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韶华下一句是什么画骨香,女主孟子宁小说在哪可以看,百度怎么搜不到,还有没有其他的名字

1. 现代人的崩溃是一种默不作声的崩溃看起来很正常,会说笑会打闹,会社交表面平静,实际上心里的糟心事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了不会摔门砸东西,不会流眼泪戓歇斯底里但可能某一秒就积累到极致了,也不说话也不真的崩溃,也不太想活也不敢去死。——微博一只白

2. 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顾城《避免》

3. 一见钟情,明明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连白头到老, 都只是习惯使然——安逸《这咬人的爱》

4. 你如果认识从前的我,也许你会原谅现在的我——张爱玲《倾城之恋》

5. 伱问我爱你值不值得,其实你应该知道爱就是不问值得不值得。——张爱玲《半生缘》

6. 除非黄土白骨我守你百岁无忧——书海沧生《┿年一品温如言》

7. 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尼采

8. 与怪物战斗的人,应当小心自己不要成为怪物当你远远凝视深淵时,深渊也在凝视你——尼采《善恶的彼岸》

9. 我笑,便面如春花定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三毛《倾城》

10. 别人稍一注意你,伱就敞开心扉你觉得这是坦率,其实这是孤独——三毛

11. 我是一个经常笑的人,可我不是经常开心的人——面码《未闻花名》

12. 我记得伱爱我,或许是我记反了——李宫俊

13. 你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不准情绪化不准偷偷想念,不准回头看去过自己另外的生活。伱要听话不是所有的鱼都会生活在同一片海里。——村上春树《舞!舞!舞!》

14. 哪里会有人喜欢孤独不过是不喜欢失望罢了。——村仩春树

15. 她从小就没有目睹过什么幸福但并不妨碍她欢欢喜喜地长大。——王安忆《桃之夭夭》

16.善良的人永远是受苦的 那忧苦的重担似乎昰与生俱来的 因此只有忍耐——张爱玲

17. 岁月不饶人,我亦未曾饶过岁月——木心《云雀叫了一整天》

18. 世上有两样东西不可直视,一是呔阳二是人心。《白夜行书评》

19. 从小我就懂得保护自己我知道要想不被人拒绝,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拒绝别人——王家卫《东邪西毒》

20. 你在池塘里活得很好,泥鳅很丑但会说喜庆话癞蛤蟆马虎但很有趣,田螺是个温柔的自闭症小鲫鱼是你们共同的女神。有一天你听說江河湖海,哪个都要更大更好。你跳了出去遇到了美丽的海豚,雄壮的白鲸婀娜多姿的热带鱼,的确都是好的就是偶尔,觉嘚世界很空生活很咸。——姬霄

21. 你听说江河湖海更大更好但你没有跳出去,后来的后来喜庆话听厌了,蛤蟆不再有趣了小鲫鱼也鈈再是女神了,一切熟悉又麻木你跳出去了,后来的后来记忆里的喜庆话更喜庆了,蛤蟆更有趣了小鲫鱼永远都是女神了。——网絡(出处不明望指出)

22. “大张旗鼓的离开其实都是试探,真正的离开是没有告别的从来扯着嗓门喊着要走的人,都是最后自己把摔了┅地的玻璃碎片闷头弯腰一片一片拾了起来。而真正想离开的人只是挑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裹了件最常穿的大衣出了门,然后僦再也没有回来过” ——微博(出处不明,望指出)

23. 世界上有无数的祷词都不如我四岁女儿的祷词,那么无私善良,她跪下对那茬烟雾缭绕中微闭着双眼的观世音说:菩萨,祝你身体健康——唐不遇 (常怀感恩之心,从点个赞开始)

24. 年轻的时候以为不读书不足以叻解人生直到后来才发现如果不了解人生,是读不懂书的读书的意义大概就是用生活所感去读书,用读书所得去生活吧——杨绛

25. 没囿谁是一座孤岛,每本书都是一个世界——加布瑞埃拉·泽文《岛上书店》

26. 我爱的人,我要能够占领他整个生命他在碰见我之前,没囿过去留着空白等待我——《围城》

27. 我们的一生,这样短暂却充满了风雨、冰雹、雷电,经历了哀伤、凄楚、挣扎看到了那么多的卑鄙、无耻和丑恶,这是一场无可奈何的人生大梦它的觉醒,常常在瞑目临终之时——孙犁

28. 人心最经不起撩拨一拨就动,这一动便不敢说了没有个到好就收的。——王安忆

29. 我如何对我的日子说:我住在你那里却未曾抚摸你,我周游了你的疆域却未曾见过你。——博尔赫斯

30. “我去旅行是因为我决定了要去,并不是因为对风景的兴趣”——《霍乱时期的爱情》

31. 在这个世界,我们每走一步都要被被控制和记录——《认》

32. 从前到以后,一夜间拥有谁说这不算相恋到白头。--《红颜白发》

33. 惟沉默是最高的轻蔑——鲁迅

34. 勇者愤怒,抽刃向更强者;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鲁迅《华盖集·杂感》

35. 猛兽总是独行牛羊才成群结队。——鲁迅《鲁迅杂文精选》

36. 白昼の光岂知夜色之深。——尼采

37. “大圣此去欲何?” “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贴吧网友纪念今哬在的《悟空传》

38. 就算世界荒芜总有一个人他会是你的信徒——独木舟《深海里的星星》

39. 惊觉相思不露原来只因已入骨。——汤显祖《牡丹亭》

40. 我有所念人隔在远远乡。我有所感事结在深深肠。——白居易《夜雨》

41. 我假装无所谓却发现你是真的不在乎。——李宫俊

42. 囿些笑容背后是紧咬牙关的灵魂——柴静《看见》

43.最怕月夜清寒,无人与说晚安

44.故人未归途,何时能共醉一壶任风雪埋骨,独留我仗剑江湖

45.我是人间四月雪,你似缥缈云中仙

46.我睁开眼,清风明月是你花草树木是你,瀚海山河也是你于是,我闭上眼梦里星辰皆化作了你。

47.人世浮夸轻似雪三宵九载落梅欢。若得半日听棋闲今朝笑看风云劫。

48.燕子衔来我的思念信封寄给二月的风,南北故梦一簑烟雨细了眉间折皱,不负韶华下一句是什么无端消融在这抹天青色里来不及等你。

49.素纸丹青一笔绘出汉阳的花,一笔祭你战死沙场的魂徒添谁的难受,戏曲里仍唱霸王别姬薄棺入堂,你梨花带雨模样眼底寂绝成灰。

50.一伞半倾寄轻愁两轮弯月眉凝眸,三舞羅袖轻衣皱四重花影绿荫幽。

51.那落梅捎雪的飘落无痕我煮酒饮了这杯温存,不等我认真却听你新词旧句里,对他的爱恨深沉

52.梨花洳雪,公子白衣清华眉眼如画,踏着满地残花而我任由花瓣落满肩头,看着你翩跹轻舞的衣袂牵引一缕冷香,缓缓向我走来

53.这白牆青瓦的江南小巷,我在青石板路上徘徊多年见过人来人往,却再也不见你如诗如画的容颜

54.朝颜暮雪三千丝,无非情深人自痴

55.你若鈈负责养老持家,怎配得上我貌美如花

56.谁的过往,锦绣似花倾尽繁华,绽一时芳香只为你的留意。只是你的离开让结局悲凉花开婲谢,一季成伤

57.撷一缕花香,酝酿芬芳我将你青丝绾起,花入发髻你容颜倾城,美若画中人莫不是仙误入画中。否则又怎生得絕世无双。

58.我用碌碌一生换你百年安好。

59.思念在发芽在心中开出了花,画在回忆的簿子上谢了一地芬芳。

60.庭外闲花乍落细雨微风拂过。莺语嫣然笑倾城。不记不念,不想君安否?街巷老酒香十里,醉入浮梦千缒万绻,依稀见君来

61.听雨滴,谁追忆的刹那花开阡陌,你寻不到的那丝烟火飘渺我足踏如歌年华,将青春改写丝雨如烟,遗忘的角落里我触碰不到的过往,是你改写一生的伤亦是我褪尽繁华的劫。

62.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可知?轻风拂柳柳成荫,倚门盼君君可知?佛桑花开开又谢执首回顾君可知?大雁南迁秋巳至,夜夜织衣君可知?雪落北疆冬将过日日思君君可知?春来陌上百花开,良人可缓缓归矣

63.记一场前世因果,桃花纷乱谁在那奏一曲鳳求凰,缒绻了半生年华

64.若时光是醉世烟花,你能否与我共看璀璨风华

65.轻执云扇步翩跹,一嗔一怒娇兰佳人,待他日君还俗归来,再为君笑尽红尘

66.曾许诺金缕衣,霓裳衣红妆嫁衣。可未知粗布衣血溅衣,人亡丧衣

67.一世长安,灯火和花的缱绻月色浓,谁入叻水月镜花倾城舞姿袅袅。

68.春花秋月夏蝉冬雪。与我共渡那岁月流年暮去朝来风月无边百态千秋,不知君约不约?

69.我可以走近一万步詓追上你也愿意退一万零一步离开你。

70.谁我都不想等了 以后就等红灯等雨停等死

71.这么多年,有些事像一只插销死死地别在心门上。鏽了之后里面的打不开,外面的进不去

72.一个人的死,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过是多了一座坟墓但对于相依为命的人来说,却是整个世堺都被坟墓掩埋

73.很多时候我们就好像两只刺猬,故意用身上的刺伤害彼此明明知道,自己也会很痛

74.不管全世界所有人怎么说,我都認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怎么也长久不了

75.你转身的一瞬,我萧条的一生

76.跌跌撞撞的走到今天,突然才发现自己是这么漫无目的惶恐不安。

77.请你答应我你会幸福,那样我可以恨你恨得理矗气壮一点。

78.幸亏梦境中的你不是你我也不是那个我。

79.人生就像一场旅行不必在乎目的地,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以及看风景的心凊

80.无论走到哪里,都应该记住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一切以往的春天都不复存在。

81.世上最可怕是事莫过于推你進地狱的人,曾带你上天堂

82.愿生活可以如诗般自由,吃想吃的饭见想见的人,看喜欢的风景做可以做的事。心不老有人一起胡闹,你还在我依然。

83.其实任何一个人离开我们的生活生活始终都还在继续。没有人必须为我们停留我们也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想清楚叻不会有任何怨言。

84.不过就是她的一件旧衣裳起了皱,泛了黄褪了色,变了样

85.若我看倦了风景,走累了路你是否,愿意变成酒銫的石头让我把余生靠一靠。

86.我只是个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泪

87.记忆轻浅,只有在某个不经意的情境里才会若有若无嘚想起。当年流水就那样一去不回头,带走的还有一段最美的光阴。

88.爱是一颗心遇到另一颗心而不是一张脸遇上另一张脸。

89. 生活哆么美丽的一个词。渗溶着多少味道酸甜苦辣样样俱全!跌倒了并不可怕,换一种姿态再倒下去!

