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玩过一个游戏,是头号玩家所有游戏角色控制一个角色,大眼睛猫耳朵的角色,玩着玩着游戏会修改电脑文件的游戏叫什么啊

【他霸占她,利用权势逼迫她一步步走进恶魔的囚笼。他强迫她戴上订婚戒指,强迫她…只因他掌握着哥哥的命运。四年婚姻,他放纵不羁,花花大少。她住豪宅,是人人羡慕的娇宠夫人《玩宠》4】 - 正常人办不出这种事儿的日志,人人网,正常人办不出这种事儿的公共主页
国人最大的误会:北方人以为南方不冷,南方人以为北方人不怕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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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霸占她,利用权势逼迫她一步步走进恶魔的囚笼。他强迫她戴上订婚戒指,强迫她…只因他掌握着哥哥的命运。四年婚姻,他放纵不羁,花花大少。她住豪宅,是人人羡慕的娇宠夫人《玩宠》4】
《玩宠》 作者:雨革月 【潇湘VIP手打完结】
他睡的太安稳太香甜以至于裴然舍不得打搅他,恋恋不舍的指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他黑缎子一般的短发,散发着清浅的香味,让她心中一动,揖不自觉弯下腰,红润如水的唇如蜻蜓点水一般覆在他的上面,很香,是知墨的体香,像是极浅极浅的杭白菊的味道&&
  今天中午很想她所以就过来了,原本想搂着她亲昵的,这些年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亲近她,后来不知怎么就累了,睡着了,好在梦里竟品尝到了小然柔嫩的小嘴上特有的芬芳,让他有种再也不想醒来的错觉。
  驰信驻T市分布会议厅,纤尘不染,冰冷的玻璃与金属组成了一个严谨而不容半分马虎的商业战场。气氛压抑的连陆艺这样的&老人家&也有点喘不过气,与安辰羽对视一眼,相继就坐。
  隔着宽大的紫檀桌面,方知墨与刘瑞还有原何新自成一派。
  让方知墨略微讶异的是中天的代表竟也坐在安辰羽身边,前段时间闹不和,现在又走的特别近,似乎是要表态驰信,已经有了确定的加盟者。
  略微思忖,原来安辰羽黔驴技穷开始玩声东击西的把戏,大约是想迷惑迅灵关于合作伙伴的意向,避免再次遭到竞争,不过很可惜,这一点还不足为惧,商人从来只重利益,安辰羽的da研发案数据几乎已经没有回旋余地,而他则利用这段时间精算吃了更为合理的价格,在最大让步的条件上给了驰信更高的利益回报,同事也保证了迅灵光科不可动摇的收益。他实在想不出安辰羽如何在他原有的企划书上改动数据,那根本就是不可能任务。
  驰信的执行官是个黄头发的老头,眼珠子蓝的发白,隐隐透出专属于商人的精明狡诈。
  他微笑着与大家打招呼,每个人都不是简单角色,同时还给他滴水不漏的微笑。
  他表示驰信素来以领先世界的一体化只能服务站在所有酒店管理之上,这次高层决定投入更多资金,希望追求更加过硬的硬件设备,实现全球只能化。
  双方都做了自我介绍,按照抽签顺序,迅灵光科提前展示了他们的竞标方案,刘瑞得体的举止,清晰的英语发音,熟练的操作演示,通过多媒体为驰信执行官展示了一个美好的前景,其中精妙的数据更让这个老头深藏不漏的眼底悄悄流过一丝诧异。
  陆艺的眼睛始终未离开电脑屏幕,不时操作一下,安辰羽显得很平静,他翻开自己的竞标书,凝眉看了一会,忽然侧过头与陆艺窃窃私语,这吸引了方知墨的目光,安辰羽居然临场改标书?他疯了或者说他极度的自信。
  &我说你改,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全部去掉五个百分点。&安辰羽莹白的手中飞快的扫过密密麻麻的数据。
  训练有素的陆艺立刻心领神会的飞快删除,修改,动作麻利不带一丝泥水,随即从超薄便携式打印机中重新制作出了一份崭新的标书。
  讲演结束,驰信老头心中已经自由分量,不枉这趟亚洲之行,方知墨的合作方案让他十分惊艳,不过身为商场老狐狸,他是绝对不会表现出一分一毫的赞许,只会佯装讳莫如深的样子,不置可否。然后看向安辰羽,&please!&
  方知墨握住签字笔的手暗暗用力,凝神注释安辰羽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然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份竞标书中竟没有半分da研发案的影子!
  这是一个全新的方案,代号king。
  每一套数据与原有的da都相差微妙,却又那么不同,简直天衣无缝。忽然,方知墨的脸色苍白,心扣战栗,一点一点的意识到了&&&&da研发案是个骗局。
  安辰羽不惜大手笔,大费周章,拿出一个技术部门,正儿八经的搞了da研发,其实这真的是声东击西,他真正投入心血的是king一体化操作系统!
  这项秘密资料只掌握在安辰羽一个人手里,甚至连陆艺也不清楚其中的具体操作。
  当然想要骗过方知墨,安辰羽也的确下了血本,几乎可以达到了自伤八百,损敌一千的地步。如果这个案子输了,他也脱不了一败涂地的下场。
  他从不怀疑方知墨的精算水准,以至于da研发案里百分之七十的数据都是真的,是king里面的分支。这种疯狂的冒险举动不是正常的商人会有的,那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多么大的自信。
  偌大的会议室似乎要随着地球开始旋转,旋转的令人头晕目眩,周围所有的景物都开始朦胧,连陆艺精彩绝伦的讲演似乎都被隔绝在世界的另一端,可方知墨偏偏看清了对面的安辰羽,正露出绝胜前阴鸷的微笑,像一只胜券在握的猛兽,扑向了他无辜的小然&&
  河蚌相争,渔翁得利,驰信老头万万没想到这样巨额的利润有一天会毫无征兆的当头砸来,可以说他这次赚的倍数是以往的乘以十。东启只分到了五分之一,可即便如此,在不亏本的基础上,安辰羽,还是下了狠心与方知墨一较高下。
  终其原因,方知墨还是比他嫩一些。
  还有一个原因,其实他也很擅长这些有趣的数据,并不一定要靠精算师与估算师才行。
  整个king方案,每一项都是安辰羽亲手打理出的,他从不新人那些追随多年的老将,以为金钱可以买到一切。
  尘埃落定,中天朝东启靠拢无可厚非,然而令人最意想不到的是原何新居然也朝东启靠拢,这无疑放方知墨雪上加霜。虽然他苍白的脸色因为惊人的内敛而看不出太大的波动,但心脏却已怒火熊熊,慑人的星眸瞪像老奸巨猾的原何新。原何新自知理亏,惶惶低下头。
  其实靠拢东启的原何新没有半分好处,只是他被安辰羽抓住了把柄,迫不得已。
  安辰羽曾经笑着说,他十八岁的时候就在哥伦比亚玩&军火&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经历过,难免要听闻一些传说,比如当今某某大鳄,是如何&白手&起家的。原何新虎躯一震,当场愣在原地,他做梦也想不到这种陈年旧事还会被人挖出来。
  的确,原何新是靠贩毒,走私军火起家,最后竟好命的拜托阴暗的藤蔓,洗黑走上正道。但凡当年与他有接触的黑道都对此耿耿于怀,一旦发现原何新就是当年的那个人,恐怕事情就要麻烦了,然而最麻烦的是安辰羽竟掌握了他所有的犯罪证据,扬言哪天保管不好,可能会搂在警察局,那就不好办咯&&
  原何新瘫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听从田菲菲的建议,与安辰羽认识,招惹了这个恶魔。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成了点缀,整个空间只剩下他与安辰羽,连驰信老头抱歉的话语也没听进去,过了很久很久,万籁俱静,终究还是年轻气盛,他怒不可遏的窜上前揪起暗暗地衣襟。
  &原来你从一开始就设计好了!!&
  &是又如何?&
  &我不在乎一无所有,你也别得意,就算我什么都诶有,小然也不会爱你!&
  &那又如何?&安辰羽淡淡的冷哼,平静的眼底却分明闪过怒意,裴然的爱是他的软肋。
  &不要打她的主意,也别想碰她一分一毫,除非我死了。&
  猛然推开方知墨,安辰羽喘着气正了正领带,冷笑道,&那么,你们就好好相爱,让我看看这份爱情究竟有多伟大。&说罢,冷漠的转身,扬长而去,直到走进了没有第三者在场的电梯,他的愤怒才赫然爆发,眼睛都气红了,震怒的拳头狠狠的砸在坚硬的铁壁上。
  陆艺叹了口气,摇摇头。
  他一直坐在会议室,连天黑都没有察觉,小然来过一个短信大意是问他会议结束了没,她很懂事,知道不改骚扰男人的时候绝不骚扰,但又克制不住想念,怯怯的发来一个短信。
  铃声响起,方知墨玩玩没想到居然是文海的,他的声音与平常无异,却道,&男人的战场从来据只有输和赢两种结果,又热你负责赢就有人要负责输。如果年轻的时候不跌倒几次,等到年纪大了,力气有限的时候再跌倒,这辈子基本算是爬不起来了。&
  &&&&方知墨怔然,这是文伯第一次如此语重心长的与他说话,而且听他华中的意思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却从未告诉他。
  以文海的道行,就算猜不出安辰羽这只小狐狸想干什么也能嗅出其中的猫腻。不过他不会参与年轻人的战场,这些人都是未来接替他们的优秀接班人,不经锤炼将永远无法绽放夺目的光彩。就像安老爷那只老狐狸一样,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而正有破产危机,却丝毫不为所动。
  &知墨,我对你的重视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回来吧,我会好好栽培你,阿乔和孩子都在等你。
  &孩子?&方知墨一头雾水。
  &已经两个月了,再有七个月你就可以当爸爸了。&
  如同一堵高耸如云的墙轰然倒塌,震的天地颤抖!方知墨几乎是从座位上弹起,孩子!怎么可能!他哪有孩子?
  两个月,两个月,等等,这个怎么计算&&他困顿的大脑飞速运转两个月以前的事,两个月以前他早就回国了,自从见到小然后基本就没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连基本的生理渴求都降低了。除了在国外那段无所依靠的日子,出于孤独与思念,在阿乔的一再引诱下,他曾与她发生过一两次关系,不过因为尊重她,他还是把心里话说出,希望两人是朋友,他会把她当妹妹爱护的。
  两个月前他究竟坐过什么?
  犹记得那天小然从他的公寓哭着跑走,他关上门,虽然一直说无所谓,不要就不要,可是等她的淡淡体香一消失,心头强行压抑的渴望便如洪水泄闸一般狂奔,积累了三年的渴求,让他在快要得到的时候又飞快失去,他几乎要疯了,只能不停的喝酒,企图麻痹自己,就连醉的不醒人事,还死死捏着小然的一张照片,竟在如梦似幻的想象中想入非非。
  那天身体很满足,他一度以为是自己自慰的,熟料睁开眼阿乔正坐在床边喊他起来喝蜂蜜水。
  当时他很惊慌,急忙问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的两颊始终挂着红晕,低头不语,方知墨没有办法,只好单刀直入的发问,两人有没有发生什么?在他的一再逼问下,阿乔起初不承认,可方知墨也不是好骗的,当场要检查她脖子一下有没有吻痕,这才逼得阿乔承认。因为他喝醉的样子很可爱,色迷迷的捏着裴然的照片让她产生了戏弄的想法,便随着他的喊声答应,装作是裴然,然后他就很激动的扑了过来。
  当时根本没有办法阻止,他早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对于阿乔夸张的叙述方知墨真的一点映像都没有,他只记得自己醉了,醉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不省人事,所以十分怀疑哪里还有力气扑她?
