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和偏头火就是我那个脸上纯情陆少火辣辣要怎样办

我变成了一只狗 上――纸风车
文案: 我变成了一只狗,我的主人是 注:悬疑推理、攻视角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悬疑推理 铁汉柔情 第一卷:红剪子 第一章 丁泽死了,变成了一只狗,流浪狗。 睁开眼便看见满目的垃圾和乱飞的苍蝇,
我变成了一只狗,我的主人是&&
注:悬疑推理、攻视角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悬疑推理 铁汉柔情
第一卷:红剪子
丁泽死了,变成了一只狗,流浪狗。
睁开眼便看见满目的垃圾和乱飞的苍蝇,丁泽眨眨眼睛,一只加多宝红罐头盒飞过来砸在丁泽脑袋上,没喝完的半罐加多宝凉茶喷了他一脸,丁泽舔了舔,凉凉的甜丝丝。
两只正在垃圾桶里找食的野狗听见动静抬起头来,迎着他们凶狠的目光和流着涎水的锋利犬齿,丁泽缩缩脖子摇摇尾巴,边朝后退边呜咽两声,两只野狗头埋回垃圾桶里,丁泽这才开始打量周围。
这是一片老旧的社区,筒子楼和花花绿绿缠作一团的破皮电线、高高低低支架子晾着的外衣内衣,还有吵吵嚷嚷的买菜穿行的大妈大爷。
这里明显是这一社区唯一的垃圾堆,在社区和街道的交叉口,居民出门买菜便顺便将垃圾带了出来。
垃圾堆涉及面足足有五米长三米宽,最里面三个老旧的绿色垃圾桶被垃圾埋了起来,垃圾桶靠站的墙上还写着歪歪扭扭的粉笔字,&不准在此处大小便!&之类的。
苍蝇和蚊虫在此处嗡嗡作响,不知是什么水从垃圾堆里流出来,在路面留下黑漆漆的一道道,每个路过的人都捏着鼻子快步疾行。
不知是不是因为变成了狗,丁泽的鼻子也灵敏了许多,在这处臭气熏天、熏人欲醉的地方,他差点要被冲晕过去,丁泽晕乎乎的抬脚走出去。
一个路过的小男孩看了丁泽一眼,拉拉他妈妈的袖子,&妈妈,狗狗。&
他妈妈是个胖乎乎的妇女,头发是齐肩披散的大波浪,她一手牵着小男孩,一手拎着他的书包和菜篮子,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拉着小男孩绕到马路另一边,&乖,狗狗脏,不能碰。&
小男孩似懂非懂的被拉着走,忽而回头看了丁泽一眼,把手上吃了一半的肉包子扔了过来。
肉包子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沾满砂砾和灰尘在丁泽面前停下,在丁泽还在犹豫要不要吃掉的时候,两只狗凶狠的嚎叫从后面冲了过来,它们一边冲丁泽嚎叫龇牙,一边把他挤到旁边,斜眼瞪着他把包子分吃了,吃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一下嘴唇,状似十分满意的瞟了他一眼。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一下,丁泽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饥肠辘辘,丁泽有些后悔的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肉包子的味道,撒开步子朝着街道外面走去。
一路上,但凡见到丁泽的人,无不捏着鼻子绕道而行。&难道,我这个狗身子居然这么丑不可言?&丁泽想。
穿过这片社区,居然有一个热闹非凡的菜市场,闹哄哄的人挤人,丁泽耷拉着眼皮四处瞅,心里发愁到底怎么找吃的,路边煎饼、油条、酸辣粉的香味此时居然这么清晰,让不他自觉的伸长脖子吸溜了一下口水。
&最近很忙,晚上吧,我去接你?&&&旁边一个帅哥正吃得喷香,要命的是,他居然吃着酸辣粉,要了煎包,还拿着一个煎饼盒子。
&天呐,相比于我这没饭吃的流浪狗,他的早餐居然如此丰盛,真是羡慕死个狗!&丁泽在心中哀嚎。
&老板,加一个卤蛋和豆干!&帅哥似乎非常忙,挂了电话又来一个,&喂,王总,好,下次不会了,我马上就过去&&&
这人长得蛮帅,高高的个子估计有一米八五左右,坐在那里就是一大坨,穿着大白T和牛仔裤,居然胃口这么大?
丁泽围着他转悠,从凳子旁钻到桌子底下,从桌子底下恨不得跳到凳子上,被香味勾得心里一阵挠,不一会儿老板加了卤蛋和豆干上来,这卤蛋的香味简直一绝!
旁边一个小姐正好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她拿出纸巾擦擦嘴擦擦手,然后仍在垃圾桶里,她似乎看了丁泽一眼,弯腰将吃剩下的煎饼果子放在地上。
(☆☆)丁泽一个飞窜过去,惊喜得咧大了嘴,然而眼角却偶然飘过一个画面。
丁泽迅速转身跑到一名猥琐男子面前阻住他的去路,朝着那女子汪汪大叫,那女子回头看了丁泽一眼,眼神中带着莫名其妙。
那猥琐男子面带怒色,飞脚朝丁泽一踢,丁泽躲闪过去,继续大叫。
这边的异常吸引了人们的目光,猥琐男子面有愠色,踢丁泽不中便开始朝着旁边小跑,丁泽朝着男子奔去,衔住他的裤腿,妄图让人们看明白他的异常。
男子被丁泽阻住了,人们也渐渐朝这边好奇汇聚,男子转过去飞快猛踢丁泽,因为丁泽衔着他的裤腿,他这一脚倒是结结实实的踢在丁泽的肚子上,本来就没东西的胃部一个恶心,丁泽在地上滚了一圈儿立马站起,身子前面却站了一个高大壮实的身影。
那名被丁泽叫住的女子估计也明白了,搜了包包之后站在旁边大叫,&小偷!他是小偷!偷了我的钱和手机!&
人群在周围为了一个圈子不敢上前,因为那名猥琐男子已经掏出了小刀,面色扭曲的弓腰做出攻击的姿势,怒吼道,&滚开!不要命了!&
高个子站在丁泽前面,背影高大壮实,犹如一座小山,他动动肌肉结实线条流畅的双臂,两手握拳一压,十个指头纷纷嘎嘎作响。
猥琐男子估计忍受不住这压抑的氛围,漕着刀子便朝着高个子直冲过来,高个子简简单单一躲,精准拽住他拿匕首的手腕一捏,另一手接了刀子,抬腿压住他的腹部一踢,猥琐男子便瞬间软了下来。
哗啦啦的周围响起了掌声,还有人拿着手机拍照,那名女子上前接过被偷的手机和钱财,朝着这名男子道谢。
穆无涯无声笑了一下,嘴里道,&没事,下次小心点。&
正说着,兜里手机铃声一阵响,穆无涯接了电话,&喂,李工,恩,好,我上午就去&&&
丁泽猛然响起什么回头一看,妈的!老子的煎饼果子!
丁泽冲到刚才的地方,嗅着还留有一丝味道的地方,这里原先的半个煎饼果子已经没有了,丁泽四处张望,远远瞧见看见了一百一黑两只大尾巴转了个弯消失在尽头。
丁泽站在原地空转悠,掏心挠肺,恨不能将此地舔一遍,曾经有半个煎饼果子离我是这么的近,我却让它在我眼前消失。
&怎么,吃的不见了?&好听的磁性男音在丁泽头顶出现,丁泽猛然回头,一个放大的俊朗面容,让我差点失神。
男子回到座位上,把还没开吃的煎饼盒子放在地上,喷香的味道让丁泽一个激灵,口水直流猛冲过去。
对着煎饼盒子一顿大嚼,丁泽满足的看着男子,他吸溜的吃粉,正夹着卤蛋,顺着丁泽的视线看了一眼卤蛋,将卤蛋放在丁泽面前。
(☆☆)卤蛋!
丁泽急匆匆衔着卤蛋,却被烫得吐了出来,丁泽趴在地上,大舌头欢快舔着卤蛋直摇尾巴,口水四溅。
三两口吃完,男子急匆匆付了钱走了。
丁泽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他和他身上的好闻的味道一般,转瞬间便消失在人群里。
吃饱了,丁泽便开有力气嫌弃这一副脏兮兮的身子。
路过一家宠物店,敞亮干净的玻璃橱窗反射着白光,倒映出丁泽的身影,丁泽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完整模样,原来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土狗,看着瘦瘦小小的,估计还没成年,它浑身白色的毛,在左眼周围覆盖着男子拳头大的一圈黑毛。
得,还自带烟熏妆的。丁泽暗自调侃道。
丁泽不知道多少日未洗澡了,浑身一股酸臭气息,身上的毛发纠结在一起,一缕一缕的杂乱排列,带着点点黑色,特别是四肢,上面的白毛已经完全染成了黑色。
橱窗里面温馨的粉色小屋,娇滴滴的折耳猫软趴趴的猫在笼子里,黑溜溜的圆润大眼瞪着我,似乎被丁泽吓到了,旁边笼子里一只傻头傻脑的小不点儿哈奇士,倒是好奇的扒在笼子边,不安分的勾着爪子想出来。
门突然打开,一个中年男子黑着脸冲丁泽看,丁泽猛然发现,自己这幅丑样,定然吓到了不少想要进宠物店的买家。
打了个喷嚏和小猫小狗们道别,丁泽颠颠儿的迈着长腿向前走。
9月天气,仍旧是燥热不堪,太阳一出来,丁泽便吐着舌头走街串巷,地上的灰尘粘在毛发上,全身黏黏的痒痒的,丁泽迫切的想要洗澡。
丁泽顺着树荫和墙角往回走,躲避着燥热烈阳,丁泽不止想洗澡,还口渴得要命,烈阳下直晒的水泥路上,一踏上去脚丫子都要烤熟了似的冒烟,丁泽精神萎靡的靠坐在一处大树荫下,吐着舌头贴在泥土地上,妄图给自己点儿凉意。
一个男生从丁泽旁边走过,另一手上还拿着半拉子西瓜,丁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冲着他小声呜呜叫,盯着他的西瓜。
小伙子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西瓜也差不多见底了,他咬了两口反手把西瓜朝丁泽一人,丁泽跃至空中衔住&&居然还是冰西瓜!
