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吃鸡时候主机噗一下冒了很多烟,怎么回事,去修怎么才不会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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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萝既得不到萧敬远的消息,也只掰着手指头盼着早点过门, 这样也好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一日日的, 身边又守着个冯启月这个让她忌惮的人物, 便觉得日子分外煎熬,不过好在她倒是也有事干, 那便是准备自己的嫁妆。

    其实她的嫁妆, 母亲早就为自己准备着了,只是临到要嫁了,还是有许多要做,诸如新喜被新喜枕等,按理说这些都是要新嫁娘自己做的,那才吉利。

    不过侯门小姐,哪个还真自己动手呢,一般都是底下绣娘做好了, 待嫁的新娘子缝上最后几针就是了。这事听起来简单,可是各样物事实在是太多,她左缝缝右缝缝, 再锈点喜帕之类的小玩意儿, 也颇费了许多功夫。

    隔壁的冯启月偶尔也过来, 看看她准备的嫁妆。

    阿萝如今对冯启月分外谨慎, 往日里和她说话极少的, 免得惹上麻烦。而冯启月呢,最近其实也是心里不痛快,只因阿萝要出嫁, 且是嫁得匆忙,宁氏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阿萝身上,自然对冯启月照顾得少了。

    她这种心思,阿萝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便寻了个机会,劝宁氏先将姨妈送到外面别院去住,用的理由却是:“表姐比我年长,如今我要嫁了,她却还没着落,怕是看了心里难受。”

    宁氏想了想,却是记起那日鲁嬷嬷所说,原来冯姨妈错以为萧家是来给启月提亲,白白欢喜一场。她沉吟片刻,点头道:“其实你姨妈前几日也提过,我并没应,如今想想,你考虑得也有道理。”

    宁氏就此应下,阿萝简直是不敢相信这事竟然如此顺利,强忍下欢喜告别了母亲回自己屋去。

    谁知道刚进屋,就见哥哥叶青川正等在那里。

    “哥,你怎么过来了?”她笑嘻嘻地上前歪头问道。

    叶青川见她就要嫁人,竟依然是一派天真,不免摇头。

    “这不是还在绣吗,日也绣,夜也绣的,我手指头都要麻了!”阿萝走过去,笑着埋怨道。

    这成亲,也实在是一个体力活啊。

    这个时候雨春奉上了茶水,兄妹二人坐下品茶,叶青川一边慢条斯理地度下一口,一边淡声问道;“我听底下人说,这几天启月心里不好受,昨夜还骂了底下一个丫鬟。”

    阿萝确实是不知的,她哪有心思关心冯启月的一举一动呢。

    叶青川颔首:“不说她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阿萝听得奇怪,心想怎么哥哥好好地提起冯启月,又不提了,不过她也没多想,只问道:“什么东西啊?”

    叶青川从袖中取出一个物事来,阿萝凑过去一瞧:“这好像是个小瓶子?”

    原来叶青川修长白净的手中,放着一个乳白色小瓷瓶,那瓷瓶极小,不过拇指大罢了,做得流光溢彩,瓶子口用个红木小塞子塞着,瓶子底部有个小豁口,绑上红线吊着。

    “是,这个小瓶子里,放着一丸药,是我以前读书时一个朋友所送,据说是能起死回生的。你就要离开家,嫁到别人家,为兄也不知该为你添置什么,这个送你吧。”

    阿萝接过那小瓶子,颇觉得纳闷:“哥哥,你读书时,竟认识这般朋友,送你这么金贵的物事?”

    虽然她不信什么起死回生的药,可是光看这小瓶子,就不是寻常物,应是值很多银子的。

    “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叶青川不在意地这么道。

    “可是这么个好东西,哥哥你自己留着吧。”她是想着,柯神医还没找到,哥哥眼睛还没好,万一有个什么事呢,这种好东西哥哥留着比自己有用。

    “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叶青川淡淡地道;“你放着,就当我送你的嫁妆吧。”

    阿萝见他话说到这份上,想想自己进萧家后可能的隐患,也就没再说什么,收下了。

    兄妹二人又闲话了一番,叶青川品着茶,说起阿萝小时候的事情来。

    阿萝听着那些事,只觉得颇为遥远,那都是隔了一辈子的事了,是上辈子阿萝的事。

    轻轻托腮,望着对面那个清风朗月的哥哥,看着他秀雅面庞上那双黑眸,却见那眸子中有着浓浓的回忆。

    她心底一声叹息,恍惚中记起在叶家老宅的情景。

    其实祖母去后,她很少回叶家祖宅了。不知为何,她总有种错觉,仿佛那段光阴并没有逝去,叶家老宅,依然是记忆里那个叶家老宅,慈爱的老祖母依然斜靠在正屋的榻上,旁边的丫鬟依然在捏着美人锤帮她捶打着腿脚,甚至连那只叫旺财的猫也依然在老石榴树下摇晃着尾巴。

    “没想到,一转眼,你就长大了,该嫁人了。”叶青川的回忆,以这句话做终结,伴随着的是一声叹息。

    她知道,过去的一切不会回来,叶家祖宅早就被抄了,祖母已经仙去,那只猫也更是在抄家之祸中不知去向了。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红艳艳的炮仗皮爆裂后落在地上,有街道上的小孩儿扎着小辫儿,蹦蹦跳跳地穿梭在来往客人中凑热闹,并向主人家讨要着糕点瓜果,就连往日流连附近街道的乞丐也凑过来,讨个吉利。

    燕京城里,但凡有些身份的都来了,就连皇上都特特派了身边亲近的大太监过来,送了贺礼,赏了喜物,至于和萧敬远关系甚笃的太子刘昕,更是一大早就跑过来捧场凑热闹。

    内院的正屋,萧家老太太精神矍铄地坐在榻上,听着底下媳妇的回禀。这次主持内外事务的是萧家长媳,为了这次婚事能风光圆满,可算是费尽了心思,已经两天一夜没合眼了。

    而此时的阿萝,心里也是忐忑的。

    尽管不是第一次嫁到萧家了,可是嫁的人不一样,难免觉得新奇。

    其实之前,她总操心着哥哥的事,惦记着柯神医的事,还得提防着那冯启月,她煎熬着着急嫁萧敬远,与其说是急着嫁人,不如说是盼着早点见到萧敬远,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可是如今,上了花轿,听着鞭炮声恭贺声还有唢呐声,又被送到喜堂,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要嫁人了,嫁的是萧敬远,成为萧敬远的妻子。

    想着自己七八岁那会,看萧敬远怎么都是叔叔辈的,怎么一转眼,自己就要嫁给他了?

    那自己岂不是一下子从晚辈变成婶婶了?

    萧永瀚也要叫自己婶婶了,萧永泽也是!从此后,自己竟然成为了这些人的长辈!

    于是她险些噗嗤笑出声来,这么一笑,她自己也是一惊,慌忙闭嘴。幸好有红盖头遮着,没让人看到,要不然这下子可出丑了。

    正这么兀自想着,就听到有拉长的声音喊道:“一拜天地——”

    原来已经到了拜堂的时候了,她忙收回心神,在旁边鲁嬷嬷的搀扶下,弯腰一拜。

    低头这么拜天地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对面人的鞋子,还有袍边。

    今日萧敬远穿着自是不同往日,一身红。

    她又难免胡思乱想了,不知道萧敬远穿红色是什么样子?会不会不好看啊?

    就在这般遐想中,她熬过了拜天地拜高堂和夫妻对拜,被送到了洞房,门一关,周围安静下来。

    “姑娘,现在时候还早,怕是有的熬,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这是鲁嬷嬷的声音。

    “确实饿了,嬷嬷,你赶紧拿给我吃”

    她之前因怕轿子颠簸晕了,就没敢多吃,如今这么一趟折腾下来,肚子里空荡荡的,她甚至听到咕噜噜的叫声了。

    左右周围没外人,她一把扯下红盖头,让鲁嬷嬷给自己端来了饭食,却是一份水晶虾饺。

    谁知道嘴里的水晶虾饺还没咽下去,就听到外面门响,紧接着,门被推开了。

    她一愣,下意识地抬起头,惊讶地望过去。

    正是一身红色喜袍的新郎官萧敬远。

    却说阿萝正大口吃着水晶虾饺,万没想到, 这个时候, 门被推开了, 站在外面的赫然是身着红色喜服的新郎官萧敬远。

    门开时,风吹起, 喜烛摇动, 光影交错,却见萧敬远挺拔若松卓尔不凡地立在门口处,红色挺括的喜服将那昂藏之躯衬托得越发颀长。他这个人,其实细看起来并不比他那些侄子萧永瀚萧永泽的模样差到哪来去,只是他往日太过肃厉,那脸型也太过刚硬,以至于总让人觉得,是个不怒而威的人, 让人惧怕不敢直视。而今日这烛火映衬下,红艳艳的喜服融化了他脸庞的刚硬,倒是衬得他眉目如画, 鼻挺唇薄, 一笔一划一个勾勒都是惊心动魄的完美。

    阿萝一手捏着刚刚被自己揭下来的红盖头, 一手捏着那喜箸, 傻傻地望着久不曾见的那个男人, 一时竟是看痴的模样,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旁边的鲁嬷嬷不知道给她使了多少眼色,眼都要抽筋了, 也没见她有个反应,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一跺脚,直接拽了拽阿萝的胳膊,小声催道:“姑娘,姑娘,这是洞房夜!”

