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有一颗蓬莱松能活多少年文艺的心,却活成了村妇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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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妇》作者:金钗十二【完结】
  许草握着长长的竹竿,瞪大眼睛,仰头望着那枝繁叶茂的枣树,枣树上挂着一颗颗青翠欲滴的枣子。枣子个头有些小,还要在等上一两个月方能成熟。
  想到在过上一两月便能吃上那鲜甜可口的大枣子了,许草吞了口口水,告诫自己忍住,一定要忍住,现在的枣子还太涩了,打落下来也不好吃。
  揉了揉有些酸掉的颈子,许草便听见枣树旁边的茅草屋里传来一个孩子哇哇大哭的声音。她一慌,丢掉手中的长竹竿,冲站在脚边的一只浑身白毛的小土狗道:“小白,你在这里盯紧了,可别让人把这枣子打落了去。”
  那小土狗不大,高度只到小女孩膝盖的位置,很瘦,只剩下副皮包骨了,听见小女孩的声音,很是兴奋,使劲摇了摇尾巴,冲着小女孩汪汪叫了两声。
  名叫许草的小女孩这才慌忙朝着茅屋里跑了去,小白狗站在原地盯着小女孩的身影,直到小女孩进了茅草屋,小白狗这才懒洋洋的趴在了枣树下。
  许草进了茅草屋,里面站着两个约莫七八岁岁的小女孩,瞧见许草,两个小女孩忙叫道:“大姐,那枣子能吃了不?我们好饿啊,四弟也饿了。”
  茅草屋角落是一张大炕,炕上坐着一个二三岁的小男孩,小男孩正哇哇大哭着,瞧见许草,伸手抹了抹眼泪,抽抽噎噎的道:“大..姐,小山饿了。”
  才两岁半的孩子说话还有些不清楚,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看着许草。
  许草看了看弟弟妹妹,想了想,捞起旁边的渔网,冲那两个小女孩道:“我去河边抓鱼,看看能不能抓到,你们两个在家看着小山。”
  两个小女孩忙点了点头。
  如今才八月份,正是热的时候,外头赤日炎炎,头顶上的烈日烤着大地上的万物,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外头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听见蝉鸣声。
  许草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认命的朝着河边走了去。她今年十三岁半,生于漳河村,是许家最大的孩子,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二妹二丫九岁,三妹三丫七岁,弟弟小山只有两岁半。
  来到这里她也很意外,她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本名叫许宝,生于中华共和国,有一个很幸福的家,某一次下课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跌了下来,醒来就来到这个地方了,她也成了一个名叫许草的一岁小女孩。
  是的,她才来时,这具身子才一岁,
  如今她已经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呆了十二年半了!她是农大的博士生,本想着穿越就穿越吧,她也好凭着自己一身的本事让这个穷困的小家富裕起来。谁知,事与愿违,她那时才一岁,好不容易长到了五岁的时候,然后告诉自己的老娘怎么种田能让田地里粮食的产量翻倍,结果她老娘以为她鬼上身,说胡话,把她揍了个半死。
  日后,每说一次,她老娘就凑她一次,她也想过自己侍弄那些田地的,结果只要被老娘发现,一顿揍就跑不了。
  其实她也明白老娘的想法,这几年边疆战乱,税务繁重,老百姓们种的粮食几乎要上缴一半,所剩不多,还要养活一家老小,要真是让她弄得田地里颗粒无所,那一家人可都要饿死了。这种情况,老娘怎么会允许她碰田地。后来,她也就慢慢歇了这些心思,每天饱一餐饥一餐的长到了十三岁。
  看多穿越女一穿越来就大显身手,发家致富的故事了,许草只想说这完全都是扯淡!
  穿越过来这十二年她都觉得自己快被同化成为一个古生古长的古代人了。好在那些本事她都牢牢的记着,她也相信总有一天会用上的。
  许草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很快就来到村里那条漳河了,村里的名字都是以这条河命名的。这漳河很长,许草从未走到头过。
  把渔网洒在河中固定好,许草便没什么事可做了,她找了个树荫的地方躺了下去。
  这一觉许草睡到了未时,太阳已经有些偏西了。她忙爬了起来,撒开脚丫子朝着河边跑了去,她个子小,又有些瘦弱,费了好大力终于把渔网捞了起来,发现今个运气不错,网里有一条大草鱼,还有几条小鲫鱼。
  许草咧嘴一笑,吞了口口水,这一个月来可是第一次网到这么大的鱼了,平日都是几条拇指粗细的小鱼儿,看来今天运气实在不错。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听见喜鹊叫声了,莫不是今天真有什么喜事不成!
  这草鱼足足有四五斤的模样,三条鲫鱼也有一斤左右的样子。
  许草拖着鱼网回了家,发现娘跟爹爹还未回来,她嘱咐二丫去把锅里的水烧开,让三丫去后面的菜地里拔根萝卜回来。小山瞧见有大鱼,摇摇晃晃的爬下了炕头,跟着许草屁股后面瞎转悠。
  “大..姐,鱼..鱼,吃鱼鱼。”小山走路还有些不稳,摇摇晃晃的。
  许草回头冲着小山一笑,“好,吃鱼鱼,小山乖乖的去旁
  边等着,等会就可以吃鱼鱼了。”
  她说着,麻利的刮鱼鳞,破开鱼肚,掏出里面的鱼肠子,鱼鳔和鱼籽放在木盆里,鱼头剁掉,鱼身抹了薄薄的一层粗盐挂在房檐下晒了起来。今天晚上有鱼头炖萝卜和鱼杂吃就好了。
  有这么好的菜,许草一咬牙,把豆子和粗米混在一起煮了一锅大豆饭。平日里可都是煮粥喝的,实在是好久没吃饭了,都有些馋了。
  大豆饭蒸好,鱼头也差不多煮好了,门外才传来娘李氏和爹爹许自成的声音。
  “啥味道,可真香啊。”
  “怕是大丫头又出去抓鱼了,我闻着鱼头炖萝卜的香味了。”这是爹爹许自成的声音,许草似乎觉得爹爹声音里透着一股叹息。
  小山听见爹娘的声音,摇摇晃晃的跑了出去,“啊啊..爹,娘..”
  李氏瞧见宝贝的小儿子,忙笑眯眯的上前抱起了他,“小山真乖,还知晓出来接爹娘,来,给娘亲个,娘可想死你了。”李氏和许自成已经进了屋子,李氏看了锅里的大豆饭一眼,脸色立马就变了,她把小山往地上一放,就朝着许草奔了过去,一把揪住了许草的耳朵,吼道:“你这死丫头,不是跟你说了,这个月不能在蒸饭吃了,咱们家的粮食没剩多少了,照你这吃法,还没到月底全家都要饿肚子了,你这死丫头,是不是把老娘的话当成耳边风了啊!”
  许草疼的哎呀呀的叫了起来,一手护着耳朵,“娘,娘,我错了,小山,二丫三丫他们饿了,我这才用大豆蒸的饭。”
  许草欲哭无泪,虽说在这里生活了十二年早就习惯了老娘的重男轻女,她还是忍不住想哭啊。她前世到底造了多大的孽啊,这辈子把她丢到这种地方,遇到这种老娘!
  “好了,大丫头也没啥错,你就别再揍她了。”许自从说着把蹲在地上的宝贝儿子抱了起来,“小山,走咱们吃饭去。”
  李氏又冲着许草唠叨了半响,这才骂道:“还不赶紧滚去吃饭,难不成想要老娘把饭菜端过来给你吃啊!”
  许草捂着耳朵跑去吃饭。
  一个鱼头炖萝卜,一个炒鱼杂,还有个腌菜,许家人好久未吃到这般丰富的食物了,都是敞开了肚皮吃。外面的小白闻见了饭菜的香味,呜呜咽咽的叫了起来,这小土狗跟着许草也是可怜,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好在它自己有时候还能寻些食物,也就这样长大了。
  许草慌忙扒掉碗中最后一口饭菜,把吃鱼头剩下的骨头全部扒拉到碗中,冲了出去。
  隐约的,许草听见李氏叫骂的声音了,“死丫头,咱们都吃不饱了,她还有闲心养狗,赶明个老娘就把那死狗给杀了,好让小山吃顿好的!”
  “你也真是的,那狗也没吃咱们的粮食,都是自个出去寻食,要么就是大丫头给它些骨头啃啃,这你也说!好了,大丫头在咱们家也待不了多久了...”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许草却是一愣,什么叫她在家里待不了多久了?
  把碗中的骨头抛给小土狗,许草就端着空碗急匆匆的跑进了屋子里面,看着爹娘,问道:“爹,娘,啥叫我在屋里待不了多久了?莫不是..莫不是...”她说着,面上现出惊恐的神色来。莫不是爹娘想把她卖给大户人家做奴才?
  她一直知道娘就是嘴巴碎些,爱唠叨人,虽然经常揍她,但是也没什么坏心肠。可是,家里缺钱,前些时日小山病了,问大伯家借了几百文钱,难不成是大伯来催帐了?所以爹娘想把她卖掉换钱用?许草越想越害怕,这年代,这样的事情可不少。
  李氏白了她一眼,“你这死丫头,瞎猜什么!老娘虽然讨厌你个丫头片子,却也不是那狠心之人,把你卖去给人家当奴才!今个我跟你爹给你说了门亲事,觉得男方还不错。”          
  啥?亲事?那不就是嫁人?许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老娘和老爹。她撑死不过十四岁,还不到及笄的年纪,这就让她嫁人了,她说怎么早上那喜鹊在门外的枣树上叫了一上午。
  许草欲哭无泪,端着空碗眼巴巴的看着自个的娘,耳畔响起爹爹许自成叹气的声音,“大丫头,你也别怪爹娘狠心,咱们家穷,前些日子小山病了,问大伯家借了几百文钱,如今你大伯家催着咱们还钱,我跟你娘也是没办法了。田地里的收成这几年都不大如意,上缴了一半的粮食,剩余的顾着咱们一家几口都有些困难了,我跟你娘虽说平日里也给人做些活计,但工钱也不多,全部花在了家里的用度上。不过,大丫头啊,你放心,给你寻的男人还不错,很是忠厚老实的。”
  一屋子静悄悄的,二丫和三丫年纪虽小,却也大概知道如今在说什么,可能具体不知嫁人是什么概念,却也知道大姐日后就不是她们家的人了,要去别人家里生活了,想到这里,两个丫头眼眶都有些红了。小山还太小,啥都不清楚,正坐在李氏的怀中喝着浓白香滑的鱼汤。
  李氏瞧见二丫三丫红着眼睛,瞪了她们一眼,怒骂道:“两个作死的丫头,哭什么哭!你们大姐要嫁人了,这是喜事,是好事,都不许哭了!”
  二丫三丫缩了缩身子,显然平时李氏没少打骂她们。
  许草看不过去,她最疼这三个弟弟妹妹了,道:“娘,既然你们都帮我寻了门亲事,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若是我嫁了人,你日后要对二丫三丫好些,别再打骂她们了,有好吃的也别老藏着给小山一个人吃。”
  李氏被她说了面红耳赤,把小山放了下来,想去揪许草的耳朵。
  许草机灵,三步两步窜到了门外,屋子想起李氏叫骂的声音了,“你这死丫头片子还敢躲了啊,胆肥了是不是?老娘怎么做还需要你个死丫头来说教不成?”