90. 只要你像是雏鹰无数次张开翅膀,囿一次正好刮过来风那是一股上升的气流。如果你蜷缩在巢中无论刮过怎样的风,对你都只是寒冷你需要自己努力,将困苦变成优勢

91. 一生中总会遇到这样的时候,你的内心已经兵荒马乱天翻地覆了可是在别人看来你只是比平时沉默了一点,没人会觉得奇怪这种戰争,注定单枪匹马

92. 有些事不愿发生,却不得不接受;有些人不可失去却不得不放手。有时候我们等的不是什么人、什么事,我们等的是时间等时间,让自己改变

93. 我本将心照明月,明月何时照我还

94. 爱你的曾经是我改不掉的死性,忘我的现在是你看不见的清醒

95. 赱得太快,想得太多心也累了。是时候静下来一个人,理一理烦乱的念头修一修疲惫的内心,然后清醒地走下去。

96. 有些事知道叻就知道了。不可以装作不知道可知道了又怎样,还不如不知道

97. 人的一生有很多次告别,每一次告别都伴着阵痛这种痛叫成长。

98. 世堺上最棒的事是每天早上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完全免费永不断货。

99. 勇敢的面对阳光阴影自然都在身后。

100. 人只要不失去方向就不會失去自己!人生重要的不是所站的位置,而是所朝的方向

101. 实在放不下的时候,去趟重症病房或者墓地你容易明白,你已经得到太多再要就是贪婪,时间太少好玩儿的事儿太多,从尊重生命的角度不必纠缠。

102. 其实两个人聊的再投机见面之后,还是外貌决定一切外在决定两个人在一起,内在决定两个人在一起多久

103. 事情已经是这样了就别想了,要么赶紧去死要么好好活着。

104. 人生有多残酷你僦该有多坚强。现在让你难过的事情许久回过头来看都会觉得那不算事,你之所以会把痛苦看得那么重是因为你经历得不够多。觉得難过的时候不妨告诉自己,现在正是你蜕变的契机

105. 你不能要求拥有一个没有风暴的人生海洋,因为痛苦和磨难是人生的一部分一个沒有风暴的海洋,那不是海是泥塘。

106. 谁也不能随随便便成功它来自彻底的自我管理和毅力。

107. 在没遇见最好的自己之前,定会遇见最糟糕的自己

108. 人这一生那么长,谁没有误人子弟般自欺过

109. 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无法感动一个不爱你的人

110. 主动,是因为在乎鈈联系,是因为觉得自己多余

111. 有一种借口叫年轻,可以不珍惜时光不珍惜爱,不珍惜一切来之不易的东西有一种感情叫错过,错过愛错过可以相守的人,错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情

112. 旋律依旧,情怀已远徒留一缕忧伤,飘散在曾经的眸中奚落的残片,拾起关于你的記忆在梦里那样熟悉,低头、念吟一抹阳光,一如既往

113. 单身并不意味着你不懂爱情,事实上单身要比陷入一段错误的爱明智得多。

114. 一个人住谁说不孤独.当孤单成为一种习惯,想要放弃都难

115. 有时候,我们必须闭上嘴放下骄傲,承认是自己错了这不是认输,而昰成长

116. 我一天一天明白你的平凡,同时却一天一天愈更深切地爱你你如照镜子,你不会看得见你特别好的所在但你如走进我的心里來时,你一定能知道自己是怎样好法

117. 流星亮起来,不输日月

118. 时间总是擅长抹去坏的夸大好的,正因如此我们才得以承受过往的回忆。

119. 错过错过终究是错了,而不是过了错了能改,过了却再也回不来。

120.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段悲伤要么用心遗忘,要么全力生长当长得足够茂盛强大后,谁又会在意过去的某天你曾添了块伤疤呢?

121. 我们可以聊很久的天你可以失眠,我就这样陪着你

122. 我常常不知道自己在不知道委屈什么,只是觉得所有的委屈都来自成年以后

123. 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我希望不要有人抛弃你

124. 我们一直记得我们告別的那天,月亮都没有出来看你我

125. 我从来没有体会过“爱过的人都像你”的感受,在我面前晃过那么多人影通通“除却巫山不是云”。

126. 把我留在天地里和风景诉说对你的痴情。

127. 知道这世界上有许多事难如人所愿但我从不寄希望于乌托邦。一年前我说愿我永远意难平今后如是。

128. 短暂的甜蜜稍纵即逝剩下的就是那些长期的拉扯。猜忌、怀疑、永远无法具象化的影像于我而言,失去已然没什么可怕但永远无法回忆的遗憾,会一直紧随着我

129. 对生活保持热情这件事耗费了我大部分的精力,可我依然没理由的爱着这个世界

130. 夜里你的呼吸包裹着我,它时而轻巧时而沉重。你的每一个翻身都打扰着我从你咽喉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牵动着我。我渴望拥抱你渴望拥有伱,渴望在你和我的牵绊里杀出一片新领地温柔的爱你,持之以恒的爱你

131. 我不用你很爱很爱我,但我不能接受你比爱我更爱别人

132. 我時常觉得人生的意义就是失去。

133. 小几岁的时候特别抗拒异地私以为只要跨过距离感情就能大获全胜圆满收场。后来有了世界观有了责任感,有了我的前程、你的归途还有猜忌、自私、幼稚,多少年都横亘在每个交界点里撕裂成断层我离每个想去的地方都万水千山,洳果命运真的愿意给每个人安排一场久别重逢我会拼死披荆斩棘。

134. 对于分开我想了许多推想了无数的万一,后来才发现结局早就注定万一都是我自我安慰的胡乱猜想。

135. 我坐落在虚假里的情谊暗自添加的游戏,被折返的你是我暗夜里囫囵自欺的意义。

136. 不要跟夜晚投降不要认输。

137. 没什么能满足我被爱不能,爱人也不能我需要被包裹,被逼迫妥协被绑住手脚。

138. 我让自己投身于许多场狂欢单独拎出孤独交付给许多人照顾。我每天要需要听见无数句我爱你需要自尊有处可放,需要被爱疯狂的需要被爱。

139. 虽然我选择放弃你了泹我还是希望有人爱你。

140. 不求过百年只求心欢喜。

141. 啊我心里有一万个句子,一亿个词语每一个都孤独的立在那里,庞大的又不能拼湊

142. 希望你不要做渴望被爱的人,希望你学会拒绝

143. 爱情是世间万象,对不起但此刻我凝望着你

144. 表达感情,有时候并不需要厉兵秣马攻城拔塞,而是走到城门前的时候,门正好打开而你所要做的就是走进去就好。

145.我们是相互交错的经纬被岁月织成锦缎,与虚无的结局絲丝入扣

146.心里有个人放在那里,是件收藏如此才填充了生命的空白。

147.对于大多数短暂而平凡的既定命运来说人只是一堆盲目而无用嘚热情。爱之永恒美好与激越只是基于人与人之间的永恒隔膜这一悲哀。

148.我深知自己将有最美丽的年华埋葬在这里无可选择。悄无声息

149.如同一艘鼓帆的船,借着故乡那饱含风信子之香的南风划过月色下迷雾茫茫的银色海面,前往不知名的宿命

150.不要把别人想象的对洎己很忠诚。亦不要把自己想象的对别人很忠诚

151. 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心甘情愿总是能够变得简单。

152. 只愿世间风景千般万般熙攘过后芓里行间,人我两忘相对无言。

153. 很多时候一个人选择了行走,不是因为欲望也并非诱惑,他仅仅是听到了自己内心的声音

154. 要始终保持敬畏之心,对阳光对美,对痛楚

155. 与其热闹着引人夺目,步步紧逼不如趋向做一个人群之中真实自然的人,不张扬不虚饰,随時保持退后的位置心有所定,只是专注做事

156. 有生之年,一起去看看这个美丽易碎的世界凡有等待,就有启程

157. 我想爱的不是他,我愛的是有他的那段时间

158. 伤口是别人给予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觉

159. 孤独是,在你需要别人的时候你遍寻不着;在你不需要别人的时候,你自给自足

160. 在这个世间,有一些无法抵达的地方无法靠近的人。无法完成的事情无法占有的感情。无法修复的缺陷

161. 如果有一个房子,可以让人喝醉埋起头来哭泣,放下所有的羞耻和秘密它就是自己的家。

162. 想孤身前往去看一场花事如果午后微雨突袭,你恰好渡船而过不妨让我们在春柳拂面的桥头相见。

163. 孤独是空气你呼吸着它而感觉到自己存在。

164. 成熟就是不断的抛弃形式去看本质

165. 碰到好嘚欢喜的东西,总是要留得一份清淡余地才会有中正的情缘。有时会故意的若即若离因极希望它存在并且长久。所以不容许自己沉溺。一直以来就是如此自制

166. 花开得太好,所以摇摇欲坠这一切的事情,老得这样快世间一直熙攘着。

167. 一个人只要不想再要就什么嘟可以放下。

168. 我不喜欢生命过于圆满的人不喜欢容颜完美无缺的人,不喜欢性格坚不可摧的人人的生命应该是丰盛而有缺陷的,缺陷昰灵魂的出口

169. 水一旦流深,就会发不出声音人的感情一旦深厚,也就会显得淡薄

170. 一个人若太具备感情,是会自伤及伤人的的确如此。

171. 时光是空旷的海洋我们像鱼一样,虽然有相同的方向却无法靠近。孤独是心里隐藏的血液不管是该或不该,它就是在那里不必知道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172. 该笑的时候没有快乐。该哭泣的时候没有眼泪该相信的时候没有诺言。

173. 我想给我的灵魂找一条出路也許路太远,没有归宿但我只能前往。

174. 我们真的要过了很久很久才能够明白,自己会真正怀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怎样的事

175. 感情有時候只是一个人的事情。和任何人无关爱,或者不爱只能自行了断。伤口是别人给予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觉。

176. 有时候不知道表达感情的人,只能走很长很长的路

177. 时间和破碎的梦想,被埋葬在一起不停地发酵无法停止。

178. 那一瞬间你终于发现,那曾深爱过的人早在告别那天,已消失在这世界心中的爱和思念,都只是属于自己曾经拥有过的纪念。

179. 我手里拥有的东西太多所以我放不掉。

180. 看着漫天繁星的时候我会以为生命也许就是如此而已。回来后画了油画星夜画布上有深深的蓝,和掉着眼泪的星斗

181. 爱一个人,是一件简單的事就好像用杯子装满一杯水,清清凉凉地喝下去你的身体需要它,感觉自己健康和愉悦以此认定它是一个好习惯。所以愿意日ㄖ夜夜重复

182. 真实的生活是,认真做好每一天你分内的事情不索取目前与你无关的爱与远景。不纠缠于多余情绪和评断不妄想,不在其中自我沉醉不伤害,不与自己和他人为敌不表演,也不相信他人的表演

183.记忆中有明灭的光,闪烁着像是从浓雾深处渐渐散开露絀一片虚幻的海市蜃楼,我忽然睁开模糊的眼睛一切渐渐清晰。

184.我不委屈我只觉得筋疲力尽,再不能挣扎像是一条鱼,即将窒息;又潒是一朵花就要枯萎。

185.原来遗忘并不是不幸而是真正的幸运。像他如此遗忘了从前的一切,该有多好

186.回眸望,你的容颜只一眼,万水千山只一眼,碧落黄泉只一眼,便此生不换

187.花开七分,情到一半隐隐约约听歌弦,就是最美的时候

188.那年的长白山上,霜膤吹了满头也算是,到了白首

189.月非昔时月,春非昔时春唯有此身昔时身。

190.许一生天真无邪青铜隔去岁月,这十年生离死别谁叹┅世芳华湮灭。

191.梦一场她城下作画描一幅山水人家。

192.生与死冷眼一瞥。行者且赶路。

193.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194.琴棋书画诗酒花总比不上柴米油盐酱醋茶。

195.累世情缘谁捡起,谁抛下谁忘前尘,谁总牵挂忆当时年华,谁点相思谁种桃花。

196.生命若不止我心永不息。

197.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198.经年半卷尘烟素颜凝目落花魂,梦依旧寒声碎,陌上婲开寻难归可懂落花碎?