    “嘎——”阿萝恍然醒悟,这是洞房夜啊!

    低头看到了自己手里捏着的红盖头,她呀的一声险些低叫出声。洞房花烛夜该是萧敬远揭开这红盖头的,怎么她把这程序搞乱了呢?

    再次抬眼偷偷看向萧敬远,却见萧敬远含笑站在门首望着自己,那眉眼间有几分戏谑。

    “轰”的一下,她脸上火烫,看都不敢看萧敬远,慌忙拿起红盖头给自己盖上,然后煞有其事地挺直了腰杆,坐在喜榻边。

    刚才发生的一切和她无关,她只是要做一个木头人样的新娘子而已!

    至于下面该如何救场,就交给鲁嬷嬷,交给萧敬远吧……

    而萧敬远其实今晚确实应该很晚才回来的,按理说他总应该在外面多陪陪各方宾客,再敬敬酒,毕竟今晚宴席上的客人,几乎囊括了除皇帝之外的燕京城最有权势的人。

    可是萧家老太太却发话了,她这个小儿子年纪一把才成亲,可不许再因为这不相干的事耽搁了,是以早吩咐了其他几个儿子还有孙子,都好好照应着,不该萧敬远出面的就别出面了,让新郎官安心当个新郎官是正经。

    因为这,萧敬远才得以早早脱身,过来洞房,却不曾想,恰好看到了阿萝在这里偷吃水晶虾饺。

    他看得分明,一身喜服的她明明娇艳动人,却捏着一个红箸子,鼓着两个粉润的腮帮子,像个小松鼠一样吃得欢。他这么一推门,仿佛吓到她了,就见她瞪大眼睛诧异地看过来。

    再之后,她便傻乎乎地瞅着自己,两只眼睛放着点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好吃的,甚至那小嘴不自觉地嚼了嚼。

    他哑然失笑,不过却按捺住了,只含笑望着她,看她能看自己到何时。

    最后还是鲁嬷嬷提醒了,她慌得跟什么似的,赶紧把那红盖头蒙上了脑袋,还欲盖弥彰地挺直了腰,正襟危坐,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装傻,他也只好装傻,上前依礼行事。

    鲁嬷嬷递过来一根喜秤,他接过来,挑起她的红盖头。

    本是存着几分戏谑,想逗逗她,看她装傻充愣撇清关系的小模样,可是当红盖头滑落那张精致无双的面庞,当修长的睫毛颤巍巍地抬起,他看到了那双羞涩湿润的眼睛。

    仿佛晨间的第一缕阳光照向黑暗,仿佛春日里第一场雨露洒向旱田,他闻到了阳光的味道,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平生第一次,他才知道,过去的二十七年是多么枯燥和孤独。

    从今晚起,会有一个人,和自己结发为夫妻,从此生死两相依。

    以前也曾数次和她私会,甚至搂抱温存,做过一些越界的事,可是他却从不会像今日这般感觉,眼前的女人,就要真真正正属于自己了。

    汹涌犹如潮水般的喜悦扑面而来,他总觉得这种喜悦自己仿佛渴盼了许多年,渴盼得都开始惶恐不安了。甚至他的内心深处,在喜悦的背面,隐隐升起一股似有若无的悲哀。

    仿佛哪一生,哪一世,他和这种喜悦擦肩而过,抱憾终身。

    “阿萝——”其实本想逗逗她的,可是红盖头揭起,四目相对,无数心思浮过心间,在出口时,他的声音已经是低沉沙哑。

    “七叔——”她小小地叫了一声,羞涩细弱。

    也是难得,她竟然有了新嫁娘的样子。

    这一声低唤,任凭再铁石心肠的男人,怕不是也顿时化为绕指柔。

    萧敬远没言语,却是垂首弯腰,用手指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细致纤弱的下巴捏在略显粗粝的手指上,她那巴掌小脸是一派的乖巧柔弱,眉眼羞涩,分外惹人怜爱。

    萧敬远就这么打量了许久,终于哑声道:“答应我一件事。”

    “嗯?”一脸乖顺的阿萝眨眨眼睛,总觉得流程不太对。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只为我穿红嫁衣。”

    他的声音低哑缓慢,却坚定霸道。

    无论回荡在心间淡淡的悲哀是因何而起,我却要你与我缘定三生,你只能为我穿上红嫁衣,只能让我揭开红盖头,只能让我看到你一抬眸间的风情。

    “我——”阿萝此时脑中一片浆糊,心慌意乱的,根本没细细去想萧敬远话语中意思,只是下意识地道;“好,我会的。”

    简单不由心的几个字,许下来世。

    这个时候旁边的鲁嬷嬷给旁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于是交杯盏送过来。

    萧敬远接过来,为自己和阿萝各自斟了,两个人各执一盏,交缠了臂膀,饮下这酒。

    阿萝喝下酒时,其实存了点小心眼,她不胜酒力,上辈子和萧永瀚成亲,傻乎乎地几口下去,人便醉醺醺的没什么力道,之后便斜斜靠在榻上了,以至于头晚的事,她都记不太清楚了。

    她想着,这一次她可得清醒着,万不能再做个喝醉的新娘。

    于是她只浅浅地抿了一口酒,并不敢再饮第二口。

    谁曾想,萧敬远看她竟然不喝,竟然俯首过来,将她手中酒一饮而尽。她正诧异,却见他又俯首,竟然是用自己的唇捉住自己的。

    阿萝大叫不妙,然而为时已晚,那酒伴着男子强烈的气息,就此灌进她的嘴里了。

    “好喝吗?”男人声音醇厚一如此时留在唇舌间的酒香。

    “不好喝。”她舔舔嘴唇,小声抱怨,可是这话说出时,已是意酥体软,半边身子斜靠在男人身上。

    萧敬远伸手搂住怀中的新娘,在她耳边低笑了下道:“这是萧家祖传的酒,叫美人醉,只有真正的美人喝了才会醉。”

    “呸。”她软软地趴在他胸膛上抱怨:“骗人!”

    萧敬远越发笑了,打横抱起她来,就要上榻。

    谁知此时,外面却传来嘀咕之声。

    原来是那萧家大嫂并族里几个老人,意思是说到底是洞房花烛夜,没人来闹洞房总是显得不好看,不成个样子。还是得找几个人闹一下,这才成体统。

    可是找谁呢?总不能找萧家大老爷二老爷这些眼看着当爷爷的人来闹洞房吧?

    至于族里年轻小子,那必然是萧敬远的晚辈。

    最后没办法,搜罗了老半响,总算从族里找来几个辈分大年纪小的,都是旁支分系,远得记不住名姓了。这几个早听说萧敬远威名的,被人推着来闹他的洞房,硬着头皮上。

    而为了给这几个小子壮胆,萧永瀚萧永泽也被派过来跟着,好歹从后面指个门路。

    于是这边萧敬远打横抱着怀中娇媚人儿,正要去榻上,就见闹洞房的来了。

    他顿时脸上不太好看,挑挑眉,放下怀里的人,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望着门扉处。

    外面的人嘀嘀咕咕半响,终于鼓起勇气推开门,却惊见萧敬远一脸冷沉地站在门前,挡住了身后的新娘子。

    几个年轻后生就那么傻愣愣地站在外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冲过去“闹洞房”。

    年轻后生的身后,萧永泽脸色难看地站在那里,望向了屋内。

    明晃晃的烛光,好生耀眼,他甚至连看都不敢去看那新娘一眼,只是别着脸,闷声道:“既是闹过了,还是赶紧回去交差吧!”

    这一句话可是解救了傻站在门外的一众人,大家醒悟,纷纷点头:“对,闹过了,闹过了,走吧走吧,吃酒去了!”

    自己给自己一个台面下,大家慌忙退出去。

    鲁嬷嬷见这“闹洞房”的人走了,松了口气,忙过去关上门。

    而就在鲁嬷嬷关门的一刹那,阿萝无意间抬起头,却透过那即将关上的门,看到了一双迷茫疑惑的眸子。

    那是萧永瀚,他原本是站在众人身后的,因众人走了,他却没动脚,于是阿萝便看到了他。

    萧永瀚面无表情地站在夜色中,茫然地望向屋内,望着站在萧敬远身后的阿萝,一脸的恍惚。

    阿萝顿时怔在那里,她站在这和上辈子几乎一模一样的洞房里,在烛火摇曳中,隔着一个萧敬远的肩膀,隔着一道门槛的距离,望着她上辈子的新郎。

    那萧永瀚的目光,时而遥远,时而逼近,朦胧中仿佛和上辈子那个人重叠,甚至有一瞬间,她几乎以为,那就是上辈子那个疼她爱她的夫婿了。

    可是这终究是一场烛火摇曳下的错觉,门最后终于关上了,视线被隔绝,屋外的喧闹也逐渐散去,她依站在萧敬远身后,依然是萧敬远的新娘。

    耳边响起萧敬远温柔宠溺的话:“小傻瓜,莫非真醉了?”