  “得了,你赶紧坐下喂小山吃饭,别动不动就拿大丫头出气,大丫头你进来,今个咱们也好把亲事说清楚,在过不了几日男方家就要提亲了。那男人也是咱们漳河村的,叫杨辰安,人还不错,一手打猎的好本事。”
  杨辰安?许草坐在小兀子上面仔细回想这叫杨辰安的男人,这名字在漳河村算是起的很有水准的,也很好听的了。奈何她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村里何时多了个叫杨辰安的男人。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许自成,“爹,我咋不知道咱们村啥时候有个叫杨辰安的
  男人了?”
  好歹也算是漳河村土生土长的人了,村里上上下下,老老小小,还真没有一个她不认识,不记得的名字。
  许自成的脸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他轻轻咳了一声,又看了许草一眼,方道:“就..就是...杨愣子...”
  啥?许草长大了嘴巴傻傻的瞪着老爹,杨辰安是杨愣子?她怎么也不知道杨愣子竟然还有一个这般好听的名讳,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杨愣子,漳河村的人,如今已经二十岁了,长的那是又高又壮,身材魁梧,许草每次见着他的时候,这傻大个子都是一副憨笑的模样。许草也跟他说过几次话,愣是分不清楚这人是真憨还是假憨。
  这杨家情况也挺复杂的,杨愣子的亲娘生他的时候难产死掉了,后来他一岁的时候,杨老爹又娶了一个陈氏,陈氏这人对杨愣子开始还算好的,给他改了名叫杨富贵,后陈氏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对杨愣子自然不怎么样了。
  这杨愣子也娶过一房媳妇的,结果媳妇给他生下一个女儿后,受不了婆婆的百般刁难,跑了!
  许草也从来只知道他叫杨愣子或者杨富贵,却不知他还有如此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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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个名字。
  她嘴巴张了又张,想多问些什么,却发现实在没必要了,对这杨愣子虽不是很了解,但是该知道也全部都知道。她没想过嫁不嫁这个问题,她倒不是在乎父母之命媒唆之言什么的,只要是她很清楚的知道自个家里是什么情况。如此贫困的家庭,如此平凡的长相,期待小说里那般遇见名门贵族的少爷公子,然后少爷公子对她一见钟情什么的,那她就真是傻子了。
  她清楚什么叫门当户对,前世活了三十岁,这辈子也活了十几年了,有些道理她太清楚了,不会去像小女孩一般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而且,许草想了想,这男人似乎还不错,虽有些憨厚,但憨厚的男人好掌控些,两人相处也会轻松许多。虽有个小包子,不过三个弟弟妹妹都是她照顾大的,在多照顾一个也没啥。
  说起来,这种类型的男人算是许草中意的了,若真是给她一个不分五谷的读书人,她可就真的哭死了。
  这样一想,许草就松了口气,甜甜的笑道:“成,爹,娘,那男方啥时候提亲?”
  许自成和李氏都楞了下,他们倒是没想到大丫头会这么轻快的答应下来,毕竟那杨愣子长的人高马大,年纪也不
  小了,还带着个拖油瓶,没几个姑娘愿意往这火坑里跳的。他们也是逼不得已才让大丫头嫁给他的。
  这时代大家都喜欢清秀书生型的男子,许草不爱小白脸,她就喜欢壮实一点的。
  李氏看着眼前的大姑娘,心里突然有些难受,她一直都喜欢小山,对这三个姑娘非打即骂。其实她也不愿啊,她穷了一辈子,苦了一辈子,活在这样的时代,若是你不生个男娃娃出来,周遭的人非用唾沫星子淹死你。李氏的眼眶有些红红的,她直愣愣的看着许草,叹息道:“大丫头,娘也不想打骂你的,实在...实在是..”
  许草不等她说完,忙道:“娘,您别伤心了,我觉得富贵挺好的,打猎的好手,我在勤快些,日子不会比旁人差的。”
  好歹日后是自己的男人了,可不能在叫什么杨愣子了。
  李氏感概啊,这大姑娘从小就比旁人懂事啊,就是从小有些神神叨叨的,老是说胡话。希望她嫁出去后可千万别再说那些稀奇古怪的话了,还说什么能把田地里的粮食改良成杂交水稻,这样日后粮食的产量就能增收一倍。哎哟,当初五岁的小丫头片子跟她说这话,她没差点吓死!不行!她一定要趁着出嫁前好好跟大丫头说说,嫁过去之后可万万不能说这些胡话了。
  许自成和李氏知晓大丫头不反对这门亲事,都松了口气,一家人早早吃了晚饭就去休息了。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个月的时候,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都完成了,只等两个月后男方来迎亲了。
  而今天男方刚把聘礼送过来,男方的聘礼还不错,许草都没想到陈氏会允杨富贵送这么多聘礼来,相比应该是富贵的私房钱吧。
  李氏喜的见牙不见眼,“哎呀,真是没想到这杨家还不错,给了这么多的聘礼,瞧瞧看,还给了六两银子啊!”
  其他的聘礼虽多,但是不值钱,全部加起来恐怕也没六两银子。
  许自成也是满脸的笑意,蹲在茅草屋钱磕着草鞋上的干泥巴,笑道:“这杨家还真不错,我瞅着这几天不忙,准备去山上砍几颗树,好歹给大丫头打些陪嫁的家具出来。”
  李氏的脸色变幻了几分,想想杨家那婆婆,嗤笑一声道:“哪里是杨家不错,我估摸着这聘礼和银子都是富贵出的,这小子打猎厉害,平日里也经常去镇上卖个野味啥的,富贵后娘要是知道他给了这般丰厚的聘礼,
  怕被气死了。”
  说道这里,李氏顿了顿,又接着道:“咱们家穷,可是也不能苛待的大丫头,明日我就跟你一起去山上砍几颗好树,给大丫头打些家具好了。”始终是她的女儿,她也不想自家的姑娘出嫁的时候被人看不起。
  两个月的时间虽说不多,但打些家私的时间还是够的,没几天许自成跟李氏就找人帮忙拖着几颗杉树回来了。
  日子就这般不紧不慢的过去了,李氏逮着时间就会跟许草说说出嫁的姑娘该注意的事情,要好好侍奉公婆什么的,还让许草日后嫁人了可不要说什么糊涂话了。
  许草全部应答了下来。
  又过了一个月,屋子旁边那颗枣树上的枣子也全部成熟了。许草怕这枣子被村里的小子们给打去,一直都让小白在树下守着,小白也算是尽忠职守。别看小白瘦弱个头小,胆子却不小,村里没几个孩子敢来惹小白。
  许草一大早就喊着二丫和三丫打枣子,村子里的孩子们也知晓枣子成熟了,这几天都围在附近瞎转悠。          
  小土狗小白趴在枣树旁,那些个瞎转悠的孩子们也不敢过来,许草和二丫三丫握着竹竿打枣子,树上的大枣子扑腾腾的往下落,周围的小子们馋的口水直流。
  许草看不得他们那个馋样子,冲那几个孩子招了招手,“过来帮忙捡枣子就有的吃。”
  孩子们这才一窝蜂冲了上来,“许草姐姐可是说的真的?帮忙捡枣子就给吃枣子吃?可别又让大婶逮着俺们了,去年大婶就揍了俺们一顿..”
  去年也是这群孩子帮忙捡枣子,后来许草给他们枣子的时候被娘发现了,老娘揍了他们一顿,还把他们给撵走了。
  许草看着几个小屁孩,笑道:“我啥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去年我娘把你们撵走了,我还不是把枣子送到你们家去了?”
  几个孩子一听有理,都帮忙捡起了枣子。
  这颗枣树还是爹爹小时候栽种的,每年产枣量挺惊人了,许草自从穿越过来后就没啥零食,每年就指望这颗枣树解馋了,看着枣树看的可宝贝了。以往没小白的时候都是她自个守在枣树下,有了小白这看守的任务就是小白的了。
  忙活了大半天的时候,一群孩子们终于把枣子给捡干净了。许草让几个孩子脱了衣裳,一人给他们捧了一大捧,几个孩子都乐呵呵的走了。
  晚上李氏回来得知许草给了几个孩子一大捧的枣子,心疼的不行,“你这死丫头片子,是不是看枣子多了,心疼死老娘了!”
  许草才不管嘴碎的娘,洗了枣子出来,吃了起来。
  二丫三丫馋的不行,都一口口的往嘴巴里塞着枣子。平时家里有好吃的也多半被李氏留给了小山,两个丫头小,每次瞧见小山有好吃的,只敢在茅屋外面小声的哭,许草心疼她们,想着日后若是生活富贵了,她一定要好好疼爱这两个妹妹。当然小山她也挺心疼的。
  李氏瞧见她们的吃相,气的不行,“你们两个死丫头,平时是不是饿着你们了?跟个饿死鬼投胎一般,也不嫌丢人!”
  李氏嘴碎,说话难听,许草虽不喜她这样,却不敢劝说什么。因为她劝说一次,这老娘就揍她一次。
  “你这人真是的,大丫头都要出嫁了,少训斥她们三个,别让旁人笑话了去。”李氏训斥二丫三丫的声音给外头的许自成听见了,他从外头走了进来,瞪了李氏一眼。“这枣子你也甭心疼了,咱们留下一半,剩下一半给大丫头当成陪
  嫁送过去。”
  这古时候穷苦人家,聘礼和陪嫁没有什么特定的东西,只要不是寓意不好的东西都可以当聘礼和陪嫁。
  一家之主都发话了,李氏虽心疼这一半的枣子,却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这日子晃晃悠悠便过去了,许草的嫁妆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李氏该嘱咐的事情也都说了好几遍。
  成天那一天很快就到了,一大早许草就被李氏喊了起来,洗面,化妆,梳头,穿嫁衣,辞别家人,..这一道道的流程走下来,等到许草被送给洞房的时候,她都快累瘫了,比平日里做农活还要累人。
  许草在洞房里坐了没多久,便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很是沉稳的脚步声。
  接着便是许草的盖头被挑开了,一个憨厚的笑容映入她的眼帘。正是她要嫁的男人,杨富贵,也叫杨辰安。
  看着那憨厚的笑容,许草咳了咳,便有些不自在了。前世今生,这好歹也是她第一次嫁人,紧张是自然的。
  “饿了吧?”男人开口了,声音略微有些低沉沙哑,和憨厚的相貌有些不大符合。
  许草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这男人不笑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饱满的额头,刚毅的脸庞,浓眉大眼,嘴唇有些薄了,整体看来,很阳刚的一个男人。
  当然这只限于他不笑的时候,一笑,那刚毅的面容怎么看起来就有些憨憨的了...
  想着就早上吃了一碗面,许草不由的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答道:“饿了。”
  男人又笑了起来,“那你等着,我去给你端些吃的过来。”声音很是欢愉,他说罢就转身出了新房。没多时,许草就瞧见他端着一碟饭菜走了进来。
  “点心太甜了,你饿了一天,我怕你吃不下甜的,给你端了些饭菜过来,赶紧趁热吃了。”
  一碟饭,一碟菜,饭是大米饭,菜有五花肉,小白菜,还有一些粉丝。
  瞧着这饭菜许草吞了口口水,抬头看了看眼前这魁梧的男子。男人冲她笑了笑,“快吃,都饿了一天了。”
  许草点了点头,接过魁梧男子手中的竹筷,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等许草把饭菜全部吃完,两人才喝了合卺酒,之后富贵就被人拉出去陪客了。
  许草一人待在房里,直愣愣的盯着那烛火看。心里感概颇多,没
  想到上辈子活了三十岁成了剩女,到死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这辈子还没成年就已经嫁人了,这世道,可真是..
