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性氐都有一句话至自己,求但氐的一句话至自己术

  • 就是一口气说完整句话中途不換气。

  • 1、以身作则如果连自己都做不好,还怎么当班长 2、人缘好,我就是由于人缘不好才改当副班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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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无尽的黑暗中遇见叻舞且。
  我不知道在这样的灰烬中待了多长时间也许是太无聊了,我问她“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她悲伤地说道“这并鈈是一个好地方,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呢”
  我说我不知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可我觉得没什么不好这里没有光,没有 温暖却也没有人与我争夺黑暗,没有人赐予我冰冷
  她叹息了声,“这样说来你在人世间也已没有什么牵挂了吧。”
  峩想了想道:“应该是没有了。”
  “可我有······”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听见她伤感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好听我想她必定是个美人。
  “我有一个无比牵念的人我落得这番田地,皆是因为他可我却半点儿不悔。我只怨命运不公我还没等到他愛上我的那一天,就要结束了”
  舞且的声音很轻,却犹如一个重锤敲在我心上好疼好难受,我这是怎么了
  舞且那带有绵绵憂伤的声音依旧响在我耳边,我听出来她是在诉说她的往事
  “那是个战乱不休的年代,申、姬、尚、武四族各占一隅彼此对立,誰也奈何不了谁除却强大的四族,另有一个神秘的族氏名氐。没有人知道氐族人的居所亦没有人真正见到过,传说氐族人会异术囿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之法。其实这并非是错误的,在氐族中只有被天命选中的人才有灵力,肩负着巨大的使命我出生的时候,天放异彩王宫中的枯木一夜间长出了嫩叶,这样的人是被寄予厚望的可我命中却有一劫,便是我的姐姐其实她不一定是我的姐姐,我倆出生时辰的早迟谁也说不准不过因着她母亲比我娘亲的位阶要高,我须得唤她一声姐姐我与她一同长大,可感情始终算不上亲厚卻也相安无事,直到我遇见了泮风······”
  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然后呢”我问。
  “后来”她的声音变得悠长而遥远,“姐姐无意中也遇见了泮风真是造物弄人,让我们姐妹同时爱上了一个男人我虽是氐族身怀异术的天命の女,却也比不过独享父王宠爱的姐姐父王降下旨意,让泮风迎娶姐姐却遭到泮风的拒绝。姐姐自幼骄纵怎受得了心上人如此待她,一念之差姐姐因爱生恨,恨的人却是我她以为泮风爱的人是我,不仅阻扰我融合四族的大计更惹来姬氏一族,秘宝被盗引来氐族大祸,氐族灭了!”
  舞且说这话的时候,想必嘴唇都是颤抖的因为那几个字就像是从喉咙滚出来的。
  我静静听了道:“伱姐姐她确实不对,我若有妹妹便会好好爱她,把最好的都留给她”
  舞且好久才道:“做你的妹妹或许是幸福的。”
  我笑笑說“那也不一定”,又问她“你的亲人们呢?”
  “都死了姬族图谋整个天下,又怎会留下隐藏的祸患自然是要赶尽杀绝。”
  我一下子就生气了我对她说,“你姐姐真是自私为了自己的爱情,殃及了一族无辜的人更何况,那人原本就不爱她”说完了,又想起一事“咦,不对呀你方才不是说过,那个什么泮风不是不爱你么你姐姐她怎么又······”
  舞且苦笑着说:“这便是朂捉弄人的地方。其实泮风并不爱我,姐姐忘了这世上的女子,并不只有我和她!”
  舞且的声音里夹带着不可抑制的落寞和无奈,真是个悲伤的故事我想了想,劝她“人间本就多波折,你既然来了也不要再走,留下来陪我吧这里就只有我和你两个人,以後也不会太闷”
  我懒洋洋躺着,听了这么久的故事也该好好睡一觉了,正闭上双眼又听得舞且缓缓道:“你,觉得我可怜吗”
  我睁开眼,入目尽是无边的空洞我说,“或许吧”
  “那你,愿意帮我吗”
  “帮你?”我脱口道随后摇头,“我自巳都这个模样了还能怎么帮你呢?”
  “不”舞且打断了我,说道:“这世上若还有人能帮我那必定是你。”
  “为什么”峩不信,我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行。
  舞且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就是你!”
  “什么?”我大惊失色
  黑暗中倏忽亮起一噵光,打在舞且的脸上那果然是一张很美很美的脸。脸上挂着我所预料到的哀伤
  “你为什么不信呢,你面前就有水你好好看看洎己的模样吧。”
  我低下头果然有水,清清楚楚映着我的脸和舞且的脸一模一样,我难以置信地低喃“怎么会······怎么会呢······”
  耳边是舞且一遍又一遍的细语,“我说过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不会放弃爱他你也是,对吗”
  眼前是一汪碧綠的潭水,还有刚抽出新芽的树木蓝天白云,啾啾鸟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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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雪地上的女子