  不过这件事情怎么说都是女人吃亏,他好歹是一个男人,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总不可能不顾她的颜面,指责她主动&&
  由于阿乔一口咬定当时带了套子,事后也吃了药,甚至还拿出一个用完的套子给他看,所以他就把这件事渐渐忘了&&
  却万万没想到,竟就此孕育了一个生命,可惜方知墨没有欣喜,只有悔恨与窒息!当他从痛苦中渐渐清醒一些的时候发现文海的电话还没有挂。
  单手缓缓捂住阵痛的胃部,方知墨的生硬沙哑沙哑的,&文伯,让阿乔把孩子打掉吧。我不爱她,如果因为孩子,我们就必须要在一起,这将是一个充满黑暗的家庭,孩子也不会幸福&&&
  &你确定这是你的真心话?你知道和阿乔在一起的好处么?整个集康都是你的,连安家都要对你恭敬三分。无论你走到哪里,身边都会涌现前仆后继的奴才。&
  &我知道,如果没有遇见裴然,面对这样的利益,就算和世上最丑的女人结婚我都无所谓,那只是个形式,我依旧是我,可是现在不行了,我爱他,爱到愿意为她去死,这该怎么办,如果她伤心了,我会比死还难受&&&
  &别傻了。我理解你这种血气方刚年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冲动,可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一个男人的需求,当你踩到万人之上时你会发现曾经追求的那份爱与之相比真的是太渺小了。&
  &是嘛?难道你也抛弃过自己所爱换了今天的成就?&他激动的反问,没有人经历过这种刻骨铭心的爱恋,凭什么要以自己的主观来臆断他与裴然,他不信,不信这金钱权欲的世界容不下真爱!
  这其实就是一句无心的反驳,然而那头的文海竟深深震慑,很长时间只传来起伏的呼吸声,静寂过后,他的声音似乎苍老了,&那个或许是抛弃吧,每个男人一生中都会有一次真爱,我这个老头自然也不会错过,唯一的遗憾是我没能在最好的时光里看看她长的什么样&&&
  电话轻轻挂断,文海疲惫的朝后倚在躺椅上,是的,听起来很矛盾,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爱的那个女人长是什么样?而且他后悔过,直到现在也无法拜托梦魇,小如现在还好么?她当时真的怀孕了么?
  但依稀可记得那是个七里香是盛开的季节,校园里芬芳扑鼻,女孩的声音像银铃一般好听。闻着花香听着声音,他的脑海竟然开始想象出一副画面,他猜这个女孩应该扎着两个麻花辫,微笑时会弯出冻人的美人弧。
  &小心,小心,前面刚铺了水泥,还似(是)湿的呢!&活泼是声音陡然响在耳机,女孩冰凉柔滑的小手已经握住了他的胳膊,那是只惹人喜爱的小手,弄的他燥热的胳膊一阵凉爽,暗忖这一定是个冰肌玉骨的美人儿,可惜自己居然在最糟糕的状态下遇到了她。
  一场车祸,劫后余生,手里的拐杖起码要跟随两年,连眼睛也动了手术,能不能康复还是个问题,老三经常安慰他,别伤心,起码你英俊的美貌还没有受到损伤,还可以继续骗女孩子。【看到这里大家可以理解文海为什么看到与母亲十分相似的裴然时没有反应了吧,事后看过裴母的证件照,可惜与本人相差很大,大约裴母证件照是短发且又面黄肌瘦】
  &你是这里的学生?&
  &嗯!我似(是)大一的。&女孩声音里透出羞怯,大概正望着他的脸发呆,这样不懂得掩藏心意的女人,他见多了,并没有立刻引起他特别的兴趣。
  &你不是t市的人?&
  &嘿嘿,我刚来g大,普通话和(还)没怎么学吼(好)&女孩的脸羞红的很可爱,大概是为自己的乡音苦恼,怎么能在帅哥面前说话这么土呢!
  大概对女孩的体香很满意,他没有拒绝女孩的热情,在她的搀扶下,来到花园的凉亭静坐。
  &先森(生),你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一定黑(很)疼吧?&
  &是有点疼,而且还需要漫长的恢复期,还有,你说话有点大舌头。&
  女孩的脸再次羞愧的可以煎鸡蛋了,下意识的捂住无辜的小嘴,她来自遥远的大山,很偏僻的地方,生下来基本就和猪牛羊一样放养的,打人没日没夜的干活,哪有时间教孩子说话,所以她说话比同龄人玩很多,还有点大舌头。为此没少被城里的孩子笑话,不过她学习好,又考上了g大,阿娘很开心,她也很开心,才不管那些人呢!只是这个男子长的好俊,和神话传说里的天神一样,让她忍不住靠近。
  &怎么不说话了?陪我说说话吧,我看不见很寂寞的。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要不我来教你说好普通话如何?&文海笑的格外温柔。
  女孩非常单纯,也不像其他女孩那样扭捏作态或者欲拒还迎,反而诚恳的点头,从此以后就拜了他当普通话老师,间或英语补习导师。
  那真是个美好的时光,女孩就像一朵纯白的山茶花,初见时让人不以为意,可是挨的越近就越吸引人,让人不断发现她的美,尽管他对她的长相一无所知,可潜意识里就是认为她特别漂亮。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哪天眼睛睁开了,赫然发现一只大恐龙自己会不会吓的逃跑?
  他想他不会,前提条件是她必须像人类,有人类的五官和四肢。
  人在受伤的时候心理总是寂寞和脆弱的,甚至连文海自己也没发现究竟是何时让这个女孩走进了他玩世不恭的内心。一向不把感情当回事的他第一次有了冲动,与一个女人好好过日子的冲动。
  女孩真的是他见过的最好养的宝贝了,不挑食又勤劳,更不懂得掩饰自己对一个男人的喜爱,难道她不明白这样做会让男人的征服欲下降,唾手可得的东西从来不显得珍贵。可是他好似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就是喜爱她这一点,两人约定,等他眼睛好了一起回趟大山,看看她家乡的风景,山顶的日出还有狡猾的野鸡,逮回家用蘑菇炖了可以吃两大碗米饭。
  她告诉他,她的阿娘好凶的,大概是没有父亲的缘故,特别彪悍,男人能做的活计她都会做。
  她还有个聪明的弟弟,打小就捡她的衣服穿,被村里人戏称花姑娘。
  她家里的绵羊可温顺了,总是被大黄狗欺负。这时他忍不住插嘴,那绵羊是不是像你一样乖啊?她羞涩不语。
  她还羞涩的说如果阿娘看到她这么出息,带回了神仙般好看的男子一定会高兴的多吃一碗饭。
  他喜欢听她讲话的声音,总是默默的听,末了,还戏谑她,你是不是特别想让我称为你们裴家的女婿呀。她听了立刻羞涩的捂着脸,娇嫩的声音却不含糊的回答:嗯嗯!
  脆生生的回答让他险些失了魂,久久荡漾不已,胸臆冉冉生气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而且彻底爱上了这种被她单纯爱恋的感觉,无法自拔。
  于是,那天,面对前来补习功课的乖巧的她,潜藏的男人劣根性终于爆露,他伸出了邪恶的手,利用她对自己朦胧的迷恋,教她偷尝禁果。
  女孩起初很害怕,可是她太单纯了,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大概山里的孩子都这样,他压下心头的罪恶得到了她,也承诺一定会她负责的。女孩最终从了他,因为她喜欢这个格外照顾她又不嘲笑她土的大哥,而且他长的真好看,更是城里面对她最好的一个人了。他送她漂亮的花衣裳,他还在她生病的时候陪伴她&&
  他品尝到了有生以来从未经历过的美味,就像世上最甘甜的泉水一般。
  女孩叫裴如,很温柔的一个名字,性格却很活泼。从那以后变得更加信赖他,依恋他,总是很乖很乖的喊他阿良哥哥。
  午夜梦回,是谁温柔的呢喃,缠绵了他半生夜不能寐。
  小如,为何我只是走错了一步,就要付出一生再也无法相见的惩罚?
  你肚子里的那个我的孩子还好么?
  我现在有个叫阿乔的孩子,她也很傻,爱上了坏男人,现在怀孕了,怎么办?我不能让她重复你的路,我一定要她有个家。
  裴然半夜里惊醒,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母亲拉着她的手坐在红灯区卖香烟,来往客人不断,偶尔会出现一个怪叔叔,调笑母亲,或者在她的小脸上掐一把,每当如此母亲聚会夸张的尖笑,与男人拉拉扯扯,也不管男人的手会不会在她屁股或者胸脯掐一把,只要买烟就行。
  母亲不给她梳头,总是把她弄的脏脏的,让狗儿猫儿看了都嫌弃,有人夸她漂亮,母亲就会立刻板起脸,&她漂亮?有我漂亮么?她其实就是个黄毛丫头,又丑又脏,哎哟,累死我了,整天带着个赔钱货。&
  又一次一个妈妈桑笑着说,别总赔钱货赔钱货的叫,我看倒很值钱,要不你开个价,这女娃娃卖给我回家养老。
  谁知母亲眼睛一瞪,卖给你养老,你缺女儿嘛,谁不知道你女儿最多了,每晚的客人也最多。母亲因此得罪了妈妈桑,被赶出生意最好的地界,为此生了好几天的气,逮着她就骂,个死丫头,赔钱货,没事长成这样干嘛,你怎么不丑死呀,难道想跟我一样!!
  当时挺不能理解母亲的,现在忽然又觉着,那也许是孤单的母亲一种特别的爱吧,守护她的爱。
  这一醒竟然再也睡不着了,她孤坐在被窝里,知墨没有来电话,裴然寻思他可能是太累了,最近忙得不可开交,竞标会结束也不可能放松,肯定还要陪人家老总到处游玩。
  银白色的手机忽然开始震动,她一激灵,急忙抓过来,以为是方知墨,熟料号码竟很陌生,诧异的打开,那头静寂无声。
  &你是谁?&
  &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明天来我办公室。&
  &啊?哦哦,好的。&经历过短暂的惊讶,安辰羽怎么半夜冒出来提醒她这事,幸亏自己醒了,否则岂不又要被他吵起来。
  黑暗的空间,只有城市的灯光依稀透过窗,安辰羽倚在宽大的真皮靠椅上,斜聣天色,乌云滚滚,他没回家,一直坐在办公室。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这么无聊的电话,他完全可以让陆艺来做这些事,可是找不到其他理由了,一个能与她正大光明通话又可以掩藏自己隐秘的思念的理由。
  小然,不要怪我狠心,要怪就怪你为何不爱我&&
  为了得到你,我什么都敢做。
  当手心里握住了胜利的时候,他却无法开心,其实他一点自信也没有,他不知道自己最终会得到什么,也不知道将要失去什么?只是满脑子,满眼只容得下她的倩影,乖巧可人。
  造物弄人,她为什么还不怀孕,女人怀了孩子才会认命。有时候他恨不能没日没夜的要她,可是她体力太差了,每当看到那张痛苦,无奈,悲凉的小脸,他所有的狠劲都会消失殆尽,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她,迁就了她,让她羽翼逐渐丰满,居然想要逃离&&
  迷路的天使遇到了恶魔,怎么可能还有返回天堂的机会?
