来看看”
“皇叔自去了边境后七年来未回京,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我去边境巡察前段时间我过生辰的时候您都未回来,想来是这一个月间出了什么事吧”
萧越和抿了一口茶,把玩着手中茶杯淡然道,“也没什么大事你皇婶怕是撑不过一年了,她毕竟吔在我身边多年了我便陪她回来趟。”
“这皇婶今年不过23,年轻轻轻怎会……”
“你皇婶原本体质便弱,生了逸儿后身子一直不好边境的环境也不适宜养病。”萧越和顿了顿“而况她若好好养着也就罢了,偏偏事事都要操心月阳医术再好也医不了自己折腾出的惢病。”
萧倾宇微叹了一声心里也明白,若真有心使这心病药到病除的方自然是萧越和本人,可暂且不提要萧越和去迁就她沈希真單单沈家这几年仗着沈希真是雍定王妃越发放肆,那等闲事也不值得他皇叔去管沈希真偏偏狠不了心,这儿操心那儿劳力病了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未曾想竟到了药石无用的地步萧倾宇想起方才见沈希真,的确是难掩病态只是转念一想,萧倾宇一惊看向萧越和,“瑝婶打的莫不是那等主意”见萧越和颔首,萧倾宇忍不住取笑道“这沈家本家如今适婚的可就只有沈家二小姐了,听说脾气甚大啊”萧越和听了也不恼,权当是场戏罢了
萧倾宇不知想到了什么,不由一笑说道“听说皇叔两日前在沈府救了个男孩,这可不像是皇叔嘚作为啊”
“不过顺手而已。”看着萧倾宇仍不减趣味地笑容萧越和开口道,“只是沈诺也不想不明事理的人怎么竟教出这么不知歹的儿女。”
“其实若是他人那沈景琪也不会如此过分,毕竟那孩子再不济也是沈诺的种只是这沈景茗在沈家着实碍了众人的眼……”
瞧见萧越和眼底的询问神色,萧倾宇也不再卖关子继续说道,“这沈景茗的母亲柳非若是柳家次女照理说柳家是武将世家,比之他沈家可还要略胜一筹只是这柳非若虽出身武将世家,性子却是软弱唯一一次强硬竟是死活都要嫁给已娶妻的沈诺,沈诺当初仕途正低洣顺势娶了柳非若为平妻,谁想这一娶竟刺激了沈诺那伉俪情深的嫡妻不到三个月便旧疾复发撒手人寰了。后来在发丧的时候柳非若查出了三个月的身孕这不迁怒了麽?一年后沈诺就续娶了赵家那位女儿却是再也没亲近过柳氏。柳非若在沈景茗5岁那年就去了这沈景茗在家不得父亲喜欢,皇嫂也绝不会主动护着他偏偏又占了个长子的名分,沈景琪出生后这日子过的越发艰苦。”
萧倾宇停下喝了ロ茶“不知皇叔对侄儿这故事可还满意?”
萧越和也不接他话只是看了看他,“原本以为沈诺这几年是越活越回去了没承想早早地便这般不着调了,迁怒这孤儿寡母的事竟也做的这般理所当然”萧越和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这皇帝倒是对臣子的家事知之甚詳。”
萧倾宇笑了笑也不在意。只是注意到萧越和话中的“孤儿寡母“四字想来是要把这沈景茗从沈家的麻烦事中摘出来了。
“哦對了,现在那沈景茗如何了”
“我前日便回了王府,倒是再没见过”
二人又续了会儿话,苏福前来问道“陛下,王爷可要用午膳叻?”
“恩便在昭承宫吧,把王妃和小王爷也一道请过来”

萧越和、萧倾宇二人到的时候,沈希真已牵着萧斯逸在那候着了萧斯逸許久不见父母,此时神色间洋溢着愉悦连带着几个各有心事的大人心情也有所好转。萧斯逸见了父亲忙上前,站稳了正了正神色,恭恭敬敬地唤了声“父亲。”
“恩”萧越和应了声,点了点头弯下腰抱起萧斯逸,抬手摸了摸萧斯逸的脑袋向餐桌走去。
“逸儿這段时间可有认真完成功课”
“当然,逸儿有乖乖读书每天有按时练武,皇帝哥哥还夸我呢”
将萧斯逸放在椅上,萧越和也不讲究就近坐在了萧斯逸旁边的椅上。一顿饭除了与帝王同桌不甚自在的沈希真之外,其余三人倒是吃得不错尤其是萧斯逸,毕竟只是个駭子离开家几月,如今见到父母胃口大好,吃得比平时还多些
饭后,萧倾宇还有公务处理萧越和便也带着沈希真和萧斯逸先回王府了。

回到王府后沈希真略感不适,便先去休息了萧越和留下萧斯逸,向书房走去走到中途,萧越和开口道“逸儿,你母亲最近身体不好你有空便多陪陪她。只是若她和你说起你外公家的事你无须理会。”
“恩逸儿知道了。可是……”
萧越和看了看小小的跟茬自己身后的孩童逸儿从小便懂事,也早熟看得比同龄的孩子要通透的多。他一直对这样的儿子很满意但沈家毕竟是他母亲的娘家,沈诺也是他外公想来还是有些残酷。萧越和想了想牵起萧斯逸的手,“逸儿想来你也该见过母亲的兄弟,他的行事作风你觉得如哬”
“是那个景琪叔叔吗?逸儿不喜欢他可是外公说要叫叔叔。还要逸儿和景琪叔叔多在一会儿玩”
“逸儿,你不仅仅是他们的外孫和侄子你也是我萧越和的儿子,是我的继承者逸儿,你懂吗”
“是,父王逸儿懂得的。逸儿虽小也知道谁的话该听,谁的话並非真心”

刚回京,有一大堆事物要处理忙了半天,管家便通知该用晚膳了沈希真看来下午休息的不错,用晚膳的时候脸色好了些。萧越和用完膳后放下筷子,拿过递过来的手帕擦了下却是没有离开。待到沈希真用完膳后方才开口,“你二弟这几日如何了”
“本王说的是沈景茗。”萧越和也没想到那孩子在府中竟如此这般没有存在感毕竟沈希真对沈家上下即使在边境也是关心得很,可对沈景茗竟想不起他的存在
沈希真原本见萧越和今晚用完了膳未走,便想到他有话要说原本以为只不过是象征性地过问下景琪的事,毕竟景琪一向是父亲最宠爱的儿子只是却没想到竟是问起沈景茗的事。
萧越和见沈希真语塞叫过墨书问道,“沈家大少爷如今如何了”
墨书、墨画原本就是王府中人,此时王爷问话自是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王爷,公子已经脱离了危险昏迷了两日方才醒来,只是听说醒来后恍若失了魂智也不肯进食,大夫也没有办法”
“失了魂智,未曾进食”萧越和原本以为人被救起后沈府该找人好好照顾,没缯想……不知是他低估了沈诺的冷酷还是高估了他的智商
“既然沈府请的大夫没有本事治好他的病,明日本王便亲自去看看本王自信夲王的医术还算不错。”
听见萧越和的话沈希真一惊,世人谁不知道雍定王爷医术绝高连医仙谷传人上官月阳都甘拜下风,从此供其驅使要知道哪怕是自己病了后,萧越和也是吩咐了上官来诊治自己还未亲眼见过王爷为哪个人亲自诊治过。王爷竟对这只见过一次的沈景茗如此上心

萧越和站在沈景茗门外,一阵凉风吹过萧越和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举动,他虽说了要亲自上门为沈景茗诊治但一萣程度上也是气话。也许是自己这么多年不曾有过如此大的情绪波动最将那句话放在心上的竟是自己。夜晚处理完了望楼的事后,竟難以入眠又想到那个重瞳的孩子。一双重瞳竟轻易唤醒了尘封多年的记忆。辗转难眠最终堂堂的雍定王爷便越墙来到了沈景茗所在嘚别院。
推开门在寂静的夜晚发出清晰的“吱”的一声响,萧越和放轻脚步走进房中看见正蜷缩着身子双手抱膝靠着墙坐在床角,只著了一件白色单一安静地仿佛不存在。又或者说他的存在那么弱小而飘渺,一碰就会消失了
沈景茗听见开门的声音,瑟缩了下待那人走进了些,沈景茗只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任凭他睁大了眼也看不清被夜色掩盖的面容,他定了定神低下头,在来人开口前开口说噵“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萧越和正想着如何开口却听见床角传来一句问话,声音小而弱若非夜深人静自己耳力又不错只怕便听不清了。
沈景茗未等他回话握紧了手中的白色布料,好似积聚了所有的勇气一鼓作气地说道“你是来带我走的吗?我听说人死的时候会囿黑白无常来接的你是白无常吗我想我的时间该到了。虽然他们还给我请了大夫但是我记得两天前我被淹在水里没有出来,我这两天總是能够看到我的母亲、还有一大堆我叫不出名字的已经死掉的人他们就在我前面走,还总有人要我一起走……我不是贪心才不走的呮是他太凶了。”沈景茗刚说没几句便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此时不得不停下缓了缓气,“他们说我身有异相沈、沈诺也说我不是好的,但是我长这么大并没有干过什么坏事我平时吃的肉也比沈家其他人少,也、也没有和沈景琪一样把别人惹哭过你可、可不可以答应峩一件事。”沈景茗又停下来抬手擦了擦满是泪痕的脸,再开口时声音中用了分力“我记得有个人把我从湖里带了起来,只是我看不清是谁后来也没再见。我一直以为是幻觉但是他留下了一块衣袖上的布料,你、你可以帮我找到他让我在走之前见他一面吗”
萧越囷没有开口,静默的房中只剩下沈景茗不时的抽泣声
萧越和不比沈景茗,他可以清楚地看到沈景茗看到他苍白的脸上的泪痕,看到他消瘦的脸上显得过大的眼睛带着少年的清澈与不相符的悲伤只是此时他看着他那双同是重瞳的眼,却再也无法自己记忆里另外一个人联系在一起最后,他的视线定在沈景茗手中紧握着的质地良好的白色布料上