体温都好似瞬间降低不少,全身瞬间舒畅,丁泽衔着冰西瓜不忍松口,惬意的眯眼睛。
&嗷呜~&三只流浪狗出现在丁泽前面的道路上,一个个狼似的盯着丁泽嘴中的东西,龇牙做出攻击的姿势将他包围。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不知道这是我们的地盘吗?&
&西瓜交出来!&
三只流浪狗步步紧逼,露出獠牙,丁泽被它们压得一步步往后退,衔着西瓜不肯松口,瞅准一个方向便开始飞奔。
三只狗黑压压的跟在丁泽身后,丁泽没命的朝着前方狂奔,踏在地上的爪子被一下下灼烫,冰西瓜的汁水让他能缓解这瞬间上升的体温,而身后的三只狗和他的距离却开始越拉越近。
丁泽再次提速,衔着冰西瓜朝着阳光下奔跑,红色汁水顺着他的身子向后流。
三只狗的速度似乎也达到极限,它们在这烈日下奔跑,惊怒的在丁泽身后咆哮。
不断有路人好奇的盯着它们,躲闪避开,丁泽绕过一个抱着大包小袋的惊怕妇女,踏踏踏的上了楼梯,钻入一栋冒着冷气的商业大楼,不断的转弯。
三只狗,一只跟着丁泽,另外两只从下面马路中央穿过,一直远距离的盯着丁泽的方向跟着。
四只流浪狗龇牙飞奔,西装革履、薄衣短裙的人们传出惊叫,大楼内一片惊慌,保安不知何时也惊动了,拿着电棍朝它们奔来。
丁泽穿过旋转大楼,跃过窗户跳上隔壁一条街的油布敞篷上,靠着缓冲急匆匆的溜了下来,在店主惊讶的目光下,朝着远方直奔。
这是一条热闹的美食巷子,此时正是吃饭的时候,人潮涌动,香气逼人。
丁泽衔着冰西瓜一身汁水从里面穿过,左拐右拐入一小巷子,一口大气也不敢喘便直奔回原先的垃圾堆。
拐入一片树荫下,丁泽松了西瓜大口喘气,飚升的体温让它坐立难安,顾不得脏在阴凉的泥土地上滚来滚去。
&呀,西瓜!&一个熟悉的声音让丁泽缓过神,喘着粗气从地上一跃而起,两只狗却已将它的西瓜分吃完。
盯着它们嘴里含着的红火的、充满汁水的果肉,目光中窜着火焰,也许是丁泽的目光太过吓人,两只狗灿灿将咬碎的西瓜吐出一二,&诺,西瓜很好吃的。&
丁泽看着地上两片混着它们口水的西瓜皮,心中一垮,长叹一口气,&你们吃吧。&
两只狗欢快的吞了混含各自口水的西瓜皮,丁泽颓丧趴在地上,嗓子快冒烟了,似乎肿了般堵着不让它出气,&哪里有水?&
&那边啊,你渴了吗?&白色那只道。
黑色那只盯着丁泽,&你中暑了。&
丁泽有些脱力的站起来,后腿打摆子,露天水池便在离它二十米的不远处,却似乎怎么也走不到,两只狗跟着丁泽,在它旁边催促。
到了地方,黑狗帮丁泽开了水龙头,丁泽前腿趴在水池上,侧头舔着细细的水流,卷着舌头喝水。
恹恹喝了半响,全身冲了水,丁泽趴在谁家的丝瓜架子下,眼前的一切仿佛渐渐模糊。
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
各家飘着菜香,混着辣椒花椒的味道,丁泽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抖抖身子从丝瓜架下面站起来。
水池前面倾洒了一片昏黄灯光,有妇女在洗衣服、有男子光着膀子坐在小凳子上扒饭聊天、有小孩子惊叫着做游戏,都是人。
丁泽悄没声儿的钻入水池后边舔了两口水喝,然后从黑暗中静静离开,害怕惊动他们讨得一顿打,一天没吃东西,腹内虽然不饥饿,但是还是要找些东西吃了,身子才能好。
精神依旧是恹恹的,路过垃圾堆时,一只猫被丁泽惊到,叫了两声跑了,丁泽顺着巷子出去,外面车水马龙,霓虹灯闪烁一片。
菜市场黑漆漆的,街道两侧却摆着满满当当的桌椅板凳,毛豆、螺丝、烤肉串、猪尾巴&&烤肉的黑烟被大风扇一股股的排出,小超市门口也摆着酸奶水果特价卖,人们坐在一起谈天说地,桌上乱糟糟的放着签子,啤酒和孜然的味道混合成一股奇异的香味。
丁泽从里面走过,只感到一股热气,然而孜然和烤肉的味道还是让他不自禁出了口水,丁泽在桌边绕来绕去,企图得到一点残羹冷炙。
&这是哪里来的野狗?滚!&烤肉店的小伙子端着盘子上桌,回头便踢丁泽一脚,丁泽躲闪不及被踢中了肚子和左前腿,呜咽叫了一声,一瘸一拐的往外窜。
丁泽灰头土脸的远离了那家店,也不敢再靠近桌边,它不想翻垃圾桶,却也不知该如何获得晚餐,只好在附近游荡。
&&&你难道听不懂?我要和你分手!分手!&一个略带愤怒的女声吸引了丁泽的注意,它掀眼皮子动动耳朵,情侣吵架。
&你还生气吗?那天我是真的有事&&&唔,这个声音有点熟悉。
&闭嘴&&谁的男朋友跟你似的?节日记不住!约会不浪漫!说好的事情都能放鸽子!你知道我多丢脸!几个闺蜜都带了男朋友!就你不去!&
&那天都下班了,领导电话打过来,我能不去吗?事情一完我立马打车过去了。&
&不要说了,分手吧。&
&咱们都谈了快2年了,你别冲动&&&
&分手,我不是只因为这件事,我忍了你2年,原以为你工作了会收敛一些,可是,你看看你自己,你整天都在忙些什么?闺蜜聚会我都得自己打车去,约会到路边摊吃烤串。穆无涯,你太不成熟了。&
&&&是因为徐正浩?&
两人站在一棵大榕树下,昏黄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男的帅气女的靓美,而此时,他们都不约而同不注视对方,穆无涯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徐徐吐出烟圈,烟雾笼罩中,他淡淡道,&那就分吧。&
女生走了,烤肉摊子上的客人有好几人偷偷看着穆无涯,穆无涯不耐烦的抽烟,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穆无涯拿起来看,来电显示上王总二字大大跳动,穆无涯没好气地按掉,电话揣兜里,没过10秒钟,手机又响起来了,穆无涯不动,手机屏幕在兜里亮了起来,响了一分多钟,手机终于灭了,刚灭没10秒,又响了起来。
穆无涯终于不耐烦的从兜里拿出来看,还是王总,他按下通话,电话那头,王总颐指气使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穆啊,有个事儿你去看一下&&&
&妈的你不会自己去看吗?!&穆无涯朝着电话大吼,啪的挂掉电话,把王总拉入黑名单。
服务员上菜的时候老往穆无涯那边瞟,穆无涯眉头一皱,粗声粗气地吼,&干什么!&
服务员吓了一跳,低眉顺眼道:&客人,您的烤肉好了。&
穆无涯皱眉回头一瞟,座位还是满的,刚才看上的那桌已经换了新的一波,他深吸一口烟吐出烟圈,扔在地上踩灭了,&打包带走。&
服务员打包好,递过来,&先生,87元。&
穆无涯掏兜,数来数去只有一张50,一张20,一张10块、5块,还有两个钢G儿,1块和5毛的,一共86.5,兜里翻来翻去,只找出来一个1毛钢G儿,穆无涯皱着眉头看着手里的钱,说道,&啤酒退一罐。&
老板擦擦汗从里面出来,大手一挥,&算了,这些就行了。小伙子,不要泄气呀,好好儿工作赚钱,何愁找不到好姑娘?要不你来我这店里帮忙?端盘子,一个月2000!&
穆无涯哭笑不得谢了老板好意,提着满满一袋子烤肉和啤酒走了。
夜风徐徐的吹,穆无涯转入小巷,黑暗将身后的车水马龙与霓虹闪烁隔绝成两个世界,那些吵嚷着的、嘈杂纷芜的音调仿佛来自于另一个空间,从穆无涯的身边穿过,却不进入他的耳朵。
&哎,人人都有倒霉事,像我,还要担心怎么解决晚饭!&
丁泽想着,正好前面一个小孩子,在板凳上坐立难安,父亲母亲都在喂他他也不吃,自己拿着烤肉还掉在地上,丁泽颠颠儿的溜过去,钻到桌底下衔着,抬头时,正好和小孩儿的目光对上,小孩儿眼睛一亮,兴奋道,&狗狗!&
丁泽心道不妙立即朝外钻,小孩儿父母也看见它了,立马抱着小孩儿站起来,大叫道,&这是哪儿来的野狗?!老板,你这不卫生啊!&&&
两个服务员扑过来,丁泽吓得毛都要立起来了,刚才挨了一下踢,左脚不便,跑起来也不快,都跑出摊子范围了,一个服务员还紧跟在身后,他拿着扫把扑过来,一边打丁泽一边喝道,&哪里来的野狗!&
丁泽躲闪不及,吃了好几下打,朝他龇牙咆哮,却被打得更凶了,无奈之下,只好夹着尾巴从草丛里窜走。
晚饭没有吃到,反而挨了打,丁泽一瘸一拐的走着,万家灯火通明,饭菜香味扑鼻而来,丁泽抬头,天上黑黢黢的,看不见半点星子,只有淡淡的一轮满月,仿佛蒙着一层轻纱。
前面拐了一个弯儿,忽有浓重的、饱含水汽的海风扑面而来,风有些微凉,几缕食物香气犹如飘渺的歌声一般从丁泽鼻尖滑过。
海风让丁泽整个人清醒了些,一直没有动静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丁泽开始朝着那个方向行走。
一名男子坐在搭着护栏的岸边,星眸映月,仿佛饱含着无限心事,他一手搭在勾起的膝盖上,缓缓晃荡着半罐青岛啤酒,海潮涌动,浪花拍打着海岸,风将他的头发和衣服吹得凌乱。
还没走近,便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既然是他,丁泽更加不想走了。
&唔汪!&丁泽站在他不足十步的地方可怜的呜呜叫了起来,企图从他手中获得一点食物。
男子仿佛突然回神似的,他偏头将丁泽望进眼里,忽而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是你?&
丁泽走近,朝着他呜呜直叫,想用头蹭他,却忽而想起自己只是一条流浪狗,身上不知道多少细菌。
&又找不到吃的了?&他从袋子里拽出一只插着竹签的烤肉示意我,嫩肉喷香,肥油四溢,丁泽流着口水嗷呜一口覆上去吞了,虽然有些凉,但真的好美味!
穆无涯足足喂了丁泽二十几根,它才吃饱了,丁泽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剩下的,坐在他身边摆尾巴。
穆无涯扔了签子,双手覆着啤酒罐,忽而一仰头,一口灌了里面的啤酒,将啤酒罐捏扁,双手在护栏上砸得蓬蓬作响,&草尼玛的!老子怎么这么背!&
丁泽跟着他响亮大叫一声,&汪!~&被海风吹得很远。
穆无涯看了我一眼,突然大笑,冲着大海神经质般大嚷大叫,&什么女朋友!什么工作!老子凭什么要忙得团团转还被骂得跟狗似的!老子不干了!不干了!老子不干了!!!&
丁泽跟着他冲着大海大叫,似乎在发泄一般,海潮拍在岸边,却湮灭不了他们的声音。
&老子不干了!去你妈的业务!凭什么要老子来道歉!哈巴狗似的!王蓉!老子他妈的才不爱你!老子才不是为了你进的厂子!老子一定会比你活得更好!&穆无涯双手做拳拍在栏杆上,嘎嘣一声巨响,手腕粗的金属栏杆闻声断成两截,在海风里嘎吱摇晃。
穆无涯&丁泽:&&
&什么人在这里大吵大闹?&一声历喝,让他们突然回神,穆无涯和丁泽对视,一使眼色,叫道,&跑啊!&
丁泽撒开蹄子朝前跑,穆无涯跟了跑了两步,忽而转头回去,竹签子易拉罐塑料袋一兜,长腿两步跟了上来,身后的保安似乎发现了什么,手电筒灯光朝他们射来,伴随着他的吼叫,&小畜生,看你干的好事!&
他们拐进一个小巷,穆无涯募得朝丁泽露出一个笑容。
从晨光中醒来,丁泽打了两个哈且,眯着眼看这灿烂阳光。
流浪狗的生活就是,吃&&睡&&吃的大循环,但是昨晚刚吃了二十串指肚粗的烤肉串,现下还不太饿,丁泽慢慢撒开蹄子朝着水龙头前行,准备喝点儿水,烤肉味道太重,现在嘴里还有些不舒服。
丁泽走路还有些瘸,一百一黑两只狗见了它一脸怜悯相,&喂喂喂,我昨晚可是吃了二十串烤肉!&
懒得跟它们解释,开了水龙头舔了一肚子水,顺便洗了一个澡甩干净身上的水珠,身上的脏污实在不是一次冲澡能洗干净的,但每日脏兮兮的招摇过市,丁泽也忍受不了。
顶着阳光走出去,丁泽耷拉着眼皮巡视这片土地,流浪狗大都有自己的地盘,不准其他流浪狗进去抢夺食物,丁泽和一白一黑,便是这片的,而昨天遇见的三只狗疯狂追它,估计也是因为丁泽在它们的地盘上找到了西瓜吃,毕竟新鲜水果,对于流浪狗来说,还是很奢侈的。
这是一片不大的社区,却很热闹,筒子楼里住满了租户,整日吵吵嚷嚷,垃圾堆整日增添新鲜事物,而出了巷子的菜市场,也是热闹非凡,对于流浪狗来说,喝水方便,食物也不用太愁,实在是一个好去处。
菜市场四通八达,周围是各种民居区和小吃店,丁泽四处逛了一逛,在一个老社区后面看到一个开放的公园,是海泽公园,海泽公园临近海边,树木幽深,里面设施健全,海泽公园不大不小,石板路两边花草精神、幽香浮动,石板路的间隙之间可见毛茸茸的青苔。
海泽公园另一侧是一条宽广的大马路,竖着的路牌上写着海滨路,一边种着香樟枝叶浓密,一边近海建有宽大的台阶和手腕粗的金属栏杆。
想必这就是丁泽昨日来的地方,丁泽踱步到昨日被拍断的栏杆前,周围立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此处护栏断裂,修护之前请小心注意!