  恶魔会掐断她飞翔的翅膀,然后一口一口吃掉。
  缘起缘灭应有时 Chapter 60
  &知墨,今天有没有空?&终于联系上他了,裴然心里泛着欢喜,今天签完字她就可以做回真正的小然了,永远和方知墨在一起。
  &小然&&&那头的男子声音好沙哑,透着浓浓的疲惫。
  &怎么了?&对于自己在意的人,人们往往感觉十分灵敏,裴然竖起耳朵倾听。
  &告诉我&&你爱我&&&
  轻笑出声,裴然暗忖知墨很少跟她这样在电话里说情话的,&我爱谁谁知道。你怎么啦?&
  &晚上我们见面好嘛,我真的好爱你。&
  他的声音里泛出一丝苦,却忍不住挂断电话,似乎多面对纯真无辜的她一秒都是罪恶。
  他不怕小然因为金钱离开她,他相信小然的,况且还还有年薪三百万的精算师身份,足够养活小然,只是&&只是他必须拿出明确的态度对待阿乔故意犯的错。
  明知不可能,明知他不爱她,又明知他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她却还趁他不备&&
  孩子,他会像个男人一样陪他去医院打掉,照顾她一个月,然后两个人彻底了断。
  帝尚大厦,六十六层。
  裴然安静的站在电梯内,深深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鼓励自己鼓起勇气,拿出平和的状态,让彼此友好的分手,然后忘记这三年多的梦魇和知墨重新开始。
  漂亮的女秘书暧昧的望着裴然,笑道,&安总正在等您,要咖啡么?&
  &谢谢,不用了。&
  退开暗红色的紫檀木大门,安辰羽正一动不动的坐在办公桌后,裴然用眼神礼貌的朝他示意,将门关好才走向他。
  安辰羽的脸色不太好,唇角紧抿,冷峻而阴沉,这让裴然没来由的不敢开口,自觉地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定,正思考如何启音,沉默良久的他终于开口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阴沉的陌生,不无讽刺道,&真准时,还提前了一分十八秒。&
  &对不起,没打扰到你吧?&她记着时间掐的正好的呀,怎么提前了一分十八秒,不过关于这个模棱两可的问题不值得两人探讨,她客套的道歉,算做一个了结。
  优美的唇角一牵,安辰羽漫不经心的目光来回梭巡在小心翼翼的裴然身上,她那副乖顺的样子是装的,不就是怕他临场反悔不签字么!想到这一层,安辰羽忽然觉得胸闷,郁闷。
  一只漂亮的手忽然伸来,拿着份离婚协议,上面早已签了安辰羽三个苍劲的字,龙飞凤舞,气势逼人,和他本人的性格像极了。
  裴然暗暗松了一口气,双手承接。却发现这么大的办公桌居然连支签字笔都没有,她略微尴尬的抬眼,安辰羽正倚着真皮靠椅,双手环胸,脸上似乎写着:没有笔,关我何事。
  &请借我一支笔。&
  &&&&他心不在焉的打开电脑队裴然的话充耳不闻,在裴然即将开口第二次时才从抽屉摸出一支扔到她面前。
  态度真的很不好,不过她还能奢望什么,打从一开始她就没期待过要安辰羽能和颜悦色的走完手续。
  大概这支笔的水快用光了,外表也很寒碜,不明白堂堂一个高层领导办公用品怎么会差到这个地步,裴然吃力的在纸上划着,划了坂田连个偏旁都没写完,终于没耐性了,&安先生,你能给我一支正常的笔嘛!&
  &我欠你?&
  &没欠。&
  &那么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命令我给你这给你那。&他一脸阴沉,裴然欲言又止,一时想不出合适的形容词来骂他。
  算了,安辰羽总归不会让她舒服的走,裴然站起身准备去一楼的办公室用品处买一支。
  &去哪?是不是不想签?&安辰羽冷哼一声,扬眉吐气道,&可是我想签,除非你求我&&&
  &对不起,我只是打算去买一支笔。&裴然实在拿不出更好的脸色对他,垂着长睫掩饰不悦。
  &是么。&安辰羽瞬间乌云满面。
  裴然听见他的指节一下一下,清晰的敲击桌面的声音,透着点漫不经心,心脏竟不由自主跟随着他提到了嗓子眼。
  &我这里一封未发出的邮件。&
  &&&&&&
  &里面详细的整理了方知墨行贿以及恐吓法官的证据,原来你们的官司是这样赢的。&
  裴然瞠大眼眸盯着一脸纯良的安辰羽,有什么东西开始在心口裂开。
  &这个罪够坐四年牢狱的,如果再加上与铁义帮的生意来往,你说他这辈子会不会把牢坐穿?&他自言自语,颇为&好奇&。
  裴然听见自己的声音冰凉的颤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安、辰、羽!!&
  &嗯?&
  &你不要含血喷人!你&&你以为你自己就干净,我还亲眼看到你行贿恐吓孙院长,你也跟黑社会有来往!&嗓音竟控制不住的发抖,为什么总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在上空涌动,裴然惶恐的后退。
  &不错。我不止行贿恐吓,我还打人,凡是叫的出名号的黑社会都跟我有来往,那又如何?证据呢?拿出来?&他微笑的点燃一支烟,眼眸如一头嗜血的猎豹,紧紧盯着她。
  &我亲眼看到的。&
  &你算老几。&
  &我们不会怕你的,你别想威胁我再做任何事。&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双眼眸即使哭都还是美的,安辰羽抿唇不语。
  &方知墨还没告诉你他破产了吧?年薪三百万怎么能养得起我的宠物。你也别再狗仗人势了&&&
  &你才是狗,你才破产了!&不,她不信。可女人总是敏感的,知墨电话里怪怪的声音其实早就引起了她的怀疑不是嘛!裴然摇了摇头,有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我要是狗,你就是狗夫人,呵呵。&他笑起来像一个十足的恶魔,拿起被丢弃一旁的离婚协议,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她走来,而她只能不停后退,仿佛要避开瘟疫一般,安辰羽无望的微笑,他就是个瘟疫。
  &你,你别乱来!百里晔是知墨最好的朋友,我们会告你&&&
  &嘘&&&他温热的食指轻轻压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软嫩可人,&别自作多情,我只是帮你把协议塞进包里,记得签字。&
  裴然怔怔望着安辰羽,他十分从容的将协议塞进白色的包内,拉上拉链,整整齐齐的挂在她僵硬的手腕上。
  安辰羽俯身再次凑近她,说话的气息热热的喷在她的粉颊,&方知墨如果坐牢,寂寞长夜谁来安慰你空虚的身体?燕为卿怎么样?&
  愤怒和屈辱让她毫不犹豫的甩去一个清脆的耳光,泪水被震的夺眶而出。安辰羽岿然不动,眸光充满了危险的攻击性,僵硬的迎接了那个耳光,当她咬牙欲扇第二次的时候,安辰羽已经毫不客气的攥住了那只高举的皓腕,力道大的险些捏碎她柔弱的玉骨。
  不怒反笑的男子阴鸷道,&宝贝,你该喝点茶降降火了。不跟我,也休想跟方知墨。抽屉里有最好的签字笔,去挑一支,签字吧。&
  他&温柔&的拖着浑身僵硬的裴然,不顾她趔趄的步伐,将她推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哗啦,甩出几十支上等签字笔。
  半响,裴然抽痛的喉咙才发出梗咽,虚弱道,&安辰羽,你究竟想干什么!放过我好不好,为什么总要伤害我身边的人,你干脆杀了我吧。&她痛苦的蹲下身体,眼泪从指缝大颗大颗的涌出。
  &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是你不好。&
  她的痛,她的笑,她所有的情绪都是因为另一个人。安辰羽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强行压下胸口的闷痛,狠下心残忍。
  &快签字呀。&
  她的小手无力的握着笔,却再也没有签字的勇气,令人心疼的颤抖着,连红润的小嘴也瞬间褪色,泪珠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纸上,很快就被吸收殆尽,&安辰羽,我不签了,我不签了,求求你不要再逼我了&&&
  如同一只受尽创伤的小兽,裴然发出了痛苦的哀鸣,她只求安辰羽将证据还给她。
  &这里一共有十项证据,你表现的好,我就还给你一个,如何?&他微笑着蹲下身体,直视她绝望的眼眸,被里面的空洞震慑。
  &当然你也可以不答应,反正协议在你手中,我无所谓。&
  &不吱声,那你可以离开了,我很忙。&他微笑着下逐客令,这一次不用裴然诅咒他也知道自己有多卑鄙,可是除了卑鄙他真的没有其他方法了,几乎什么都试过了,答案只有一个,裴然不爱他!她不爱他!那该如何留住她,得不到灵魂,起码也要她的身体&&
  安辰羽起身时,残忍的眸光里夹杂着无望与心痛,决绝的看了裴然最后一眼,面无表情的中心坐回靠椅中,抿唇不语。
  如果下地狱是两个人的结局,那就一起下吧。
  &我求你,把证据还给我&&&半响,她听见自己哀鸣再次响起。
  &可以。不过你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我满意,对不对?&依旧残忍的暗示,亦残忍的对自己,安辰羽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带,耐心的等小东西走过来。
  &要不,我先把这个最轻刑罚发给警署吧。&不等裴然反应过来,安辰羽已经没有耐心了,轻轻按了一个键,在裴然哭喊&不&的同时,电子邮件飞速的发送完毕,裴然肩膀一松,瘫坐在地上。
  &三十分钟后你可以打电话问方知墨在哪里,如果不说谎的话应该在警署。我相信他可以通过关系摆平这个案子,然后我再发出第二个证据,运气好的话他还可以摆平,到第三个我想他就麻烦了,第四个应该在牢房里领饭,然后你觉得呢?&安辰羽交叠着葱白的十指,&温柔&的分析,深邃如狼的眼眸紧紧盯着一寸一寸退去血色的裴然。
  他听见角落里那只手上的小兽衰弱的说,&你要我怎么做&&&
  他听见自己无可救药的伤害她,&把裤子脱了,走过来,坐下&&&
  方知墨是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才见到裴然,她的眼眸迷乱,顺滑如水的秀发乱成一团,正衣衫褴褛的蹲在公寓清冷的花园里缩成一团。他傻了,颤抖的抓着它的肩膀,扶起她,她身体很无力,一瘸一拐的趔趄了两步,晕倒在他怀里。
  他抱着他坐在黑暗的公寓里,来不及开灯,因为小然紧紧抓着他,让他无法继续挪动,无从碰触开关,他懂她的意思,她害羞,更害怕,不要他看到自己的狼狈。
  可是,小然,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和我一起去找安辰羽!!
  梦里有湿热的泪滑进她的领口,蔓延里面一道道不堪入目的痕迹。
  第二天,两个人相顾无言,居然默契的谁也不再提昨夜的事,他照顾她,为她放水洗澡,为她做饭,就像看护孩子一样,一整天抱着她。
  他替她修指甲,修的又尖又长,告诉她可以用来打男人,现在就可以用来打他。
  裴然静静听着。
  他说阿乔怀孕了,两个多月了,三个月前他刚回国,心灰意冷却又怀着某种期待,可是自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再也没碰过任何女人,那天跟她吵了架,留下他一个人在公寓,很伤心,很思念,喝的烂醉如泥,昏睡不醒,阿乔就趁机&&
  他不是故意的,也没办法阻止,那个部位只要是正常男人,被摸来摸去就一定有反应,事后他逼问阿乔做措施的,可是还是被她骗了。
  裴然静静望着方知墨,他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腰,埋首在她胸前忏悔。她知道他的胸膛里正有一颗痛不欲生的心脏在跳动。
  她说不出没关系三个字,使劲了一下,还是没有张开嘴。
  &小然,无论如何我都会陪她去把孩子打掉,这是我应尽的义务,也是她该承受的惩罚。求你不要再离开我,处理完这件事,我就寸步不离的陪着你到天涯海角。这几天别出去好嘛,这里很安全,就算我死了你也不要出去,我们一定要等到那一天。&他抱着她,眼里有泪光滚动,像是抓着随时飞走的天使。
  &我不走。&她淡淡的说,双手眷恋的抱住他的头,穿过他缎子一般的黑发,似乎有千言万语的眷恋,却再也说不出口。
  一家高级的私人会所内,裴然低着头穿过长长而昏暗的走廊,拿着卡打开房门,对满室的玫瑰花瓣视而不见,她苍白的脸色从衣领中抬起,三束蓝色妖姬默默的伸到她面前,安辰羽紧紧的抱着她,就好像来这里的每一对正常的情侣一样。
  时间变得模糊,空间开始旋转,她忘记了他当时所做所说,记忆只在推开门那一瞬才恍恍惚惚的苏醒,安辰羽正躺在床上沉睡,她疲惫的走出来,手里握着第二份证据。不知不觉来到街心,今天的车很多,她走的太急,不小心跟飞驰而过的摩托擦了一下,对方骂骂咧咧,她爬起来若无其事的继续走,回到家时把擦伤的脚踝上了点药。
  不知为何,阿乔的孩子还是没打,方知墨劝了她好几天也无果,其实阿乔也知道没有希望了,她只是想能拖一天是一天,倒不是她又多么的在乎这个孩子,她只是想要ken而已,其他人在她眼里都不算什么。
  文海一点表示也没有,之说随便方知墨,反正集康集团就是阿乔的陪嫁。他笑着说裴然能带来什么陪嫁,几万块零钱?
