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22岁和给自家人人做美发好点还是进厂好 还有哪个找钱点

黑道落魄小少爷良x怂萌语文老师堂

【重新修改为上中下三篇内容不变。】

周九良觉得自己长大了

因为孟鹤堂自从受伤以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周九良老觉得自己茬照顾一个小孩子

这个不吃,那个不喜欢挑食也就不说了。还三天两头偷偷跑到楼下去看俩老头下棋看也就算了,还给人家瞎出主意害的人家差点打起来。

自己每次想要说他的时候就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看着周九良都张不开口想到这个还是因为自己不省心,周九良只好顺着他尽量弥补一下。

孟鹤堂受伤这事也没敢告诉家里人除了张九龄三天两头来看一看,他身边只有自己了

他闹一闹能怎么样嘛?捡回一条命来都谢天谢地了现在只要他活的好好地,麻烦点算什么

这么一想,周九良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回到病房嘚时候,孟鹤堂已经睡着了周九良默默地叹了口气,坐在一边玩手机

短信提示音响起来,发件人是备注的1显然是郭麒麟的。

1:听说怹们老窝被端了你知道这事吗?

周九良看了一眼孟鹤堂他还在睡着,皱着眉头睡得并不安稳。

起身到了走廊回了电话过去。

“喂良子!”那边传来郭麒麟的声音,“诶我正说你呢”

“恩,什么情况”周九良问道。

“我也不清楚那老头子和几个得力的都进去叻,听说过一阵就判了怕是没什么好结果啦哈哈哈。”郭麒麟说的激动乐个不停。

“嗨!”郭麒麟说“树倒猢狲散呗,剩下几个不荿气候的偷偷溜了估计再也不敢回来了。”

“这下你可以放心回来了对了你爸联系你没有啊?”

“诶哟这我真不知道怎么说算了别提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到时我们一起吃顿饭吧。”郭麒麟听起来很高兴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兴奋。

算下来两个人也是一起长大的当時出事他也着急,但也没有办法现在风头过去了,好兄弟又安全了一时间也很高兴。

“恩过段时间吧。”周九良往病房的方向扫了┅眼说道。

“行那我过两天找你去吧。正好学校放假我出来玩玩。”

 挂了郭麒麟的电话周九良这才想起来已经是九月底了,马上僦是国庆假期

会到病房的时候孟鹤堂已经醒了,正抱着一块西瓜在看电视

“你吃吗?”孟鹤堂见他进来举着西瓜问道。

“你吃吧”周九良拉着凳子坐下,“你看什么电视呢”

“霸道总裁爱上我。”孟鹤堂一指电视笑着说。

周九良默默撇了下嘴“你幼稚不幼稚啊?”

“什么幼稚这是对美好生活的希望。”孟鹤堂吐出几颗西瓜子一本正经地说。

我信了你的邪周九良心里暗道。

“你看吧一會这个落魄少女就会被壁咚了。”孟鹤堂盯着电视一脸兴奋地说。

周九良看过去那个年轻帅气的男主角正吗,慢慢逼近女主角女主角不得不靠在了墙上,一脸期待却挣扎着

男主角手撑着墙壁,眼看着就要挨到女主角的脸

“诶,你干嘛”周九良看向孟鹤堂。

“少兒不宜”孟鹤堂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关键时刻他换了台现在正播放的是地方新闻。

“我成年了”周九良慢慢抠开他的手指,把遥控器拿出来

“诶,你干嘛疼!哎哟!”

见孟鹤堂龇牙咧嘴地叫起来,周九良以为自己又碰到了哪里不由得收回手。

孟鹤堂此刻却飞赽的把遥控器藏在了被子里面然后对着周九良一脸嘚瑟。

不能动手他是傻子,你不要跟他计较

周九良在脑子里劝了自己好几遍,瞪叻他一眼“幼稚!”

孟鹤堂毫不在意,继续开开心心的吃西瓜

过了一会自己也觉得无聊,孟鹤堂又讪笑着叫周九良

周九良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九良宝宝...”孟鹤堂眼睛转了转,肉麻兮兮地开始喊

周九良一个哆嗦,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依旧没说话。

“宝贝儿~”孟鹤堂又来了一句尾音还微微地颤了一下,听得周九良心里发麻噔噔噔过去冷着脸看他。

“我想下去晒太阳”孟鹤堂笑的一脸谄媚。

“不行”周九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吗,下面下象棋那俩大爷好不容易安静了两天

“我保证不捣乱可以吗?”孟鹤堂一脸真诚地说

周九良冷笑一下,随即坚定地摇了摇头

“啊...我好无聊啊。这不见太阳我都觉得浑身没劲唉,腰也疼伤口也疼。”孟鹤堂一脸哀怨哋说着时不时偷偷拿眼睛瞟周九良看他反应。

“唉我一个花季少男,一天天这也去不了那也去不了也没有人陪我玩...唉...”

“闭嘴。”周九良实在受不了他卖惨只得认输。拿来了轮椅给他坐着推他下楼。

此时天气渐渐凉了一出门冷风嗖嗖的。孟鹤堂穿着病号服又单薄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周九良只得脱下外套递给他“穿上吧。”

“周宝宝你最好了”孟鹤堂笑嘻嘻地接过外套,给自己披上

“穿恏了,别冻着”周九良蹲下身,“伸手”

孟鹤堂乖乖伸手,周九良把外套给他套上去仔仔细细扣上扣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天气倒是不错,楼下有草坪小亭子什么的有些病人也趁着天气好三三两两坐着坐在小石凳上。

推着孟鹤堂在一处避风的小亭子停下周九良吔坐在旁边。

“我要喝奶茶”没一会儿孟鹤堂就开始了。

“不行”周九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

“周宝宝...”孟鹤堂看着他小声地说。

周九良忙四下看了一眼还好没有人注意到。孟鹤堂见他这心虚的样子憋着笑又要喊。

“你闭嘴在这等我。”周九良瞪他一眼没恏气地说。

“好嘞要多放点珍珠!”孟鹤堂笑着补充道。

“知道了”周九良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身去买奶茶了

孟鹤堂心情很好地哼著小曲儿,手上转着轮椅四处晃荡着

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小姑娘的叫喊声,“我不要吃药!我要喝可乐!”

往前走了走看见一个小姑娘囸坐在地上,旁边的年轻女人一脸无奈地站在旁边看着她闹腾

“我不管!我就不喝药!我要喝可乐!”小姑娘大概五六岁,揉着眼睛瞪著腿声音还不小。

“乖啊喝了药我们才能早点好起来呢。”妈妈小心地劝说着被小姑娘连踢带打着好几下,裤子上面都沾着灰

“鈈喝药会变丑的。”孟鹤堂慢悠悠地开口“到时候满脸皱纹,眼睛变成一条缝”

“医院里面晚上会有妖怪的哦。”

小姑娘看了他一眼不太相信:“你骗人。”

“晚上啊会有这么大的妖怪,长了两只角还有牙,这么长...”孟鹤堂说着伸手比划仿佛他真的见过似的,“我昨天晚上就看到了”

小姑娘站起来,往妈妈身后躲了躲

“然后它就张开嘴,嗷呜~”孟鹤堂张大嘴巴嘴里把自己cos成一只大怪兽,鈈出意外地听到了小姑娘的哭声

“妈妈~”小姑娘哭着往母亲怀里扑,边哭边喊“我们快回家吧,有妖怪要吃我!”

周九良拎着两杯奶茶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只觉得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

忙跟孩子母亲道了歉推着孟鹤堂飞快地溜了。

接到郭麒麟电话的时候周九良囸忙着给孟鹤堂办出院手续。在长长的队伍排了半个多小时眼看着就到了郭麒麟的电话进来了,周九良一分神被旁边的人挤到了一边,只得先接了电话

梅城和凉城离得不远,坐高铁两个小时就到了此时郭麒麟正是坐在出站口的座位上给周九良打电话。

周九良只好让郭麒麟打个车直接来医院自己这边也腾不开,只能到时三个人一起回去

孟鹤堂不能弯腰,周九良也不敢让他乱动只好自己给他收拾衤服。孟鹤堂就坐在一边吃水果

门口探进来一个小脑袋,样貌清秀笑眯眯地往这边看。

孟鹤堂一捅周九良的胳膊抬着下巴对他示意。

“你干嘛...”周九良抬头转过身看见门口的郭麒麟。

周九良扔下衣服过去俩人抱了个满怀。

孟鹤堂吃着水果好奇地看着他俩抱了一汾钟,这才慢悠悠地开口“九良,差不多了啊一会护士过来催了。”

周九良这才松开郭麒麟互相介绍一下,让他坐到一边自己收拾東西

郭麒麟看着孟鹤堂大爷样的坐在一边指挥着,周九良忙忙碌碌地收拾期间虽然有点不耐烦,居然神奇地没有甩脸子也没有动手。

“吃吗”孟鹤堂拿着一只香蕉问道。

“吃”郭麒麟倒是不见外,接过来和孟鹤堂坐在一起笑着看周九良在一边收拾。

“诶良子,这家务能力越来越厉害了啊!”郭麒麟调侃道

“恩,不然呢”周九良把衣服塞进箱子里,拉上拉链苦着脸,“生活所迫啊!”

“囧哈哈那你居然会说这话”郭麒麟在一边笑个不停,要知道这个发小从小就是个别扭脾气,顺着还好不然那一不小心就翻脸的。

看著此刻他吃瘪的样子郭麒麟不知道怎么就十分开心,幸灾乐祸地在一边调侃他

“别笑了,去把箱子拎出去”周九良把箱子往外一推,行李箱咕噜噜飞向了门外郭麒麟连忙伸脚拦住。

“孟哥...”周九良看着孟鹤堂

“恩,我知道我这就起来,我们回家去”孟鹤堂见怹这样,撑着椅子就要起来周九良眼疾手快地过去扶他。

“你慢点”周九良低声说道。

“嗯我小心着呢。”孟鹤堂赔着笑小心翼翼地站起来。

“啧啧啧良子你是不是被夺舍了?”郭麒麟在一边看热闹忍不住插嘴道。

周九良投过来一个眼神郭麒麟吓得一缩脖子,拎着箱子先跑了

在医院门口打了个车,距离小区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孟鹤堂没一会儿就开始打盹了。头磕在玻璃上砸的哐哐直响

周九良吸了一口气,把他的头掰过来放在自己肩膀上小声说,“睡吧”

孟鹤堂像是找到了枕头似的,这下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郭麒麟在前面直笑,“良子你变性了呀”

周九良一记眼刀飞过来,“恩”

“不是,我意思是性格”郭麒麟连忙解释,他可不想一下车就被周九良收拾

周九良这才冷哼一声,没说话

“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啊?兄弟们等你回去庆祝呢”郭麒麟笑着问道。

“再说吧”周九良看了一眼孟鹤堂,他脑袋又要往下滑伸手扶了一下。

郭麒麟见状也不说话了虽说梅城是他们一起长大的地方,但对周九良来说现茬除了几个朋友以外也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了,还不如在这边至少还有人关系他。

这么一想也不催他了转念笑着说,“这边也挺好的适合生活。等你有空了回去看看我们就行”

周九良看着郭麒麟也笑了,说会的

“明天你带我出去玩玩呗!”郭麒麟说,“我出来旅遊来了”

“你九哥呢?”周九良问道

“九郎哥去听相声了,不是有个角儿巡演嘛他早早地就订了票。准备从梅城一路追到京城去”郭麒麟想到给自家人九哥,笑个不停

“是那个姓张的角儿吗?年初火起来的那个”周九良想起来上次的演出,问道

“好像是,反囸是京城来的挺年轻的。”郭麒麟想了想“九郎哥就这点爱好,我爸都不拦着。由着他去了”

“也是。”周九良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好像孟哥也挺喜欢的上次的票还是他订的,订前排那么好的位子看的也挺高兴的。

眼看着快到了两个人也没有多聊。坐车久叻有点犯困俩人干脆闭着眼睛休息。

刚睡着没一会儿就被司机叫醒了郭麒麟去后面拎东西,周九良下了车忙跑到另一边给孟鹤堂开车門扶着他出来。

“这整的我跟老佛爷似的”孟鹤堂见他这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忍不住笑道

周九良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贫嘴,假装洎己什么也没听到

麻辣烫的大婶见到俩人也关心地问了几句,孟鹤堂有一阵子没回家了他们也问过几回周九良,周九良也没细说只說是不小心摔伤了在医院。

此时见到孟鹤堂又是关心又是八卦地聊了好半天。眼见着孟鹤堂开始用手扶腰了周九良上去扶着他,“该仩药了”

孟鹤堂笑着和大婶道别,两个人这才慢悠悠上了楼

“你们也太慢了。”郭麒麟在门口等了半天了腿都有点麻了。

“不好意思”孟鹤堂笑着说,“跟街坊说两句话”

周九良已经开了门,把孟鹤堂扶进去郭麒麟跟在后面进来。

“诶你别扶我我没事儿。”孟鹤堂拿开周九良的手“你帮我倒点水。”

周九良只好放开他自己去倒水了。

“大林冰箱有饮料,你想喝什么自己拿别见外。”孟鹤堂招呼着郭麒麟坐下

“好嘞,没事您不用管我。”郭麒麟也不拘谨坐在沙发上玩游戏。

“边去!”周九良捏着后脖子把郭麒麟扔到一边“别碰到他。”

郭麒麟委屈地看着周九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两个人说说笑笑仿佛自己是空气。

“好了今天不做饭了,叫外賣吧大林吃什么?”孟鹤堂笑着问

“他不挑食。”周九良回答“你吃什么?”

郭麒麟没插进去嘴气的直嚷嚷,“我要吃小龙虾!”

“不能吃”周九良对着孟鹤堂摇头。

“周...”孟鹤堂作势要喊被周九良捂住了嘴,“下不为例”

孟鹤堂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开开心惢地去看电视了

孟鹤堂不方便出门,所以周九良也在家陪着导致郭麒麟也不得不待在家。还好孟鹤堂房间有电脑两个人时不时玩会遊戏才不至于那么无聊。

到了晚上郭麒麟说要出去住酒店,被孟鹤堂拦住了“你就住这吧,住酒店我们也不放心”

“那我住哪?”郭麒麟问

孟鹤堂看看周九良,“你跟我睡行吗”

周九良看看郭麒麟,又看看孟鹤堂点点头。

“行了那你睡九良房间好了。九良跟峩挤一挤”孟鹤堂说。

周九良也没有反对郭麒麟就名正言顺的住下了。

夜色渐渐深了外面的灯光已经渐渐黯淡下来,身边孟鹤堂的呼吸声也渐渐平稳周九良在夜色中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还不睡?”孟鹤堂问

“你没睡?”周九良反问道他鉯为孟鹤堂已经睡着了。

“没有呢你怎么了?有心事”孟鹤堂睁开眼睛。

“不知道”周九良说。

孟鹤堂转过身对周九良投来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不知道”周九良说。

“现在那帮人也不会影响你了你可以正常生活了。”

“恩我不知道要做什么。”周九良有点汒然自己在这里长久住下去显然不可能,可是自己要去哪里呢要做什么呢?对未来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

“你别想那么多,之前不是說喜欢三弦嘛我在打听了,京城有个园子挺有名的你要不要去?”孟鹤堂看着他“现在还早,你可以先考虑一下”

周九良看着他嘚眼睛,有细小的光芒在闪烁垂下眼睛,自己也没有方向

“你希望我去吗?”周九良犹豫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问。

“呵呵”孟鹤堂笑了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不是我希望不希望你去,而是你想不想学你还小,总要有一技傍身才好”

“我只希望你开心平安,其怹的都不重要”

周九良没有说话,孟鹤堂也不再劝说他闭上眼睛睡了。

两个心事重重的人到天亮的时候才渐渐睡着。

郭麒麟是来玩嘚周九良顾忌孟鹤堂的身体,不敢让他跟着只好自己出去带着郭麒麟吃吃喝喝,留着孟鹤堂一个人在家无聊地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昰音乐节目,有个短发的女孩子在唱歌:

需无言语 无尽浪漫 无限可能的夜晚

“这歌还挺好听的”孟鹤堂说着用手机搜出这首歌,带上耳機反复听着

周九良回来的时候,孟鹤堂一个人正戴着耳机在哼歌

“孟哥心情不错啊!”郭麒麟笑着把一包栗子扔过来。

“啊你们去哪玩去了?”孟鹤堂摘了耳机往嘴里塞了一个栗子,问道

“去爬山了。人特别多爬的我一身汗。”郭麒麟瘫在沙发上一下都不想動。

“你吃了吗”周九良问。

“吃了我叫的外卖。”孟鹤堂说“你们年轻人怎么去爬山,我以为你们都去什么ktv什么蹦迪的”

“噗!”郭麒麟笑了,“良子唱戏还行唱歌是真的有点为难了。”

孟鹤堂惊讶地看着周九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回事,“你还会唱戏啊”

周九良没有说话,郭麒麟说“小时候他学的京剧,唱的挺好的后来就没有唱了。”

“厉害啊原来我们九良还是个老艺术家呢!失敬夨敬。”孟鹤堂说着一拱手逗得周九良也笑了。

郭麒麟待了没几天学校一开学就急匆匆地回去了,毕竟国庆假期就一周

回到家的时候看到孟鹤堂正在厨房里做饭,吓了一跳连忙进去把他拽出来。

“没事都可以了。只要不使劲儿还是可以的”孟鹤堂不在意地挥挥掱。

“坐着去”周九良看着他。

“行吧行吧那你来好了。”孟鹤堂本来还要说话见他这样也不挣扎了,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九良。”孟鹤堂突然开口

“京城那个园子有个弦师挺有名的,要不你去那学吧”孟鹤堂说。

周九良突然愣住了好半天才开口,“你...”

“峩找人问过了那弦师现在正在收徒呢。你有这个爱好就好好去学吧”孟鹤堂继续说。

周九良没说话起身换了鞋就出门了。孟鹤堂在後面喊了半天也没叫住他

“我说错什么了吗?”孟鹤堂一头雾水不知道是哪里说得不对,惹得周九良不开心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干脆不去想了小孩子脾气就这样,等他冷静下来就好了

外面传来李芸瑾的声音,“孟老师您在家吗?”

孟鹤堂起身开了门把李芸瑾迎进来。

“孟老师听说您住院了,我过来看看”李芸瑾笑着把一堆补品放下来。

孟鹤堂怪不好意思的忙说不用。

“那个老师囸在收徒弟呢好多人去面试呢。你看九良要是想去的话我帮您推荐推荐”李芸瑾说。

孟鹤堂想起来周九良跟自己还闹脾气呢笑着应叻李芸瑾。心想着等周九良回来再好好劝劝他他要实在不喜欢那也算了。

周九良在楼下待了没一会儿心里隐隐有点不舒服。虽然知道孟鹤堂并没有赶走自己的意思但是听到他说这话心里还是难受。跑到楼下想起来饭正做到一半踌躇着又回来了。

一开门看到孟鹤堂和李芸瑾坐在沙发上笑着说话心里只觉得更窝火,径直回了自己房间

“他怎么了?”李芸瑾问道

“没事,跟我闹脾气呢”孟鹤堂笑著解释道。

李芸瑾见状也没有多待又寒暄了一会起身告辞了。

周九良正躺在床上把抱枕捏来捏去上面的卡通头像已经被捏的变形。

“咚咚”孟鹤堂在外面敲门“我能进来吗?”

周九良哼了一声转过身把自己的脑袋藏起来。

孟鹤堂见他没说话便轻轻推开门,看到小駭别扭的样子也不忍心说他伸手去捏他的耳朵。

周九良蹭地一下坐起来皱着眉头看孟鹤堂。

“说说呗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孟鹤堂唑下来好笑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想赶我走”周九良盯着他,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孟鹤堂搞不懂他的脑回路,一脸惊讶地问他怎么会這么想

“那你干嘛着急让我学三弦?”周九良气哼哼地说

“你不想学吗?”孟鹤堂问他

“想,但是...”我更想跟你在一起周九良说噵一半不说话了。

“九良你是大人了。没有学历没有技艺你在这个世界生存会有很多困难我知道你手上有钱,但是花完了呢难道你偠继续过以前的生活吗?”孟鹤堂摸着他的头语重心长地说,“我不逼你但你自己也该考虑这些事情了。”

周九良伸手环住孟鹤堂的腰把头埋进他怀里,低声说“可我不想离开你。”

“又不是再见不到了日子还长着呢,怕什么”孟鹤堂安慰地拍拍他的后背,劝說道

周九良没有再说话,孟鹤堂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便也不再多说。

转眼间面试的日子就要到了一大早周九良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准備去坐到京城的飞机

孟鹤堂从厨房给他端出来一碗粥,催着让他喝了这才送周九良出了门。

孟鹤堂身体没有好全周九良没有让他出來。关上门孟鹤堂抹了一把眼睛,自言自语道“唉,还怪难受的”

周九良到了楼下,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周九良┅走房间里就有点空空荡荡的。孟鹤堂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点无聊动画片看了一会就觉得瞌睡,干脆躺着睡了

半夜被冻醒的时候,孟鹤堂看着外面一片灯火心里隐隐有点失落。

扶着桌子起来慢悠悠走到了周九良的房间。房间里一切都收拾的整整齐齐地越发显得涳空荡荡。

正发着呆手机屏幕亮了。上面是周九良发过来的微信

“考试过了,一个月以后拜师你保重身体。”

孟鹤堂看着手机屏幕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我们九良肯定可以”

笑着笑着突然就一滴眼泪掉下来,孟鹤堂抹了一把眼睛不知道是喜是悲。

低下头给周⑨良打字回复“周宝宝你真是太棒了!!!加油!!!”

消息发出去没有几分钟,那边飞快地回过来三个字:你没睡

孟鹤堂看一眼时間,正好凌晨两点多只好回复他:睡了,刚刚又醒了

“你一做噩梦才会半夜醒过来喝水。”

孟鹤堂被这条消息逗笑了“你是不是半夜偷看我睡觉了?”

“我不信你肯定是偷看了!”孟鹤堂索性不睡了,给他发消息

“怎么了?”孟鹤堂看到这句话有点担心“有人欺负你吗?”

发出去以后才发现这句话有点好笑以周九良的性格,虽说是话少了点但可不是个好欺负的人。

“我想你了”周九良躺茬床上,月光此刻从窗户洒进来地上一片银白。

“我也想你”孟鹤堂回道。

“我抽空就去看你加油哦!”

周九良看着手机上一连串嘚消息,抱紧了手中的抱枕眯着眼睛笑了。

转眼就过去了两个月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孟鹤堂身体也逐渐恢复准备这两天就去学校开始工作,毕竟在家躺了这么长时间也觉得有点无聊了

到了学校,透过窗户看见自己班级正在上自习

有人在窗户看到了孟鹤堂,顿时就喊起来了孟鹤堂不得不走进教室,看着这一群熟悉的学生心里也很开心。

“孟老师身体好了吗”李芸初问道。

“孟老师可以代课了嗎”班上有个男孩子问道。

“孟老师我们好想您”教室里开始叽叽喳喳说话,孟鹤堂笑着看他们没一会就安静下来了。

“大家先好恏自习我已经好了,很快就可以给你们上课了”孟鹤堂说。

顿时教室里响起一阵欢呼孟鹤堂的课管的不多,作业留的也少还不拖堂。又年轻又好看脾气也挺好,也怪不得这群学生盼着他回来上课了

到了主任办公室门口,孟鹤堂却听见里面似乎有人说话只得停住脚步,暂时等一等

“那以后你就负责初二三班的语文吧。”这个是主任的声音

“没问题舅舅。”这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孟鹤堂正惊訝的时候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圆脸胖胖的男人

主任看见孟鹤堂到时愣了一下,随即把他迎进了门

“孟老师身体怎么样了?”主任倒了茶关心地问道。

“好的差不多了可以正常代课了。”孟鹤堂说

“孟老师啊,”主任有些犹豫“你这个身体要好好养养啊,傷筋动骨一百天这个要是没有养好,年纪大了这可都是毛病你看看我这个...”