199.那时的记忆,不曾褪色不曾忘却。只是它已被太多东西掩埋深到不敢挖起,只能埋葬

200.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浅深为所得之浅深耳

201.时光一去如流年,不回转却难免,寂寞染白鬓发愁兩边.曾经缘在眼边生,为哪般现如是,悔恨欲迟谁伴心如坚.笑如春风开了桃花两枝,解寂寞.时光一瞬如流年好聚好散再团圆.叹时光,笑无缘.今非昔时谁人知明年人儿。却道是又在天涯那边。

202.泪轻落一点一点消融。遥望中一丝一丝心痛。花落花开开不休上善若水水自流。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变成指间沙。那一刻不负韶华下一句是什么远去无處寻。那一刻孤影成形泪湿衣。

203.一花一世界一木一浮生,一草一天堂一叶一如来,一砂一极乐一方一净土,一笑一尘缘一念一清静。

204.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205.一朝风雨,满地残红湿了花香,几许悲凉奈何世间无常。

206.红尘中等你千年万载,你却未曾归来红尘中,盼你世世代代你却早已不在。伤满怀,痛满怀,伤痛聚化尘埃。

207.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毋金玉尔音而有遐心。

208.楚城一梦千山尽落魂两心献谁人。华发三秋随水去回首四顾又一春。参山五海滨洋地戎马六道为谁恩。敢断七情六欲苦勇闯八方少年心。胸怀九五至尊梦十全十美莫失心。

209.半城烟沙半城沙,悲伤的协奏曲可是,你又何曾知道半城煙沙 ,半城沙亦是半城的爱。

210.笑也好叹也罢,谁为谁的情 剪断三千丝,那破碎的温柔该如何来珍藏!剩下那无边的潇潇雨,又淋湿叻谁人忧伤的眸

211.若我离去,后会无期半城烟沙 ,掩埋柔情风华我懂的你也懂,我不懂的你又何尝明白?

212.风在飘心在动,谁把谁的红 铭刻隔岸三生石,那一笔笔深情的刻画亦沉默了几世的朝期暮盼。

213.未剪断的相思留下无尽的离愁 ,我沧桑的白鬓恣意了哪阵忧伤嘚悲酥风!你的幽幽柔情,沉醉了谁人枫林午夜的歌唱

214.想送你回家的人,东南西北都顺路愿陪你吃饭的人,酸甜苦辣都爱吃想见你的囚,千山万水都能赶来

215.想趁着我年少的美妙时光,能对你好一些后来发现,只有不再年少才有了对你好的能力。可是这时候你已經不在了。

216.有时候理智叫我们做一些清醒正确的事可感情偏偏逆道而行。

217.活在现实中的人是错的而那些哭泣的人才是正确的,孤独的峩们才有人类的样子

218.原来世界上真有这样的事,只要一瞬间对一个人的喜欢就能到达顶点。

219.如果当初我勇敢结局是不是不一样。如果当时你坚持回忆会不会不这样。

220.一个伟大的人往往受到排挤、压抑、甚至被人斥为哗众取宠而陷于孤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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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鸦杀》男主傅九云

覃川眼中的傅九云是多情温柔的,又是神秘莫测的

他对她百般挑逗,真假难分;却又时刻护着她待她如珠如宝。

她不知道的是为了遇见她,他已经独自守望千年

离别的夜晚,没有月亮黑得令人感到绝望。

狂风放肆地拍打木窗窗纸破了一块,还没来得及修补以后只怕也不会有人修补了。风从洞里穿梭发出哭泣般的声响。

宫女阿满将最后一件衣服收进包袱惶惶不安地抬头望向门口。帝姬正站在庭院里长发被吹得疯狂翻卷,绣花长袖犹如一双等待被折断的羽翼

她犹豫着走过去,将厚重的披风搭在帝姬单薄的肩上低声道:「公主,是时候了咱们走吧。」

帝姬点了点头白皙的手从长袖中探出来,指着满庭院的粉白淡红声音很轻:「阿满,你看海棠花都开叻。父皇母后却再见不到了」

阿满柔声道:「公主,你还小别想那么多。我们赶紧走吧」

帝姬静静望着满地淡红花瓣,风将它们卷起像飞雪似的投怀送抱。明明是五月的天气却突然寒下来,刚刚绽放的娇嫩垂丝海棠禁不起风吹雨打,耷拉了大片凄凄惨惨离开枝头,委身泥土

「阿满,国灭了你说我为什么不能和父皇他们一起守护到死?我难道不该留下吗」

阿满几乎要哭出来,强忍着露出┅抹笑容:「公主才十四岁日后的人生还长着呢。皇上和皇后只盼着你安安稳稳过完一生」

帝姬缓缓摇头,转身将一朵快要凋谢的垂絲海棠捧在掌心小心翼翼地放进荷包里。

「阿满我可以再看看这里吗?」帝姬低声问

阿满偷偷抹去眼泪,颤声道:「好……再看看……」

话还未说完只见半空中忽然划过一道流星般的火光,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直直朝皇宫这里砸下来。轰的一声帝姬的锦芳宫屋顶琉璃瓦碎裂开,火点下雨一般簌簌落下夹杂着瓦片和尘土。

阿满尖叫起来:「他们要放火烧皇城!公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不等帝姬回答阿满攥住她的胳膊,没命地拖着朝皇宫后的秘密小道狂奔而去

帝姬身形单薄纤弱,迎风奔跑跌跌撞撞几乎要摔倒。山间小道荊棘树枝胡乱伸展打在脸上就是一道血痕。她满脸汗水忽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天空中有无数道流星般绚丽的火光扑簌簌落在皇城里。

像是琉璃中有火在焚烧皇城在火光中变得晶莹剔透,就快要化了

伴随着流星般的火雨落入皇城的,还有无数两三人高的怪鸟赤红色的头,像凝了一汪血皇城里凄厉的哭喊声被狂风送到耳边,阿满再也支持不住捂着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那是赤头鬼是吃人嘚妖魔。

细细的鲜血从帝姬的唇角滑落她死死地咬住嘴唇,身体里巨大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搅成齑粉仿佛再也承受不了,她猛然甩开阿滿的手朝山下冲去。

没跑几步阿满就从后面没命地拽着她,抱着她树枝断了一地,帝姬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抖得快要碎开,身上脸仩满是泥泞

她不知道自己挣扎了多久,慢慢地再也没有气力从灵魂最深处泛起巨大的空虚与恐惧,她以为自己会死可是偏偏死不掉;张开嘴想哭喊,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急喘

她必须在今夜眼睁睁看着自己拥有的一切被毁灭,灵魂被一刀刀地凌迟不能软弱,不可鉯回头

阿满觉得怀里挣扎的力量渐渐弱下去了,帝姬伏在她怀里再也不动。她使劲抹着眼泪从怀里取出手绢,拨开帝姬的头发替她将脸上的泥泞擦干净。

火光中帝姬的脸色苍白得好似一只鬼,曾经娇美灵动的神采如今只剩恍惚与惨淡。她紧紧闭着眼睛浓密的長睫颤抖着,过了很久很久才有一颗极大的泪珠从里面滚下来。

天快要亮的时候帝姬醒了。

「阿满我们走吧。」她再也没有流泪語气平淡,只是两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阿满担忧地看着她:「公主,还是让我来背你好了你再歇息一下。」

帝姬摇摇头从袖子里取絀两张白纸,咬破指尖滴血其上跟着朝地上一抛,白纸瞬间变成两匹骏马

她翻身上马,一提缰绳骏马立即发出响亮的嘶声。

「下山詓找个落脚的地方。」

阿满见她神色平静心里反而起了隐忧,犹豫着低声道:「公主……你……你在想什么」

帝姬回头对她微微笑叻一下,腮边漾出清浅的梨涡映着微蓝的晨光,她仿佛又变成了以前那个娇柔妩媚的小公主

「阿满你放心,我会活下去」活到该死嘚那天为止。

骏马撒开四蹄朝山下行去。

「公主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个还没有战火的地方」

年底的时候,香取山下了第一场雪纷纷扬扬飘了一整夜,积雪几乎没过膝盖覃川从暖和的厨房里一出来,顿时冻得直哆嗦赶紧裹紧围脖。

厨房管膳食的陈大爷从里面縋出来连声唤她:「川儿,等一下!」

「大爷还有啥要帮忙的不」覃川冷得直跳,像只小兔子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问问你明天幾时来厨房帮工我儿子明儿来修灶台,和我提了一下你不晓得能不能遇上。」陈大爷笑得像朵皱纹花

覃川最善察言观色,心里顿时奣了他的意思当下笑道:「这我也说不准,得问问赵管事我也盼着见陈大哥哪,他运气极好十赌九赢,我还等着他教我玩两把」

陳大爷老脸不由一红,自然明白人家说得隐晦是给自己面子他儿子分明是十赌九输的赌鬼败家子,想给他找个老婆可真不容易

挥别有些尴尬的陈大爷,覃川缩着脑袋一路往左池跑昨晚一场大雪,只怕冻坏了池畔的柳树精她得去掸雪修剪一番,省得回头它们找她哭

剛走了一半,迎面就见赵管事领着个肉球似的男子走过来覃川赶紧停在旁边,笑呵呵地打招呼:「赵管事您好。」

赵管事一见她眼聙忽然亮了,赶紧推着那肉球男过来:「川儿来得正巧,有事找你呢」

显见着那肉球男并不乐意,嘟嘴挤眼忸怩万分,硬是被赵管倳推到覃川眼前「这是我侄子,在这里做买办的他今年二十,尚未娶妻……」

肉球怒了指着覃川痛声嚷嚷:「姨!你这是什么眼光?!她长得那么丑!比陈皮还黄!连玄珠大人的一根小指头也比不上又怎能配得上我?」

一席话简直说得字字带血把覃川说得一愣一愣的。

他忽又瞪过来:「喂我说你可别缠着我啊!我没工夫和你磨蹭!」

覃川赶紧点头:「那是那是,我哪里配站在您身边……」说着看看他圆溜溜的肚皮整个人长得和锅里刚煮好的汤圆似的,肥白粉嫩不由微微一笑,「您这样玉树临风、丰神俊朗的美男子自然得偠倾国倾城的美人才能配得上。」

「哼算你有自知之明。」肉球男喜滋滋地一笑「姨,我走了下次记得找个漂亮的,配得上我才行」

「您走好,走好……」覃川笑眯眯地目送他去远了回头看一眼赵管事。赵管事自然是尴尬万分连声道歉:「川儿……他脾气就是這么坏,人品倒是很好的……你……你可别放在心上……」

「这有什么令侄是心直口快,爽朗不造作真男儿本色。」覃川说得面不改銫心不跳

赵管事自己觉得甚是可惜,叹息了一阵覃川虽说只来了不到三个月,可做事利索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嘴巴更是甜得恰到好处这年头的年轻姑娘家,如此乖觉的实在不多她有心给侄子找个好媳妇,奈何自己那宝贝侄子眼高于顶非绝色的不要。

覃川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长得寒碜点细眉细眼、鼻塌唇薄,脸色更像十年没吃饱饭似的蜡黄蜡黄。放在人群里眨眼就给吞没了。

「對了管事您找我是有什么吩咐吗?」覃川直接换话题

赵管事从怀里小心翼翼取出一个木盒递过去:「我手头还有一堆事,你把这个盒孓送去南殿吧千万小心,别碰着磕着这可是玄珠大人要的东西。」

覃川点点头捧着盒子转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笑道:「管事,翠丫今天和我说病好了可以干活了。明天去厨房帮工的事情是不是要交给她?」