    说着间,他还用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

    她醒过来,仰起脸,抿唇一笑:“七叔,抱抱。”

    伸出胳膊,她环住了七叔的脖子,然后醉倒了他怀中。

    这一次美人醉总算没有醉倒阿萝,她终于有了个清醒的洞房花烛夜,然而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愉快的事。

    很疼,真得很疼,她没想到,这种事情可以这么疼。

    事后她回想这件事,想了许久,终于领悟一个道理。

    这种事情疼不疼,其实和尺寸关系很大。

    有些人生来天赋异禀,她就会疼。

    想明白这个的阿萝,倒是把萧敬远埋怨了好一番,当然这是后话。

    只说这一晚,当洞房花烛夜该发生的事终于告一段落,她瘫软地趴在那里,眼里含着泪,委屈地望着他:“你太用力了!”

    萧敬远的手轻轻穿过她潮湿柔软的发,低声笑,那笑里是无尽的满足。

    他想了她好久,今日终于得偿所愿。

    以前他知道,却没真切体会,如今算是真正明白,为什么只有经了洞房花烛夜,那女人才算是属于自己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这么笨,这么傻。”他嘴里低声说她,胳膊却是越发把她揽紧了。

    这么傻笨的女人,他放不下,只能搂在怀里,悉心呵护一辈子。

    “你又弄疼我,又嫌弃我!”阿萝尽情地作姿态,像个小孩儿般偎依在他怀里撒娇。

    刚刚他折腾了她,现在她得使尽浑身解数折腾他。

    “这里疼,这里也疼,我浑身都疼!”

    “好,我帮你揉。”说着间,他伸出手,轻轻抚过去,帮她揉捏。

    “嗯嗯不要这里,啊,还是那里吧,别动别动——”于是洞房喜帐中,传来阿萝低叫声,传来阿萝惊呼声,传来阿萝气喘声,传来阿萝撒娇声……

    洞房外的鲁嬷嬷偷听了半响,最后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我家姑娘年纪小,身子还没长好,这萧七爷怎么这么狠,观音菩萨保佑,可别伤到我家姑娘啊!”

    ——观音菩萨若是知道自己还要管着人家洞房事,估计玉净瓶都要失手落地了。

    而洞房内的萧敬远就在那番揉捏中,摸到了一块玉。

    他掏出来,看了眼,笑问阿萝:“你是一直贴身佩戴着?”

    阿萝低头一看,却见这是之前萧敬远送给自己的那块玉,就是那个刻了“萝”自的玉。

    当下终于想起之前他说的话,便娇声催促道:“你之前说过的,待到我成了你的妻,你便告诉我这块玉上为什么刻着一个‘萝’字,如今怎么还不告诉我?”

    她可是为了这件事辗转反侧,想了半响却不明白。

    萧敬远收起笑,面上现出认真来。

    “到底是为什么?”她拉着他的胳膊,催问。

    萧敬远瞥了她一眼,却是意味深长。

    萧敬远招手示意:“这件事,却是不可对外人言,待我小声说给你听。”

    阿萝点头,趴到他胸膛上,凑到他嘴边,支起耳朵来听。

    “那块玉上的‘萝’字是因为——”萧敬远说到关键时,压低了声音,仅是阿萝能听到而已。

    阿萝开始时还没多想,待到听了萧敬远这话,顿时惊到了。

    任凭她怎么想,也万万想不到,竟是这个缘由。

    抬起脑袋,不敢置信地望着萧敬远:“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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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有你,一生何求》是由“锦竹”所著,故事的主角是叶一生,一生暗叫不好,她这是触到他的痛处,他被强|暴的痛处,失去童子之身的哀痛。

叶一生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城市,那是生她养她给她留下许多回忆的南方城市。她在外地逗留了六年,护理本科学制五年,在外流浪了一年。

她一下飞机,便直奔A市的第四监区。如果不是父亲出狱,她定当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她打的到了第四监区,四处张望,也未见到一个人出来。她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此时才早晨七点左右,想必不会那么早。

她放下手中的行李,坐在监区门口,翘首企盼着。她不禁地挠了挠蓬松的乱发,打了个哈欠,样子看上去既颓废又疲惫。父亲原本是政府官员,贪污被抓,判了六年徒刑,那年她正好高三,现在回想起来,不禁莞尔,那年父亲被抓,母亲自杀,而她又是怎么熬过来的?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

“叶一生!”背后突然有人唤她。这声音……

她立即僵硬起来,背后传来关车门的声音,还有踏实地踏步声。她眼一闭,万万想不到,方一来故居便遇上了她最不想遇见的故人。

她转身而笑:“好久不见,宋安辰!”

六年时光荏苒,儿时的他有一双干净通透的眼眸还有连女人都羡慕的白皙皮肤,父亲总是笑他长得比女孩都好看。可不是,从幼稚园到高中,他那张祸水脸总让他烦不胜烦,情书满天飞,校草冠名一顶就是毕业。

眼前这个男人依旧拥有令人发指的好皮肤,样子依旧清秀不已,书生气息满分。

宋安辰对她笑了笑,帮她拿起行李,对她道:“伯父今天早晨五点多就释放了,现在在我父亲家,我是来接你的。我想你懂,你玩失踪整整六年。”

一生愣怔一下,自动忽略他最后一句,道:“谢谢。”

宋安辰对她一笑,提着她的行李往后备箱里放。一生瞄了一眼车子,居然是宾利?她自嘲地笑了笑,跟着上了车。他这个竹马,早与她处在两个世界。她会为了便宜五毛钱的鸡蛋去排长达一个小时的队;她从来不去高档店里买衣服,穿得也只是地摊货;五年来的学费也是自己辛苦打工挣来的钱。她现在都不知社会上等人的滋味是如何。一身的寒碜坐在宾利车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我听说伯父今天早晨五点放出来,就抽空来接他。我没想到你会回来。”宋安辰一边开车,一别对她道,目光一直盯着前方。

一生略显尴尬地缕着额前的刘海,“爸爸出狱,我怎会不来?”她干笑两下,“谢谢你这些年帮我照顾我爸爸。”

宋安辰不再接话,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看似开车极其认真的样子。当开到一盏红灯下,他停了车,从一旁小匣子里抽出一支烟,点燃抽了起来。他打开车窗,对着车窗吐纳,英挺的侧脸看去,极其优雅而忧郁。

他学会了抽烟?一生有些惊讶。当年读书那会儿,班里有人开始学会抽烟,一生那时觉得会抽烟的男人很酷,宋安辰却不甚反感说,“吸烟有害健康,他们这是在慢性自杀,懂得健康长寿,就不该抽烟。”而一向懂得健康长寿的宋安辰却抽起烟来。

一缕烟飘入一生的鼻子里,她不甚敏感地咳嗽几声,面对车外的宋安辰掐灭了烟头,转头看向她,“不好意思。”

此时红灯倒计时,宋安辰开始启动车子。

车上又开始了凝固般的安静,一生想缓解一下气氛,对宋安辰道:“你现在是什么工作?”

宋安辰握住方向盘的手明显颤了一颤,“今年刚上医院实习。”

一生愣怔一下,“你考A医大了?”

“嗯。”宋安辰微微点头。一生顿时说不出话来,讪讪歪头看向别处,开始心不在焉。A医大是她从小梦寐以求的学校,当年读书之时,天天对宋安辰抱怨自己成绩为什么上不去,叫这个成绩一向第一的宋安辰送点分给她。不过,她记得宋安辰当时想学经济贸易,接他母亲的事业。

“叶一生。”宋安辰这时开了口。一生浑身一抖,毫无防备地吓了一跳。她最怕有人叫她,尤其是宋安辰。

“啊!”一生不想他会问这些,她忙不迭地点头,“吃了,吃了。”其动作极其夸张,好似在强烈的证明自己吃了。

“那你陪我吃个饭吧,早晨接完伯父,又去等你,还来不及吃饭。”

她还未反应过来,宋安辰的车子便突然转个弯,进入另一个车道。一生吓了一跳,转头望向宋安辰,他依旧很认真地去开车,一丝不马虎的样子。

她发现六年不见,当初一向温情王子变了许多,让她看不透,也不明白。

宋安辰带她来到一家小吃馆,与他一身装扮显得格格不入。她认得这条街,那是高中回家必经的一条小吃街。当年的他们常常在此吃早点,有时她贪吃时间吃得长,便会迟到,害的宋安辰陪她一起在门口罚站。

而那段快乐,两小无猜的岁月,戛然而止于高一。她掐断自己的回忆,不再去想象,她六年前离开这里时,便不断地提醒自己,忘记过去,忘记关于宋安辰的一切。

他们方一进小吃馆,还未坐下,一位大妈便走过来,笑眯眯地对宋安辰道,“小宋来了啊。”大妈目光望向一生,有些愣怔,“这是你女朋友?”

一生抬眼看向大妈,她认得这位大妈,是名寡妇,一个人经意这家小吃馆,姓张。一生有礼貌地对她笑道,“张阿姨,我是一生,你记得吗?”

张阿姨吃惊地张了张嘴,“呀,一生啊。”张阿姨立即托出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好些年没见到你了,小宋说你读大学去了,怎么放寒暑假也不回来?”

一生道:“学业忙,离家太远,懒得回来了。这不,我不是回来了吗?”

张阿姨呵呵笑了笑,“养了长发都不认得你了,越来越漂亮了。”

一生跟着一笑,不禁摸摸自己养了几年的长发。其实从小她一直是长发。自高中那年便把头发剪成短发。她一直偏爱长发,只是不会扎头发,母亲生病无法再帮她扎,她只好剪去那头长发。

张阿姨又道:“一生想吃些什么吗?”