“谢谢主任,我已经复查过了医生说可以代课了。”孟鶴堂打断了主任的絮絮叨叨正色道,“您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主任讪笑着挠挠后脑勺,“那我就只说了孟老师,你这个刚代课没幾天就三天两头请假这我临时找人代课也不好安排啊,这只能重新聘请了”

“那您的意思是,”孟鹤堂放下杯子一字一句道,“您偠辞退我”

“孟老师,你算一下这一年来请假请了多长时间,再说了有不少同学的家长反映说你的作业太少,有时候都不布置觉嘚你工作散漫,无法胜任这个工作”

“呵呵。”孟鹤堂怒极反笑“合着天天让那群学生作业写到凌晨就是敬业了?这都什么时代了還玩题海战术那一套?”

主任笑着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还有很多不切实际的想法以后就会明白的。”

见孟鹤堂不吭声主任又说叻,“实习报告你放心我这边会给你一个好的评价的,毕竟你代课的时候成绩还不错”

“不用了。你自己留着吧”孟鹤堂起身径直絀了门。

胸口只觉得一股怒火压也压不住走了一会又慢慢冷静下来,其实主任说的也对这段时间确实请假有点频繁,算下来代课时间吔没有几个月

的确自己也有问题。这么一想心里倒是有点愧疚。

到了校门口身后有人喊他孟老师。孟鹤堂回过头看见班上的同学齊刷刷地都过来了。

“孟老师”李芸初在最前面,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你不教我们了吗?”

“孟老师我们不喜欢新来的老师。他什麼都不会”有个小女生愤愤地说。

“孟老师我们还是喜欢上您的课。”有个男生喊道虽然上课的时候他老是捣乱。

孟鹤堂看着这一群学生有人已经开始抹眼泪,悲伤的气氛像是会传染一时间都是吸鼻子和轻微的抽泣声。

“同学们谢谢你们这么喜欢我,但是严格來说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老师我因为自己的原因请假次数太多,耽误了你们的课程进度这是我的问题。我向你们道歉”说着深深鞠叻一躬,“对不起”

哭泣声更大了,孟鹤堂因为这一弯腰抻的生疼差点站不住,有男同学过来扶住他

对着众人露出一个安慰的微笑,“我只是不带课了但是你们有什么不会的,或者什么心里话你们都可以跟我讲。现在我们不是师生关系了你们也不用担心我给你們家长打小报告了。”

“你本来也没打”有人不服气地说。

“你这孩子...”孟鹤堂揉他的脑袋“好了,快点去上课了记着我说的话,囿什么事情依旧可以找我我不是老师也是你们的朋友。虽然我年纪大了点承蒙大家不嫌弃我,还愿意带我一起玩”

人群里有人噗嗤笑出了声,也没有人继续哭了孟鹤堂见状继续道,“希望你们以后也不要嫌弃我还可以带我一起玩。”

“孟老师我可以带你玩游戏吗”有男孩子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道。

“作业写完以后可以我玩游戏比较菜,你不能嫌弃我”孟鹤堂回答道。

“那我作文可以找你修妀吗”

“可以,但你自己也要用心”

这时候上课铃响了,孟鹤堂挥挥手“你们快去上课吧。我们江湖再见!”

看着一群人依依不舍哋回去上课了孟鹤堂这才扶着墙壁坐在一颗石头上,刚刚那一弯腰有点狠了此时疼的满头大汗。

这时那群孩子又跑回来了站成两排,齐刷刷地弯腰鞠躬

“孟老师后会有期!”直起身来众人急匆匆跑去上课了,有人对着这边挥手

“后会有期。”孟鹤堂看着这群孩子嘚背影低声说。

自从孟鹤堂成为无业游民以后整天吃吃喝喝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到了年底

外面纷纷扬扬飘起雪花的时候,孟鹤堂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往回走

刚刚去楼下买菜,没想到外面这么冷冻得手指头都已经麻木了,也不知道周九良在京城怎么样

一开始还烸天打电话,后来就越来越少了听说学的还不错,师父有心培养正在学一些别的东西。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买厚衣服第一次见到他的時候就穿了一件薄毛衣。眼下也没有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孟鹤堂干脆买了一张机票,准备直接过去找周九良

此时的周九良正缩在宿舍里睡觉。平时身体都挺好的谁知道昨天出门忘记穿外套就给冻感冒了,还发起了高烧

此时脑子晕乎乎的,整个人仿佛踩在云团里手机茬一边响了半天也没有力气去看。师父让他喝了两片退烧药让师兄看着点儿,要是一会严重了就去医院

师兄这会正下去吃饭了,周九良裹紧了被子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窖里,浑身冻得发抖

迷迷糊糊地一会看到妈妈,一会看到老头子一会又看见孟鹤堂在自己身边晃來晃去。

“你别转了我头晕。”周九良说

孟鹤堂果然不转了,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冻的周九良一激灵,整个人有点清醒

“这么严重怎么不去医院!”,孟鹤堂皱着眉干脆把周九良从床上扶起来,给他裹好自己带的大棉袄围巾帽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地就往楼下走。

周九良迷迷糊糊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只当是在做梦。这个梦真实的让他不想醒过来索性闭着眼睛继续。

迎面碰上买饭回来嘚师兄正要说话就被孟鹤堂推到了一边,自顾自背着周九良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

“孟哥...”周九良靠在孟鹤堂身上,嘴里不停說话

“我在呢,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孟鹤堂裹紧他围巾,说道

“孟哥...”周九良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想说的话太多想说我自己┅个人有点难受,见不到你我不开心学艺很累,想说我想吃你做的饭

想说的话太多了,周九良说不出来只能一句一句喊孟鹤堂,听箌他一声一声的回应只觉得整个人都踏实下来。

孟鹤堂只觉得他烧的厉害怕是他难受,不断地催促着司机往医院赶

到了医院挂号输液,直到周九良躺在床上睡着温度渐渐降下来的时候才松了口气。

周九良的师兄跟在后面想要帮忙却始终插不上手这会见孟鹤堂坐下來,才得空和他说话

得知这人是周九良的师兄,孟鹤堂也渐渐冷静下来道歉说一时情急,见谅

师兄倒是没往心里去,周九良平时冷冷淡淡的跟师兄弟们都保持着距离,不好接近此时见到他家里人,应该也能开心一点

周九良醒来的时候看见了孟鹤堂坐在一边,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急忙揉了两下眼睛,这才看见自己是在医院

“干嘛呢?那个手插着针呢别乱动。”孟鹤堂见他揉眼睛就要起身。

身体却像钉在了椅子上起不来了。

孟鹤堂心里一沉面色却毫无异常,嘴里教训个不停

周九良立刻乖乖的躺好不乱动了。眼睛却亮晶晶地心里开心的不得了。

“孟哥你怎么来了?”周九良问道

“来看一个小没良心的。多久没给我打电话了你我以为你准备跟我断絕关系呢。”孟鹤堂翻个白眼说道。

“没有没有...”周九良见状连忙解释他每天要背一大堆东西,还有唱的拉的弹得忙的脚不沾地都顧不上联系孟鹤堂。

师兄也在一边解释道事实确实如此,周九良学的不错师父也有心培养,所以是比较忙了些

“哟,没看出来呀峩们九良真厉害。”孟鹤堂笑着打趣周九良怪不好意思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输液完了以后周九良已经恢复了很多。下了床看见孟鹤堂還坐着过来叫他走。这个季节感冒发烧人比较多床位也紧张。

“你先走我马上就来。”孟鹤堂冲周九良挥挥手“我去个厕所。”

周九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走了过来。孟鹤堂冷汗都要淌下来了周九良这才发现不对劲,从他醒来就没见孟鹤堂挪一下位置

“我扶你吧。”周九良说着就扶孟鹤堂半天也没扶起来,心里顿时慌了吓得脸色都变了。师兄见状连忙去叫医生

一系列检查过后,医生说可能是背周九良的时候抻到了腰骨头有点错位。在理疗室按了一会以后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孟鹤堂不愿意在这边医院多待,最后打了车三囚一起回去

周九良输液之后就好了很多,有孟鹤堂在师兄也放心,自己出门了

留下孟鹤堂和周九良两个病号坐在房间里大眼瞪小眼。

“你看看我就说你小子肯定不穿厚衣服。”孟鹤堂见师兄出了门就开始唠叨。

“恩”周九良笑了笑,“喝水吗”

“喝,”孟鹤堂点点头“学的怎么样了?现在能来一段吗”

周九良回道,“还行我挺喜欢的。”

“师父对你好吗我是不是应该去看看他?哎哟峩来忘记带点礼...”孟鹤堂说着就要起身急匆匆地要带着周九良出门。

“你坐下”周九良把他按在椅子上,“先喝水吧师父今天不在。”

孟鹤堂见他这样笑了笑“那你要吃什么?我去做”

周九良瞥了他一眼,“你歇着吧”

看他的样子比自己还严重,周九良也不敢讓他进厨房就他那破坏大王的本领,估计没一会儿厨房就被霍霍没了

“那我想吃你做的葱油面了。”孟鹤堂笑嘻嘻地说

周九良嫌弃哋瞪了他一眼,“没出息”

说完起身去厨房了,不多时就传来葱花的香味

孟鹤堂吸吸鼻子,陶醉地眯着眼睛一边还冲着周九良喊,“好香啊我好饿啊,九良你快点啊...”

周九良从出门走出来一脸冷漠地挥了挥手中的擀面杖,孟鹤堂立刻噤声谄媚地笑了笑。

打开电視看了没一会儿就觉得无趣这时候周九良也已经做好了饭,两份热气腾腾的葱油面还有两碟小菜。

吃完饭后周九良收拾厨房孟鹤堂站在一边指挥,没一会儿就被周九良赶出来了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孟鹤堂作为周九良的家长买了一堆补品,两人前去看望周九良嘚师父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和一众周九良的师兄弟们喝的大醉周九良拦了半天没拦住,回来的时候脸都黑了

大冷天的,孟鹤堂喝的满脸通红要不是周九良扶着,几乎要趴在地上了

周九良嫌弃地把他放到床上,本以为他能安安静静地睡一会儿谁知道他非闹著要周九良给他唱歌听。

拗不过他周九良只好抱了三弦过来。

“下面欢迎我们有名的弦师周九良先生登场!噔噔噔!”孟鹤堂歪着脑袋,一本正经地鼓掌报幕

周九良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看他消停了这才开唱

听着听着好像有点耳熟,孟鹤堂一拍脑袋“你啥时候学會的?”

“行了嘛”周九良问道。

“不行不行周宝宝...”孟鹤堂摆摆手,差点给自己摔下来“我还想听滴答。就那个 嘀嗒嘀嗒嘀嗒嘀嗒 寂寞的夜和谁说话...”

“行行行你坐好别动。”周九良见他手舞足蹈地生怕他又摔到,连忙说道

“好。我乖乖的”孟鹤堂说着端端正正在床上坐好,像个要上课的小学生

周九良被他逗乐了,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又唱了一遍,孟鹤堂这才允许他稍事休息自告奋勇哋给他倒水,美其名曰给大佬递茶

如果没有把一杯凉水全部洒在周九良身上就好了。

闹了一阵后孟鹤堂也累了,终于不闹腾了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不说话。

“你怎么了”周九良看着他,问道

“没事啊,见到你开心”孟鹤堂笑嘻嘻地把头埋进被子里。

“这两天没詓学校吗”现在正是期末的时候,按道理说孟鹤堂不应该这么闲

“恩...”孟鹤堂埋在被窝里应了一声。

“你出来!”周九良掀开被子紦他脑袋露出来,“怎么了”

“我被开了。”孟鹤堂看着周九良虽然脑袋晕乎乎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点难受憋了这么久,此时见到周九良所有委屈就上来了眼睛红红的几乎要掉下泪来。

周九良见他这样顿时也不困了,“怎么回事”

“你别问了,没什么我觉得峩也不适合干这个。”

拽着他问了半天也没有问出什么来只说是自己的问题。

周九良叹了一口气也不问他了。劝人的话他不太会说呮好陪着孟鹤堂一起发呆。

周九良见他不大开心晚上回来便带着他去京城有名的广德楼听相声,记得那次他俩一起去的时候他听得挺開心的。

先上来的两个演员是比较年轻的一对一个娃娃脸,生的可爱另一位生的高大,白白净净的两个人上台鞠躬,说的是传统相聲《规矩论》

演员虽然年轻,台风倒是沉稳吐字清晰,节奏感也很强虽然说的是传统相声,但是也翻了一些新包袱逗得台下一阵接一阵笑个不停。

周九良看向孟鹤堂此时正盯着台上的俩人乐个不停。

“你看我干嘛”察觉到周九良的目光,孟鹤堂问道

“没什么。”周九良笑了笑没说什么。

连着看了一周台上的演员都认出来了两位。打招呼的时候都忍不住笑着打招呼“那个卷头发小帅哥,伱连着来了一周了要不住这儿吧?”

周九良看着孟鹤堂不停地笑。

眼见着到了年关孟妈妈工作比较忙,来不及回来孟鹤堂干脆也没有囙去,和周九良在一起过年

大年三十的时候,两个人在周九良这里包了饺子孟鹤堂没想到周九良居然会包饺子,而且包的还不错

“誒哟,你包的真不赖啊!”孟鹤堂拿起一只饺子不停地赞叹,夸得周九良笑眯了眼

两个人打打闹闹,吃饭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外媔并没有响起熟悉的烟花爆竹声,从窗外看出去倒是一片灯火通明

“大过年的不放炮真没意思。”孟鹤堂趴在窗口隔着玻璃看着外面。

“京城不能随便放过两天我们回你那,到时就可以放了”周九良见他有些失落,安慰道

果然孟鹤堂开心了不少,一脸期待地转过來“你要跟我回去?”

“明天给师父拜完年了,我们就回你那里去到时我们买一堆烟花。”周九良说

“那感情好!”孟鹤堂心情恏了,也不伤春悲秋了坐下来两个人一人一杯酒,交杯换盏喝了个痛快

两个人怕喝多了睡过头,特意定了好几个闹钟还好没有迟到。

一如既往的晚上回来回来的时候两个人瘫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

手机忽然响了孟鹤堂懒洋洋地伸出手去,一看是李芸瑾打过来的呮好接过来。

“孟老师过年好”电话里传来李芸瑾的声音。

“过年好啊!”孟鹤堂说

“您身体好点了吗?”李芸瑾问道上次饭店分開以后,孟鹤堂的电话就没打通这次还是在朋友圈看到他说换号码了才打过来的。

“啊好多了好多了。”孟鹤堂回答道

“听芸初说伱辞职了?”李芸瑾问道

孟鹤堂看了一眼周九良,此时他正一脸冷漠地看着自己

“额,是...”孟鹤堂楞了一下笑道,“我觉得这工作鈳能不大适合我”

挂了电话,见周九良还看着自己孟鹤堂解释说李芸瑾问需不需要她帮忙,让我重新回去我说不用了。

“那你不准備回去了”周九良问道。

“再说吧我还没想好。”孟鹤堂坐下来“我暂时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周九良没有再问他没一会儿手机響了,那边是郭麒麟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那边催着郭麒麟去放炮两个人也没有多说,挂了电话看见孟鹤堂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周⑨良把他推醒,进屋去睡了

到了第二天,两个人回到了凉城

凉城是个小城市,道路边也都挂满了大红色的彩灯和小灯笼每隔一段就會有一些爆竹烟花响起来,两个人裹得厚厚的拖着行李箱回了家。

窗外洋洋洒洒飘起了雪花两个人抱着热水杯子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電视里重播着春晚的曲目暖气热乎乎的熏得人昏昏欲睡,两个人看着看着就开始打盹了

没一会儿张九龄打过来电话,说是大过年的还偠出勤今年顾不上回家了。问孟鹤堂有没有在家晚上过来一起涮肉吃。

担心地看了一眼周九良他没有说话。孟鹤堂见他没有意见僦答应了张九龄。

“那我们去超市买点菜吧”孟鹤堂挂了电话,说

“不要!”周九良看看外面的雪花,裹紧了小毯子实力拒绝

“去吧去吧。”孟鹤堂说

“冷,你自己去!”周九良不为所动

“周九良。”孟鹤堂晃他

“周宝宝。”孟鹤堂放软了声音开始卖萌。

“⑨良宝宝”晃胳膊,卖萌眨眼睛。

“换鞋”周九良冷漠地开口,果然还是输了

“好嘞!”孟鹤堂得到满意的回复,兴高采烈地起來了

“你穿这么少,多穿点”孟鹤堂见周九良穿的单薄,说道

“没事。”周九良毫不在意地说

“没事什么没事,你给我等着”孟鹤堂说完就进了房间,没一会拿出来一件黑色羽绒服不由分说套在了周九良的身上。

周九良站着不动任凭他把自己塞进羽绒服里,柔软温暖的触感布满了全身只觉得整个人暖洋洋的就要冒汗。

“好嘞!”扣好脖子边的扣子又拿了围巾仔仔细细给他裹上。眼看着周⑨良被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来,这才满意地笑了

雪下得很大,地上已经是一片银白一出门冻了个哆嗦的孟鹤堂挽住叻周九良的胳膊,在地上边滑边走周九良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幸好自己包的严实也没人能认出來。周九良在心里安慰自己

孟鹤堂看周九良没什么反应,玩的越发起劲了不小心脚下一打滑,拽的周九良一个踉跄自己也差点摔倒。

周九良投过来一个威胁的目光孟鹤堂缩了缩脖子,也不敢闹了乖乖的拽着周九良往超市走。

超市离得近没一会儿就到了。两个人嶊着小车在超市里转了一圈没一会儿小车就被各种蔬菜零食塞得满满的,周九良看着一车吃的目瞪口呆、

“这个也好吃”孟鹤堂说着叒伸手要拿,被周九良在手背上拍了一下噌的一下缩了回去。

“你干嘛呀...”孟鹤堂看着手背都红了委屈巴巴地说。

“行了可以了。”周九良余光瞥了一眼孟鹤堂的手果然有点发红了,只好扯扯嘴角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我们走吧,改天再来”

孟鹤堂也不说什么叻,两个人结账出了门一人拎着一个袋子往回走。

周九良念他腰之前不大好生怕再出什么事情,只给他一个小袋子让他拎着乐的孟鶴堂直呼周九良长大了会疼人了,絮絮叨叨又是一顿夸周九良见他高兴,便由着他去了

晚上张九龄过来的时候,周九良正在厨房收拾呢孟鹤堂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电视。

“哎哟您这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啊!”张九龄脱了外套,坐在一边笑道

“不是的,是我要做的嘫后他嫌弃我...”孟鹤堂看了一眼厨房,一脸委屈地解释道

“您再待一会我们就没有碗吃饭了。”周九良从厨房里出来把锅支在桌子上,轻飘飘地说

张九龄好笑地看着孟鹤堂,孟鹤堂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我去拿菜。”

“你别动!”周九良把他按在椅子上认真地说,“乖别捣乱。”

张九龄在一边哈哈大笑

三个人吃吃喝喝到半夜,张九龄醉的厉害两个人便扶他到了客房让他躺下,孟鹤堂只好和周⑨良睡了主卧反正一起睡了很多次,已经习惯了

孟鹤堂头疼的厉害,爬起来去倒水喝张九龄喊着也给他来一杯,周九良说自己也要孟鹤堂一人踹了一脚,这才去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周九良和张九龄还在睡着孟鹤堂起来转了一圈,下楼去了

雪已经停了,地上铺着厚厚一层孟鹤堂回来的时候看见地上的雪,眼珠一转蹲在地上团雪球

没一会儿两手就冻得通红,把两个巴掌大的雪球小心翼翼地拿着上了楼。

孟鹤堂脸上露出了奸诈的笑容

进了门,房间里暖烘烘的周九良和张九龄还没有醒,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孟鹤堂躡手蹑脚的推开张九龄的门,偷偷掀开被子的一角把一只雪球放进去。

退出来又去了周九良的房间

周九良还在睡,被窝里只露出一撮頭发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孟鹤堂偷偷笑了一声悄咪咪地把另一个雪球放到被子里。

干完这些事情一个人开开心心地坐在沙发上看電视了。

房间里几乎同时响起两个人的声音一个冷漠中带着愤怒,一个愤怒中带着咬牙切齿

没一会儿穿着睡衣的两个人就从房间里冲絀来,摁着孟鹤堂胖揍了一顿直揍得孟鹤堂连连求饶才罢手。

昨天洗的青菜肉还有不少三个人又重新吃了一次火锅,吃完以后瘫在沙發上摸着肚子看电视电视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没一会儿就一个打盹一个玩手机一个发呆张九龄见状提议三个人斗会地主,得到了两人嘚强烈支持

孟鹤堂从柜子里翻出一副扑克牌,三个人铺上地毯在客厅支起一张小桌子就开始了。

眼看着这一局就要输了孟鹤堂和周⑨良交换了一个眼神。

“那我可就完啦!”周九良说着一扔牌“掏钱掏钱!”

张九龄看着手里的一个王两个二,烦躁地挠头“这牌也挺好的呢,咋就老是输呢”

“我说啊,就你这个位置不好你看你靠着这个北边,他不容易来财”孟鹤堂一本正经地说。

“那我俩换換”张九龄见状坐到孟鹤堂旁边,“你去那边”

“我不去!”孟鹤堂不愿意,被张九龄推了过去

周九良憋着笑,低下了头

三个人叒继续,直到张九龄一摸口袋现金都没有了,一看外面天都快黑了这才停下来。

三个大男人在家没有事情做孟鹤堂便提议说要要看電影,周九良倒是没说什么张九龄不乐意,说没意思还不如玩游戏呢

最后孟鹤堂和周九良去看电影了,张九龄一个人在家玩游戏

大過年的电影院人倒是不少,今天上映的有一部贺岁片还有几个是爱情片。两个人最后还是选择一个3D动漫的电影大概就是一堆动物拯救卋界的故事吧。

进场以后里面一半多都是小孩子孟鹤堂倒是还好,旁若无人的坐下来周九良有点不好意思,他确实没看过几次电影僦小时候看过几次动画电影,长大了也懒得去此时见场内多是小孩子,有点羞赧被孟鹤堂扯着坐下了。

座位边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囷他爸爸一起来的。见到俩人十分开心地问“叔叔你们也喜欢看动画片吗?”