海面波光粼粼,海滨路上行人稀少,偶有年轻男女跑步,或者老人在此散步,浓密的香樟木正好遮了半边马路的阴凉。
脚步声渐进,丁泽耳朵动了动,回头,一名熟悉的男子正朝着这边匀速跑来,他穿着大白T和运动短裤,露出流畅而富有爆发力的肌肉线条,汗液流淌,整个人如包裹着蓬勃朝气的骏马一般,他朝丁泽挤眉弄眼,从坏掉的栏杆前一阵风般跑过。
丁泽眯了眯眼,兴奋的汪汪叫了两声,仿佛回应一般。
研究完周围区域,朝着几只流浪狗打了招呼,丁泽转身从另一条路返回,早饭还没吃,走了这么久,还真的有些饿了。
穿过老社区,走进一条巷子,菜市场就在前面,一阵轻风拂来,丁泽忽然停住脚步龇牙大叫。
两只黑狗出现在前面巷子尽头,尖利的犬齿闪着寒光,丁泽朝后一撇,同样一只黑狗拦在它身后。
它们不快不慢的踱步而来,却让丁泽满身的毛发站立,丁泽弓起背部压下身子,眼睛却不断打量四周,嘴里跟它们打着招呼,&嘿,伙计!&
两边都是高高的砌墙,丁泽似乎毫无出路了。
三只狗不紧不慢朝丁泽逼近,他们长得挺像,都是黑毛长腿的大狗,各个彪悍勇猛,浑身散发着煞气。而丁泽?只不过是一只不到半米高的小狗罢了,说不定还没成年!
&今天天气挺好哈,你们怎么过来玩儿了?要不要我领着到处走走?这片儿我熟哈哈哈&&&丁泽被他们气势压得后退,只好不断装傻,企图蒙混过关。
&呜汪!谁要你领?&左边一只狗大叫道,&你还我们的西瓜!&
&好好,我还,我还,嘿嘿。&
&老三。&右边大狗冷哼一声,左边大狗便闭了嘴,继续以狠厉的目光视女干丁泽。
&只要你赔我们三只西瓜,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右边大狗继续道。
什么?!三只西瓜?阿呸!不过是吃了一丫西瓜就要赔三只,你有妄想症吗你?
心中忿忿不平,但谁叫我给人家堵了呢?丁泽傻呵呵的为难道,&那啥,三只西瓜,我,我拿不出来啊,可不可以少一点儿?一只?哦不,两只两只!&
三只大狗踏步压近,争相露出犬齿,丁泽缩在墙边大叫,&三只!三只就三只!&
三只大狗停下步子,两只狗傻愣愣的吐着舌头原地休息,只有那只大狗略一点头。
丁泽连忙道,&不过现在我拿不出来,能不能宽限几天?你看,三只西瓜你们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这样吧,一个星期一只西瓜,反正我地盘就在这儿,也不怕跑了。&
大狗们似乎很满意,老三崇拜的看着那只大狗,道,&大哥真厉害!他可真是只好骗的傻狗!三只西瓜嘻嘻嘻!&
堵在后面的那只狗应该就是老二了,他对着老三翻了个白眼,道:&傻帽,咱们丢了西瓜,在高温下奔跑中暑,还被人类拿电棍攻击,都是他害的,他不赔谁赔?&
大狗转头喝道,&小声点!&
丁泽:&&我都听见了好嘛!
告别了三只傻狗,丁泽深深为自己的智商拙计,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到哪里弄三只西瓜给他们?
踱步走进菜市场,此处仍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讨价还价。
&嘿你怎么走的?&一个男子路过被撞了一个趔趄,两手的零食水果滚落一地。
他乌黑的眉头一皱,双眼瞪大有如铜铃,虽然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但丝毫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斯文之感。
旁边一个猥琐男子赫然是昨日的那个小偷,此时他面有不忿,抱胸努嘴,流里流气道,&怎么了,老子怎么走了?你说说?&
那名男子冷哼一声,骂了一句,&草被狗咬了!&说完蹲下身将滚落在地的东西拣进塑料袋。
&操你老母的,你说啥?&猥琐男子一脚踢在眼镜男一个不防跌了一个狗吃屎。
丁泽匆匆跑过去捞了几个猕猴桃、鸡蛋和蛋黄派装进塑料袋,衔着袋子跑远了,回头看时,他们周围围了一圈儿的人,两人在对骂,似乎还在打架。
管不了这么多了,丁泽衔着塑料单急奔,转过两条街,就看见那三只狗晃晃悠悠走着。
丁泽冲到它们面前一个急刹车,袋子在空中一甩,差点儿拍在脸上。
三只狗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丁泽的袋子,都在流口水,丁泽松了塑料袋放在脚下,&4个猕猴桃,3个鸡蛋,12个蛋黄派,我要1个猕猴桃3个蛋黄派,其余的给你们,能抵消2个西瓜波?&
老三咕咚咽了一大口口水,老二也直愣愣的盯着袋里的东西,只有老大眯着眼看丁泽,道,&顶一个西瓜。&
&不行!你知道猕猴桃、蛋黄派有多贵波?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好吃得不得了,比西瓜贵多了,估计你们见都没怎么见过!&
&蛋、蛋黄派,我舔过它的塑料袋,甜兮兮香喷喷的&&大哥~&老三口水直流。
&猕、猕猴桃?听说特别好吃,三栋院儿里那只哈奇士昨天才说它吃了一只猕猴桃,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这是老二。
老大:&&&一个绝对不行!一个半!这些东西顶一个半西瓜!&
&成交!&丁泽把蛋黄派拆掉,把东西分给他们,四只流浪狗缩在一起吃东西,猕猴桃果然很好吃,蛋黄派吃了两个就好腻呀,丁泽衔着最后一个蛋黄派一角,装进塑料袋挂在脖子上,看了还在傻兮兮的舔着猕猴桃的三只流浪狗一眼,翻了个白眼儿,走了。
哒哒哒的踱着步子,丁泽朝着海泽公园那边过去,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那边他的气味最浓郁。
烈日当空,丁泽躲在海泽公园内,树荫蔽日、海风微潮,丁泽躲在一棵香樟树下,眯着眼昏昏欲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周围也热闹起来,人来人往正是下班的时候。
丁泽打了个哈且,腹内有些饥饿,它朝着菜市场那个方向去,却忽然听到刺耳的警笛声。
警车乌拉乌拉的进了旁边的大院儿,一圈儿居民围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有人声尖叫。
一阵风拂过,丁泽闻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当即停了脚步站在院门口。
警察在院内设了黄色警戒线,从里面担出一具流血死尸,丁泽窜到高墙上,从黑压压的人头间看见那具死尸青白的面容&&分明是白日里那眼镜男。
警察驱散周围居民,从死尸身上拿出身份证件,打了几通电话,忽而转进一户人家,带了一名男子出来。
&天呐是他?&居民们围在一起议论纷纷,丁泽在看见那男子的面容时也惊住了,穆无涯!
穆无涯见了男子尸体也十分惊讶,他一瞬间脱口而出,&王总!他怎么会&&!&
&你认识他?&一警察问道。
穆无涯惊讶点头,头皮一阵发麻,&他是我领导,因为我要辞职,今天还来找过我。&
丁泽抬爪奔到穆无涯面前,穆无涯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的摸了一下丁泽的脑袋。
&请您跟我们到警局去一趟。&警官推了推眼镜,让穆无涯上车,丁泽跟着到车边,穆无涯道,&乖,今天没有吃的。&
警车在丁泽面前关上,丁泽呜呜直叫,最后跟在绝尘而去的警车之后,飞奔而去。
&穆无涯。&
&和被害人有什么关系?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我在今年3月份进了零件厂技术科,王总是我们组的组长,昨晚我辞职了,今天组长就过来找我,问我为什么要辞职,他是11点来的,呆了半小时就走了,之后我就没出去了,直到刚才出门看见他已经死亡。&
&你为什么辞职?听说你和女朋友王蓉昨晚分手了,很不满意现在的工作?&
穆无涯看了警察一眼,道:&我去年10月进的零件厂,今年3月进的技术科。厂里效益还不错,但太忙了,基本上为那些大厂提供标准件,就是螺钉螺母什么的,说是技术员,其实就是拉活儿,去各个厂区送件、改件,东奔西跑,被人冷嘲热讽,有时候一整天就耗在外面,放假少,工资虽然按提成拿,但挺累的,想换一个工作,女朋友也不满意我做这个,这不昨晚分了。&
&被害人王泽似乎比较苛刻?&
&他,额,性格是说不上多好,常常下班了还给我派活儿,我是不太喜欢他,可是我都辞职了,我犯不着杀他。&
&今天你和他见面的细节说一遍。&
&今天11点多他来了我家,进门我给他上了茶水,我们坐在沙发边儿,他问我为什么昨晚不接电话,真不想干了,我说是的,然后他说我昨晚不接他电话,一个客户的订单差点没法完成,说我干活不认真啥的,把我说落了一遍,然后我就有些生气,说他老给我派活啥的,争了一会儿,他有些生气,说我这个月工资没法拿到,我说拿不到就拿不到,他又来软的想让我回去,我是真想辞职,他就很生气的踢门走了,&
&没有动手?&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出去了,穆无涯坐在原地,有些心慌意乱。
曹飞和刘文宇正在整理刚才穆无涯说的内容,和其他人的内容进行对比查询,忽而接到一个电话,&是,就是穆无涯,好的。&
刘文宇放下电话,曹飞眼神疑惑,刘文宇道,&诺,穆无涯,放了吧。&
穆无涯被放了出来,他跟着曹飞走出去,道,&曹飞,我没有作案动机,也不会知法犯法。&
曹飞送他到门口,&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回去吧,等通知,这段时间不要随便乱跑。&
穆无涯有些抑郁的摸摸鼻子,丁泽跑到他身边,摇摇尾巴。
穆无涯看了它一眼,有些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忽而他的手机铃声响了,他接过电话,&舅舅,没有,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的,谢了,我知道了,恩,刚分的,好,我又不是小孩子,您放心。&
穆无涯盯着手机,长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怎么就忽然死了呢?&
丁泽跟着穆无涯蹲在警察局前面的楼梯上,把塑料袋从脖子上卸下来,衔着蛋黄派朝他手里塞。
穆无涯拿着蛋黄派,蹲下来看看丁泽,&怎么,送给我的?&
丁泽汪了一声,穆无涯露出一个短暂的笑容,&那我收下了。&
天还没有黑,警局前的路灯啪嗒一声亮起,透过路边的绿化树枝叶间照下来,叶子如同碧玉雕刻一般柔美,穆无涯俊美的面容在丁泽面前放大,丁泽的视线停顿一秒,忽而汪的一声大叫。
穆无涯带着丁泽去吃土豆红烧肉盖浇饭,边吃边打电话,吃完红烧肉,丁泽乐呵呵的踏着步子回了筒子楼那边。
天已经全黑,家家户户窗里都亮着灯,现下应该已经吃完晚饭,丁泽挪到水池边,踏着水池舔水喝,忽而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从楼中下来,扔了一个东西进垃圾堆。
丁泽耸动鼻子闻了闻,是那个小偷?