一生当时本想说吃张阿姨亲自下厨做的炒年糕的,可宋安辰却帮她回答,“她吃过了,给我来一份炒年糕吧,顺便打包一份。”

“啊,这样啊,好的,稍等会儿。”

一生是欲哭无泪啊。待到年糕上来,一生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宋安辰悠哉哉地吃着她曾经最爱吃的炒年糕。吃完以后,宋安辰提着另一份走了出去,一生只好跟在身后望眼欲穿地看着那个袋子。

“一生啊!”张阿姨突然从身后跑了出来,递给她一本小本子,“这是你当年落下的,本想叫小宋还给你,他非要我亲手给你,说你一定会来。”

一生呆呆凝望着那本小本子,一时呼吸不上来。她当年遗落的日记本。她踌躇地伸出手,拿起来对张阿姨道:“谢谢张阿姨。”

张阿姨摆摆手,一生点头钻进了车子里。

一生有些焦躁来回抚摸着手里的日记本,她清楚明白那日记里面写了些什么,她不敢保证接触过这本日记的宋安辰有没有看过?倘若要是看见了,她坚守六年的秘密不就……她深吸一口气,转脸对开车的宋安辰问:“你看过这本日记没?”

宋安辰轻描淡写地瞄了一眼她手中的本子,“没有。”

宋安辰的父亲宋正与一生的父亲叶天明是战友,一起分配到这个城市扎根,宋安辰的父亲当年是土地局局长,一生的父亲为国税局局长,两人一直是同起同步,两家的关系也一直如同一家。直到发生了贪污案,一生的父亲被抓,两家才断了联系。

宋安辰家境富裕,不是他父亲带给他的,而是他的母亲。他母亲与他父亲离异以后跟了老外,相当有钱又大方的法国男人。他父母离异之时,宋安辰刚上高一,本是要跟他母亲,可一切出国手续办好后,他又变卦了。谁也不知这孩子想什么。

可偏偏一生知道。是她一直抓着宋安辰的手,叫他别走,求他留下来。宋安辰最见不到女生哭,不甚情愿地留了下来。

一生现在回想,总是感慨一些物是人非。彼时的他们,真是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车在凤山小区停了下来,宋安辰侧身对一生道:“你先站在这等我,我先把车停到车库里。”

一生点点头,下车看着他把车开走。她抬眼望去,依旧是这个老宅子,如今硬件设施已翻修加新,只是这楼,还是当年那模样。

宋安辰走了过来,经过她身边,“走吧。”自己便先行一步。

一生抿了抿嘴,苦笑跟了上去。上了三楼,一生不禁地看了看对面的那扇门,那是她曾经的家。宋安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房子一直空着。”

“不知。”宋安辰拿出钥匙开了门。

门方一开,在客厅里聊天的两中年男人纷纷顿住,望向门口。宋安辰探出头望向里面,笑道:“爸爸,伯父。”

叶天明微笑点头,目光看向宋安辰的身后,不禁愣了愣。一生从宋安辰身后走上前,微笑点头,“爸,伯父。”

“啊,一生!”宋正甚是喜悦,招招手,“来来,都六年没见到你了。”

一生走到宋正面前,宋正左右端详,转头对叶天明道:“我记得一生比安辰大三个月吧。”

“可不是,一生那会儿不常常以此为由欺诈安辰吗?”叶天明也乐呵呵起来。

“哎呀,两人都二十五,可我那小子看起来比一生大多了。”

两位大人又天方夜谭,不知所云。叶一生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宋安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的手中的手机上。

她只好怏怏然坐在一旁,相当白痴地干坐着。

时钟滴答,从早上八点半一直熬到了中午十二点,两位大人才纷纷站了起来,叶一生重重呼出一口气,总算是完了。

“老叶,饿了吧,我们去喝几杯,我还有好多话要跟你说呢。”

叶天明笑道:“不行啊,女儿在这等着呢。”

“哎呀,一生跟安辰肯定也有说不完的话,我们别打扰年轻人啦,走啦走。”说着便拉起叶天明出去,叶天明无计可施,只好转头都一生道:“你在这等我。”

“好。”一生勉强为自己牵出一抹微笑。呆两人走后,一生颓败地耷拉肩膀,捏了捏额头,一副疲惫的样子。她目光转向宋安辰,一脸笑眯眯,“宋弟弟,不知这里有什么吃的没?”

宋安辰好容易把目光从手机上离开,看向叶一生,霍地站了起来,走进厨房。一生转头看向他清癯的身影,恍恍惚惚。他把打包好的炒年糕倒在碗里,放在微波炉里加热,烧了些水,泡了一碗紫菜汤端了过来,“丢”在她面前,而后大刺刺地坐下,又开始摆弄自己的手机。

一生虽是好奇他的手指一直按个不停到底是在干什么,但她还是憋住,独自吃起她心心念叨的炒年糕。

“你在这有地方住吗?”宋安辰突然问道。

一生眨巴一下眼,放下筷子,笑道:“来这之前在网上看了下房子租金价格,额,没找到合适的,不过找到一家合适的小旅馆,先带父亲在那暂住几天,再去找找合适的房子。”

宋安辰蹙眉,“手机号?”

“啊?我手机号是大学那边的可是长途加漫游,我在这边的号过几天买。”

他直接把他的手机丢给她,“输进去。”

“可是长途加漫游……”一分钟七毛钱,她可承受不起,她身上的几千元是留着工作之前的活命钱,可不是用来这么挥霍的。

一生眼睛亮了亮,有钱人就当慷慨解救下贫穷故人。

“不过我只交我所该支付的。”

宋安辰从不会让自己吃亏,一直都未变。还好,那件事,只有天知,地知,她知,还有林若涵知。

在一生的世界里,她最不想提及的便是林若涵。这个女人好似是她命中注定的劫数,自她的出现,她一切的美好皆毁灭殆尽。

林若涵出现之始,是她刚上高二的时候。她是插班生,一个一进他们班便成为班花的气质公主。她天生的乌黑长发,好似黑色绸缎垂下,白里透红的皮肤,显得分外公主气质。致命的便是她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分外显得漂亮。

那时一生坐在宋安辰旁边,她用胳膊杵了杵他的手臂问:“觉得她漂亮吗?”

宋安辰当时在做数学题,他被一生干扰了,没法抬头看看插班生,顿时大惊失色。那种神情好似见了鬼一样。一生煞是纳闷,用胳膊再杵了一杵。

宋安辰道:“很漂亮。”

该不是太过漂亮,以为见到鬼了?一生这么想着,心里就不痛快了。

林若涵在台上大方的介绍,她是从首都归故乡的,擅长的是跳舞,上过电视获过奖,还会弹钢琴。一生越听她的介绍,就越闷闷的。这是出于女生天生具有的嫉妒,她什么也不会,除了爱吃,就是吃。学过几年画画,但也是东不成西不就,不像林若涵一样,钢琴过了六级,跳舞获奖。

在那时,他们城市还没被开发,从首都来的人本来就新鲜,再加上又是多才多艺的美女更是成了焦点。老师分配她坐在一生的后面,她个子高,足足比一生高半个头。

林若涵的同桌是个长满青春痘的书呆子,虽欣赏林若涵的传奇化,但他一门心思花在书本上,并无任何反应。倒是环绕她周围的男女同学都会兴奋地与她套近乎,而林若涵也一一友好回应。

瞧,又友善又有才又有貌还有来头的美女,这是何其的压力大啊。本也不关一生的事,可这林若涵偏偏要勾搭她的竹马宋安辰,这让一生很纠结。

他们的第一句听起来也好似熟悉万分,她戳了戳宋安辰的背说,“安辰哥,晚上骑车送我回家好不好?”

宋安辰立即铁青了脸,他转脸看向林若涵,“说了,别叫我哥。”

林若涵只是吐吐舌头,一脸可爱的笑。一直不敢回头的一生,只能透着余光看到宋安辰表情,不耐烦。为此她高兴了整整几节课。

问她为什么高兴?想想,有这么一个要长相便是第一,要成绩也是处于第一,要性格虽说不上第一但也是出了名的温情的竹马,她能二百五一样不心动?

不错,她叶一生喜欢宋安辰很久了。而他们从幼稚园穿着小裤衩牵手回家到高中一起骑着单车回家,朝夕相处俨然成为校园众所周知的情侣了。虽宋安辰每次听这么个传闻会蹙眉一下,却也不矢口否认,所以人人都以为他是默认了。

一生也想去问,但她怕一问以后各自会尴尬,所以她一直暧昧着,青梅竹马的暧昧,总是带点无奈。

原本二人世界,倏然多出了第三人。这个叫宋安辰哥哥的公主,晚自习放学回家,便死缠烂打地跟着宋安辰到车棚,耍赖一般硬要坐在宋安辰的车上。

一生站在一旁,发现自己倒显得像电灯泡一样。看着别扭的宋安辰最后妥协,一生心里很不爽地骑着自己的脚踏车跟在他们后面。

一脸开心坐在宋安辰车后的林若涵却自然熟地对一生招手,唤道:“一生姐,快点跟上哦。”

在一生看来,她跟她压根就不熟,这么热情的打招呼,倒觉得耀武扬威了。她扁着嘴,不大情愿地跟着他们后面。待到到了岔路口出,宋安辰的车子停了下来,他转头对一生道:“一生,陪我送送若涵。”

若涵,叫得好亲热呢!一生送了他一记白眼,“我才没闲工夫当电灯泡呢。”说罢,自己就先骑车往回家的路走。她不敢回头,就是疯狂地骑回家。

两家搬到凤山小区是高一那会儿,依旧是做对面的邻居。一生其实不爱回家,因为家再也不像个家了。她妈得了胃癌,如今躺在医院治疗,爸爸工作忙还要照顾妈妈,一生又在上学,所以家里就一生一人在。

她回到家,独独坐在沙发上,有些迷茫地抱住双膝。她无神望着空旷的家,从从前的幸福公主变成了落难公主,而且还是遭到王子抛弃的公主。一生顿感难受,埋头就哭了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总之她是睡着了,她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她走过去打开门,见到宋安辰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对她傻笑。

一生一见到他就生气,手一挥,想关上门,却被宋安辰强制堵上了。一生道:“你想干嘛?”