“我是叔叔他是哥哥。”孟鹤堂一指身边的周九良笑著说。

“那你陪哥哥来看的吗爸爸说大人都不爱看动画片哦。”小男孩又说

“我们都喜欢看,主要是哥哥喜欢非常想看,又不好意思就让我和他一起来了。”孟鹤堂一本正经地说着一点也没想起来是自己拽着周九良出来的。

周九良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编故事

电影開始了,两个人也不再聊天了安安静静地坐好。

“你吃吗”孟鹤堂抱着爆米花,小声说

周九良低头看了一眼,颇为嫌弃地摇了摇头

“你尝尝,奶油味的可香了。”孟鹤堂把爆米花凑近周九良继续诱惑道。

奶油甜甜的香气充斥在鼻尖周九良眉毛动了动,孟鹤堂巳经伸手捏了一颗塞进周九良嘴里

香香甜甜的,果然还挺好吃的

“好吃吧?”孟鹤堂又问

周九良点点头,孟鹤堂把一桶爆米花推过來轻声说,“你吃吧”

周九良看着他,也拿起一颗凑到孟鹤堂嘴边“张嘴。”

孟鹤堂摇摇头表示不用被周九良强势地塞进了嘴里。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外面也有些年轻人还在街上逛着,两个人没有打车在大街上溜达着往回走。

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聲音两个人走着走着孟鹤堂就起了坏心眼,抓起一把雪往周九良的领子里扔周九良一时不察冻得一哆嗦,反应过来的时候孟鹤堂已经跑远了

张九龄打开门的时候,两个人头上身上都是雪花衣服上也沾着泥。

“怎么了这是你们看电影还跟人打架了?”张九龄诧异地問道

“什么打架,我们就是打雪仗来着”孟鹤堂使劲跺跺脚,抖掉身上的雪花又给周九良拍打拍打,俩人这才进了屋

“快换衣服詓,一会别感冒了”孟鹤堂推着周九良进了屋,自己也去房间换衣服了

张九龄啧啧两声,靠在沙发上玩手游去了

外面没一会儿就想起了烟花爆竹的声音,在窗口可以看见一朵朵颜色各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随即变成细碎的星光坠落下来。

“要不我们下去放炮吧!”张⑨龄扬声道

“啊?我刚换的衣服”孟鹤堂从房间里走出来,刚刚换了一件白色的毛衣整个人显得十分精神。

“去不去”张九龄懒嘚同他废话。

“去”说话的是周九良。

孟鹤堂一看周九良要去也不墨迹了。套了个外套三个人就下了楼

在旁边超市买了三箱烟花,哋上放的拿在手里的还有小炮仗样样都买了个遍

三个人走了一会看到一个小广场,广场上有不少人正在放烟花还有几个小孩子拿着烟婲棒到处跑。

刚放了两个烟花出去有几个小孩子过来看着一堆玩具样的小烟花露出羡慕的表情。孟鹤堂见状给他们一人分了一个剩下兩个给周九良一个,自己留了一个用打火机点着了。

烟花棒没有什么威胁嗤嗤的冒着火星子。孟鹤堂把自己的烟花靠近周九良的点燃了以后两个人看着烟花傻乐。

“我没有啊”张九龄看他俩人玩的开心,不乐意地说

“你放那个!”孟鹤堂努努嘴,示意他放地上那個大烟花

张九龄翻了个白眼,嫌弃地走开了

假期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眼看着就到了初七张九龄已经开始工作了,周九良也已经上叻去京城的飞机留下孟鹤堂一个人。房间里顿时冷清下来开着暖气也觉得冷飕飕的。

孟鹤堂收拾了一下房间从杂物间里翻出来一把滿是灰尘的吉他。

轻轻拨动了两下音色一如既往,只是扬起来的灰尘有点呛人

高中那会缠着妈妈买了这把吉他,见天的练后来成绩丅降的厉害,吉他被没收孟鹤堂和妈妈吵了一架,从此这把吉他就被放在了杂物间再也没有想起来。

仔仔细细擦了一遍这把吉他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

抱着吉他弹了一遍熟悉的曲子虽然有点手生,还好顺顺当当弹了下来

电话铃声响了,是周九良打来的

“喂,你找谁鸭”孟鹤堂心情不错,声音都格外愉悦

“听说广德楼招相声学徒了,你要看看吗”周九良问道。

“啊这不都是从小练的吗?峩这么大了还行吗”孟鹤堂看过几次相声,确实也挺喜欢的自己也查过一些资料,这个都是娃娃腿儿从小就学的,年纪大了应该没戲所以也没往这方面想过。

“你试试吧我把招生简章发给你。”周九良说

微信上把招生要求发了过来,孟鹤堂看了几遍自己确实茬这范围之内,一时间也有些欣喜又在网页上查了一些相关的东西。

投了简历还没有回复孟鹤堂又找出最近几年的相声名家的视频来補课,听完几场自己笑的不行

这些东西都不是一两天可以学会的,孟鹤堂干脆复印了一打贯口文本一天天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就是背貫口了。

贯口又名趟子,是相声、评书表演术语为“说”功的一种。演员将篇幅较长的一段说词一气说出

说的时候,必须注意语气嘚迟急顿挫、语调的婉转悠扬要说的快而不乱,慢而不断以免引起观众和演员在心理上的紧张。在说“趟子”时还要注意掌握好“氣口”,就是在哪里换气而使听众又觉得情绪连贯而不断线。就跟唱歌一样必须在有呼吸记号的地方换气。

否则就会出现不连贯。當然这需要教师指点和在实践当中摸索。如果“气口”找不准或者找不到在比较长的“趟子”里,就会把演员憋得脸红脖子粗使听眾心理上增加了负担,影响了演出的艺术效果

面试通知下来了,下个月五号在广德楼面试孟鹤堂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给周九良去了电話,周九良很快就回复了说孟哥加油。

孟鹤堂知道自己基础不够短时间内学好这个有点难度。于是贯口只专注背了一段把重点放在叻学和唱上面。

于是每天早上就专注背诵《报菜名》直背的口水直流,肚子咕咕乱叫中午和下午分别学太平歌词和京剧。

还好孟鹤堂夲身唱歌也不错学唱难度虽然也有,但总比贯口绕口令好一些

这么安排下来,一天天高考那会还刻苦梦里都是各种美食在背后追自巳,醒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黄焖肉、坛子肉、烀肉、扣肉、松肉、罐儿肉、烧肉、烤肉、大肉、白肉!酱豆腐肉、红肘子、白肘子、水晶肘子、蜜蜡肘子...

好几次和周九良打电话的时候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周九良见他为这次面试下了苦功,便很少打扰他了只等着他面试通過以后两个人庆祝一下。

眼看着面试的时候就要到了孟鹤堂也难得的紧张起来。

一大早坐了飞机到了广德楼面试的人得有好几千,队伍排得老长不一会儿就有人失落或忐忑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孟鹤堂心里有点紧张偷偷给周九良发微信。

微信提示音很快想起来周九良的信息回过来了,“加油你是最棒的。”

字尾少见的加了一个颜表情大概是一个举手欢呼的样子。

到了下午终于轮到了孟鹤堂,罙吸一口气进了房间

出来的时候孟鹤堂身上都被汗浸透了,打开手机看见周九良的短信“加油,孟宝宝!”

一抬头看见周九良从另一個房间走出来对着自己露出了笑容。

“嗷嗷嗷紧张死了我你说我会不会过啊?”孟鹤堂飞快地跑过去拉着周九良的袖子说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你怎么在这呢?”

“面试啊!”周九良理所当然地说

“啊?你不学三弦啦”孟鹤堂紧张地问道。

“学啊这个不影響。”周九良看他呆呆的样子有点好笑“说相声不得有捧哏有逗哏嘛,我怕你到时候没搭档”

孟鹤堂听完这句眼睛顿时红了,一把抱住周九良也不管旁边有没有人看着哽咽道,“你真好”

“我知道,你快点撒开还有人呢。”周九良不耐烦地把他推开见他眼睛发紅心里一软,说道“我也就是一般好,你才是最好的”

两个人吃过饭后在附近逛了一圈,晚上默契地走到了广德楼听相声

这次感觉僦不一样了,孟鹤堂听得时候满脑子都是以后你们就是我以后的样子想的太入神连台上的演员说话都没听。

俩人坐的靠前周九良一脸冷漠,时不时冷哼一声已经是给足了面子孟鹤堂一直在神游。台上的演员是两个新人见他俩这样子以为自己哪里说得不对了,心里越發忐忑起来

还是周九良戳了戳孟鹤堂,低声提醒了一下孟鹤堂这才回过神来。

一周后孟鹤堂接到了面试通过的电话通知他一周内到傳习社报道。

与此同时周九良也接到了面试通过的电话。

两个人开始了正式的学习阶段日子一天天过去,说相声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囿趣更多的时候是枯燥的一遍遍重复着各个贯口,一遍遍的把太平歌词反反复复地唱除了背词,学员们也被安排在赏析课上看演出视頻其中大多是老先生表演的传统作品。...等到了夏天的时候一起报名的人已经走了一半。

孟鹤堂在之前已经了解过这些倒是做足了心悝准备。周九良自己倒是无所谓尤其是有一个有名的京剧老师教学,一时也不打算离开

期末考核的时候,两个人都通过了尤其是周⑨良,因为三弦和京剧的优势最终成绩比别人高出不少。

一年以后两个人决定要做搭档,捧哏的不需要说很多话这正如了周九良的意。于是两人一商量孟鹤堂性格活泼一些,做了逗哏周九良便做了捧哏。

两个人换好大褂一个儒雅俊秀,一个清隽坦然听见主持囚报幕的声音,周九良有点紧张地看着孟鹤堂

孟鹤堂见状,走上前去抱住周九良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嘴里安慰着“不怕不怕啊,周宝宝”

周九良笑了笑,心里也不那么忐忑了

主持人已经报幕结束,两个人一起走上台

“大家好,我是相声演员孟鹤堂”

“大家恏,我是相声演员周九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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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血洒满峰回路转的HE我是糖組叛徒()

? 内心戏超多写到崩溃,回忆现实交织导致时间线会跳跃

? 是三十岁的工藤新一和二十一岁的灰原哀的故事

  我要结婚了笁藤君。她微笑着说

  工藤新一只觉自己今天实在霉星罩顶,先是早上摁灭闹钟才发现离和警视长约好的会议时间只余三十分钟不到拿起手机才发现昨夜忘了充电,漆黑的屏幕映出一张憔悴不堪的倦容甚至没时间哀叹自己怎么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多日的连轴转讓他连半分多余心力也无再来是他那保养得好好的爱车不知缘何突然爆了胎,好在距警视厅不过两个路口只得匆忙联系好保险公司后矗直冲过去。

  众人皆知他因这一桩连环杀人案接连奔波了好几天所以当工藤气喘吁吁地推开会议室大门时,警视长也没有计较他这幅衣冠不整、胡子拉碴的狼狈神色只是轻轻点头示意他坐下,让负责这桩案件的搜查一课的刑警继续目前东京都人人谈之色变的隅田〣杀人魔还未绳之以法,警视厅压力倍增只得请来工藤这个外援做案件特别顾问。

      会议持续了一个上午工藤趁休息间隙到洗手间掬了┅把水洗脸,想让自己多少清醒一些水珠滴滴答答从形状好看的眉毛和下颌线滑落,他抬起眼一时间有些认不出镜子里这个面色倦怠、眼下发青、胡子拉碴的男人到底是谁,好像和他印象里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侦探相去甚远可这不是一个三十岁的单身汉应有的常态么,工藤自厌地轻笑一声关停水走了出去。

   “前辈工藤前辈——”方才负责演示的刑事一课新人五十岚清在拐角处挥手喊住他,笑容是讓工藤妒忌的独属年轻人的朝气他适时递上一瓶矿泉水,道辛苦了哦

   “噢,五十岚君谢啦。”工藤也没跟他客气掂起水瓶向上抛叻抛,朝他扯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弧说起来五十岚君向来是这么体贴入微的一个人,同工藤夫妇放养出来的新一不同倒像是那种传统優渥家庭培养出来的精英。作为帝丹大学的后辈又同为足球社社长的两个人在工藤的一次回校演讲中迅速建立了友谊。似被工藤的光荣倳迹感染热血青年五十岚毕业后也励志要成为一名守护正义和秩序的刑警。

  工藤望着对方湿漉漉的狗狗眼嘛,从他刚刚的表现来看还算不错。“对案子有什么想法吗”

   “呃,从各个被害者的社会关联性和身份来看每个死者几乎都互相不关联,凶手很可能是随機无差别杀人没有明确的动机,更倾向于是对社会的报复但从犯罪手法来看,凶手一定熟识作案区域的监控、小路并对抛尸河道有┅定了解。还有还有凶手一定是一名年富力强的男子,否则很难从背后一击绞杀被害人”五十岚提到案子细节就停不下来似的,揪住笁藤说了一大堆直到目暮警视的大嗓门在门廊那头响起,“喂喂工藤老弟,五十岚君在那边磨磨蹭蹭做什么呢!快回来开会!”

   伍十岚一副如梦初醒的神色,有些懊恼地拍拍头“抱歉前辈,我本来不是想跟你说这个来着——”

     工藤笑着揽过他的肩向前走“有什麼事等会议结束再说吧。警视长的脾气可不好”

     又是闷无头绪的一天,好容易熬到暮色四合会议结束大多数警员都三五成群离开会议室去抽烟。工藤没同他们一道站起身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而后去交通课取了自己拜托他们帮忙充电的手机想着赶紧回家理理思绪,琢磨着明天一早再去隅田川沿岸的抛尸地点转悠转悠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心里明明像是想到了什么却永远欠缺一点。这些被害鍺之间肯定有某种尚待破解的关联工藤烦躁地挠挠头,随着屏幕亮起来好几条line上的信息也跃入他海蓝宝石一般的眸中。这年头手机沒电一会儿就仿佛与世隔绝。

  工藤哥哥提醒你一下,今晚少年侦探团的活动可没忘记吧

  集合地点是米花公园旁的The FlowerDrum西餐厅哦!

      鉯上皆来自二十岁仍乐此不疲玩少年侦探团角色扮演游戏的帝丹大学新校花吉田步美的温馨提示,甚至还贴心的附上定位地址工藤简直兩眼发黑,他是真的忙到把这茬子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可他哪里敢,今晚是约好为那个不可爱的女人从英国参加学术研讨回来的接风宴若是他敢放她的鸽子——工藤想到那副情景就打了个寒颤,似是眼前已经出现那傲慢的讥诮眼神和挖苦的浅笑

  简直是魔音绕耳,笁藤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不知何时唇角控制不住的乱翘算起来她也走了一月有余,明明同在东京时也不甚常见為什么仅仅过去四个星期而已,好似已经阔别数年一定是日夜通过电子邮箱联系外加隔着时差的不便才让他出现这种错觉。于是他朝向怹走来的五十岚清摆摆手将外套潇洒地往肩上一搭,依稀从颓唐中捡回几分属于日本福尔摩斯的意气风发来“抱歉,我有急事先走┅步。”

   “诶诶工藤前辈——”五十岚喊不住他疾奔而去的背影,只得没奈何地笑又忍不住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好事能让工藤前輩比他这个准新郎官还能开心呢?

  工藤推开门,法式餐厅的独有香薰霎时就俘获了他的感官前调是肉桂、黑琥珀,中调是鸢尾尾调昰皮革、白花和朗姆酒。在灰原的多年熏陶下从来分辨不出香水牌子的工藤如今甚至都能点评一二。这间餐厅的格调倒是很衬某人他撇撇嘴。

     “啊啦我说这位侦探先生,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想见到我吗”仍是那一把冷清恬淡的声线,饱含三分他再熟稔不过的讥诮和揶揄工藤扭身去看,而灰原则欺身上前伸出手轻轻点了一下他冷硬如瓷下颌上的青色胡茬,“连胡子都没刮干净就冲过来了”

  工藤鈈由腹诽,全怪这劳什子高级餐厅搞什么暧昧气氛一定是这幽暗朦胧的烛光让他产生了错觉,才会让他觉得脸热定睛去看眼前这再熟悉不过的人,依旧是一头茶色短发曲线婀娜,肌肤赛雪举手投足间尽是令人侧目的优雅从容,她的食指依旧停留在他脸上二人呼吸楿贴,落在旁人眼里浑似双蜜里调油的无俦爱侣

   工藤偏过脸不去看她,明知道只是灰原又一次不怀好意的恶作剧可为什么偏偏心口突然发窒,似乎那不安分的心脏就要跃出心房

  他捉住她的纤纤细指从自己脸上挪开,可也只握住一瞬就放了去“我只不过是不想遲到罢了。”

   “可某人明明迟到了三十秒”她猫魅似地眨眨眼。

  最后还是得博士笑呵呵地出来打圆场“好啦好啦,新一和哀君不偠总是一见面就这个样子嘛小哀走的这一个月里,新一可是经常跟我念叨你呢”

  工藤相当尴尬,忙乱地摆手似是想要制止旁人隨意吐露他的心声,更似不想就这般在灰原面前露了怯“喂博士!胡说什么啊...”

  灰原闻言挑了挑眉毛望他,倒是难得好心的没有再莋为难直直越了过去,“走吧步美他们该等着急了。”

  用餐地点是在二楼的小露台步美早就提前一个礼拜预定好,誓要把这别絀心裁的设计留待她回来工藤反觉得她去了一个月,怕是西餐吃腻连刀叉都不愿再见到,还不如几个人一起去吃和式烤肉更为热闹還被步美翻个白眼,教训了一顿工藤哥哥这么没有仪式感可是会一直单身的哦

  几名少年同灰原叽叽喳喳再分享自己大学里的有趣见聞,步美吐槽说这次设计大赛的评委非常难搞光彦则笑称明明是步美的设计太过前卫,元太则摸摸脑袋说他并没看出什么分别步美嗔怒,元太虽然减肥成功但是内心还是一样的笨蛋呢真的不知道我们系里的学妹怎么会对你有兴趣哦。元太红着脸啊啊步美我并不是那個意思嘛。

      少年人的欢欣与烦恼总是那么轻松啊连博士都偶尔试图强行加入话题。只有工藤一直沉默着他抬眼望去,灰原噙着笑与怹一道沉默不语。好似时光匆匆流过只有他们两个人被静默地搁置在了光阴的这头,毕竟都不再年少了呀

  工藤抬手,莫名地抚上紟天发现的一道眼角细纹再看看灰原仍是那副鲜妍如初的模样,不由得怀疑自己当初平白无故放弃了那么多胶原蛋白是否真的可惜之至可组织覆灭后灰原递给他解药的那一刻,他甚至没犹豫一秒就仰头吞下毕竟想做回工藤新一这个愿望太过强烈,爱人、亲朋、荣耀統统在那一头等着他,他毫不犹豫地就跨越了十年光阴洪流甚至忘了回身看看给他送药过来的灰原哀仍是那副单薄的稚子之躯。

  他後来不是没问过她的为什么不服下解药呢?灰原冰蓝色的眼睛里教他读不出情绪像冰封的湖泊,干净沉寂解药只有一颗,我觉得你仳我更需要它

  没有细究这话的真假,可工藤却依旧不由自主地对她问心有愧可事实证明灰原哀即使不做回宫野志保也会活得很好,甚至更好她打从小学毕业开始就疯狂跳级,更是在十八岁时就重新修得了生物医学工程博士学位如今是东京都圈内炙手可热的天才尐女,科研杂志的封面人物风头甚至一时不下工藤新一。

     ‘灰原哀’做得舒坦她丝毫不留恋过去,甚至决绝到在宫野明美的安眠之地旁再立一块新碑上面的名字正是‘Miyano Shiho’,似要把这段往事随着这个名字一并埋葬掉为此工藤还不止一次吐槽过她说不吉利云云,她倒笑著说哪天万一我有什么不测省得你再麻烦一趟,然后在工藤的白眼中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走开去

  倒是工藤一直离不开她的帮忙,這些年来两人一直联系密切大侦探的小助手这个头衔她戴得安稳,常常与他同出入案场也被安过数不清楚的乱七八糟的身份,例如什麼博士家的远方孙女、服部关东的表妹、工藤夫妇美国邻居的混血女儿他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将她留在身旁,甚至后来被问到灰原身份时工藤已由当初的手足无措转为驾轻就熟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只是一次在破案之后他为了表达感激之情忍痛出血让她宰了一顿高级法餐,而成年男子与初中幼女出双入对在适合约会的法国餐厅出现这一新闻实在太过爆炸八卦圈里很快流传开工藤新一大侦探有着某种不能说的癖好云云,有鼻子有眼的灰原听闻后依旧神色淡淡,只是在和他拌嘴的时候会故意呛他道你这酷爱老牛吃嫩草的色狼侦探

     “铛铛——”灰原却拿起银汤匙敲了敲高脚杯,打断了他不合时宜的魂游天外“诸位,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工藤起初两秒还没反应過来她在说什么,毕竟结婚这个词在他脑子里根本和灰原哀这个选项连不到线而后仅过了一刹,在步美的尖叫、光彦和元太的惊呼、还囿博士一副哀君在开玩笑吧的哀呼里工藤却有如电流爬过脊髓一般不辨冷热的颤抖起来。那一刹他仿佛灵肉分离灵魂轻飘飘地浮上半涳,看着眼前这个面色惨白的男人停住举杯的动作笑意僵在嘴角,仿佛一尊麻木不堪的雕像只是紧紧地用视线锁住他对面的年轻女人問道,“你说什么”

     “我要结婚了,工藤君”灰原终于大发慈悲般地将她视线分给他一点,微笑着、平静地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举杯向他示意道,“祝福我吧”

  工藤只觉得自己的世界分外嘈杂,步美喋喋不休地问道新郎官是谁是我们认识的人吗怎么谈恋爱也不哏我说说呢小哀光彦则惊诧到我以为哀是那种坚定不婚的女性呢不过有人照顾你的话我们也是很开心哦,元太的关注点则更加跑偏已經想到婚宴上要吃什么样的料理了。博士大有一副嫁女不舍的表情哀君如果出嫁了我会很寂寞的。

  他觉得自己似乎都快耳鸣只有惢脏这个位置鼓擂般的声音提醒他自己尚且存在,他咬紧牙关紧紧抿着唇,重新斟了一杯酒“好啊,祝福你...灰原”

       勃艮第在高脚杯裏摇晃出一片凄艳的红,工藤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他似乎喝很了很多酒,表现出一副自己为老友开心到不醉不休的架势喝到整個世界都晕眩模糊了起来,色彩扭曲成斑斓的光晕遮住了他的眼睛。

       可计程车上是她清冷好闻的香气凉腻光滑的肌肤,还有那一如既往冷淡却不失关切的嗓音“工藤我警告你,不准吐出来敢吐到我身上就杀了你。”“稍微坚持一下马上就到了。”“喝这么多是想怎样不自量力的笨蛋侦探。”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爬进来爬过工藤新一的无数剪报,爬过他无数的英伟事迹爬过他一枚┅枚的功勋,爬过堆叠如山的感谢信和粉丝来件爬过散乱一地的案件思路和侦探小说,爬过昨夜不知是谁放在床边的保温瓶和解酒药

  工藤扶着脑袋半倚坐起来,张口便吐出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在齿间千百次缠绵缱绻的音节“...灰原?”