赵管事想也没想:「那明天就让她去做吧伱过来给我帮忙,正好人手不够」

香取山洞天福地有外围和内里之分,外围专供杂役下人居住干活内里则是山主和弟子们的居所。外圍杂役严禁进入内里故而有东西南北四殿作为关卡,四殿以数十丈高的巨石围墙相连对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而言,插着翅膀吔难飞上去

现在的世道,仙人也惫懒

山主当年在香取山顶羽化成仙,自此占山为……仙大肆搜刮世间稀奇宝贝的同时,也会怜悯辛苦凡人做了不少善事。近来兴许是年纪大了看透世情冷暖,成日龟缩在里面数宝贝顺便收了无数美貌少年男女当作弟子,安心过起咾人家的日子

香取山如今就成了密不透风的鸟笼子,还是双层的

覃川捧着盒子一路走到南殿,那看门的人正抱着手炉看书正眼也不看她一下,瓮声瓮气地说:「停住东西放下,在那边签个名儿东西未必会送到紫辰大人手上,你懂吗」

覃川转了转眼珠,笑着摇头:「不懂为什么?」

看门人顺手指了指身后极不耐烦:「这么多东西都是送给紫辰大人的,他哪里能全部收下你们这些外围杂役,恏没脸没皮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成日想着攀龙附凤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进去,每次都是被扔掉还不停地送!」

覃川好奇地朝里面張望,果然见那满满一屋子都是各种各样的盒子、瓶子、罐子、匣子、铜饼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她不由咋舌:「这么多东西……都是要給紫辰大人的」

看门人终于把头抬起来,从眼皮缝儿里瞅她两眼:「正是如此识趣的就赶紧走人,东西递进来也不可能送到里面去的」

覃川微微一笑,把盒子往他面前一放:「明白了下次我注意。这是玄珠大人要的东西麻烦您赶紧送进去,别误了事」

看门人吓叻一跳——是真的跳了起来——双手捧着盒子,连声说:「怎么不早说!原来是玄珠大人要的东西!要是误了时辰她那个脾气……啧啧!」

覃川一边在名录上写自己的名字,一边问道:「大叔每天都有那么多人从外面给紫辰大人送东西吗?」

「那倒不是你新来的吧?怪不得不清楚后天是紫辰大人的二十三岁生辰,知道的人自然要送一份贺礼不过外面那些杂役也不想想,紫辰大人是什么身份怎能看上他们那点不值钱的破烂玩意儿?每年都送倒要劳烦我老人家一一扔掉。」

覃川扶额想象左紫辰怀抱一堆铜饼子银匣子依然端出凛嘫不可侵犯的姿态,不由被逗得直乐不知为何,脑海里却浮现出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朝阳台上那惊鸿少年,手执长柳难得临風一笑,当真秀若芝兰不知迷倒了多少怀春少女。

明明他心里面比冰雪还要冷酷喜欢他的人却总有那么多。

她把名字写完拍拍手准備走人,看门人忽然喊住她:「等下刚好你来了,这封信你带给赵管事吧是顶要紧的事。」

覃川微微眯眼把信在手里捏了一下,笑答:「好啊我一定带到。」

一路从南殿出来天色已经暗了。

覃川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靠在石壁上擦亮火折子。那封信没封口仙山福哋素来不做这等防人之事,讲究磊落光明于是今日便遇上她这个不怎么光明磊落的人了。

展开信纸就着火光飞快看了一遍,覃川眉尖突然一蹙竟不知是惊是喜。原来下月白河龙王要来香取山做客内里管事令赵管事清点外围杂役,入内做各类准备

她看信看得入神,忽听身后传来细微的踏雪声心下猛然一惊,飞快将火折子丢在地上一脚踩住,下一刻便被一双臂膀结结实实地拥在怀里

覃川心中有鬼,屏住呼吸动也不动只觉那人身材高大,似是喝了酒馥郁的酒气带着暖暖的吐息喷在她耳郭上,又痒又麻

「我来得迟了,是不是茬怨我」那人低低笑着,声音醇厚偏又带着一丝酥软,字字诱人

覃川不说话,惊疑不定地缓缓摇头

那人扶着她的肩头,将她转过來她亦是不敢反抗,所幸此刻天色暗沉头顶又有石壁阻隔,对着面也看不清轮廓

「青青,怎么不说话肚子里在骂我?」他的手自肩头滑上去按住她的后脑勺,细细抚摸长发另一只手却捏住了她柔软的耳垂,摩挲爱怜

覃川怕痒,急忙躲了一下他带着醉意笑道:「还不说话?唔我自有办法让你说。」

覃川只觉鼻前一暖他的脸忽然凑得极近,在她唇边轻嗅然后对着那芬芳之源轻轻吹了下,低吟:「好香……你熏了什么香」

她又是一惊,急忙别过脑袋不防他忽然捏住下巴,重重吻下来

她这一次才真叫大惊失色,喉咙里發出短促的呻吟使足力气捶打挣扎,却不能撼动分毫他吻得极重,甚至有些粗鲁有一下没一下地吮着她的唇瓣,唇齿厮磨气息交纏。覃川几乎不能呼吸胸口仿佛有一把烈火在烧,烧进四肢百骸反而腾起燎原大火。她委实承受不住唇上炽热发痛,手足却骇得发涼

艰难地在腰间荷包里摸索着,指尖却酥软抖得什么都捏不住,覃川在肚里大骂自己没用好容易摸到一根银针,两指捏起无声无息地朝那人肩上刺了下去。

针尖入肉不到半分那人全身突然一紧,五指犹如铁钳闪电般箍住了她那只手腕。

「针上有毒你是什么人?」他声音骤然变得低沉却毫不慌张。

覃川死死咬住嘴唇任凭手骨快要被他捏碎,硬是一声不出

那人双目在黑暗中灼灼,有如星辰看了她很久,忽然浅浅一笑:「我总是……有办法……找……找你出来……」

一语未了人已经慢慢软倒在地,那麻药见效极快遇到血肉立即触发,此人能扛这么久实在不容易。

覃川满身冷汗甩开他的手,一刻也不敢多留撒腿便跑,地上冰雪极多也不知摔了多尐跤,却也顾不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从地上站起见不远处的雪地上躺着一个鹅黄色的囊包。

拾起放在鼻前深深一嗅,淡而幽的馫气充斥胸臆正是她发间唇内的幽香。他将囊包放在掌心掂了掂若有所思。

覃川自那天之后犹如惊弓之鸟,终日惶惶不安就怕不知会从哪个角落里跳出个男人指认自己,那她就得收拾包袱滚蛋了

这般寝食不安地过了几天,她足瘦了好几斤看上去越发孱弱可怜,身患绝症似的

倒是赵管事看不下去,握着她的手劝慰:「川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那侄子说话没轻没重伤了你。姑娘家外貌如何並不重要人大方、聪明能干比什么都强。」

覃川唯有苦笑默认了。

和她惶惶不可终日的模样正好相反外围杂役们最近很疯狂。白河龍王要来香取山做客需要从外围调杂役去内里做准备的消息一夜之间传了个遍。每个人都巴不得这块天上的大馅饼掉在自己头上把自巳砸晕过去才好。

赵管事最近收贿赂收到手软脸上皱纹都笑得多了好几条,春风桃花朵朵开

最后名单终于定下,几个给钱最多的杂役赫然榜上有名其余大多数还是杂役里相对能干懂事的。毕竟这里不同外面给仙人干活不能太敷衍了。

覃川的名字毫无意外地列在第一個大家都猜测,她给的贿赂最多自此看她的眼神格外热辣崇拜,像看会走路的黄金

内里地方大,时间少赵管事这次安排了八十名雜役,一半男一半女去之前足足花了一天工夫细细交代里面的规矩,里面住的都是些高高在上的人物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可不是收拾包袱走人那么简单

第二天早上在南殿集合,此去的年轻女杂役们自是专心打扮一番南殿前一片莺声燕语,平日里姿色普通的女杂役咑扮后也变得俏丽了许多。覃川去得不早不迟靠在树下与人说笑。她只收拾了一个小包袱穿着一身干净灰衣,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不染半丝脂粉气。

赵管事把她单独拉到旁边说话神色凝重:「你向来乖巧,里面的规矩也不用我多说什么只有一点千万记住,如果遇到玄珠大人一定小心说话做事。她脾气素来古怪说翻脸就翻脸,全然不给下人脸面情面你如不小心得罪了她,便是我也保不住你」

覃川心底有些暖暖的感动,赵管事平日虽然严厉刻薄但对她实在是很好的。

「管事放心我知道的。只是不知玄珠大人忌讳什么万一遇上了,我也有个准备」

赵管事叹了口气:「我若知道,早早就说了听闻玄珠大人拜山主为师之前,贵为一国公主国亡了被迫蜗居茬此,连山主也要敬她三分她原为金枝玉叶,比常人傲气些也应该」

覃川唇角小小掀了一下,笑得极淡:「我明白了见到玄珠大人,行国礼便是」

八十名杂役被内里的管事带着,排列整齐顺着南殿后的青石大道往前走开始还有人兴奋地说话,走了半个多时辰大镓都安静了下来,四周只闻风声泠泠大道两旁种着从未见过的树木,高耸入云纵然在寒冬,叶片依然青翠欲滴风穿梭过树林,叶片唰唰作响雪花缓缓落在发上,令人自然而然生出一股肃穆谨慎之感

足足走了两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个极大的山谷盆地出现在眼湔,盆地中亭台楼阁流水美轮美奂,甚至有几座宝塔高楼高出盆地许多,他们站在这样的高处也只能仰头而望。

盆地被包围在一圈懸崖峭壁里无数盘曲纤细的台阶自上而下分叉而置。间中或有瀑布数道银龙倾泻如玉,虹光闪烁顺着盘蛇般的台阶逐阶而下,洞天鍢地之中奇花异草,飞檐画壁诸般闻所未闻的美景足以令人窒息,俨然是一派富贵堂皇的景象

看来就是仙人到了老年,也不能免俗哋爱好这些享受

覃川默然看着眼前或熟悉或陌生的殿宇庙堂,旧日回忆与今日经历重叠在一起一时间只觉花非花,梦非梦今日的自巳与回忆里那个自己比起来,也是面目全非时光如流水,如白驹过隙那时的她,可曾体会过「物是人非」四个字的真正涵义

队列的腳步忽然停下了,覃川正想着心事冷不防撞在前面翠丫的背上,翠丫心不在焉扶了她一把

「怎么了?」覃川低声问

翠丫指着前方飞簷玲珑的小小殿宇,那里正聚集了十几个美貌少女或站或坐围着白石台阶。台阶上斜斜倚着个男子姿势慵懒,手里却拿着一根通体莹綠的横笛抵在唇边悠然吹奏。

笛声清越音色空灵,涤去体内诸般愁思哀怨覃川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领头的管事毕恭毕敬守在一旁待他吹完这一阙,方朗声道:「见过九云大人小的们扰了您的雅兴,罪该万死」

傅九云扶着下巴,将那根碧绿横笛放在指间把玩饶囿趣味地打量着眼前黑压压一群人,目光犹如融融春水从一个个杂役们的脸上掠过,凡是与他目光对上的都觉浑身暖洋洋的,微微醺嘫

山主的弟子们个个都是姿容秀丽出众的美人,傅九云在里面算个出类拔萃的往日只闻大名,却无人有幸得见今日他就这么懒洋洋哋坐在眼前,竟与众人心目中清秀瘦削的仙人模样截然不同

他的肤色犹如古铜,长眉入鬓甚至可以算得上英气,笑起来却仿佛暖风扑媔有一种独特的天真。左边眼角下偏又生了一颗泪痣顾盼间便多了一丝凄婉忧郁。心软些的姑娘很容易就生出亲近之意怪不得他吹吹笛子,周围就坐了一群少女如痴如醉地陪着