脑中突然回忆起白日里朱海和小偷争斗的情形,脑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丁泽踏着步子到垃圾堆边,若有所思的看着里面,阿白跟着出现,&你没吃饱?&
丁泽摇摇脑袋,&没,吃饱了。&
丁泽从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踢出一个被塑料袋、废纸、脏布裹着的东西,刚准备剥出来,那人又急匆匆下楼,慌慌张张给了丁泽一脚,提着东西上去了。
&嗷呜,你没事吧?&阿白问。
丁泽缓缓摇头。
第二日,丁泽在楼下守了半天,那小偷也没有下楼,丁泽寻了点东西吃便去王泽尸体被发现的地方。
王泽的尸体是在小区角落的花坛里被人发现的,小区很老旧,大树参天蔽日,灌木藤蔓也爬满了墙壁,那一处的花坛本就在小区最里面,一人高的灌木郁郁葱葱,爬山虎和蔷薇爬了满墙,还是傍晚李老带着小孙子和花猫散步,花猫散步到此,猫弯腰弓背大叫不止,才让人发现了尸体。
此刻,这里已经被层层包围,不少警察在此进进出出,寻找线索。
中午的时候穆无涯也出来了,他似乎和这里的警官交好。
丁泽蹭到穆无涯旁边,听见他们的对话。
&你可真够倒霉的,遇见这事,不过别怕,有哥哥在,保管给你洗刷冤屈!&那警官细眉细眼,却有些痞气,他拽着跟烟吞云吐雾,眼镜白光一闪。
穆无涯横了他一个白眼,&滚!别趁机占我便宜!老子清清白白,不怕查!&
那人瞟了穆无涯一眼,问道,&咋和王蓉分了?&
穆无涯脸色有些惨不忍睹,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怎么传的满城风雨。&
那人笑了笑,眼睛一眯,弹弹烟屁股,&南城有啥事儿瞒得过你哥哥我的眼睛。&
两人说笑一会儿,一起去旁边的小餐馆吃饭,丁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小餐馆在大槐树下搭了张桌子,老板娘上好了饭菜、啤酒,两人才开始谈事儿。
&森子,情况到底咋样,跟我说说。&穆无涯坐在红色塑料凳上,扬手道,&老板娘,拿个一次性碗来。&
张文森将烟扔在地上踩了,到了啤酒喝,&王泽的车不见了。&
穆无涯接过老板娘的一次性碗,填了饭菜,放在地上,手一顿,道,&为财?查录像了吗?&
丁泽扑在香喷喷的饭菜上,支起一只耳朵听他们说话。
张文森点点头,手扶在酒杯上,&11点40的时候开出去了,没看清正脸。&
&还有啥?&
张文森拿着筷子夹肉,&王泽早上去医院看张立群,就你们科断腿那个,然后再过来找你,死亡时间确定为11点至下午1点,头部受到重创,右手手指头血肉模糊,初判是挣扎抓的,法医正在取证,不过凶器确定是一块黑砖。下午5点十分尸体被发现,现场只有两个人的脚印,可以确定都不是你的。王泽的车在11点40被开出去,录像里没有看到你的身影,但不排除翻墙。&
&张立群,我知道,他参加公司活动,从楼梯上绊下来腿骨折了,算是工伤,王泽应该是去给慰问金的。黑砖上查到什么没有?&
&没有指纹,地上的脚印也只有一个男性的,剩下的还在进一步查证。&
张文森顿了一下,道:&不过死者身上除了头部重创之外,身上还有一些青紫,应该是和人激烈打斗过。&
吃了饭继续在案发现场呆了一下午,警察们也下班回家,丁泽衔着穆无涯的裤腿,带着他往筒子楼过去。
穆无涯灭了烟,从楼梯上站起来,一言不发的跟着丁泽,太阳把影子拖得老长,下班回家的人们将道路两边塞得热热闹闹。
到了筒子楼,阿白阿黑两个正懒洋洋的打着哈且,丁泽过去问道,&那个人下楼了吗?&
阿白摇头,&没有。&阿黑问道,&你干嘛突然要盯着他?&
丁泽掀下脖子上的塑料袋,把一次性碗放平,道,&诺,红烧排骨。&
两狗流着口水珍惜的舔来舔去,穆无涯蹲在我们旁边,道,&怎么,特地打包回来就是给它们?&
丁泽汪汪叫了一声,算是回应。
6点钟的筒子楼格外热闹,女的端着小板凳坐在门口剥菜,相互聊天,男的光着膀子坐在树荫下下棋,周围围了一圈儿人。
正当此时,楼上突然响起一声尖叫,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和隐约的哀嚎声。
人们的动作一顿,均好奇的探头想上看,忽而,离他们最近的两个剥豆子的女人道,&肯定又是王老三家的,一个星期不来两回他手痒!&
&可怜的王军哟,多大的孩子,天天看着自己老爹揍老妈,要我家小子有王军一半听话,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女人也够倒霉的,三天两头挨打,那王军真不是个东西,前天被人追债不敢回家,昨天还在菜市场和人起冲突,被人揍了!&
&啧啧啧。&
正说着,楼上的闹声越来越大,一个13岁左右的小男孩儿从狭窄陡峭的楼梯上滚了下来,脑袋磕在水泥地上,咚的一声钝响。
一个披头散发的狼狈女人急匆匆从楼上追下来,她抱着小男孩儿抹眼泪,小男孩儿的额头在地上撞得青紫,流血不止。
那男人似乎非常生气,咚咚咚的从楼上下来,女人本来抱着孩子瑟瑟发抖,却突然立起身抱着孩子向外跑,满脸惊恐。
&你个扫把星给我滚回来!&男人站在楼梯口破口大骂,拿着酒瓶子猛追上来,眼看着女人就要被男人追上,旁边插了一人,一把捏住男人挥过去的酒瓶子。
&你这是家庭暴力。&穆无涯冷冷的声音道。
&草他妈的要你管!&男人破口大骂,穆无涯将他的胳膊一按,反手剪在身后,俊脸布满寒霜,&你说什么?&
男人这才看清楚穆无涯的容貌,顿时顾不上呼痛,有些猥琐与害怕的求饶,&我错了,我不打了,疼,疼疼疼&&&
穆无涯将男人推在地上,男人害怕看了一眼穆无涯,落荒而逃上了楼。
女人抱着小男孩儿在一边喘气,泪流满面。
穆无涯叹了一口气,跟上去抽了纸递给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女人沉默摇头,抱着小男孩儿一脸心疼,旁边坐着的一堆男女,这时也有两个上来,让女人坐着,给她拿了碘酒和纱布清理。
女人身上也有不少伤口,脸上更是青紫,她的长袖都撕破了,露出里面三道长长的抓痕。
她轻柔的给小男孩儿清理,小男孩儿不喊一声疼,靠在女人怀里,道,&妈妈,我们搬出去住好不好?&
女人又开始流泪,无声点头。
待天快要黑了,女人才抱着小男孩儿上去,穆无涯和丁泽站在楼下,一直听不见什么声响,这才走了。
第三日上午,丁泽正趴在楼下,警车乌拉乌拉的过来了,有人上去抓了那小偷,有人在向周围群众问话,搞得这里一片嘈杂之声。
穆无涯得了消息过来,他跟在张文森身边,皱眉问道,&找到人了?怎么抓他?&
&你认识他?&张文森掀了眼皮问道。
&恩,见过,前两天他在街上偷东西被我撞见揍了一顿,昨天跟着它走到这边,又见到他打老婆孩子。&
张文森嘴角一勾,&王泽死亡当天上午,在这边买的零食水果去探望张立群,两人撞在一起,王泽东西撒了一地,两人互不相让吵起来了,最后王泽把他揍了一顿,他走前盯着王泽,说了一句走着瞧。&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不过这人真是渣,多关他两天吓吓他也好。&
张文森笑而不语,上了警车,穆无涯跟在他身后卡在车门上,张文森偏头问道,&怎么?&
穆无涯道,&有消息记得通知我。&
张文森眯了眯细长眼,一脚踹过去,关了车门,道,&滚!&
穆无涯跳了出来,警车又走了,穆无涯和丁泽大眼瞪小眼儿立在原地。
小偷和他妻子都被带走了,小男孩儿急匆匆从屋里冲出来,望着绝尘而去的警车。
穆无涯看着他,?
小男孩儿看了他一眼,冲回屋里去,不一会儿,用毛巾包了一个东西出来,递给穆无涯。
穆无涯疑惑的看着他,小男孩儿把东西递得更高,穆无涯掀开看了一眼,顿时眼睛直了,他抬头,眼神锐利,道,&跟我去一趟警局。&
穆无涯急匆匆带着小男孩儿出去打车,丁泽跟在他们身后。
半小时后,警察局。
穆无涯坐着沉默不言,直到张文森从里面出来,才道,&森子,你看这是什么!&
&你急匆匆把我叫出来干&&&张文森皱眉接过,看着毛巾上的打火机,看了穆无涯一眼,带了手套拈起来,&这是?&
&这是王泽的打火机!2S-ZCAR2!zippo限量版打火机,这是王泽今年年初买的,每日带在身上炫耀,上面还有一条划痕听说是他儿子弄的!&
张文森看了一眼,立马叫人下去检查,&哪里来的?&
&这小子给我的。&穆无涯指着坐在一边的小男孩儿,&他是王三的儿子。&
张文森走过去蹲在那小男孩儿身边,道,&嘿,叫什么啊小家伙?&
那小男孩儿抬头看了他一眼,黑耀耀的眼睛如同一潭死水,他道,&警车过去的时候,他从屋里拿出来扔进厕所,我掏上来了。&
&9月12日当天中午,他回家吃饭了吗?&
小男孩儿抬头,有些迷茫,&他几乎不再家里吃饭,只要有钱就拿出去喝酒。&
两人对视一眼,张文森又吩咐了一些事情,便进了办公室,穆无涯跟着过去,&那人怎么说的?&
张文森把文件夹仍在桌上,道:&自然是不承认,说他中午在家吃的饭,有老婆儿子给他作证,他老婆也点头应了,不过一直眼神闪烁,很不安,而且现场的那个脚印大小和他的鞋码相同。&
&那不就是了!他让老婆给做伪证,他成天打老婆,他老婆很怕他的!&
张文森倒在老板椅上,随意点点头道,&看检验结果吧,车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穆无涯留在张文森办公室,随意拿了一个档案翻了两页,道,&这都什么啊?雨夜红衣死尸案?HELLO KITTY藏尸案?&
&都是这几年各地的著名案件,至今没有找出凶手,我找了档案整理看看。&张文森捧着咖啡,忽而又问道:&你工作辞了,女朋友也掰了,还回来波?&
&回来干啥?陪你?&
&得了吧,谁要你陪!不过警察也不是好干的,又忙又累,有时还有危险。&
穆无涯把文件夹放在胸前,他倒在沙发上脑袋枕在胳膊上,双眼迷茫的看着天花板,&那我干什么呢你说?&
&当鸭吧,看你脸俊身高肌肉壮实,当鸭,又能泡妞又能拿钱,花花世界灯红酒绿,何乐而不为?&
&去你的!&穆无涯把文件夹扔过去,哭笑不得,&你这啥警察?人民群众有困难,这就是你给他指的路?&
张文森一手抓住文件夹放桌上,眯眼道,&我这是助你早日看破红尘,免得你被女朋友甩了便跌坑里站不起来了!&
当天下午,打火机化验,确实是王泽的东西,而王泽的宝马车也找到了,被开到城西,私下交易卖出。
&怎么样?&
&他死不承认,说没杀死王泽。&
&王泽的打火机是串在车钥匙上的,如果不是他,打火机哪里来的?&
&他说是捡的,你有什么办法?打火机上啥都没有,证据不够充分。&
&啧,真麻烦。&穆无涯道,习惯性的抽烟发现这里不让抽,只好把烟放回去,&能不能让我进去和她谈谈?&
&你?&张文森不太信任看了丁泽一眼。
穆无涯撞了他肩膀一下,&试试呗!我应该还没忘光吧?&
穆无涯进入审讯室,王三的老婆沈丽一听见声音,立马站了起来,手无意识的整理衣服头发。
穆无涯对她点点头,笑道:&你好,我们昨天见过的,还有印象吗?&
沈丽点点头。
穆无涯随意拉开椅子坐了,双腿交叠搭在桌子上,随口道:&我们拿到证据了。&
沈丽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她眼中闪烁着恐惧。
&打火机。&
沈丽神色不明坐下。
&是你儿子从厕所里捞出来给我的,他还在上小学?&
&小学已经毕业了。&
&初中没去上?现在已经9月14了。&
沈丽低头沉默。
&是没钱,还是&&他不让?&
沈丽猛然抬头,忽而低头,穆无涯继续道:&他看着很聪明,也比一般人早熟自立,成绩应该不错,如果上初中的话,最好去市一中,那里教室质量不错,学生也比较自律。&
沈丽颤声道,&家里没钱。&
&王三把钱输光了吧,早些说出事实吧,你肯定知道什么。你儿子还在外面等你,那么小一个,独自坐在椅子上,也不和人说话,警察局经常有些嫌疑犯出入呢。&
沈丽沉默不语,不一会儿,抬头看着穆无涯,咬牙道:&警官,我说。&
穆无涯双手抚掌,笑道,&我不是警官,我这就把专业人士叫进来。&
穆无涯出去,对张文森露出一个胜利笑容,张文森做了个手势,两个警察进了审讯室。
不一会儿,三人出来了,沈丽带着儿子走了,穆无涯双手插兜大步进张文森办公室,坐在沙发上抖腿,得意道,&怎么样?&
张文森看着文件夹,道,&王三是个赌徒,常常被人追债,11号才被人追债追得不敢回家,12号直到晚上6点才露面,钱还完了,还一直很得意,坐在家里吃好的和好的,和沈丽说他发了大财,晚上8点听说王泽死了,暴躁不安,威胁她不准说不去,还打了她,之后去扔了一趟垃圾,不一会儿又把垃圾袋捡回来了,直到今天被我们抓进来前,把一样东西扔进厕所。&
张文森把文件夹一合,道,&最重要的是,那天沈丽11点也去了你们社区送衣服,看见王三神神秘秘进去,现场的鞋印也检查出来是他的,现在也已经派人接触那几个追债的了。&
&这不就结了!&
张文森缓缓摇头,神色严肃,&那你说为什么王泽的右手指怎么回事?血肉模糊的,法医检查少了一段,看伤口是被人剪了。&
&少了一段?&穆无涯疑惑,忽而道:&王泽抓伤了王三?检查他身上,一定有抓痕。&
&问题是,已经检查完了,没有抓痕。&
穆无涯在原地绕来绕去,时而低头深思,时而眉头紧皱,&那不对呀?为什么呢?王泽的右手为什么会被剪?凶器又是什么?&
穆无涯走到张文森的办公桌上要照片,看到照片上王泽清理后的右手指,被剪得血肉模糊,几乎露出森森白骨,纹理却很整齐。
王三拒不认罪,最后也只承认,他将王泽打晕了,开了车走,没有剪过王泽的手指头,他走的时候王泽还活着。
穆无涯带着丁泽和张文森去吃小龙虾,这时候正是吃虾的时候,火龙的大龙虾加上辣椒红油,坐在树荫下,吹着小风,喝着啤酒,简直是人生一大快事。
&可惜我是狗不能喝o(s□t)o&
穆无涯在丁泽热切的目光下,给它放了三只小龙虾,穆无涯看着丁泽,道:&狗不能吃太辣太咸的,会掉毛的。&
&汪!&不,就要吃!