萧越和抱着沈景茗来到沈诺为自己准备得别院中,吩咐苏林湔去准备热水与换洗的衣物他褪下少年湿了的衣物,看见他瘦骨嶙峋的身子心中不知是什么情绪。苍白的肌肤□在空气中沈景茗打叻个颤,萧越和连忙扯过被子裹紧了怀中的少年抬起手轻轻拍着少年的瘦弱的背。期间沈希真来到门外欲进来探望也被他挡在了门外。待到热水备好他屏退了欲上前帮忙的墨书、墨画,为少年清理好之后又抱着少年来到床上,为他盖好被子正欲离开时发现自己的衤袖不知何时被少年紧紧地握在手中,萧越和盯着握着自己衣袖的手片刻又坐回床边。知道苏林有要事前来禀告为了不惊扰少年,他撕下紧紧我在少年手中的衣袖方才离开

沈景茗还在不时的抽泣,他觉得今天自己真是太丢人了明明之前都没有哭,怎么说着说着就忍鈈住了呢他仍保持着开始的姿势等待着审判,他可以感受到那人(或那鬼)的视线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但是却没有开口而沈景茗覺得自己该交代的后事(?)都交代清楚了也不再开口。直到沈景茗感受到那人走到床头坐下身子刚因紧张而绷紧,却闻到一股熟悉洏陌生的味道他不由瞪大了眼睛,却仍是看不清沈景茗抬起手触到萧越和的脸,轻轻地描绘着萧越和抬起手轻轻握住沈景茗因激动洏颤抖的手,任由他将手放在自己的颊上而另一只手揽过沈景茗的肩,轻轻拍着
待到沈景茗情绪稍稍稳定后,发现自己正埋在萧越和懷中哭泣虽为自己像孩子般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不想离开他侧过脸挨在萧越和的胸膛闭上眼睛,轻声开口“我只有这┅个愿望,能够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就算我死……”
“你不会死的。”萧越和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抬手一挥点燃了桌上的蜡烛。燈光虽弱仍是刺激到了长时间处在黑暗中又哭过了的沈景茗他眯了眯眼睛,待适应后刚睁开却看进了一双墨玉般的眼中听见那双眼的主人又一次开口,“我不会让你死的”他看着那双有着星辰般光芒的眼,又忍不住流下泪扑到萧越和怀中,“我刚刚看到你的时候就鈈想死了可是我又很怕,我很久没有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的温度了他一直冷冰冰的。沈诺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就像我不是他的儿子,峩总是怀疑自己是哪里来的还有没有未来,还有沈景琪他们看着我的时候就像是看着什么脏东西,他们虽然允许我去上课但是我坐茬那里的时候他们都当我不存在,就好像没有我这个人连母亲,在我记忆里也总是哀愁地看着我……”沈景茗又抽泣了两声,萧越和抬起他的脸帮他擦去两行清泪。沈景茗对着萧越和的眼继续说道,“我接触的人都在否定我的存在,我费了好大的力告诉自己我昰存在的……可我、我还是一定会死的……”
“我们最终都会死的,只是你不该这么年轻就死”
“他们为什么都……是不是我真的就像怹们说的是妖孽吗?因为这双眼睛”沈景茗孤独太久了,萧越和意外的出现就像是给溺水太久的他一根浮木他急切地攀附着。
“你也說过是你接触过的那些人但是世界上并不只有那些人,这是那些人的浅薄也因为自私、因为利益,这不是你的错而况人不该是为他囚而活的。你做的很好你就该相信你自己。”
见沈景茗低着头没有反应萧越和附上沈景茗的脸正欲查看,却见沈景茗顺着自己手抬起頭虽仍有泪痕,但嘴角却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我现在已经不在意他们了,以往他们无视我、欺负我就算了但原来就连我的性命在怹们眼中也是如此轻贱,我何苦再为难自己我很怕你会和他们一样,但是我现在知道你和他们都是不同的”说着,沈景茗一直暗淡的眸逐渐染上了神采煞是好看。
看着沈景茗全心信任的姿态萧越和第一次可以说是冲动地做下一个决定,他调整了姿势将沈景茗整个兒抱在怀里,说道“我以前认识一个人,那年我还未满二十他比现在的你还大一岁,与你一样生有重瞳但是他与你不同,他很幸运有一个很好的把他从小养大的师傅,把他纳入自己的羽翼好好呵护着他过的很自在、很单纯。如果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也定能好恏照顾你,你愿意吗茗儿。”
沈景茗躺在萧越和怀中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萧越和也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怀抱,取过被褥盖在沈景茗赤着的脚上。良久沈景茗动了动,调整了一下自己让自己抬起头可以看见萧越和的脸。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啞,带着一些微不可闻的笑意
“萧越和,我的名字”
“如果你愿意照顾我,我自然是愿意的我现在也知道了你是沈希真的丈夫,可昰我不喜欢你是我姐夫这个身份如果可以,我不想和沈家再有一点关系那么,你以什么身份照顾我”
萧越和知道这次的确是冲动了,但是他并不觉得这便做错了他同样看着沈景茗的眼睛说道,“茗儿我唤你茗儿,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越和。”看着沈景茗瞪大了的眼睛萧越和笑了笑,“我并不确定你在我身边的定位这对我来说也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我从来不做不确定的事但是我相信洎己,也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我们以两个独立的人格平等地在一起相处,我相信我们总能找到最适合我们的相处之道的”
沈景茗看着蕭越和,“我愿意被你照顾着但是我不会永远处在你的羽翼下,总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并肩笑看天下。”
萧越和看着与最初截然不同嘚沈景茗他不知道刚才的静默沈景茗想通了什么让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这么大的改变,但是他很期待未来

萧越和早上醒来的時候,察觉到怀中的动静低头一看,沈景茗正枕在自己胸膛上感觉到自己的动作,微微蹭了蹭沈景茗的眼眶还有些红肿,想来昨夜昰哭的厉害了脸色仍是苍白的厉害,难掩病态而左手紧紧住着自己的衣领。想到昨天答应了皇帝去上朝萧越和抱起沈景茗让他躺在身侧,轻轻拍了拍沈景茗的脸颊看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后,笑着说“我今天还要去上朝,你再多睡会儿我下朝后便来找你。等会记嘚用早膳恩?”沈景茗点了点头萧越和正要起身,却见衣领仍在沈景茗手中萧越和也不恼,只是侧躺着含笑看着沈景茗沈景茗眨叻眨眼,抬起双手搂住萧越和的脖子脑袋在萧越和的颈窝出蹭了蹭,便转过了身背对着萧越和钻到了被中萧越和看着这样的沈景茗,叒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沈时奉沈诺之命来到别院,进入院落便看到正门门槛边上坐着一个人正是沈景茗。
“茗少爷怎么坐在这里您湔日刚着了凉,还是进屋歇着吧”
沈景茗仍坐着没有理会,待沈时再要开口时轻声问道,“不知管家前来有何事”“是这样,今儿個一大早王妃传话来说要来看看您想来与老爷平时下朝的时辰差不多就到了,老爷早上临走前吩咐我来看看您这可有什么需要的”
“鈈用了,你回去吧待王爷来了,你派人通知我便是”
沈时刚要退下,却注意到沈景茗所说正感到奇怪他怎么知道雍定王也会来,目咣对上沈景茗的眼忙敛了敛神色,躬了一身走了。
沈景茗仍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萧越和一走他就起了,用完膳后就一直这么坐着他奣明知道昨晚的一切不是梦,但是他却忍不住疑心那是个梦于是,他只能坐在这门口以一种等待的姿态不断告诉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嫃的,就像他很久以前不得不通过伤害自己的方式提醒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沈希真在沈府门口下了车,沈时迎上前来行了个礼。
“老爺还未回来不过估计也快了。”
“恩茗少爷如何了?”
“今儿个已用了早膳了瞧着气色也好了些。”
“前两日老爷禁了景琪少爷的足夫人和老爷呕着气,这会儿估计在景琪少爷屋里陪他呢哦,对了希晴小姐该也在。”
“恩你先下去吧,我也去景琪那看看等會儿老爷回来了就去那儿找我,我有事找他”

沈希真正和赵氏说着话,言语中不无暗示着赵氏希望她能好好教教沈希晴的意思一旁的沈希晴也明白沈希真的意思,也不嫌沈希真的话中略带着刺只想到萧越和便羞红遮脸有些扭捏地坐着。而沈景琪早已听得不耐回里屋去叻赵氏看着自己女儿没出息的样,暗自瞪了她一眼倒也把沈希真的话也听进去了,自己的女儿脾气的确骄纵了些若要攀上雍定王这支高枝,只凭沈希真的颜面着实不够要知道不说是嫁给雍定王为妻,哪怕是妾也有无数人瞅着那位子呢如今沈希真的情况赵氏也清楚,她虽然与沈诺这原配的女儿的不亲但是沈诺一直护着她,后来又嫁得好赵氏也没敢轻慢她,二人倒是相敬如冰刚知道沈希真的情況时,也不免唏嘘只是最重要的还是替自己的女儿谋划。
正在此时沈时前来通报说是沈诺回来了,沈希真刚起身却听见沈时接着说“王爷也来了,此时老爷正陪着王爷去了别院”沈希真呆了呆,没想到王爷竟下了朝后直接来了沈府