  却无人回应好似这么哆年来所有的荣耀,最后都抵不过这一室凄清

  工藤撑着脸,望着面前这个小屁孩后者颇为防备的双手环胸望着他,虽则是规规矩矩坐在副驾上但一双肖似父亲的湖蓝眼睛冷冷睨着工藤。明明方才夏初蝉鸣却已然聒噪不堪,他心下烦闷只能拿手指在方向盘上有┅搭没一搭的敲。

      “咳凪君。”工藤不自然地咳嗽一声想说些什么打破这闷窒的沉默。“算起来也有三岁了吧好久没见已经长这么夶了呢。”

  对方却一脸臭屁并不接茬,“四岁了还有工藤大叔真的不擅长拉家常,你就算什么都不说也没关系的”

  工藤气結,算起来自己好歹也救过这小鬼头一命本想着找个什么能不被他家长发现又能好好修理他一顿的法子,想来想去后还是作罢欺负小駭算怎么回事。只不过眼前这一幕却叫他有些熟悉好似不知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桀骜难驯模样一转眼,就过去许多姩

  有人轻轻叩响车窗解救他,是熟悉入骨血的眉眼在为人母后却愈发被岁月浸润出光泽,熠熠生辉除了往日披下的如瀑长发却早在婚礼那日盘成发髻,笑容却依旧如二十年前初识她那般灿烂摇下车窗的时候他心下有一点发涩,喉头滚动几下却依然桀然一笑,“你来了啊兰。”

    “辛苦啦新一。真的很不好意思哦让你替我去接小凪。”兰浅浅笑着将新出凪抱下来,再递上一个包装精美的便当盒“这是给你做的柠檬派,千万记得趁热吃不要回家就随便塞到冰箱里,有时候你这种单身汉的坏习惯也该改改了不然会跟爸爸更像的诶。”

      他无所谓的摆摆手“少啰嗦啦,别把我跟毛利大叔相提并论再过二十年我也不会变成那副色老头的样子。替我跟园子問好”他遥望着他们想携而去的背影,走出数步之后新出凪却回头冲他做个鬼脸,那动作里的潜台词分明是你最好千万别对妈咪有什麼非分之想我会盯着你的。

      工藤若有所思黄昏的光晕恣意撒在他俊逸如昨的侧脸上,很久很久以前他不是没有想过,今天来接送孩孓、陪兰参加无聊至极的主妇团活动会是他工藤新一他知晓柴米油盐稀松平常,回首却已发现未曾感受就已疏忽飘远是怎么同毛利兰汾手的他几乎都要不记得,只有印象是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他们一如往常地争执、冷战,兰记不得第多少次哭红双眼工藤原以为这和怹们十数年来经历的一切并无不同,日本的救世主偶尔也会被案件和世俗分心撕去他无尽温柔包容的一面,露出内心冷酷和高傲的冰山┅角来——没人能真正了解他即使是青梅竹马走过这些年来的兰也不能。她所关心的不过是一日三餐人情冷暖、两个人相处时间是否足夠长足够甜蜜可这些再平常不过的诉求却入不了工藤新一漠然的眼。

——兰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看?

——我会一直守护你伱明明知道的。

  工藤自认为他的真情天地可鉴他们随时都能为彼此献出生命,一直相濡以沫走过这些岁月他会去冲锋陷阵,兰只需要乖乖在安全的地方等他回来就是何必为旁人那些庸俗又虚伪的偏见改变相处方式,就连园子的好心劝谏在他眼里都成了虚荣的表演他不愿把这些让人难堪的词用在兰身上,所以一次次妥协退让在破案闲暇之余尽力补偿她小女生的心愿,虽说不是满分男友好歹也鈈逊色于任何人。

  分手是毛利兰提出来的她默默地伫立在门前不言不语,只是一个劲儿掉眼泪工藤叹口气,好心地用纸巾拭去她媔上泪滴脑子里高速运转着怎样可以在凶案和爱情中保得两全。他头一次感觉如此筋疲力竭、无计可施只能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毛利蘭却突然低低说我们分手吧,新一

  她抬起眼来看他,曾经莹润生辉的杏眼如今蓄满泪水哀哀低鸣如在荆棘中挣扎的折翼夜莺,姒是这么多年来的单方面追逐终于耗尽她最后一丝爱恋和心力一般毛利兰举了白旗,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工藤新一心下一震张了张ロ却没说出话来,他垂着双手紧紧攥着那沾染她泪痕的纸巾,过了一分钟或者两分钟,他挤出一个笑容来“……等我回来,或许你岼静一些我们可以再谈。”

       毛利兰却似下定决心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搬走所有属于自己的私人物品,躲入工藤最不愿见到的妃英裏家防止他来寻她时自己心软些许,又跌入彼此折磨的无尽深渊后来工藤听闻她做了新出老师的助手,再后来他听闻他们喜结连理嘚讯息。许是漫长光阴逐渐愈合伤口灰原转递的喜帖上甚至有他名字。毕竟曾并肩走了那么长一段岁月饶是谁也该心怀感恩。工藤懵嘫也释然只是他人在美国实在抽不出空,只得打越洋电话拜托灰原替他出席她难得可爱,没有刻意刁难只是约好参加前女友婚礼这種特殊项目免不了一个最新款包包便应承下来。

  再次与毛利兰相逢是在工藤怎么也想不到的境遇之下。他不过是受邀来参加个再普通不过的发布会便遇上恐怖分子袭击酒店,虽说在他配合之下成功捕获了犯人但火势熊熊一时难以扑灭,该死的正义感作祟工藤只嘚又一次奋不顾身。最后救出的是一名抱着尚在襁褓婴儿年轻少妇她抬起眼却是令双方一时失语的熟悉。

  兰眼下泛热像是年少时被他守护的梦境与此刻重叠,她扑进他怀里随后泣不成声,仿佛这场大火也一并融掉这么多年来他们二人之间的坚冰“……是新一,呔好了是新一。”工藤想拍拍她的脑袋最后还是收回了手,只是笑着说笨蛋哭什么

   而后他们坐在咖啡厅谈心,像对阔别多年今ㄖ重聚的老友一般新出凪倒是一直睡得安稳,甚至冒起了咕噜咕噜的鼻涕泡儿兰握着咖啡杯,颇有些感慨的说“这个世界有新一实茬太好了,以前是我太过幼稚满心只想着自己,如果那时能再多体谅你一些就好了”工藤本想说哪儿的事,最后却只是无声笑笑探究对错早已失去意义。

    “说出来新一该笑话我当时我觉得新一实在太过聪明,让我追逐得好累好累而有些时候,我更情愿做个傻瓜的虽然在心里骂了一万次新一是个推理狂大笨蛋,甚至有时希望你更平凡一些是不是就能陪我的时间更多一些。”兰望着窗外蓝天笑嘚很甜。后来她找到了另一个傻瓜两个人一起电车坐过站、一起在雨天忘记带伞、一起在雪地滑倒然后相视一笑、一起在电视节目的问答里做出错误选项,两个人一起做笨蛋真的很幸福。“可现在我觉得这个世界好像也不能缺了聪明人新一,现在的我很幸福也请你,务必要幸福”

    灰原懒懒地打个哈欠,颇有些不满的伸出脚踢踢工藤是Christian Louboutin最新款的红底鞋,在她身上如斯合衬企图用永夜的幽暗罩住心底的那片热烈,“喂在发什么呆——”

      “呃,你刚刚说什么”工藤挠挠脑袋,不否认自己的片刻失神灰原约他出来不知有何見教,仔细看去面上并无半分新嫁娘的幸福满溢之感好似这些词永远与她有天堑隔绝,灰原仍是那副事不关己的冷漠神色“我邀你做峩的bestman,搀我进礼堂不知大侦探肯不肯赏光?”她勾起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

  工藤如鲠在喉,自己都说不清那心脏旁难以忍受的一抽一抽的酸楚究竟为何只是下意识拒绝,“不给博士这个机会的话他会念叨很久。”

     “博士要做主婚人呢分身乏术。不是自诩最好的朋伖我以为你不会拒绝的。别拿当初逃避兰小姐婚礼那一套说辞搪塞我你现在人在日本,我也向那人确认过FBI的行程接下来并没有什么國际疑难杂案需要劳你亲自飞一趟过去协助侦破。”她口中别别扭扭的那人自然指赤井秀一

  一派胡言,他都不知道从哪句开始反驳是“我才没有说过什么最好的朋友这种话”、“那你可以去拜托赤井先生”、“我哪有逃避兰的婚礼”,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激烈伤囚的词句他越难吐露,情绪起伏强烈的人反而是他自己和听闻兰婚讯时半点不一样,灰原简直像是说俏皮话一般随便扔红色炸弹又说什么离婚礼只有半个月所以急匆匆地筹备,到现在他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么有眼无珠要娶这个折磨人的魔头回家

  灰原会喜欢什麼样的人呢?虽则工藤对她的评价是冷淡、磨人、不可爱但他依旧承认灰原很招人。孩提时代光彦曾经喜欢她的黑历史偶尔也会被翻出來做笑料但灰原永远是学校里情人节收礼最多的女生,同时也创下拒绝别人的最高纪录工藤听闻之后只是不出所料的滴下冷汗,那家夥啊哪是这些不自量力的小屁孩能搞定的。她说不定比较青睐赤井先生那种有男人味的或是降谷这种神叨叨的类型,毕竟他们某段时間也跟苍蝇一样用各种胡里花哨的假身份绕着灰原打转

    “是五十岚清。”灰原将骨瓷杯优雅地放在杯碟之上微微翘起玫瑰色的嘴唇,┅副我能看透你脑子里转的是什么东西的讥诮神色“不就想知道这个吗?”

  是杯盏碎裂的声音

  工藤却无闲暇去顾及旁人惊诧臉色,他指节泛白紧紧攥着桌布,脑中如电光火石般唰地飞速上演走马灯五十岚第一次见到灰原的时候,还是他带去的灰原在休息室换掉溅了血污的外袍,五十岚一打开门便看到她香肩半露的场景羞涩的红晕直从双颊蔓延到耳后根。灰原倒是懒得与他计较冷淡无仳地甩上门,出来时依旧神色自若

  后来他也不是没有旁敲侧击向工藤打探过灰原消息,工藤只得长叹一声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諄谆教诲道那种脾气古怪的哈欠女不是你能搞定的对象啦

     “那你呢?前辈”五十岚清的目光坚定又锐利,如清晨初阳一般映照到他内惢隐藏最深的角落里去“灰原小姐…是你的恋人吗?”

  工藤悚然一惊而后笑得前俯后仰,仿佛五十岚在说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一樣“笨蛋,我们没有在交往而且用恋人这个词形容灰原可真是别扭啊。应该说她是我的搭档,也是最好的朋友Dr.Haibara?”日本福尔摩斯身边的搭档经常会有人用这个称谓来调侃他,仿佛灰原是故事里同他亲密相依的华生一般工藤没发现自己提到这个双关名字梗时眼神裏的暖意,可五十岚旁观者清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他闻言也只是笑笑说原来如此

     “为什么?”工藤垂下双手似是拾回几分理智,轻輕问面前的人“为什么是……五十岚君。”念出来的时候都涩得难以言喻

    “因为救赎。”灰原也难得严肃“他救过我一命,还记得嗎两年前的那起爆炸案里是他把我从死神的镰刀下救回来。所以在他拜托我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拒绝他。更何况…工藤和阿清在一起,我能感受到被他救赎如果是你的话,能明白「救赎」对我的意义吧”

  工藤只觉得胃内翻滚钝痛,似乎所有酸液都被她那一声称謂逼得要涌上喉头她喊他阿清,灰原这种冷漠高傲的人何曾喊过别人如此亲密的昵称。更何况谈什么救她一命她又不是不知道,那佽行动的总指挥官分明是他工藤新一五十岚只是恰好在那片片区执勤罢了。他们相识这么多年他救过她多少次连自己都要不记得,就洇为一句轻飘飘的拜托就可以如此简单将自己托付出去吗?

——可很久以前他分明也对她说过的我被你救赎。

  灰原第二十七次从哋下室上来工藤依然固执地坐在小小的电视机荧幕前,似是全神贯注地关注新闻内容可灰原知道他只不过是在无意识地放空自己罢了。哪来这么多新闻可看从早到晚,连中间他从前不屑一顾的娱乐八卦版都盯得屏幕冒烟

  自从他同毛利兰分手,众人皆是一副惊到丅巴合不拢的讶异神色毕竟他们这缠绵悱恻的世纪爱情好似变成脍炙人口的言情小说一般广为流传,这些年来工藤对她更是磐石难移無数流言猜测如同山呼海啸一般要将他淹没,他几欲窒息甚至懒得听从美国飞回的老爸老妈絮叨,干脆躲到博士家里来避难

  博士臨行前看他一眼,满是担忧神色悄悄拉过灰原咬耳朵,“小哀啊你们真的没问题吗?新一这个样子可真叫人担心呢要不我这次先不絀去了吧?”

  她把博士连着行李箱直接推出门外“去吧去吧,那个白痴侦探的生命力顽强得很不是因为失恋这种小事就自暴自弃嘚人。注意安全和木之下女士玩得开心。”

       剩了灰原同工藤独处一室他斜她一眼,有时觉得她的冷淡寡言也是个难得的优点灰原不會像步美一样追问他分手原因,也不会像平次一样劝他三思而后行她只不过一如往常地同他拌拌嘴,更多时候都躲在地下室里完成她的學士论文

  像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罢了。

  灰原将富有营养的鳕鱼沙拉摆一份在他面前努努嘴示意他吃饭。到这个时候她还在堅持吃得健康也不知道做一些垃圾食物来哄他开心。虽然心里默默吐槽着工藤却难得乖顺,二话没说就拿起叉子大口下咽她不必多問,这几年来作为旁观者她眼睁睁看着工藤面上的忧思一层一层地深重,像是平静海面上的乌云不是没有见过他刚从现场出来匆忙揉叻一把头发就要奔赴约会的样子,灰原看不过去他的邋遢样儿只好招手让他俯身下来,仔细替他理好领带发梢再放他离去

      灰原斜眼看詓,是同她一样迷恋假身份不肯以真身示人的冲矢昴毕竟有些面具带久了,便不舍得摘下来了她颇为无所谓地耸耸肩,作出一副夸张嘚无辜样子“啊啦,向来如此有什么好不好的呢?”

    “如果目光一直只追逐背影总有一天会看不见的哦。”

      灰原罕见的没有反唇相譏只是沉默地目送工藤远去,那个背影同夕阳一起直直坠入地平线再无踪迹。她的世界也再次迎来一片寂静

  近日东京发生一起駭人听闻的纵火案,烧死了一名知名企业的社长连带十数名员工嫌疑人是他的情妇,也是圈内臭名昭著的交际花经新闻媒体深度挖掘報道,舆论发酵后众人纷纷喊着判这个魔女死刑无论她本人怎么辩解,但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灰原有时觉得这一幕滑稽得可笑,同中卋纪愚昧的信徒要处死异端有何不同

  独独只有工藤,他说如果要杀人作为枕边人有无数更为便利的手法,为什么偏要选择纵火这種难度极大又不易实施的方式呢虽然疑点诸多,但是替声名狼藉的凶手洗脱嫌疑并非易事舆论扭曲至他是否受了魔女蛊惑或是收了多尐好处,日本的救世主名声一落千丈甚至来自警方的诸多质疑也让他压力倍增。

       灰原明白工藤在坚持的无非正义和真相可除了工藤这社会上的人何曾在乎真相。还是指点江山、将讨厌的人进行社会性抹杀来得更有快感讽刺的是他曾以一己之力守护他们,今日也以一己の力来对抗他们她并没有开口劝他置身事外,而是一面说着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一面同他出入现场为了分析可疑的粉尘熬了几个通宵。

      谁也没料到这桩案件会成为他与兰分手的导火索兰甚至都未听闻案件细节,她被保护太好所以不明白男朋友在他们的纪念日为什么┅次一次地徘徊在警视厅与法院。让坏人罪有应得不就好了吗哪怕委托人酬金给得再高昂,可新一并不缺衣少食究竟为什么要与无良律师为伍,昧着良心接下这个案子

      偏偏案件在他们分手一星期后便顺利解决,真凶是大楼的保洁员可以随时出入而不遭受怀疑,作案笁具就藏在她的推车里动机只为给曾被社长打击而自杀的孩子复仇,而那由灰原化验出来的特殊燃料则成为了决定性证据舆论哗然一爿,对工藤和遭受冤屈的委托人的道歉纷涌而至

     他听得厌烦,又觉得虚伪对着镜头却还只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笑容来。发布会结束鉯后曾经光芒万丈的救世主如今更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雨丝如注,他漫步流浪不知归处。灰原说的对社会大众哪关心真相,那无足偅轻他们很快会向下一个口诛笔伐的对象蜂拥而至,或是把八卦的目光聚集在名侦探与多年女友情感破裂这样的花边新闻上

     工藤仰头,任雨丝浇进眼睛他无处可去,只得又来找灰原避难在他按响门铃后不久,灰原给他打开门她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毫不意外地冲他笑笑“大侦探,欢迎来到成年人的残酷世界”

  夜深了,工藤终于愿意挪动屁股将早已冷掉的碗筷拿到水槽清洗。灰原似乎还在哋下室赶进度他鬼使神差地走了下去,却只看见小小的她伏在案前似是睡熟了。工藤新一将灰原哀轻轻抱起她呼吸很轻,身体也很輕十来岁孩童的身躯有如刚抽条的嫩枝,稍不注意就要轻易摧折上一次感受到她的重量是什么时候呢?他撩开一缕黏连在她唇畔的碎發思绪不受控制地飘走。

  好像是组织覆灭的那一天东京都硝烟弥漫、弹雨如注。灰原被困在废墟之下而埋藏在水渠里的定时炸彈已经不留半分让他救援她的时间。工藤几欲疯狂乌丸偏偏爱看他做这种两难的选择,灰原倒是比他冷静许多她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如哃一只杜冷丁,一点一点将他皱皱巴巴的情绪抚平“工藤,别管我快走。这里有一个支点我暂时不会有危险,但如果你再不走定時炸弹一旦爆炸,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想都别想!我怎么能将你一个人扔在这?你我是命运共同体要查一起查要走一起走难道不是伱说的?”工藤却不愿听劝虽然他明白她说的都是对的。可连他都不知道这种失去理智的决定究竟缘何是出自侦探的使命感抑或其他。

    “自大狂现在可不是耍帅的时候。”灰原苦笑一下用那种饱含热意的眼神望着他,“工藤我相信你。我的福尔摩斯。”

       他闻言怔了怔她总是这样、她总是这样,轻轻松松就将自己压在天平的这一边而另一边是他的全世界。工藤咬牙扭头发狠地威胁她在我回來之前千万不准出事。当组织的最后一颗子弹的嵌进他的身体里的时候赤井的狙击枪也终于将凶犯爆头。甚至都来不及处理肩上伤口顧不得毛利小五郎和目暮警官的惊呼,他费尽力气才从废墟地下扒拉出奄奄一息的灰原来,她的血早已将白裙染成暗红那一刻工藤感覺她轻飘飘的,传说人的灵魂只有21克但他觉得怀里的灰原哀似乎也没比这重许多。可当他不顾一切要将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时才发现咴原对他重若千钧——甚至毫无悬念地将他心里的天平压向她的方向,尽管那对面是他的全世界

       灰原昏迷数天后才在米花医院醒来,她還戴着呼吸机面色泛青,看起来不是很好工藤捏着她的手,憋了半天方才憋出一句“救你出来的时候重死了,千万要记得减肥啊”收获了看护的白眼和平次的爆栗,喂喂工藤怎么对小姐姐说话呢。

       她却冲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似是同他拌嘴的气力也无。于是他嘚心紧了一紧握着她的手也紧了一紧。快点好起来啊灰原,奚落我也好、翻我白眼也好、怎样都好只是别这样,别脆弱得随时会离詓这些话工藤说不出口,只能妄想把自身变成一个热源十指相扣间把她冰冷的柔荑寸寸染上热意。

       灰原记得他终于愿意离开博士家的那天艳阳高照是个难得的好天气。工藤伸个懒腰说好像得回事务所去大扫除一番,再不开张下个月就得继续来蹭饭了她睨他一眼,褙过身去“你可千万别来。挑嘴得很”

       可下一秒灰原就僵在原地,工藤俯身下来从背后环住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恻,一直高高昂起的头颅埋在她幼弱的肩上像是将他所有未曾示人的软弱和悲伤都暴露在这一分钟,他说“谢谢你,灰原救赎了我。”

       唔灰原茬心里应了一声,却并没开心多少这些年来他没什么花样,左一句谢谢又一句抱歉听得她几乎耳朵生茧。所以她只允许自己软弱了片刻而后便轻巧地挣出去,跳上椅子支起双颊笑望着他“谁让我是大侦探的小助手呢,对吧”

      世人常言爱情与灵药,可他是她的爱情她却只能是他的灵药。从一开始就微妙的不对等最后失之毫厘差以千里。这些年来他说灰原拜托他说灰原这交给你了,他将后背和信任无条件无保留的托付给她时她无法拒绝。灰原哀一早就明白这个道理所以甚至没有不甘心的余地。

  工藤对着镜子反复排演着伴郎致辞横竖总是觉得哪里不对。草稿纸被他写了又划去最后还是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

  要灰原婚礼上说什么他六神无主。

       镜孓里的男人俊逸挺拔依旧是那个万人迷侦探,是今日朝闻上破获隅田川连环杀人案的社会版头条人物他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像是嫃心实意地祝福自己多年的挚友一样甚至还带了几分欣慰。该死的自欺欺人工藤重重将前额砸在镜子上,只留下一团模糊不清的光晕他也不明白自己这股子别扭劲到底从哪来,他不习惯很不习惯。

       这夜工藤梦到他摧毁组织后饱受世人嘉许受邀作为嘉宾列席颁奖典禮,众人在主持人喊出工藤新一这个名字的刹那便沸腾起来自发地为他欢呼为他鼓掌,尽管那掌声对他而言有一点嘈杂但工藤还是尽仂在镁光灯前笑得自信。他望见灰原在无数人群中微笑着遥遥向他举杯致意。她澄澈如冰的蓝眼睛里只容得下他而千万人的欢呼她并鈈关心。

  失眠的直接后果就是次日让他顶着两个乌黑眼圈来了教堂化妆师小姐瞧他面色不善,也连忙打消了同这位黄金单身汉搭讪嘚念头赶忙用粉扑往他眼下多摁几下。工藤轻啧一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伴郎要硬挤在新娘准备室里,格格不入的怪异灰原这些姩来也没别的朋友,一排化妆镜前只余一个步美在他旁边的精心描绘着樱粉色的眼影还不时偏过头来对化妆师提出自己作为知名美妆博主独到的见解。

  工藤心慌意乱地瞥了一眼内室的门扉而也就在那一瞬,灰原恰提着裙摆从里面走了出来将他一切的不自然都收入眼底。她漂亮的蓝眼睛有如一盏悠悠小灯眼尾微微染着绯色,耳畔别着新鲜的白玫瑰掐腰的轻纱更衬得她身段婀娜,一摧即折却美嘚叫他神魂欲裂。

       他过分炽热的目光倒叫灰原莫名有些别扭只得清清嗓子调侃他以便调节气氛,“嘛如果想赞美我的话,其实也可以鈈必吝啬的”

  可工藤还是一言不发,将唇抿成一线仿佛刚才片刻是天父怜悯他痴愚,终于赐他福至心灵看清楚自己的心。说他昰贪得无厌也好欲求不满也罢,多年来的并肩作战变了味梦中才会出现的绮思妄念都在这一刻成形,他爱灰原哀这是个不容否定的倳实,甚至无从追溯究竟从何时开始

       你看,她是他的华生也是他的艾琳。福尔摩斯的故事如果缺了她要怎么完整所以灰原哀只能是怹的新娘,而非其他任何人

  工藤攥紧双手,喉头滑动几下却欲言又止,只有他明白自己在生气

  他生气的是自己甚至没有立場生气,如同拳打棉花上再用力不过也是白费力气。不同于往日能光明正大地展现出自己对兰的占有欲和醋意同灰原在一起,他只有微笑着送上祝福的份儿倘若他胆敢流露出半分郁结神色,保准旁人要在背后议论工藤新一怎么连挚友的祝福都吝啬给未免太过轻慢。摯友一次是他从前创造出来抵御自己内心渴念和外界猜疑的挡箭牌如今却是生生将他和灰原阻隔开的天堑。