穆无涯无法,又给丁泽加了两只。
&哟,还这么聪明?&张文森笑。
&是啊,专挑好吃的。&穆无涯无奈笑道。
&谁说的,啤酒我就没喝。&
把龙虾含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咬着龙虾钳子,然后辣的不停吐舌头,想喝水,在丁泽身边转来转去。
穆无涯找老板娘倒凉白开,张文森眯眼看丁泽,嘴角划出一个弧度,把啤酒倒在一次性碗里给它,丁泽瞅了他一眼,舔得欢快。
穆无涯端着水回来,看见丁泽面前一次性碗里的淡黄色液体,丁泽抬头对他一笑,抬脚歪歪扭扭走了两步,打翻了剩余一点酒。
穆无涯哭笑不得,&你干嘛啊,狗不能吃这些的。&
再次醒的时候,丁泽睡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外面的天阴阴的,风一阵一阵的吹,有些凉。
房间里有些暗,但丁泽还是能看见丁泽穿着白T大裤衩在房间打电动,红衣小人哀嚎一声,屏幕闪烁一下,现出大大的GAME PVER一跳一跳。
穆无涯回头看丁泽一眼,道,&怎么?醒了?&
丁泽汪的叫了一声,穆无涯起身跳跳,&走,出去吃好吃的!&
穆无涯出了门顺着巷子走,边走边自言自语道,&今天吃啥啊?&
丁泽领着穆无涯去了筒子楼那边,那边的菜市场入口,有很多好吃的,每次从那里走过,我都口水直流。
9点多,菜市场人头涌动。
两边小摊,有煎饼、烧饼、混沌、豆皮酸辣粉,还有各类清粥甜豆腐脑儿,有好几家拼了桌椅板凳的,真是好不热闹。
不过今天的小摊上,有一对熟悉的身影。
沈丽正领着王军站在一个简陋的小摊上炸油条,小摊上焦香的香味散发,他们周围围了一圈儿人。
沈丽笑容满面,容光焕发的忙着,王军在旁边帮她收钱找钱。
穆无涯叫了混沌、烧饼油条,给丁泽拌了一小碗,直到他们吃完,周围的客人才少了。
沈丽正坐在小摊后拿着剪子裁布,膝盖上针线筐里一应俱全,一剪子下去,布咔哧咔哧剪成两段,整齐又笔直,她手上似乎戴了一双医用塑料手套,戴在手上特别贴合。
穆无涯上去,道:&2块钱?&
沈丽笑容满面、摆手不要,&算是请你的。&王军也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个笑容,显得明媚而可爱,带着小孩子的朝气。
&也好,下次我多叫几个人来吃。&穆无涯笑道,&你会做衣服?&
沈丽把后发挽到耳后,笑道,&什么会不会的,也就是拿这挣点生活费。&
&学了很久吧,你怎么还带着手套?&
沈丽继续垮垮垮裁布,穿针引线,&以前是手糙,怕把布勾坏了,现在还在卖油条,手上的油老觉得擦不干净,怕弄脏了。&
丁泽站在穆无涯旁边,闻着油条的香味,立起腿来一下子扑到在沈丽身上,针线筐掉在地上,露出里面的鞋垫儿、棉布针线等。
穆无涯帮忙捡起,然后看了一会儿,道,&那我走了,丽姐。&
油条摊没人,沈丽拿着剪刀裁布,剪刀是一把老式大剪刀,红红的胶皮包裹着剪刀把手,剪刀韧面锋利、闪着寒光。
有什么在穆无涯脑袋里面一闪而过,丁泽回头,黑亮幽深的瞳孔注视着沈丽的动作。
穆无涯把家里东西整理了,去公司拿离职文件的时候,办公室里人均穿着正式的黑西装。
&怎么了?&
&今天是王总葬礼,去不去?&
穆无涯点点头,去人事科拿了东西,便跟着同事一起过去了。
王泽的妻子是一位慈善温婉的女子,长得不甚漂亮,却自有一股安宁气息,此时却眼眶通红、蹙眉默默流泪。
王泽的儿子是一个特别淘气的小孩儿,王泽说他时总是一副无奈又欣喜的表情,每每加班,他儿子都会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那时候他的声音总是稚嫩而天真愉快的,此时却也似乎明白了什么,紧紧牵着母亲的衣服站在她身后,沉默不语,接受众人吊唁。
葬礼是灰色的,来往宾客挤满了本就不大的房间,大家沉默不语,再能说的人在这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中年丧夫,少年丧父,两方父母、独子,这一大家子的负担都将落在这女子一人肩头,言语在这种时候,变得何其无力。
&&&请节哀。&
王泽的妻子抬头看了穆无涯一眼,道,&谢谢您以前的照顾,这次意外,也感谢您的帮助,让阿海的死因能够真相大白。&
穆无涯动了动嘴唇,最终也没说什么。
那天雨下得很大,似乎要抹掉夏日沉闷已久的燥气,哗啦啦的水花像是天地间垂下的珠帘,一朵一朵绽放的白花绽放在汇聚的汪洋上。
穆无涯和丁泽站在一棵浓密的松树下,豆大的雨珠仍旧不间歇的滑落。
警车乌拉乌拉的进来,却被雨帘湮灭了声音。
筒子楼里,两名警官带着一个女人下来,一名警官跟在身边,塑料封着一把大红的剪刀,他们身后跟着一个12、3岁的小男孩儿。
大雨滂沱,淋湿了他们的衣服与面庞,看不清楚是雨是泪。
女人似乎极度悲伤,她居然挣脱了两名男警官的桎梏,转头抱着小男孩儿跪坐在雨中。
而那个一直以来沉闷、沉默与乖戾的小男孩儿,此刻居然露出了惶恐不安的神情,他紧紧抓住女人的衣服。
几名警官围在他们周围,女人一直沉默,小男孩儿似乎在大声说着什么。
女人温言安抚着小男孩儿,小男孩儿埋在女人怀里,女人的神情看起来温和极了。
女人站起来和小男孩儿作别,她转向警察。
而变故就发生在这分秒之间&&
女人夺了被塑料封着的大红剪刀,毅然决然将剪刀插入自己的腹部。
女人倒在漫天雨帘之中,红色血液化在水里,犹如晕染着的大红牡丹一般,艳丽凄美。
&妈妈&&&小男孩儿尖利而悲戚的童音穿透雨帘,刺透我们的耳膜。
穆无涯慌忙冲过去,丁泽跟在穆无涯身后。
警察们瞬间乱成一团,然而,还来不及叫救护车,沈丽便没了呼吸。
王军坐在警车上,抱着沈丽,孤零零的瘦小的身体,水珠从他身上滴落,浸湿了他身下的座位。
&&&王军。&
王军不回答,他变回了那个沉默不语、没有一丝涟漪的古井。
&&&别伤心。&穆无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沈丽是王军唯一的亲人,可是,他还是对张文森说了。
王泽的案子了结,材料也都整理上交。
&我是不是不该说的?&穆无涯有些迷茫自语道。
张文森椅座在桌边,端着咖啡,带着黑框眼镜,道,&你说呢?&
王三背后偷袭王泽,将其打晕,偷了钥匙,避开监视器开到西郊黑市卖掉,而沈丽当天去小区送衣服,正好目睹了一切,为了彻底甩掉王三,沈丽穿着给王三做的鞋子,在王泽的伤口上补了一下,王泽死前挣扎在沈丽胳膊上抓了一个血印子,指甲缝里残存着沈丽的血肉,沈丽情急之下,把王泽的指头剪了。
沈丽的作案工具,分别是,黑砖,大红剪刀和一双医院透明胶手套。
穆无涯顿了一会儿,摇头道,&我没有做错,任何人都没有理由杀害另一个人。&
王军被奶奶接回家中,生活恢复了平静,除了筒子楼里经常能听到女人们对于沈丽那件事的讳莫如深。
秋风起,夜渐凉,栾树披上了金纱,合欢换上了粉裙,海泽公园的青石板上落满了一层细细软软的小黄花,而丁泽,也重新开始了新生活,他已进入警察入职培训。
丁泽正游荡在街道两旁,车水如龙,行人神色匆匆,据说北京路上有一家大医院,医院附近的水果鲜花摊位不要太多。
二傻三狗组每日追着丁泽要那剩下的一个半西瓜,天呐,一只流浪狗而已,自己吃饱就不错了。
无奈之下,丁泽只好开始了东奔西跑的生活。
&今天下午,无论如何我也要偷一只西瓜回去!&
丁泽发下了宏大誓愿,必然不能躲懒发呆睡觉,趁着太阳还挂在天边,丁泽踏着五彩霞云,哒哒哒的朝着目的地行进。
偶一扭头,丁泽居然看见了穆无涯。
巴黎风情咖啡馆内,橱窗干净明亮,能够看到里面对坐的一对男女,男的阳光帅气,女的利落飒爽,俱言笑晏晏,眼含秋波。
吓,不是才刚刚和交往三年的女朋友分手?居然这么快又有了新的?丁泽心中吐槽,但也不忍破坏他在新女友面前的形象,只好视而不见,谁知这个没眼色的,居然抛下女朋友走出来了。
穆无涯虽然有些黑,但身材好脸蛋俊,运动衫卡其色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身躯,将满身的野气一收,居然也有几分恰到好处的儒雅。
穆无涯似乎格外开心,看见丁泽便露出八颗白牙,蹲下来给它一颗糖,&今天怎么到这边来了?&
丁泽自然是不能说人话的,只好汪汪吐槽,怎么,你能交新女朋友,我就不能出来逛逛?
穆无涯看丁泽吃完糖说了两句话便又回去了,他冲那姑娘一笑,说了什么,两人一齐看丁泽。
丁泽遥遥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朝医院走去。
医院很大,看病区和住院部分成了两个部分,看病区的医院在大马路上,而住院部则在马路往里一个巷子里,周围树木葱郁,大多是居民区早餐店,倒有几分幽静。
住院部对面则是一溜儿水果摊,各式水果摆放得整整齐齐,擦得锃光瓦亮,有的分装在果篮内,裹着长卷彩色蝴蝶结,还有一些小贩拉着一小皮卡的苹果西瓜卖的,这些相对便宜些。
遥遥的,丁泽就看见正在水果摊前面空地上玩耍的三只狗,一黑一黄一花,脏兮兮的肚子也大得垂在地上,正一齐追尾巴。
丁泽一步步踏进,那三只狗立马站了起来看它,似乎丁泽再靠近一步,它们便要冲上来。
丁泽站在原地摇尾巴,它们看丁泽不再靠近便继续蹲坐、玩着游戏。
一个摊贩扔了一个坏掉的苹果进撮箕,三只狗立马摇着尾巴过去,挤在一堆分吃。
又有摊贩扔了西瓜、蜜桃、葡萄进去,不过都是坏的,瘪瘪的软软的,一掉在地上便摔烂了,流出粘稠的汁液。
丁泽的目标可不是这些坏掉的水果,而是新鲜美味的水果。
机会来了!