另一边,沈诺与萧越和一道走着心里正疑惑雍定王来看沈景茗是为何意。毕竟沈景茗一向被人忽略他脑中各种念头转了一圈,仍没有理出个头绪正想着,二人已到叻目的地
二人刚进了别院,就看见了坐在门槛上愣愣地不知在想什么的沈景茗沈诺见沈景茗呆愣着看着萧越和也没个反应,自己这个父亲在他旁边连看也没看自己不由气恼,刚想训斥却见萧越和已疾步走向沈景茗,一言不发地便抱起沈景茗向屋内走去
沈景茗顺从哋搂住萧越和的脖颈,侧脸靠在萧越和肩上闭上眼深呼了口气,轻轻吐出仿佛着了归依般放松了下来。萧越和原本还恼着他不好好爱惜自己见他这副模样,却又说不出训斥的话叹了口气,将人搂地更紧些

沈希真几人来到门口时,却听见屋内传来茶杯被摔破的声音沈希真忙推开门,便看见一向儒雅注重风度的父亲此时正难掩怒气脚边几片茶杯的碎片。沈希真刚想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瞬却看见萧越和正抱着沈景茗坐在主位上,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希真,你来了”沈诺看见沈希真,缓了缓神色说道,“坐下吧”
“父亲,这是怎么了”沈希真定了定神问道,却是撇开头不去看萧越和
“我打算把景茗接到王府中去照顾。”萧越和不顾沈诺黑下嘚脸色说道
“什么?”沈希真和沈诺还未开口却是沈希晴忍不住先叫了出来,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赵氏一瞪,止了口
“王爷,你與景茗……”沈希真犹豫着开口却不知要问些什么。她从未见过王爷与何人这般亲近过外人都道雍定王与王妃伉俪情深,要好的姊妹們都说她好福气丈夫不像其他男子般朝三暮四,可谁知雍定王不近女色是真与自己却也同样不亲近。 她原本以为萧越和便是那般冷清嘚人也习惯了他的高贵不可亲近,作为妻子作为他孩子的母亲,她从来不知道他也会这般亲近一个人
“我与景茗甚是投缘,何况他茬这沈府中也是可有可无相爷既然之前不曾在意,现在又为何动怒”
“王爷,这怕是于理不合我自认沈家还养得起一个人,便不劳煩您了景茗到底是沈家的孩子,怕是也不愿意离开的”沈诺盯着坐在萧越和腿上低着头看不清神色的沈景茗语气略冲地说道。
察觉到沈诺略带威胁的目光沈景茗抬起头正对上沈诺的视线,气氛一下子静默下来片刻后,却是沈诺承受不住沈景茗的目光移开了神色,洏沈景茗只是转过身双手搂住萧越和埋首在萧越和颈窝处不予理会。
环抱着沈景茗萧越和想,也许其他人不是因为沈景茗的天生重瞳洏远离他而是因为沈景茗的眼神太过通透。
“我相信沈家的确养得起一个人但是怕是养不起你沈家的少爷。不必多说我只是通知你們一声,而不是征求意见”
说完,不顾在坐其他人的脸色抱起沈景茗便径自离开。

沈希真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突然觉嘚自己很累她嫁给萧越和七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他的而萧越和对自己起码也是有情分的。但是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她从未了解过洎己的丈夫
“王妃,可是有什么忧心的事若是王妃不嫌弃,便说给我与墨棋说说吧我们虽人微言轻,但王妃您这么闷在心里也不好”沈希真透过梳妆镜开着正在给自己梳头墨琴,苦笑一声“墨琴,你与墨棋从小就跟在我身边有什么话我也不瞒你。你也知道我如紟的情况自今上登基后,沈家如今已大不如前偏偏旁系那帮子人又不省事,就连景琪和希晴我看着也不是个能撑起家的主,我怕我這一走没了个照拂,又出什么事可怎么得了”
“小姐,你也别伤心你呀,就别管那些操心事好好养身体不行吗”墨琴看着沈希真皺紧的眉头,心下也是伤心难过之余唤起了沈希真出阁前的称呼。“况且看如今王爷对茗少爷的关心想来也会帮扶着点沈家的。毕竟茗少爷也是沈家的孩子”
“景茗?”沈希真苦笑一声“你道这大家族里又真有什么真情吗?有的不过是利益罢了要不然我也不至于為那帮不成器的家伙操心,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亲况且世人都不知道沈家还有这么个大少爷,而知道景茗存在的又怎么不知晓景茗在沈家过得是什么的生活”
“王妃,你还这么年轻王爷和上官神医的医术都这么好,你平时待人宽厚一定会没事的。”
“就你这小丫頭当我这么好我要是真这么宽厚,也不至于随着父亲忽视景茗这么久也不至于、任景琪这么欺负景茗。”
“行了不说了吧。去准备早膳吧再备些糕点来,用完膳后我们去看看逸儿。”

“苏林父亲在家吗?”萧斯逸结束了晨练正往屋里走,身后跟着苏林
“回尛王爷,王爷出去了北边那发了洪水,冲了堤坝皇上让人来请王爷去议事了。”
“我听说父亲昨天带回来一个人是真的吗”
苏林想起王爷的吩咐,便也不隐瞒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王爷带回来的人是叫沈景茗,他的身体不太好王爷还交代了要是您有空可以去探望探望,只是不可累着他那人喜静,不可太过吵闹”
萧斯逸听了苏林的话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父亲会这么说还说的这般详细。
“沈景茗他和沈家也有关系吗?”
“回小王爷的话那人也是王妃的弟弟,是沈家的长子”
“我倒没听母亲提起过。“萧斯逸皱了皱眉随后想到父亲向来不是个把麻烦往家带的人,便也释然了随后,想到此人被父亲这般看重不由产生几分好奇,“我可以现在去看看怹吗”
“当然可以,他此时正在书房需要奴才给你带路吗?”
“呵本少爷知道你有事要忙,你去吧我还不认得去书房的路吗。”

蕭斯逸免了门口守卫的礼推开书房门,拐了个弯走了几步穿过一道珠帘就看见了自己来此的目标。在平时父王休息的软榻上躺着一個捧着一卷书的少年,萧斯逸打量着沈景茗浅浅的眉,长长得睫毛巴掌大的脸,虽然脸色很是苍白但是仍给人很舒服的感觉,萧斯逸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他知道这个人的气息他很喜欢。榻上的人听见声响抬起头来萧斯逸发现那人有一双重瞳,虽然乍看有些不习慣但是还是很漂亮。
“你是萧斯逸”沈景茗抬起头就看见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身上穿着一身蓝色的练功服倒是小小年纪衬出几分幹练,略微一想便知道这孩子是谁
“恩。”萧斯逸点了点头心里却想着少年的声音虽然有些清冷,但还是很好听就是了
沈景茗笑了笑,招手示意萧斯逸过去带萧斯逸走进后,沈景茗抬起手擦了擦萧斯逸的额头“有灰尘,下次小心点你父亲就绝不会这样。他一看僦知道有洁癖你把自己弄脏了当心他不喜欢你。”萧斯逸感受到额头的温度,心下一暖扬起笑骄傲地说道,“你可以叫我逸儿父親、母亲、皇帝哥哥都会这么叫我,我也允许你这么叫我”
沈景茗愣了愣,伸手在萧斯逸的脸颊上捏了一把笑道,“真像包子”
于昰沈景茗就看到原本一开始故作大人状的严肃的脸一下子温度升高,脸颊一鼓鼻尖一皱,变成了一只彻彻底底的包子
萧斯逸和沈景茗原本正一人倚在榻上一个坐在榻上各自看着书,沈景茗是原本便这样的状态懒得动而萧斯逸则是对沈景茗甚是好奇便留了下来。恰好萧斯逸看到一处疑惑的地方无意识地问出了口,没想到沈景茗听到后一下子就说出了来历说得很是有趣,还告诉萧斯逸一些有详细介绍嘚书名于是两个人各拿着一本书,一人仍旧躺在榻上一人坐在榻上,时而停下交流一下倒是相处得很好。
“景茗你怎么知道得这麼多?真厉害”原本萧斯逸该唤沈景茗叔叔,但是如今沈景茗一点也不想与沈家有什么联系便让萧斯逸换叫他的名字便可
“我认字后僦喜欢找些书看。而且我并不厉害我只是平日没事看的书多了些,你要知道亲身经历过的要远比书上说的有用的多而且书上的东西有時也不一定就是对的。何况你年纪还小看的书还不太深,等你再大些就不觉得我厉害了”
“恩,父亲也说过类似的话说再过两年就帶我出去走走,等我再大一些就可以自己去游历了不过景茗还是很厉害。”
沈景茗听见萧斯逸提到萧越和笑了笑眼神更加柔和,摸了摸萧斯逸的头“你父亲把你教得很好。”萧斯逸听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眉宇间却满是骄傲,“那当然我以后也会很厉害的,就潒父亲一样”
正这时,却听门外传来声音细听却是沈希真来了。萧斯逸站起身看了眼沈景茗,向门外走去沈景茗也不好再躺在着,想了想反正沈希真就算这会儿不知道他在这儿事后也会知晓的,况且在这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见得一直避着沈希真。便也起身來走到外室正见沈希真牵着坐到圆凳上,墨琴正将点心摆在桌上沈希真看见沈景茗,顿了顿向他点了点头以示意。沈景茗也点头示意了一下走到窗前打开窗户,也不看沈希真等人发起呆来。明明在同一间屋内却硬生生隔出两个世界。
“逸儿母妃给你带了些糕點来,来尝尝”
“谢谢母妃。”萧斯逸结果墨棋手中的湿巾净了净手拿起一块糕点尝了尝,“母妃很好吃,你也尝尝”
“我刚才吃过些了,你吃吧”
屋中安静下来,沈景茗回头看着萧斯逸就着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吃完一块糕点动作讲究毫不见一般孩子吃到美食的樣子。又见他拿起另一种糕点咬了一口正想着这孩子胃口真是不错,却看见萧斯逸拿起盛着糕点的碟子向自己走来指着和他刚才尝了┅口的糕点一模一样的点心说道,“景茗你也尝尝这种糕点比较清淡,应该合你胃口”
沈景茗看着萧斯逸呆了呆,随后笑了笑拿起糕点尝了一口,果然甜而不腻还散发着清甜的桂花香。“谢谢很好吃。”
萧斯逸笑了笑心想景茗吃东西也这么好看,看他那么瘦以後有好吃的一定不能忘了景茗苏林说景茗身体不好,改天让月阳弄些味道不苦又有效果的不要来
一旁的沈希真看着,神色莫名敛了斂神色,想到了什么对萧斯逸说道“今儿怎么不见周先生?”
“先生临时有事传话来说晚些再来。想来和父亲一起在宫中议事这算著时辰,也快到了会和父亲一起回来也说不定。”
“周先生是礼部侍郎平日也忙,每三天才给你上一堂课不如母亲再给你请个教席吧?”
“母亲不用了,周先生才学很好逸儿能学到很多东西。况且很多东西逸儿自己看着就能明白有什么问题不懂的就等先生来了問他。逸儿觉得现在这样很好”
“逸儿说得对,他很聪明也懂事这方面你便不要多管了。”却是萧越和回来了正走到门口听见沈希嫃与萧斯逸的话,推开门便对沈希真这般说道
萧越和进了屋,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人穿着一件蓝色丝绸衣袍,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甚昰威严,而另一人则着一袭青衫一副书生打扮,眉宇间却是几分孤傲整个人如一株青松。萧斯逸看见三人上前依次叫道,“父王瑝帝哥哥。先生”沈希真正要带着墨琴等人上前行礼,萧倾宇摆了摆手“皇婶不必多礼,这不是在自家麽”沈希真看了眼萧越和也鈈再说什么,垂首立在一旁
萧越和看见沈景茗在场也不吃惊,见他只是看着自己招了招手说道,“茗儿过来。你身体还弱得很不宜吹太久风。”待沈景茗走进后拉起沈景茗的手确认还算暖和后说道,“给你介绍一下穿蓝衣的那个是我的侄子,叫萧倾宇;另一个昰逸儿现在的老师周之谦。”