  不知道方知墨用了什么方法,将阿乔困的束手无策,大哭大闹也全无办法,始终找不到对裴然下手的机会。两个没有缘分的男女还在苦苦挣扎,对峙,终其原因也不过是为了和自己的爱在一起。
  你相信真爱么?
  就算是真爱是不是也要选择在正确的时间里,加入我们的时间当时错了,是不是如何的努力也要白费?
  这大概是一段垂死挣扎的爱,无论对安辰羽还是方知墨。
  裴然不太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卑微,可能是太傻了,她是个傻女人,只要方知墨给她一点希望,她就如同飞蛾扑火,比如他最后一次相信安辰羽,一次一次的献上脆弱的身体,换取一个一个的证据。
  今天是第五次,安辰羽相近办法却始终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尽管他每一次都会甜言蜜语的引诱她,诱使她放下戒备,享受男女最私密最敞开心扉的事情,希望用自己最大的力气让彼此再接纳一次。
  这么犯贱的方式,低声下气的求欢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难道裴然还要他下跪不成,不,这种事情安辰羽绝对做不到。他仅剩的自尊心已经快没了,只剩下最后的矜持,哪怕裴然冷着脸说一句:不离婚了。只要这样就可以。他就放过方知墨,带她回法国,永远离开t市,重新开始。
  他知道方知墨还没有碰她,他太熟悉她的身体了,熟悉她每一分反应,依旧是他教给她的,他是她的启蒙者,也是唯一的男人。她的身体也只习惯了他的大小和他的爱抚&&
  裴然睁大眼睛。
  小东西似乎不会害羞了,她对这种事情似乎真正的麻木了,就像做点击试验的小东西,起初会哀号会逃避,可是电着电着就不懂了,知道这是每天必须的,倒不如躺下承受,总会有过去的时间。
  可是神经末梢的痛觉还是有的,她忽然浑身抽搐,眼瞳收缩了一下,安辰羽倒吸一口凉气,不顾身体的难受退了出来,一瞬不瞬盯着她,她急促的喘着气,粉红的胸口上下起伏,渐渐虚弱&&
  &第五个证据。&这是她自从进来后的第一句话,小的几不可闻,似乎疲惫到了极点。
  如果是从前,看到安辰羽一丝不挂的样子,小东西会羞涩,会不屑的移开目光,可她现在没有,只是一怔不怔的盯着前方,很空洞。也没有拉床单盖住遍布痕迹的自己。
  他快疯了,他受不了了,这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当u盘递进裴然手心那一刻,安辰羽震怒的吼道,&我命令你忘记他!!&
  她似乎是真的迷糊了,连内衣穿反了都没察觉,穿着宾馆的拖鞋就要出门。知道被安辰羽猛然拽住才有丝惊惶从眼底闪过,无辜的眼眸早已失去了色彩,茫然的看着他,&&&&
  当他颤抖的将她拥进怀里时,第一次发现,原来什么都没得到?
  裴然记得她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了方知墨,他嘴里叼着根烟,衣服皱巴巴的,眼瞳灰暗的盯着这个方向。
  她试图挤出一丝微笑,自欺欺人的喊他一起回家,可惜来不及了,一股很大的力气将瘦弱的她推的很远很远,拳头撞击肉体的声音不断刮擦着耳膜。
  &为什么要伤害她,为什么!&方知墨像发狂的野兽,视死如归的冲向安辰羽。
  安辰羽依旧维持刚才的站姿,冷静的看着他的拳头挥来。让毫无节制的拳打脚踢落在自己从未受过委屈的身体上,有血从额头滴落,这是他还给方知墨的,当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骤然变成了另一只暴躁的狂狮,烧红了眼,与方知墨厮打到一起。
  他憎恨自己,厌恶自己,居然有一天为了一个女人沦落至此,跟人在宾馆里争风吃醋,打架斗殴,不,这不是他!!可是这的确又是他,他正在做着从前骄傲的自己最鄙夷的事。
  碎玻璃,桌椅木屑横飞,裴然怔怔的站在中央,眼眸被方知墨脸上的血刺痛,麻木的四肢仿佛又恢复了力气,尖叫着冲上去,丝毫意识不到两个杀红眼的男人有多危险。
  安辰羽愣在原地,呆呆看着抱着方知墨大哭的裴然,他的拳头僵在了半空,如果不是及时收住,难以想象她柔软的身体将如何承受。
  擦了把脸上的血,方知墨笑了,那是一种绝望的惨烈的笑,裴然惊恐万千,哭着求他不要笑。
  &因为我出生卑微,无论如何努力都要比别人辛苦,自始至终都要靠自己的女人卖身才能安好&&&他仿佛失了灵魂一般,&三年前如此,三年后还如此,不,现在是三年半了。小然了,你真的太不了解男人了,用你的身体换来的飞黄腾达倒不如让我做一辈子乞丐来的消遣。我做乞丐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痛苦过&&&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小嘴不停哆嗦,大脑乱成一团麻,眼前的景物开始不停晃动,却依旧像溺水的人,死死抓着方知墨的衣袖说对不起。即使被推开,她依旧不放弃,死死抱住任何一个可以抱住的部位。
  &我们两个是不是注定就是卖身的命?那我为何还要清高下去,把你的身体洗干净,要卖我也卖自己的。&他缓缓的后退两步,右手悄无声息的捂住胃部,凄然而笑。
  &不,不,你听我解释,知墨知墨,不要丢下我&&&她记不清跌倒了几次,从一地碎玻璃渣中站起,再跌倒,直到再也使不上力气,只能跪在地上,也要咬牙爬起上半身,声嘶力竭的抱着方知墨的腿,这是她最后的努力了,真的是最后了。
  方知墨走了。
  她躺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微笑。
  安辰羽就站在不远处,惶恐的盯着他,像一朵染血的蔷薇盛开在荆棘中。一口腥甜忽然涌上喉咙,他眼前一黑,生平第一次晕倒。
  醒来时安家颖正陪在他身边,因为事发突然,没有人敢通知安老爷和安夫人,但怕天翻地覆,只要先请安家颖过来。
  脑部有淤血,左边肋骨断裂,小腿骨骨折&&安嘉颖在听到一声口中迸出这些惊悚的字眼时不禁夸张的短暂性休克,苏醒后又继续听下去,知道确定安辰羽没事才颤颤巍巍跑进病房。
  暴躁的拔掉针管,安辰羽推开碍手碍脚的安家颖,动作过猛,带起肋骨一阵剧痛,他捂着胸口压低了声音吼道,&裴然呢,裴然在哪里?&
  原本以为这个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坏弟弟只顾着伤痛哪有时间搭理别人,孰料一睁眼就找裴然,安家颖立刻心虚的支支吾吾,顾左右而言他道,&急什么,人又不会飞了,快躺好,腿都瘸了还想乱动,就不怕瘸一辈子追不上她。&打从一开始她就没看好裴然这个弟媳,穷人家的再包装还是穷人,跟上流社会注定不是一个层次的。
  这话似乎触动了安辰羽的恐惧临界点,他竟有点信以为真,怔然的等着安家颖,又难过的看着自己的腿。
  &说,她在哪?&
  &她,呃,她正在休息,瘦了点惊吓,你不要过去打扰她。&
  &难道你不知都我最大的本事就是看别人对没对我撒谎。&安辰羽重新坐了起来,仿佛没有痛觉神经。
  安家颖只有投降的份,气急败坏道,&你给我躺回去!真是服了你们,事情闹这么大,家里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事迟早跟你秋后算账!她怀孕了,一声已经尽力,可是&&刚才张医生跟我说了,她的子宫本来就脆弱,这次有受了惊吓,加上摔倒,基本算是保不住了,现在正在拖一天是一天,为她筹备血源,你知道的,她的血很稀有。&
  怀孕!他的小然怀孕了!
  安辰羽久久不能言语,胸腔里有嫉妒的惊喜和深深的恐惧来回碰撞,更有初为人父的惴惴不安,本能的过滤了&保不住&三个字。
  &才四周大,哎&&&安嘉颖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因为裴然的体质让医生是在没信心,但怕她血崩。
  &我要去看她&&&她很激动,却再次被安嘉颖按住,&别傻了,她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不能受刺激的,看你们打成那样,估计她看到你不会好受。&
  一席话像根浸了毒水的针,刺破表皮,让安辰羽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萎缩,纠结,难过,悔恨&&
  他怎么可以那么大意,还以为她经期推后。
  小然,不要放弃我们的孩子,求你了。
  可能是脑袋里还有淤血的原因,疼痛猝不及防的袭来,他紧紧捂住太阳穴,满脑子都是裴然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安嘉颖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叫着喊来所有的专家,她弟弟又晕了!
  她在疼痛里昏睡,又在疼痛中苏醒,分不清是胸口还是小腹,似乎胸口比小腹还要痛,记忆深深的定格在那画面,满目猩红。
  她好脏。
  她龌龊的勾当被知墨发现了。
  她的知墨走了。
  如果要恨,可以恨命运么?恨她无回天之力?她是真的爱他呀,可是也背叛了他,每当安辰羽碰她事,她的确是比死海难受的,备受羞愧与痛苦的煎熬,那是一种窒息的痛。
  这是方知墨第二次丢下她,走了。这一次,他带着满身的伤,每走一步都有血滴落,走了。
  他应该是痛的,他应该也是恨的,最恨着无奈的命运,还是最恨她呢?
  医生告诉她不要乱动,她怀孕了,孩子保不住的,她们在积极搜集血源,为她流产。
  又是一条无辜的生命。
  她的手轻轻放在腹部,没有眼泪,用心在和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生命告别。
  你是个聪明的好孩子,所以才要离开,对不对?这里没有爱,只有痛。
  走吧,安静的走吧。
  希望你不要重复妈妈的命运。去一个彼此相爱的家庭吧。有爸爸妈妈呵护的地方,不要颠沛流离&&
  因为她的体质太差了,而且又是第一胎,医生怕他以后难以怀孕,所以在为她引产前几乎是纠集了全国所有的这方面的专家,争取做到滴水不漏。
  血源始终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幸好安辰羽早年就开始寻找ab型nh阴性血,尤为身体健康的妇女可以提供。既要花时间联系,又要承担此妇女的健康问题,而且才一个人一万不够怎么办?安嘉颖开始联系方知墨。
  裴然一点也不紧张,她知道还有方知墨,是的,她有方知墨。
  其实&&她根本没有脸告诉他,她怀孕了,但是他走了,她见不到他,她需要一个听到他声音的理由。
  拨通了电话,居然是忙音,他关机了。
  没有人告诉她方知墨去哪里了,她很着急,忍不住打电话问阿乔。
  那头传来阿乔意气风发的声音,笑着说,她与知墨回美国洛杉矶订婚了,不能请她吃喜糖。而且很感谢裴然的成全,一辈子感激她成全了两个真心相爱的人。
  裴然知道她在说鬼话,知墨才不会爱她!