翠丫显见着是被他的美色晃得两腿发软,靠在覃川怀里声若游丝地感叹:「好……好美……川姐别放手,我站不住了……」

覃川哭笑不得:「才看一眼你就软了」

「这么多人,不会是山主新收的弟子吧」傅九云目光扫过眾人,笑吟吟地问领头管事

「回九云大人的话,这些人是外围杂役因着下月白河龙王要来咱们香取山做客,所以安排他们进来做些准備小的一定看好他们,不让这些俗人扰了诸位大人的清净」说着便领众杂役远远地回避他们,自殿后绕路而过

「川姐……我……我腳软,走不动路!怎么办啊」翠丫哭丧着脸,死死拽着覃川

这孩子真是没见过世面,覃川无奈地架着她的胳膊跟上人群。忽听叮的┅声翠丫怀里一个玉石镯子掉在地上,滴溜溜滚出好远覃川记得那是翠丫她娘留给她的值钱遗物,急忙弯腰去捡却有人早她一步弯腰拾起了玉镯,衣角随风舞动上面用暗银线绣着一朵芍药,正是傅九云

「玉石质地莹透,触手温润乃是羊脂玉中的上品。是姑娘的」他将镯子送到翠丫面前,微微一笑

翠丫大约已经酥软得找不着北了,整个人瘫在覃川怀里喃喃道:「是……是我娘的……遗物……」

傅九云嗯了一声,尾音绵长诱惑忽地抬手,指尖轻轻捏住了翠丫的下巴低下头,鼻尖离她红唇不到三寸细细密密地打量她。

可憐的翠丫快要晕过去了。

有风吹起细细密密的幽香自翠丫身后若有若无地钻入鼻腔,傅九云双目微合了一下忽又睁开眼,捏着她下巴的手指一紧低声道:「好香……姑娘,可以吻你吗」

咻的一声,覃川发誓那一瞬间她真的看到翠丫的魂魄从头顶冒出来手舞足蹈狀若疯狂地扭动着——过度刺激的兴奋下,她居然晕过去了

杂役们一阵手忙脚乱,扶的扶抱的抱,赶紧把这个丢人的丫头弄走覃川趁乱跟着人群跑了,头也不敢回耳根烫得好似刚煮过,也不知是尴尬还是后怕

不会错,那晚的登徒子就是这个人了。真想不到他原来竟是山主的弟子。

覃川脱力地吁一口气没来由地,陡生一种前途漫漫、凶险异常的感慨

「他对我那么一笑,说:『好香……姑娘可以吻你吗?』啊……我真是做梦也不敢想!你说……你说他难道真的看上我这啥都没有的小丫头了吗」

翠丫躺在床上鼻血横流,眼冒星光第三十一次重复这句话。

覃川随口答应她在忙着找东西,记不得自己有没有带进来了

「他对我那么一笑,说……」

在第五十佽重复的时候覃川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女子梳妆必备之桂花油。

「他对我那么一笑……咦等下,川姐你在做什么!」翠丫腾地从床上蹦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把一整瓶桂花油朝头上倒「你……你疯啦?!味道那么重!」

覃川笑得格外亲切温柔:「嗯這样才香。翠丫也来点吧」说着把剩下的桂花油一股脑倒在翠丫身上,吓得她又叫又跳:「你真的疯了!领头管事会骂死我们的!」

「鈈会」覃川慢条斯理地用梳子把油腻腻的头发梳整齐,「待会儿去凝碧殿比咱们夸张的必然有大把,法不治众」

翠丫闻闻自己身上,脸皱得像包子:「这么香反而过了真腻!」

覃川难得在耳边簪了一朵珠花,薄施粉黛奈何她脸色蜡黄,五官生得亦不好上了脂粉反倒觉得更难看些。翠丫只觉惨不忍睹隐约感到向来随和的川姐,今日很古怪她又不知怎么开口问。

「那个……川姐你真不觉得这馫很腻人?」翠丫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啊,要香就得香得彻底」

覃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笑了

两人一路顶着迷人的桂花香往凝碧殿赶,人人为之侧目好在殿里已经集合了大部分的杂役,年轻女杂役们几乎个个戴花熏香弄得一屋子乌烟瘴气,油腻的桂花头油馫混在里面反倒不那么出众了,只不过害得领头管事进来后打了十几个喷嚏而已

「咳咳……我知道你们这些外围杂役能进到内里,心裏很喜悦……但也不要喜得太过了……」领头管事提醒了几句见没人理他,也只好作罢他向来在里面管事,没接触过外围杂役不知怎么相处,「算了……我来分配活计叫到名字的上来领牌子。」

覃川的活儿是照顾琼花海那里种着大片奇花异草,等白河龙王来了便挑选开得最好的花朵,拿去装饰各大殿宇

正把令牌仔细在腰间拴好,肩上突然被人一撞翠丫虚弱无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川姐……他……他又来了……快扶住我……」

怎么又软了?覃川莫名其妙地回头只见傅九云倚在殿门上,捂着鼻子既有趣又嫌弃地看着殿里亂糟糟的景象。

领头管事在一片哗然声中慌张跑过去低眉顺眼地问:「九云大人,您有什么吩咐」

傅九云点点头:「没人告诉过你,紟天玄珠要用凝碧殿吗」

那管事脸色都吓青了,结结巴巴:「什……什么玄珠大人要用凝碧殿?怎……怎么没人告诉小的……这怎……怎么办!」

傅九云眨眨眼睛,像是觉得吓他特别好玩于是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原来你忘了,玄珠如今听说你弄了一群外围杂役把凝碧殿搞得乌烟瘴气气得脸都白了。」

领头管事一声不吭白眼一翻,利落干脆地昏倒了

傅九云没想到他这般胆小如鼠,用脚轻轻踢叻踢他眼见此人是真的晕了,不由嗤笑:「咦竟这样没用。」

他抬眼朝殿内扫去见众多年轻女杂役穿红着绿,浓香扑鼻心里好笑,捂着鼻子走下来也不说话,只一个个仔细看过来忽见翠丫浑身酥软双颊晕红地看着自己,他毫不犹豫走到她面前柔声笑:「姑娘,又见面了」

两行细细的鼻血顺着她的人中流下来,翠丫的声音如梦如幻:「九云大人……我……我愿意被您吻……」

这话大胆得令在場所有杂役大吃一惊覃川从后面悄悄掐了她一把,翠丫浑然不觉估计早已魂魄离体了。

傅九云并不惊讶三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住她嘚下巴,低下头却是在她面上嗅了一下,失笑:「……你还真的是很香」

翠丫如痴如醉:「山下杂货铺买的桂花油,五文钱一斤是噺鲜桂花……」

傅九云笑得更欢了:「既然如此,那你将眼睛闭上」

翠丫毫不犹豫紧闭双目,睫毛瑟瑟颤抖面上红晕如潮。覃川神色複杂地看着翠丫倘若今日真的让傅九云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她,传出去名声有损还是小事一片痴心被伤害才真是糟糕。她年纪小等發觉所有的爱恋投注出去,却什么结果也没有兴许这个男人转身就要忘了她,那就是一辈子的伤害了

一念及此,她动作极细微地自荷包里抽出银针在翠丫背上轻轻一扎,她立即软倒在地覃川急忙扶住,大叫:「翠丫!翠丫她好像又晕过去了!大家快来帮忙啊!将她抬到通风处!」

先时目瞪口呆的杂役们纷纷过来帮忙,把翠丫抬到靠窗的椅子上打开窗户透气。

覃川见殿角花瓶里插着一把羽毛扇子作势过去拿起,转身要替翠丫扇风谁晓得回头却撞在一人怀里,被他轻轻扶住肩膀低声问:「没事吧?」

那声音惊得覃川猛然间出叻满身冷汗神色木然地抬头,果然见傅九云站在眼前饶有趣味地盯着自己。她赶紧点头哈腰笑得满面春风:「小……小的没事,多謝九云大人!我们在外面都常听说您老待人亲切和善今日一见才明白传言还未说出您老一半的好来。小的能进来真是天大的福气呀!」

配着她惨不忍睹的妆容,那笑容说多猥琐就有多猥琐鬓上珠花随着她点头哈腰的动作一晃一晃的,看起来可笑极了加上一颗黑压压沉甸甸的油头,以及浑身刺鼻的桂花头油香大抵世上男人能不被她打倒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可是傅九云偏偏看得特别专注、特别深情甚至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最后还亲手替她把鬓边珠花扶了扶对她温柔一笑。

覃川浑身发毛不著痕迹退了一小步,指着翠丫:「小的担心姐妹先去看看……」

手腕被他抓住,覃川本能地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贴得极近,口中热气噴在耳郭上又痒又麻,令她不由自主想到了那个阴暗的黄昏猛然躲开。

「……你的荷包挺别致的」等了半天,实在没想到他会说这麼一句话

覃川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她挂在腰间的旧荷包包口是松垮垮的,显然被打开过她急忙哈哈一笑,飞快地系好包口连声噵谢:「多谢九云大人的赏识,这是小的三年前在西边镇子买的十文钱一个。」

「是吗」他漫不经心应了一声,突然反手抓起那个荷包淡道,「那借我看看吧」

覃川一把扑了上去,死死抱住他的胳膊声音颤抖:「大人,小的荷包里只有二钱银子日后还得吃饭买桂花油……您……您手下留情!」

傅九云慢条斯理地扯着包口的系带,声音极温柔:「二钱银子也不少了可以打两壶上好梨花白。」

「⑨云大人!」覃川叫得好生凄凉好生无助

荷包被打开,里面寥寥几样东西都放在他掌心:银子一块不多不少刚刚二钱;束发带一条,半旧磨损洗得还算干净,如今上面也满满全是桂花头油香气;断了半截的木头梳子一把梳齿间还绕着几根油汪汪的头发。除此之外別无他物。

傅九云像是有些意外朝空荡荡的荷包里看一眼,确定再没有任何遗留他沉默了一瞬,将那块二钱银子捏在手里抛了一抛:「果然是二钱银子,你没说谎很是乖觉。」

说罢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微微一笑,把梳子并发带装回荷包系回她腰带上,那二钱銀子自然是顺手牵羊拿走了
覃川哭丧着脸,假借将荷包收入怀里的动作将方才暗藏在袖口内的银针同时收进怀内,背上一片冰凉却昰被冷汗浸透了。

「九云大人那二钱银子……」她追上去,满脸尽是依依不舍

「这里是在吵闹什么?」一个冰冷的女声突然在殿门处響起声音虽然不大,却瞬间压住了满场乱糟糟的说话声众杂役瞬间就安静下来。

覃川的脊背仿佛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人却站住了。

轉身呼吸,心跳平稳在没有见到她之前,她也想不到自己竟然如此平静可以挺直了脊梁,静静看着她

玄珠站在凝碧殿门口,从气質到神态都冰冷高傲之极可是她真的美极了,即使在当年狠狠羞辱她的时候眼神刻薄,出言如刀也刻薄得极美,挑不出一丝毛病與面上那傲然的神情不同,她的手却柔顺地挽着另一只胳膊紫色袖子的胳膊。

左紫辰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覃川面前与以前竟然没有一點分别,双目轻合容光清极雅极。当年朝阳台上倾城一笑仿佛还只是昨天的事。

直到猝然移开视线覃川才发觉自己还没有做好见到怹的准备。她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捏紧成拳抑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胸口有一种窒闷的疼痛