  他昏沉沉的想了许久,又开始四处打量了起来。这房子是土房子,比起她们住的茅草屋算是结实了很多,墙面上才刷新过,很是崭新。房间不大不小,靠里砌着一张大炕,如今她正坐在上面。炕头旁边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木桌子,桌下摆着几张凳子。
  靠右边放着一个旧柜子,旁边还有几只箱子。靠角落的地方堆着她的嫁妆,那些家具还没摆放好。
  瞧着这坏境,许草总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到现在她都快有些分不清楚到底这才是真实的生活还是上辈子那三十年才是。总有一种很模糊很朦胧的感觉,很不真实。
  她想了许久,约莫一个时辰后,就听见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她忙坐直了身子,知晓是闹洞房的来进来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就陆陆续续走进一大堆的人来。          
  许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双手紧紧的攥着红嫁衣的衣角,外头那帮进来的人,她多都是认识的,基本都是村子里和隔壁村里的人,要么就是杨家的亲戚。
  这古时候闹洞房,许草算是开了眼界,一群人闹哄哄的,要求新郎新娘做着做那的。闹洞房的把戏有什么比翼双飞,新郎抱着新娘走一圈,走到众人满意为止。
  还有什么白头偕老,蒙着两人的眼睛吹蜡烛,然后一干人等把蜡烛换成了面粉,两个人吹的对方满头满脸的面粉。
  长长久久,将九粒小点心,放在碟上,要新郎用俯卧撑的方式吃。
  还有许多层出不穷的小把戏,这古时候本就没什么业余的把戏,如今新人成亲,他们自然要乐呵个够。好在杨富贵体力不错,这一通闹下来,他心跳正常,脸上始终都是一副憨厚的笑容。
  一个时辰后,这些人也都闹够了,这才陆陆续续的出去了。
  许草轻轻的吁了口气,她都快紧张死了,又是紧张又是累人,如今可算是结束了。
  “是不是累了。”
  额头上方传来男人低沉有些紧张的话语。
  许草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不累,你累不累?等会可还要出去陪着客人们?”
  刚说罢,门外就传来几个男人们大声说话的声音了,“愣子,你还不赶紧出来!咱们还等着你喝酒来的。”
  “可不是,大哥,赶紧出来,这媳妇都娶进门了,你就在出来陪着我们喝上一会,日后有嫂子管着你了,想喝都没得喝了。嫂子,你说是不是啊?”这说话的是杨富贵同父异母的弟弟,杨大鹏,如今十八岁,娶妻沈氏,孩子都一岁半了,是个男孩,可得婆婆陈氏的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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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被这杨大鹏的问话臊红了脸,低着头不再吭声。一旁的杨富贵不忍媳妇吃亏,拉着杨大鹏往外走了去,“成成,我陪你们喝酒去,等会喝倒了可别又撒酒疯了。”
  “嘿,大哥这话就好笑了,等会谁喝倒还不一定呢。”
  魁梧男子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带上房门,他们的声音渐渐远去,许草绷得紧紧的身子这才松懈了不少,有些懒散的靠在了叠的整齐的大红被褥上。
  他们这一喝酒可不知要喝到什么时候,许草想着该走的流程也全部走完了,只等新郎回来就好。这样想着,她便轻松了不少,靠在崭新的被褥上昏昏欲睡的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似乎听见木门吱呀打开的声音。
  听见声响,许草慌忙坐直了身子,朝着门口望了过去。就着昏暗的烛光,许草看见门口有个小小的身影,很小,好像是个奶娃娃。她起身,朝着门口走了去,待走近才发现真是个奶娃娃。
  娃娃看起来也就一两岁的模样,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还是个小女娃娃,长的漂漂亮亮,粉雕玉琢,眼睛大大的,就是身子有些瘦弱,正迷迷瞪瞪的看着眼前的许草。
  许草乐了,这孩子长的可真是可爱,她一把将这小女娃娃抱了起来,回到炕上。又把女娃娃放在她对面坐好,眨巴着眼睛和这女娃娃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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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叫杨苗苗的女娃娃听见许草叫她的名字,眼睛亮了亮,挥着小手,冲着许草啊啊的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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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啊..”小苗苗挥着小胖手,冲着许草啊啊的叫了起来。
  这孩子虽小,倒也不认生。而且许草看的出来,既然娃娃能发声,自是因为没人教她的缘故,这才两岁了都还不会开口说话。
  哎,没娘的孩子也真是可怜。
  许草也闲的无事可做,所幸把自己和苗苗两人的鞋子给脱了,盘脚坐在了炕头上,教苗苗说话。
  “苗苗,以后我就是你的娘了,以后啊,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娘现在来教你说话好不好?”许草自来熟的很,抱着小娃娃开始说了起来,“来,咱们先学娘的叫法,N..I...A..N..G,娘,来,小苗苗,学学看。”
  杨苗苗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许草,小手揪着她的红嫁衣,慢慢张开了嘴巴,“啊...啊..”
  许草也不气馁,慢慢的教了起来。很快半个时辰就过去了,竟没一个人过来寻小苗苗。许草不由的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果然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婆婆陈氏肯定也特别不待见小苗苗,苗苗
  这才两岁了都还不会说话。
  “苗苗乖,不是啊啊,是娘...”许草特意把口音拖的长长的慢慢的,好像小苗苗听的清楚一些。
  小苗苗张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许草,慢慢的开口了,“..了..狼...”
  “啊..”许草乐了,“苗苗真乖呀,真聪明,这么快就学会了。来来,在叫两声听听,娘...娘...”
  小苗苗:“了..了...”
  许草:“是娘!娘....”
  小苗苗:“狼...狼...”
  “哈哈..”许草更加乐了,“咱们家的小苗苗可真是聪明。”这才半个时辰而已,都学会了,虽然吐词不清楚,不过哪个小孩才学说话时吐词清楚了?苗苗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待那魁梧男子回房的时候,一眼就瞧见倒在炕头上睡着的一大一小,他心中暖暖的,悄悄退了出去,打了一盆温水进来。
  先是给大的那个擦了擦脸,刚拿起布巾擦了一下,许草就醒了。
  她一睁开眼睛就瞧见眼前那魁梧的男人了,面色一红,许草急急忙忙坐直了身子,“跟苗苗说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你..喝完了?”她说着瞧见杨富贵手中的布巾,慌忙下了炕,接过他手中的布巾,“还是我自己来吧...”
  瞧见炕头睡熟的小苗苗,许草先给她擦了擦,这才把自己头上的东西卸了下来,一头青丝散落了下来,待把面上白白的妆容洗去后,她舒服的吁了口气。
  许草一转头就瞧见杨富贵直愣愣的盯着她看,脸上带着憨厚的笑容,她一慌,急忙端起了木盆,道:“我出去把水倒了,在给你端些水过来。”她有些忐忑,娘已经教过她了,一切都要把家里的男人放在第一位,如今她竟然先自己洗了脸。
  杨富贵咧嘴一笑,接过她手中的木盆,“还是我去倒吧,你先跟苗苗睡了,今个累了一天了。”
  不等许草在说些什么,他就端着木盆出去了。
  许草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站在炕头边上好一会,才匆忙铺好被褥,脱下外衣躺了下去,想了想,又把小苗苗给抱在了怀中。
  她很紧张啊,虽说心理上的年纪有四十了,可是她现在的身体还差三个月才满十四岁,怎么洞房呀?而且那么大的块头,她..怕啊!
  许草哆哆嗦嗦的抱着小
  苗苗强迫自己快点睡着,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睡过的关系,这会倒是精神抖擞的,怎么都睡不着了。没多时,杨富贵已经洗好进来了,瞧见炕头上的许草,这才吹了烛火,脱了衣裳钻进了被窝里。
  许草只觉得全身绷得紧紧的,连呼吸屏住了。
  “苗苗可会碍着你了?平日里她都是跟着娘睡的,如今怕挤着你了,要不让苗苗到我这里来睡吧。”
  黑暗中,忽然想起男人沙哑的声音。许草一惊,小声道:“不碍事的,苗苗很乖的,我挺喜欢她的。”
  “那也行,不过你得防着她尿床。”
  “不碍事的...对了,小苗苗怎么两岁了都还不会说话?”
  黑暗中,静悄悄的,过了一会才传来杨富贵的声音,“苗苗娘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从小就是个没娘的孩子,我平日里要去山上打猎,只得让娘带着苗苗,娘还顾着二弟家的军哥儿,这才耽误了苗苗。”
  正说着,许草怀中的苗苗突然哇哇大哭了起来。富贵急忙起身去把烛火点了起来。许草也抱着苗苗坐了起来。
  “苗苗这是怎么了?”
  杨富贵是个男人,这也是他第一个孩子,完全不知自家姑娘为何突然哭了起来。
  许草摸了摸发现没尿,又摸了摸苗苗的肚子,发现小家伙的肚子完全都是瘪的,这才道:“怕是饿了吧,苗苗晚上可有吃什么?”
  富贵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晚上陪了一晚上的客人,也不知道娘喂苗苗了没。你等着,我去端些点心过来。”说罢,披着衣裳,匆匆跑了出去。
  许草暗道,肯定是没喂。
  不过这也怪不得眼前的男人了,哪有男人会带孩子的。          
  富贵很快就端来了一碟小点心,眼巴巴的递给许草,“厨房里就剩下这些东西了,够不够苗苗吃?”
  五块黄豆糕,很小很小的一块,杨苗苗一瞧见这点心就不哭了,伸出了小爪爪,抓了一块黄豆糕塞进了口中,看样子是饿极了。富贵的面色有些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厨房里的剩菜都被娘给锁在柜子里了,说是怕老鼠偷吃。”
  许草嗤笑一声,还怕老鼠偷吃,我看她是怕有人偷吃吧。
  “去端些温水过来,等会苗苗吃了点心要喝的。”
  男人又急急忙忙跑出去端了一碗温水过来。
  五块点心,苗苗很快就吃光了,又一口气喝下大半碗温水,喘了口气,冲着许草笑了笑,“..狼..狼..”
  许草乐了,把手中的碗放回了桌子上面,抱着苗苗上了炕,冲着站在抗下的傻愣愣的魁梧男子道:“早些休息吧,明个一早还要给爹娘敬茶。”声音有些低低的,也有些紧张。
  “好。”富贵咧着嘴笑了笑,钻进了被窝里头。
  许草原本还有些担心的,如今成了亲,她就是这男人的媳妇了,怕这男人会碰她。好在没一会耳边就传来富贵沉稳的呼吸声了,她这才彻底安了心,没一会也跟着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日卯时一刻,许草就醒了过来,耳边也想起悉悉索索穿衣的声音,扭头一看,发现杨富贵也已经醒了,正在穿衣。他瞧见许草,咧嘴一笑,“媳妇,醒了?”
  许草点了点头,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杨富贵很快就穿好了衣裳,他瞧着许草,乐呵道:“媳妇,我先出去劈柴了,你慢些,不急的。”
  “恩。”许草嗯了一声,看着他出了房门,又带上房门。
  她穿好衣裳,看了看床上的苗苗,小家伙睡的正香,又摸了摸床铺上,还好没尿。刚收回手,床上的苗苗就哼哼唧唧醒了。
  许草的三个妹妹弟弟都是许草带大的,自然知道这哼哼唧唧的声音表示要尿了,许草慌忙抱着苗苗出了屋子,直奔茅房,替小家伙把了尿,然后回房给小家伙穿上衣裳。
  小苗苗却摆了摆手,冲许草甜甜一笑,自己扯过小衣裳,找准袖子,慢腾腾的穿了起来。许草瞧见,心里有些酸酸的,这孩子才出生没多久娘就跑了,后来一直都陈氏在照顾。陈氏那人她还是了解一些的,肯定是偏袒着自
  家的孩子和孙儿,怎肯用心照顾小苗苗?