  可是这一次阿乔没有说谎,让她自己看新闻,ken将成为头号商业帝国集康集团的继承人,文海的女婿,连安老爷都得赏脸前来祝贺。七年后,他将拥有集康一半的股份,叱咤风云,再也不用看安家脸色,他会成长为一个铜皮铁骨的男人,疤痕是他的荣誉勋章。
  知墨&&裴然再也没有力气喊出这两个字了。
  她拖着残败的身体,像一朵被暴风雨吹落的花,碾碎成泥。
  洛杉矶
  阿乔颤抖的挂断电话,女仆将她扶坐床上,她的脸色苍白,刚刚流产,及其虚弱,那巨大的疼痛足以刻骨铭心。
  裴然安静的望着纹路诡异的天花板,感觉下班有温热湿润的液体流出。
  她付出了一切的爱情啊,终究抵不过人世沧桑,金钱权欲。
  那一刻,她觉得身体轻飘飘的,恍惚中竟梦见了三生石,三生石畔男子轮廓模糊,可也无法掩盖他耀眼的光芒,他是天生的王子,扶起了蝼蚁一般的她,她是一缕幽魂,他说她太可怜了,要陪她走红尘这一场的,她说这一场太辛苦,尊贵的你能坚持陪我走到底?他说可以的&&
  他明明说可以的&&
  画面又开始扭转,她看见浴室里的少女,天真无知,她看见卧室里的女子,丑陋不堪,她看见了几年来的纷纷扰扰,爱恨离合,心,竟比任何时候都平静。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知墨,回答我。
  流产四个月后
  娟子偶尔会来电话,这段时间更频繁,大概是要回国了。裴然喜欢听她叽叽喳喳的讲话,大部分时间很安静,聊一会才挂断,有女仆推着轮椅,陪她在花园里晒太阳。
  裴然以为这辈子再也联系不到燕为卿了,她知道燕为卿在法庭出示证据那一次彻底激怒了安辰羽,为了保护她,她尽量与他保持距离。只拜托娟子叮嘱他要小心。
  然而燕为卿比她想象的能干,似乎并没有出意外,他说这段时间办理了手续,打算在t市常驻了。笑着问裴然为什么疏远他,他很守本分的,不会做第三者,除非她主动伸出手。
  除了对不起,她似乎找不到别的词。
  末了,他忽然问了一句,&需要我帮忙么?&
  &&&&裴然一阵沉默。
  跟了安辰羽这么多年,有些路数她早就摸熟了。天大地大,躲藏竟是如此艰难。出国是不可能的,护照签证紧紧攥在安辰羽手里。
  大约想了很久,裴然借口想一个人静一静,赶走了女仆,却知道在景盛岛每一个可以出入的关卡都有保镖,除非他她挖一个洞。
  和三年前一样,他不动声色的派人监视她,只要她敢走,就可以有人报信。
  &燕为卿。&裴然低低的呢喃,&我可以求你两件事么?&
  &帮我弄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身份好么,还有&&你知道鱼嘴坡这个地方么?&
  燕为卿想了一秒钟,笃定道,&这不难。我可以为你做全套,包括毕业证。如果地球上存在鱼嘴坡我就一定能招待。只是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问吧。&
  &愿意和我一起逃走么?&
  &为卿,你知道我不会的。因为我配不上你。&她怔怔的说。
  &相配不是别人输了算,而是彼此。&
  &对不起&&&她哽咽了一声,她的心好痛,实在没有气力再接受任何一分感情。
  意识到她身体还没全好,燕为卿不想逼她,急忙笑道,&没关系,不想回答就不要勉强自己。我想提醒你,如果你还爱自己,就请在那天来临的时候告诉我,你一个人难以应付的,至少我把你送上车,让我知道你离开的方向&&&
  她紧紧的抓着电话,燕为卿想象着她饱含泪水的眼眸,知道她还爱自己,还爱自己就好,他很怕她放弃了&&
  每天都有专门的营养师和健身教练陪伴她,力求让她尽快回复健康。
  他知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想方知墨那样爱她了,她只有自己,如果不爱护身体,最终落魄的也是自己。在美国的那个人是ken,真正的ken。
  安辰羽能下地活蹦乱跳的时候就把安嘉颖敢走了,并威胁他不许跟父母透漏半个字,否则就将她同时交往五个不同国家男人的事好俗曾小姐。安嘉颖咬着牙骂他有种!
  安辰羽悄无声息的来到花园,静静凝视金色阳光下的天使,她安宁的坐在乳白色的欧式木椅上,眸光落在一个未知的方向。
  这样的画面是不是可以代表他再也不会失去她了?
  方知墨终于和别的女人订婚了,小然的心终于死了,她终于可以放下这段伤痕累累的爱。
  有时候安辰羽会想,如果他是方知墨,该如何做?
  如果他是方知墨,他早就把小然哄骗到手,吃干抹尽,进大学的时候就结婚,等小然长大再领结婚证。
  如果他是方知墨,曾小姐敢骂他是穷鬼,他就把她拉到大街上对骂,然后把躺在安辰羽怀里的那个女人拖走,并告诉路过的每一个人,安辰羽弓虽.女干他老婆!当然后果很严重,因为卑鄙的安辰羽大概会派人把他灭口,算了,这条路行不通。
  如果他是方知墨,会在宾馆里狠狠揍完安辰羽后把小然抱走,然后出国,留下一堆烂摊子。可是没有如果,因为他是方知墨,他也会发疯,然后横穿马路&&
  因为没有如果,他实在想不出如果自己是方知墨究竟会怎样?
  但他清楚一点,他没有方知墨清高,他在小然面前容易犯贱,如果她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他会发疯,会痛苦,会想法设法废了那个男人,然后狠狠占有她,让她知道他的厉害,习惯他的尺寸,见识他的功夫,从此对别的男人想都不敢想!
  有两只大手从背后伸来,轻柔却不容拒绝的将她揽进怀里,裴然安静的任他抱着,既不拒绝也不迎合,像是没哟自己意识的SD娃娃,一个乖顺的宠物。
  &宝贝,一声说你身体好了很多,以后我会把你养的胖胖的,再生几个小孩,你喜欢几个就生几个,好不好?&他尽量不激怒她。
  裴然目光却穿过花丛,落在一丛枯萎的草上,忽然笑了,那是一抹明媚的笑,带着晚春的凄凉,&我不喜欢在合理,我喜欢凯龙花园。&
  &凯龙花园?&他闪过犹疑,那个地方没有景盛岛方便见识,在确定小然真的认命之前,他不能放松警惕。&这里也很漂亮啊,有沙滩有大片的青草地,比那个又小又窄的公寓强。&
  &好吧。&她谈谈的应声,不知从何时开始,安辰羽发现小然再也不会反抗他了。
  可是为什么他却感到难受,可又无法拒绝这乖顺,只能自欺欺人她爱他&&
  不知道是谁曾和她说过这样一句话:一个卑微的灰姑娘,其实嫁人和做妓女是差不多的。
  在她恢复健康的第二个星期,安辰羽吻了她,把她固定成一个暧昧的姿势,然后要了她,在她残破的身体里播撒种子,用力的播,不知疲倦的播,仿佛只有孩子才能拯救他与她一样,他何尝不是活在自欺欺人里。
  裴然忽然笑了出声,安辰羽好久没听见她笑了,以为自己弄痒了她,心情竟出奇的好转,手指急忙更加殷勤的握住她,讨好她,嘴唇也狂乱的压下去。
  如果开灯的话,他应该看见她像机械一样的微笑,眼睛一动不动。
  流产的第五个月后
  他的乖顺终于让安辰羽的疑心一点一点的柔软,尽管并不相信她,可是她永远也无法抗拒楚楚可人的她,只能自欺欺人。
  他允许她出去逛街,见同学间朋友,燕为卿找人干扰了偷偷跟踪她的保镖,将一叠薄薄的资料塞给她,他不动声色的装进包内,与他擦肩而过。
  是不是每个人活在世上都要有这样的经历,有人会欠你,而你也会欠人。裴然知道她永远亏欠燕为卿这份无私的恩情&&
  在燕为卿看来却恰恰相反,他欠裴然的,谢谢她带给自己美好的初恋,这是他第一次认真的喜欢一个女孩,虽然无果,不过这种暗恋的感觉实在太美妙&&
  鱼嘴坡这个地方在任何一张地图上都不会出现。裴然甚至怀疑这是自己的错觉,其实这三个字也是小时候从母亲的呓语中听到的,听的次数多,她像这个地方也许是母亲生活过的,甚至是她的家乡。那里会不会有亲人已经不重要了,感觉告诉她,去那里吧,如果存在这个隐秘的地方就去吧,有了这样以假乱真的身份掩护,安辰羽想找到她,根本就是难于上青天。
  她不怕再一个荒蛮的地方浪费青春只祈求安宁。
  也正是那样的荒蛮才让高科技无法涉及。
  世上真的有鱼嘴坡,路线难走的要命,之所以浪费这么长时间,是因为燕为卿亲自去了一趟,摸索出最安全最迅速的路线才传给她。这份细腻,恐怕连女子也要佩服。
  他很开心和裴然拥有这个共同的秘密,他说那里很闭塞,很贫困,好在空气还不错,民风也比较淳朴就是人少了点,小然住在那样的地方日子可能要清苦,不过至少他不用担心那里会有什么变态啦坏人之类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辰羽已经恨不能把全世界最有营养最美味的东西献给裴然了,她的头发却一天一天失去光泽,眼眸灰暗,苍白的小嘴却始终挂着机械的微笑。
  这让他产生了巨大的恐慌,他甚至试着激怒她,想看看她有没有反应,或者由作出老掉牙的伎俩,比如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人拉手;再或者,他用更流氓的手段调戏她,连他自己都快要受不了脸红了,可是小然很安定,对这一切都不会有反应,仿佛只要他喜欢,她怎么样都可以。
  因为她不懂得反抗也不懂得表达以至于他有时候会不小心弄疼她,可她的痛觉神经也很麻木,直到那一次,他看见她流血了,却不吭声时便彻底放弃了,他感到很无力,只能紧紧的抱着她,他想,她此刻哪怕是苦或者骂他打他都是好的。
  是不是伤透了心,所有的感觉都会跟着麻木,这一刻裴然忽然理解母亲为何梦中痴痴的唤着阿良,醒来后放荡不羁了,在她眼里,只要有钱赚,从来都懒得管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如何亵渎她的身体。但她的确用这个方法养活了裴然,养活了自己,直到死去那天。母亲的一生都很奔波,累极了只有打她来发泄,母亲曾笑着说她又特异功能,灵魂很安宁,身体是赚钱的机器,赚钱的时候就把自己当成一条母狗&&
  那时他听不懂这话,脏头脏脑的望着这个充满刺鼻香水味的女人,虽然不喜欢母亲,可年幼的她之大不能离开母亲,就像刚出生的小鸭子好无理由的跟着母鸭到处走是一个道理。
  她从川流不息的马路穿过,踏过最后一道斑马线,定格。
  功成名就的方知墨站在栏杆外,眸深似海。
  其实她知道他最近回来t市的新闻上说集康集团亚洲总监将莅临t市监察,为期只有三天,今天是第二天,明天他就会走了。
  所有的思绪都是在零点零零零几秒完成的,裴然的脚步依旧从容的踏过斑马线,穿过栏杆那一瞬,竟与三生石重叠,可否走完这场轮回,男子说可以。她笑了,轮回太难,没有谁一定是谁的谁,谁又把谁真的当做谁&&
  擦肩而过,只用了半秒,她微黄的发丝像三月的杨柳带过熟悉的香味。
  她在前面奏,他在后面走,人来人往,为何都变成了布景,只为映衬她与他,是在做最后的道别么?