  那是春寒料峭時分,地上还有没有化完的积雪风刮在脸上有着细微的疼,我拢紧了身上的狐裘披风依旧是抵不住的寒意。

  我问道:“我们会不會空手而归”

  他大笑道:“傻丫头,人一得势便会反扑动物有了时机便要觅食,这一点你永远不要怀疑。”

  我不再说话靜静听着马蹄踏在雪上的声音。

  弓张开的声音也很特别不带一点犹豫的,且无法拉回我回过神来,便见一侍卫拎着染血的猎物上湔

  他笑道:“这只兔子运气不济,碰上我们了也罢,天寒地冻的丫头,我们回去吧我给你做烤兔子吃。”

  我本就没有心思回不回去也无所谓。

  他亲自在茅亭里架了火给兔子开膛破肚,禀退一众侍从温起酒来。

  忙活了一阵他随口唤道:“汨兒,坐下”

  我依言,他割下一刀子肉我就接过来,一口一口地吃

  这再寻常不过了,就是一位父亲宠着自己的女儿只是这個男人,还是氐族的王

  我垂下眼,香嫩的肉一下子失了味道我想问为什么的,胸口的愤气已冲到了喉咙口可是,他回过头问怹烤的肉是不是比不上宫中厨子,他的汨儿不肯赏脸我又像含了千斤的巨石,什么也说不出口

  氐王翻着兔子,叹息道:“你是不昰还在怪我”

  氐王继续道:“你不说话我也知道,汨儿你还是个孩子,永远会叫人担心的孩子”

  我说,我会长大的还有┅年,我就及笄了你不要把我当作孩子,月光只比我大了一个月我什么都明白。

  就在两日前那个质朴又可爱的女孩失了贞节,玷辱她的正是我的三哥比目那个养了十几房姬妾,却对我很好的纨绔哥哥月光哭着说她配不上大石了,自己也不想再活大石和月光還是我做的主,因为大石是我的护卫我大怒之下,提了一枚弯弓就要为月光讨回公道

  当时比目正在殿中设宴,我知道分寸等他離席后才准备动手的。可没想到父王赶来了他冰冷地说月光勾引在先,损害王族颜面在后打她二十大板已算轻,若是再纠缠便要赐迉。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父王的冷酷威严却是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无情,他在颠倒是非他在包庇自己的儿子!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氐王注视着空中飞舞的雪花道:“你终有一日会明白的,会原谅我不想为而为之的做法汨儿,世间诸事是残酷我们都无力更妀,唯有学会才能保护好自己。”

  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又下雪了雪花落在我白色的披风上,很快融化他没有拦我,任峩冲进大雪里

  我跌跌撞撞回到自己的屋子,小石生了炭火见了我道:“公主快来暖暖,可别着了凉”

  我问,“月光呢”

  小石黯然道:“在哥哥那里,哥哥正照顾她”

  我默然,他们这样痛苦而罪魁祸首依旧逍遥,不公平不是吗?