一个大肚中年男子在离丁泽较近的水果摊挑水果,讨价还价半天后拿了一个果篮,然后又去皮卡附近挑选苹果,拿了一个超大的塑料袋。
丁泽一边提放着三只狗,一边悄悄跟上去,他挑了很多苹果,大概有个三四斤,挑完之后放在地上掏钱和人讲价。
嘿嘿,好机会!丁泽悄悄衔了一个苹果,正准备离开,那只花狗一声大叫,大肚男子也发现了丁泽,他一脚踢中丁泽的腹部,大力将我踢飞滚落在路边,不提火辣辣的疼痛,丁泽还有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
三只狗汪汪大叫,大肚男子边踢丁泽边骂,丁泽仓皇逃脱,还被三只狗追了老远。
腹部似乎青肿了,一动便痛,咬牙原路返回,一边呕吐一边走,原本40分钟的路程,硬是走了足足1个多小时,最后实在走不动了,丁泽恹恹躺在一个巷子里休息。
身后似乎有脚步声,是个男人,丁泽动动耳朵,身子朝着角落里面挤了挤,省得挡了别人的路,那人的脚步声减轻,似乎在丁泽周围停下了,丁泽警惕的动动耳朵回头,猛然间身子突然涌过一阵强烈的电流,让丁泽瞬间身子瘫软、发麻,丁泽似乎还闻到了毛发烫焦的味道。
我还没吃晚饭&&
恍惚中,那人拎着丁泽扔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那是一个小货车里面,黑黝黝的,满满都是笼子和锁链,一动便叮当作响。
丁泽在的那个笼子里面有好几只狗,有高头大犬,有懵懵懂懂的小不点儿,有的脖子上还挂着牌子,应该是这群狗贩子偷来的,这些狗都似乎明白自己的命运般低头呜咽。
丁泽缩在一个角落里,脑中想着究竟该如何出去,&我总不能刚刚重生在狗身上,便马上被人抓去剥皮上餐桌吧。天可怜见的,我可最怕疼了。&
车晃悠悠的开着,每停一次便有更多的狗被抓进来,车厢内亮了又黑了,直到丁泽饿得几乎瘫软的时候,车才在一处停了下来。
两个肥头大脑壮硕身材的男子将我们提进一个脏乱的房间里面,栏栓一插,锁一撂,便出去了。
两个男人热热闹闹的上菜吃饭,透过门缝处的昏黄灯火和满室香味让丁泽的肚子又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丁泽舔舔快要干裂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有食物的香气。
这里似乎是一个专门存放流浪狗的屋棚,水泥地面有臭烘烘的潮湿稻草,角落里还有一个装水的盆子,丁泽凑过去闻了闻,里面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透着一股酸腐腥臭的味道,底下还有一层昏黄的尘土渣滓。
丁泽舔舔嘴唇,忍着恶心匆匆舔了两口便找了一个角落蹲坐。
&呜呜呜,我才刚满3岁,我不要上餐桌,我舍不得好吃的蛋黄派、西瓜、肉骨头,555&
丁泽闻声偏过头,二黑三狗组也在这里,个个哭丧着脸哭天抢地&&
外面两人似乎喝到高兴处,款款而谈吐沫横飞,中途还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又一个肥头大脑的男子从外面回来,喝酒吃饭。
外面的响动直到进入深夜才慢慢停息,丁泽动动耳朵,半天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外面没有一丝灯光,只有亮闪闪的星光洒落一片。
丁泽动动身子,旁边的几只狗醒了,黑亮亮的大眼悲伤的看了丁泽一眼,挪动一个位置,继续趴着。
丁泽挤到最前面,嘴里衔着一个钥匙串,钥匙串伶仃两下撞击,在寂静的夜里尤其扎耳。
几只狗瞬间竖起了耳朵,几乎所有狗都迅速立起身子朝着丁泽这边望,但没有一只狗发出声音。
丁泽竖起后腿,衔着钥匙串,把看见的那只钥匙插入锁孔,直到锁和钥匙上全是丁泽的口水,才听见咔哒一声,丁泽衔着锁仍在稻草上,推开笼子门,又冲到门口,门锁得并不严,因此丁泽能看到那只落了锁的铁链,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出去将反锁着的门打开。
和丁泽一个笼子的狗狗们陆陆续续出来了,其余笼子的狗狗都用亮闪闪的大眼盯着它们。
丁泽衔着钥匙去开锁,动了五分钟都没开开,好饿啊,后腿站立颈脖用劲儿真的好难受啊。
或许是看不下去丁泽的慢动作,一只一米多高的大狗从丁泽这里接过去钥匙,只一分钟,便开了笼子门,接下去,便陆陆续续的开了所有的笼子门。
二黑三狗组的老大盯着丁泽,道,&你救了我们,一个半西瓜就不用你还了。&
所有狗狗们挤在门口,望着门外一片星光璀璨的天空,等待着清晨第一缕太阳光线。
直到日上三竿,两个男子开着摇摇晃晃的小货车出门,另一名没见过的男子才光着膀子穿着裤子撒着拖鞋,摇摇晃晃的给它们添水。
男子的肚子奇大,好似五月孕妇般鼓着西瓜肚子,他大手拍在肚子上,又摸摸光拉拉的脑袋,睡眼惺忪的开锁。
开锁的一瞬间,太阳光线射进这昏暗的小屋,几百只狗狗跃起有力的后退冲了出去,男子吓得瞪大眼维持着惊慌可笑的姿势,被好几只一米高的大犬扑倒在地,尖利的犬齿流着涎水,在他脖子周围呜呜龇牙狠叫,把他吓得尿了裤子。
一股骚臭气息撅起,他屁股底下的黄土颜色变深了。
丁泽幸灾乐祸的笑了几声,朝着厨房直冲过去,可惜厨房一片狼藉,昨夜的锅碗瓢盆还未收拾,不过丁泽在一个柜子里扒拉出了一盒曲奇,丁泽就着自来水狼吞虎咽边吃边喝,很快大餐一顿出来,男子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大叫狗爷饶了他吧。
丁泽冷哼一声活该,踏着黄土走向远方。
狗贩子们的居所在城市边区,旁边都是建筑施工地,黄土砂砾纷飞,像雾霭一般朦胧了丁泽的视线。
丁泽穿梭在各种施工地的卡车下,晕头昏脑不知朝哪个方向走,丁泽跟着一队出去吃饭的工人抵达了闹市区,便听到了抓小偷的尖叫声。
一个流里流气的瘦高个猥琐男子朝丁泽冲过来,丁泽自认为已经吃饱了饭,力气充裕,抬抬前爪在地上蹭了两下,后退一登,子弹也似的飞了出去。
人群如摩西入海一般分散开来,丁泽趴在他肚子上,巨大的冲击让他向后倒去,他拼命把丁泽拽下去,大手粗糙而野蛮,丁泽不住的在他身上跳动,让他不能起来。
后面一个男子飞速跑来,将男子手往肩后一扭,咔嚓一声给他上了手铐,然后掏出一个小本本朝他面前递,他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非常好听,&警察。&
后面的女子也匆匆赶来,从他手里接过包包,和他道谢,又有几名穿着警衣的当值警察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小偷,和他聊了两句便走了。
穆无涯笑得灿烂,忽而转过身来盯着丁泽,略一昂头,很有一股自豪气息,&干得不错。&
丁泽被他灿烂的笑容恍惚了一下,忽而想起什么,叼着穆无涯的裤腿朝着一边牵。
穆无涯惊讶的看着顶它,丁泽一个劲儿的牵着他,在他身边转来转去,穆无涯似乎明白了什么,笑道,&有什么急事吗?要领我去哪里?&
丁泽在前面领路,穆无涯慢跑跟在它身后,他白色棉质短袖和宽大的运动裤,两只袖子勒到肩膀,他似乎是出来运动的。
丁泽走过的路几乎都有些印象,而且途中留下的味道还没有消散,左窜右窜,丁泽终于到达了那些狗贩子的住处。
丁泽衔着穆无涯的裤腿,探头探脑的朝里面张望,院子里没有小货车,他们还没有回来。
穆无涯好奇蹲在丁泽旁边,问道,&这户人家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太阳把影子拖得很长很长,丁泽衔着穆无涯不让他出去,他们静静等在这个角落,穆无涯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腿受伤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穆无涯个子很高,肌肉紧实、线条流畅,他理着小平头,跟着跑了过来,出了一身的汗,有一股奇异的大男孩荷尔蒙的味道,丁泽竟然觉得很好闻。
穆无涯撩起短袖擦拭汗珠,露出紧实的小麦色八块腹肌,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了男性雄浑与阳刚的美感,他的身材真好,丁泽不禁感叹道。
穆无涯左右看看,拐到路口的一个小卖部,买了两根香肠两根鸡腿两瓶农夫山泉和两盒饼干。
穆无涯把丁泽领在小卖部门口,问小卖部的阿姨借了一个水龙头,买了一块肥皂、一把刷子和一块毛巾,带丁泽过去冲洗,肥皂沫打在身上,穆无涯一下一下帮丁泽挠痒,厚实的大掌手感极棒,不大不小的劲儿一下一下的帮丁泽挠痒、刷毛,丁泽从醒过来便粘结的毛发一团团松开,整个身子都轻盈了两分似的。
&看你这样子,你是正宗的中华田园犬?以前我也有一只,叫阿黄,阿黄又高又大,我回去都和它玩,不过后来爷爷死了,阿黄也死了。&穆无涯的语气开始有些忧伤,然而忽而一笑,露出怀念的表情。
穆无涯眼眶颇深,也许是皮肤太过黝黑,眼睫毛在阳光下却有些透明,但别有一股味道,他常常面无表情,但少有几次大笑,眼睛都会弯成月牙,和浅浅的卧蚕连在一起,看起来迷人极了。
&你和阿黄模样不像,但都一样勇猛,是条好狗!&
丁泽骄傲的昂起胸膛,呜呜叫了两声,穆无涯爽朗一笑,帮丁泽冲干净了,然后拿着毛巾一寸一寸给它擦拭。
丁泽顺着他的手劲儿在他温暖厚实的大掌下蹭蹭,穆无涯眯着眼睛摸摸丁泽的脑袋,道,&乖!&
丁泽仰起头,冲他吐舌头。
夏末的太阳依旧毒热,丁泽身子在外面晒了五分钟便半干了,穆无涯蹲在丁泽旁边给它喂水喝、然后喂丁泽吃鸡腿,穆无涯叼着香肠,看它狼吞虎咽,道,&来,今儿吃一顿好的。&
正说着,一辆小货车从它们旁边驶过,车从它们刚才洗过澡留下的一小滩水上压过,穆无涯拉着丁泽猛然一跳,丁泽跟着他越过去,谁成想,污水还是弄脏了丁泽的屁股和尾巴,丁泽耷拉着脏兮兮的尾巴,冲着小货车使劲儿大叫,小货车也远远传来激烈的、络绎不绝的狗叫声。
穆无涯严肃的眯着眼盯着小货车的方向,丁泽冲他大叫,朝着小货车驶去的方向使劲儿,穆无涯跟着我跑去,他们在刚才蹲过的角落站定,看着院里三个男子吵吵嚷嚷的把装满狗的笼子推下车。
&操他妈的,今儿可不能让这群畜生给跑了!&
&老三,你他妈的可真是没种!一群畜生都看不好!&
&你他妈的有种,你来试试?四头一米多高的长腿狗,犬齿对着你脖子,这儿!要你,你得吓得尿裤子!&三人在院里锣拢匀蛔蛱熳サ墓放芰巳盟堑男那榉浅2凰
切,你不是已经尿裤子了吗?想起他的尿骚味儿,丁泽不禁想吐。没办法,狗的嗅觉太灵敏了,平常的味道能够放浓十倍。
穆无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回头看丁泽,摸着它的脑袋拍了两下,缓声道,&乖乖,这就是你要我看的?&
丁泽吐着舌头点头。警察叔叔,办了这群偷狗贼!