  道别,五个月前已经做过了。
  她躺在手术台上吸收着为数不多的珍贵血液,他站姿宛如宫殿般的礼堂手牵纯美的新娘,站在万人之上,踏入一个帝国的高层。
  保镖通过蓝牙耳机刚想说什么,肩膀一麻,中了隐形的携带式麻醉剂,在行人眼里只不过模模糊糊的一个高大的男子身体晃了下,便和他的朋友勾肩搭背离开了而已。
  她走进熟悉的咖啡厅,点了一杯蓝山,他安静的坐在对面,眼眸包含沧桑。
  在侍者的眼里两人真像一对安静的情侣,那么般配,耀眼。
  仿佛对面是透明的,抬眼可以穿透,眸中无物,垂眸可以凝视咖啡中她淡然的面容,没有一丝波澜。
  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品尝着其中的味道,旁若无人,眼眸再也没有悲伤亦没有欢乐。
  她走进女装店,他也走了进去,她一件一件的试衣服,都是很便宜的,以前的衣服实在太旧了,需要买两件换洗,大山里交通不方便。营业员从最初的惊艳转为惊讶,僵硬着盯着裴然身后的美男子,他就像一缕影子,自始至终不说话,只是跟着她。日影西斜,提醒她回家的保镖还没有出现,裴然也不着急,买了两罐啤酒安静的坐在公园里看一群孩子嬉戏,ken没有再跟来。
  一个孩子将球踢到了她脚边,然后怯怯的望着她,以为大姐姐会生气,因为他的球弄脏了她的鞋子。裴然温柔的笑了笑,将球扔给他,孩子撒欢一般的跑走了,临走还甜甜道,谢谢姐姐。
  姐姐?
  她今年二十二了,心大概有四十二了,本以为孩子会喊她阿姨。
  熟练的打开烟盒,掏出一支烟,点燃,吸一口,她安定的半眯美眸,朦胧而迷惑,享受尼古丁穿过心肺的舒畅,穿透她的灵魂,她喜欢这个东西,终于明白很多人为何离不开它了。
  经历了风霜的动荡,岁月留给她沉重的痕迹,雕琢了成熟的妩媚还有一颗麻木而坚硬的心。预示她变成了西湖的月,隔得很远的地方,美丽飘渺,如果走进了,就会发现它从未存在过。
  刚吸了几口,烟猛然从指缝飞走,她看见ken将烟蒂狠狠的扔在地上踩了两脚。她不怒,又掏出一根,然后几十根烟变成了飞舞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地,她看见ken隐隐泛起怒意的眼眸。
  她没有说话,拿出一罐啤酒,打开,津津有味的喝着,站起身,一边喝一边走。
  ken紧紧跟在身后。
  她的酒量很好,连喝两罐都不会醉了。大概是走累了,随便进了一家餐厅,点了最普通的菜肴,要了一瓶白酒,一个人安静的吃着。
  ken又坐在了她的对面,侍者递给他菜单,他点了青椒大虾仁,其实他点了很多,都是她从前爱吃的,尤其是虾仁。侍者又送来两瓶白酒,最贵的那种。
  他用透明的水晶杯盛满,递给她。她没有接,只是默默的喝着自己那瓶里的。
  她给保镖发了一个短信,让他们开车过来接她。
  &你不敢喝。&他忽然露出了一丝嘲笑。
  &&&&裴然没说话,将自己杯中最后一滴喝光才满意的站起身,有了微醺的醉意,虽然走路稍微有点摇晃,可是她的意识很清醒,朝玻璃外张望一瞬,该死的保镖还没有来。
  有只大树带着从前熟悉的温度却十分陌生,扯了她一把,裴然的身体毫无预警的靠在了ken的胸膛,ken无视这暧昧的姿势,倔强的将她牵走,来到原来的座位,强行按下,裴然没有发现四周的客人早已走光,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与她。
  &陪我喝几杯,我知道你不稀罕我的钱,那我们aa制好了。&
  ken在她的杯子里倒满了酒,透明的无色液体,散发出炽烈的酒精味和甘醇浓厚的清香,引诱人一醉方休。手机短信铃音,是保镖发来的,声称二十分钟后就到。
  斐然坐定,等着。从钱包里拿出数额正好的钱放在桌上,终于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ken的眼眸像夜一般深邃,古怪的光芒若隐若现。
  也许是酒精的力量,小鹿眼睛里那抹让他窒息迷惑于朦胧取代,水盈盈的光芒,被一种的空洞缓缓退却,继而流光溢彩,美的足以倾城。薄薄的红晕渐渐漂浮她苍白的容颜,让她看起来像是还活着。
  她打了一个酒嗝,就着华灯初上碰了好几次大玻璃才找到了门口,扬了扬手,招的士。眼前的景物已然开始杂糅,交错,晃动,她努力压下躺倒的感觉,坚持到一辆车停在她身边,狼狈的钻了进去,司机很不错,居然给她递来了一杯蜂蜜水。
  喝了几口,她满足的半眯着美眸,仿佛周围的风景都开始倒退,她要穿越,如果可以穿越,她想穿越几个轮回,永远不再相见的轮回里。
  她是被人扶着走进卧室的,然后一切回归黑暗!
  沉沉的梦中,她再一次来到普罗旺斯祖母绿的海边,这一次她化身为神,赤着光洁的玉足,自由行走在柔软温暖的海面,让人间最纯净的祖母绿洗涤她结痂的伤口,让它们不再丑陋。享受着温柔的海水亲吻她的脚趾,亲吻她的脚踝,一直吻遍了她每一寸伤痕累累的肌肤。
  直到有个东西塞进身体里,让她再也无法行走,难受的扭动,平静的海面狂风大作,疯狂的拍打她的身体,似乎要将她掀到洁白的云端,然后跌落黝黑的悬崖,粉身碎骨。
  她试着找一个立足点,于是整个梦里她都在寻找,寻找一处让心灵回归安宁的栖息地。忽然她看见天空下起了血雨,有白色的羽毛飘落,传来了谁的哭泣?
  裴然是在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里苏醒的,她睁开迷蒙的眼眸,平静的望着站在卧室门口的阿乔,她瘦了很多,长发因为疯狂的摇头乱了,纯美的面容扭曲而狰狞,像张开獠牙的鲨鱼,对着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耳朵很痛,她想找个人问一问,阿乔为何要对着她尖叫?所以她转了转脖子,在左侧发现了一丝不挂的ken。他很平静的走下床,有条不紊的穿衣服,在系好最后一颗纽扣的时候,骤然如起跑的猎豹冲向阿乔,阿乔则已带着诡异的微笑发疯一般逃走。
  忍着酸疼,裴然缓缓站起身,像初生婴儿一般,赤着足一步一步,犹如走在荆棘之上,她推开窗,什么也看不到,只有ken追寻阿乔远去的脚步越来越小,最后消失的就像从未出现过,回眸,洁白的地毯上铺满她散落的衣衫,肩带断裂的文胸还有破碎的内裤&&
  她出神的望着这一幕,安辰羽一动不动立在门口,脸色苍白。
  原以为他会震怒的踢碎大门或者抓着她质问,最坏的是将她揍一顿,可是他没有,那双从来都是紧绷秀美的长腿竟隐隐颤抖,后退&&然后消失在裴然的视线里。
  裴然弯下腰将散落的衣服一件一件拾起,重新穿戴,眼眸没有一丝的波动。
  也不知用了多久,她才蹒跚的从公寓里走出,阳光不打招呼猛然穿破黑暗,刺的她眼睛有点痛,她努力走的稳一点,稳一点的代价是她下边火辣辣的痛。
  她像一个看透了红尘爱欲的僧侣,所有的嘈杂都入不了她的耳,所有的情仇都不配占据她的心,所有的面容都不值她停眸。
  此后ken彻底消失,大概是回美国了。
  安辰羽也消失,不过又多了两个时刻更随她的保镖,他们限制她的自由,她就安静的坐在狭小的公寓里。
  直到那个阴天的早晨,她听见了打斗的声音,大概有四个人冲了进来,不由分说架起她,将她塞进了黑色的迈巴赫,面无表情的文海正一动不动坐在里面,浑身笼罩着一层令人诧异的悲哀。
  他告诉裴然,阿乔又流产了,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生孩子。
  原来她和ken又有了小孩,两个人为何不能好好对待那个小生命呢?
  文海告诉裴然,她毁了阿乔一辈子的幸福,阿乔能不能站起来已经是个问题。
  裴然被带到消毒水十分刺鼻的病房,阿乔面容苍白的仿佛是另一个人,口中还断断续续的喊着ken。文海立刻给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阿乔闭嘴了。
  文海的背已经有些弯,记得上次见他时还是满头黑发,不输年轻人,这一次竟银灰交加,如同裹了一层霜,他是风雨中走过来的人,什么伤什么痛没经历过,再大的悲愤都不会让他的表情有过多的起伏。他安静的坐在沙发里,旁边站着尽职尽责的管家,门口还有四个保镖。
  有人将裴然按在地上,面朝阿乔下跪。这是一场悲剧,文海做梦也不会想到他是从这个悲剧开始走向人生的尽头,带着无尽的悔恨。
  裴然一点也不反抗,像个习惯被人摆布的娃娃,面无表情的跪在阿乔床边,美丽的眼睛一眨也不眨,不知为何,这一幕好熟悉,让文海说不出的熟悉,好似曾经也有个女孩用这样的表情跪在雨地里,可是他记不起来了,为何记不得呢,难道是眼睛又坏了。
  阿乔最终还是被救活了,她发现了跪在床边像蜡像一般的裴然,立刻失声尖叫,以为看到了鬼。
  &ken,ken,我的keng呢&&&她忽然又开始大哭,护士立刻走过来给她打了镇静剂。
  文海冷着脸说,&你不懂谦和,遇事又不够大度,而且还弄丢了孩子,ken对你太失望了。他回美国洛杉矶,如果你不把身体养好,他会退婚。目前文妍比你适合ken。&
  &不,不,文妍那个,就凭她也配,我呸!&阿乔又激动了,可惜终究抵不过药剂的作用,慢慢变得无力,默默的流泪。
  ken回美国洛杉矶了,那里还有一个纯美的公主,文海的二千金,知名名媛文妍在等他。
  也不知跪了多久,就听外面有打闹的声音,然后文海的保镖神色慌张的走进来伏在文海耳边,刚说了两句,狂怒的安辰羽已经破门而入!他红着眼,喘着气,看见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裴然。
  被人熟练的抱起,就像抱着一只破碎的娃娃,她听不清安辰羽和文海说什么,依稀觉得文海十分严厉,要打电话告诉安老爷,安辰羽竟桀骜不驯,公然得罪了文海,众人面面相觑。
  缘起缘灭应有时 Chapter 61
  我曾经走在大街上听见一首《天使的翅膀》,其实很多地方都有这首歌,只是从前我对此从来不屑一顾,可那天我停下了脚步,聆听良久,忽然想抱着你,献上我的心,若生命直到这里,从此没有我,我会找个天使替我去爱你&&by方知墨
  剪断你最爱的我的长发,断了我对你最后的思念。
  不会祝你幸福,我说不出口,只愿从此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燕为卿坐在咖啡馆,精美的手指跳跃在一台薄薄的笔记本键盘上,可爱的服务员美女上前为他续了一杯,他微笑,目光依旧不离开屏幕,良久,合上笔记本,匆匆走出玻璃门,驾车朝凯龙花园方向驶去。
  今天他开着一辆价位七十万左右的奥迪,行走在凯龙花园显得那么的普通,普通到一点也不吸引人注意。他戴着一顶鸭舌帽,靠着葱茏绿影的遮掩,轻轻松松翻到小区后花园的墙头,然后若无其事丢了颗小石子,不一会安辰羽家的看门狗就冒出了头,这条狗十分雄壮,有着纯种狼犬血统,虽然被粗粗的链子锁起,但凶悍不减,稍有风吹草动就会崛起,一旦有陌生人则疯狂大叫。
  安辰羽朝它吹了个口哨,嬉皮笑脸道,&小妞,再靠过来点。&
  这狗生平大概第一次遇到一个不仅不怕它还敢于调戏它的疯贼,不由得错愕了一秒。
  正是它错愕的这一秒,燕为卿举起手中精致的麻醉枪,眯起一只漂亮的眼眸,瞄准,砰&&闷闷的低音擦过,纯种狼犬睁大了不甘的眼珠,还来不及低呜一声就口吐白沫,僵硬的晕在窝里。
  他查过凯龙花园的监控设备都由电脑自动化控制,其中大部分房产都是安辰羽的,想要开溜,只能在监控录像上做手脚,一个月前燕为卿写了一个木马程序,派人混入生产该设备的厂商基地,按照型号侵入中心程序,摸清底细,再侵入安宅电脑系统,攻陷了三个自动监控程序。
  拨通电话。
  &小然,你准备好了么?&
  &好了。&
  &西南方向的花园,我在第二棵银杏树下等你。&
  &不行啊,那个地方有只乱叫的狗而且有三个监控录像。&
  &狗已经被我麻醉了,监控设备也作废,快过来,相信我。&
  &嗯。&她毫不犹豫的点头。
  从好几个月前她就开始制造除非必要否则不喜欢在作画时被打扰的怪癖,以至于钟点工都养成了没有女主人吩咐一律都不得在画室附近走动的习惯,连她的卧室已经花园小阳台都不随意出没。
  仆人适应了她的清冷,安辰羽适应了她的&乖顺&,在这最平常不过的一天,没有人注意到裴然牵起一只小小的行李箱从阳台走出,拐进花园的偏僻小径,直奔西南方向,虽然相信燕为卿,可脑子也开始盘旋如何翻过那么高的墙?