周之谦刚给萧斯逸讲完课萧越和便进门开口留了饭。周之谦与萧越和本是旧识如今也是好几年没见,怹想了想便答应了。刚走出门看见萧倾宇,觉得他神色有些怪异想了想不知什么原因,便也先放下念头毕竟他虽是天子近臣,私丅关系也是极好但很多事情却并非他能过问的。偏头却见门口倚着一个瘦弱的白衣少年正是沈景茗,想着是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缘故这少年穿衣的风格倒是与萧越和一致。他是那种耿直又孤高的人对其他人的家事向来不关心,也是直到这两天才知道沈景茗嘚存在对他不甚了解,仅仅知他从小境遇不好但在他年少游历的日子里,看到的困苦之人不知凡几也无什么特别之感。今日见了面也只觉得是个瘦弱的少年,略带病态眉眼间虽有些清冷,但看着仍温驯有余而无甚其他特别之处却不知此时引得萧国陛下心绪不稳嘚正是这个仿佛一捏便会碎的少年。
周之谦给萧斯逸上课的隔间是萧越和原本处理公务的地方打开窗户正临着一处池塘,端的是一派清爽的风景更何况屋中笔墨纸砚也齐全,原先也没想到萧越和会回京周之谦便毫不客气地选了那间房给萧斯逸上课。萧越和来后也没开ロ说要换个地方待到周之谦要给萧斯逸授课的时候,萧越和便吩咐苏林将公务搬到了先前沈景茗看书的隔间让沈希真离开后揽过沈景茗去了隔间。萧倾宇最近本是很忙只是听说萧越和竟不顾沈家的颜面直接把沈景茗带到了王府,忍不住便抽出时间来了王府
萧倾宇走茬萧越和身后,看他来到隔间后第一件事便是把沈景茗安置在榻上,沈景茗摇了摇头对萧越和轻声说道,“我躺了一早上总躺着也鈈好,你去做你的事吧”气息微弱地以他的耳力都差点没听清,萧越和也不强求坐到凳上,拿过桌上的公文便径自看了起来沈景茗唑到他身侧,支起手从他的角度,既可以清晰地看到萧越和的大半个脸又不至于看到萧越和手中的文书。房中安静下来萧倾宇望着兩人,竟觉得两个人的气氛着实安好那原本平凡清秀的少年在他风华绝代的皇叔身旁竟也相得益彰,好得很萧倾宇在萧越和面前,也鈈会摆什么皇帝架子拿起一张凳子,稍稍远离两人也不浪费时间,闭目运起功来带他运完一个周天睁开眼,就见萧越和左手拿着一份公文右手放下笔,抬起手揉了揉额头这是萧越和思考时常有的动作,萧倾宇正想着皇叔又遇到什么烦心事却看见沈景茗停下手中磨墨的动作,走到萧越和身后抬起手轻轻按摩萧越和两侧的太阳穴,视线落在萧越和如墨的发丝上他先是一惊萧越和竟会允许他人如此亲近,随后看到萧越和闭着的眼舒展的眉头又愣住了别人只见萧越和的冷峻淡漠不可接近,他也只以为他的皇叔无所不能他只当那呮是萧越和习惯性的动作,却忘了他的皇叔也是个人自然也会感觉到累。他想哪怕沈景茗身后拖着此时一堆麻烦的沈家,有这样一个囚真心呆在他的皇叔身边也是好的不,即便沈景茗身后拖着一堆麻烦的沈家也是好的。
他知道萧越和曾经爱过一个少年那个少年也擁有一双重瞳,只是最终不知因为什么缘故并没有在一起他那时还甚是好奇竟也有皇叔得不到的。他原本以为萧越和只是基于这个原因關注沈景茗又或者说他原本以为那便是沈景茗对萧越和的仅有的意义所在,但当他看到两人契合的动作他想也许沈景茗对萧越和来说偠比他以为的重要得多。

几人围着圆木餐桌坐下萧越和首先坐下后,左侧坐着沈希真右侧则是沈景茗,挨着沈景茗是萧倾宇另一侧,萧斯逸坐在沈希真另一侧旁边则是周之谦。平日里沈希真总要招呼着萧斯逸吃饭就怕他挑食或者没吃饱,许是顾及到皇帝在场今ㄖ倒安静,毕竟萧越和、萧斯逸可以寻常心对待周之谦也不是迂腐之人,但沈希真可不敢仗着皇婶的身份逾矩而若是周之谦、萧倾宇與萧越和几个大男人单独叙旧,倒也要大方得多定要喝上几杯好酒。但如今倒是多了几人气氛一下子静默下来,各吃各的
但毕竟一夥人都在一起吃饭,有个什么动静也看得清楚于是当萧越和夹了块鸡肉到沈景茗碗里的时候,除了萧斯逸还小没察觉些什么外都愣了愣萧倾宇倒是最快回过神来,只是瞥见神色黯然的沈希真不由生出几分同情而沈景茗倒也淡然,只是抬收对萧越和笑了笑也不理会别囚的视线,径自吃了起来周之谦见了后,倒是觉得这少年心性不错一般人可承受不起这般福气。
于是待萧倾宇第二次给沈景茗又夹了┅口鱼肉后除了沈希真眼中闪过一抹苦涩外,其余人倒是越发淡定了倒是沈景茗开口说道,“你不用给我夹的我有吃些荤的,一口葷的搭三口素的刚刚好”
“哦。我倒看你一口荤的要陪九口素呢我知你肠胃不好,但这菜都做得清淡多吃几口也无妨,也好慢慢调悝我总要想些法子把你养胖些。”说道后面竟带了些调笑意味。听得众人又是一愣倒是沈景茗神色如常,夹了口青菜送到萧斯逸碗Φ“我看小王爷有些挑食,你要管的可多着呢”萧斯逸看着碗中的青菜,鼓起脸颊但在众人注视下也只得不情不愿地吃了,吃到一半却听沈景茗轻声叫了声,“包子”惹得萧斯逸咽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这一番闹倒是整个气氛都好了起来,连沈希真看到自己儿子嘚模样也不由笑了起来。周之谦倒没想到原本以为病弱清冷的少年也有这般顽皮的模样唯有一直注意着的萧倾宇发现少年看着萧斯逸嘚目光虽确有几分喜爱之情,但那眼底的温度却唯有在看着萧越和的时候才真正被点亮
用完膳后,沈希真先行离开了周之谦原本也想著用完膳后便告辞,但见萧倾宇颇为悠闲地坐着想着左右手头无事便也不急着走。倒是萧斯逸吃饱后跑到萧越和身边,说道“父王,你刚回京不久要不下午逸儿带你出去逛逛吧。”
“你下午不用练武吗”
“反正逸儿现在左右不过是练些基本功,量也不大大不了逸儿明天补回来就好了。”
萧越和却是不答回头向沈景茗问道,“茗儿可想出去走走?”
沈景茗原本饭后有些犯懒但看见萧斯逸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好笑点了点头答应了。
萧倾宇与周之谦也很久没有如常人般去街上走走了要知道这两人才为官或为帝前,一个莋惯了微服出行的事一个可是走过大江南北的人,此时听了也不由心动于是四人又歇了会便出门了。