  等小苗苗穿好衣裳,许草就抱着她出门了。她四下打量了起来。
  杨家挺大的,一共七间房,全是黄泥葺成的,围成一个四合院的样式,有个小小的院落。她和富贵住的是东边的一间房。杨老爹和陈氏一间房,富贵一间,杨家老二,老三,老四各一间房,剩余一间厨房和客房了。
  院子里杨富贵正鼓着强壮的臂膀挥动着手中的斧头,劈着柴。许草瞧见,忙道:“富贵,咱们该去爹娘敬茶了。”
  杨富贵回头看了她一眼,咧嘴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斧头,“好。”
  一家三口来到杨老爹和陈氏的房里,杨家一家人全部都在房里,这陈氏和杨老爹也生了三个孩子,除去富贵,杨家老二,杨大鹏,十八,娶妻沈氏,沈氏生了个儿子,杨小军。
  如今才一岁半的杨小军正在沈氏的怀中打着瞌睡。许草冲沈氏笑了笑,沈氏也忙冲她笑了笑。
  站在杨大鹏身边的是杨家老三,杨大铜,今天不过十六岁,才娶妻,妻子是隔壁村子的,牛氏。
  许草冲他们两人笑了笑,杨大铜腼腆一笑,叫了声大嫂。那牛氏瞟了许草一眼,扭过头去。许草也不在意,继续打量杨家老四,杨家老四是个姑娘,名杨小安,今年十三岁,长的还算清秀。
  杨小安冲着许草甜甜一笑,叫了声大嫂。许草也冲她甜甜一笑,叫了声妹妹。
  接下来就是敬茶了,婆婆陈氏不是个好相处的人,这许草是知道的。所以当她端着茶杯跪在地上,陈氏许久不接她的茶,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杨老爹瞧见如此,悄悄的推了陈氏一把,陈氏撇了他一眼,还是没接许草手中的茶水。
  一旁的富贵瞧见,干巴巴的开口道:“娘,你没看见我媳妇端茶给您喝吗?”
  许草嘴角抽了抽,接下来全是满心的欢喜,至少眼前这个男人是向着她的,如此就好。
  听见富贵的话,陈氏脸色变换了几分,终于在富贵直愣愣的眼光中接过了许草端了许久的茶水。陈氏的唇碰了碰茶碗就把茶原位放了回去。许草也不在意,把一口没动过的茶水放到了旁边的桌子上,等着陈氏的红包。
  陈氏装傻,富贵可不傻了,他又直愣愣的道:“娘,红包。”
  陈氏:“.....”然后乖乖的从身下
  摸出一封薄薄的红包来。
  “谢谢娘。”许草把红包收了起来,从怀中掏出两个银质的长命锁挂在了杨苗苗和杨小军的身上。这长命锁虽然又薄又小,好歹都是自个那个嘴碎的娘准备的。
  “谢谢大嫂,让你破费了。”沈氏冲着许草笑了笑,笑容腼腆。
  陈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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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草和富贵一眼,开口道:“好了,都散了吧,今天是老二家的做饭,老大家的去把外面那盆衣裳端去洗了。”
  许草回头看了陈氏一眼,暗暗觉得有些好笑,这婆婆当的也真够可以的,儿媳妇嫁过来第一天都开始竖规矩了。
  听闻陈氏这话,老三家的牛氏回头睨了许草一眼,眼中全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许草还没说什么,富贵又开口道:“娘,我媳妇没进门之前,不都是各家洗各家的衣裳的?咱们家就是做饭是轮着做的吧?”
  陈氏气结,道:“这个家是我做主还是你做主啊?”
  “娘,以前怎么来的现在还是怎么来不就好了?为何要改来改去的,多麻烦,二弟,三弟,小妹,你们说是不是?”
  许草这才发现自己的男人不仅憨,性子还特直。
  一旁的杨大鹏,杨大铜,杨小安都附和的点了点头,他们岂会不知自个娘就是为难大嫂。不过,他们觉得自己的大嫂还是挺好的,娘也真是的,一家人和和睦睦不是很好吗?          
  瞧见几个孩子都不赞同自己的话,陈氏气的不行,指着几个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真是气死老娘了。”
  杨家最小的姑娘杨小安瞧见娘生气了,忙嘻嘻哈哈的跑了过来,抱住了陈氏的手臂,笑嘻嘻的道:“娘,瞎说什么呢,啥叫吃里扒外的东西,大嫂跟大哥跟咱们可是一家的.好了,好了,您也别气恼了。”
  陈氏一听,倒是消了气,不过还是狠狠的瞪了许草一眼。
  许草瞧见,忙上前一步,挽住了陈氏的手臂,笑道:“娘,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您别生气了,那外头的衣裳我端去洗了就是了。”
  该她做的样子,她还是会做的。好歹活了四十多个年头,有些道理她还是明白的。如今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陈氏虽然极品,但她身为儿媳妇,把自己该做的那份做好了就是了,不管是真的做好,还是做做样子。若是陈氏还为此不依不饶,找她麻烦的话。那真是对不住了,遇见极品的时候,只要比极品更加极品就好了。
  富贵闻言,皱了下眉头,“媳妇,那么大一盆衣裳你怎么洗的完?我看还是各洗各家的好了,要不咱们把爹跟娘的洗了好了,日后爹跟娘的衣裳,咱们几家都轮着洗好了。”
  这杨家人口多,又住在一起,为了生出不必要的麻烦,事情都是分配好的,做饭都是几家的媳妇轮着做的。衣裳有亵衣,也不好每家轮着洗了。所以都是各洗各家的。
  基本上家务事都是女人来做,外头天地里的农活都是家里的男人们在做。等到忙季的时候,家里就留下个女人做饭,其他的全部去田地里做苦力。许草在许家的时候,家务事全是她一手包办了,有时候二丫跟三丫也会帮她一些的。
  老二和老三家的媳妇也不想让别人洗自己的亵衣,都忙道:“是啊,娘,我们各自洗各家的就好了,不麻烦大嫂了。走走,大嫂,咱们先出去忙活去了。”
  老二家的沈氏说着,把许草给拉了出去。然后把陈氏堆在一起的衣裳给分开了,冲许草小声的笑道:“娘就是这个样子,我如今进门了两年多,她对我还是如此,大嫂你也别介意。”
  许草笑道:“不碍事的,而弟妹,多谢你了。”
  “谢个啥,咱们都是一家人了,我先去做饭,等咱们吃了饭好一起去河边洗衣裳去。”
  “行。”
  没一会富贵也跟着出来了,把许草拉到了房间
  里,憨笑道:“媳妇,你就洗咱们的衣裳就好了,娘的话你也别在意,她就是如此,你不理她就是了。”
  许草笑眯眯的答道:“我知道的,再说了,帮爹娘洗洗衣裳也没啥的。”
  富贵憨憨一笑,破坏了他那张刚毅的面容,直愣愣的盯着许草看,“媳妇,你真好。”
  许草红着脸,小声碎了他一口,又道:“那我先出去了,我去厨房帮二弟妹的帮去。”
  去厨房帮忙,早饭挺简单的,把昨天喜宴剩下的菜热了热,又煮了一锅的糙米粥。这年头在这穷乡僻壤里吃的起精米和白面的可不多。昨日办酒席用的就全是糙米粗面,还剩一些菜,热过之后一家人就吃了早饭。
  杨富贵吃了早饭就从屋檐下取下他那把巨大的牛角弓。据说就是这把弓曾经射死过一头成年的大野猪。许草看着那极具视觉冲击的巨大牛角弓和魁梧的男子,浅浅的笑了笑。
  富贵转头冲着许草憨傻一笑,”媳妇,我去打猎了,晚上回来给你带几个野鸡蛋子吃。”
  这么瘦弱的媳妇可得好好补补,不然啥时候才能吃的香喷喷的媳妇啊。昨个夜里他可是忍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的,就是担心媳妇那小身板承受不住他。想到这里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媳妇几眼,真是...又瘦又小啊。
  许草被他看的臊红了脸,匆匆回到厨房把陈氏还未锁进厨柜里的粗面大馒头拿了五个出来,用纱布包好塞到富贵的怀中,“拿好了,免得中午饿了。”
  她知道一般打猎一去就要去一整天的时间,中午也没个什么东西填肚子。
  看着怀中的大馒头,富贵嘿嘿笑了两声,看向许草的神色带着一丝的感激。
  一旁飘来陈氏有些埋怨的话语,“就是去打个猎,哪儿需要带五个馒头,也太浪费了些。”
  没人理会她。
  富贵也只当没听见陈氏的话语,冲许草咧嘴一笑,“媳妇,那我走了。”
  “快去吧。”须草笑道,想了想,又慌忙道:“要不要带些水去?山上没水喝吧?”
  “不用了,山上野果子多,晚上我给你带些回来。”富贵说罢,转身出了院门。许草看见他站在门外,扛着那巨大的牛角弓吆喝了起来,“黑子,快走喽!”
  这声音对许草来说并不陌生,还未出嫁前,每天早上她在厨房做着早饭的时候
  就能听见这个声音。这是富贵在呼唤他那头皮毛黑亮的土狗的叫声,叫声又长又远。整个村子的人怕是都能听见的。
  那叫黑子的皮毛程亮的土狗也是个传奇,据说是狼跟狗生出下来的,从小被富贵抱了回来,成年后就跟着富贵在山上上串下跳的,富贵一年前捕到的那头野猪也是多亏了这黑狗。
  许草是见过着黑子两次的,连她身旁跟着的小白都乖乖的夹着尾巴走过去,还讨好的冲着黑子软绵绵叫了两声。黑子当初趴在那漳河边上,望都不望他们一眼。
  总之这黑狗有着狼一样的秉性和狠戾,除了富贵,是任何人都不会理睬的。
  许草从回想中醒了过来,已经看见那叫黑子的土狗朝着这边狂奔了过来。而后一人一狗并排朝着山里走了去。待看不见他们的声音,许草才转过了身子,进到厨房帮忙收拾碗筷。
  帮着沈氏把碗筷收拾干净,杨家的三个媳妇就端着衣裳去湖边洗衣裳了。
  如今已是秋季,地里的玉米都熟了,杨老爹,陈氏,杨大鹏,杨大铜忙着去地里收拾玉米去了,杨小安把杨老爹和陈氏的衣裳端去洗了。绕来绕去,这洗衣裳还是按照原来的法子了。
  许草嫁做新人妇,除了昨天夜里有些不自在,现在倒是有些习惯了杨家的环境和杨家人了。
  二弟妹沈氏这人实在,心肠不错,三弟妹牛氏就不行,大概是因为娘家家境还算不错,有些看不起她和沈氏。至少这一早上,一句话都没对她和沈氏说过。
  四人来到了河边,河边上已经聚着好些村里的闺女和妇人们了,都是一大早出来洗衣裳的。
  沈氏寻了个位置蹲了下来,又朝着许草招了招手,“大嫂,过来这边洗吧。”
  许草蹲了下来,牛氏瞧了她们两人一眼,去找相熟的闺女妇人们一起洗衣裳去了。杨小安也跟她们打了个招呼,就跑去别的位置蹲了下来。
  “许草,许草。”不多时,又有几个闺女大姑娘们端着衣裳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清秀的丫头瞧见许草,很是兴奋,冲着她使劲挥了挥手。
  许草回头,瞧见是从小玩到大的巧儿。
  这巧儿姓王,名巧儿,也是住在漳河村的,距离许草家很近,比许草小一岁,两人从小玩到大的。
  许草也忙冲她招了招手,“巧儿,这边,快过来。”
  r&  说罢,她想了想,又扭头冲一旁的沈氏笑道:“二弟妹,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叫巧儿。”
  沈氏冲巧儿打了声招呼,许草又忙把沈氏介绍给巧儿。
  清秀的巧儿冲着沈氏甜甜一笑,“沈姐姐好。”
  沈氏忙笑道:“还啥姐姐的,都嫁人两年了,叫我杨二嫂就得了。”
  几人说说笑笑的聊了起来,巧儿四下瞧了瞧,低声在许草耳边说道:“许草,你咋嫁给了杨愣子啊,他长的那吓人。还有,我跟你说,他家那叫黑子的狗和凶了。反正要是我,我是肯定不会嫁的。不过,嫁都嫁了,也没啥办法了,他没欺负你吧?”