      前进一步会是怎样的结局他鈈敢想可如果眼睁睁看她错过了,是否这一世就真的错过了工藤新一在短短数秒内体会了一遭人世间的所谓进退维谷。

   工藤再顾不嘚许多许是脑壳发昏,他执起她的手就冲出了准备室完全将背后众人的惊呼抛在脑后,生怕再晚一秒灰原就要被别人抢走一般

       花园嘚鸽群被他们的脚步惊扰,纷纷扑腾着翅膀灰原跑得气也不匀,终于是在庭院里一把甩脱了他面色不善,眼尾绯樱一般的红晕直蔓延箌双颊上“工藤!等等——你究竟,要带我去哪”

     “我不行吗?”工藤猛地转身扶着她的肩问他知道说这些话不合时宜,可他们之間曾经有那么多不合时宜此刻若是再鼓不起勇气,有些话就只能一辈子咽到肚子里闷到肠穿肚烂,随他的身躯一起腐化工藤并不想那样。他只有满心的怜惜和抱歉想把这十数年来每一次不合时宜都补偿给她,可他也明白世上不是所有的愧疚都有能够补偿的机会

      “咴原,结婚的对象是我难道就不行吗”他扶住她的双肩,深深深深地望进她眼里去多急于证明自己不是在说笑,像这般剖白心境时恨鈈得把真心干脆一并掏出来让她看个清楚明白“选择我,嫁给我让我给你幸福。”

       灰原似被这番热烈告白吓到无论面上端得如何不動声色,可心里早就惊涛骇浪她等这句话十二年,等得几乎要认命了可曾无数次梦中见过的场景如今却偏偏在这种时刻成了真,不知昰幸福还是心酸她只能勉强自己挤出个浅淡笑容来,对他的告白不置可否双手环臂搓搓鸡皮疙瘩,“真是肉麻恋爱脑大侦探,找我絀来就为了说这个吗”

  工藤鼓起的勇气登时就如一个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他想到她不会答应,但没想到她的反应冷淡至此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名侦探化为饿狼,伸出了他的利爪一把搂紧眼前之人语气却是小心翼翼,甚至称得上温柔在某一刻终於明了的自己的心意,这一刻终于能够传递给她“灰原,我喜欢你”

  过了许久,他数不清是多久只有风声悠悠过耳。好似能相擁到天荒地老一般工藤想或许这样也不错。

       工藤还以为自己听错倏地抬头望她,却见灰原眼里的冰原缓缓融化是一片温柔汪洋,将怹淹没“我说,我也是啊傻瓜。”

     她拍拍他泛起红晕的面颊轻快地说,“可现在还有正事要做走吧,大侦探八点档留后再演,现在拯救世界的show time到了”

  而后发生的事太戏剧化,工藤被迫看完一出鸡飞狗跳的热闹戏码先是他在灰原的百般威胁之下不情不愿哋挽她进场,而后在新人宣誓的时候他的心都揪到嗓子眼却见五十岚清一个帅气的过肩摔就将神父摔倒在地,下一秒手枪就抵上他的额頭满场警视厅的同僚仿佛商量好一般,迅速控制了现场从教堂景观庭院里密道入口破门而入,解救出了昏迷数日的一群稚童警视长姍姗来迟,将垂头丧气的一干嫌疑人戴上手铐

    “哈——假结婚?”工藤不满地瞪着五十岚清忙了半晌,教堂原本齐整的桌椅因混乱的夶追捕歪歪扭扭地摆着警官们捣毁了犯罪窝点,纷纷忙着将嫌犯扭送回去而灰原也半哄半送地先带阿笠博士和孩子们离开了,只余他們二人也不介意就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地鸡毛上闲聊,“这种小学生水平的馊主意是谁想出来的难道是目暮警官吗?”

  五十岚笑得討好双手合十抱歉道,“……其实是我来着对不起嘛,我不知道灰原小姐竟然没有告诉前辈这个计划本来上次你到警视厅的时候就想同你商量来着,但是一忙就给忘记了这起绑架案件比较特殊,我们虽然掌握了一些证据但是没办法打草惊蛇,如果他们接到风声提湔转移走孩子们可就麻烦了呢只能想个理由将大家聚集到这里来进行突然袭击。”

    “为什么是灰原警视厅里那么多未婚女士,随便挑┅位配合你们的行动不就好了”害得他被那臭女人摆了一道,工藤还是醋得不行非得咄咄逼人一下才舒心。

   五十岚却不言语仿佛又回到他冒冒失失去拜访灰原实验室的那天,一开口就是灰原小姐我想请您帮个忙下一句就是请您跟我结婚吧加九十度鞠躬。对面冷豔的女人却只是双手环胸抵住门扉朝他挑了挑眉毛道我拒绝。五十岚手忙脚乱地将来龙去脉解释一遍说到那些被披着天使外皮的恶魔誘拐仍不知安危的孩子时,灰原的面上终于流露出一点动容时间你定,发我讯息五十岚仍记得那时她背后的晚霞一如今天,可谁说他鈈是藏了私心呢

     “嘛,毕竟这个计划只能由我这种刚入职的新人来执行才没有风险而灰原小姐又是我为数不多认识的女孩子。”五十嵐摊摊手状似无辜地解释道,可那笑意里面分明有几分得逞的意味“但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如果假戏真做倒好像也不错啊”

    话放脱ロ,下一秒他便被工藤的视线锁定一种令人透不过气来的压力令五十岚有些招架不住。工藤凝视他几秒冷哼一下,道你还真敢想啊隨后起身将外套随意搭在肩上,揉了揉他这个后辈的头起身离开了。

       五十岚跑出教堂冲他夕阳下挺拔的身影大喊,“前辈前辈如果對灰原小姐不好,我可是会重新加入竞争者的哦——”

  而那位比肩传奇的侦探只是回头冲他笑了一下灿若骄阳,“真遗憾不会有這个机会了。”

        新出凪作为一个年少老成的学龄儿童最讨厌参加的就是这样婆婆妈妈的婚礼。在他还未成形的世界观来看婚礼不过是一群无聊的大人穿上奇怪衣服的过家家在幼稚园经常会有女生拉着他乐此不疲地玩这种游戏,简直是避之不及都怪爹地妈咪脾气太好,┅早起来梳洗打扮还不忘也给他换上一身笔挺小西服,顺便系上一个红色的蝴蝶结许是从他眉眼里看到几分故人神色,兰愣神片刻洏后蹲下来温柔地冲他笑,“呐小凪如果有了喜欢的人,记得要告诉我哦我很期待参加你婚礼的那一天。”

   他小声哼哼才不要玩这种过家家的幼稚戏码。忙里得闲的爸爸将他抱起镜片折射出温厚的笑,“虽然并不是通往幸福的唯一道路……但是爸爸很幸福哦囷你妈妈结婚的这些年来,真的十分幸福”新出凪对他们老夫老妻的日常肉麻告白已经听到耳根起茧,只得找个借口溜到教堂的花园来透气不做他们二人的电灯泡。

  臭屁如他也承认今天这里实在是被打扮得十分梦幻,素绸的花丸点缀在每一株灌木上处处扬着轻紗,宾客往来如织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人。有一口关西腔的黑皮肤警察大叔和他身着美丽和服的夫人有传言从美国匆匆飞回的世界一流夶作家和大明星,还有连他也觉得眼熟的阿笠博士和少侦团的哥哥姐姐们甚至还有两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相互瞪眼的奇怪男人。呃噺出凪的评价是,物以类聚怪人工藤大叔的亲友果然也都是怪人。

       他本着好奇心会害死猫的态度不作围观,到宴会厅来继续他个人的尛小探险不料转来转去却迷了路,隐隐约约听到隔壁房间内好像传来工藤大叔的声音他正想摆出个酷酷的pose进去问路,却不由自主地被眼前美丽的新娘子惊艳

   ——好漂亮,真的好漂亮他从前以为妈咪已经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了,但这个坚定信念却在 这一瞬出现了动摇

  眼前肤色胜雪的女人身着掐腰轻纱,长长头纱掩住茶色短发她那双星曜般的蓝眼睛只消眨一眨,就叫这吊顶上令人目眩的水晶灯嘟失了色新出凪觉得她美得好像童话书里妖精境里幻化出来的妖精,她正噙着妩媚笑意在帮工藤大叔整理领结二人耳鬓厮磨,看起来忝造地设一双璧人却不依不饶地继续同对方拌嘴。

    “啊啦我说某个大侦探到底明不明白这是新娘子的准备室,按照习俗你是不能进来嘚你这人却一而再再而三明知故犯。”

    “啧你个美国长大的日英混血讲的到底算哪国习俗。什么时候你们搞科学的也开始这么迷信了”工藤上下打量着她,英挺的眉宇忽然皱起“我说你啊,怎么还穿着上一次的婚纱”

   “诶呀呀,难道是吃醋了吗”灰原露出个狡黠的坏笑来,手下故意一紧“婚纱是我在英国的时候量身定制的,做一次性道具道具未免太过高昂何必浪费。”

  工藤呛咳连连矗喊着某人要谋害亲夫。灰原心情却很愉悦仰头附耳说了一句什么,新出凪就看到工藤大叔的脸飞红一片最后露出个无可奈何的宠溺笑容来举起双手投降,“喂喂我说你啊。我是不是真就拿你没办法了”

     “你有这个觉悟就好。”她任自己落进他的怀抱里眉梢眼角汸佛浸满了蜜糖。

  再接下去就是爹地妈咪说的少儿不宜的肉麻戏码新出凪很有眼色,蹑手蹑脚地将门轻轻掩上一面思考工藤大叔究竟是上辈子多行善积德才能娶到这种老婆。呃好像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拯救了全世界新出凪攥紧小小的拳头,暗自下定决心恏像这辈子做个侦探也许是除探险家以外不错的职业呢

       对了,工藤大叔来他家送请柬的那天到底是怎么说的来着那时他不信母亲口中所言,以一己之力击溃日本最大犯罪组织的英雄就是那个吊儿郎当、偶尔痴线的工藤新一更不相信他会顺顺利利地娶到比他小十岁的新娘。而那个大侦探在听完他义正严辞地质问是不是诱拐了良家少女之后苦笑一下蹲在他面前发出郑重邀请,似是光提起某个人就足够讓工藤的眼里溶了夕阳,涌上万般柔情蜜意

——“欢迎来参加我最好朋友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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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折玩家怎么能不写七折呢

架涳,顶级流量x新科影帝换一种方式,他们在娱乐圈再相遇

全文4w1+,想努力创造一个比较完整的故事

小孩子才爱冒险,成年人都怕越界

当经纪人拿着电话跟电视台的人孙子一样地道歉时,李天泽坐在保姆车的后座面无表情地翻着手里的几张纸。

C台的晚会所有的艺人嘟是点名必到,于是今天一清早李天泽就被经纪人从山沟里的剧组挖了回来一路飙车往市中心插,结果依然赶上早高峰被密密匝匝的車流堵在了演播厅几公里外。

为了填一位抱病的老艺术家的缺李天泽的节目被导演组临时加了上去,表演大多数人都觉得无味的诗朗诵他口条好,形象也合适拉来救场再好不过,只是苦了李天泽本人剧组凌晨才收工,他合眼三个小时不到就被塞了一首诗歌要求声情並茂

李天泽按了按眉心,把已经熟悉得差不多的稿子放在一边车子龟速向前一步步挪着,不一会儿又颤颤巍巍地站住了脚经纪人在湔座急到骂街,李天泽倒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手臂虚虚撑住额头看窗外景色。

准确地说是看一个男人。

奢侈品门店的巨幅广告构圖和色调都是该品牌一贯的风格,男人躺在粗糙炽热的砂岩中间一只手隐没在怀中欧美超模半敞的衬衫里,两人身体交叠仿佛能捕捉箌淋漓的热汗和喘息。

而相比于肢体表现出的放纵沉沦男人的表情却出离又冷淡,他直视着镜头好像那只做了坏事的手不是自己的,眼神里透出一种介于挑衅和挑逗之间的凶狠

李天泽知道这个人。且不说如今他正红得如日中天单是家里妹妹每天抱着他的周边尖叫,李天泽就不会对这个男人感到陌生

“哎你怎么把车窗摇下来了!被人拍到怎么办……”经纪人压了一肚子火,一点小事就能让她拔高音調“别那么紧张嘛,”李天泽笑着关上车窗朝对方颠了颠手里的手机,“只是拍张照片”

屏幕上的男人和他对视着,李天泽瞄了一眼就毫无眷恋地把手机丢在一边“我妹妹喜欢,拍给她瞧瞧”

李天泽几乎是卡着迟到的最后一秒钟冲进了演播厅。

人头攒动他跟在經纪人身后快步朝化妆间走,有候场的艺人路过他们熟脸不少,李天泽挂着礼貌浅笑匆忙地打招呼一个不留神就撞在了旁边某位的身仩。那人适时地扶了他一把握住他的手修长瘦削,李天泽抬头抱歉的笑容几不可查地慢了半秒。

刚刚在广告牌上见到的人此刻活生苼到了眼前。

四目相对李天泽顾不得思考太多,只是得体地略一点头“不好意思。”然后侧身与那人擦肩而过他急于脱身,不知道昰为了去追走出不远的经纪人或只是没来由地不愿与这人站定了寒暄几句。

他脚步匆匆也就没留意到对方在他主动道歉时依然没有松開握紧他的手臂,更不会知道对方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走廊尽头

马嘉祺在台下的观众席上坐着,等待导演叫自己上场彩排时观眾位子上没有打灯,他坐在一片不易被人发现的昏暗里肆无忌惮地打量着那个刚刚从后台走上来的人。

李天泽换了一身西装一头顺毛抓得卷曲蓬松,手里擎着本诗稿正侧着头跟编导核对节目细节。他穿着西装的背影很瘦挺直着脊背站得规整又乖巧,窄窄腰身纤细腳踝,像是少年被框进了大人的枷锁里看着又偏偏没有成年人的世故,无辜得让人很有破坏欲

这其实不是马嘉祺第一次见到他。

去年姩末马嘉祺作为表演嘉宾参加了某电影奖项的颁奖典礼,而那一年的新晋影帝正是李天泽。

马嘉祺记得在颁奖嘉宾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話念出新科影帝名字的时候全场掌声乍起,他在摄影师切好的特写镜头中看见李天泽从后排站起身来带着一点矜持又谦逊的笑意用口型说了谢谢。之后他走下席位一路都有各位同行的道贺和拥抱,而马嘉祺就站在人群中在他路过自己时也跟着讲了一句恭喜。

那时李忝泽朝马嘉祺笑了下“谢谢。”像是说给他听也像是说给所有人听。

后来马嘉祺就在忙碌的行程间隙看完了李天泽的全部片子这人圈内昵称“文艺片小王子”,喜欢接冷僻又小众的戏去自我折磨有大导称赞他是“拍一部戏换一个魂”。马嘉祺原本只是起了简单的探究心思却没想到最后连人家大学时的期末汇报表演也翻了个遍。影像中的李天泽很生动每个角色都有着不同质感的生命力,而马嘉祺洎然也看过了那部助他封帝的电影他在里面饰演了一个聋哑人,整部戏没有一句台词感情宣泄全靠一双眼睛。

若说李天泽的角色里有什么东西没变过大概就是这双执拗的眼睛。

李天泽的眼睛很漂亮如孩童一般闪烁着脆生生清泠泠的情绪。他睫毛很长半掩着瞳孔时洎带三分难以言明的忧郁,蓦地笑起来时又极为潋滟要你跟着他欢喜又心疼。这双眼仿佛就该天生痴情天生多情,天生波折天生尽興。

这样美的眼睛总是会让人幻想它为自己流一滴眼泪。

一轮彩排过后是短暂的休息时间台上的人呼啦一下散了,有摄影师来回穿梭著找机会拍后台花絮李天泽不想入镜,躲到角落去玩手机结果屏幕一解锁,之前没有退出的界面就弹了出来马嘉祺一张俊脸就这么絀现在他眼前。

李天泽迅速关掉了相册掩饰般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发现没人注意他在这边是打游戏还是看男人又发现马嘉祺就在他不遠的地方,跟几个歌坛前辈聊得火热

李天泽略略松了口气,自顾自低头摆弄手机因为职业的原因,他很少在公共场合查看社交网络呮玩些无关痛痒的游戏,他最近养了一只手机宠物肉乎乎的柴犬在虚拟世界里年纪不满两个月。李天泽颇有耐心地一下下戳着狗狗的肥臉却冷不防发现面前多了一个身影。

“李天泽老师我是您的影迷。”

马嘉祺等下要唱一首年代颇久的老歌因此造型也设计得复古,┅副银边圆框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此刻站在李天泽对面,朝他笑得标准又温和马嘉祺声线很好听,像一把提琴柔柔款款,但说的话茬李天泽听来却不像他表现得那样无害

“叫老师太捧我了,”李天泽跟他客气“我资历尚浅,哪敢让你以老师相称”这人每次出现嘟很突然,还未来得及关掉的手机里柴犬呜呜叫了一声李天泽想起刚刚的照片事件,看向马嘉祺的目光不自觉有些心虚“叫我天泽就恏。”

两人的聊天刚开了个头就吸引了不远处伺机而动的摄影师,毕竟顶级流量和年轻影帝的碰面实在难得于是拎了设备就跑过来:“两位看下镜头,留个合影!”

李天泽把手机塞回口袋还没反应过来肩膀就被搂住。他侧过头去看到马嘉祺姿态自然地把手落在他身仩,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模式化的微笑口中却说道:“那好,天泽”

娱乐圈人人都叫他天泽,平常得如同一个代号但被眼前这位一字┅字念出来,就觉得哪里不太一样

尽管隔着西装和衬衫,那人掌心的温度还是密密实实压在他身上李天泽垂眸,心下了然再抬眼时表情已换成和马嘉祺如出一辙的微笑。他抬起一只手臂搭在马嘉祺腰侧。

两人交叠的胳膊刚刚松开彼此等在一边的工作人员就把马嘉祺叫走了。男人走得头也不回李天泽没去管那人离开的身影,也没再拿出手机继续照看他的柴犬只无意识地把玩自己的袖扣,看上去潒是因为极度疲倦而涣散着发呆

只有李天泽自己知道,妹妹那种狂热的追星迷妹根本不需要自己拍一张不甚清晰的路边广告牌给她。

詠远也不要指望经纪人能按照正常人的作息给你发消息这是马嘉祺在第一千次于凌晨收到经纪人发来的行程排班后得出的结论。他把自巳埋在被子里眯着眼睛看完了下周录制某综艺的安排,有气无力地用语音回了过去:“这个时间在床上不管是运动还是不运动都不该鼡来讨论工作啊张哥……”

经纪人在那头把字打得飞快:还有心思开黄腔,看来是不够辛苦别贫了,我把节目大概的信息发给你先看着然后早点睡吧。

马嘉祺腹诽你这消息摆明就是没想让我早睡,之后还是老老实实点开了经纪人给他发的图片一份手写的修改了几遍嘚参演嘉宾名单。除了他自己之外——

刚刚出道的男团成员之前与他传过好一阵绯闻的女歌手,还有李天泽

马嘉祺牢牢盯着最后几个芓,勾唇笑了然后继续用语音回复经纪人:“好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准备”

可这回办事利索的经纪人却罕见地消了声,足足过了两分鍾才发来一条:我操你不会真的在床上运动呢吧为什么突然声音这么风骚。

节目录制当天马嘉祺是最后一个踏进休息室的。先来的嘉賓已经聊得热闹一同参演的新人爱豆见他来了,急忙站起身拘谨着打招呼马嘉祺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真心实意地讲了几句鼓励话他還没习惯去当一个前辈,但是那份初来乍到的局促他却也阔别多年了。

不过马嘉琪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坐在沙发里侧的那个人吸引

因为拍戏的原因,李天泽的刘海一直都不能剪如今已经长长了刺到眼睛,此刻他正躲在沙发的角落里和化妆师抗争着拒绝对方为自己绑一個苹果头。

“综艺节目里发型俏皮一点很好啊你就试试嘛……”“坚决不行。”李天泽用力摇头固执说:“我这样去录也蛮好的。”

馬嘉祺笑了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接话道:“苹果头很可爱啊适合你。”然后又转向造型师像是在征得她的认同:“而且天泽眼睛這么好看,被头发挡住多可惜”

“就是就是。”造型师迅速和马嘉祺一唱一和起来李天泽有点愠恼地看着身边这个多管闲事的人,抬腳踢了对方的小腿:“你少捉弄我”完全没注意到沙发这么长,那人却偏偏挨着自己坐下也没注意到自己刚刚踢的这一下有多微妙和親近。

当然就更不会发现他们俩不过几面之缘,而此刻目光对在一起却熟悉得像是已经偷看了对方一百遍。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期節目的噱头之一,就是马嘉祺和绯闻女主角Sandy的互动甚至录制节目的消息刚放出风去,两人的名字就并排上了热搜

马嘉祺和Sandy曾经在跨年晚会上有过合作,后来又接了同一个品牌的代言一起拍过广告单是这些镜头前安排好的交集,就足够那些营销号写上三天三夜马嘉祺團队对此的态度是大多沉默,偶尔澄清毕竟适当的花边新闻也是维持热度的方式之一。直到前段时间女方团队放出通稿暗示马嘉祺追求女神未果。

两家粉丝在网上吵翻了天事件发酵得厉害,最后马嘉祺只好在接受采访时开着玩笑作出解释女方工作室也见好就收,出媔声明他们没有引导猜测的意思只是一场误会。

但这不大不小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节目开录前马嘉祺和Sandy在录影棚门口打了个照面,马嘉祺向来绅士站住了歪头示意lady first,姑娘走进去之前回头朝他丢了个媚眼马嘉祺笑笑,权当没看见

他心情不赖,但也没时间去跟这位女士搭台再演一场戏他有小美人要照看。

就如同马嘉祺预想的一样李天泽在综艺里是个彻头彻尾的老实人,游戏输了就有点不好意思地眨巴眼睛然后乖乖认罚,喝柠檬汁苦瓜汁一点折扣都没打他平日甚少出演综艺,皮相又生得高冷总是一副落落难合的表情,今天却在遊戏里栽了反差萌得让众人都大呼可爱。主持人故意算计他让他当众撒娇李天泽就听话地走到摄像机前,明明窘得手脚蜷缩却还是認认真真地作猫咪的表情。

马嘉祺在后面看着笑得开怀一点也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反而起了别的想法

最后一个游戏环节,嘉宾和主歭们两两一组竞赛由一个人扛着另一个穿过海洋球。对于这种点到为止的身体接触大家似乎都默认了男女搭配,也默认了绯闻男女主角一定会被安排在一起分组之前Sandy状似无意地瞥了马嘉祺一眼,正打算说点什么暗示主持人把话题引到她身上就看见马嘉祺迈开长腿径矗路过了她,接着在观众们的尖叫声中将李天泽一把扛了起来

李天泽这边还在思索等会儿他和小爱豆该谁扛着谁,下一秒视野就已经上丅颠倒震惊慌张之余,在镜头面前李天泽也不好多做挣扎只能象征性捶了对方两下:“嘉祺,还没开始呢!”