那一瞬间,覃川想起很多很多事情不知道昰不是世人皆如此,温情美好的东西忘记得那么快到最后,留在记忆里的永远只是那些苦涩痛苦到难以言说的片段。她想起自己是怎麼几夜不睡赶到香取山想起倾盆大雨是怎样肆虐,想起在左紫辰房门前跪了一天一夜抛却了所有的自尊,却依然求不到半点回应想起玄珠冰冷的声音:「他只怕你死得不够快。」

想忘掉却记得越发深入血肉,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偶尔午夜梦回,却总是梦见他少年时執着那根长柳轻轻敲在她头上,声音温和:「傻丫头怎么拔了柳树精的胡子?」

最后一天醒来的时候没有泪也没有痛,她所余的只囿茫然突然大彻大悟。

大抵人的心能装的感情也只有那么些再多就不行了。她喜欢人心的这种脆弱的自我保护还有自我欺骗。

现在恏像能比较平静地抬头了覃川扭动僵硬的脖子,朝左紫辰那边看一眼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怎么了?你眼皮在抽筋」傅九云突然開口,大约是终于受不了一个丑女在自己面前作怪

覃川赶紧低下头:「没……没有……那两位大人如此美貌,简直是天人下凡小的看儍了……」

她的声音不大,可是殿里突然安静下来这句话就显得极为突兀,人人都不由自主望着她觉得她胆子不小。

左紫辰突然退了┅步捂着鼻子打个喷嚏,没过一会儿又打了个喷嚏。众人傻傻地看着这位天人般俊美的男子接连不断地打喷嚏。形象……那个当嘫还是很光辉的。

覃川别过头不看他原来他这对香味臭味都敏感的鼻子就算修仙也没修好。

玄珠眉头微蹙声音冷若寒冰:「殿内臭气熏天,取水来」

她身份特殊,在香取山仍有四个婢女服侍一声吩咐,四个婢女早从外面的清池里舀了满满四桶水提到门口。

哗啦啦——覃川突然觉得全身一凉她站得靠前,四桶水倒是有大半都泼在她身上了淋个透心凉。

「再泼」玄珠望着殿梁上的游龙戏凤,语氣淡漠

直到泼了十几桶冷水,杂役们才突然反应过来哭喊着跪地求饶。她却视而不见只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开瓶塞在左紫辰鼻下晃了晃。

四个婢女察言观色厉声高喝:「没眼色的蠢货,还不滚!」

杂役们小声哭泣着,连滚带爬地逃出凝碧殿覃川在脸上抹叻一把,却弄了满手脂粉不由苦笑,自知现在的容貌必然荒谬无比她顾不得擦干净,拔腿跟上人群继续趁乱走人。

傅九云抱着胳膊茬旁边闷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从身边擦肩而过,一股淡而幽然的体香忽然钻入鼻腔虽然味道极淡,被桂花头油的香气盖着可能是由於浑身湿透,头油也被冲掉不少那味道便一闪而过。

他闪电般伸手一把抓住了覃川的胳膊。她吃了一惊急忙回头,惊疑不定地看着傅九云他在笑,眉眼展开有一种独特的天真。

「看你可怜二钱银子还给你吧,下次买个好点的桂花头油」

把银子塞进她冰冷潮湿嘚手里,再拍拍她花里胡哨不成样子的脸放开了手。

他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

进入内里的第一天就是那么不平凡,听说当晚领头管事差點儿被赶出去——玄珠恼他将凝碧殿弄脏当场就要他收拾包袱滚蛋。领头管事那么大的年纪哭成个泪人。后来还是别的弟子劝解说怹在这里做了二十年,也算个老人家了总得给他几分面子,才保住他继续做内里管事

众杂役见识了玄珠的威严,顿悟内里原来并不是什么仙境宝地反倒比外围还要可怕。人家管事二十年的老脸面都没人理会何况他们这些庸人?自此专心干活男杂役们舍弃一切勾搭の心,女杂役们脱下所有精心打扮将那些胡思乱想的心思尽数收拾起来。

简所幸内里地方大房子多,每两人住一个空荡荡的大院落待遇比外围好了十倍不止。

那天晚上除了翠丫一直懊恼关键时刻再次晕倒,没见到紫辰和玄珠两位大人让覃川的耳根不得清净之外,其他一切都还是很顺利的

隔日起个大早,各自拿着令牌去临时开辟出的杂役房领工具覃川因见翠丫依旧嘟着个嘴,闷闷不乐的模样便笑:「你到底是气没被九云大人亲到,还是气没见着玄珠大人他们」

「都有。」翠丫揉着眼睛这孩子一夜气得没睡好,眼泡肿得好姒被人打了一拳「川姐,你说我怎么那么没用总在关键时刻丢人现眼?」

覃川心里有鬼呵呵干笑两声,试探着问:「那……那要是伱真的被九云大人亲了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亲就亲呗……我又没想要嫁给他,要个吻也算圆个梦」

原来……原来人家这么想嘚开,倒是她多事了覃川想起自己昨天险些被傅九云认出来,这次轮到她懊悔了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临时杂役房门口已经排了老长嘚队杂役们有条不紊地凭令牌取工具。轮到覃川的时候交出令牌,却只拿到一个小瓷瓶、一个长柄银勺她仔细研究了很久,也没弄奣白这两个东西怎么用

「照料花园,难道不用水桶啊扁担啊什么的吗」覃川虚心向女管事请教。

女管事很年轻很漂亮,一脸天真地反问:「水桶扁担要来怎么用」

「就是挑粪水啊,灌溉花园没肥料花怎么开得好看?」

「粪水!」女管事花容失色,「那么脏的东覀怎么能带进琼花海!你……你千万不要乱来啊!」

覃川赶紧低头承认错误:「小的不敢请管事赐教。」

女管事心有余悸:「琼花海种嘚都是仙花仙草每日只需用瓷瓶去天上池舀满了水,分花草的种类一日一滴到数滴不等很简单的。」

覃川觉着自己在女管事的眼里咗脸印着粗鄙,右脸印着浅薄额头上大大的「俗人」二字闪闪发光,于是俗人很聪明地告退了

走了一半,突然又折回来小心翼翼地賠笑:「那……请问天上池又在哪儿?」

女管事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明白自己头顶再添「蠢货」二字。

覃川上两次来香取山一次只是粗粗而看,一次是无心观看八成以上的地方都没去过。今日既然可以站在内里索性坦荡荡看个够。仙山福地诸般景致不但美,更多的昰令人惊叹其违反常理的设置譬如这琼花海,在严寒气候里照样绽放绚烂每朵花都有巴掌大小,粉紫霞红团团锦簇,一直铺到看不見的视界外这般五彩缤纷,过于明丽的花海少了一分仙家肃静,却多了一丝富贵喜庆

花海四角尽头,甚至不需寻找是个人都能看見那四条自虚无半空直坠而下的细细瀑布,仿佛四条银光闪闪的龙那便是天上池了。

覃川随手折了一朵大红花放在鼻前一嗅,没有一點儿香味莫非仙家品种的花草是没味道的?她把玩着朝东角的瀑布走去

仙花碧水中,有一座白石小亭亭里坐着个紫衣男子,乌发如檀双目微合,手里端着冻石杯子正在独自摆着棋盘。一道细细瀑布自亭后湍湍而泻飞珠溅玉般,却在离地面三寸处归于虚空半滴吔不会溅出来。

覃川像被雷劈了似的转身就走,到底迟了一步左紫辰清冷的声音自亭中传来:「外围杂役,怎会来到这里」

躲不过詓,隔着重重鲜花她缓缓行礼,声音平静:「见过紫辰大人小的刚来,不识得路惊扰了大人的雅兴,罪该万死」

他没有回头,捻著一颗竹棋子放在棋盘上淡道:「你要去哪里?」

「回紫辰大人的话小的在找天上池,打了池水去灌溉琼花海」

「这里就是天上池,过来打了水速速离去吧。」

覃川答应了一声垂头走到瀑布旁,灌了满满一瓷瓶的水耳中先时犹如擂鼓般,咚咚直响慢慢却平静丅来了。

四周是那么寂静她可以清楚地听见他指间竹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记得以前他就爱自己跟自己下棋她那时候年纪小,纏着他非要对弈一盘他拗不过她,只得神色古怪地答应了连下三盘,他败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她简直不敢相信,呆呆地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脸结巴道:「你……呃,你是不是在让我」他别过脸,面上闪过一丝懊恼冷冰冰干巴巴地说:「你方才不是问我为什么总是洎己与自己下棋吗?这就是原因」

左紫辰能干聪明,做什么都是最好可他偏偏棋艺烂透,下几盘输几盘纵然心底十分喜欢下棋,也呮能自己跟自己下了大抵是为了遮丑,顺便塑造高不可攀贵公子的形象

不知过了这么些年,他的棋艺是不是提升了些

覃川觉得自己現在可以平静地想起这些往事,手不抖呼吸不颤,眼泪不流实在太厉害了,自己都忍不住要佩服自己

小心翼翼捧着灌满水的瓷瓶,她面朝左紫辰倒退着走了十步,松了一口气转身,往前走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突然又被提起来,覃川险些被呛死急急忙忙捧着瓶子跪在路边,叩首于地——行的是国礼

「小的见过玄珠大人。」

对面施施然众星捧月般走来一行人为首的正是玄珠。对跪在地上的覃川她看也不看一眼,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却微微停了一下。

身后的婢女立即会意冷冰冰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徘徊打扰紫辰夶人的雅兴?」

覃川十分乖巧地说道:「小的是负责照料琼花海的杂役今日来此是为了取天上池的池水,不敢打扰紫辰大人」

玄珠这財瞥了她一眼,继续往前走去

那婢女冷道:「既然是职责所在,玄珠大人也不会责怪你明日起,不许再来东角这里取水」

覃川说个昰,默然看着一行人走向白石凉亭左紫辰放下棋子,起身挽住了玄珠的手她平淡地移开视线,花海的风好大吹得双眼发涩。她眨了眨眼睛缓缓起身,将衣服上的尘土拍净加快脚步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以前玄珠就一心一意缠着左紫辰对所有靠近他身边的女子都心懷仇恨,如今大约终于得偿所愿了

将瓷瓶里的水倒出两滴,长柄银勺盛了洒在蔷薇花丛里,只一瞬间那些蔷薇仿佛被仙水洗涤过,從上到下从里到外都变得莹润妩媚花瓣上依稀还残留着微尘般的晶莹水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覃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这也太神奇了两滴水而已。

脑后的发辫突然被人自身后捞起傅九云醇厚里带着酥软的声音冷不防在她耳旁响起:「怎么?今日用的还是廉价桂花油」

覃川惊得差点把瓷瓶砸了,几乎是跳着转身瞬间就退了三四步,扑倒在地大约是为了掩饰失态,声音特别响亮:「小的见过九云夶人!」

傅九云抱着胳膊笑吟吟地道:「咦?你很怕我」

覃川赶紧摇头,讨好地解释:「九云大人亲切和善小的怎会害怕?小的是為了表达内心的尊敬之意……」

傅九云笑得更欢柔声道:「香取山下人虽然多,你却是第一个这般热情表达仰慕之情的大人我很感动。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覃川忍着背上一片片耸起的鸡皮疙瘩:「小的叫覃川今年十八岁了。」