宋安辰喘着气道:“你生什么气?”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我只是困了,不想跟你多说废话。”

宋安辰一脸无奈。耷拉着脸道:“我坦白从宽,那个林若涵将来会成为我妹妹。”

一生嘟着嘴睥睨地看着宋安辰,宋安辰接着道:“意思就是我爸爸和她妈妈好上了。”

“啊?”一生震撼了,宋叔叔什么时候有第二春了?

宋安辰重重吐了一口气,“还真不知你这么小气。”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下不生气了吧?”

一生吧唧下嘴,自然是想生气也没有理由生气了。她转身坐回沙发上,抬眼望着宋安辰,“我说你作业写完没?”她理亏地只好找话题。

宋安辰走来,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丢给她,“就你这样的学习态度,还能考医生?”

一生斜睨一眼,乐颠颠地拿起宋安辰的作业本膜拜。宋安辰有一手好字,作业正确率也很高,抄他的作业是相当不错的选择。一生其实很后悔自己选理科,她对数理化简直是白痴,可为了考医学院,她只有拼了。

“喂,宋安辰!我决定以后中午不回家吃饭了,我要在学校好好学习。”

宋安辰笑道:“好啊,我陪你。”

宋安辰是个相当称职的竹马。她不回家,他便陪她。两人中午在自习室里学习,上课在教室里学习,同进同出,又回到了从前。

坐在一生身后的林若涵蛰伏了一阵子,再也不找宋安辰了,也不知是有自知之明还是被宋安辰警告了,每次她只能欲言又止默默地看着他们出双入对。

直到数学的第一次测试……

人人都以为林若涵是个才女,可惜大脑对于数理化极其白痴,白痴的达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她数学才考了十七分,而物理二十九分,化学三十六分,全是班级倒数第一。

老师语重心长地找林若涵谈话,谈话结果却是班级组织一个互助小组,成绩好的去辅导成绩差的同学,也不知是谁出的主意,采用极端交叉法,最好的辅导最差的,第二辅导倒数第二,如此衔接十位。因此,作为第一的宋安辰就得辅导倒数第一的林若涵。

一生在班里排倒数第五,与第五的禾晋为一组。

自此,两人很少再走在一起,就连位置也为了方便互助换了,可以说一天的交集只有晚自习放学回家。两人从车棚里推车出来,步行于校园。一生一直不说话,宋安辰实在扛不住了,问道:“你最近学习怎么样?禾晋他讲习题蛮好的。”

“嗯。”一生点头,心不在焉。

宋安辰见她这模样,试探地歪着头,哄着她道:“又有什么不开心嘛?”

一生本来一直无意识的走,被眼前一张突然横生而来的脸吓了一跳,缩退一步,“宋安辰,你干什么。”

“见你不开心,询问原因。”

一生能开心起来?每天看着两人交头接耳地在说说笑笑,原本属于自己的待遇全被那个她十分嫉妒的女人占了,她实在气不过。

她囔了一声:“你们男人就是这样,见色忘义,见到漂亮的就往上贴!”她这语气很冲,直接把宋安辰干愣了。宋安辰不说话,直接上了自行车,扬长而去。丢下一句话,“叶一生,你不可理喻。”

她是不可理喻,因为她发了疯的嫉妒。

那次不算大吵,可两人谁也没低头。原本中餐一起吃,也因冷战告吹,宋安辰跟林若涵一起吃饭,后来晚自习也一起回家。

而一生也不甘示弱,故意与禾晋亲近,无视宋安辰偶尔走来时的横眉竖眼。

校方开始有这样的传言:校草宋安辰与青梅竹马的恋人分手,投向美女林若涵的怀抱。而青梅竹马的恋人也不甘示弱,另有新欢。

俨然,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每当宋安辰与林若涵双双进来,班级里就有哄闹声,惹得林美女娇羞连连。一生看在眼里,那个有气无处发泄。

禾晋也在一旁帮腔,“两个人确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一生立即抱住禾晋的手臂,啃之。禾晋哭丧着脸,他习惯了。一生一不开心就啃他的手臂,他习以为常了。宋安辰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幽深。

一生自以为失恋了,孑然一身独行几日后,好心肠的禾晋就作为护花使者护送一生回去。每次两人到车棚取车,就见到乖巧站在车棚门外的林若涵,还有面带微笑的宋安辰。

一生与宋安辰从来是目不斜视,完全当成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他们的关系始终站在云的彼端,中间隔着整个银河。

两人关系好转是一生的爸爸叶天明去宋安辰家里喝酒。一生回家见到爸爸留下的字条不甚情愿的去敲宋安辰家的门。开门的是宋安辰,他好似料到一生的来意,侧着身,让出道,让她进去。

一生一进去,就见到她爸爸在喝酒。叶天明见到女儿来了,高兴地招她过来,递给她一个盒子,一生奇怪地望着叶天明。叶天明笑呵呵地道:“单位发的手机,最新款的,听说可以拍照。老宋把手机送给儿子,那我把手机送给女儿。”

一生打开盒子一看,是最近杂志夸得天花乱坠的高清拍摄手机。她向爸爸道了声谢谢,突然手机响了。她吃惊看了看手机来电,居然显示上写的是宋安辰。

叶天明瞄了一眼手机哈哈笑了起来,“安辰叫你呢。”

她狐疑地接了电话,那头传来宋安辰低沉地声音,“来我房间。”

一生这才发现客厅里,没有宋安辰的踪影了。她迟疑地敲门进去,只见宋安辰端坐在床上傻呵呵地对她笑。也就是这么一笑,两人和好了……两人有了手机以后,常常无聊地发短信玩,一来一回,倒是不亦乐乎。有时甚至一句“喂”回一句“嗯”。这就是有钱时候的浪费。

第二次测试,破天荒的,宋安辰数理化成绩统一七十分,与以前几乎满分的差距颇大,引起老师的重视,而辅导近一个月的林若涵依旧是倒数第一。帮助别人不成还退步成这样,老师一着急就把这个方案撤了。一生问过他,是不是故意考差的?要知道她无法相信他会考这么差。

两人关系又好了起来,只是好得不长,两人中已经有了林若涵,怎么也撇不掉了,因为林若涵的妈妈嫁给了宋安辰的爸爸,所以宋安辰不会撇下妹妹不管不顾的。

林若涵搬到了宋安辰家,两人住在同一屋檐下。以后的每次出行,总是三人。禾晋曾经笑说,一生是电灯泡。而一生也越来越感到群众的目光在述说她是个电灯泡。

她没有林若涵漂亮,走到大街上,她总会挤在一旁。骑自行车,她总是跟在后面默默看着前方一辆车上亲密的两人。她感觉自己显得如此多余。

后来,她上学开始比他们提前一步走,吃饭也快一步,放学也一样,她不想这样继续下去。

“一生,你最近怎么了?”宋安辰发短信给她。

她没回,无论后来多少条短信,她始终没回半个字。

一生带着父亲住进了一间小旅馆。两人分别收拾了一下,一生拿起衣物给父亲道:“爸爸,你去洗个澡吧。”

叶天明握住一生的手,语重心长地道:“我叫你宋叔叔帮我把原来的房子买回来,至于钱方面,首期先欠着你宋叔叔的,以后的我们父女一起还,你说怎么样?”

一生缩回手,转身忙活床铺,“爸爸,你觉得还有必要呆在这座城市吗?”

“当然有必要,这里虽然是一座小城,发展不大,但毕竟是我与你母亲相识相爱,生下一生的地方。要不是我一时糊涂,也不会……”叶天明思及到贪污以后的家破人亡,重重叹口气,头低得很低。

一生走上前,从身后抱住父亲,“以前的事,就不要想了,女儿这六年不孝,一直没去看你。我一直在埋怨你,可后来我想通了,爸爸也是为了妈妈的病。”

“嗨!”叶天明想到他那荒唐的错事,不禁莞尔,“一生啊,你是不是不想呆在这?”