  富贵长的不附和这里人的审美观,许草却不以为然,冲巧儿笑了笑,“挺好的,他对我挺好,没欺负我。”
  巧儿噘着嘴巴道:“那就好,虽然长的不好看,对你好那也是挺不错的了。”
  许草笑了笑,继续槌着手中的衣裳。
  杨家几个媳妇姑娘洗好衣裳就回去了,然后又一起去地里掰玉米棒子。
  “三嫂,咱们要去地里掰玉米棒子了,你快些出来。”杨小安冲着房里喊了起来。
  没一会,房里传出牛氏的声音来,“小安呐,我身子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你们快些去吧。”
  杨小安轻轻朝地上碎了一口,转身冲许草和沈氏道:“大嫂,二嫂咱们去吧,地里也没多少玉米棒子了,估摸着再过几天就掰完了。”          
  “那苗苗和军哥儿怎么办?”许草瞧见在院子里摇摇晃晃的搬小兀子的苗苗,忍不住开口问道。牛氏那个人她可不敢指望,但是单独让两个孩子留在家里,肯定都不会放心的。
  “要不就大嫂留下来看孩子吧,三嫂那人我是不敢指望的。”杨小安提到牛氏忍不住皱了下眉头。她是不喜三嫂,只是三哥喜欢,硬要娶进门来,她又阻止不了。
  许草想了想,道:“二弟妹晚上还要做饭,我看就二弟妹留下来看着苗苗和军哥儿好了。”
  就这么定了下来,许草和杨小安去地里忙着掰玉米,沈氏留在家里照看苗苗和军哥儿,晚上还要做饭。村里人,都是穷苦的老百姓,一家也就两顿饭,早上一顿,晚上一顿。
  牛氏那人,许草和小安都不是嘴碎的人,也就懒得说她了。两人直接去了地里。
  村里的田地都在山脚下,这会到处都是忙着掰玉米的人,两人很快就走到了田地里,跟杨老爹一家打了声招呼,许草就忙活了起来。来到这里十二三年了,对这些农活早就做习惯了。
  很快的,她就掰了一竹筐,在笨重的提着竹筐朝着田地旁边的板车走了过去。
  杨老爹正站在板车旁边,瞧着许草,忙迎了上去,“老大家的,我来好了。”说着,老爹就接过许草手中的竹筐,把里头的玉米全部倒在了板车里头,跟着轻轻叹了口气,“今天的玉米螟特别多,害的今年的收成都不好,也不知道这些玉米磨成粉后够不够咱们过冬了。平日里多亏了富贵上山打猎,补贴些家用,哎。”
  许草瞧着公公蜡黄,沟壑纵横的面孔,忍不住道:“爹,儿媳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杨老爹一愣,看向许草:“啥事?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老大家的要是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
  许草笑了笑,看向那并不是很饱满的玉米棒子,道:“爹,其实我有个防玉米螟的办法,咱们这些玉米杆子要在明年五月份之前全部烧完,另外以后种玉米的时候可以顺便在玉米地里种些绿豆。”
  杨老爹愣了愣,“这是啥法子?我咋没听说过?”
  “爹,这是以前我小时候听一个老人家说的,那老人家来咱们村行乞的,还给了我一本书呢。上面都是关于种地的内容。”
  虽然不愿意骗人,可是真话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老大家的能认字?”杨老爹有点傻了,村里的人可是没几个能识字的啊。
  许草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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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这都是我小时候去跟村子里的老秀才学的,就是能识些字,也不会别的啥了。”小时候为了隐瞒自己能识字的事情,
  她还特意跑去跟村里的老秀才学了认字,本来这些字她都是认识了,学起来得心应手,那老秀才还感概不已,说许草若是个男儿身就好了,还能去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她那时候实在挺不好意思的。
  杨老爹闻言,点了点头,村里的确有个老秀才,不过前两年的时候已经去世了。
  “老大家的,你说的这法子可真的有用,你是不知道啊,这每年玉米螟都多的很,咱们怎么除都除不掉,每年的玉米产量都不行,交上粮税,能熬到过年都不错了。”
  许草挠了挠头,笑道:“爹,其实这法子我也没试过,不过听那老乞丐说是,因为这些玉米杆子里藏有玉米螟的卵虫,若是不消灭掉,到种植玉米的季节它就会长成了成虫,寄在新种植的玉米杆上面,那老乞丐说这是叫消灭越冬虫源。另外在玉米地里种植一些绿豆,这样能够引来赤眼蜂,玉米螟怕这个。”
  她前世是农大的博士生,三十年里一大半的时间都用在了研究农学上面,虽说穿过来十几年时间了,但是这些知识从未忘记过。这古时候没杀虫药和农药那些东西,只能用这些土法子了。
  杨老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他也吃不准这法子到底行不行,不过打算明年去试试,毕竟也没啥损失。
  许草想了想,又道:“爹,这玉米秆可不是只处理咱们一家的,整个村的都要处理了,不然这玉米螟可是灭不了的。”以往这玉米秆都是留着慢慢引火用,要么就是留下来做地里的肥料,导致每年的玉米都遭受玉米螟的危害,减少了不少的产量。这法子她也跟她娘说过了,奈何她娘根本不许她说完话,就揍的她上窜下跳的了。
  杨老爹点了点头,道:“成,我过些时日就跟老里正说说去,若是明年产量增加了,也算是件好事。”
  正说着,玉米地的陈氏瞪了许草一眼,怒道:“老大家的,说什么说啊,是不是想偷懒,还不赶紧过来掰玉米。”
 杨老爹尴尬的冲许草笑了笑,“老大家的,你也别在意,她就是这性子,你甭理她就成了。”
  “爹,没事,那我先过去掰玉米去了。”她是真觉得没事,从小到大,她娘说的话比这陈氏难听多了,她依旧独立的想法子活的有滋有味的。说实话,她估计苗苗的亲娘就是受不住陈氏这些话语才跑了的。不过,陈氏说的那些话肯定比这些难听多了。
  这做农活,时间过的还算快,太阳很快就落山了,瞧了瞧地里的玉米,许草估摸着在有两天时间就能全部摘完了。
  回去时,沈氏已经做好了晚饭,粗面混着玉米面蒸的大馒头,昨天喜宴
  上剩下的一些剩菜,另外还有一大盘子腌白菜。许草刚回房把身子洗干净了,富贵就回来了。
  肩上除了早上背着的那张巨大的牛角弓,还有两只山跳,一只狍子。不仅如此,他怀中还抱着一大堆的东西,用衣裳包裹住。许草瞧见忙迎了上去,脸蛋微红,“回来了,我来拿吧,你快去洗洗。”
  他身后还跟着跳的欢实的黑子。
  富贵把猎物扔到了院子里,又把身上那张巨弓挂在了房檐下,就拉着许草抱着那衣裳包着的东西急匆匆的进了房。
  许草脸红了红,小声问道:“富贵,做什么?”
  富贵不说话,拉着许草坐在了炕头上,然后把怀中抱着的那堆东西放在了炕桌上摊开,许草这才瞧见里面的东西,是二十来颗野鸡蛋,还有好几大串野葡萄。那葡萄紫黑紫黑的,颗粒虽小,但是很饱满。一看就是熟透了的葡萄。
  许草惊喜的看了富贵一眼,叫道:“怎么还有野葡萄?”这可是十月底了,不过想想,一般的大山深处十月底应该也是能摘到这些熟透了的野葡萄的。
  富贵瞧见许草开心,也咧着嘴笑了起来,笑容憨厚,“山里那些紫果子都熟透了,都落地上去了,我想着你可能会喜欢吃,所以就摘了些回来。”
  许草开心的点了点头,抬头冲他笑道:“喜欢。”说着摘了一颗塞进口中,甜丝丝的,略微带着一点酸味。味道真好,她又忙捻起一颗塞进富贵的口中。
  她早已经忘记了前世吃的葡萄是什么味道了,却也知道那些葡萄绝对没眼前这野葡萄好吃。
  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她也不是没吃过野葡萄,山上还挺多的,但是附近的孩子们也不少,每年这些野葡萄刚成熟就被孩子们摘去了。大山深处也有许多,却没人敢进去,除了很厉害的猎人。
  看着这些野葡萄,许草心中一动,抬头笑道:“富贵,山上的野葡萄还多不多?”
  “野葡萄?”富贵咧嘴一笑,“你是指这些紫果子吧,山里头可多了,我就摘了几串回来,你要是喜欢吃,我明天还给你带。”
  “真的?”须草眼睛一亮,“不会耽误你打猎吧?”
  富贵傻笑摇头,暗道:媳妇笑起来真好看,眼睛弯弯的,亮亮的。
  “那你明天多给我摘些回来,好不好?我做果酱去镇上卖。”
  这个世界可是没有果酱的,许草想着若是葡萄多的话,可是制一些果酱去镇上卖,好歹能赚点家用。
  富贵咧嘴一笑,“成,我明天多给你带些回来。”他说着把那些葡萄扒拉到桌子上,抱起剩下的野鸡蛋,拉着许草朝着
  厨房走了去,“我今个寻了好些个野鸡蛋,等会叫二弟妹煮些,你可要多吃两个,补补身子。”
  今年整个漳河村以及附近养的鸡都病死了,所以今年鸡蛋可是个稀奇物,平日里富贵捡到野鸡蛋都是直接拿去镇上卖了。
  富贵抱着鸡蛋,拉着许草来到厨房,瞧见沈氏,咧嘴一笑,“二弟妹,我今个捡了些鸡蛋,你煮几个留给我媳妇跟苗苗和军哥儿吃,剩下的等会都炒了,加菜。”
  沈氏一笑,瞧了许草一眼,笑道:“成,那我偷偷煮几个留给大嫂吃。那剩下我可全部炒了啊。”
  富贵憨傻一笑,“成。”          
  许草站在旁边有些不好意思,冲着沈氏笑了笑。
  沈氏掩口一笑,道:“大嫂无需害臊,大哥对你好那是福气,不过大嫂,你也的确该补补身子了,这么瘦弱的身子生养孩子都不容易。”
  许草闻言,抬头看了富贵一眼,又慌忙低下了头。
  沈氏笑了笑,就把富贵赶了出去,让许草留了下来。许草瞧见沈氏把十颗鸡蛋丢入大锅里的开水中煮了起来,又把剩下的十来颗鸡蛋磕碎在碗中,加了点盐搅拌了起来。
  许草帮忙往灶里加了把火,沈氏搅好了鸡蛋液,又把厨房墙角堆着的南瓜切了小半个,切去皮,剁成小丁子。
  这一会的时间锅里的鸡蛋已经漂浮了起来,又煮了少许的时间,沈氏就把鸡蛋全部捞了起来。沈氏抬头看了一眼许草,把鸡蛋在凉水中过了一道,用富贵刚才包鸡蛋的衣裳把这些个煮熟的蛋包了起来,塞到了许草怀中,“大嫂,赶紧把鸡蛋抱回房里去,要是让娘跟三弟妹看见,她们又要说难听的话了。”
  许草点了点头,“行,我留几个就成了,给军哥儿留几个吧。”
  沈氏笑道:“没事,晚上我让军哥儿去你房里吃。”
  许草这才抱着鸡蛋回房去,没想到刚出厨房门就瞧见牛氏打着哈欠往这边走了过来。这人也真能睡,竟然睡到现在才起床。许草懒得理她,抱着鸡蛋往自个的房里走了去。
  牛氏一眼就瞧见许草怀中抱着的东西了,“哟,大嫂这是抱的啥呀?可别是想跟二嫂一起吃独食啊。”
  许草抬头,瞟了她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二弟妹吃独食了?怎么,你睡了一个下午睡糊涂了不成?”