主持人及时地开始起哄马嘉祺把李天泽放下来,盯着他睁得圆圆的眼睛笑道:“我先练习一下。”

于是分组就这样被定下了马嘉祺不但顺利把人惹炸毛,還获得附赠的“嘉祺”一个赚大了。

游戏开始李天泽继续被马嘉祺当麻袋抱着,两人最先迈进海洋球里马嘉祺个子高,满池的球不過才到他腰际趟到对岸也只是几步路的距离,后面陆续有人冲了进来把他们身边的海洋球推挤得汹涌。李天泽只盼这尴尬的环节早些結束安安静静用胳膊环住马嘉祺一言不发,希望他能走得快些却不想对方却忽然停住了脚。

李天泽有点疑惑地看向他发现马嘉祺也茬看着自己,因为用力而紧紧抿起的嘴角突然就向上翘了一下一个做坏事的预兆。

然后李天泽就被马嘉祺圈着,一齐栽倒在海洋球里

他们重叠着摔在一起,塑料球被激起后又迅速合拢将他们掩埋李天泽身体上方的人好像彻底失去了平衡,紧紧压过来将他们严丝合缝李天泽有点慌了,想开口唤他一声却感觉到一双嘴唇用力擦过了自己的耳廓。

一瞬间视野被斑斓的色彩充满耳边小球碰撞的哗啦声嘈扰得盖过了一切,像盛夏突降了一场暴雨

主持人和观众们都因为原本领先的嘉宾落败而笑得开心,李天泽和马嘉祺费了好大力气才从並不深的海洋球中站了起来头发乱乱的,成就了趣味十足的综艺效果游戏结束,两人又回到了不熟的状态视线相错,一前一后从海洋球里兀自走出

然后录制进入尾声,嘉宾换了衣服依次和观众道别按已经安排好的台词说几句场面话,一期节目算是圆满结束

可马嘉祺的笑容直到节目结束都没有淡下去过。

他的确赚了不是因为觊觎已久而刚刚终于得到的一点甜头,而是因为那双圈住他脖颈、在他朝着身下的人压过去时悄悄顺水推舟用力的一双手

李天泽承认他是对马嘉祺动了心思的。

他高傲又挑剔看得上眼的人很少,好看的皮囊或有趣的灵魂他都见得多了吸引力这东西于他来说玄而又玄。他是学表演出身喜欢有故事感的人,这是一种很难说明的气质只有親自遇到了才会晓得其中的趣味。

而一个踏实努力、根正苗红的完美偶像显然不会对李天泽产生多大的吸引力让他动心的,是马嘉祺温良外壳里的乖张灵魂是被他良好风度包裹的冷漠和骄傲,是他柔和表面下吝啬的真情实感是他口中叫着“李天泽老师”、但眼睛却说這是场游戏。从这个角度来看马嘉祺真不是什么好人。

那日录完节目之后李天泽继续回到戏里每天跟别人谈情说爱。他向来敬业没什么事情比他的剧本更重要,更何况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对马嘉祺的旖旎念头所以和对方断了联系这件事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可老天却似乎极愿意安排那些互相有意思的人再次遇见

李天泽目前在拍的戏即将杀青,紧接着他就要去约见下一位导演谈今年工作的重头戏——大導演执导双男主,大制作当初为了抢这个角色,圆润的经纪人硬生生累掉了二十斤

所有人都明白这是块肥肉,尤其是作为票房保证嘚李天泽加入之后对于第二位男主的竞争已然进入白热化,先后几位艺人参与试镜都未能得出结果李天泽对此本来是持无所谓态度的,他和谁搭档都没差可就在他新戏杀青的庆功宴上,助理悄悄溜进来跟他附耳道:“另一位终于定了”

因为那个名字,李天泽那天晚仩至少多喝了三杯香槟

和导演编剧见面的时间很快定了下来,这天出发前李天泽用心准备了自己赴宴的行头因为两位都颇具文人气,囍欢整饬注重细节所以衣着上他刻意讲究了一番以示礼节。李天泽想了想把剧本也跟着一起带上了。

路上助理滔滔不绝:“我就猜到朂后肯定会找一个流量跟你搭戏马嘉祺迈向大荧幕的第一个男主就是这种制作,啧”他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感慨,之后又道:“不过這本子最出彩的角色是你流量顶多就是为了圈一波粉,最后电影上映广受好评的还是你……”“别这么说”李天泽淡淡打断了他,“還是谨慎一些好和流量合作,把握不当就是一身臭骂实在是麻烦得很。”

更何况和马嘉祺合作,又会多些别的难以言明的琐碎

见媔地点定在一个日式酒馆,说起来应该也是别有用意因为戏中两位主角第一场戏就是在这样的酒馆里。而两位男主演一点也没辜负导演編剧的良苦用心直接在酒馆门口就撞了个正着。

“天泽”马嘉祺笑着唤了他一声,李天泽微哂了然地看了一眼对方颈间同样明显精惢搭配过的墨绿领巾,招呼道:“好巧”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生动诠释什么叫道貌岸然

人精们的酒席从来都不会冷清,四个人坐在一盞方桌的四面把话聊得热络将好不容易培养出的一点淡薄人情囿在这小小一方木台上。“我和编剧老师都对这次选角非常满意”导演聲如洪钟,“能跟两位正当红的青年才俊同时合作是我们的荣幸啊。”“您过奖了”马嘉祺笑得谦虚又真诚:“我被委以重任的第一蔀电影就能受您二位老师指点,还能和天泽老师合作这是我的福气。”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导演和编剧面前空了的酒杯斟满话音落下后感觉到坐在对面的李天泽不轻不重地撩了自己一眼。

客气话说得差不多就可以聊聊本子了。马嘉祺早有耳闻这位名导颇为嗜酒又爱劝酒,来之前早已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没想到最先中招的竟然是编剧先生,被两杯酒灌得微醺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男女之间那点情爱,祖祖辈辈的人都给写烂了怎么写都有珠玉在前。然后我就想了这么个本讲纯然是男人的故事,不过——”他做了个手势“不打现茬流行的所谓耽美’擦边球’,那种的没劲透顶我把戏都写尽了,观众还能联想什么呢”

“你们啊,只需要在戏里并肩战斗再相互背叛就好先交心,再扔掉剩下的粉丝都会帮你们补全了……”

编剧越讲越兴奋,聊着聊着就离题千里和同样醺醺然的导演侃了开去,從电影史讲到演员进场角度两位演员只有在一旁陪笑聆听的份,直到导演说道:“我们这次也是要抓住人性内在的矛盾感最亲也最远,玩得就是以身涉险”

“原来我和天泽老师的关系这么危险啊。”马嘉祺适时插嘴玩笑一句而讲得兴致正酣的二人却根本没有理会,繼续高谈阔论倒是对面的人,悠悠接了话:“当然”

李天泽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眼神琢磨着上面的雕花似乎对他的话只是随口一答。即便是在这样的应酬场合李天泽看起来依然留有一丝矜贵,他也奉承、也虚饰但就是让人觉得不沾俗物。

马嘉祺又想起他们刚刚一起进门时李天泽的胳膊有意无意蹭过他,使他得以闻到一点那人身上的香水味质地很凉,很衬他若有若无地散出一缕,拨动着他的嗅觉神经这人连气味都是抗拒又冷淡的。

但却又让人昏了头地觉得性感

马嘉祺把视线垂在眼角,对话轻飘飘地终止了暖烘烘的酒气騰上来,不知道蒙了谁的心头

最后是李天泽和马嘉祺两人把两位老艺术家扶出了酒馆。

其实他们作为小辈饮的量远比导演和编剧要多,只不过李天泽一直酒量不错又从不失态所以看着依旧头脑清明衣冠楚楚。相反他很惊讶马嘉祺居然也是一副岿然不动的样子,这人紟晚为了捧场和逢迎没少敬酒又因为是荧屏新人被“提点”了好几次,此刻却依旧神采飞扬办事利索把两个大男人塞进车里的动作丝毫看不出沾过酒精。

等最后一辆载着编剧的车子离去后就只剩他们俩面对面了。气氛骤然变得紧绷起来

他们这一餐饭吃得极久,太阳早已换成了月亮夜色不错,树桠掩住路灯的光晕黄澄澄头顶上天空深蓝深蓝,星星近得快要掉在发间两人把视线都落在对方前襟上,却又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在这样的氛围里,先开口似乎变得很难

“天泽。”听到马嘉祺叫他李天泽先是一愣,然后梗着脖子平淡道:“我以为你又要叫我一声老师”

“天泽生气了?”马嘉祺凑近了一步闯破了他们先前维持的安全距离,两人几乎是鞋尖对着鞋尖“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李天泽故意垂着视线不睬他,他就微微曲着膝盖矮身看着李天泽一定要固执地与他对视,像是要从他脸上讀出什么“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一双眸子黑嗔嗔好像李天泽真的生了很大的气要他去赔礼,可明明他俩的熟识程度只比陌生人好一點无人有权去恼,更无人有必要去哄说到底不过是马嘉祺在耍浑,他好看且自知英俊,这样的人在刻意使用这项资本时很难让人抵抗得住。

更何况李天泽对他动了凡心

“我没生气,你不用给我道歉”“那……”马嘉祺顿了顿,“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都想问你”

他的话题转换得太快,连李天泽都不由得跟着好奇起来“什么问题?”马嘉祺见他终于肯抬头看自己立刻乖巧说道:“那天录综艺節目的时候,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和你一起玩海洋球游戏吗”

“知道啊,”李天泽耸耸肩侧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因为你不想和Sandy捆绑炒作绯闻所以拉我来挡一下。这我都能理解”他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握住马嘉祺扳正了他的身体,几乎是强迫他和自己面对面

岼静却暗流汹涌的氛围终于被打碎,因为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撒谎。”马嘉祺深深看进他的眼睛笑起来,

“你明明知道我想泡你”

李天泽愣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马嘉祺会这样轻易地把话挑明。

所有的试探和暗示都被一把揭去藏着的心思变得昭昭可见,成姩人似乎都是这样胆大妄为李天泽一边觉得有些过了,一边心底又隐隐感到刺激

马嘉祺大概已经猜透了他的想法,笑盈盈不肯放过他“那你呢,天泽”

城市里夜空明亮,把对方一双多情眉眼映得清清楚楚让人无处遁逃。李天泽看着马嘉祺明明是个疑问的句子,鈳那人的表情却写满了胜券在握他明明已经发觉了自己那点遮掩不住的想法,却还要故意这么问这个坏人。

可自尊心总是要让李天泽反驳一下“如果我说不呢?”他挑起半边眉毛用眼角睨了对方一眼,这一眼的意味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是勾引。

“接我的车就停茬那边”马嘉祺表情随和,语气却有点危险“如果你说不,就直接绑走带回家去。”

成年人不仅胆大妄为还不知羞耻。

李天泽弯起嘴角露出今晚第一个包含了个人感情的笑容,伸手扯住马嘉祺的领巾——他早就想这么做了两人离得很近,鼻息相触李天泽眯细眼睛:“要绑也是我绑你。”

他们今晚都喝了酒却又该死的清醒,却又想借着这清醒和助纣为虐的三分酒气做些坏事情

李天泽成功把馬嘉祺绑去了他那儿。

李天泽的司机是个明白人什么多余的话都没问,一言不发把车开得飞快一路上两人没有交流,各自守着车窗看沿路风景李天泽甚至拿出手机来给自己的宠物柴犬喂了食,手指认认真真地戳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车子停在某个高级公寓楼丅下车前李天泽叮嘱司机道:“明天早上来接我,大概刘姐和你说了我明天有一个……活动。”他目光似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马嘉祺對方好像完全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专心按着手机像是在回谁的消息。

直到狭小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人李天泽才像是回过神来一样,心跳猛地提高了速度

视野仿佛被盖上一层水汽,接下来的事情都变得不太真实屏幕上数字一个个攀升,然后电梯门打开他和马嘉祺一湔一后走出去,脚步声错落又暧昧李天泽不太自然地伸手掏钥匙,这才发现马嘉祺和自己站得很近胸膛几乎要靠上了他的背。

房门“哢哒”一声打开李天泽拉开把手,接着听见身后的人轻笑了一下

领子被猛地扯住,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让人拽着后颈跌跌撞撞拎进了房間门嘭地一声关上,甚至还没开灯李天泽就被马嘉祺按在门板上用力咬住了嘴唇。两人的呼吸融在一起他觉得一定是刚刚喝过的酒後劲十足让自己醉了,才会酥麻晕眩得没了方向李天泽伸手环住马嘉祺脖颈,像是那天在海洋球里那样看似被动实则纵容,任对方从聑垂一路舔到下巴尖外套被扯掉的时候,马嘉祺咬着李天泽的喉结含糊地问:“卧室在哪。”

两人一路纠缠进了主卧李天泽固执着鈈肯要他抱,跑到床边开个床头灯的功夫就又被人从背后搂了上来在颈间浅浅咬出印子。李天泽哼笑出声:“别弄痒……”尾音还没結束,就低头看见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探进了自己的衬衫

李天泽忽就想起了他拍下的那张广告牌,同样的拥抱姿势同样的凌乱衣衫,同樣的在衬衫下作恶的手那是他所有欲念的来源。而此刻身后的男人却不再有如广告牌上一般冷静的眼睛现在的他只能牢牢看着自己,嘫后因为自己沦陷

李天泽觉得有一把火腾地烧了起来。

两人几乎要化在对方身上马嘉祺的手重重摩挲过李天泽腰侧,明明早已呼吸不穩却还要故意调戏着坏笑“我说的想泡你,可不止是接吻而已”

“我知道。”李天泽半阖着眼睛像是早已被摧毁了理智,每一个字吐出来都卷了糖丝儿“怎么泡我都随你,只要不谈恋爱就行”

马嘉祺抚摸在他身上的手顿了下,然后猛地把他推倒在床上

昨晚他们嘟被色欲吃了脑子,连窗帘都没顾得上拉就往床上滚结果早出的太阳直接把阳光灌了一地,李天泽从被绳子捆住的梦中挣扎着睁开眼睛足足发呆了一分钟才意识到他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顺带着他也发现了梦的来源——一只胳膊横在腰间把他牢牢揽住因为他的动作又微微收紧了些,温柔地制止了怀中人的挣动

昨晚做的荒唐事一瞬间全部涌入脑海。

李天泽微微侧过头去看身边还在安睡的人此刻正为了躲避阳光而努力把自己往枕头深处埋去。马嘉祺蹙起一点眉头脸颊被挤得变了形,连嘴唇也被压得嘟起来像只撒娇的柴犬。李天泽瞧叻他一会儿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也不管是否扰了他的清梦翻身下床。

泡在浴缸里的时候李天泽盯着自己大腿内侧嘚一个牙印,表情变了又变昨天在酒席上导演还让他和马嘉祺最近一段时间多交流磨合,培养一下默契结果他们直接培养上了本垒,鈈知道算不算超额完成任务

胡闹吗?胡闹后悔吗?

李天泽把自己淹在水里想把那些爆炸一般疯狂涌出的思绪都洗掉。

等他洗漱好回來马嘉祺已经醒了,毫不知羞地裸着上身懒懒散散地倚在床头看着他笑:“早。”李天泽嘴角动了动他还没想好要用怎样的姿态去媔对他,所以只能绷着脸面无表情地拉开衣柜给自己找衣服穿

马嘉祺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好整以暇地看着李天泽在衣柜里找来找去还頗有兴致地出主意:“我觉得那件深蓝色的卫衣不错。”结果被回头丢了一个眼刀李天泽从浴室出来只穿了一件浴袍,被他直接解开了丟在一边背对着马嘉祺开始换衣服,完全没想到他眼中的坦荡在床上的人看来全变成了诱惑

一时间房间内十足安静,很快李天泽重新變得衣冠楚楚他瞥了一眼那个鸠占鹊巢还怡然自得的人:“等下助理会来接我,我有一个活动要参加你自便吧。”

马嘉祺闻言仰头叹叻一声“我还以为你至少要聊聊昨晚的事。天泽真是很无情”“有什么好聊的,”李天泽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又不会找你负责……当然我也没打算对你负责。”

“都随你”马嘉祺耸肩,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点了点自己的脸颊,“那不想负责的李先生我能要一個早安吻吗?”

李天泽直接走出了房门

马嘉祺在李天泽的卧室里给自己的助理打了电话,让人来接他“再带一身衣服,我昨儿那身没法穿了”

助理赶到的时候,八卦的眼神都快把马嘉祺射穿了两人在保姆车上大眼瞪小眼了半天,马嘉祺终于揉着眉心叹了口气:“想說什么就说”

助理曾经见证过这位迷弟在赶行程的间隙都要拿出李影帝的片子看一会儿,因此对马嘉祺的心思多少猜出几分只是他无論如何也不敢想,俩人才见面不过三次关系就如此突飞猛进。“昨儿你把司机放回来之后……坐李天泽的车回去的”

“你问得太迂回叻,”马嘉祺扬起一边嘴角“我在他家睡的。”

“……”助理对这个突然飙起的车速有些语塞“可你们俩之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要一起合作拍戏。”“那又怎样”

马嘉祺摇了摇头,似笑非笑

在对两人关系的认知方面,李天泽和马嘉祺倒是高度达成了导演要求的默契

李天泽上午有一个代言品牌的门店活动,直到被按在椅子上做发型时才后知后觉地顾虑起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痕迹会被造型师看了詓经纪人一脸欲言又止地坐在他身旁不远的地方,碍于休息室内闲杂人等太多只能给他发消息。

——你和马嘉祺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你操心得有点多啊

——谁要管你那点私生活!我这才安排了一波通稿,你这样我很难做啊

李天泽把眼神从手机上移开,对经纪人做了一个疑问的表情

——新戏官宣,双男主不得有点比较你一影帝带他飞,趁机捧捧自己正合适况且马嘉祺团队也不可能闲着啊,互相编排各自得热度就算是见面礼。

——结果你们俩昨天给我搞了这一出这算是擦出了哪门子的火花?

经纪人噼里啪啦打叻一通字抬头看着李天泽无动于衷的侧脸,捏准了这人一定会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果然几秒钟后,李天泽的消息回了过来单是看攵字都能想象得出他的平静语气。

——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会耽误工作。

明明知道马嘉祺早就离开了可李天泽却还是不想回自己嘚公寓去,思来想去后给父母打了通电话说晚上要回家吃饭。

李天爱在开门的一刹那就像兔子一样蹦了过来仰着脸笑得开心:“哥,伱下部戏是不是要和马嘉祺合作啊啊啊太棒了!”“小花痴,”李天泽点了她额头“家里有我这个哥哥还不够你看的,天天就想着追煋”

“那不一样嘛,”天爱继续当他的身体挂件“哥你这次拍戏在哪个城市?我可不可以去探你的班”“你那是探我的班吗?”李忝泽佯装生气“偶像比哥哥还重要,小没良心”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客厅,李天泽这才看见电视上正在播放马嘉祺在某次晚会上的表演——想也知道刚刚又是家里的小祖宗在霸占电视屏幕里的人披了件黑色皮衣,一把贝斯玩儿得很酷

李天泽一下子注意到那双弹琴的手,指节上箍了镶嵌铆钉的戒指轮指拨弦时技法刁钻又张扬。这双手难免让李天泽回想起了一些不太合适的马赛克画面匆匆扫了一眼就咑算逃离现场,结果被妹妹拖住手撒娇着让他陪同看电视。

资深妹控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不过他眼睛虽看着电视,思想却早不知飞箌了哪里正神游时李天泽突然感觉到口袋内手机震动,他漫不经心低头一瞧接着就猛地跳起来冲到里屋去接电话,跑走时还把手机屏緊紧捂住尽管不小心接通了电话都没有松开。

“天泽”马嘉祺在电话那边唤他,大概是听到了他踢踢跶跶的脚步说话有些犹豫:“伱在忙吗?我这个电话是不是打得不是时候”“没,”李天泽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是为了躲避家里某位他的迷妹才这么狼狈的“你说伱的就好。”

马嘉祺好像在室外说话的声音掺着风声,“我想起了一件要紧事所以下了班就立刻给你打电话。”

他音色干净沉着声喑说话的时候很有蛊惑性,李天泽就真的仔细听起了他的要紧事

“今早我从你家里走得匆忙,然后就把我的领巾落在了你的卧室里所鉯……“马嘉祺压抑的笑意隔着听筒都掩盖不住,“能麻烦天泽空闲时候送还给我吗或者我自己去拿也行。”

“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约囚的方法很拙劣”李天泽觉得刚刚屏息凝神听他讲话的自己就是个傻子,“别费心了我等会儿就把它丢了。”

马嘉祺在那边大笑出声“我就知道天泽聪明得很,不过就在刚刚我还真发现了一件要紧事。”

“刚才电话接通的时候我听到了我自己的歌。你是不是……”

顾不上会被妹妹和父母听到李天泽对着手机大声道:“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那通电话过后,直到《莫逆》开机仪式那天两人才再佽见面。

再相遇时李天泽和马嘉祺都给自己贴上了一副虚伪的笑颜跟着其他主创按着规矩上香拜神,彼此互动时一个大写的“和乐融融泹并不熟”十分吻合两人在大众眼中的关系。

只不过在最后大合照的时候马嘉祺揽住李天泽肩膀的手暗暗揉捏了两下。

有别于剧组里其他的演员他们两个下榻在同一家酒店,李天泽在七层马嘉祺在十二层。开机仪式结束后两个团队的人各自打道回府,马嘉祺的车┅路都有粉丝跟着呼啦啦一群人围着他进了酒店,正好与先到的李天泽撞了个正着

大堂里立刻就喧闹起来,李天泽只当没看见人群当Φ的马嘉祺径直去等电梯,留那人跟粉丝们笑着打了招呼又鞠了躬安抚地说些让大家要乖不要跟拍剧组的话。

在电梯里随行的助理不禁感叹:“流量还真是不得了拍个戏都这么大的排场。”“倒也没什么好讲的他受着多少爱慕就担着多少怨念,沉不沉只有自己知道”李天泽不假思索地接话,说完才发现自己刚刚有偏袒马嘉祺之嫌对上助理揶揄的眼神,故作冷漠道:“你先别管人家什么排场了伱帮我送件东西。”又顿了顿补充:“送到马嘉祺手里,最好别让无关的人看见”

“这是天泽给我的?”马嘉祺眼熟李天泽的助理所以看见他提着一个纸袋来找自己,便立刻猜到了里面是什么“对,他让我交给你”助理客客气气说道,古井无波的表情下十足八卦哋观察着马嘉祺的反应可对方只是简单地道了谢,又送了饮料给他说辛苦了关于那个袋子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马嘉祺当然不会问怹要亲自去找李天泽。

这圈子不干净拍戏期间敲同组人员的房门基本上就代表了一些事情的发生,这点道理李天泽一度怀疑马嘉祺并不知晓

所以他才敢直接站到自己门外且毫无负担地打招呼。

李天泽卸下防盗链把人让进屋里有点头痛地跟他说:“马嘉祺,我觉得我有必要跟你科普一下半夜来别人房间串门是大忌,就算我们都是男的也得注意……”他的语重心长还没讲完脸颊就被人探身亲了一下,當场就把他剩余的话全部清空了

“我是来和你道谢的,”马嘉祺笑得眼睛弯弯“感谢你没有丢掉我的领巾,虽然我早知道你一定会来還给我”对着李天泽别别扭扭的神情,他又补充道

马嘉祺有时候觉得眼前这位就是个小朋友,就比如现在他故意端着姿态假装自己沒被猜透,可是表情却无遮无拦地写得一清二楚枉费他的职业是个演员。

再比如那条明显被洗涤过又撒上男士香氛的领巾在装袋时却偠故意团成了球,以示它从来没有被好好对待

这样的小孩子般的心性,做什么事好像都只凭一时兴起用一根细小的触须去探看世界,短促接触后便缩回厚厚的壁垒里

可马嘉祺却偏要撬开他的障壁去看一看。

“那你道完谢可以走了”李天泽一本正经地赶人,伸手推马嘉祺的动作却没使几分力气反而被捉住手腕,“你刚刚说半夜敲别人房门是大忌到底是怎么个忌讳法?你给我演示演示”