“嗯。不想。”这里有太多残酷的回忆,她无法做到心平气和,“要是爸爸想呆在这里的话,爸爸就呆在这吧,我去B市,那是副省级市,比这地级市好找工作,而且离这也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

“你在那无依无靠,能行吗?”叶天明有着一丝担忧。

一生报以安慰地道:“我那有个师兄,很照顾我的。他帮我打通了关系,让我到他现在所处的医院实习,要是干的好可以转正。”

叶天明放下心来,拍拍一生的手,曾经娇贵而白嫩的小手已经不复存了。他一阵心酸,“踏实的干,莫要像父亲这模样。”

“放心好了。”一生把脸埋在叶天明的背上,微微闭上眼,她的未来,实在太迷茫了,她看不到彼端,只能盲目地有着一个信念。

宋正的手段能力实在很强,不到三天,一生的老房子重新买了回来。就连宋正也嘎嘎笑说:“这房子主人真好说话,七年分期付款也答应,还真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

叶天明看着房子还是六年的那模样,也跟着笑了起来,“买这房子的人,好像是收藏一样,既不住也不动,原封不动。”

宋正笑道:“那不是更好,帮你保管了六年。”

叶天明乐呵呵地笑了。同在老房的一生四处观望着自己曾经住过的房子,她在这房子里,发生过很多事,每一件事都让她铭记于心。

那次生日派对,那场啼笑皆非的活动,青葱年华中,单纯又浮夸的行为,现在品味起来带着一种不能言说的惋惜。那个时光,真的是她最无忧无虑的岁月。

父亲几年的改造中,变得很随意,房子几乎没怎么整修,除了把一些家具换了外没有其他变化。他们以最快的时间搬回原来的住处,这完全不在一生的预计中。

在搬回老房的第一个夜晚,她收到一个短信,是宋安辰的。他说,“睡了吗?”

一生回,“没有,躺在床上呢。”

然后,宋安辰打来了电话。她有些犹豫地接通电话,声音稍不自然地道:“喂。”

“现在都凌晨一点,你还不睡?”电话那头传来宋安辰质疑的声音。一生眨巴眼,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她爱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碍着他了?而且他特意打电话来,就为这个?

“我想睡来着,被某些信息声吵醒来着。”一生的口气突然差了起来,电话那头的宋安辰半晌也未说话,最后过了几秒,他道:“晚安,一生。”

一生翕动着嘴唇,未回答。她没挂电话,那头也没挂,然而两人却不再说话,就这么僵硬着。一生深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她闭上眼,蜷缩在床上。

她不能妄想着什么,她不断这样暗示自己,她从六年前,就知道一个事实,宋安辰之于她,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没有一丝一毫的遐想。

一生整顿好父亲,便想去B市找她师兄了。叶天明有些不放心,想去送她,被她推脱掉了。她不再是娇生惯养的公主了,几年的打磨,早就老辣起来,处事也不如当初那样。父亲见一生这般泰然,心生宽慰,便依了她。

一生手提从北方学校带来的行李走到车站,买了车票上了开往B市的车。她以为她能摆脱这个城市,摆脱六年前的那些是是非非。

一生的师兄叫言珩,他是学临床学,比一生大三届。一生大一时,他已经大四。由于两人是老乡,这个学校的老乡微乎其微,两人便走得近些。

言珩是个极其阳光又温柔的男人。他待一生很好,很照顾她。虽然两人的专业不一样,但言珩却懂得很多,带她认识很多干部,打点好以后的人际关系。

一生那时很自闭,也是她的师兄一点点开导她,帮助她度过阴霾期。当然,言珩知道关于一生的许多事,包括宋安辰。可见,他对于一生而言,不仅仅是师兄,还是她最好的知心人。

一生学的护理专业是加拿大与中国合资专业,3 1 1制,比原来的本硕连读节省了2年时间。

其实一生有想过言珩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可她再也不敢贸然乱猜,她怕又会错意酿成不好的后果。还好那时她没花心思乱猜。因为言珩在她读书的这几年中,交了女朋友。一生庆幸了。

她一下车,赫然抬头却见车门口站着一身休闲装的姣好男子,他正朝着她笑,依旧那么阳光,嘴角边上的酒窝陷在两脸颊旁,露出两颗小虎牙。他朝她走来,“小师妹,欢迎哦。”

“你怎么来了?我说我去找你就好了啊。”一生双手提着行李,艰难地上前走了几步。

言珩扑哧笑了笑,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行李,“打算提着这么重的行李去医院找我?”

“你嫌弃啊!”一生半开玩笑半撒娇道,惹得言珩哈哈笑了起来,“怎敢嫌弃有名的小辣椒小师妹呢?”

一生呵呵笑了起来,由言珩带到停车棚旁,见他手一按,面前的车“啊”了一声。是一辆奥迪Q7。一生怔了一怔,无不调笑道““师兄这么有钱?居然开百万小车了。”

言珩笑了笑,把她行李放在后备箱里,开门进去,发动越野车,停在一生身边,“上来吧。”一生依言上了车。她刚一上车,言珩道:“这车是我爸买给我的。”

果然。一生早就料到了,这里的习俗就是等儿子有了工作,家里有经济条件的会给儿子买房买车,作为娶老婆用的。言珩开的是上百万的车,想必家里条件不错。一生笑道:“师兄跟嫂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言珩一愣,随后开怀大笑,“我连女朋友都没有,怎么结婚?”

“啊!?师兄跟嫂子分手了?”一生着实吃了一惊。

言珩发动车子,踩上油门。待车子稳步前进之时,言珩侧头一脸笑意地看着一生,“傻丫头,我那时只是随口说说,你也当真。你知道,你师兄要求很高的,找个称心的,不容易啊。”

一生眨巴着眼,哭笑不得。这个也要开玩笑?

言珩见一生这“痴傻”的模样,尴尬地笑着,“一生,你有男朋友没?”

一生白了他一眼,“你是知道我的,我过不了自己那道坎。”

一生不回答,而是转移目光,头朝车外看着B市的繁华。副省级市就是不一样,高楼耸起,如拔地而起的山峦,一幢又一幢。

“我调到B市附属第三医院了。”言珩道:“你也去那个医院没意见吧?”

“算你运气好,第三医院全面整修,要大量的医生和护士,正在四处网罗呢,他们看了你的简介直接就答应了。”言珩眨眼放电看她,“还是我个人魅力好。”

“臭屁。”一生开心而笑,娇嗔。她没想到工作这件事会这么顺利,也许是天在帮她吧。她提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

言珩的车在一小区内停了下来,两人下车后,言珩一边走一边道:“这房子租金是按年交,我先帮你把第一年交了,以后要住要留,你说的算。”

一生双手合十感谢道:“师兄大人果然是万能的。”

言珩习惯地挠着她头顶的发,“你呀……”

一生呵呵地笑着,样子极其傻。然而言珩眼底溢出他鲜有的温柔。他只想对她好,从大学接新生的那天,他站在校门口,见到娇小瘦弱的她一人提着那么重的行李,一步步挪来时,他就想对她好,希望她过的好,那种信念一直围绕着,以致他忘记了他不过是她的师兄而已。

很难想象言珩能租到这样好的房子,地处第三医院附近不说,这小区还是新的并且处于闹市区,按照B市的房价看,不菲。而且这样的房子大多数是卖的,怎会拿来租?一生一进屋就觉得奇怪了。房子两室一厅,里面装修全新,就连家居摆设也一样,实在看不出是用来租的。一生不禁问道:“师兄,这房子其实是你的吧?”

言珩愣了一愣,连忙摆手,“怎么会呢,像我这么要求高的人,岂会住这么小的房子?”

这俨然就是单身公寓。一生四处观看,眼睛飞速地瞄向房间的各个角落,都未发现什么端倪。她只好妥协,也许真是自己多想也不一定。她对言珩道:“多谢大师兄,房租钱按月还给你喽。”

“小师妹,你这也跟我计较?”言珩又开始揉她的毛绒软发,一脸宠溺的样子。而一生也习惯地嘎嘎傻笑。这俨然已成为两人之间特有的招牌动作和必然反映。

言珩帮一生收拾好住处,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一生很过意不去,而且现在正值立夏,有些热,她更是不好意思了。

“师兄,我请你吃饭吧。”

言珩刚忙活好,擦了擦额前的汗,气喘吁吁地道:“好啊,我要吃大餐。”

一生脸上微笑,心里却发憷,死鸭子嘴硬地道:“尽管吃,我请。”

“很好很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就是好贵的。一生只好无声哭泣,她的钱包这次可是要好好减肥了。哎,打脸充胖子,遭罪啊。两人下了小区,步行去闹市。

两人在街道上,一路向北走,也一路说着话。

“这小区离第三医院很近,大概十五分钟的路程。要是你早上起得晚的话,上班的路上会有卖早餐的,你就地解决就好。”言珩一面介绍,一面指着周围的餐饮店,整整一条街上都是饮食类,一生看得是眼花撩乱。

“那个小区是新开发的地产,能买到那里的楼盘十有八九非富即贵。”他又指着一生路过的凌天小区。一生顺便瞟了一眼凌天小区的大门,这大门比她大学的正门还要大上几分,光是这大理石上写的“凌天小区”便可看出这小区的气势了。正门口还有巨型雕塑,设有喷泉……一个门口而已,花这么多心思,可想里面更是奢华,门口进出的私家车皆是进口百万小车,这个小区啊,一个字,牛!

“我家住C栋3单元401室,你得记得。”言珩随后又补充一句。

一生鼻子哼了哼,白了他一眼,“富贵不显白!师兄!”

言珩哈哈大笑,顺道搂着她,凑到她耳边,“不知现在越是金龟,越福气?”