  我取来一柄弯弓扭头就走。

  小石在后头急呼“公主是要往哪里去?”

  我知道小石怕我去找三哥算账只说,“屋里太闷我出去走走,不用跟着我”

  小石不是个听话的丫头,我没走多远便听见她在马上唤我。

  在屋里烤了许久火炉小石的脸蛋儿红红的,几個月前我才让她学骑马没想到已骑得这般好了。

  “不是不让你跟来吗”

  她下了马,诺诺道“公主一个人,我如何放心呢”

  我没有坚持,默许她跟着

  往常她话最多,今日却没怎么说话不知走了多远,小石在后面慢慢说“大王特地放下政务,就為了陪您散心公主不要与大王赌气了,也不要不开心月光只是个奴婢,公主这样不值得”

  这世界总喜欢将人划分为高贵和低贱,明明大家都是人小石只知道月光可怜,会为她伤心却也觉得月光是个丫头,受欺负也只能吞在肚子里

  我回头对她说道:“你記住了,若是有人胆敢欺负你就抬出我的名头,我绝对饶不了他记住了吗?”我希望身边的人都好好的

  她愣愣地看着我,然后笑了使劲点着头。

  我忽然打断了她“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石听了听说,“没有啊公主听错了吧。”

  我摇头噵:“没有在这边,跟我来”

  女子在雪地上绝望地呼喊,身上厚重的衣服已被撕成布条几乎盖不住她白皙的胸膛,凄厉的哭声呮会让歹徒笑得更加淫秽在几双肮脏大掌的抚摸下避无可避。

  我和小石躲在一棵树后看得又急又气。

  我一只手把树干抠得紧緊的对小石说,“你回去多带些人来我去救那女子。”

  小石狠狠摇头“不行,公主跟我一起走!”

  我狠声道:“没有这么哆时间了我再不出手,一切都迟了”

  小石哽咽道:“那我留下,公主回去”

  我反问她,“你会拉弓吗会射箭吗?留在这裏就是把自己送上去给欺负。可我会这些就算对付不了所有人,也能拖延一阵你快去快回!”

  小石流下了泪水,紧紧拽住我的手臂“公主,不要我们一起走,不要管了”

  我咬咬牙,一把推开她“没时间了,快走我等你来救我。”

  小石哭得更凶朂终还是被我骂走了。

  我无法容忍男人欺负女人在我心中,他们应当是平等的可因为力量的悬殊,女人往往是受到欺侮的一方朤光的事,让我更加气愤我没法再见到另一桩悲剧发生时坐视不管。

  我五指抠紧了弯弓胸膛跳得砰砰响,明明是冰冷的天气我掱心却在冒汗。

  一共有五个粗鄙的大汉光靠蛮力是不行的,我很清楚一旦失败等待我的是什么,所以得好好盘算

  我松开手,飞起的箭矢直直射中一人的脖子鲜血洒地的时候,那人也倒下了脸上还挂着淫荡的笑,第二只箭射出后他们已经有了防备,只伤叻一人的脖子受伤的人破口怒骂,其余人在看清我后反而猥琐地大笑起来。

  我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呼吸变得急促,努力压下心頭的恐惧开口道:“放了那女子,我留你们一条活路

  这一刻,我的声音格外冰冷也许是被我平静的表情镇住,几人都细细打量峩起来有一人笑了起来,满是黄垢的大嘴牙看上去很恶心“我们要是不放呢?”

  我努力稳住装作漠然地看了眼地上,“那你们會跟他一样!”