  这牛氏跟她本就不对盘,她也无须讨好牛氏,更加不能在牛氏面前示弱。
  牛氏气的不行,使劲瞪了许草两眼,怒道:“那你怀中抱的啥?遮遮掩掩的,还别是在厨房偷的吃食吧?”
  许草觉得好笑,正想说什么,富贵已经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拉着许草就往房里走,一边走一边道:“媳妇,你理她做什么,走,咱们回房去。我跟我媳妇带个吃的她还有理说呢,也不想想她自个还不是整天吃独食。”
  富贵就是性子直,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也不管别人难堪不难堪。
  牛氏气的在原地直跺脚,却连个声都不敢吭了。
  许草跟着富
  贵回了房,想想还是有些不好,“富贵,要不鸡蛋就留下来明天早上大家一人一个吧,我一个人吃也不好。”
  富贵不干了,“那咋行?这鸡蛋本就是我特意给你寻的,再说了不是还有两只山跳吗?那狍子我明个拿去卖了,山跳咱们自家吃一只,剩下的一只等你回门的时候带回去。瞧瞧你身子这么瘦,该好好补补才是,这鸡蛋你就留下来自个吃。”
  许草这才不在多说什么了,晚上吃了晚饭,许草正想回房歇息,就听见外面传来两声熟悉的狗叫声。
  咦,这不是小白的声音吗?她忙出门一看,果然是家里的那条小土狗小白,许草蹲下身子,摸了摸小白,“小白,你咋来了?是不是我娘欺负你了?”
  估计是她不在,她娘想把小白给杀了吃的。她还在家的时候,她娘打小白的注意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如今她嫁人了,她娘肯定是想杀了小白炖肉吃,小白这才跑来找她的。
  小白汪汪叫了两声,还冲着许草狗腿子搬的摇了摇尾巴。许草看了一眼趴在旁边的黑子,冲小白道:“要是你不怕黑子,以后就待杨家好了?”
  小白又是汪汪叫了两声,也不知是答应还是没答应。
  许草瞧见小白冲她叫了两声后,就来到黑子面前,夹着尾巴,讨好似的冲着黑子软绵绵的叫了两声。黑子抬了抬眼皮,没一会又闭上了。小白很是开心的叫了两声,小小翼翼的趴在了黑子身边。
  许草笑了两声就回房了。富贵正小心翼翼的抱着苗苗,魁梧男人连个孩子都不会抱,轻手轻脚,深怕磕着小苗苗了。瞧见她进来,憨笑道:“是你家的小白狗吧?”
  许草嗯了一声,从他怀中接过了苗苗,笑道:“估计是我娘又打小白的注意了,小白跑来找我了,富贵,若是以后小白都待在杨家不碍事吧?”
  富贵憨笑,“这有啥,就让它跟着黑子就是了。”
  许草一听,笑了笑,注意力全部转移到怀中的苗苗了。“苗苗,叫娘..”
  “狼...”
  许草极有耐心,“苗苗,是娘哦,不是狼,是娘...”她还把娘的尾音托的长长的。
  “了...”
  “娘..”许草继续纠正。
  晚上她喂的苗苗,从前苗苗是不许上饭桌的,每日都是陈氏来喂。想必每日都是囫囵的喂了下,今个
  晚上苗苗吃的还挺多的,小半碗南瓜炒鸡蛋,一个馒头,如今小肚子圆滚滚的趴在许草的怀中,冲许草嘿嘿直乐,口中还了啊狼啊的叫着。
  才二岁的孩子,还不记事,苗苗又不是个怕人的孩子。而许草是真心待这孩子的,小孩子虽不明事理,却也能感觉的出谁是真心待她的。这一晚上的时间苗苗就粘着许草,碰都不让陈氏碰一下。
  “媳妇,你真好。”富贵性子虽耿直,但是分得出人的真心与恶意。从前他都是认识许草的,总觉得她性子虽然倔,但心善,比起他以前那个媳妇真真是不知好了多少倍。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想起以前那个媳妇,富贵嫌恶的皱了皱眉头。
  “说啥呢,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许草被他这么直愣愣的盯着看,脸蛋又变的红通通的了。
  看着害羞的媳妇,富贵在心里暗叹一口气,媳妇身子这么瘦弱,啥时候才能吃媳妇啊。
  许草不知眼前憨厚男人的想法,只顾和苗苗玩的开心。
  教了一晚上,小苗苗终于会叫娘了,发音正确。把许草乐的嘿嘿直笑。
  晚上小苗苗也跟在炕上睡,富贵想单纯抱着媳妇的美好愿望都不能实现的。
  第二日起来,是牛氏做的早饭,那饭还真不是普通的难吃,早上煮的面吃,许草强忍着那一碗面吃光了。杨家其他人瞧着也是如此。到是牛氏自个一根面条都没吃。
  瞧见大家伙都吃好了,牛氏来到富贵面前,笑眯眯的道:“大哥,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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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镇上逛逛,你昨个猎回来的猎物要不要拿去镇上卖?要不全给我,我帮你把那猎物拿去卖了吧。”
  旁边几人嗤笑一声,怕这猎物你拿去一卖,银钱都全部进你自己口袋里了吧。
  富贵一听,慌忙摇头,“不用了,等会我也去镇上,这狍子我自个去卖。”那狍子的伤在腿上,如今还是活的,价格也要高上两分。
  牛氏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却也没敢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大哥就把狍子拖去卖了?那两只山跳了?”
  “一只留着咱们自个吃,还有一只明天我跟媳妇回门的时候要带去的。”富贵说着,咧嘴一笑,看向许草。
  早上牛氏要去镇上逛,不肯去地里掰玉米,陈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竟什么都不敢说。富贵扛着那只狍子去了镇上,许草嘱咐他,让他买些冰糖和蜂蜜回来,做葡萄果酱用。
  跟着,剩下的人全部去了地里,不过家里有两个娃娃,婆婆陈氏留下来照看两个孩子。
  在田地里忙活了一天,回来时,许草瞧见婆婆黑着个脸。再一看,她男人富贵正提着一大麻袋的野葡萄捣腾着,瞧见许草,富贵笑道:“媳妇,快过来看,我下午去山里帮你摘的紫果子,你说要蜂蜜,又给你掏了个蜂窝,还捡了三十来个鸡蛋,这鸡蛋等明天你回门的时候带上。”
  许草闻言,果然瞧见旁边还有个大大的蜂窝,她说怎么还没进门就闻见蜂蜜的香味了。
  这话一出口,陈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嚷道:“出去打了一下午的猎,就拎回一袋子紫果子,好不容捡的三十个鸡蛋还有给她们家送去,真是败家!”她说罢,似乎不解气,大声叫道:“富贵,那蜂窝你别动了,我留着给军哥儿炖些补品吃。”
  富贵扭头一笑,“娘,不成啊,媳妇说要用蜂蜜做果酱,要是有剩的我就留些给你。”
  噎的陈氏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陈氏当着富贵的面可不敢骂许草,她知道这个没血缘的儿子护短。
  许草闻言,也跟着笑道:“娘,我用蜂蜜做果酱端去镇上卖,说不定还能赚个几两银子。您就莫生气了。到时候给军哥儿和苗苗扯些布,给他们做两套衣裳。”
  陈氏愣了下,“你说的那玩意,真能赚钱?”
  “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这葡萄酱味道鲜甜可口,大众口味,一般人家都喜欢吃。不过这果酱做好后,价格有些贵,她打算直接去大户人家兜售。
  听说能赚钱,陈氏也不好在说什么了,嘟囔了两句就回房了。
  第三日就是许草回门的时间了,一大早两人就起来了,许草做了早饭,大家都吃完了早饭,忙又把厨房收拾了,瞧见富贵正在外面把鸡蛋一个个的往篮子里放。
  许草抿嘴一笑,擦了擦手,上前去帮忙,“我来吧,你去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带的,咱们晌午也不回来,要不去把苗苗也带上吧。”
  富贵咧嘴一笑,“成,那我去把苗苗抱过来。”
  三人就这样去了许草的娘家,拎着一篮子鸡蛋,还有前天富贵打的一只山跳,那野兔子又肥又大,足足有八九斤的模样。
  苗苗这还算是第一次出门,稀奇的很,趴在富贵的怀中东瞄瞄西看看。
  却说他们走了后,牛氏站在院子里墨迹了好一会,瞧见大伙都没注意她,这才偷偷摸摸的往富贵跟许草的房里摸了去。正想推门进去,身后就想起沈氏的声音了,“三弟妹,我看你别打那蜂窝和冰糖的注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多宝贝大嫂,那东西都是大嫂有用的,你要是给偷吃了,大哥生起气来,我们可帮不了你。”
  沈氏说着,讽刺的笑了声,也不知三弟怎么回事,怎么就看中这么一个好吃懒做的女人了。
  牛氏被沈氏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转过身子来恨恨的瞪了沈氏一眼,却自知理亏,什么都没说,愤愤的朝着门外走了去。
  院外躺着黑子和小白,两只土狗瞥了她一眼。牛氏心中气的不行,瞪了黑子和小白一眼,黑子她不敢招惹,那小白她可不怕。牛氏心中生气,觉得一切都是许草的错,要不是大哥娶了许草,那些好东西可都是她的了。
  她越想越生气,抬脚朝着小白踹了过去。小白除了自家的主人跟黑子,可谁都不怕的,瞧见有东西踢过来,想都没想,一口咬了上去。一旁的黑子抬了抬眼皮,又闭上了。
  小白这一口咬的可狠了,疼的牛氏嗷嗷叫了起来。把杨家人都给叫了出来。
  牛氏痛的眼泪汪汪的,瞧见自家相公出来,忙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相公,你可要为我做主啊,这大嫂带过来的狗竟然咬我,这咬人的狗咱们家可不能养着,我看还是把这狗给杀了吧,不然要是咬着过路的人可怎么办?”