一生直接在他手臂上一掐,“见鬼去。”这力度实在是大,当即言珩白嫩的手上多了一块青,他嘶嘶地直叫疼。一生狐疑地看向他,古里古怪地拉出他的手,向他手上瞄一眼,惊讶发现果然一块青紫了。她张着嘴看向言珩,只见那家伙不怒反笑。

“嘟嘟。”一辆宾利车从凌天小区开出,在他们身后鸣喇叭。一生反射地往身后扫了一眼,拉着言珩让出道来,还一边向言珩抱怨地道:“大男人的,怎么这么细皮嫩肉。”

言珩却只是笑,而那辆本该行驶的宾利车却戛然停了下来。一生抬眼看向那车,不免觉得奇怪,该不是抛锚了?她正这么想着,那辆宾利车突然加大油门飞驰而去,吓得一生花容失色。

“小师妹,你打算抓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言珩带点痞的样子在笑。

一生触电般松开手,无处安放的双手只能缩到身后,她道:“走啦,请你去吃饭。”

在这个闹区,有一间优雅餐厅,在整条街上脱颖而出。它外面设施豪华,里面典雅,是一家标准的上等社会聚集的场所并且是都市白领约会的好地方。言珩就是带一生来到此地。两人靠窗而坐,言珩点了一份法国红酒牛排,波士顿烤虾,然后把菜单交给一生,“你想吃什么?”

一生首先看得是言珩点的菜价,当看到全是三位数的时候,她血都凉了。师兄啊,你怎可以这么不客气?她迟疑地来回翻页,点不下手。她装着怏怏然,一脸无趣的表情,“这些东西一点胃口都没有。”

言珩似乎早料到一般,脸上一脸笑意,“那你喜欢吃什么?”

“嗯,其实我这个人不挑食的,主要是最近上火很严重,吃这些喉咙疼。”

“女士,我们这里有清淡的。您看一看。”服务生笑着谦和道。

一生像吃了瘪一样,略有不自在地随便多看了几眼,当看到西芹抄腰果要369的时候,她真是欲哭无泪啊。她一狠心,脸上装着极其淡定的模样道:“再来一份西芹炒腰果。”

“好的,女士还要什么?”

还要?一生真想骂人,“不必了。”极力忍住自己的暴躁,微笑回应。

“先生女士稍等。”服务生极其有涵养地收走菜单,向他们鞠躬后离去。

一生这才把刚才紧张的情绪缓过来,抬眼正好对上言珩似笑非笑地表情。一生尴尬一笑,“师兄,你看什么?”

“够吃吗?”言珩极其温柔的语气,但怎么看都像是笑里藏刀。

言珩似懂的点头,“我记得以前和你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很爱吃重口的食物,即使上火也不顾及,如今可是却没胃口了?”

“是啊,呵呵。”一生实在说不出话来,总觉得他是故意的。

而事实上,他确实是故意的,和上大学那会差不多,就喜欢整她。上菜以后,他胃口极好,非要喝点葡萄酒,她本想一闭眼,一狠心,再挥霍点就算了,可没想到,那酒钱乃是整个一桌子菜钱还多,她彻底扛不住了。

“师兄,你行行好,高抬贵手啊!”待服务生走开,一生小声地求饶起来。言珩一脸惊讶地看向一生,一副茫然的样子。

好,还在给她装!但这次她不撑胖子了,直接了当道:“我没钱了,这里的消费不再我能力范围内。”

“噗!”言珩终于忍不住笑了。

一生终于知道,他在耍她!果然,言珩道:“作为师兄,不可能叫小师妹请客的,这顿我请。”

一生白了他一眼,立即夹了一只虾子,“不早说。”

于是,她开始大吃特吃了。言珩却一直含笑地看着她吃,脸上带着莫名的满足。

“呀!言大医生!”一生的身后突然有人叫了起来。

言珩抬起头看向那声源,站了起来,“林若涵?”

“咳!”一生呛住了。她抬眼看向与言珩交握的手,自下而上的打量着林若涵,天生高挑的身姿,染成亚麻色的长卷发,黑色的连衣裙衬着她那白皙皮肤,初见的印象便是高贵。

林若涵似乎也察觉到一生的目光,低头看了她一眼,顿时大惊失色。是的,她该惊讶,六年不见的老朋友,却在这种场景见了面。

“你不是在法国学服装设计吗?怎回国了?”言珩不知他们其中的渊源,浑然不觉。

林若涵笑说,“一家外企服装公司高薪聘请而来咯。”

“哦,这样啊。”言珩笑着望了一眼正在看他们的一生,有些不自在道:“一生,给你介绍一下。”

一生站了起来,不去看言珩,而是看向林若涵,礼貌地微笑,“不用介绍了,我们认识。”

林若涵也笑了,“好久不见,叶一生。”她依旧是骄傲的气质公主,见面打招呼也带着一股气势。她身材高挑,即使一生死命地往上拔身高,现在依旧还是比她矮半个头,加上她此时穿无跟拖鞋,显得林若涵更高,更盛气凌人了。

对于林若涵这种态度,她早八百年就习惯了,她无关痛痒地笑道:“是啊,你过得好吗?”

林若涵笑道:“托你福,看了一年心理医生,去国外混了。”

一生脸色白了一白,不再说话。言珩翕动着唇刚想说话,只见林若涵目光不再在一生身上留恋,转向言珩,“言大医生,有空再聊,我先走了。”

说罢,林若涵冷漠而又高傲地离去,留下莫名的言珩。言珩奇怪地看着一生,此时的一生脸色也不是很好,有些愣怔。

“一生,原来你是还有故事的。”言珩自嘲地笑着。他以为他很了解她,知道她有一个她很爱的竹马,可竹马却最后与别的女孩恋爱,伤了她的心。她的父亲又在她最脆弱之时贪赃枉法,进了监狱。那是不过年幼的她只好离家南辕北辙,到北方去读书逃避事实。他所知道的只有这些,却不想,她还是有故事,而且是不能言说的故事。

一生恢复了平静,静静坐回椅子上,继续吃着昂贵的波士顿烤虾,那样恬静地如同没有遇见任何人似的。言珩微微低下眼睑,看着她慢条斯理地吃着东西。

他那时终于知道,有些东西无法逾越,他无法去涉及那段她年少时的记忆。他突然很好奇,她的竹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霸占了一生所有的年少记忆,包括幸福,还有悲伤。

一生正式上班是六一儿童节。说起来也倒霉,那天早晨下着倾盆大雨,一生撑着一把蓝色小碎花的雨伞走在稀少人烟的大街上,小花伞挡住她的脸,她只想尽快走。一路向北,必经凌天小区,她刚一过那小区大门,一辆飞驰的宾利车从她身后驰过,溅起一浪较大的水花,全部打在她的连衣裙上。她后面整个都湿透了,她几乎要尖叫起来,可却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辆车飞奔而去。

她死死盯着那辆奔驰的宾利,记下了他的车牌号,88888。这号码太好记了,要是出车祸,瞄一眼就记住。不过这样吉祥好记的号码一定是买来的,想必也是高价格。一生便多看了一眼这个小区,奢侈的地方。

“嘟嘟……”一生刚想举步继续前进,她身后停了一辆奥迪Q7,正在向她按喇叭呢。一生转身看向驾驶位,见到言珩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对她灿烂一笑,“美女,赏光上车不?”

一生扑哧笑了起来,刚才挨水溅的郁闷顿时烟消云散。她自然地上了他的车,笑道:“师兄,真巧啊。”

言珩抿嘴一笑,发动车子朝着第三医院开去。在路上,言珩随便问了一句,“早餐吃了没?”

一生愣了一愣,“没有。”她一向是不到九点不会自然醒,即使第一天上班,她也是被闹钟叫醒,然后一直赖床到将近7点半才起床,自然是没时间做早饭,今天又逢大雨,买早饭也就免了。其实一生早就习惯饥一餐饱一餐的生活了。

“我就知道,”言珩随手从车匣子里掏出一盒牛奶还有两个水煮蛋,“呐,既营养又清淡,饱腹感强。”

一生稍怔,迟疑地接过这份早餐,不自然笑道:“还是师兄想得周到,推己及人。”

“我可没你说得那么细心周全,除了你以外。”言珩的眼神忽然幽深起来,语气漫不经心,似真似假。

一生正在剥鸡蛋,也未当心里去,只是觉得师兄一直对她好,照顾她,从未想过这些到底是不是理所当然。她一边吃着鸡蛋一边喝着牛奶,还未吃完,就到了第三医院。

言珩熄了火,静静坐在位子上等一生吃完。一生见她师兄在等她,急性子一上来,当即就吞掉第二个鸡蛋,一口包下。言珩瞪着一双黑色的瞳,见她嘴巴鼓得很大,哭笑不得。

“师兄啊,赶紧赶紧。”一生看向自己的手表,都快四十五了,再过十五分钟就要迟到。她急急忙忙地下了车,言珩依旧坐在车上用他那双黑如墨的眼眸瞪着一生的裙子看,想到刚才一生身后那一块不偏不齐正好让人产生错觉的黄色湿块,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一生见言珩磨磨唧唧的,在车外拍拍车窗,“师兄,我先去报到了,你也快点。”说罢就跑进医院。言珩无奈又好笑地抚额,他这个小师妹,没心没肺的。

第三医院新主楼总共27层。一生手里拿着言珩给她的护士报告证,在16层找到主任护师。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丰腴女人,显著特征便是涂着玫瑰红口红,给人感觉有些刻薄。主任看了眼她的报告证,再上下打量她,好似对她有些好奇。

原本一张刻薄脸顿时笑容满面,“叶一生?”