大狗小狗们不知是不是闻到了他们的味道,一个劲儿的汪汪直叫,混杂成一曲菜市场交响曲,几个男子安付不了狗,也吓不住狗,满口脏话乱吐。
穆无涯眯眼,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摸摸丁泽的头,&乖乖,你可真聪明!&
警察很快过来,人赃俱获,好几只小狐狸狗、傻乎乎的萨摩耶金毛什么的,这都不可能是流浪狗,而且脖子上还挂着项圈,三个男人灰溜溜的被逮上车。
&嘿,你这休息日也不休息啊,一天之内两个案!新人都这么猛,我不要活了!&一个男子搭着穆无涯的肩膀,笑呵呵的说话。
穆无涯眯眯眼,无奈道,&是啊,好好儿学着吧,等升了官,别忘了交学费啊!&
一个漂亮干练的女警官走过来,笑道,&穆无涯,干得不错,这段时间不少人家投诉狗被偷了,搞得我们手忙脚乱。&
穆无涯笑而不语,拍拍丁泽的脑袋,&还不是它立了大功。&
&哇,哪儿来的狗?噗,左眼一圈儿黑,跟被打了似的。&那名男子道。
女警官也哈哈大笑,&这叫自带眼妆。&
丁泽蹭着穆无涯的大手,穆无涯突然问道,&这里面还有流浪狗吧。&
&是啊,这群狗贩子,要么偷狗,要么抓流浪狗,好狗宠物市场卖掉,不值钱的便上了餐桌。&
&流浪狗怎么处理?&
&找人领养,要不然,只能安乐死了。&
穆无涯今日并不上班,和他们聊了几句便带着丁泽离开了,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他喂丁泽吃完了晚餐,带着丁泽散步在火红的夕阳里,归海道边,水面金色的鳞光闪闪烁烁,连接着天边橘黄色染红了云层的霞光,霞光笼罩在下班归家人们的身上,猩咸潮湿的海风徐徐吹过,让人异常满足。
&乖乖,你是流浪狗吗?你是流浪狗吧!&穆无涯自言自语的走,没有项圈,丁泽乖乖跟在他身边。
他突然蹲在丁泽身边,抚摸着丁泽的狗头,黑色瞳孔温柔的看着丁泽,在漫天霞光中,他的身影显得温柔而高大。
丁泽盯着穆无涯幽深的眼睛,有些惴惴不安,心脏狂跳,似乎知道他接下来的话语会改变自己的命运。
&流浪狗很辛苦吧,吃不饱,经常挨打挨骂,还要防着被狗贩子送上餐桌。&他兀自言语,丁泽却从那冷硬的眉眼间瞧出了一抹温柔,最后穆无涯轻声道:&乖乖,我带你回家吧!&
穆无涯带着丁泽回家,路过一家宠物店,丁泽拉着穆无涯进去了,去了宠物店洗澡、剪指甲、毛发吹得蓬松,丁泽站在货柜面前,穆无涯一袋袋拿下来问丁泽,&来看看,这个好不好吃?&
&唔,好像还可以,拿一包吧,试试,吃完了咱们再买。&
&这个,你喜欢什么样的狗窝?&
丁泽站在一堆价格不同模样不同的狗窝面前,选择困难症似的挑来挑去,穆无涯眼看着他从棕黄色的变换为黄色波点的变为红色条纹的,然后在它手拿上粉色蝴蝶结狗窝的时候,当机立断跳上了最开始的棕黄色舒适大窝。
穆无涯大手摸上去,翻来翻去。
&这个狗窝空间大,料子足,里面的棉花,您摸摸,纯棉花的,可舒服着呢!大气简约,放在那里都好看。&售货员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丁泽衔着狗窝走向下一个货架,穆无涯赶忙跟了上来,&好了,咱们再买点儿什么呢?&
狗粮、洁牙骨、钙片、维生素片等,还有宠物用浴液、纤绳、消毒液、玩具、毛刷饭碗什么的,在宠物店逛完了一圈,外面天色已晚,丁泽也终于肯跟穆无涯回家了。
穆无涯家在近郊区一栋老房子里,小区内绿化极好,藤蔓绕着栏杆生长,树荫遮天蔽日,徐徐有风吹来,让人倍感心静。
穆无涯家就在一楼,里面光线不太好,但格外清爽干净,穆无涯让丁泽等在门口,他先换了拖鞋进去,放好了东西,毛巾沾水拧干,拿出来给丁泽擦脚。
&前脚。&他说,丁泽听话的伸出左前脚,待他擦完便伸出右前爪,直到四爪全部擦完,他摸摸丁泽的脑袋,&好了乖乖,进去吧。&
丁泽撒欢儿似的冲了进去,好奇的四处张望。
穆无涯家在一楼,还带了一个约20平米的小院子,青碧的葡萄叶笼罩了这个小院,里面还隐隐藏着几串青碧碧指甲盖大的葡萄,丁泽衔了一个尝,呸,酸死个狗了!
院里还种着粉色蔷薇,大朵大朵的粉色重瓣花,靠着墙长得密密麻麻,不少还伸出墙外。
蝴蝶蜜蜂在里面旋转,我奔着追了两下粉蝶,粉蝶翩翩飞走,丁泽打了个喷嚏,转头回去,把脚在毛毯上蹭了两下,然后吧嗒吧嗒的踩着步子进去。
穆无涯正在安放各类物品,丁泽衔着狗窝去了最大的一个卧室。
穆无涯拿着柔软的黄色毛巾过来,帮丁泽垫在狗窝里,挑眉道,&放这儿?&
丁泽站在狗窝边,对着他摇尾巴叫唤,&汪!&
放这儿,警察叔叔,咱两睡一个房间。
东西收拾完,居然已经9点多了,穆无涯拿着东西进了浴室,进去之前突然说道,&咱们是不是还没取大名?&
&汪!&好像是哈!
穆无涯若有所思的进去,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那就叫黑眼圈儿?&
&汪汪!&什么黑眼圈儿?啊呸!我才不要叫这么蠢的名字呢!
丁泽趴在浴室门前呱唧呱唧挠门,叫个不停以表抗议,谁知回答它的是花洒一声拧开,细细密密的哗啦水声。
第二天,丁泽是在一片晨曦中醒来,天灰蒙蒙亮,等能光泽打了哈且要去上厕所,才发现自己已经被领养,丁泽懒懒爬上床,趴在穆无涯身上,鼻尖在他脖子脸边凑着闻。
穆无涯迷迷糊糊打着喷嚏。眯眼看丁泽,从胸腔里发出几声低沉的笑声,然后抱着它翻个身继续睡。
嗷呜~上厕所~丁泽叫了两声挣脱不开,贴着穆无涯滚烫的胸膛,全身也懒洋洋的,丁泽渐渐迷了眼睛,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再醒时已经是9点多钟了。
他们再起来的时候已经9点了,阳光从窗帘射进来,温暖而明亮,小灰尘在空气中静静舞动。
&汪!&新的一天,从汪开始。
穆无涯懒洋洋咬着牙刷给丁泽开门,丁泽以甩尾狂奔之势冲出门,在阳光正好的厕所,四蹄分开,撒完冲了厕所,擦屁股。
尿完回屋,进门擦脚,穆无涯正在换衣服。
阳光烈日,他穿着修身白衬衫,衬衫下摆掖在修身军绿色长裤里,长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大腿,笔直且格外有型,屁股也挺翘得足以支撑起整条裤子,他仰头斜睨镜中的自己,胸膛饱满,身姿挺拔。恩,真是帅呆了!
丁泽头一次意识到穆无涯居然这么臭美,张大嘴在旁边笑,舌头都掉下来了。
穆无涯蹲在门口穿鞋,丁泽汪汪大叫催他,迫不及待出去转转。
穆无涯站起身开门却突然意识到钱包没带,于是回去拿,丁泽衔着他的裤子大叫,穆无涯一边唉叫回它,一边从沙发上拿了钱包冲出来。
出了门,丁泽便撒了欢儿,带着穆无涯横冲直撞,迫不及待和以前的流浪狗们打招呼,&嘿,这是伺候我的,以后我的伙食他包了!&
&切,你居然认主人了?以后哥们儿出去浪就不带你了!&一个个嫉妒得不得了,居然说起了酸话。
穆无涯在身后牵着绳子,大长腿走得飞快,丁泽奖励般的看了一眼穆无涯,冲它们炫耀,&看看,他多听话!什么主人?我才是主人!他只是个产屎官!&
&早餐吃什么?&
肉!丁泽汪叫了一声。
穆无涯继续自然自语,&蒸饺、煎饼、酸辣粉&&&
&汪!&丁泽满意一点头,还要茶叶蛋!
&恩,再加个茶叶蛋,味道好极了!&
&还是先去宠物医院一趟,给你打针、检查一下伤口、看你走路不太利索,早去早回,再去办证,明天就要上班了。&穆无涯说着,在路边买了两肉包子,喂了一个给丁泽,总算封住了丁泽的嘴,丁泽一路大嚼,热乎乎的热包子也很美味!
宠物医院人倒是不多,布置得也很温馨,护士的姓氏牌上都有小小的卡通骨头标记,他们说话也很温柔,带着丁泽打针让穆无涯在一旁安慰它,医生打仗摸着丁泽的腹部,给开了药,嘱咐一番,他们又直奔派出所。
穆无涯带着丁泽一路打招呼进去,在办狗证处领了表格填写,隔壁闹哄哄的,有女音在哭泣。
&什么事这么吵?&穆无涯皱眉问道。
前面站着的是个年轻男生,眼下有些乌黑,他打了个哈且道,&貌似是家暴。&
穆无涯闻声有些厌恶的皱眉,&家暴女人?&
男生努嘴努嘴道,&谁知道?那几个女的说的。&
穆无涯把填了表格递过去,&应该离了。&
办事员接过表格看了一眼,笑道,&乖乖?他名字?&
穆无涯赶紧拿回来,&没注意写错了,大名叫黑眼圈儿。&
&嘿,他长得还挺有趣。&办事员俯下身看了丁泽一眼,丁泽翻了个白眼儿,蹭着穆无涯的裤子,走啦,吃饭去!
穆无涯摸摸丁泽的脑袋,交了钱,办事员道,&拿回去找居委会盖章,照了两寸照片,再拿了表格和《家犬免疫证》过来我给交上去,一个月就能拿到证了。&
穆无涯道声谢,牵着丁泽走出门,一警察送了一对哭哭啼啼的夫妻出去。
&咋样?&穆无涯问道。
那人叹口气,&还能咋样,回去呗,又不肯离婚,就是哭,来了好几次了,女的也不知道咋想的,脑袋都被打破了还要包庇那男的。&
东西办好了,穆无涯又去书店买了一堆书,之后带着丁泽转悠,买了蒸饺包子茶叶蛋和煎饼,煎饼放了猪肝粉丝豆腐皮黄瓜条白菜韭菜等等,香味扑鼻,穆无涯刚拿到丁泽就忍不住挠他的裤子,穆无涯拿了刚找的5块钱,安慰道,&行了,咱们买酸辣粉去!&
丁泽狂奔进一店,拽着穆无涯进去,看见墙上大字&酸辣粉&&6块。&
&来一碗酸辣粉,要不要香菜?&
丁泽满嘴垂涎点头,要香菜要葱要蒜!
&好的,6块钱。&
穆无涯搜兜,上下前后左右,最后只有刚塌煎饼找的5块钱。
穆无涯面无表情拉丁泽出去,服务员满脸疑惑,&&?
丁泽又钻进另一店,店里密密麻麻的列了好几个窗口的食物菜单,穆无涯在服务员殷切的注视下寻找,然后拉着丁泽面无表情出门。
酸辣粉&&7块。
&要不咱们吃皮蛋粥?&穆无涯嘀咕道,丁泽汪汪大叫表示不满,拽着穆无涯又至一店,如此反复,直到进了7家店,穆无涯无奈拉住丁泽的狗链,拽住激动的丁泽,淡定进了一家店,道,&素粉打包。&说着,把唯一的5块钱递过去。
&呜汪汪唔!&丁泽表示强烈抗议,不吃素的。
穆无涯接过打包好的酸辣粉,端到桌边,放醋、香菜、辣椒,素粉散发着一股酸辣香味,丁泽又开始流口水。
带着一堆吃的回家,丁泽迅速擦了脚等在饭盆前,哈拉着吐出猩红的舌头。
穆无涯踢了鞋进来,饭菜还是热乎的,他给丁泽分了3个蒸饺,1/3塌煎饼,半碗素粉和一个茶叶蛋。
丁泽狼吞虎咽吃完其他的,舔茶叶蛋汁水横飞,一脸满足。
穆无涯干了几乎是丁泽三倍的食物,靠坐在沙发边儿上,又拿了一堆零食,翻开一本书,边吃边看,看了几分钟疯狂翻页,无聊把书仍在一边,又开了投影仪看电影。
彩霞霸占了半边天空,风轻轻吹动窗帘,昏黄霞光盈满室内,照在茶几一堆乱糟糟的零食袋子上,在室内投影仪上拖着长长的影子,投影仪上隐约还放着暗色调电影,一人在黑夜中奔跑,音响敲打着激昂乐声。
丁泽睡在柔软的地毯上,口水直流,旁边沙发上躺着一个长手长脚的男子,似乎缩在沙发上很不舒服,他皱眉迷糊的哼,翻了个身,压在遥控器上,音响声音顿停,他小腿翘在沙发外,长手打在茶几的零食袋子上,一声脆响。
第二日,外面天还是黑的,丁泽迷迷糊糊中听见洗漱的声音,打着哈且眯着眼,丁泽拖起步子上前,穆无涯起来了?
穆无涯穿着大T和宽松的运动短裤,踏着步子去玄关穿鞋,丁泽甩头清醒,看了一眼客厅的电子钟,现在居然才5点半!