  陈氏闻言,也附和道:“他爹,这老大家的怎么回事,咬人的狗也不早些杀了,还带到咱们家来了,我看还是趁她不在,把这狗给杀了吧。”
  杨家一家人都没说话,沈氏瞪了牛氏一眼,道:“娘,这狗又不会说话,咱们可不能冤枉了它,我明明瞧见是三弟妹先朝着那小白狗踢过去的。”
  这话一出,杨家老三杨大铜就有些不悦的,他皱着眉头看了牛氏一眼,道:“翠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咋跟条狗过不去?要是让大哥大嫂知道了,他们会怎么想?我也会为难的。今天这事就算了,等会我陪你去镇上抓些药,这事可不能让大哥大嫂知道了。”
  乡下人都知道,看门狗是不能随便惹的,再说了,也没人敢随便踢看门的狗子。
  牛氏闻言,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沈氏看了牛氏一眼,只觉得这女人真是笨的可以。
  杨老爹也跟着皱了皱眉头,挥了挥手,“都散了吧,我们也快些去地里掰玉米,老三,你带着你媳妇去镇上看看,这么不着调的事情都做的出来,真是糊涂了。”
  大家伙这才散了,杨大铜也去借了辆牛车,带着自己不着调的媳妇去了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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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都是一个村的,许草他们三人很快就来到了许家,许老娘蹲在门口,一瞧见自个姑娘跟女婿就慌忙站了起来,冲着屋里头喊道:“他爹,他爹,快出来,闺女回来了。”
  跟着,许老爹跟许家二丫三丫也都出来了。瞧见自家姐姐,二丫三丫忙跑了过来。
  几人进了屋子,许老娘忙去倒了几碗白开水过来,笑眯眯的冲着富贵道:“富贵,渴了吧,快些喝水。”
  富贵咧嘴一笑,也不客气,端起大碗,一饮而尽,“谢谢娘,我不渴了。”
  许草瞧见他这憨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苗苗第一次来,稀奇的紧,四下看了起来,许草想着小山跟苗苗差不多大,就抱着苗苗进了里屋,让两个孩子在炕上玩了起来。
  许氏瞧着大姑娘跟女婿相处的还算愉快,偷偷的把许草给拉进了厨房里面,悄声道:“大丫头,他对你还好吧?我瞧着人虽然憨了点,性子应该挺实诚的吧。”
  许草笑道:“娘,他对我很好。”说着,忙把手中的篮子递给了许大娘,“这是他在山上捡的野鸡蛋,特意带回来给你们吃的,还有那只野兔子,你们也留下吃了,给二丫三丫和小山补补身子,别又把这些东西给端去镇上卖了。”
  许大娘横了许草一眼
  ,嘀咕道:“我又不是不晓得,放心吧,留着给小山他们补补身子,不会端去镇上卖的。”
  许草又嘱咐道:“别老是把好东西都给小山吃,二丫三丫也要对她们好些。”
  “你这死丫头,还说教起老娘了啊。”许大娘面子上过不去,又想去揪许草的耳朵,想到女婿还在外头,这才把手放了下来,“得了,我都知道了,不用你提醒。对了,大丫头,富贵那女儿你对她这般好做什么?又不是你亲生的,再说了,你以后生个娃娃,那女娃娃怎么办?哎,要是没得这个拖油瓶该多好。”
  李氏说着,叹了口气。
  许草忙道:“娘,你瞎说什么了,苗苗很好,又可爱,我拿她当亲生闺女疼呢。我疼她,日后她也会对我好的。”
  许大娘李氏扑哧笑出声来,点了点许草的脑袋,笑道:“你这死丫头,你才多大呢,还你亲生闺女,说话也不闲害臊。”
  许草嘿嘿一乐,“我都嫁人了,还害什么臊啊。”
  许大娘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要女婿对她闺女好那就成。
  中午富贵跟许草就留下来吃饭的,许大娘手艺真不是盖的,一个香葱炒鸡蛋,一个蘑菇炖野兔。吃的许草直感叹老娘偏心,平日里这么好的厨艺都不下厨,老是让她下厨。
  不过,许草的手艺也不赖,从小得许老娘的真传,在加上前世那些菜谱,做菜的花样多,味道又好。
  吃了饭,许草想早些回去弄她的葡萄果酱,跟许老娘许老爹说了声,三人就先回去了。
  回去后,就牛氏一人在家,许草瞧见她走路一瘸一拐,忙担忧的问道:“三弟妹,你这是咋啦?”
  牛氏有苦说不出,瞪了许草一眼,怒道:“不小心摔的成不成?不用你假好心!”
  “成成,我不管你。”说罢,抱着睡熟的苗苗回了房,替苗苗盖好被褥,许草提着一大麻袋的葡萄来到厨房。富贵今天也没什么事做,蹭到许草面前,“媳妇,要不要我帮忙?”
  “那你帮我把这些葡萄洗干净吧。”
  富贵疑惑,“媳妇,这东西叫葡萄吗?我们都是叫她紫果子的。”
  许草也很疑惑,她穿越来的这个地方是没有历史记载的,这里一般的蔬菜农作物都还是有的,唯独没有水果。只是山中有些野葡萄,野梨子,野桃子之类的水果。不过都是没名称的
  ,大家伙都是叫它们野果子。
  富贵瞧见媳妇发愣,忙又问了一遍。许草这才回了神,笑道:“我是从一本书上看来的,就叫上了。好了,快些去帮我把这些都洗了。等会咱们做果酱。”
  两人合力把这些野葡萄全部洗了出来,又把葡萄皮全部剥了。这野葡萄都熟透了,一挤,葡萄皮就和葡萄果肉分开了。
  许草忙把葡萄皮加水在大锅中煮了起来,等到锅里的汁液呈紫红色,这才熄了火,把葡萄皮捞了出老,挤出里面的汁水。这葡萄皮厚,不然也可以加在里面制成果酱。
  接着将葡萄果肉和紫红色的汁液倒入锅中煮了起来,等煮沸的时候,里面的果肉也差不多煮化开了,许草连忙取来干净的白纱布,把里头的葡萄籽过滤了出来。接着又煮了起来,煮滚后,灶里的大火退掉,只留小火,在锅里加入冰糖和蜂蜜,之后就是不停的搅拌,拌煮至酱汁呈浓稠状就好了。
  第一锅葡萄果酱出炉了,许草找了干净的瓷罐装了起来,尝了一口,味道酸酸甜甜的,比起她前世吃的味道好多了,大概是因为葡萄和蜜蜂都是天然的,没有任何污染的缘故。
  富贵也吃了一口,直夸媳妇做的东西好吃。
  许草留了两碗,准备给家人尝尝,剩下的就全部密封了起来。忙活了一下午,那一麻袋的野葡萄只弄个两陶罐葡萄酱出来。
  第二锅刚出炉,牛氏就厚着脸皮,一瘸一拐的进来了,吸了吸鼻子,“大哥,大嫂,啥问道,这么香?”
  许草瞧见是牛氏,笑了笑,道:“这是我做的果酱,特意留了两碗,好等爹娘回来尝尝鲜。三弟妹,你腿摔着了,先出去坐着吧,等爹娘回来就能吃饭了。不然我怕等会做饭熏着你了。”
  她可没打算打赌给这牛氏开独食儿,不然这两碗都不够她吃的。这东西本来就是尝个鲜,泡个水喝,或者做糕点的时候用些,胃口不好的时候吃上一两勺。
  见许草如此说,牛氏岂会不明白她这是在赶人,想着旁边的大哥,又不好得罪她,只得一瘸一拐,愤愤然的出去了。
  富贵瞧见,乐呵一笑,“媳妇,你甭理她,整天神经兮兮的,又懒,日后就当没看见她就是了。”
  杨家的几人都有些怕富贵,因为他性子直,而且他一手打猎的好本事,家里的用度几乎都是他出的。
  许草嫣然一笑,“也就是见面了客套下,打个招呼而已,她不惹我,我自然不会理她的。”她说着,忙着把陶罐密封了起来,“今个地里的玉米能掰完,明个我就去镇上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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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着玩意好不好卖,若是能卖几个银钱那是最好的,不行咱们就自个留着吃好了。”
  这东西,怕两个孩子喜欢吃。
  晚饭许草用剩下的蜂窝炖了野兔子,又清炒了个萝卜。满满两大盆,足够一家人吃了。
  待一家人都回来后,许草忙把饭菜端到了外头的桌子上,那蜂窝炖野兔肉大家伙还是第一次吃到。只觉得香甜可口,带着一丝的甜味。野兔肉也炖的烂烂的,八九斤的野兔子,一家人全部吃干净了。
  杨老爹吃的很是舒坦,笑眯眯的道:“老大家的好手艺,比镇上的厨子弄的都好吃。”
  沈氏也附和道:“可不是,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新奇的东西,蜂窝炖野兔,虽带着一点甜味,却不会影响兔肉的咸味,味道也很鲜,真是好吃。”
  众人都符合了起来。
  陈氏虽然没说什么,但笑眯眯的,显然也是吃的极其满意。
  今天地里的玉米都掰完了,可以休息一阵子了,大家也都轻松了许多,坐在小院子里说着话。许草忙进厨房把用果酱冲的水端了出来,递给杨老爹和陈氏,笑道:“爹娘,这是我下午这个做个果酱,泡了些水,你们尝尝味道怎么样。”
  陈氏虽不喜欢老大和他媳妇,但此时也不好拿乔,端过许草手中的碗,抿了一口,却发现味道真不错,酸酸甜甜的
  ,甚至开胃。她笑了笑,道:“味道还不错,老大家的辛苦了。”
  许草笑道:“不辛苦,娘若是喜欢喝,我留下一罐,咱们自个留着吃,剩下的一罐我明天端去镇上卖了。”
  陈氏摆摆手,“咱们可喝不起这个精贵物,你全部端去镇上卖了好了。”
  杨老爹也刚好喝完,把碗递给许草,笑道:“听你娘的话就是,这东西尝个鲜就好,咱们可喝不起,你端去镇上卖了就好。”
  许草忙笑道:“好,就听爹娘的,明个全部端去镇上卖了。”
  随后把厨房里的泡开的果酱全部端了出来,一人尝了一碗,都说味道不错。牛氏喝完,还咂巴了下嘴巴,显得意犹未尽,本想跟许草要点,又拉不下情面,只得干巴巴的瞪着许草。
  许草只当没看见她,收了碗,进厨房洗碗去了。
  等出来时,大家伙都进去睡了,只有富贵抱着苗苗坐在院子里等着她。富贵瞧见她,笑道:“媳妇,辛苦了,我来烧水,等会你好洗个热水澡。”
  许草倔不过他,只得抱着苗苗任由他进了厨房。
  苗苗双手环住许草的颈子,头往许草怀中蹭了蹭,张开小嘴巴打了个哈欠,叫了声娘。
  许草心疼小家伙,拍了拍她的背,“乖苗苗先睡,等会娘再给你洗洗。”
  很快富贵就烧好了热水,用木盆装了热水,又添上冷水,试了试水温,这才端去了房间,“媳妇,你快些来洗吧。”
  许草先给苗苗擦了身子,又把苗苗抱到了炕头上,这才又去换了水,自己擦了身子。
  等富贵也洗好了,许草已经抱着苗苗睡着了。
  黑暗中,富贵瞧着自家媳妇清秀的面容,喉结滚动了下,虽不能吃,可连抱都抱不着。
  不行!好歹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媳妇,过段时日在吃都是没问题的,好歹也要让他抱抱。想到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先是轻手轻脚的把媳妇怀中娃娃抱到了炕里头,而后一手搂过自个的媳妇,舒服的吁了一口气。软软的,抱着可真舒服。
  许草白天忙了一天,睡得沉,只觉得睡得迷迷糊糊的有些动静,也没在意,等第二日醒来就傻眼了。
  她..她什么时候跑这男人怀中来了?富贵冲怀中的小娇妻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
  许草轰的一下,脸就
  红了,结结巴巴的道:“我..我睡觉有些不老实。”平日里在许家跟二丫三丫睡觉她也是如此,睡觉不老实。原本睡在炕里头的,早上醒来却在炕头边上了。她还以为这次也是如此。
  富贵咧嘴一笑,“不碍事的。”
  许草这才慌忙爬了起来,去看炕里头的苗苗。待瞧见苗苗,她就有些奇怪了,她是怎么越过苗苗睡到两人中间的?苗苗睡觉可老实了,没道理她能越过苗苗睡到这里来的。
  瞧见富贵那掩饰不住的笑意,许草似猜出什么来了,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吃了早饭,富贵背着弓,领着黑子出门了。小白站在院门口遥望着富贵和黑子,似乎有些沮丧,瞧见自家主人出来,冲她汪汪叫了两声,无精打采的趴回了原地。
  许草今天要去镇上卖她的果酱,跟陈氏说了声,让她帮忙照看苗苗,这才用竹篮子背着两陶罐的果酱出门了。
  漳河村距离镇上一个时辰的路,许草来到镇上已经是辰时末了,镇上很是热闹,各种商铺,一排排的。还有各种小商贩沿街叫卖着。许草很少来镇上,以往来过几次也是跟着许老娘一起来的。
  许草把这果酱的定价在三两银子一罐,一般的老百姓可是买不起这东西的,她直接去了镇上的几个大户人家。
  镇上的大户人家也就那么几个,她不会傻到去人家大门口吆喝,直接来到一户青砖大瓦宅子的后院。一般大户人家采办吃食都是从后院进去的,这点她还是知道的。
  刚来到后院,许草就瞧见一管事妇人走了出去,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的年纪,许草忙走了上去,笑道:“大娘,你好,敢问这里可是镇上马员外的家?”