  这一切就如同在普罗旺斯时的寓言:带我走,我的骑士。
  那时的彼此都不会想到,果真有这样的一天,他牵起她的手走出牢笼。
  燕为卿穿着一身宽松又时尚的运动服,高大帅气,冲她老远就开始笑,还挥挥手。
  他嬉笑道,&刚才我一直做天人交战,思忖到底是偷安辰羽家的纯血种狼犬还是美人,你就出现了,将我想偷狼犬的心拉回,所以我现在准备带你走。&
  故意逗她,想看看她还会不会笑,结果她还是笑了,尽管透着一丝勉强,可他知道裴然的内心是愿意对他好的。
  &这个墙有点高。&她很为难,但还是暗暗赞劲准备爬上去。却见燕为卿蹲下身体,拍拍肩膀道,&站上来吧,你因该没有一百三十斤吧,否则我放弃。&
  裴然脸一红,你才一百三十斤呢。她怎么不知道燕为卿自始至终都在逗她,因为他实在是害怕,迷人的小鹿染上苍凉,失去了美丽的长发,这一幕不知有多镇痛他的心,可是他佯装不觉,照旧言语轻松。
  裴然的身体和燕为卿想象的一样轻盈,酥若无骨,忍下这一刻砰砰乱跳的心动,握紧她纤细的脚踝,他缓缓站起身体,一边提示一边助她攀坐在墙垣。
  感觉到燕为卿的手臂有些颤抖,裴然十分过意不去,任谁举着一个大活人番强也会累呀。燕为卿暗暗骂了自己一声,太没用了,两只该死的爪子一碰到她的身体居然就开始兴奋的颤抖。他努力维持正人君子的形象,让她骑在墙头坐稳当,随即自己一个助跑,嗖的窜上,继而轻盈落地,整个动作连贯而优美。
  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他笑着露出整齐的八颗牙齿,&大胆的跳下来我接住你。&
  这一切太梦幻了,他,西班牙卡洛斯三世孙,排行第七的费列王子,今天居然在母亲的故乡&诱拐&良家妇女&&
  安辰羽正埋首一堆文件,手中的笔忽然一顿,划破了质量尚佳的纸张,他烦躁的揉了揉额头,无波无澜的阴沉道,&这笔是从垃圾堆捡来的么?&说着,随手一扔。
  新晋副助理小王吓得脖子一缩,胆战心惊的望向师兄陆艺,发出求救信号,陆艺使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小王如获大释,恨不能飘着飞出门外,不带气一丁点儿声响。
  裴然从来都不是一个娇气的人,基本什么环境下都能生存。
  如果问她这一生你最恨谁?她会说:最恨方知墨,不过现在不恨了,每天每个人只有24小时,我有又很多工作要忙,还要教养杰米,心里装不下风花雪月。
  如果问她这一生最感激的人是谁?她会说:当然是娟子和燕为卿,排名不分先后,我爱这两人。
  鱼嘴坡的夏天没有城里的炎热,燕为卿告诉她,这里冬暖西凉,可惜太闭塞,信号总不太好,没法上网,连打个电话也要靠运气,但他会坚持每个月都过来看望她。还告诉她忍耐一年就好,他会在这段时间密切关注安辰羽的动向,一年后就带她去一座被安辰羽认为再也不可能有她的城市。
  裴然紧紧握着他的手,喉咙中涌上的是感动,不再如从前那般苦涩,甚至还有一丝丝的甜。如果说她是不幸的,那么此刻她又何其有幸,上帝关上一扇窗总会又为你打开另一扇。虽然生命力出现了恶魔,可也总会又前来拯救的天使&&
  &别太感动,小心爱上我。在这里我先坦白从宽,其实你的处境娟子一清二楚,这次她还专程拜托我要照顾你,如是回国发现你掉了一根都发就要我的命呢。&
  最不开心的部分裴然的确没有告诉娟子,以为内心里清楚她也是带着一段情伤才出国,两人曾说好一起找好男人的,可是她当时居然还对方知墨存在幻想,酝酿了今日这番苦果,轻叹一声,无处话悲凉,过去的事就过去好了,现在又一个卸下一身重担的机会,她该让自己好好喘一口气,换一种心情。
  很多话,她不说,燕为卿却完全了然,两人彼此会心一笑,这一次笑有一点点达到了眼底,她是真的松了一口气。
  鱼嘴坡荆棘多,有很多野鸡,村民除了开垦田地,每逢农闲都要去捉几只回家调剂口味。山里人淳朴也好客,听说前不久新盖的水泥房子里搬进外来人口,于是全村五十六个人都齐刷刷过来看景,让裴然吓了一跳,不过又很快适应了村名的热情。
  除了村委会,这里家家户户基本不用电,好一点的人家会安一盏晕黄的灯,普通人家都喜欢点煤油,全村只有一台电视机。燕为卿知道她怕黑,老早就在房子里安了电灯,床头还有一盏小小的台灯,他说不用太过感激,等明年,要她正式&出山&,以努力的工作偿还。
  裴然开玩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听你的口气好像我要变成绘画界大师似的。
  燕为卿眼睛一瞪,我可是你经纪人,我的眼光不会有错,未来的日子场着呢,我就不信捧不红你!你可是跟我签了口头卖身契。
  起初燕为卿还十分担心深养金丝笼的小然难以适应鱼嘴坡的清贫,不过当看到裴然与邻居吴奶奶热情攀谈还给小孩子发零食的时候,他的担忧即刻烟消云散。
  这是一个到哪里都能扎根的好女孩。
  之前的毕业作品被燕为卿凑数塞到自己私人举办的小型拍卖会上展示,居然赚了一笔,尽管只有两千元,裴然已经很开心,某种似乎看到了希望。虽说她适应性良好,可毕竟是女子,不可能以种田为生,干脆作画吧,每个月都会交给燕为卿,有的挺不错,有的稍显急躁,但燕为卿说这些都能砖墙,足够山里的开销。
  这话确实是真的,裴然已经很了不起了,一幅画能卖到两千元的毕业上恐怕t市里也只有她一个,她有很高的可塑性。当然画家也是要吃饭的嘛,这一年久姑且当练手,弄些作品那大普通市场卖,既可以锻炼又可以维持它自给自足的自尊心。燕为卿从不阻止裴然争正确的想法。
  裴然最吸引他的并不是身体,而是那种独特的气质,从骨子里散发的,她似乎从来不懂得仰仗自己的才华为傲慢,跟不懂得凭借自己的美貌而持强。一直都只是平淡的将自己拜访在一个黯然的正确的位置,不哗众取宠却偏偏抓住了别人的目光&&其实这样的她处境很危险,因为恶魔往往钟爱天使&&
  就此一别燕为卿足足有四个月没来鱼嘴坡,不过每个月他都会派人过来帮裴然添置一些必需品并传达他的消息。原来他妈妈亲自来t市找他了。
  西班牙王妃日前低调莅临t市,下榻马德里宾馆总统套房。
  来到鱼嘴坡的第一个月,裴然被一阵呕吐驱使,从睡梦中惊醒,不停的干呕,连小脸都憋青了,生硬更是惊动了只有一人高小院外的吴奶奶。
  &哎呀,赵姑娘,你这是咋了?&吴奶奶正在舂米,听了声音便推门进来,一进来就望见裴然趴在院子的花坛边猛土。
  &我也不知道&&胃里很难受,大概是老毛病。&
  那天吴奶奶把她搀扶回炕上,请来村里唯一的郎中。郎中一把脉,立刻道,没啥毛病,就是肚里多了个娃。
  裴然眼眸污染睁开。
  燕为卿十月份的时候终于如愿以偿赶回鱼嘴坡。吴奶奶告诉她裴然在杜鹃桥边画画呢,于是他又折回杜鹃桥,美好的微笑始终挂在脸上,知道目光落在裴然凸起的小腹上时,犹如电影胶片倏然卡住,瞬间凝滞了。
  这大概是一个殷勤的男人所能接受的心理极限,所以那一刻,他没有很好的掩饰内心的酸涩,知道发现裴然平和的目光正柔软的望着他,也许望了很久了。
  &我没办法阻止的&&&她的目光锁在远山,声音像沉静的琴弦。
  四周陷入了怪异的冷场,连鸟鸣都消失了,虽然才短短一分钟,燕为卿却以为停止了一世。
  &干嘛要阻止?&
  终于驱走了失态,他强行压下那怪异的感觉,笑的一脸轻松,大咧咧坐在桥栏,&从公平原则上分析,没有人有权利剥夺它的生命;从小然的身体因素分析,不能再流产了,你要爱护你的每一滴血,爱惜你拥有的健康,享受活着的时光&&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怀着感恩的态度享受或者的时光。&
  不可否认,在听到怀孕那瞬间她的确有流掉的思绪滑过,趁着它还不算一个完全的生命,让它没有痛苦的离开,因为她承诺不了它美好的未来,甚至可能连一个完整的童年都没有。没有爸爸的孩子总归要比别的小孩缺一只翅膀。可这里的条件包括她的身体都达不到流产所要求的,那一刻她有些哽咽,在无人的深夜里,轻轻对着小腹道&宝宝,这也许是天意,第一次我不小心把你弄丢了,所以第二次你有来找我了对不对?如果注定我们有母子缘分,那我也认了,你一定要成为一个聪明懂事的孩子,知道么&&
  女人对于孩子大致有这样一个心理历程,刚刚方觉自己独自里多了块肉,特别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小生命,母性心理绝对不会很强烈,甚至会产生恐慌或者排斥,可如果看着这块肉在肚子里一天一天长大,聆听血脉相连的心脏跳动,母性的心理就会如藤蔓一般疯狂滋生,一发不可收拾,更别提看到这块肉从肚子里出生后了。
  虽然她是第一次做母亲,可是每当凝视着这个偶尔调皮踢他的小家伙,裴然竟有种愧疚流泪的冲动,愧疚自己在刚刚得之它来到时想扼杀它生命的冲动,而它是如此的可爱,与她紧紧相偎,不可分割。浓浓的爱怜从心底油然而生,望着五个月大的小腹,她的眼中除了温和的母爱再没有其他的了&&
  其实一个人也挺寂寞的,有个小宝贝在身边大概很不错。
  有人说怀孕的女人最美,燕为卿一度认为纯属扯淡,肚子那么大,还迈着八字步,跟只唐老鸭似的,能好看到哪里?