“是。”一生有些莫名其妙。只见主任笑道:“你想去哪个科?”

“啊?”一生更莫名其妙了,她还可以自己选科?而主任连忙解释:“哪科都缺人,你想去哪个科都行。”

原来是这样。一生了悟地点头,既然选的话,“那我去外科。”

一生疑惑地看着主任,主任这才反应自己又说错了话,才解释道,“外科好,外科好。”

主任又道:“你去肿瘤科吧。”

“好。”一生谢过去后勤部领了护士制服,正式开始她的第一天上班。

B市第三附属医院肿瘤科是副省级市乃至整个省内享誉声望最高的,一般能在外科的肿瘤科当任医生的可以说都是精英。就连护士要求也很高,一生的同事里面最低的也是硕士毕业,而且她们长相也是颇好。按照她新同事赵吉祥的话说,来这个科有两种来头,第一是精英,第二就是家里有人。

赵吉祥是个性格极其活泼的小护士,有点古灵精怪,A医大本硕连读毕业,她直言不讳地告诉一生,她是走后门来肿瘤科,老妈跟这医院的副院长有点亲戚,花了很多钱进来的。

一生表示认同。现在的社会,有钱有关系才是王道。她对于自己怎么来肿瘤科的也心里有点数。她不会那么天真地以为自己是精英,虽然她是硕士学位,大学也有些名气,但她成绩并不十分优秀,根本谈不上精英。而主任护师的种种表现她也可以猜出几分。

她的师兄,开着百万车的金龟,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不免向有“万事通”之称的赵吉祥打听一下,不想结果是……赵吉祥张大嘴,眨巴三次眼,“你认识言大医生?”

一生道:“他是我师兄。”

赵吉祥就把她拖了出去,躲在角落里议论,“我滴神啊,你确定你师兄是我们医院的言珩?”

“嗯。”一生很确定的样子。

“阿门!”赵吉祥向着面壁画了十字,双手合十,一脸虔诚的样子,“阿拉真主啊,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们柔弱的小绵羊?”

一生莫名其妙了!赵吉祥却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执起她的双手抱在胸前,“一生。”

“你可知你师兄是这医院的什么人物?”赵吉祥一副苍天有泪的样子。

“你可知我们医院属于三级甲等医院?一般而言,像言大医生的医龄做主刀医生都不可能,可偏偏这位天才医生不仅只主刀大手术,而且水平绝对一流,堪称奇迹。”

她师兄确实很牛,在大学里就略显一二,参加过多次医学研究,拿过许多奖。

赵吉祥一下子来劲,又侃侃而谈,“我们医院本来就是精英荟萃,而出名的也就三位。并且言大医生是那三位中性格最好,阳光又谦和,身为雌性的我们当然趋之若鹜,可惜都是工作上的交谈,私底下谁也不敢贸然行事。”说罢,赵吉祥一下子萎靡起来。

一生忍不住扑哧起来,传奇化的师兄身后这么多追求者,看赵吉祥这份喜悦的表情,便知她也有这个打算了。一生于是笑问:“你是想让我帮你牵红线?”

“啥?”赵吉祥大吃一惊,“我还是乖乖退后吧,一堆狼女在后,我敢觊觎?你是不知道肿瘤科那帮护士的狠劲,非被毒光射得体无完肤,我的意思是你最好远离你那师兄,千万不要让那帮狼女知道你的底细。”

一生恍然大悟,赵吉祥这句警言确实是个提醒,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老老实实地干活,远离硝烟才是。可她是肿瘤科,言珩也是肿瘤科,这……这势必会碰头的啊!

怨念,怨念。一生开始担忧起来,她不喜麻烦,而且这本身是一件可以避免的麻烦。两人躲在暗处,忽然一生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瞄一眼,是短信,正是她那万恶的师兄。

打开一看,上面写道:“吃饭时间到了,小师妹一起吃饭?”

一生立即把手机放回兜兜里,装着镇定的样子对赵吉祥道:“该吃饭了,我们一起去吃饭?”

“好啊。”站在一边的吉祥笑盈盈地毫无城府。

第三医院有一个大餐厅,供医生和病人家属吃饭之用。当然,医生还有特定的窗口和区域,名为C区。在这里可以点些小炒菜,单独坐在桌子上吃饭,只是价格稍贵些。

一生本想随便吃一吃,却被赵吉祥拉到C区去。其实这个C区就是医生护士吃饭的地方,很少医生护士去大众餐厅。一生一进去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会碰见什么人。后来想想,她怕的自然是万人迷师兄咯,要是引起新同事的不满,她真是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可她怎么总感觉有一双双眼睛在好奇地打量她,好似认识她一样?她不认为自己长得美到这么出众。

“她就是主任说的叶一生!”她路过一餐桌,听到一人这么说。

“好娇小瘦弱啊,一点味道都没有,太萝莉了。”她又听见一人这么说。

她知道,她的事迹败露了。她仰天长哭,还没作战就被伏击,实在不甘。她哭丧着脸跟赵吉祥坐在靠窗一角,远离是非。

赵吉祥极其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表示理解道:“这顿我请。”

一生晶莹的目光看着赵吉祥,水灵灵地装可怜,“谢谢。”不吃白不吃,虽然她这个样子极其让她作呕,但她想是以至此,认命好了。

赵吉祥浑身一抖,去点菜。一生一人坐在一角,淡定地看着偶尔转头打量她的那群人。被关注真不是一件好事。

原本喧哗的C区餐饮忽然安静起来,那时一生正悠哉喝着服务生端来的绿茶消遣,因突然没了喧哗,她便抬眼看看发生什么事,可她却对上一双同样与她吃惊的眼眸。

宋……宋安辰!她当即润在喉咙里的茶差点喷了出来,他穿着一身医生白衣制服,本来就白皙的皮肤,再加上他那俊俏深刻的五官给人的感觉就是斯文清秀,可如今一生第一次看他戴上金丝眼镜,那种气质彷如就是为他医生职业量身定做,沐浴春风的清爽。

他还是如同从前一般,一出场,总给人惊艳却让人又望尘莫及的自卑。他也同样在看她,那眼神极其复杂,也不知他在想什么,好似一道五颜六色的流光环绕着一生,看不出那道光属于他的。

离她不远处的一桌护士中有人花痴道:“王子驾到了。”

她同桌的护士敲了敲她的头,“醒醒吧,冷情王子,可远观不可亵玩。”

“哎,可惜一朵娇嫩欲滴的小草啊。”

一生赶紧低下头,狼狈地一口灌进所有的茶。她心慌,没由来的心很慌。她果然还是无法面对宋安辰,一点也没有改变什么。赵吉祥此时手里端着几盘菜回来,看见桌上被一生喝光光的绿茶,立即鬼哭狼嚎,“这是我点的绿茶,你怎么一点也不给我剩下啊!”她嗓门本来就大,C区都产生了回音,齐体目光全刷向一生这个小角落,俨然成了焦点。

一生无不尴尬,接着赵吉祥的身子挡住自己,小声嘀咕,“美女,稍安勿躁,等下买给你就是啦。”

“这还差不多。”赵吉祥正了正身子,把饭菜端出托盘,喜滋滋地夹着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嚼,“你不知道,C区最好吃的荤菜就是红烧肉,特好吃。”

一生毫无胃口,夹着几粒饭,慢条斯理地低着头闷吃。

“嘿嘿,一生,你是不是害羞?”

“嗯?”一生莫名抬头看她。

“刚才你跟咱们科的冷情王子对视了,见你都傻了。”

“胡说。”一生赶紧闷头扒饭。

“切,别狡辩了。只要见到宋安辰的女人没一个不一见钟情的,可是啊一生,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吧,这个冷情王子可是很难搞到手的。对女人冷冷淡淡的,拒女人千里之外,要有多悲剧就有多悲剧,哎。”赵吉祥极其惋惜地样子,“我和他一个大学毕业出来的,在大学里曾经校花追了他整整大学五年时光,他都眼睛不眨一下。其实要是他本性冰山也好,可以说是酷,可偏偏他对男生很平易近人,这是一件非常痛心的事啊。好好一个帅哥就这么糟蹋了。”

“为什么糟蹋了?”一生很是不理解。

“笨。明眼人都说他其实是……”

“他其实是个GAY!”

“噗!”一生一口饭全喷到赵吉祥的脸上了。赵吉祥先是愣了一下,好似暴风雨的前兆,猛然疯狂尖叫起来,捂脸狂奔洗手间。留下观众齐体好奇的目光朝她射来。

她尴尬地干笑,不偏不巧又对上了宋安辰的目光,她的竹马会是GAY?她忽然一哆嗦,其实……好像……是有那么点的说。

“一生?”突然,门口走进几名医生,个子最高的那名帅医生惊喜地唤了出来。本来此时她已成了焦点,再被他这么一叫,各色的目光齐齐向她刷来。

言珩反而不自知,还面带微笑,饱含一股圣光朝她走来。

一生顿时头晕,仿佛耳边响起圣母利亚的悲悯圣光……她想撞豆腐一死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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