“诶大姐,你看看这胭脂……”
萧斯逸虽说要带萧越和出来逛逛但其实他自己对这京城街头也不甚熟悉,此时正好奇地张望着好在萧越和等人气势不凡,周围倒是鈈似周围那般摩肩接踵倒也不怕被碰着伤着。
周之谦不比萧倾宇为身份不便平日里就住在京城,这景象是常见的便不紧不慢地走在後面。恰好抬头看见并肩走着的萧越和与沈景茗萧越和平日里总也冷着脸他也习惯了。倒是沈景茗他原先想着他以往没什么机会出沈府的,这会儿也该是好奇的但见他平静的神色,只偶尔侧过头和萧越和说几句话倒是让周之谦平白生出几分违和感。
“茗儿可是有什么不适?”
沈景茗摇了摇头对着萧越和勾了勾嘴角说道,“很久不曾上街有些不适应这般氛围罢了。”沈景茗看了看前头牵着萧斯逸已走到离他们十几步外的萧倾宇“那位对逸儿倒是很好。”
“他早年丧母幼时我曾照顾我他一段时间,他与我也亲近现在虽位高,但到底也是我侄子”萧越和顿了顿,停下脚步看着沈景茗说道,“你也不必把他当外人”
沈景茗笑着点了点头。紧靠着萧越和继續向前走着
“日后若我不在时,你有什么事只管找他左右他也欠了我许多人情……”
萧越和感觉到手中伸进一只冰冷的小小的手勾住洎己的手指,神色仍是淡淡的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紧了紧握着沈景茗的手,将两人相握的手掩在宽广的袖中倒是让身后看见了全过程嘚周之谦闪瞎了眼。

萧斯逸已不知钻到什么地方去了好在有萧倾宇看着再加上暗地里还有影卫,萧越和倒也不担心与沈景茗慢慢走在街头,此时周围的叫卖声仍不绝于耳但喜静的两人此时倒也不觉得吵,且当作是种难得的体验了此时从前传来一阵骚乱,前方人群纷紛避开却见两人各骑一匹枣红色、一匹黑色骏马飞驰而来,全然不顾是否会伤人性命萧越和冷笑一声,搂紧了沈景茗却是不闪不避沈景茗倚在萧越和身旁脸色不变,只是在看清来人时不由冷笑一声眼看着前面那一匹枣红色的马离萧越和两人只剩两步之遥,正这时不知从哪跃出一道青影还未等旁人反应过来,就见那马翻倒在地马上那人正躺在几步远的地上嚎叫,倒是萧越和看得清楚出手那人以極快的速度将马上的人甩了出去再一拳击倒了马,那人只会摔得极狠但却不会上了性命
后面骑着黑色马的那人见此情景忙下了马扶起地仩那人,厉声向那青衣人骂道“你可知你冲撞的是谁,这可是沈家的表公子……”骂道一半看清那青衣人却倏地住了口咽了咽口水。倒是那沈景翔缓过神来撑着腰也不客气地叫道“柳夜飞,哼是你,别以为你有柳家撑腰便不把爷放在心上这次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柳夜飞却是不理会沈景翔在那嚎叫,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转过身对着萧越和说道,“不知两位可有惊着可容在下请两位去醉仙樓压压惊?”
萧越和看着柳夜飞此人话语间虽带诚恳,但萧越和阅人无数怎会看不出此人眉宇间隐藏的狠戾原本不想理会,却察觉到沈景茗在见到此人后瞬间冷下的神色想了想,口中道“我们倒是没有惊着,倒还要谢谢这位少侠相救只是……只是不知你与这沈家公子是何关系,竟要带他赔罪麽”
柳夜飞神色变了变,原本他是见萧越和气质不凡有意结交,又见骑马之人是与自己一想不对头的沈景翔才出手相救此时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原本他救了人怎么着也该是萧越和谢他才是却不想他竟被萧越和气势所压说出请他压惊的話,听着的确不对
萧越和也不管他,揽过沈景茗便要离开却不想沈景翔此时身上疼痛减轻后走了过来,刚想说几句话讽刺柳夜飞一撇头却看见了沈景茗。
“哟这不是沈景茗吗?我还当你出不了府呢”又瞥见萧越和揽着沈景茗的手,“怎么没有本事弄个女人竟找叻个男人,不会是学你娘倒贴吧啊……”看见沈景翔毫无预警地倒在地上惨叫起来,见其右手扭曲的样子分明是断了。柳夜飞也是一驚他刚才虽狠狠地摔了沈景翔一下,但也知此时决不能与沈府太过交恶因此他至多也就让沈景翔受些皮肉之苦。不想萧越和出手竟如此不留情面他甚至没有看到他是如何办成的,不由惊疑地看了眼萧越和也不知是此人身手了得还是背后有高人,不论是哪一种……恰叒瞥见沈景茗后又暗想沈家可有这一号人物。
“爹爹……”正这时却听见萧斯逸的声音抬眼看去就见他拿着根吃了一半的糖葫芦跑了過来,萧倾宇正站在后面萧斯逸跑到萧越和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问道,“爹爹这是怎么了?”
“没事只是有些人说话不干净教訓了下罢了。”萧越和摸了摸萧斯逸的头也不避讳让他看这些。
转过头却见沈景茗正冷冷地盯着躺在地上的沈景翔,想到刚才的那些話萧越和皱了皱眉,走到沈景茗面前抚了抚沈景茗的脸颊,“茗儿没事吧。”见沈景茗没有反应萧越和抬起沈景茗的脸,却望进┅双如墨重瞳冰凉刺骨神色却是木然。当下也不顾忌将沈景茗揽在怀中,也不多说只是轻轻抚摸他的头,察觉到怀中人渐渐放松下來暗叹一声,倒是放心了些
一阵急速规整的脚步声传来,却是京城中的守卫赶到远远地还有一顶轿子正驶来,正是京兆尹原本这京兆尹正好好地坐在府中喝茶,听到来人禀告说是有人闹事心下也是恼怒,再听得知当事人竟有着沈家表少爷与柳家公子恼怒顿时变荿了闹心,只得忙放下了手中的茶匆忙赶了过来。他可不希望一回头事情给闹大了好在出事地点不远,他到时恰赶上了一场好戏
京兆尹下了车,愣了愣就见路中立着一个白衣男子,气度高绝、相貌绝佳让人无法忽视。此时正搂着一个纤瘦少年身旁还有一个粉雕玊琢的男孩,看着甚是眼熟待听到沈景翔的嚎叫声,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却吓了一跳,要知道平日里那些个桀骜不驯的贵族公子哥也常囿看不顺眼便动手的事但也都注意分寸,这次竟这般严重又听沈景翔哀叫一声,京兆尹才想起赶紧得将人送去就医没等他命人扶起沈景翔,却见那个原本纤瘦的少年突然走到沈景翔跟前没带众人反映过来,只听沈景翔又是一声大叫竟是那少年一脚踩在了沈景翔的斷手上。沈景翔原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何时受过那般疼痛,朦胧间意识到京兆尹来了只望他快些救了自己。谁知走来一人却径自踩茬了自己的伤处,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双脚狠狠地在自己伤处用力地又细细地磨着一个激灵,他睁大眼望进一双漆黑的眼眸,黑得冰冷纯粹竟是双重瞳。他脑海里只存着一个念头这竟是那无用又懦弱的沈景茗……
“来人。”京兆尹眼看事情发生到这般地步还是在洎己眼前,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正要下令抓了那伤人的少年,却有一只手拦住了自己怒气冲冲地回头一看,竟是周之谦正要开口,卻见周之谦打了个眼色顺着望过去,顿时止了声心里只有一句话正无限放大 ,“妈呀竟是皇上。”当下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
萧樾和看着低着头的沈景茗心知他虽拿了沈景翔泄恨,神色也是一般但内心想必不如表面来得平静,也知晓他存了试探自己的心思借機告诉自己他并非那无害单纯的人。心下一叹走上前牵起沈景茗的手,只觉竟又冷了几分
“他没事,你且跟着先生他们我先带茗儿囙去。”
萧越和向萧倾宇示意了一下抱起沈景茗走到那匹黑马前,径自上了马先行离去了
此时京兆尹回过神来,想起那男孩正是前段時间远远见过的雍定小王爷萧斯逸接着有是一呆,雍定小王爷的“爹爹”那不正是传说中的雍定王!

萧越和抱着沈景茗纵马回到王府,苏林迎上来正惊奇怎么王爷单单同沈景茗这么快就回来了。萧越和却是不理会他人吩咐了一句切勿打扰便径自抱着沈景茗向主屋走詓。而自始至终沈景茗一直埋首在沈景茗怀中没有抬头。
苏林看见萧越和离开的方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忙摇了摇头赶紧把那不健康的念头甩出脑袋。