  可这一刻他完全认同这一句话。
  小然坐在他身边,身上始终带着好闻的体香,柔和的表情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饱满光洁的额头衬托的她略微丰膄的脸庞,明媚如光,让人看着心里也不仅要跟着一起融化,这一刻他感觉到这个意外的小生命也许并不是那么糟糕,只要小然喜欢的,都不算糟糕。
  &本来我想买只吉娃娃送给你玩,现在好了,有一只现成的小宝贝&&&他笑了笑。目光注意到裴然的衣服,是村里人常穿的布料。
  因为身材走样,裴然自己扯布找裁缝随便做了几件孕妇装。在这个地方穿城里买的衣服总显得格格不入,所以她也入乡随俗。吴奶奶没有孩子,跟她又特别投缘,不但用宽容的心态接纳她,还教给她孕期的常识,帮助她一步一步走来,其实村里每一个人的心态都很宽容,大家对若笑总是抱有同情而没有伤害,很多时候裴然觉着这里不是清贫的荒蛮,而是一个世外桃源。
  &你知道什么样的女人最漂亮嘛?&燕为卿忽然笑着问。
  &像仙女一样的。&她随口答。
  &不。一个不知道自己漂亮的女人最美丽。&
  &现在,你会微笑了,我很开心。&燕为卿眼眸带着纯然的光,凝视她。
  裴然转过头,望着夕阳,静静到,&其实之前的开心是强装的,我强迫自己开心,不过现在我真的没有一点不开心了。我曾读过张爱玲的《爱》,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碰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有缘的人很多,却不一定有份。我曾经爱过的,今后不再相见,如果见了他对我打招呼,我就对他说,噢,你也在这里吗?&
  燕为卿的笑意比来时的灿烂。将周围一片绯妍的杜鹃花都比了下去。
  小桥流水依旧,看天际,白色的运力,天的颜色不曾变过。
  从方知墨追寻阿乔永远消失的那一刻开始,裴然的伤口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以后再也不会流了,这场红尘纠葛里,她不曾亏欠,而他亏欠她一个解释。
  感谢不曾亏欠,她刻意挺直腰板为这场爱划上沉重的句号。
  那天斟酌再三,安辰羽还是决定不去夜店厮混了,尽管寒越告诉他,小美人很清纯,还是个好女孩,也很期待他&&可是他还是临阵脱逃了。
  今天的凯龙花园与往常无异,连空气都安逸的感觉不出任何不对劲。
  他推开门,在沙发上坐了一会,觉得郁闷,忍不住走进画室打搅她,可是画室里空空荡荡,音乐飘着她的体香,却没有她的身影。安辰羽淡定的走出阳台,卧室里没有,浴室里也没有,衣帽间、书房、餐厅甚至连杂物间都没有,他怔怔扶着墙,没有说话,笑着说,也许保镖忘记告诉他小然逛街去了。
  她很温顺的,又那么乖,不会乱跑。
  他坐在沙发上,身边是那只松针熊,是他送她的礼物,忽然想起了什么,安辰羽如离弦之箭冲进衣帽间,角落里的行李箱没了,缩在箱中的笑松针熊也没有,卧室&&卧室抽屉里她的银行卡也没了&&
  只剩下一份离婚协议书复印件,上面压着他送她的婚戒,复印件上有一行娟秀的小字:这个是复印件请你过目,原件已经寄出,安辰羽,我想要自由。
  当冷楚十万火急赶来时,安辰羽一滴泪也没留,正蹲在一堆碎玻璃中央阴笑。
  右拳被红色的液体糊满,触目惊心,倏尔抬起凌厉的眼眸,冷楚听见用镇定过度的声音,沙哑道,&我会让这个逃跑的女人生不如死&&&
  冷楚没说什么给医院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安静的走出,并带上房门,不久后,里面传来受伤野兽的哀鸣,是从安辰羽的喉咙里发出的,冷楚吸了一口气,扬起下颚,深沉的眼眸里闪过无奈何悲哀,为何他们和灰姑娘从来都不得善终?
  只需要一个月,安辰羽又变回了安辰羽。
  也正因为一个月,他由暴躁转为沉寂,才让身边的人感觉事情比想象的更糟糕。
  拆下纱布,那只白玉无瑕的右手多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仿佛也只有这道疤痕能证明他曾经站在没有了裴然的房间里挣扎。
  乐意推开办公室的门,将相关文件有条不紊的呈上。用爽朗的声音一一汇报搜索失踪人口的最新消息。
  安辰羽正背对着办公桌,靠着椅背,面朝巨大的落地窗,窗外艳阳明媚,在这个发生了无数次事故的城市里没有人比他坐的更高,看的更远。幽幽睁开黑如墨玉的美眸,他转过身,陆艺的目光微微一顿,不过很快整理如初,都一个月了,陆艺还是不能很好的适应满头银灰发的老板。
  淡淡的阳光透过窗,洒了安辰羽半边身子,他的容颜一沉不变的完美,却又多了从前没有的坚硬,他的眉斜飞入鬓,隽秀凌厉,只是他的发,灰白如雪&&
  听说老板一个月前在家里忽然吐了一口血,就变成这样了,外人都以这是今年的潮流风向标,最近大写上染银灰或者挑染银灰发的人越来越多,陆艺对此只能表示沉默。
  缘起缘灭应有时 Chapter 62
  果然不愧是专业的心理医生,连新生儿的心理都研究的这么透彻,裴然搂着自己的宝贝,虚弱地望着燕为卿,轻喃,谢谢&&
  燕为卿摸了摸后脑勺,假装看墙上的壁画,以免自己的目光老是不由自主偷偷溜到裴然的胸&&
  杰米地颤抖果然越来越轻微了,脸庞薄薄的小皮肤皱巴巴的,有的地方还红红的,连鼻梁也塌塌的,幸好鼻端还算完美,第一眼看上去有点丑,可是那双始终轻眯的眼,竟如此熟悉,有着波斯猫一般的慵懒和天生狡黠的弧度,那一瞬竟与一个恶魔的容颜重叠,裴然的眼底流过惶恐,无辜的抱住自己的宝贝,驱赶所有的惊扰。
  新生儿吃的很少,其实吸几口足以,加诸杰米确实有点孱弱,此刻早已香甜地安睡在裴然的怀中,粉色的小嘴偶尔蠕动一下,唤起裴然心中满满的爱怜,这个与成人两只手差不多大的小东西是她生的宝贝&&
  只顾凝神大量杰米,犹如打量最神奇最珍贵的礼物一般,裴然没有发现燕为卿那一瞬的目光,也许被她浓浓的爱恋感染了,感觉连花绽放的声音都变得如此清晰,是生命的赞歌,那一刻,坚信,小然一定会幸福。
  以后再也不会为男人而活,不为便没有不舍,没有不舍就再也不用受威胁,她的眼里只有小杰米。裴然盈亮的水眸轻眨,红润如水的小嘴轻轻印上杰米小小的脸庞,真的好小,小得让她忍不住忧心。
  说实话,燕为卿对杰米的感情完全是奠基在对裴然的好感上,说不上有多么喜欢,但也不讨厌。然而在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亲眼目睹一个丑丑的肉团,一天天成长,会哭会笑,会吃东西会咿咿呀呀的时候,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居然在最粹不及防的时候撇开了,作为一个未婚而且又不喜欢小孩的男士,燕为卿赫然发现自己对杰米的疼爱超乎了想象&&有时候又有些害怕,害怕杰米会在他措手不及的时候喊别人爸爸。
  三个月大的杰米在极度细心、极度整洁的裴然看护下,肌肤完全大变样,完完全全继承了母亲牛奶一般的水润,加诸婴儿的柔嫩,看上去玲珑剔透,从前看不出所以然的五官更是越长越让人惊艳,就连最有经验的阿婆也难以分辨这个漂亮的小东西是男的还是女的。
  这段充满温情的生活似乎扫清了所有的阴霾,裴然每天翻阅燕为卿找来的育婴资料,承受着甜蜜的负担,把杰米拉扯的越来越人模人样,基本每天都有村民上门聊天,大多怀着&偶遇&晒太阳的小杰米的心态。
  毕竟如此粉雕玉琢的娃在这样闭塞的地方,着实稀罕。鱼嘴坡的人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肌肤从老祖宗开始就偏黑,裴然的象牙白已经让大伙格外好奇,如今又添了一个更嫩俏的小崽,几乎馋煞了村里挺大肚的小媳妇,她们经常打着送菜,借剪刀的旗号前来围观。
  裴然自己也有一本育婴笔记,记录着杰米成长的点点滴滴,希望在他长大成人那天可以看到如斯生命的奇迹,明白她有多么的爱他。
  一个月大的时候,杰米在摇篮里不停地哭,已经两个星期没睡上一场完整觉的裴然从梦里惊醒,心疼地抱着他,安抚他,给他喂奶,小家伙张开嘴吃得很急,险些呛到,望着饿坏了的宝贝,他充满了自责。喂饱了小家伙,裴然也不敢松懈,只能忍着疲惫,将他竖着抱在怀里,轻轻拍打那柔软的小小背部。杰米刚才哭得好凶,如果不让他在吃饱后打嗝就会避免不了呕吐的危险。|
  三个月的杰米可以吃辅食了,米粉,菜泥都会让他吃得眯起眼睛,张开没有牙的嘴笑,笑得没心没肺,还喜欢用小手抓干爹的头发。
  五个月的杰米能吃蛋黄了,每天都要给他煮两个鸡蛋,尽管每次都吃不完。看到干爹,老远就会张开小手,挺着肉乎乎的小身子要抱抱。小孩子是最明净的,能清楚地知道谁爱他谁不爱他。
  六个月的杰米整天咿咿呀呀的学说话,偶尔歪着小脑袋无意识的对着裴然发出外星语言,人模人样地交谈,尽管没人听懂他说什么。刚刚七个月的时候居然会清脆地喊爸爸,这都是燕为卿干的好事,他说小孩子最基础的两个词是妈妈和爸爸,所以总教他如实说。冥冥中似乎有什么在掌控着,小杰米终于在大人粹不及防的时候发出清脆的第一个单词&爸爸&&爸爸&&&
  裴然清楚地看到杰米是对着燕为卿喊爸爸的,甚至举起两只小手在空中挥舞,激动的连尿片都掉了。
  很尴尬,她偷偷望向燕为卿,希望他不要介意。其实她却不知这是燕为卿偷偷背着她的时候故意&使坏&,温柔的一个字一个字教小杰米喊他爸爸,听着杰米柔嫩的声音,他竟感动的想落泪,从未觉得生命如此的美好。
  小然变了,比从前还要漂亮,无暇的容颜被岁月雕琢出了女人的妩媚,干净的味道里还多了抹婴儿的香甜,像牛奶又像白茉莉,温柔的眉眼里盛满一个历经风霜,蜕变坚硬后的女人才有的聪慧&&这样的小然,让人莫名其妙的想要依恋。
  春去冬来,时光如梭。
  山里新年的余味还未消退的时候,裴然带着刚刚会走路的小杰米踏上了赶往w市的火车。大部分行李已经事先邮寄过去,她只随意带着小杰米的食物还有简单的必备品。那里有租好的公寓,还有一小笔钱,都是裴然离开安辰羽之前自己攒下的,她没有拿他一分一毫,只带着嫁给他时从贫民区捎去的&嫁妆&离开,虽然不多,但足够解决生活问题,到了w市,她会勤恳地工作,也深信自己的能力,足够养活小杰米。
  刚刚学会走路的小家伙一周岁了,十分好动,隐隐可以看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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