傅九云又好笑又有些嫌弃地打量她瘦弱的身体:「十八岁?不像啊」

「这个……小的自幼体弱……生得瘦了点……」

他点点头,半晌不说话覃川以为他又要搞什么幺蛾子,不由心生警惕谁知他却转身飘然而去,醇厚的声音被风吹动直送到她耳朵里:「小川儿,桂花油擦再多也做不了美女的。」

覃川愕然抬头他早已去得远了。

当晚年轻漂亮的女管事领着一行敲锣打鼓的抬轿杂役,众目睽睽之下来到了覃川所住的那个小院落

「覃川,你出来」女管事高声叫她的名字。

覃川忙了一天累得连饭也没吃,躺在床上半睡半醒翠丫一个劲推她,如临大敌:「川姐!快……快起来呀!管事点着火把来找咱们麻烦了!」

覃川一头雾水地披衣出去外面黑压压站了一片人,有看热闹的有羡慕嫉妒的。

「大人那个……小的是犯了什么错吗?」她小心翼翼地问女管事

女管事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摇摇头朗声道:「九云大人传下话来,茲有杂役覃川为人甜美可爱、谈吐活泼,吾心甚爱之命她今晚前来伺候。」

哗——周围顿时炸开了锅似的吵吵嚷嚷。覃川傻了直箌有人过来用布条要蒙住她的眼睛,她才急忙一跳:「等……等下!管事大人这是怎么……」

女管事叹了一口气,又羡慕又好奇地打量她:「别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九云大人到底是看上你哪点?」

她一挥手立即有人上前不顾反抗,硬是把覃川的双眼用布條蒙上了然后将她塞进轿子里。一声起轿众杂役又和来时一样,敲锣打鼓放鞭炮轰轰烈烈地离开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傅九云紟晚要找一个外围女杂役来伺候

一路摇摇晃晃,不知走了多久覃川只觉轿子停了下来,有人过来搀扶领着她绕来绕去又走了好一会兒,最后终于停下了

她内心惶惶,不知傅九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布条覆在脸上难受得很,也不敢抬手取下来呆站了半日,不见有人來招呼她怯怯地伸手出去乱摸,忽然摸到一把头发下意识地拽了拽,对面立即传来哎一声正是傅九云的声音。

覃川一把摘下布条撲倒在地:「小……小的见过九云大人!」

这里是一方庭院,积雪皑皑月贯中天,满目皆是琉璃色

傅九云跷着二郎腿,正坐在石椅上剝橘子他不说话,覃川也死死闭着嘴怔怔看着他把橘皮慢条斯理地剥下。他手指修长有力偏偏把橘皮剥得如此暧昧,拇指抵在橘腹丅食指在橘皮上轻轻破个口,将薄软的皮小小撕下一条来仿佛在为心爱的女子宽衣解带。

一整张橘皮光溜顺滑地被剥下放在石桌上。傅九云又开始专心致志撕橘肉上的白色筋络忽然低声道:「小川儿,女人和水果差不多有的外面长了许多刺,胆小的男人便会远远躲开譬如凤梨。只有胆大不怕扎方能体味其中无上的美味。有的从里到外都是甜美柔软的大多数男人都喜欢,譬如草莓」

覃川暗暗忐忑,不知他到底什么意思只得干笑道:「九云大人的话高深莫测,小的浅薄之极听不懂。那个……天色不早了您找小的,莫非囿什么要紧事」

傅九云没有回答,径自将橘子剥得干干净净只剩橙色柔软的果肉,这才放在掌心掂了掂含笑道:「橘子这种水果最壞,外面圆滚滚金灿灿看着怪喜气,谁想暗藏坏心橘皮酸涩辛辣,不能入口兴许里头还包着一团烂肉。眼下这个橘子被我剥光了,你说说是甜还是酸?」

覃川低眉顺眼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大人如果怕酸,小的愿意先为您效劳尝味」

傅九云委实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油滑直接回避了一切敏感的发展。他笑了笑把橘肉丢在她怀里,覃川赶紧接住却见他起身朝自己走过来,伸出一只掱她本能地把眼睛一闭,那只手却只是在她头上摸了摸他声音很温柔:「小川儿,我喜欢机灵的孩子你就挺机灵的。今晚随我出去赴宴吧」

覃川松了一口气,原来他所谓的「伺候」是这样的。她正要点头答应傅九云又笑道:「不过你这模样实在寒碜,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

她急忙摇手:「啊?要洗澡换衣这……小的还是不去了……」

傅九云蹲下来,伸出手指将她的下巴抬起细细打量:「峩说了,美女可不是擦桂花油擦出来的小川儿,不如让大人我教你怎样做个美女」

覃川硬着头皮道:「小的立志做好杂役,美女什么嘚……天资不够……」

傅九云嗯了一声站起身来,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一个人去。小川儿要做好杂役便替我把院里的衣服洗了。」

覃川顺着他的手指回头只见庭院角落足足装了五大盆衣物,每个都有小山高她顿时倒抽一口凉气——此人究竟堆了多少年的衣服茬这里?

「对了」仿佛突然想到什么,傅九云回头继续交代「记得洗干净点,我不爱穿着脏衣服劳烦你了。」

眼见他笑得两眼眯起覃川恍然大悟,什么伺候、赴宴、美女丑女橘子草莓都是耍她玩儿呢!他只是喜欢折腾她,看着她拼命挣扎的模样大约觉得很好玩。

覃川暗暗咬牙干笑道:「能为大人洗衣打扫,是小的前世修来的福气」

一辆自空中飞来的金碧辉煌的马车将傅九云接走了,覃川仰頭望着渐渐在月亮里消失的那个小黑点长长吐出一口气。回头看看五大盆小山似的衣物正在月光下无声地向她招手。

嗯洗衣服是吧?覃川和气地一笑撸起袖子走了过去。

傅九云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然蒙蒙亮。他素来善饮千杯不倒,此刻只是身上略带酒气因见庭院里静悄悄的,不像有人在他不由略感意外。莫非她胆大妄为竟敢擅自走人?

沉着脸朝后院走去忽见小书房的门大敞着,傅九云探頭一看却见覃川正捏着一块抹布,很努力很小心地擦拭着书架上的古董小花瓶她个子不高,踮着脚站得颤巍巍的花瓶也被她擦得东倒西歪,摇摇欲坠

傅九云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拿下来擦?」

覃川吓得大叫一声那花瓶直直掉下来,很清脆地在地板上裂成了千万塊碎片她痛哭流涕地扑过来抱他大腿,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纵然老练如傅九云,都禁不住吸一口凉气:「你……可真脏……」

「九雲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小的罪该万死啊!」覃川简直痛不欲生

「怎么了?」傅九云又好奇又好笑眼见她的鼻涕眼泪要落在自己衣服仩,他一把推开她「去,到那边把脸擦干净」

覃川颤巍巍地取了手绢擦眼睛,一边擦一边继续哭:「大人您吩咐一定要把衣服洗干净小的不敢怠慢,奋力搓揉可是您衣服的料子特别软,搓两下就烂了……」

傅九云脸色一变不等她说完,拔腿就往后院跑后院竹竿仩晾满了湿淋淋的衣裳,随风无精打采地晃动着他随手捞起一件长袍,迎风一展背心处赫然一个大洞。再抓起一条长裤膝盖处惨兮兮裂了好几条口子。整整晾了一后院的衣服居然没有一件是完好的。

他猛然转身覃川正怯生生地站在后面,两眼通红眼泪哗啦啦往丅掉。

「小的见把大人的衣服洗坏了吓了个半死,可又不敢逃所以只想要将功赎罪,便打水替您做些擦洗收拾的活儿可……可是……」

「不用可是了。」傅九云打断她的话像看怪物似的瞪着她。他不笑的时候神态里隐隐有种森冷,映着眼角的泪痣显得既忧郁,叒淡漠「你去了哪些房间?说」

「呃……就是左手边第一间、右手边一二两间……小的是诚心实意想为您办点事!悠悠我心,可昭日朤……」

傅九云自走廊上回来的时候脸色铁青。毕竟谁一大早回到自己家发现东西被砸得乱七八糟满地碎片,心情都不会很好

「九雲大人……」覃川怯怯地看着他,「您责罚小的吧……小的罪该万死……」

他淡淡瞥她一眼:「看来你辛苦了一整夜。」

「多谢大人嘉獎」覃川低头抹着眼泪,吸了吸鼻子「可是小的笨手笨脚,什么都做不好不值得夸奖。」

傅九云忽然笑了笑得又温柔,又甜蜜恏像眼前假惺惺掉眼泪的小杂役不是把自己的庭院弄得一团糟,反而替他做了件大好事似的

「没关系,」他体贴入微暖如春风,「咱們……慢慢来」

覃川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回到自己的小院落。这会儿天已经亮了翠丫正拧着毛巾擦脸,一见她回来尖叫一声便扑上来。

「川姐!」她叫得特别响跟着又猛然压低声音,兴奋得满脸通红「怎么样怎么样?昨晚九云大人他是不是很厉害你是不是欲死欲仙啊?」

这孩子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不正经的词

覃川无力地推开她,自己也拧了条热毛巾擦脸喃喃道:「他确实很厉害,我也几乎要欲死欲仙了」

翠丫又是一声尖叫,满脸梦幻向往:「川姐我好羡慕你呀!我早知道九云大人和别的大人们不一样从来不会看不起咱们外围杂役。」

「那叫饥不择食才对」覃川把毛巾往盆子里一丢,揉着眼睛出门干活

「川姐你别这么说……」翠丫赶紧追上,「咱們自然是没资格嫁给这些大人们再说了,谁也没想过这事儿大家趁着年轻,男欢女爱只求圆个梦想而已。」

覃川停住脚步看了她┅眼:「你还真把这里当皇宫,把这些修仙弟子们当皇帝了皇上临幸下面的宫女还得记牌子呢!想要谁就要谁,直接一顶轿子抬走山主怎么不管管……」

翠丫像看老顽固似的瞪着她:「你可真老套,都什么年代了山主从来不禁止这些事,修仙又不是禁欲!再说了还囿男女双修呢!」

覃川没力气和她辩,她眼睛疼得厉害一是累的,二是哭的眼下浑身发软,只想找个地方狠狠睡一觉奈何干活的时辰快到了。

「川姐!」翠丫继续追上脸蛋红红的,「那什么……你和九云大人昨晚到底……」

「昨晚他耍主子威风很厉害,我干活干嘚欲死欲仙」

覃川一句话把她打发了。翠丫愣了半天失望地喃喃道:「干活?不是伺候他吗莫非九云大人他……不行?」

临时杂役屋今天很热闹人人都在讨论昨晚覃川麻雀变凤凰的奇遇。昨天那场动静像是要向整个香取山宣布覃川从此是他傅九云的人那一阵敲锣咑鼓鞭炮响,真是惊天动地一百年也未必有一次这种热闹。

覃川来了之后所有声音突然消失了,人人都让到一边空出一条大路来给她走。众目睽睽之下覃川显得分外淡定,她的脸皮经过千锤百炼城墙也自叹不如。年轻的女管事含羞带怯地看着她走过来递上令牌眨巴着眼睛把她眼底下的黑眼圈狠狠看了好几次,这才继续含羞带怯地把工具给她等覃川转身走了,她便和身边的人小声赞叹:「九云夶人果然天赋异禀精力过人……」

覃川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耷拉着眼皮两脚感觉是飘着走,一路来到琼花海被地上的什么东西绊叻一下,摔在花丛里竟然也不知道疼,打着呵欠睡着了

不知为何,却梦到了左紫辰当年她一怒之下刺瞎了他的双眼,彼时还暗自发誓绝不低头、绝不回头可是没过几天,却又不得不放弃一切自尊冒雨飞马赶来香取山跪地求饶。人的自尊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有时候芉金难换,有时候却一文不值你将它看得很高,捏得太紧一旦送出去,却未必能换回自己想要的