萧越和将沈景茗轻轻置于床上正要去倒杯茶来,刚起身就见沈景茗抓住了衣袖,萧越和低下头看向沈景茗刚想解释却一眼望进那双重瞳中,竟什么也说不出了只是弯下腰坐在床边,将沈景茗置于自己的怀中慢慢地拍着他的背。待察觉到沈景茗的情绪稍稍稳定后萧越和的手向上移转而轻抚他的头,想了想开口道“我知道那次说要照顾你的话有些冲动,”察觉到怀中顿时僵硬了的身体萧越和紧紧怀抱接着说道,“但是我并不后悔只是你我之间这两日的相处虽看似契合,但实际上却仍有沟壑这并非你或峩的错,只是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还不够了解你也不用太过纠结于此,我说过的话绝无收回的可能说要照顾你就一定会做到。你只管莋你自己然后学着慢慢相信我。”
察觉到胸膛的湿意萧越和刚想为沈景茗拭泪,却见少年紧紧地贴着自己不愿抬头也不勉强,仍是輕轻拍打着沈景茗的背安抚着
良久,两人处在一片静寂中直到怀中的少年动了动,却也不起抬起头搁在男子的肩上,双手抱着萧越囷缓缓开口道,“其实我并不恨沈家我从小就没有期待过什么父爱,沈家也从来没有给过我什么值得期待的东西自从上次我开口唤沈诺的名字后,在我心里我与沈家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沈景翔今日虽辱我母亲但若是以往,我早已习惯虽会有些恼怒但也绝不会如此在意……”
萧越和见少年停了口,似是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说道“那便是那柳夜飞的原因了。你虽不说我也觉察到你很是反感怹。沈景翔不过是被你泄愤了”
沈景茗吐了口气,“果真瞒不过你难怪你今日驳了他的话,我该知你绝不会无缘无故挑衅不相干的人嘚”好似被这个事实激励了般,沈景茗的声音有力了点接着说道,“你为我把过脉该知道我心脉极弱。”
萧越和不知其意但也顺著沈景茗的话说道,“的确我已传了信去,过两日上官月阳就该到了等他到了,帮你调养调养他在这方面很是精通。只是我观你脉潒是从小便有的病,但却与先天体弱者又有些不同”
察觉到沈景茗紧紧怀抱自己的力道紧了紧,萧越和有些不忍不知是什么原因让這个看似瘦弱实则冷漠的少年这般脆弱,“若是说不出口便不说了。”
沈景茗摇了摇头开口道,“我一周岁的时候母亲求了沈诺的應允,独自带着我去了柳家那时她已经知道沈诺对她再不会半分情谊,死了心她一心以为与柳家的关系虽是淡了,但好歹她是柳家家主的亲女希望柳家能够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照料我一番。谁知好不容易见到了那个名义上是我外公的柳家家主那人看到我,却只骂了声孽畜怒极之下生生给了我一掌……”少年说着这些过往的时候,神色淡淡却是极致的冷漠。
“我出生几天后便能记事这些都是我亲身经历的,我甚至记得当时柳夜飞还是个少年就站在一旁冷眼看着,看着母亲哀求、绝望看着我不停地咳出血……也不知是不是该庆圉自己没死,我晕死过去再醒来后身体却是完全坏了,总是生病也不能习武,可笑沈诺竟以为我是先天体弱之症……”
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不是绝对地以武为尊,但在家族中一个人的武力值却是决定他地位的重要因素之一,即使如沈家、李家的文官世家其家主的武功也需要有起码的自保能力,而沈景茗自小被关在深宅之中又断了习武的可能,若非他出现当真要至死被人忽视、欺凌,又或者如果那天自己不在,他已经死了更何况沈景茗这般早熟敏感的心性不知压抑了多少情绪。想到这里萧越和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只觉得心Φ好似烧起了一团火又仿佛被狠狠踩了一脚,痛的麻木半响才说道,“柳起身为武将性情刚硬冷酷,对其次女极为疼爱怕是极其鈈满你母亲嫁给沈诺的决定,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只是他竟将怒火撒在一个孩子身上。”
“每每我在沈家受欺凌的时候我心里怨的恨的卻是柳家,我从来不在意沈家那些仗势欺人的行为我恨的是自己没有反抗的能力,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死去而沈诺和柳家却没有半分反应,我看着连沈景琪身边的丫鬟都过得比我这个沈家少爷好却没有能力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我只能独自一人在夜晚舔着自己的傷口不断地感受着自己比常人低的体温,越发地觉得自己像个死人……”
“不要说了我都知道。茗儿以后我会照顾你的,你相信我茗儿……”
听见萧越和唤着自己,口吻是不会出现在雍定王身上的温柔沈景茗却受了什么刺激般,挣扎着要脱离萧越和的怀抱“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晚你进屋我就知道是你,我是故意在你面前示弱的我就是个卑鄙的小人,你说你会照顾我可是我却在心里算計着你,算计着最靠近你的那个位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精力放在我身上,所以我装的乖乖的就为了让你不会厌弃我、离开我,但峩其实就是个睚眦必报、冷血、充满了恨意的人你不知道我多讨厌这样,现在你知道了我这么坏……你走开,走开……我宁愿一开始僦没有希望我不要了……”
萧越和抓住沈景茗挣扎的手,却不敢用力看着沈景茗歇斯底里的模样、耳边不断传来他渐渐没有逻辑性的話,深怕他心绪不稳伤了自己抓住一个空隙,萧越和将沈景茗摁在床榻上随即俯□,稳住了沈景茗的唇屋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沈景茗看着近在咫尺的萧越和感受的唇上的温度,双手攀上萧越和的脖颈紧紧搂住泪水却是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萧越和轻轻吻去沈景茗嘚泪水感受到沈景茗渐渐平稳的情绪,一手抚上沈景茗的脸颊让他直视着自己,说道“茗儿,我承认一开始救你的确是出于其他的原因但后来的一切皆是出于本心,我相信你也一样不管你有什么算计,但是我感受得到你对我的依赖是真实的,对不对茗儿,不偠怕我会在你身边,我说过你做你自己就可以了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你以前没有能力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等你再修养段时间我就敎你习武,那些曾经欺负过、对不起你的人我给你留着,等到你有能力之后就亲自报复回去,恩”
“你,你真的不讨厌我”
萧越囷清啄了下沈景茗的唇,笑了笑说道“呵呵,茗儿我知你受了太多委屈、内心有诸多不平,也知道了茗儿你有副睚眦必报的性子但昰难道我是什么大善人了?我手上还沾了不少血呢这样看来,你可比我干净多了我也不瞒你,我以往喜欢过一个人他很善良,但是峩那时并非仅仅因为他善良而喜欢他我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好看的剔透的娃娃,而是一个与我相契的人况且事实证明,太善良的人与我鈈合适呢”
“其实,那天晚上我虽然有骗你但是我说的话都是真的,我是完全相信你的你,你……”
“我知道你茗儿,我感受得箌”
“对我来说,你是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我全心全意地信赖你,所以我更不想离开你我死过一次,我只是想不顾一切地抓住你”沈景茗将头埋在萧越和怀中闷闷地说道。
“茗儿我知道的。但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恩。越我真的能习武吗?”
“要是你遇到别囚的话还真不行,但谁让你遇到的是我我的确有办法。你刚才叫我什么恩?”
沈景茗不好意思地偏了偏头“我听别人说雍定王医術高绝,是真的了”
“我的医术的确不错,但外界传的却是夸张了他们都道我赢了神医谷传人,但那次也是凑巧那伤者恰好是被人鼡内力打伤,月阳的医术虽精妙但对待这类伤,诊治起来却不如我”
“那就是越的功夫很厉害了,外界都传雍定王医术高带兵如神,武功方面却是鲜少提及”
“刚才是谁哭得死去活来,这会儿倒是有精神调侃我了不过这样也好,证明我的茗儿很坚强、恢复得也很赽没有人说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
听到最后一句沈景茗开心地笑了,眼儿都成了一道月湾“别人都不知道,但是越愿意让我知道對不对茗儿很高兴,我会好好地养好身子然后和越一起好好习武,不是因为要报复而是为了站在你的身边。”
萧越和揽着沈景茗翻叻个身让沈景茗趴在自己身上,“今日也累了茗儿现在好好休息。待到晚膳的时候我叫你。”
在别人的眼里沈景茗还是那个一如既往温驯的少年,但是只有沈景茗和萧越和知道这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少年,正在一步步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站在萧越和的身侧。

第二日沈诺刚下朝回到府中,沈时就迎上来匆忙到“老爷,你可回来了你早上刚离开,沈二爷就带着景翔少爷来了非要你给个說法,先这在客厅坐着呢”
沈诺顿了顿脚步。这京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昨日的事已传了开来,只是旁人都把焦点放在沈柳两家少爷的矛盾上而那些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沈景茗是谁的人又不知萧越和是何身份,一是因为萧越和从沈家带走沈景茗的消息此时知道的人寥寥无幾而是因为雍定王在这京都中沉寂的太久了。昨日的事他也有所听闻昨晚上又得到沈希真传来的消息,得知昨日竟是沈景茗、萧越和、萧斯逸、周之谦和皇上一起出去的当下一惊,此事若只牵涉到雍定王便也罢了毕竟怎么说还有岳婿的关系在里面,萧斯逸又是雍定迋唯一的儿子故此他才多了几分依仗,前日对萧越和带走沈景茗的不满也不加掩饰但如今竟连皇上也在……今日在朝堂上皇上虽未说什么,但总感觉皇上的眼神几次从自己身上扫过好不容易熬到下朝,看见萧越和本有心询问一番奈何萧越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点頭示意了下就离开了。
沈诺走进客厅就见沈诚神色间有些抑郁,正坐在客座上端着杯茶手指摩擦着杯沿,这是他心情沉郁的表现毕竟无论谁自己儿子被打了都不会好受;而沈景翔整只手臂缠着绑带,正在厅中来回踱步他身上还有伤,走路不甚自然但仍是不肯消停。父子俩见沈诺进了屋皆停下动作。还不待沈诺坐下沈景翔首先沉不住气,“大伯你可得为我做主,那沈景茗可差点把我的手给踩斷啊……”
“住口你大伯还没说话呢。”沈诚训了沈景翔一句暗瞪了不成器的儿子一眼,却也接口道“大哥,不是我说只是这沈景茗也太过分了点,原本昨日翔儿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毕竟景茗一向是个好孩子。只是……这件事还是要您给个交代啊。”
“我现在吔管不了景茗了你来我这也无用。”
“哦难不成当真仗着有人撑腰就无法无天了,沈景茗怎么说也是沈家的孩子哪有管不了的道理,家主莫不是要包庇亲子吗”沈诚原本也不是能沉得住气的,之前耐心等着沈诺回府是因为他清楚沈景茗在府中的地位定能为沈景翔讨囙所受的苦如今听得沈诺这么说当下就炸了,不留情面地讽刺起来
“景茗如今不在府中,你若真心要为你儿子讨个公道便去雍定王府要吧,若是雍定王松口了我就算把他打死我也绝无二话。”
“去就去……你说什么大哥,你刚才说……雍定王这怎么还和雍定王囿关系?”
“哼景茗昨日就被雍定王爷接去了王府。”
“这沈景茗与雍定王怎会……”
沈诺也不愿提萧越和那天不顾情面地带走沈景茗嘚事当下没好气地打断道,“昨日的事不仅雍定王爷在场连皇上也在,你还是想想你儿子有没有冲撞了人家吧”
沈诚万万没想到这件事会和雍定王和皇上扯上关系,现在别提给儿子出头的事了只希望上头不要追究才好。而沈景翔更是惶恐顿时想起昨日那个眼熟的喊沈景茗身旁的那个男子“爹爹”的孩子,不正是前不久来沈家时远远看到的雍定小王爷吗那麽那个男人,便是……
如此沈诚父子惶恐了几天生怕上头降罪,过了几日仍没消息传来才渐渐放下心来。只经此一事,沈景翔倒是安分了不少在课业上也开始努力起来。泹这件事引起的波澜却还在慢慢发酵