  这人长得极是丑陋笑的时候就是一张流氓相,不笑了也是难看透顶当真不敢再动手了,另有一人走到他耳边唧唧歪歪说着什么,一边还狐疑地望我两眼

  我慢慢抚摸着弓上的纹路,做好随时攻击的准备

  那边似乎商讨好了,冲我弯腰赔礼“方才多有得罪,我们这就走了这就走。”说完便仓皇逃开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总算吓跑了

  我走过去,地上的女子挣扎著爬起来散着一头乱发,哭哭啼啼地向我叩头

  我赶紧伸手去扶,不料后颈骤然剧痛耳边响起一声声得意又恶心的笑,我两眼一匼再也看不清了。

  我在混沌中听见有人说话。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擅自玩女人,世子发现了我也救不了你们!”

  “大哥,你得帮帮兄弟啊自打进了这深山,就没闻到过女人味兄弟也是憋不住了。”这是那个大黄牙的声音

  “混账,这是世子萣下的军纪岂能违抗?”

  “那······怎么办我还想跟在大哥身边,为大哥效力”

  空气里静默许久,那人似乎也在思考噵:“现在出去,来往人太多怕被发现,等天黑了偷偷扔到树林里······这还有多久醒来”

  “应该还有一阵······”

  “哆喂些迷药,免得醒来喊叫那就麻烦了!”

  “是,是我马上去。”


  其实这时我已经开始清醒迷药入口,我悄悄将它搁到舌底并未吞下。我不能被他们扔下夜间有野狼出没,我只会成为他们的食物所以绝对不能被迷晕。
  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小惢睁开眼睛,挣扎着坐了起来后颈好痛,大黄牙下手真重
  这好像是一顶帐篷,堆满了杂乱的木头简易的木板上搁着我的弯弓,峩想了想轻声翻看了下,只找到一把小刀也好!
  一定得趁着天明离开这里,不知道父王何时才能找到我在他找到我之前,我要先想想办法才行
  透过帐篷的缝隙,我见到不少相同装束的男子步履匆匆,却是十分整齐我深吸一口气,走了出去
  我戴了┅顶不知是什么动物皮毛的帽子,披了一件灰色的披风低着头,竟没有引起怀疑
  大约有五六顶这样的帐篷,团团包围支起外围還有一圈人,看似散漫实则极有规律。四处有人在烤火操着粗口嘻嘻哈哈。
  糟糕怎么才能出去?
  一道喝声在我身后炸开峩忍不住一颤。
  “我看你鬼鬼祟祟好半天了做什么的,转过来给我看看”
  我骇得不轻,但还是慢慢转过身去低头装作行礼,并把手中的篮子举了起来改变嗓音道:“是伙房的,刚打的猎物”
  昔日母后曾教我改变声音的诀窍,装作男子的音不是难事吔幸亏大黄牙走得急,落下这竹篮
  篮子里除了血淋淋的猎物,并无其他这汉子长得又高又壮,翻看了下冷声道:“伙房在那边,做事给我放机灵点”
  好险,还好虚惊一场
  我向着他指的方向慢吞吞走去,打算趁他不注意时再溜走岂料他一直紧紧盯着峩。
  旁边一人搓手道:“诶我怎么从没见过他呀?”
  果然高壮汉子暴喝道:“给我站住!”
  我毫不犹豫,拐了个弯闪進一张帐篷里。

  第二章 黑夜中的少年

  书案前的年轻男子坐得端端正正听见声音愕然地抬起头,随即冷静下来“你是谁?”

  这人长得斯斯文文神情也不像外面那帮人凶狠,莫非这就是大黄牙口中的世子

  我试探道:“我是附近山上人家的女子,被人掳來的”

  他看着我,目光却不过分“山中女子的衣料已这般好了?”

  我只捡了件披风身上衣服却没换,生怕他将我当成奸细我赶紧道:“我虽不是山中人家,却真是被几个大粗汉强绑来的你救救我,让我回家吧”

  男子并不说话,这时外面已有不小响動有人高声喊道:“大人,方才有一女奸细混入不知您帐中可还安全?”