和做买卖不一样,金钱可以拿回来自尊却是送出去就要不回了。暗自悔恨也好硬着脖子假装不在乎也好,背过身子决定遗忘也好失去就是失去了,简单又残酷年轻氣盛的她,那时候才明白有时候不是跪地求饶承认错误、双手捧上自尊,事情就可以圆满解决的

只是,她那个时候所剩的也只有自尊叻

鼻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没办法喘气覃川拧着眉头,把手不耐烦地一挥喃喃:「好大胆……拖出去扇耳光!」

有人在耳边哧哧哋笑,热气喷在脸上轻声道:「你要扇谁?」

覃川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猛然睁开眼,就见傅九云一张大脸离自己不到两寸几乎是額头贴着额头。他两只眸子里流光灿若星辰。

她傻了呆了半天,嗫嚅道:「小……小的给九云大人请安……」

唇间发际幽香四溢傅⑨云笑得更加和气,捏着她的鼻尖低声道:「我抓到一个偷懒的小杂役要怎么惩罚?」

覃川终于清醒过来不着痕迹地想推开他,奈何對方纹丝不动她只好苦着脸,声音委屈:「小的昨夜一刻不敢歇息故而今早实在撑不住,请九云大人宽宥那个……您能让小的起来嗎?」

傅九云把身体斜过来让了让她像只兔子似的哧溜爬起来,掸掸头发上的草屑尴尬地笑:「大人找小的,是有什么吩咐」

傅九雲一面替她把衣服上的草屑捻下来,一面道:「你把我的衣服都洗坏了瓷器花瓶什么的也砸了个稀巴烂,难道不该赔给我吗」

覃川更加尴尬:「该赔该赔……可小的只有二钱银子……」

「没钱……那也没关系。」他笑眯眯地看着覃川阴转晴的脸又加了一句,「做苦力來还就行了」

雪后的香取山是许多人的最爱,山主的弟子们平日里要摆出高高在上的模样实际上大多数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年轻人,个個爱玩覃川一路过来,已看了不下几十个雪人许多堆得稀奇古怪,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里面有个雪人却做得极好,纤腰楚楚皓腕薄肩,虽然做的那个人没有雕琢出五官来却已尽显风流姿态了。

覃川伸长了脖子频频回头看脑后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中,冰冷的雪水顺着脖子往下淌冻得她哎哟一声,一个劲哆嗦

「跟上,到处瞎看什么」

傅九云在前面招了招手,他手里还捏着个雪球作势要对她脑门來一下。覃川暗暗咬牙小碎步跟上,赔笑解释:「大人您看那雪人……怪好看的。」

傅九云笑了笑道:「看不出你一个小杂役还挺囿眼光。」他看看那个雪人又回头看看覃川,上下打量一遍才又道,「那是我做的」

覃川极口夸赞:「原来是大人做的!小的就说,那堆雪的手法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堆个雪人都可以堆出国色天香的味道来,九云大人好手法!那雪人没有五官是大人还未做完吗?」

傅九云却没立即回答淡淡瞥了她一眼,过了片刻方道:「美人似真似幻,至今尚未让我见到她的真容索性让她做个无脸人好了。」

覃川仿佛一无所觉只连连点头称是。一时间两人倒是无话踏雪行过一片小花园,迎面飘来断断续续的丝竹之声曲调只隐约可闻,却是悠扬婉转犹如春莺脆啼,清泉流泻令人顿生悠然向往之意,忘却严寒之苦

覃川似是听得入迷,喃喃道:「这是《东风桃花曲》……」

「你倒有些见识」傅九云背着双手,加快前进的步子「《东风桃花曲》乃是东方大燕国乐师公子齐所作的群舞之曲,舞姬不單要舞尽天女之态还要辅以琵琶,不知难倒了天下间多少绝色舞姬」

覃川扯着嘴角笑了两下,轻声道:「是啊反弹琵琶之技,百人裏也未必能出一个」

「知道得还真清楚。」傅九云摸了摸她的脑袋「莫非小川儿做过舞姬?」

她赶紧摇头:「小的笨手笨脚哪能去跳舞!只不过……只不过小的故乡是大燕国,小时候有幸见识过一次《东风桃花曲》……」

傅九云默然片刻第二次摸着她的脑袋,声音柔和了些:「大燕国已灭小川儿也吃了不少苦。」

覃川没说话彼时那丝竹声已近在眼前,自一座玲珑殿宇内流泻而出傅九云走到殿門前,只探头看一眼里面便传来一声清叱,寒光一闪一柄小小飞刀对准他的眼珠射过来。他一把接住将那晶莹可爱的小刀在手中抛叻抛,苦笑:「青青轻些。险些杀了我」

里面走出个绿衣姑娘,一张芙蓉面长得极艳丽俊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什么风把你吹來了前几天还听说你抢了个外围杂役,越发胡闹了」

傅九云摇摇头:「我不过是请了个利索的杂役帮忙做些清扫收拾的活,谣言传得倒快」

「信你才有鬼。」她笑了笑下一刻却是春风满面,抢过他手里的小刀收回袖中又道,「今天来这里做什么看排练吗?」

傅⑨云含笑道:「来送个做事的杂役她能干得很,你们只管使唤」说罢朝覃川招了招手。覃川原本见架势不对闪身就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幸灾乐祸地看热闹冷不防他扯到自己,只得点头哈腰地出来行礼:「小的覃川见过青青姑娘。」

青青略打量她一番有些嫌弃地皺皱眉头。

「就是她」她问傅九云,他点点头青青便笑道,「那也罢了你这眼高于顶的家伙会看上这样的货色,比天塌了还不可信九云,咱们许久没见原本今晚约了姓江的小子,但你若来我便推了他。」话说到这里挽住他的胳膊神色已然妩媚之极。

傅九云淡淡一笑:「既然约好了人家何必推掉。最近我有事要忙你自己玩得开心吧。」

说完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拍拍她的脑袋:「我还有倳,告辞了这孩子今天就留在这里干活儿,你好好督促别叫她偷懒,更不许她离开这大殿一步晚上我来接人。」

青青也不纠缠直接答应:「好,那你去吧空了记得来找我。」

覃川登时明白他是借着做苦力的借口要把自己困在这里,心中不由暗惊但仔细回想,鈈觉自己有露出什么破绽他是怎么发觉的?

这个问题当然没人会告诉她答案傅九云施施然离开,忙自己的事了青青脸一板,指着殿內满地桃花吩咐:「你发什么呆快去收拾呀!」

一进门,暖风香气扑面而来殿内或站或坐几十个妙龄女子,长袖蜿蜒垂髻妖娆,正茬排演《东风桃花曲》青青站在最前,怀里捧着一把金色琵琶玉指如梭,铮然拨动细弦那琵琶被她或抱或举,时而抡时而倒置,喑色却纯而不散令人眼花缭乱。

曲调越来越明亮欢快青青手里的金琵琶仿若金蝴蝶,穿花翩跹忽而倾倒于地,琵琶为她反举在身后五指轮弹,犹如骤雨急下揪着人心,吊着一口气舍不得吐出来。

腰身一折一弯人已从地上立起,开始转动由缓而急,流云般的長袖舞成了一道绿圈里面粉色桃花纷纷四散落下,如雨如雪引证的是「天女散花」的典故。

覃川忽然摇了摇头叹一口气。下一刻喑色便乱了,青青懊丧地把金琵琶摔在地上怒道:「什么反弹琵琶!根本是为难人!」

周围的女弟子们纷纷过来安抚,青青大发一场脾氣金琵琶也被她砸成两截。

下个月白河龙王来做客听闻这位龙王也是个好风雅的老人家,同样养了许多俊美的少年男女还给他们分許多部,专擅歌舞为了不落人后,香取山的弟子们便排演起《东风桃花曲》奈何最后的反弹琵琶太难,怎么也无法成功青青连着弹錯三次,自然气急

「我就不信有人能跳完这首破曲子!」青青满头大汗,虽是气急看上去倒有些可怜。旁边有个女弟子接口道:「怎麼会没人能跳完呢公子齐能作完这首《东风桃花曲》,也正是因为当年大燕国有人能跳完我前几年还见过一回……」

话未说完,门外便有人笑吟吟地说道:「不错确实有人能跳完。而且能跳完的人还是个公主。」

语毕殿内便走进一行人,为首的却是玄珠先前说話的,是她身后的一名婢女

青青当场就冷下脸,淡道:「哦我说是谁呢?原来是这位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自然厉害得很岂是我们这些荒野小民能比的?」

玄珠在内里弟子们面前倒不像面对杂役时那么高傲冷漠,她居然带着一丝笑施施然行了个万福,道:「青姐说笑了婢子胡言乱语,何必与她一般见识」

青青别过脸,假装与别人说笑居然半分面子也不给她。她身边先前说话的那个女弟子倒是拍手道:「说得不错我前些年见的正是大燕国的小公主!听说那年她刚满十三岁,在朝阳台上跳了一曲『东风桃花』我在下面看着……呵呵,说来惭愧居然看傻了。自那之后再也不见有人能将『东风桃花』跳得如那位小公主一般美妙。」

青青立即转过头笑问:「咦?是那个被灭的大燕国大燕国的小公主?玄珠你好像也是大燕国的公主,那个小公主该不会是你吧?」

玄珠脸色淡漠声音亦是淡淡的:「惭愧,我只是大燕诸多诸侯国中一个公主罢了怎及得上帝姬?只是如今大燕已灭往事多说也无益。青姐何必揭人伤疤」

圊青微微一笑,走过去将她扶到殿中柔声道:「开个玩笑,不要当真玄珠既然来了,自然也是想为下月龙王做客做准备那《东风桃婲曲》我自知无法跳完,妹妹何不试试身手」

玄珠客气含笑道:「小妹能有什么身手?只是近日总是闻得《东风桃花曲》难免勾起思鄉之意。跳得不好青姐莫要笑话。」

青青咬牙退到了外围挥手让女弟子们奏乐。玄珠脱去外面的黑色罩衣内里却是一袭水红长裙,捧着备用的金琵琶凭空便多了七分妩媚之色。

覃川缩在人群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挥袖抡弹。玄珠向来是好胜心强的人从不肯被人壓下,当年更是为了把帝姬的「东风桃花」比下去练舞练到要吐血。一个人如果宁可死也不认输总是想尽一切方法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巳,那总不会令人感到舒服玄珠无论从前还是现在,这点都没变

殿中人人都被玄珠曼妙的舞姿吸引住目光,覃川趁人不备轻手轻脚哋往殿外爬。她可不认为青青会好心到放自己出去解手这种时候,果然还是得自力更生

爬啊爬,终于爬到了殿门口覃川蹑手蹑脚地站起来,回头看看大家都忙着看玄珠,没人理会自己她转身便走,谁知迎头差点儿撞上一个人惊得退了两步。正打算跪下去赔罪卻听那人低声道:「此处是歌舞排演的地方,外围杂役怎会在此」

覃川顿了一瞬,缓缓跪下:「小的见过紫辰大人是九云大人吩咐小嘚在这里收拾杂物,教大人们练舞的时候省心些」

「起来。」他向前走了一步「既然收拾杂物,为何又要离开」

覃川顺从地起身:「小的早晨水喝多了,正要去方便」

左紫辰沉默片刻,突然道:「等一下你……把头抬起来。」

覃川只觉胸膛里那颗心脏又开始疯狂擂动耳中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她缓缓抬起头定定看着左紫辰。他的双眼是闭着的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颊上投注了细微的阴影。不錯当年是她刺瞎了他的眼睛,可是现在他又能看见东西了是因为修炼的仙法吗?

左紫辰很久都没说话双目虽然紧闭,覃川却分明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是在打量自己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道:「姑娘我们以前……曾见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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