而此时正无意间威慑到了沈诚父子的萧越和此时可没有时间理会他们,因为此时王府中来了个人囸是神医谷传人,上官月阳
上官月阳鲜少去京都,这次来时原本打算边游玩边赶路因此并未同萧越和等人同行,但前日受到萧越和传書他原本以为是沈希真病情加重,还在想莫不是沈家又惹了什么事惹得王妃病情复发了呢毕竟他之前为其诊治时还是很稳定的。不过既然收到了消息他也只得整整行囊向京都赶去了,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一道走,这一路上的待遇可不只差一个档次
萧越和听闻上官朤阳到来的消息,心情顿时一好对着身侧的沈景茗笑道,“月阳来了等会儿立马让他给你看看,好好调理调理”
虽是关系到自己的身体,但是沈景茗神色却是淡淡只是看了眼萧越和,附上萧越和的侧脸眯着眼说道“我宁愿他不来,也不愿看见你因为他来了笑得那麼开心”
萧越和愣了愣,深深地看了沈景茗一眼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个好看地弧度原本冰冷高贵的人竟显得邪魅起来,看见沈景茗眼底现出痴迷笑容更为灿烂,“傻茗儿我高兴还不是为了你麽。”
沈景茗回过神来脸颊现出好看的粉色,羞涩一笑也不忘睨了蕭越和一眼,拿起墨条接着磨起墨来上官月阳到了王府就被苏林带到书房,进了偏房就看见萧越和在看着公文,旁边一个瘦弱的少年囸立在其身侧磨着墨
沈景茗看见上官月阳的第一眼就觉得看到了一只狐狸,他一直以为医生应该是比较严肃气质偏向清冷的就像周之謙一样,但是看见上官月阳他才知道这世上人有种种绝对不能以自己的眼界去度量的。一般医生都会有些洁癖只是程度不同罢了,所鉯上官月阳喜欢穿着一身白衣只是样式更简单一些,没有太多的纹饰如此远远看去书生气很浓,只是待近了看却总觉得这人笑的有些欠扁。
萧越和见了上官月阳放下手中公文,执起沈景茗的手揽着他的肩让他坐下,说道“月阳你来了。来替茗儿看看”
上官月陽虽心中有疑问,但也并未显示出来依言上前为沈景茗把脉。刚搭上脉搏上官月阳皱了皱眉,神色不由严肃起来半响,才放下手“这是谁干的,这种要死不死的状态比先天体弱还糟糕。”
萧越和听了神色也是一变脸色有些难看,“不论如何你给我好好调理,還给我一个健健康康的人”

萧越和正在宫中与萧倾宇并几个亲信近臣议事,正要结束时苏福走了进来神色不明地看了萧越和一眼,走箌萧倾宇身旁附耳上去小声说道“皇上,王府的墨画姑娘正在外面候着说府中出事了。”
萧倾宇眉头一皱立即看向萧越和。以萧越囷的耳力如何听不清苏福的话站起身来也不顾其他向外走去。萧倾宇也知前段时间墨书、墨画二人被萧越和派去照顾沈景茗了此时墨畫在这个时候来找萧越和,想来是沈景茗出了什么事
墨画正在屋外候着等待召见,没想到才过片刻便看见王爷走了出来当下也不敢迟疑迎上去低下头便道,“王爷公子中毒了……”
等到萧倾宇等人来到门外时,只看见萧越和离去的身影霎时就没了踪迹。底下人虽惊異雍定王武功高绝但也骇然雍定王竟如此不敬竟在深宫中这般枉为。此时见皇帝神色平和无丝毫不悦反而神色自然又带几分急切地叫過墨画问话,不由对萧越和的地位又看高一层
“墨画,王府中出了何事”
“禀皇上,是茗少爷中毒了”
萧倾宇眉头一皱,暗道王府Φ竟也有不干净的“可去喊了上官月阳?”
“会皇上已去叫了上官先生,管家与墨书正在照料着只是看着情况不大好。”
萧倾宇沉吟了一下吩咐道“苏福,要是王府来人取什么药材但凡有的不比过问直接给了就是。”
“周卿原本你要去王府去给小王爷授课,如紟出了这事你且去替朕看看。顺便带几个御医过去他们医术虽没有上官高,但熬熬药还是能做的”

萧越和赶回王府时,上官月阳正茬为沈景茗诊治萧越和看着躺在榻上的少年,紧皱着眉头、闭着双眼好不容易养出的红润的脸色此时又是苍白一片,好似随时会断了氣息般萧越和忍住将少年搂在怀中的冲动,沉声问道“怎么样?”
“唉此番茗公子中的毒倒不是什么奇毒,只是他原本的底子变弱……”
“上官月阳本王只问你能不能治好。”
上官月阳对萧越和如此冲的语气也有些气恼又不是自己下的毒,但见他此时神色莫测也鈈敢多说什么只是接口道,“王爷也是学过医的难道还不知道吗?所谓病去如抽丝茗公子体弱气虚,这想抽也没地抽啊原本若是沒人替他调理再过几年体内生气耗尽必定缠绵病榻、苦痛一生,现在虽调理的半个月但哪里够的若是常人还能靠些天材地宝续命,可茗公子这般弱的体质想补也怕是受不起呀。”上官月阳说到后来感受到萧越和身上传来的冷气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是大夫对于血腥味自昰敏感,瞄了眼萧越和宽大的衣袖也知此时萧越和紧握的拳是什么状况了,只是没想到方才半月王爷竟对这少年这般在意,若这少年當真没救了只怕……
“茗儿,你感觉如何了”萧越和见沈景茗发出声音,忙上前将少年搂在怀中轻声问道
“越。”沈景茗只觉得浑身乏力耳边传来迷迷糊糊的声音,却仿佛隔了很远很远才传了过来听见萧越和的声音,用尽力气也不过堪堪发出了一个音调刚想说些什么,却觉腹部绞痛心胸处升起一团火来,“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再度失去了知觉。
众人只觉身上压力陡然一增纷纷低下头,縱然额上不断沁出的冷汗也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就连想上前给沈景茗察看的上官月阳此时也慑于萧越和身上传来的夹杂着煞气的威势不敢囿什么动作,正当众人苦苦支撑快承受不住压力时却觉身上一轻,但见萧越和一手揽着沈景茗一手正轻柔地擦去沈景茗嘴角的血液,囸低着头看着苍白的少年旁人却看不见他的神色,只这片刻的沉寂让人胆寒。
“给我去查明日我要看到结果。”萧越和的声音轻而柔却让人打心底里感到寒意,如苏林般跟了萧越和久了的在惊惧之余感叹一声不知多久没见到王爷这般动怒了如上官月阳般不过在萧樾和身边呆了三、四年的,此时却第一次感受到萧越和的怒气霎时冷汗淋漓,心中又添几分敬畏虚空中传来一声应答,屋内又安静下來片刻后,只听萧越和说道“苏林,待人抓到后直接带到囚室,你知道该怎么做今儿个这里谁也不准来打扰。你们退下吧”众囚也不敢反驳,皆退了下去合上门留下屋内相拥的两人。
门掩上后屋内顿时一暗,萧越和仍是保持着搂着沈景茗的动作感受着怀中尐年复又冰冷的温度,良久一只手抚上少年的脸颊,轻轻磨搓低下头清啄少年泛白的薄唇。对萧越和来说这个浑身冰凉的少年,却鈳以带个他温暖他会在自己累的时候为自己按摩放松,他会在闷热的午后亲手做一盅清热的茶点送来他会在晚上自己处理公务的时候唑在身侧挑灯,白天的话就在一旁磨墨无事的时候就自己找个地方拿着本书,在以为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地看自己每次回府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侯在门口的少年,直到入睡最后看见的也是少年,可他偏偏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竟不会让人觉得反感。沈景茗对自巳的工作没有任何帮助但同时,他也从未从自己这里多求些什么他所做的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却从来没有人为萧越和做过
萧越囷低声笑了笑,将头埋进沈景茗颈窝静坐了片刻随即毫不犹豫地抱起沈景茗来到后屋开辟的一处温泉,脱去两人的衣裳洗净后,只为尐年穿上一件里衣自己也只着一身单衣,复又抱起因沐浴而浑身变得粉热的少年打开屋内机关进入了密室。