穆无涯看见丁泽了,道,&正好起来了,走!&
丁泽被穆无涯拽了出去,沿路出了小区,进了海泽公园,他做了些热身运动,便开始跑步,长腿几步瞪过去,犹如上了弹簧一般,又快又稳。丁泽跟在他身后,不到一分钟就被他甩了下来,丁泽加速跟着他,甩着拉哈子,被风吹得凌乱。
跑了十分钟,丁泽便支持不住了,趴在地上喘气。
&&第一卷&红剪子&完&&
第二卷:岚山夜嚎
穆无涯正在参加警局的培训,每一天都挺忙的,上班回来后还背着包回去,里面是培训的材料和借的一些书,听说还要考试,每每吃了饭,他便开屋内开了台灯看,通常情况下不到半小时便出来打拳,吃零食,看电影,晃一圈儿,然后再回去。
这日,穆无涯打完拳对丁泽说,&局里要去培训两天,你一人呆着?&
丁泽正狂奔回来,热得要死,四爪摊开趴在地板上,贪恋着地板的凉气,穆无涯扔了一个布丁过去,丁泽仰头接住,粗暴的咬破布丁盒,吸着里面的汁液,舔得滋滋有声。
穆无涯双手支在大腿上蹲着,看蠢汪只顾吃,右手食指顶在丁泽的额头,道,&诺,你答应了,那我明天不回来了,狗粮给你加满,零食也放在旁边,三天的量你别一次性吃完了。&
第二日穆无涯跑步完回来收拾东西,牙刷毛巾、袜子内裤、外衣、肥皂、零食等,分了几个塑料袋装在黑色超大登山包里,转头拿书,再回头的时候,便看见蠢汪窝在包里,脑袋搁在拉链上,愚蠢的吐着舌头,大眼瞪着他。
穆无涯:&&
丁泽摇摇尾巴:&汪!&
&我要去培训,局里组织的,不能带你。&
&真不能带你,零食都给你准备好了,有牛肉罐头,午餐肉罐头,你看。&
&汪!&+摇尾巴+大眼攻势。
穆无涯:&&&零食没了。&
看见穆无涯无奈去拿饭盆和狗粮,丁泽才愉悦的吐舌头笑了。
穆无涯把丁泽闷在登山包里,一路跟它小声嘀咕,&不准叫啊,不准乱跑乱露面&&&
丁泽蹲在包里,把拉链拉开一点儿,一路看着外面,直到进了警局,才又衔着拉链拉上了。
这次培训的目的地是城郊的一座大山,山高水清,景色挺美的。
岚山脚下有一个培训基地,很简陋,里面也破破烂烂的,因为没人住,落了一层灰,他们刚去第一件事,便是把这院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
&不是吧!&20个培训的男生女生面露苦色。
&这就叫苦了?快去!&教官一身冷哼,下面的人顿作鸟兽散,纷纷拿了水桶抹布扫把。
这里不知多久没通水了,一拧开水龙头,一股橘黄色锈水稀稀拉拉流出来,放了个水桶在下面,十多分钟后,水才清了。
扫把一动,灰尘满天,几人纷纷咳嗽捂鼻跑了出去,直到一盆水冲过去,房里变为水塘,裹着浓稠的灰尘,扫把也不能用了,拿着拖把抹布上来。
10点钟他们便到了,直到11点半才将这里清理干净,教官进去瞅了一圈儿,大掌一挥,&好了,车上有米面,自己做了吃。&
穆无涯脱了上衣穿着军绿色背心,小麦色的皮肤上闪烁着汗水的光芒,他撩起背心下摆抹了一把脸,悄悄进屋拿登山包,看见登山包拉链裂了一个大口子,立马拉开一看,果然,狗没了。
穆无涯:&&
穆无涯房间瞅一圈儿、院儿里瞅一圈儿,还准备出院门瞅一圈儿,这时一个瘦高个儿男生冲他大叫,&喂,你干嘛?想偷懒!&
穆无涯回头瞅了一眼,没理他,禁自去了厨房。
厨房就在宿舍楼旁边儿,瓦片搭的小棚子,里面还有桌子凳子,但是穿堂的风呼呼的,时不时带来几片叶子。
&这也太简陋了。&一个女生皱眉道,她穿着军装,头发扎着掖在帽子里,眉清目秀、脸小且粉白。
&行了,都到这里了,还嫌什么。王玲玲,帮我把刀递过来。&这是另一个女生,姜楠,一头短发,正撩起袖子麻利洗菜,皮肤有些黑,但也大眼浓眉。
穆无涯进来躲开一片被风吹进来的大梧桐叶,看了一眼忙得热火朝天的众人,王玲玲大叫道,&正好你来了,快帮帮我。&
穆无涯上前拿了菜刀,修长有力的胳膊往下连挥,带着力度与美感,只听得咚咚咚的声音,砧板上五只鸡顿时变成了听话的豆腐,整整齐齐的裂成大小相近的一块块。
&啊,你刀工好好!还有土豆。&
穆无涯看了菜篮一眼,把土豆拿出来,不一会儿,削了薄皮,切丝,藕,削皮切片,还有山药、西红柿、包菜、豆干、青椒&&丁泽几乎无所不能,一把菜刀上下左右,寒光舞动,不一会儿功夫,所有菜摆在盆里整整齐齐。
&哇!&唯二两个女生闪着星星眼。
&草,你可真行!&剩下男生也目瞪口呆。
一个瘦削男生站在最外围,轻轻戚了一声。
蒸上饭、炒着菜,辣椒花椒的香味随着烟飘散,直到12点多,这些人才吃上饭。
&吃上饭了,饭菜不错啊!好,吃完睡一觉,2点集合!爬山!&
吃饭的时候,穆无涯端着满碗超大饭盆走出院子,在四周荡来荡去,都没见狗影子,顿时有些急了,蠢汪不会丢了吧?
穆无涯顿时跑了起来,急匆匆上山,咻咻咻爬上一刻大树,扒在树梢往下看。
附近有个村子,村头一个巨大的石头和一颗上了年纪的大榕树,一群狗在周围跑来跑去,追逐一个大骨头。
穆无涯嘴角弯了一下,骂道,&个小兔崽子,乱跑什么!&
而里面一只通体白色,只左边眼圈儿黑色的狗突然顿了一下,朝这边看了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朝着这边奔来。
穆无涯坐在树下扒饭,吃完饭,一只狗汪汪大叫着奔来,穆无涯虎着脸,&吃完了。&
丁泽扒在丁泽腿上要看他的饭盆,穆无涯举着饭盆不让它看,嘴里叫着,&没了,吃完了。&
&汪!汪汪!&
丁泽扒在穆无涯手上要往上跳,穆无涯这才放下饭盆,放在旁边石板上,&乱跑什么?溜得倒快!&
穆无涯回去也来不及睡了,洗了碗便躺在床上发呆,直到哨声起,才不紧不慢出去,立在最前面。
&立正&&向右看&&向前看&&报数&&稍息&&&
一系列完了之后,教官双手背在伸手,脸色严肃,一双浓眉皱在一起,&耳机摘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教官吼道,&不准交头接耳!耳机摘下来!最左边那个矮个子,说你呢!&
那人嘴一撇,把耳机摘下去放进兜里。
&撇什么嘴?不服气?!叫什么名字?出列!&
队里走出一个男生,个子不高,长得挺瘦,脸白白的,站也不好好站。
教官面色一黑,吼道,&叫什么名字?谁让你背包的?卸下来!&
那人嘴一撇,&我叫刘洋,包里有我的东西,我要带上去。&
&卸下来!不准带自己东西!&
刘洋嘀咕道,&又不是真的军训。&声音不大却也不小,所有人都能听见
教官脸色更黑了,&不卸?班长是哪个?出来帮他卸了。&
&你敢!我爸可是&&&
话音未落,教官一个扫堂腿,刘洋仰倒在地上,背包梗着,痛得要死,咬牙爬起来大叫道,&我爸可是&&&
教官再一扫堂腿,刘洋被踢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儿,脸上擦伤了,被灰尘熏得咳嗽,爬起来道,&我、我爸&&&
教官再一做出扫腿攻击的姿势,刘洋立马闭嘴不说了,教官维持姿势,阴测测道,&包卸下来。&
刘洋立马闭嘴把包卸下来,在教官阴测测的目光下,几秒钟内站起来归队,站得笔直。
教官走来走去扫视队里,大家肩膀一抖,站得更直,教官走了两个来回,徐徐道:&虽然咱们不是军人,但是,作为一个刑警,我们也必须要有军人的体力,军人的毅力,岚山次峰海拔1200多米,现在上去,7点前必须下来!&教官一声吼,下面人立即站得更直,&现在来拿装备。&
装备便是一个军用背包,包内是矿泉水、压缩饼干、手电筒等。
领完之后,24人站好,教官一声,&现在都有&&开始!&
岚山海拔高且陡,占地面积极大,已经建了缆车、盘山公路等,开发成专门的风景区,他们这处所在位于岚山的后侧,人烟稀少,进山的路也只有世代住在这里的本地居民才清楚。
当然,这里是南城刑警的一个训练基地,基本上每个教官对这里也是了如指掌。
岚山的小路陡而峭,浓密的植物挡住阳光,四周鸟语花香,昨晚刚下过大雨,空气中一股水润泅湿的清香之气,毕竟是刚从军校毕业、培训了3个月的大学生们,体力也都不成问题。
就连丁玲玲也有空惊叹这美妙的世外桃源,&这儿可真美!空气特别新鲜!&
&岚山可算是南城有名的风景区,每年都有不少人过来旅游,索龙桥边有不少明星过来拍的照片呢!&华飞宇,这是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笑容灿烂,特别阳光。
姜楠:&一直听说岚山后面有小路,风景更美,这次终于来了。&
&呵,这有什么好看的,普罗旺斯、马尔代夫、圣托里尼岛,那里才有真正好看的美景。&这是刘洋,朝天鼻、三角眼、下巴总是高高昂起,自命不凡,短短2月的相处时间,大家都在背后吐槽他,果然,他一说话,大家都安静了。
穆无涯看了他一眼,他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脸上还维持着可笑的擦伤印记,丁玲玲拉了穆无涯一下,有些可爱的挤眉弄眼,悄声道,&你别理他!他就那性格!对了,你微信多少?加个朋友圈?&
穆无涯面无表情摇摇头,&没有。&
&没有?&丁玲玲惊讶道,又问,&那QQ号呢?&
穆无涯低头摆弄手机,他的手机是老旧的诺基亚,不知用了多久,上面很多划痕。
手机里没有多少软件,只有一个老旧的QQ2007,连微信都没有,穆无涯翻着自己的手机,半响递过去道,&这是QQ号。&
他连自己的QQ号都不记得,丁玲玲嘴角抽搐的加了他的QQ,旁边刘洋扫了一眼,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穆无涯上QQ也几乎没有多少消息,基本上没有人找他,他想起来时便安安静静挂着,从来不隐身,忘记时常常不知道自己的QQ是不是还在网上挂着。
急行了近两个小时,他们在一处小溪边休息,小溪蜿蜒,流水淙淙,水下鹅卵石清晰可见,不少附着青苔。
华飞宇一见水便飞奔过来,撩了水洗脸,大笑道,&这水好清爽!不知道甜不甜!&
姜楠蹲在旁边洗手洗脸,喝水休息,道:&你可以试试。&
&这水这么清,说不定有娃娃鱼!&
丁玲玲正拨弄头发衣服,拿手机自拍,闻言走到溪边朝里望,&娃娃鱼?真的有娃娃鱼吗?&
华飞宇一屁股坐在大石头上,耸肩道:&不知道,岚山今天的空气质量是54,但这里边儿的肯定更好,说不定会有野生娃娃鱼。&
穆无涯突然出声,面无表情,声音冷硬,&有。&
姜楠在一旁点头,&南城一直都有娃娃鱼,只不过以前被人抓得太多见不到了,我小时候还看到过一条。岚山占地20多万平方米,人烟稀少,山高水清,山中大小峰峦上无数野生动物,未开发的景区也是鳞次栉比。且南依原始森林,北临大型人工淡水湖,都是水质和环境特别好的地方,非常适合娃娃鱼的繁殖,如果真有也不稀奇。&
此地二十多个大学生,近半都是南城本地人士,大家相处了三个月都熟悉了,汗津津的坐在一起聊天。
穆无涯站在一边眺望远处,只有他一人是刚刚加进来的,和大家都不熟。他从军校毕业后,便进了公安局,经过3个月培训,半年实习,刑警工作忙且危险,王蓉也不愿意他当刑警,穆无涯便辞了工作去工厂当技术员,但貌似王蓉对他并不满意,技术员当了大半年之后,和王蓉分手,穆无涯现在便又回来了,插队和这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起走流程,下个星期便可以回去正式工作了。
休息了10分钟,众人又开始向上攀爬,他们此次攀爬的山峰高约1200米,5个小时之内上下并不简单,何况天黑之后,山路便愈加难走。
&啊&&&随着一声大叫,众人匆忙涌回去。
一堆人围在一起,一个男生吓得满脸发白,指着溪水上游,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
教官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涉溪而过,穆无涯身高腿长,肌肉结实有力,三两步便跟在教官身后冲过去。
溪水中泡着的是一具人类的尸体,不知泡了多久,发白发胀,尸体可以看出是个男性,不过曾经遭受过野兽的撕咬,身上不少咬痕,且肠穿肚烂,右手也被啃咬得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茬子。
就这么几秒钟,不少人已经围了过来,天色有些暗,教官不让他们靠近,道:&打电话通知公安局。&然后拿着相机拍摄周围环境、尸体状态等。
一堆大学生们手忙脚乱打电话,在尸体周围转来转去,还有不少人看了几眼便扭过身子呕吐。
穆无涯蹲在尸体边看,教官套了白胶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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