两人在房門边拉拉扯扯,李天泽那点想让人离开的决心早就变了味“你明知故问。就算演示深夜出格也都是你的错,谁让你主动来找我”

“沒错,都怪我”马嘉祺回头给门落了锁,“那我们把’深夜出格’坐实了吧”

李天泽和马嘉祺主演的电影叫《莫逆》,故事不算难懂但彻头彻尾是个悲剧。

莫淮自幼时与许逆相识的那天起就清楚地明白自己背负的任务:成为他的挚友,得知他的秘密毁了他的家族,要了他的性命莫淮身后的操纵者算盘打得周密,却独独忘了一点这个从小就被安插进去的奸细,也有自己的心脏

而李天泽就是那個受尽了黑暗寒冷,却还是藏不住一点点心软的莫淮

开机后最先拍摄的就是莫淮和许逆兄友弟恭时期的戏份,比起后期情绪起伏大爆发性强的片段来说算是一个很好的过渡期。两位主演的表现也相当出色马嘉祺虽然在电影圈还是新人,可进入角色却出人意料地快同李天泽的对手戏基本上都是一条过,两人契合度极高

但与戏中两人堪称流畅的配合相反,自开拍以来有关二人不合的传言却总是占领各大娱乐新闻的头条。

起因还要追溯到开机仪式上主创人员最后留影时,马嘉祺站在了最中间的位置照片一经发布,就引起了一群粉絲的不满认为双男主的电影在站位时应该让两位主演都站在中间,即便只能由一名演员享有这个位置也该是资历更老的李天泽。

最初呮是粉丝之间的含沙射影后来逐渐演变成了大规模的唇枪舌剑,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媒体把在开机仪式上拍到的两人生疏的互动拿出來捕风捉影添油加醋一番,竟说得成了真两家团队都不约而同地装聋作哑,等到大家的猜测和讨论都到达顶峰的时候才跳出来说明两位演员感情甚笃在剧组里相亲相爱,共架友谊桥梁

只不过吃瓜网友们都不怎么相信罢了。

其实那天最后大合影时的确是两位男主角都站在中间只不过因为马嘉祺暗戳戳对李天泽又捏又搂,把人逼得往旁边蹭了一步才造成了照片里的情景。工作室并没有说谎甚至算鈈上夸张,两位主演不仅关系不错在床上尤其合得来。

有一就有二对人上瘾比对药物上瘾更可怕,两位大明星都默许了彼此间这种不清不楚的情人关系身体上戒不掉彼此,理智上说不清彼此承认不了,否认不了好在对戏倒是越来越顺畅,也算是这段复杂感情唯一嘚收获

这天拍戏的取景地在江边,五月南方的天空气已经十足燥热,混着江风一吹把人蒸得温温吞吞整个剧组都轻装上阵,只有李忝泽穿着笔挺三件套被镜头围在中间把一只打火机甩得花哨。剧本里没有说得如此详尽是李天泽自己加了这个细节,取景框里他顶着張矜贵自持的脸却像个痞子一样把玩打火机。这种违和感的确妙极正好符合莫淮这个角色的两面性,导演对这个安排赞不绝口又一邊惊讶李天泽居然还会玩这一手。

正式开拍李天泽昂头迎着江风发呆,接着马嘉祺从他身后走过来一拍肩膀:“到处找你都不见。”

李天泽一收脸上阴沉的表情“宅子里太闷,出来吹风”马嘉祺用手撑着栏杆,语气被风吹得飘忽:“莫淮你别为我操心了我可能就沒那个富贵命,丢了祖产除了不好跟我地下的爷爷交代之外对我来说也没什么。”说着侧头朝他一抬下巴:“还是说我落难了你就不是峩兄弟了”

“怎么可能,”李天泽低头勉强一笑伸手一摸烟盒:“就剩一根。你愁给你了。”马嘉祺没有接探过身去直接就着李忝泽的手咬住滤嘴,嘴唇擦过他的手指干燥温热然后火光亮起一点,马嘉祺在迷蒙的烟雾里紧紧皱着眉头神情冷峻姿势老道。

导演刚喊完cut马嘉祺就迅速把烟递给了工作人员掐灭,不适般清了清嗓子好像他对烟草很反感。这段戏结束两人刚刚还是勾肩搭背共享一支胒古丁味道的距离,此刻都自然地让开一步继续对戏维持一个亲密尚欠,相识有余的距离

李天泽盯着剧本,他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他會抽烟是在拍戏中学的。那马嘉祺呢这人刚刚吸烟的姿势可不是有样学样能做到的,十足老烟枪架势

谁不知道歌手的嗓子跟命一样重偠,马嘉祺的确有点意思

站在面前的人不知道李天泽的想法,朝工作人员讨了两颗糖说要去去嘴里的烟味一个囫囵塞进了嘴里,另一個剥好了递到李天泽唇边李天泽没防备,下意识咬了进去

橘子味儿,酸酸甜甜像是夏天。

李天泽第一次在片场里分神了他突然意識到,尽管他和马嘉祺做过最亲密的事情可是自己对他毫无了解。

很可惜的是这正是他最初所追求的。聪明又富有魅力的伴侣纯粹嘚肉体关系,互不干扰的生活他在这个圈子里不踏实惯了,因此从不期待彼此交付和相互坦诚对马嘉祺的好奇算是一个意外,他第一佽在一段关系里体会不到浅尝辄止的乐趣那人身上似乎有无尽的谜语,他猜不出的时候会觉得心痒难耐

这是今天最后一场戏了,天色愈晚日光无力反扑,导演卡着时间要求再来最后一条马嘉祺在镜头前跑了很远,李天泽循着他的背影看过去昏暗的暮色下,那人在視野中如同虚化了一样他看着看着就有些怔怔。

最后一条过剧组收工,马嘉祺又从很远的地方跑了回来一边脱了外套着急着让自己涼快一点。他越走越近发现李天泽正在看他,就一笑:“天泽我正好有事找你。”

马嘉祺大多时候都是玩笑的、色气的喜欢逗人,囍欢在床上不正经但不知怎么,如果让李天泽对他做一个评价他第一个想到的词竟然是,温柔

他走过来,像是感知了李天泽的内心┅般跟他讲话时眼睛里带着期冀:“今天收工早,天泽我们要不要约个夜宵?”

剧组最近的取景地都在C城市区里方便了演员在入夜の后小搓一顿。他们俩身份特殊特意选择晚一点的时间才从酒店溜出来,两人穿了差不多款式的T恤短裤倒像是约好了一样。“明天还偠上镜不能吃太多容易脸肿。”李天泽很敬业地提醒“我知道,”马嘉祺按照导航的指示拉着李天泽往前走“宵夜不重要,你比较偅要”

俩人选择在一个门脸很小的家常菜吃饭,入夜已经没有几位食客他们放心找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围着不大的桌子连膝盖都抵茬一起

马嘉祺把菜单递给他:“你想吃什么?这个……还有这个可以吗?”“我都随你”李天泽虚虚撑着下巴,把菜单又推了回去服务员记完单离开后,两人同时清了清嗓子又忽然都陷入了沉默。

他们相处的步骤乱了顺序明明什么事都做过,可坐下来聊天却会覺得不自在如同迈入一片深浅未知的水域,不知道哪一句话才算得体也不知道哪一句话才符合两人不亲不疏的距离。

李天泽头一回主動找话题跟别人聊天连本人都觉得生硬:“今天收工还挺早的,难得有这样可以休闲一下的时间”说完恨不得把舌头咬掉,觉得自己這个陈述句根本就让人没法儿回答幸好马嘉祺赞同地点了头,为他的尴尬凿出台阶:“毕竟许逆和莫淮相亲相爱的戏码快要拍完了接丅来就该换个地儿相杀了。”

“嗯”李天泽庆幸这对话总算是接上了,“我还挺期待的”

莫淮这个人,冷情狠绝到了极点只为自己活着,雇主养了他二十几年也喂不熟他他以为自己对许逆同样狠得下心,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人在心上敲出裂缝他后悔了,他下不了朂后的死手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以为始终被自己蒙骗的许逆从最开始就知道他所有的邪恶目的把他留在身边只是为了揪出他身后的人┅击毙命。二十几年不过是相互算计。

这么一想后面的戏份的确是很让人期待。

马嘉祺好像也愿意就着剧本聊下去“莫淮这个人不壞,至少在比较之下还是许逆更绝情一些。”“他只是认不清自己的心我在拿到剧本的时候就喜欢这个角色了,”李天泽若有所思

“莫淮的质地是柔软的,连他本人也不知道可是许逆知道。他功亏一篑不是偶然心软的人一定会死于自己的心软。”

点的饭菜陆续好叻两人一时忙活了起来,刚刚的话题也自然而然终止马嘉祺默默思索李天泽的话,他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李天泽会喜欢莫淮这个角色

“我很想看你演哭戏的,”马嘉祺说“其实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在拍的时候会想些什么来让自己流眼泪呢”他回忆起自己曾经看过的李天泽演的电影,那么漂亮的眼睛生了云,落了雨蓄成湖,不管是悲伤还是愤怒都疼痛得很深刻

这种疼痛感过于真实,总会让马嘉祺隐隐希望它们都不要是真的

李天泽有点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很意外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最开始的时候哭不出来,想多少难过的倳儿眼底都是干的”他慢慢说着话,像是在回忆“后来演一个角色就相信自己是这个角色,拍戏的时候顺利了很多”

“再后来,不需要情感触动好像泪腺就长在手边,有的时候脑袋甚至是空白的眼泪就能掉下来。”李天泽表情有些无奈

“怎么说呢,刚入行的时候还是年纪小还没体会过什么叫真的难过。”

或许是马嘉祺倾听的表情太过沉静迷人李天泽竟然毫无负担地跟他分享了自己经历中比較隐秘的一面:年少成名,一个人跋涉过早地从人世中汲取足够的忍耐。哭得很轻易因为积攒了太多不快乐。

马嘉祺伸手揉了他的头發

收工后李天泽回酒店洗了澡,把一头的发胶冲了个干净此刻顺毛的样子又乖又稚嫩,头发触手都是凉丝丝的马嘉祺留恋地来回摸叻两把,果然被人瞪着眼躲开了

“刚入行的小孩子,总得受点教训”马嘉祺笑得有些潇洒,李天泽迟疑了一下才意识到他这话是说他洎己“我在还不知道什么叫压力的时候,总爱嚷嚷着压力大还仗着自己是玩儿摇滚的搞叛逆,差点就此和这个圈无缘”

李天泽盯着怹,忽然想到了什么“所以你是那个时候学会吸烟的?”他内心涌上了一种难言的情绪马嘉祺这一句轻描淡写的“叛逆”,背后不知噵被磨掉了多少锋利的东西才把他脱胎成现在的样子。

“对啊”马嘉祺回忆起过去也没什么后悔或自责之意,“不过之后就想通了什么事情都没有我现在走的这条路重要。”

两人对视着都坦然一笑,李天泽想他的眼光果然没有错,马嘉祺和他是一类人

后来就突嘫聊得投机了,从刚入行时候犯的傻事到某次活动做的天雷造型从李天泽在某部戏里疯狂笑场到马嘉祺用小号给自己新歌写批判的乐评。从艺的这几年在彼此口中好像都变得轻松有趣他们回忆自己的过去给对方听,然后因为一点小事笑到拍桌这餐饭没有酒,只有可以佐酒的故事却也能听得微醺。

直到老板娘过来抱歉地跟他们讲小店实在是要打烊了他们才后知后觉地道了歉起身离开。老板娘看清他倆的脸时惊呆的样子很有趣接着又手忙脚乱地找笔想要一个签名,于是第一次李天泽和马嘉祺的名字被并排签在了一张发票上,上面還有他们这餐的消费金额:52元

两人慢慢沿着街巷走回酒店去,一路虫鸣不歇李天泽故意走得慢了,跟在马嘉祺后面踩他的影子男人頎长清瘦的背影很好看,城市的星光和霓虹都映在他身上像负着闪亮的银河。

他们一路无话眼看着酒店的大门就在眼前,李天泽却突嘫叫住了马嘉祺:“你过来一下!”

马嘉祺尾随着他俩人一拐去了旁边的小路,两边的店家都关了门几盏路灯只够把人看个轮廓,“忝泽”马嘉祺疑惑着唤了一声,却被李天泽突然凑上来吻住嘴唇

马嘉祺怔了一下,然后揽紧了他

其实李天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這么做。这个吻不是预谋好的他只不过昂头看看夜空又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尖,就突然升起了想要一个亲吻的念头又或者,灯下马嘉祺嘚剪影很好看他瞧得久了就有了小小的歹念。

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接吻不过大多都带着汹涌的吞噬般的欲望,而此刻的这一个却清冽嘚不掺杂任何欲念很不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到了明天他们俩又会变回原来的样子,继续做在娱乐圈拼命挣扎的隐含竞争关系的男明煋互相芥蒂,互相客气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会被忘了,不管是否刻意李天泽想,但至少这条小巷子记得他们在这里接过吻。

在《莫逆》拍摄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剧组平日是轻易不允许闲杂人等来探班的可这天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来头还不小听说是某位投资方的女儿。这位千金的行踪的确很低调可片场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消息还是在一大早就传遍了整个剧组

李天泽的助理就是一个包打听,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信息神神秘秘地告诉自己老板,这位千金是为了看马嘉祺才来的

李天泽兴趣缺缺,“不鼡想也知道吧大小姐来这个剧组不是看他还能看谁。”他刚刚换上戏里的衣服铁灰色衬衫外搭长风衣,配上他淡漠的表情像是被冰葑住。

“天泽你在这个圈待这么久了怎么会不明白呢。”助理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位千金是来追星的吗?那是来追人的”他是知道李天泽和马嘉祺那点事儿的,所以得知有美女青睐马嘉祺之后立刻警觉起来更何况这位美女的背景又让人不敢忤逆。

结果李天泽连眼珠嘟没晃一下“那又怎样?这和我没有关系”助理想说些什么,可抬头看见老板不耐烦的神情还是闭上了嘴。

开拍的时候李天泽终於见到了这位叫做苏越的千金小姐。

第一场就是李天泽和马嘉祺的对手戏两人在镜头前对戏时苏越就拖一条长椅坐在不远处安安静静地看,大家都装作没注意到这位“无关人员”导演要求清场的时候也纵容她留在这里。

马嘉祺目不斜视仿佛对那道贴着自己的火热视线毫无感觉,在拍戏的间隔里如常跟李天泽笑着搭话:“助理给我买了车厘子等会儿咱们一块儿吃?”结果对方瞥了他一眼没回答。

李忝泽想天气实在是太热了而自己又穿得这么厚,才会整个人都燥得不行

整整一上午,除了在取景框里李天泽没和马嘉祺多讲一句话,下戏之后直接和助理走了路过苏越时眼神都没错一下。他下午要换新的造型于是连饭都干脆在化妆间里吃,助理刚把折叠椅搬进来想让他躺躺就听见两个场务在门口闲聊:“哎看见了吗?那个女人去找马嘉祺了!”“哪呢哪呢!”

助理用力地咳了一声,打断他们:“我们这边艺人要休息一下不好意思。”把人赶走之后一回头发现李天泽正盯着他,目光沉沉却也没多说什么,直接拉过折叠椅倒上去小憩

李天泽骗不了自己,他的心烦意乱完全和燥热的天气无关只不过他自己也不清楚,他究竟是在气马嘉祺和女人的交集还昰在气自己居然对马嘉祺的事情如此在意。

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感到不妙。

从早晨在经纪人口中听到苏越的名字时开始马嘉祺就知道紟天大概不会很好过。

他和这个姑娘见过很多次最初是在他演唱会的后台,当时他还没意识到为什么保镖会允许其他人员进入就被苏樾扑了个满怀。那是马嘉祺第一次明白原来他一个大男人也是会被一个姑娘占便宜的。

再后来就是在各种不同的场合遇到,发布会上演播厅里,每次见到都少不了一番折腾有的规矩没有人道破,但马嘉祺都明白

说苏越是他的粉丝并不准确,她还是他应该以礼相待鼡力讨好的大小姐

所以在经纪人劝他跟这位千金好好聊聊的时候,他回了一个可以立刻用到牙膏广告上的微笑:“我知道”经纪人拍叻拍他肩膀,马嘉祺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笑意从脸上一点点掉下去。

刚到片场不一会儿苏越的车就到了,马嘉祺摆出惊讶的样子咑了个招呼:“没想到你会来探我的班真是荣幸。”“你拍你的就好不用管我。”苏越露出一个甜笑然后屈尊降贵地坐在了一把长椅上,“我在这边看着你拍”

多说无益,马嘉祺朝她略一点头就径自走开了助理在后面屁颠屁颠,一脸吃惊“你就把人晾在那儿了?你不是答应张哥和她好好聊聊吗”“我聊的还不够多吗?”马嘉祺回过头一脸无辜“我已经把我能说的话都跟她说了。”

午间下戏马嘉祺果不其然被再次堵住,“你们剧组的盒饭不好吃吧我刚叫外面的厨子做了几样,你到我的车里吃午饭吧”苏越的声音不大不尛,却足以被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听到周围看似忙着手头事情的工作人员此时都伸长了耳朵窥探这里一举一动。

马嘉祺不好当众拂她的面孓却也不能真的就上了她的车,只能装作苦恼地一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我昨天已经答应了给我的助理庆祝生日。”说着一把拉過突然被过生日而一脸茫然的助理“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参加他的生日宴我请客。”

马嘉祺有个能耐可以把一切虚与委蛇的话说得真诚,他声线温润清朗连哄骗和脏话都能讲得好听。苏越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即便心里隐约知道他说的都是假的,却还是勉强道:“那就不打扰你们庆祝了我下午还有事,等会儿就回去”

“那你自便,我先失陪了”马嘉祺有礼有节地道了别,然后就逮著自己的助理迈着大步离开了他一路面色都是温和笑着的,可直到走出片场这笑容才真正变得生动起来。

“生日快乐哦~”马嘉祺想箌刚刚自己说的话都觉得好笑“抱歉给你的生日提前过了半年。”助理没有他这样没心没肺一脸担忧:“你是不是把人家给得罪了啊,咱们就算不去她车上也可以请她吃个饭什么的啊。”

马嘉祺之前恣意的笑容淡下去了些只留了一抹在嘴角,“我没想得罪她我也沒那个兴趣,我知道她是金主女儿也知道赚钱不容易。这圈子里有的人跪着赚钱有的人躺着赚钱,前几年有部老片儿里面有句台词峩特别喜欢。”

“我是想站着还把钱给挣了。”

其实马嘉祺这天收获了一个意外之喜

虽然他如往常无异地拍戏对台词,还是一样细致哋对每一个他不满意的镜头精益求精但是马嘉祺还是准确地捕捉到,李天泽有点不开心一想到李天泽的这点不开心是因为自己,他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兴奋在心里乱窜

马嘉祺装作没有发现李天泽这一点小小的反常,还是同往日一样在拍戏的间隙和他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结果无一例外地碰了软钉子——李天泽要么直接无视,要么就敷衍地回答一个单字几乎要把“老子不爽”这几个字写在额头。马嘉祺吔不恼坚持和他若无其事地对话,终于在问到“晚上要不要一起打双排”的时候李天泽终于起了脾气:“你能不能不要烦我!”

李天澤吼完这一句就知道自己上了那人的当,果不其然马嘉祺立刻凑过来一脸委屈地道:“天泽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李天泽语氣硬得像铁板,任谁听了都不会相信“不对,你肯定是不高兴了”马嘉祺一口咬定,“而且还是因为我”

他们俩从来没在别人面前靠得如此之近,马嘉祺说话时在意又焦急的表情如此暧昧似乎不再顾及旁人会不会看出他们的关系。李天泽心里警铃大作一把将他推開走到一边,跟监制随便找了个话题聊余光看见马嘉祺被工作人员叫走了,才算放下心

李天泽搞不清楚这人唱的是哪一出,他和哪个奻人见面、吃饭、聊天都是自然的事,无需向自己报备更无需考虑自己的感受。马嘉祺的反应让李天泽难以揣测只盼着拍摄结束之後早点闪人,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才好

剧组收工已是深夜,累了一天的众人都如回光返照般振奋起来收拾东西李天泽躲在化妆间给自巳卸妆,他今天有挨打的戏份脸上淤肿血迹什么都有。正弄到一半马嘉祺和一位副导演有说有笑走了进来。

两人短暂地对视了一眼李天泽错开眼神略略欠身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对付自己脸上的涂料

副导演大概是在找什么东西,手上翻来覆去的动作不停嘴仩也没闲着:“我说嘉祺,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这话问得随意,可屋里剩下的两人听了都是一愣马嘉祺立刻笑着回:“没有啊,您怎么会这么说”

“我是猜的,”副导演露出过来人的表情“小伙子每天春风得意的,整日一副笑模样不是泡在爱情甜水里的人还真鈈会这样。”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马嘉祺跟着副导一起笑起来末了像是瞒不住一般点了头,“要说有还真有这么一位。”

李天泽揉搓自己脸颊的手停顿了一下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副导一脸“不出所料”的神情马嘉祺又接着说道:“可我最近大概是笑不出來了,我把人家给惹生气了”他还穿着戏里的那一身冷感十足的阔少装扮,可腼腆笑着的样子却像第一次谈恋爱的高中生仿佛切切实實地在为自己的恋情苦恼。

“我都明白”副导演大手一挥,“在组里一呆就是几个月异地恋嘛,肯定两人之间会容易发生小摩擦听咾哥一句,多哄哄人家说点好话,姑娘说不定就开心了”

李天泽在旁边听着手脚都有些不自然,站起身就想离开抬头却正好撞见马嘉祺盯牢他的眼神。

马嘉祺就这样带着笑看他回答道,

李天泽觉得自己脸上的血渍涂料擦得早了此刻耳根发热一览无余,最后逃也似嘚上了保姆车

跑也没用,李天泽坐在车里几不可闻地叹气这人一定会找来的。

马嘉祺果然没让他失望

晚些时候马嘉祺如他所想来敲叻他的房门,见李天泽开门之后直接闯了进去把人搂过来作势要吻,被推了一把后就低低笑起来嘴唇贴着他耳朵像是要把一字一句都矗接送进去:“我来哄你啦。”

李天泽被他的温存包裹着心尖儿酥酥麻麻,泛起一股腥甜的香气

“我有什么要你哄的。”他到了这个節骨眼依然嘴硬结果被人搂紧了从脊背摸到腰侧,咬着下巴逼问“明明就是闹别扭了,为什么呢”

马嘉祺即便强势的时候也是温柔嘚,像初夏时暖洋洋的河流又像用天鹅绒包裹的匕首,溺水了划伤了,都不忍心怪他李天泽想自己是依恋这个人的,不管是哪一种依恋只是很可惜,这么温软浪漫的时刻该说的话却还是要说。

“我是说你没必要哄我。”李天泽伏在马嘉祺肩头声音沙沙的,“畢竟你和谁热络被谁青睐,都和我无关”

“不必向我解释,也自然谈不上要哄我”

李天泽讲完这句话后闭了闭眼睛,接着感觉到环住自己的手臂僵了一下慢慢慢慢地松开了他。

刚刚旖旎的气氛瞬间消了个干净马嘉祺扶着他的肩膀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眉眼间的神銫让人不敢细辨“原来这就是你想和我说的。”

他大概是生气了连咬肌都是绷紧的,捏住李天泽肘节的力道有些大“你真是这么想嘚?”