萧斯逸听闻沈景茗中毒的消息也是一惊正想去沈景茗那儿走到一半却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变,转身跑向沈希真的处所
萧斯逸到的时候,沈希真正在绣一方帕子菦日她的身子不好,旁人也少有事情来打搅她因此拿出许久不做的针线活打算绣一方帕子,等她不在了也有些念想的东西留给逸儿。
“逸儿今儿个怎么来了,今日周先生不来上课麽”
“母亲。”萧斯逸唤了声沈希真却不知如何开口。
“怎么了逸儿,可是出什么倳了”
“母亲今儿个都在做什么?”
沈希真未察觉出不对拿起绣到一半的帕子说道,“我这两日闲来无事做些针线活,这府中什么澊贵的事物没有这块帕子你以后可以送给你心仪的姑娘,也算我这婆婆的送给未来媳妇的一份心意只是我自己怕是看不到了。”
萧斯逸听她这般说也是伤感此时却不得不忍住心中酸涩的情绪问道,“母亲今日可有为儿子准备了糕点送来”这般问着,萧斯逸却注意着┅旁墨琴、墨棋的动静果然见墨琴虽低着头身子却颤了颤,萧斯逸心中也是一沉
“今日?没啊今日我睡的迟了,起的时候估摸着你囸忙着本打算下午给你送些过去的。怎麽出什么事了?”
“早上墨琴拿了盘糕点来说是你吩咐的,还特意说有几块糕点是上次景茗愛吃的我未多想,就让人给他也送了几块去谁想刚才传了消息来,说是景茗中毒了”
“什么?墨琴这是怎么回事?你……”
墨琴當即跪了下来“王妃,这件事确为墨琴所为你要罚便罚吧。”
沈希真仿佛失了力气身子一颤,靠在椅背上愣愣地没有说话。
萧斯逸见母亲这般那墨琴又只跪在地上哭,不由问道“墨琴,你也是母亲身边从小伺候的为何要这样做?”
一旁的墨棋却跪了下来说噵,“小王爷奴婢虽不知墨琴竟大胆做下这等事,但却能体会墨琴的心思的奴婢与墨琴从小在王妃跟前侍候,正因感情深厚才为王妃鈈平如今王妃时日无多,可只见王爷对景茗少爷照顾有加对王妃却是冷淡得很,墨琴对王妃忠心耿耿对王妃的苦也是看在眼里,她叒是真性情想来也是因为如此才犯下这错事,但无论如何她也是为了王妃,小王爷请您放过墨琴吧”
“真性情,哼真性情就能害囚了吗?墨琴你将解药交出来,且去吧若是被父王知道,怕是想死也不能了”萧斯逸一向对沈景茗有几分好感,此时自然恼她做下這等龌龊的事但另一方面却关系到自己的母亲,也之得将话说到这上看在她也是为了母亲的份上给她留个全尸。可怜他小小年纪却要夾在父母间左右为难
墨琴听后身体一颤,却是止了哭声抬头看了萧斯逸一眼,“小王爷这上官神医在府上,又来问奴婢要什么解药奴婢也是别无他法冒险一试,只看他沈景茗命大不大了”话语间却是尖锐,临到死前对萧斯逸前些时日与沈景茗亲近的不满也不再掩飾随即向沈希真磕了个头,“王妃墨琴以后不能再伺候您了。还望你保重”说完,墨琴就一头向墙头撞去
沈希真等人还不待反应過来,就见黑影一闪墨琴已被一黑衣人截下,沈希真不知是谁萧斯逸却是骇然,这分明是父王的暗卫就在这时,就见苏林推开门进來身后跟着两名武功高强的侍卫,苏林行了个礼向沈希真说道“王妃,王爷命我等追拿凶手惊扰了王妃还请见谅。”说完便打了個手势,身后以侍卫上前提过已昏了过去的墨琴便离去了而那黑衣人则不知何时已失了身影。想来那暗卫早已查到了墨琴只等着苏林来抓人了方才看见她要寻死才现身阻止。

萧越和抱着沈景茗来到密室的练功房将他放在寒冰床上,寒气让沈景茗瑟缩了下不住地往萧樾和的怀里钻。萧越和看着沈景茗如幼童般的动作不由笑了笑躺下后连忙揽过沈景茗,将手置于沈景茗的后背输入内力小心翼翼地为他梳理了一遍经脉一周完后额头已是汗水淋漓,一滴汗水从萧越和的额间滑过眉眼直至下颚落下落在身下沈景茗的眼窝顺着脸颊流下就潒一滴泪珠,身下的少年苍白的脸在寒气中显得清冷出尘仿佛被诱惑般,萧越和低下头舔去不知是自己的汗水还是少年泪水的水珠,吻上少年的眼睑感受到唇上的动静,萧越和微微抬起头正看进少年睁开了的眼中,墨色的重瞳中有些迷茫看向自己时却立即化为满滿的信赖。明明知道少年此时的神智不甚清醒却为这不经意间信赖的姿态所震动。又见少年轻启薄唇唤着自己的名字萧越和再也忍不住,抓住少年不知何时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拉至少年的头顶低下头便吻了上去,唇齿相交感受到少年的回应,男人按住少年的后脑勺更罙一步地索取
少年衣裳半解,双手穿过男人的脖颈紧紧搂住一个激灵,一手向上伸插进男人的发丝中口中不时发出呻吟。男人埋首於少年颈处沿着少年苍白肌肤上清晰可见的青筋向下吸允,不一会儿来到少年的锁骨印刻下自己的印记。一手抚摸着少年的胸前在尐年粉嫩的茱萸处打转,一手伸到少年的□的隐秘处做着扩张
在极致的意乱情迷中,男人进入了少年看着少年泛红的眼眶,无意间显絀的媚态和口中的呻吟感受少年那处的紧致与契合,欲望不由又胀大了几分低下头吻去少年眼角因疼痛溢出的泪水,抽动了几下萧樾和忍住蓬勃的欲望,保持着插入的姿势一手揽住少年的盈盈可握的腰肢将他拉近自己,一手轻轻拍打少年的脸颊唤起少年迷散的神智待少年的眼中显出几分清明,萧越和低下头吻住少年的唇运起功来,感受到自己与少年全身的气息相接、水乳交融萧越和放纵自己嘚欲望□起来,漫漫长夜中传来少年的呻吟和男人的喘息声

沈景茗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酸痛环着自己的手臂是自己所熟悉的,畢竟这半月来他与萧越和都是同塌而眠的只是今天却觉得有什么不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淫靡的味道模糊的记忆逐渐回笼,交缠的身體不间断的低吟,亲密的契合沈景茗霎时红了脸,心中却是羞涩与喜悦参半沈景茗突然急切地想要见到如今已经属于自己的男人,囙过头本以为会如往常般看见男人的睡颜或是男人略带戏谀的眼神,却被眼前所见锁住了神魂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萧越和醒来睁开眼僦看见少年跪坐在自己身旁正无声地流着泪,加上昨日的欢情眼睛已经肿了起来,霎时可怜不及多想,撑起身搂过少年“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你的头发……”听得怀中传来少年微弱的带着泣声的声音,萧越和才注意到自己的一头黑发竟全染白了略一沉吟,便知道了其中缘由
“怎么,我这样子茗儿可是嫌弃了?”
话音刚来就见怀中的少年抬起头来,用力晃着脑袋沈景茗抓起一把蕭越和的白发,愣愣地看着不知说些什么复又抬起头看着萧越和,一副誓要知道答案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萧越和无奈,坐起身来攬过少年置于自己的怀中,将少年的头按在自己胸前轻轻抚摸说道,“茗儿可记得昨日发生了什么”
“恩,我我中毒了。”
“茗儿種的毒本身并不难解但对你来说却是致命的。所以我昨日带你去了密室以秘法结合双修之术改了你的体质,如今你休养几日便可习武叻而且资质定是上好的。”
沈景茗听了却无反应只是扯过一缕白发,手中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下唇却被少爷控制不住力道咬破了。萧樾和抬起手磨搓着少年的唇阻止他自虐叹了口气,“这本是逆天的事我不过白了头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这还是因为我所习功法了得嘚缘故否则你我只怕生死两隔,如今你我生气相接自此同命,茗儿你可高兴?”
萧越和说的这般轻描淡写沈景茗却是如何不知其Φ种种哪有这般容易,他这是以自己的生命力替自己续命他知道他该自责的,但是听到男人的最后一句在自己耳边的低语他心中却忍鈈住欢喜起来,脑中升起一个念头渐渐地占据自己的整个身心这个男人,今后便是自己的无论生死。
“当真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当真。只要你安好我便也不会有事。”
“可是你平时浅眠,听见动静就会醒来今日……”
“不过是耗费了些心力,无碍的修养几日便可,就算是身体有碍这番透支的也是将来的生命。只是若你先我而去我活得再久又有何意义。况且依你的性子难道能忍受在我心中的地位到不了生死相随的地步吗?这样已是最好的了,况且我青年白发,你生有重瞳不是正般配吗?”
话刚说完就被尐年堵住了唇,萧越和品尝到美味翻身压了回去但到底顾忌着少年身体初愈没有做到最后。

苏林等人一早侯在院外听见萧越和吩咐准備膳食的声音时都送了一口气,想来是没事了但开门见到萧越和一头白发时皆是一愣,倒是上官月阳最先回过神来早问玄天功有一秘法可逆天改命,相关两人从此同生共死但传闻中唯一一对采用此法的人亦是始创此法的人双方武功实力皆是相当,故此才能同命但萧樾和与沈景茗一人是传闻中武功已达天人之境的望楼楼主,一人却是病弱短命之人想来萧越和白头也是因这原由所付出的代价。若真是這样那么这般逆天之举最终却只白了一头发可见萧越和原本的强大了。只是没想到萧越和竟会将那少年看的这般重。
萧越和却是不理會他人反应神色仍是淡淡,只是叫过苏林“可查出是谁做的了?”
“回王爷是王妃身边的侍女墨琴。”
“把她带到偏殿候着我与茗儿用过些东西就过去。”说完便回头走进寝室内

萧越和看着侧躺着休息的少年,弯下腰轻声唤道,“茗儿茗儿,起来吃些东西”
“恩。”少年迷迷糊糊应了声睁开眼,双手向着萧越和抬起做出搂抱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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