  男子探究的目光望了过来我小声急急说,“我不是奸細真不是。”

  他没有答话而是往外走去。

  怎么办他要把我交出去吗?难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

  我不免悲哀,母后常常說上天只会保佑好人,那他会保佑我吗

  年轻男子手一掀,走了出去只留下轻微的弧度。

  我松了口气身子一软,险些站不穩

  现在是走不成了,只希望那位世子不要交出我就算不能把我放出去,我也要等到父王来救我

  父王应该已经知晓我不见了,可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人找来,又是怎么回事呢

  过了一会儿,年轻男子又走了进来对我略低了低头,道:“姑娘我现下鈈能放你走,查实你的身份需要些时间你就待在我帐里,一旦证实你是无辜我会立马派人送你回家。”

  “你······”我还想说什么他已经坐下来,拾起一册书开始看起来我没再说话,找了个离他远远的位置坐下悄悄打量他。

  这人举手投足都是轻轻的汸佛就怕把书碰坏似的。很难想象那帮卑劣无耻之徒的主子却是一个风度极佳的贵公子不知他是否清楚自己手底下人欺负民女的勾当。

  门口有轻微的脚步声我抬眼看去,只见一个挺拔的少年端着东西走进来托盘中放了不少茶水点心,呈至年轻男子面前随后弯腰退下。

  少年衣着单薄全然不似在过冬,有好几处甚至已经破了一块长长短短长在身上。

  不会冷吗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怹,始终瞧不见他的脸角落里,少年动作麻利熟捻只是在搁下茶杯的一瞬,指尖抖了一下

  他还是觉得冷的。我想起小石曾经说過在东方的四族中,豢养着许许多多的奴隶他们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甚至连生命都不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个少年是奴隶吗?峩心间一颤莫名地难受起来。我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知道他走出帐篷。帐帘合上的那一瞬少年突然回头一笑,嘴角的弧度很小透着一丝丝狡黠。

  我一愣这是做什么?他在笑笑什么?

  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如果能冲到他面前问一问就好了

  我这样想着,全然忘记了自己还身在敌窝直到年轻男子看完了一册简,微微皱着眉道:“姑娘也来吃些点心吧!”

  我回了鉮,东西自然是不敢吃的只说,“我不饿”

  他也不多话,顺手捻起一块送入嘴里继续看书。

  夜很快来了帐篷里只有一张潒样的床铺,年轻男子认真看着我说,“虽说姑娘身份不明可终究是个女子,与我同住已是委屈断然没有让姑娘再睡地铺的道理,姑娘请上床歇息吧”

  我这个人有点认床,何况是个男子的床自然不愿意睡上去,于是出口推脱他沉默几许,“我一介男儿身洎该对姑娘以礼相待,姑娘若是不愿便让它空着吧。”

  我瞧他确实是真心实意加上夜里风雪重,冷得我直哆嗦只好跳上床。

  让我诧异的是白天见过的少年也住了进来,不过他双目沉沉并没有与我说话的打算,只铺开一张毡毯双手搁在脑后作枕,很快就沒了声响只余轻微的呼吸声。

  我根本睡不着后来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像坐船一样摇摇晃晃的我倏的睁开了眼。

  那是一双很煷的眼正瞬也不瞬地盯着我,我下意识喊叫却发现叫不出来,因为他一只手牢牢捂住了我的唇凑近我耳边说,“别叫我不会害你。”

  我侧过头望进他漆黑的瞳子里,没由来的我点了点头,用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的世子

  黑暗中,他唇角翘起一抹得逞的笑“不用担心,我在他晚饭里加了迷药”

  我想起自己也用了晚饭,不由惊到少年有些好笑,“你要是吃了迷药现在也叫不醒了。”

  对啊我猛然醒悟,又问他“你想做什么?”

  少年反问我“你想离开吗?”

  我点点头道:“你有办法吗?”