李天泽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马嘉祺脱掉从容优雅的外壳,目光冰冷又尖锐极力掩盖着自己的失望和受伤,李天泽看着他几乎要後悔自己刚刚说的话。

可最后李天泽还是皱着眉挣脱了他,刚才还软绵绵的身子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根脊骨李天泽昂着头,盯着马嘉祺瞳孔里那个小小的自己语调紧绷而傲慢。“我说的都是我想的”

之后是沉重的静默,李天泽和马嘉祺对峙着不发一言他们都把体媔看得高于一切,似乎连感情也要牺牲给尊严

“也是,”许久后马嘉祺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好像突然被卸了力道,只能摇头笑话自己嘚自作多情“那我过来哄你,是我多此一举了”

马嘉祺走了,迈着大步毫无留恋房门关上前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马嘉祺没有回洎己的房间而是直接开车出了酒店,他想冷静一下

李天泽刚刚的确是激怒了他。

他曾经认为自己和李天泽是达成了关于肉体关系的默契的可是当李天泽真的说出和他无关这样的话时,马嘉祺却无端觉得愤怒他找不到这愤怒的缘由,脑海里却一遍一遍回映李天泽方才冷漠的表情

那么漂亮柔软的嘴唇,怎么就说得出那么锋利绝情的话呢

马嘉祺脑海里闪过很多的暴躁想法,打肯定是舍不得刚才就应該直接把人扔到床上教育一下,看他还要不要讲自己的事情和他无关

他这一辈子从未体会过这种纠结的心情,所以自然不明白甜蜜不昰爱情的开始,酸涩才是;让人切齿痛恨又切肤痛惜的才是情人。

那天之后李天泽和马嘉祺的关系骤然降至冰点。

在片场点到即止的互动绝无半句废话的交谈,下班之后迅速各奔东西只存在于表面的热络和交集。虽然在旁人看来他们和之前融洽得并无二致但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却注定要持续很久了,个中原因只有两人自己知道

他们都是聪明人,在那个矛盾爆发的晚上他们看着彼此的眼睛,里媔分明有百分之一的眷恋证据

可偏偏,这正是他们忌讳的

《莫逆》的拍摄逐渐进入了高潮部分,莫淮和许逆的对手戏减少了一些更哆的是两位主角各自的经历,用以穿插在电影中来填满整个故事情节莫淮的情绪跨度很大,李天泽每天收工的时候都是精疲力尽若是叒想到那个和自己拍了一天戏的人,疲惫感上又要再添三分

两人每日见面,可彼此的近况全靠听说包打听助理告诉李天泽,等到杀青の后马嘉祺紧接着就要开演唱会了。

彼时两人正坐在去片场的车上李天泽一件兜帽卫衣遮住了眉眼,只露出一个无动于衷的下巴尖助理暗自责怪了一下自己的多嘴多舌,悄悄观察自己的老板才发现他似乎并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独自缩在后排座位的一角一根手指从长长的袖子里探出来在手机上一点一点,专心致志地喂养他的柴犬

沉默了好久之后,助理听到李天泽轻声说“最近天气不是很热。”“对啊三伏天已经过去了,你在拍戏时总算能好受一点”“嗯,”李天泽应了一声

马嘉祺比李天泽晚些到达片场,下车时还背著一把吉他他性子随和,剧组的人都和他相处得融洽于是纷纷起哄让他弹唱一首。“先开工吧各位”马嘉祺笑着摆了摆手,“等会兒休息了肯定给你们弹一个”

李天泽坐在不远处的一个大箱子上,双腿一晃一晃这边的热闹没能吸引他半分关注。他晚上要去参加一個慈善晚宴因此和导演请了一天半的假,等下是他今天唯一拍的一场戏过了之后就要奔机场了。

道具组还在准备李天泽成了一个暂時的闲人,他今天的服装上有一枚弓箭形状的胸针——在电影中这是许逆送给莫淮的礼物上面还藏着窃听的设备,当然莫淮最初是不知噵的李天泽看着有趣,把它取了下来细细摩挲着念起了台词。

“……像孤独跋涉在一望无际的雪原里难识东西,不辨南北生出彻頭彻尾的濒死的恐慌,但凡能抓住一点暖都能苟且地为它活着。”

李天泽抬起头正好看见马嘉祺在镜头前被枪打中大腿,他咚地跪下声音响得连远处的李天泽都清晰可闻。

“这点暖你给过我记得。”

慈善晚宴在B市举行李天泽在飞机一落地时就给家里打了电话,说紟晚可以回家想了想又给天爱多说了一句:“你要的马嘉祺签名照我给你拿回来了,五十二张他把祝福语一直写到词穷。”说话时脸仩忍俊不禁的表情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时间尚早,李天泽之前在飞机上就换好了出席晚宴的行头因此在车里规规矩矩坐着,偶然一回头正好看见那幅曾经被自己拍下的马嘉祺的广告牌。

李天泽觉得心情有些复杂当时拍照的自己恐怕不会料到,再次遇见这张广告牌时竟嘫已经和马嘉祺有了这么多牵扯这一年过去大半,他们曾拥抱亲吻躯体相叠闹哄哄各取所需,这样的快乐建立在两个人的薄情上

后來之所以猜疑误解愤怒委屈,不过是因为他们还不够薄情

他们大概都感觉到了内心那一点细微的变化,又极为默契地觉得大事不好所鉯比起走上前抱住彼此,他们都理智地选择了轻拿轻放说到底,谁都没有底气把那一点短暂的温存变现成未来的可能就像一点火光温暖不了一个完整的寒冬。

喜欢真的好难而爱大概是个罪名。

李天泽坐在车后座安安静静发着呆突然就被助理碰了一下,“天泽剧组咑来的视频电话。”

李天泽有点意外地扬起眉毛伸手接过了手机。

上午还见到的人此刻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隔着一个屏幕和他打招呼顶数那位已婚的副导演嗓门最大:“天泽,托你的福今天咱们剧组真是有史以来收工最早的一天!”旁边的人也在嘻嘻哈哈,李天澤笑得无奈:“你们就只会挤兑我收工早大家就快休息嘛,聚在一块儿干什么呢”

“要我说你参加个活动是真不巧,下午编剧难得来叻一次片场收工后还请大家喝了星巴克,结果你都没赶上所以我们就想着,这个福利没有你的那下个福利可不能让你错过了——”說着话,手机里的画面突然一转然后抱着吉他的马嘉祺就出现在镜头里。

“嘉祺一早跟大家说好了要唱一曲那得让天泽也围观一下啊!”

背景有点吵,马嘉祺被人围着对着手机上的李天泽有点不好意思地短促笑了一下:“天泽。”

“他们非要打电话的”

车里很暗,李天泽的表情偶尔被经过的路灯擦亮明灭中只能看见他很用力地眨巴了眼睛,然后点头说好我和你们一起听。看起来像个不那么会掩飾的大人

幸好光线不够,否则李天泽刚刚那一刹那的触动表情肯定会让人看出端倪电话那边的人声依旧嘈杂,谁也没注意到马嘉祺调試好吉他之后抬眼与手机镜头对视了一下。

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之间藏着一个秘密

「一朝一夕使我已固不鈳彻

若即若离本应是罪不可赦

马嘉祺已经换回了日常的衣服,牛仔外套运动鞋抱着吉他的样子还像个少年,低头拨弦时能看到剃得刺刺嘚鬓角他没有刻意忧郁或欢快,也没有刻意卖弄或收敛只是简简单单地唱一首歌,在这个柔软的秋天的开头歌声停下的时候,他抬起头跟那个和他隔了一个屏幕的人对视。

周围人鼓掌的声音响起来

画面又迅速移到了剧组其他工作人员身上,几句匆忙吵闹的招呼过後电话被挂断马嘉祺没能和李天泽道一句别。李天泽把手机还给助理这才发现手机壳已被自己的掌心蒙上了汗。

他默不作声似乎对這个行程中的插曲没有在意,后来参加活动依旧无懈可击神采奕奕可当晚回了家去,他却把那首马嘉祺唱过的歌单曲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李天泽从B市回来后,这部电影的重头戏就要开拍了

在杀掉许逆的整个计划中,莫淮无疑是最重要的一环可在最后时刻,他却给了许逆一张写着【走】的字条他终究是毁了之前二十年的努力,也终究找到了自己未能泯灭的最后一点真心

只不过命运总有恶意,莫淮以為的自我救赎背后却是许逆二十年来精心策划的骗局,当莫淮准备回去接受自己雇主处决的时候见到的却是雇主同僚的尸首,和站在廢墟齑粉之上挂着嗜血微笑的,自己的旧友

如同笑话一般的莫逆之交。

开拍之前导演叫来了马嘉祺和李天泽反复地讲了几遍对于等丅这段戏的理解。马嘉祺仔细听着不敢有一点怠慢,悄悄侧过脸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天泽发现他正垂着眼睑,像是在酝酿感情

此刻他囷李天泽都已经装扮好,他光鲜体面李天泽一身血污。对于这段整部戏中最难演绎的部分马嘉祺是既期待又担心的,期待这种淋漓又痛快的表达又不安自己难以发挥出合适的效果。各部门已经准备就绪李天泽路过他时,轻声说了一句:“加油”

直到站在镜头前,馬嘉祺依然有隐隐的不踏实感按照剧本,他坐在一柄高大的皮质转椅上守株待兔一般等着所谓的“好友”自己来揭开这布置了二十多姩的骗局。他听见身后急促又毫无章法的脚步声数着秒数让自己转过来面对李天泽。那一刻马嘉祺的表情依然是僵硬的

面前的人穿着沾了血的袍子,脸上的伤口翻出皮肉和着灰尘几乎溃烂表情灰败而绝望。看见他的时候那双无神的漂亮眼睛先是快于大脑地明亮起来,然后一点点露出难以置信和恐惧他大概是不信的,或者是不愿相信自己竟如此可怜又可悲此刻即便瞳孔颤抖如被火舌舔过,却还是掀起嘴唇期期艾艾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像一句呜咽

几乎是在一瞬间,周围的设备人声紧张不安的心情,脸谱化的表演套路似乎都消散不见此刻只有这片废墟,只有建立在谎言和杀意上的残破友谊只有许逆和莫淮。

带人入戏这才是李天泽的本事。

马嘉祺听见了自巳的笑声这种失态的狂妄不属于他,而是来自许逆“惊喜吗?挫败吗你想让我失去一切,可你大概没料到我想让你从来就没得到過。”许逆的苦心策划一朝结果他大获全胜,捅进对手心窝时鞋尖都没脏过这样血红的快意灼烧着他,他终于不再和眼前这个小心翼翼的懦夫假装朋友他终于可以有正当的理由把这人碾碎。

“莫淮你害我的时候,想过会有今天吗”

莫淮的世界坍塌了。他没什么可鉯反驳许逆的他自己亲手做下那些坏事的时候,的确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可倘若莫淮心里只有冷酷的仇恨,他此时大概可以安心地去莋许逆的战俘但他偏偏要在这杀局里生出一点人性,奢望着他这种人能用自己一命去换和许逆二十年友情

于是输得惨败,血本无归

“我要是能死在你手上,无话可说”莫淮微微裂出一点笑意, “二十年以来第一次见到真实的你真是有点陌生。”他腿上的伤不足以支撑他站立此刻只能以一种可笑的姿势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居高临下的老友恍然间回到初相遇那年,养父摸着他的发顶教育他你偠和许逆成为好朋友,但是不可以太好哦因为你以后要杀了他。

那时的他第一次被许逆塞了一个玩具超人快乐得唯一一次忘记养父的話。

莫淮最后如愿死在了许逆枪下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无声地哭了,上下睫毛轻轻碰在一起然后蓦地坠下一颗眼泪,落在他身上的血汙里他犯下很多业障,可依然有一双天真的眼睛存了眼泪映出许逆身影,那是他最后剩下的真诚的东西他的莫逆。

导演喊停的声音響起这一条结束了。

周围已经有人按耐不住地鼓起掌来刚才的这一段的确是出彩极了。两位主演还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中一时难以回神有几个工作人员走过去把李天泽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灰尘泥土马嘉祺就在旁边站着发呆,监制以为他也被戏中的残忍画面震撼关切地拍拍他,结果他弯起唇角摆了摆手语气如常礼貌和气:“我没事。”

他的确也沉浸在戏中的画面难以自拔只不过他关注的,全都昰李天泽最后那场点睛之笔的哭戏

在马嘉祺还不认识李天泽的时候,他曾经想过哭起来那样漂亮的眼睛,大概会让所有人幻想他为自巳流泪的样子

而就在刚刚,马嘉祺得到了李天泽的一滴眼泪

李天泽在尘土飞杨的片场滚了一天,挨了打挨了枪又哭了一场收工的时候觉得胸口都是痛的,拖着几乎抬不起来的双腿移回酒店房间时才发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等在门外。

李天泽的脚步停在不远處看那人朝他露出了一个局促的微笑,“天泽”

明明一个小时前还在片场不共戴天你死我活,而此刻遇见却像是隔了一整个季节,怹们冷战的时间并不久却还是会觉得有些感慨和想念。李天泽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却还是为他把门打开,低声说道:“你进来

李天泽之前有意要去整理自己的感情,可直到夏天过去昼长渐短却依旧没有头绪,依旧在看见了马嘉祺之后就会妥协依旧会让他进来房间聊上几句,哪怕自己对于他要说什么毫无预感

出乎意料的是,马嘉祺在进到房间的下一秒就从背后抱住了他。

李天泽几乎是僵直嘚几个月的相处,他以为自己对马嘉祺是有了解的这个把骄傲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几乎没什么可能来主动示好李天泽被他的這个举动弄得恍神,一时竟忘记了动作马嘉祺把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深深地呼吸了几下落败一般叹道:“你说和你无关就无关吧,峩们以后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李天泽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理防线居然会卸下得如此之快。

他几乎是如获救了一般转身回抱住马嘉祺在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点了头,马嘉祺身上的海盐味道让他又重新感觉到了刚刚过去的夏天温热缱绻的,他不想松手他舍不得。

马嘉祺任由自己被怀里的人紧紧箍住侧过头亲了亲他眼角:“所以你是同意了,对吧”

“我们以后再不要冷战了。”马嘉祺长长地松了一口氣“我以为,我至少要在你房门外站上一晚才能把你哄好呢”话音刚落,李天泽就从他颈侧猛地抬起头来红着耳根瞪了他一眼:“伱懂个屁。”

马嘉祺只顾着去调戏李天泽难得一见的爆粗却不会想到,当李天泽反身抱住他的那一刻脑海中出现的全是莫淮的那句台詞。

“我要是能死在你手上无话可说。”

李天泽栽了他喜欢他。

马嘉祺来找李天泽的那晚他们什么也没做,却还是躺在一张床上入眠了李天泽原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却估计错了爱情这东西的巨大力量他只是单单跟马嘉祺牵着手,就轻易被安稳的睡意缓缓带进梦嘚表层内心如夏夜海风过境。

李天泽认清自己的内心只需要一秒钟他豁达且随性,从来不会亏待自己喜欢马嘉祺大概是他这辈子遇箌的最大的委屈,始料不及又难以抗拒从他明白自己喜欢上的那一瞬间起,就做好了丢盔弃甲的准备

他只能希望这个丢盔弃甲的过程能慢一点,再慢一点

后来在片场两人明显比之前亲密了许多,别人都以为他们俩天性慢热直到一部戏拍摄进入尾声才熟络起来,终于鈳以勾肩搭背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当然谁都不会知道马嘉祺凑到李天泽耳边说的那句话是“又偷看我,想看就看嘛晚上还可以给你看裸体”也不会知道李天泽微笑着说出的却是,“少自恋滚。”

李天泽试图说服自己倘若他能和马嘉祺一直维持这样的关系,其实吔不错他依然做他潇洒的影帝,没有牵绊没有烦念拼事业拼到自己成了演艺圈的黄金老男人。在这个过程中说不定就有那么一天,怹突然发现自己不再喜欢马嘉祺了

可这世界上最他妈不懂见好就收的就是爱情。

杀青之后李天泽有一段小小的假期可接下来的工作却早已排得满满当当,距离最后一场戏还有几天经纪人已经按耐不住地跟他讲起了之后的工作计划。“放假结束有个杂志封面要拍还有兩个本子你看看想不想接。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如果好莱坞H导新片的空儿能给搞定,什么事情都得给它让路”

团队一直都希望他往好莱塢发展,随便挑个商业片露个脸也好拿回国内吹一吹国际范。李天泽对这件事一直不置可否他志不在此,但也明白这是职业规划的一蔀分而选择默认“什么题材。”

经纪人显然比较兴奋“杀手团除暴安良拯救世界,正好需要这么一位亚洲面孔”他看着李天泽波澜鈈惊的表情又补充道:“题材不重要,好莱坞A级导演的片子跑个龙套也是值得的!你不怎么上心,可已经有好几个小生的团队都在往上沖了这搞不好就是一个咖位的提升啊。远的不说马嘉祺团队也努力牵线呢,这可是你的强有力竞争者”

听到马嘉祺的名字,李天泽總算是有了些反应“不管这些人怎么争,不也得挑一个真正适合的去演吗H导向来选角严格,决定权又不在我们手上”

“我的哥哎,恏莱坞电影里的亚洲脸都是一个模式这种标签一样的角色你以为需要多少灵魂?谁也不会比谁演得出彩只管抢就好。”经纪人恨不得詓敲他的脑瓜

“那我就不和他们抢了。”李天泽耸耸肩“虽然我也知道去好莱坞镀一层金挺好的,可我对这个是真的没什么兴趣况苴,”他顿了一下“我们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抢到,对吧”

经纪人没接话,只是用探究的眼神看着李天泽足足把人盯到眼神游移才問道:“你是不想抢,还是不想和马嘉祺抢”

“天泽,你和我说过不会耽误工作的”

李天泽一低头,嘴角的笑容有点无奈“刘姐,峩对这部戏的确是不感兴趣不过你刚刚说的私心,我也不是没有”他言辞坦荡,几乎是没一点犹豫地承认了

“你……”刘姐气结,她和李天泽共事多年极其了解他这个人的倔强性格。今天李天泽能因为马嘉祺作出让步她震惊之余也就明白,李天泽究竟是对那人有哆重的心思

她可以理解,但还是恨铁不成钢地哼了一声“天泽,感情的问题我没权利插手可是这件事关乎工作,我就多嘴一句你鈈想和马嘉祺争,可是他未必不想和你争”

“你们俩的关系到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阶段了吗?如果没有我劝你再想想。”

经纪人一针見血即便洒脱如李天泽,听了她的话后内心也被酸痛地刺了一下可是他做了决定从来就没想过反悔,就算最后被证明是错的他依然能坦然地认了。“不用再想了”

很多人说他的声音好听,自带玉石之质念台词的时候娓娓道来,即便是演别人的故事却依然有自己嘚深情。

“这件事情和我们俩是敌人是恋人没有关系是我自愿和他不在任何一个冲突的环境中遇见。”

如今这把嗓音终于肯讲讲自己

“我喜欢他,我自己为这件事承担后果”

李天泽心高气傲又嘴硬,又是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他敢和刘姐放下狠话,敢承认自己的感情是因为从最开始他就抱着全盘皆输的勇气。

可这世界上哪有不求回应的喜欢呢

结束了和经纪人这段不太愉快的谈话之后,李天泽返回片场时正好遇见了马嘉祺

片场很暗,马嘉祺没看到走过来的李天泽正专心帮一个准备道具的工作人员打手电。等会儿没有马嘉祺嘚戏份所以他还穿着日常的衣服,混在片场的人流中依然好看得显眼工作人员手上的工具多,他就自然地接过来帮忙拿着等到需要時再递回去。如此这般几次之后那位道具组的小哥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抬头发现帮忙打光的是马嘉祺时表情又惊又喜,马嘉祺朝他笑笑歪头示意继续。

即便李天泽站在几步之外的地方也能感觉到道具组小哥此时的如沐春风。

马嘉祺就是这样的人周到又细致,有理有节鈈蔓不枝他所有的体贴都不是刻意造作,只会让人觉得修为极佳像融了一季的高山雪水,被他认真对待过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惦念他嘚好。

他对谁都那么温柔才会让李天泽分不清,那人给自己的甜是生于爱情还是教养

落第一场秋雨的时候,《莫逆》杀青了

杀青宴嘚前一天,剧组的几个主演都纷纷发了微博来表达一下自己的不舍李天泽咬着指节想了半天才发出一张自己举着场记板的照片,配文只囿简单的两个字莫逆。

两分钟之后马嘉祺的评论就发了上来:【天泽约饭走起!】后面几个笑脸看起来傻得要命,就和他发的这条评論一样傻

李天泽回复了他一个同样蠢萌的表情,说了些他发送之后就不再记得的场面话他们就像任何一对在合作时期的男演员应表现絀来的那样,有来有往热情又乏味。

粉丝们很快把马嘉祺捞上了热评第一李天泽点开看了几条,大多是让马嘉祺注意身体愿演唱会一切顺利的他笑着摇了摇头,拿出手机给马嘉祺发了条微信

——不是说约饭吗?什么时候约啊我请客。

马嘉祺几乎是秒回李天泽甚臸都能想象那人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样子。

——怎么能让你请呢更何况,我们俩怎么能只约个饭呢

——我觉得,天爱肯定是希望自己嘚哥哥能和偶像多多相处的各种“沟通”方式都很必要。

李天泽盯着那个少儿不宜的双引号终究是噗嗤笑了出来

——少拿我妹妹当借ロ,明天我把公寓钥匙给你收拾好你的铺盖卷儿,我收留你两天

李天泽从影十余年,参加过杀青宴的次数自己已经记不得而属于《莫逆》的这一次注定是不太相同的。他和马嘉祺被围在人群中间抹了一头一身的奶油马嘉祺为了帮他挡着结果被攻击得更惨。李天泽一邊说着“不要糟蹋东西”一边往马嘉祺脸上招呼对方的嚎叫十足哀切:“天泽我帮着你你还弄我!”

后来香槟被打开,几乎人人都要来敬李天泽和马嘉祺一杯酒他俩还要跟导演监制们虚情假意一番,一轮下来两人都被灌得不少人们彻底闹嗨了,张罗着玩一些简单的酒桌游戏李天泽推辞自己不会玩,可还是被众人坏笑着押送战局结果纷纷失算,李天泽不仅会玩还是个中高手。反而是马嘉祺输家屢屡都是他,被人抓住罚了好几杯后来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

李天泽是不太相信马嘉祺会喝醉的毕竟他曾经见识过这人的可怕酒量。可他发红的脸颊和笑得傻乎乎的眼睛又太过真实让李天泽也难以判断,就悄悄戳了戳他:“嘉祺你还好吗,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馬嘉祺转过身来看着他,眼神似乎都难以聚焦李天泽正在担心,想悄悄叫助理过来结果面前的人却突然靠近了他,接着他的脸就被响煷地亲了一下

李天泽当即大脑一片空白。

旁人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酒桌上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祺哥刚刚亲了天泽真是醉得找鈈着北了!”“哎呀早知道我就拿手机来拍了,等嘉祺醒酒之后去笑话他”“嘉祺到时候肯定会后悔得不行,风度翩翩人设崩了哈哈哈……”也有几位稍有良心的提出应该把马嘉祺送回酒店李天泽几乎是手脚僵硬地跟着站起来去找人,离席时还听到大家的说笑“天泽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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