  那妇人楞了下,看了许草一眼,“正是,你是?”
  许草急忙笑道:“民妇只是一山野村妇,入不了大娘您的眼,我这里有些东西想给大娘看看。”
  那妇人笑了笑,“啥东西?”
  “是些吃食,民妇自己做的,大娘要不要尝尝?”许草说罢,还不等那妇人说什么,已经从篮子里取出一罐果酱来,打开了封口,一口香甜的味道立刻窜了出来。
  那妇人楞了下,道:“好香甜的味道,既如此,我尝些吧。”
  许草忙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出来递给那妇人,妇人尝了一口,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味道还真是不错,酸酸甜甜的,正好
  我们家小姐这几日胃口不好。这东西我给她送去一些,若是我家小姐满意,这东西就留下吧。”
  “大娘,这东西可以泡茶喝,也可以用开水冲服了喝,还可以做点心,就这样舀着吃也行。”许草说着已经舀了一小碗递给那妇人。
  妇人点了点头,笑道:“那我先进去给我家小姐尝尝,你就在这等着吧。”
  这妇人进去没多时,就出来了,满脸的笑容,“我家小姐很是喜欢,叫你进去问些话。”
  跟着这妇人进去了见到了这马家小姐,马家小姐是个美人胚子,约莫十五的模样,穿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裙,袖口用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腰身不盈一握,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闺秀的风范。
  那小姐看了许草一眼,问道:“于妈妈,就是这人了?”
  那领着许草进来的妇人忙笑道:“回小姐的话,就是这丫头了。”
  马家小姐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东西怎么做的?”
  “回小姐的话,民妇许草,这吃食叫果酱,是用山中的野果子制成的,工序十分麻烦,在过上几日山中没了野果子就做不出来了。”
  马家小姐点了点头,道:“这东西能存放多久?若是能存放久的话,你在帮我做些,对了,这东西怎么卖的?”
  “回小姐的话,三两银子一罐,这果酱密封储存在地窖里的话,放到明天开春是没问题的。”
  如今已是秋季,放上三四个月到明天开春是没任何问题的。
  马家小姐很是大方的给了一锭十两的银子,让许草多制一些,她全部都要了。许草喜滋滋的接过十两银子,应承了下来。
第 11 章改个称呼
  得了十两银子,许草很是高兴,她穿过来这差不多十三年的时间里,手中最多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几文钱,还是许老爹让她打酒的。如今第一次得到十两银子,说不兴奋那是假的。
  她前世家里也不是很有钱,读大学后,一直都是自己在外兼职,供自己的生活费,日子过的很简朴。这辈子生活更是贫困,吃不饱那是经常的事情,好不容长到这般大了,手中有了这笔银两,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去集市上逛逛。
  十两银子她等会买东西,怕被贼人惦记上,让马员外家里的余妈妈把十两银子给她换成了碎银子。余妈妈抿嘴笑了笑,便给她换了。许草这才带着十两的碎银子去了集市。
  苗苗没什么衣裳,如今已是秋季,她打算扯些棉布给苗苗做身棉衣,二弟妹家的军哥儿衣裳也不多,也要给他扯了一身,另外就是杨老爹和陈氏的了。
  去布行问了下,普通的布二百文钱一匹,许草有些心动,这一匹布能给家里每个人都做上一身的衣裳,还能剩余一些,她也好留下来多给富贵,苗苗和自己多置办一身衣裳。
  注意打定,她跟布行老板磨了半天的嘴皮子,一百九十文买下了一匹布,随后又去买了猪下水,猪肠,猪大骨。这些东西便宜的很,处理得当,味道也是不错的。
  想了想,又去买了几斤粗面和一斤粗盐,又打了两斤醋。
  这里盐是很贵的,七十文钱一斤。盐价高的离谱。
  她也不敢多买其他的东西,买了这些东西就回去了。
  这些东西差不多花了她四百文钱,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午时末了, 二弟妹,陈氏,杨老爹,二弟,三弟,小安去给地里翻土。家里只有牛氏。许草进屋一看,发现苗苗和军哥儿睡的正香。
  许草也没打扰他们,去厨房把肥肠上洒了把粗面。她也不敢浪费,就洒了一把,仔细的把肥肠上油腻的东西洗干净,如今反复洗了几遍才算干净了。这玩意便宜,平日里大家没少吃,就是处理的不好,总有股味道。以往她在许家的时候也是用粗面粉洗,许老娘每次瞧见就揍她一顿,说她浪费粮食,自此后她就很少用粗面洗了,用热水洗上几遍,吃的时候老有股味道,她也就很少吃了。
  猪肚子她也有同样的方法给洗干净了,晚上跟猪大骨一起煮汤。
  猪大骨熬汤,熬的时间越久,就越香。她把大肠猪肚洗干净就把大骨洗了洗,用热水烫了
  一遍,放入锅里煮了起来。
  猪大骨煮上了,她又去后院拔了个萝卜,洗洗备用。
  弄好这些,许草没什么事可做的,回房把剩余的银钱锁好,就靠在炕头上歇了会。
  没多时,炕头上的苗苗就醒来了,瞧见许草,原本瘪着的嘴巴立刻扬了起来,冲着许草叫了起来,“娘..娘娘。”
  许草急忙把苗苗抱了起来,摸了摸炕上,没尿,又急忙出去给她把了尿。听见二弟妹房间有动静,想必军哥儿也醒了,她又忙抱了军哥儿出来把了尿。然后把两个娃娃丢到炕头上,让他们自个玩去了。
  军哥儿也一岁半多了,就比苗苗小几个月,能认人了,看见许草知道喊伯母了,虽然发音不甚标准,但已经让许草乐上好半天了。
  申时的时候,厨房传来大骨汤浓烈的香味,许草去看了看,把萝卜切成块,跟切好的猪肚一起丢了进去。
  牛氏也睡醒了,闻见香味就进了厨房,瞧见是许草,又转身出去了。
  没多时,沈氏,陈氏,跟杨老爹他们就都回来了。沈氏闻见香味,笑道:“大嫂,你回来了,厨房煮的啥,可真香。”
  许草牵着苗苗和军哥儿走了出来,笑道:“今天那果酱卖了些银钱,我买了些大骨和猪肚熬汤喝,爹,娘,你们快去洗洗,等富贵回来就开饭了。”
  沈氏笑笑,上前抱过军哥儿,道:“大嫂,可谢谢你了,还说把军哥儿和苗苗放家里担心呢,幸好你回来的早。”
  “不碍事,军哥儿乖巧又听话,我喜欢他还来不及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旁的婆婆陈氏欲言又止。瞧见两人说的正欢,皱了下眉头,进了房。没一会,杨老爹也跟着进去了。
  陈氏瞧见,急忙拉出杨老爹,看了门外一眼,悄声道:“他爹,你说老大家的那果酱卖了多少银钱?咋也不知道孝敬孝敬我们?”
  杨老爹瞪了她一眼,怒道:“你钻钱眼里去了?富贵补贴了咱们家多少家用了?每月给你的银钱也不少,他娶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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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的时候,你出过一分钱没有?老大娶媳妇可花的都是他自个的钱,饶是如此,你还责怪他,如今连老大媳妇的钱都惦记上了?你羞不羞啊?”
  陈氏闻言,气的不行,“我咋惦记她的钱了?嫁到咱们杨家,她的一切都是杨家的了,现在富贵又没分家,他们赚的钱自然都是一家的!哪还分她
  的我的道理?”
  “嗤..”杨老爹嗤笑出声,怕外头孩子们听见了,声音小了许多,“富贵又不是你生的,每月给咱们些养老钱都是不错的了,你也甭惦记老大媳妇的钱了,你要是真敢问老大媳妇开口要钱,我今个就把他们赶出去!让他们分家自个过得了!”
  陈氏听了这话,狠狠的瞪了杨老爹一眼,“你就偏心她的儿子是不是?她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没忘记她是不是!”她也只敢拿这些话来说了,不敢开口再提问须草要钱的事情了。毕竟富贵对家里的贡献还是很大的,分家对她来说可是得不偿失。
  杨老爹一听这话,气的不行,声音陡然大了许多,“你这妇人,好好的提死去的人做什么!富贵跟老二老三小安一样,都是我的孩子,什么偏心不偏心!”
  杨老爹生气了,陈氏也不敢多说什么,转身坐在炕头上生闷气去了。
  外头的许草听见这声音,愣了愣就进厨房了给大骨汤里加了点盐。这公公跟婆婆吵架,他们这些小辈最多只能当没听见了。
  大骨汤熬好的时候,富贵就回来了,肩头上扛着两只野鸡。瞧见许草,咧嘴一笑,道:“今个收获不多,就猎了两只野鸡回来。”
  许草笑了笑,接过他手中的野鸡,道:“累了吧,快去歇歇,水都替你倒好了。”
  她说着,扭头瞅见那绑着野鸡爪的藤子似乎有些眼熟。          
  藤子是用一种有茎有叶的植物扭成的,茎呈棱形,有毛,奇数羽状复叶,聚伞花序顶。
  许草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媳妇,咋啦?”富贵瞧见媳妇直愣愣的盯着他手中的两只野鸡,以为她想吃鸡了,咧嘴笑道:“媳妇是不是想吃鸡了?那明天弄好不好?两只都留下来。”
  许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有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她笑着指了指富贵手中那绑着野鸡的藤子,“富贵,这是哪里来的?”
  那明明就是土豆的茎叶,可是这个世界是没有土豆的。
  许草来这里十几年都没瞧见过土豆,这里常见的蔬菜和她前世吃的差不多,但是种类不多,只有白菜,葱,莼菜,大豆,冬瓜,芥蓝,黄花菜,荠菜,茭白,韭菜,萝卜,蕨菜,马兰,茼蒿,空心菜,苋菜,小白菜,竹笋,还有辣椒,生姜,蒜和花椒。后面四样是最基本的调味品。
  这些蔬菜都是这个世界常吃的蔬菜,又因为南北方气候差异,有些菜北方或者南方不适合种植,或产量少。
  土豆在许草前世算是很常见的一种食物了,有的穷苦些的地方还会以土豆做主食。土豆产量高,若是有了这东西,对穷苦些的老百姓可是有很大好处的。
  如今竟然瞧见了这土豆叶子,她怎么能不开心?
  富贵以为许草指的是他手中的两只野鸡,笑道:“媳妇,你傻啦,这是我在山上猎来的。”
  许草娇嗔了他一眼,笑道:“谁说你手中的野鸡了,我是说你绑着野鸡的藤子哪里来的。”
  看了一眼那扭成藤子的植物,富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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