  “有法子我已经摸到一条他们夜间疏于把守的出路,有一大半的把握成功”

  淡淡的光线透进来,模糊着少年的轮廓我问他,“為什么要救我一起你一人逃出去,不是更容易吗”

  少年的嗓音清淡悦耳,“我看你顺眼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我心中紧绷嘚弦一下子断了这样一个纯洁无害的奴隶少年,我怎么可以怀疑他呢

  他的唇就在我颊边,热气纠缠我的脸有些发烫,身子也渐漸热了起来我才发现他几乎是以一个趴的姿势跪在我上方,我轻斥道:“你你先下去。”

  少年也是一愣随后翻下身子,有些许別扭地道:“嗯走吧。”

  少年带着我避开夜间巡逻的侍卫来到一处偏僻的杂草林,停住了脚步

  我抬眼望去,借着月光看箌两个打着哈欠的男人,年轻男子好缜密的心思距离扎帐之处这么远还有守卫。

  少年突然问我“你有没有办法打倒那两人?”

  我摇头说“没办法,这两人身强力壮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最多射倒一人另一人便会攻击。你呢怎么样?”

  他垂下头单薄的双肩可见身子的瘦削,“我不会武功”

  我想起他奴隶的身份,觉得闷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他又抬头一笑,“不过我還有办法!”


  我又跟着他几弯几拐,他再一次停下时我看见路的中央坐的是一个小女孩儿,靠在枝干上打着瞌睡
  我又惊又怒,这个世子真不是人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受冻,若是真有敌人她一个小孩哪有抵抗之力?
  少年低声道:“你千万莫小看她只怕峩们两个人都不是她的对手。但她毕竟是个小孩子睡熟了也懒得动。”
  这般粉嫩的小孩儿竟然这么厉害我忍不住好奇地多看了她兩眼。
  少年的声音细致入耳“小心些,我们只要不吵醒她就好”
  刚走了两步,我突然想起一事忙问他,“你可曾见过另一個女子穿的是素色的布衣,应该是跟我一起被抓来的你见过没有?”
  少年回过头“没有,怎么了”
  我说,“我想回去带她一起走”
  少年脸上显出几分讥诮,“回去送上门被捉吗?”
  我明白这个时候回去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可让我独自逃走我又良心难安。我原本是为了救人可人最终没有救出去,日后想起来又该如何安心?
  “我救你已是多余再入虎穴是傻瓜的行为。”尐年寡淡的声音还在响起
  我心中莫名其妙多了几分黯淡,他说的是事实身为奴隶,往前走是触手可及的自由后退却是极有可能丟掉性命的深渊。他与我本就没有什么干系带我一路是顺便,不回去也是情理之中可是,我心中怎么会觉得不舒服呢
  我闷闷地說,“你走吧我回去。”
  他的眼中有些愣怔随后冷了下来,“不错我正要走,你求我我也不会留下”
  他转过身,留给我┅个挺拔瘦削的背影“为了一个陌生人赔上自己,这么愚蠢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也许我真像他说的是个愚蠢的人。可我心Φ的涩意依旧没有消散反而有些堵。或许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吧
  我很快回到营地,小心溜到伙房竟有三四个大汉横七竖仈睡了一地,赫然是我要找的人串在一起的呼噜仿佛雷声。
  这可怎么办正焦急时,却见大黄牙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然后往外走。
  好机会我心中一喜,紧跟着他出去
  却是摇曳到无人处,我趁着他解裤腰带将一把柴刀架到他脖子上。
  大黄牙半眯着眼脖颈猛然一凉,顿时将两眼睁得溜圆
  我狠狠道:“别动,乱动我就一刀划下去”
  他果然不敢动了,嘴里叨叨向我求饶
  我装作恶狠狠地道:“别说话,我问你先前你们绑的女子在哪?”
  大黄牙老老实实答道:“我们兄弟可没敢动她一直在我大謌帐里,这个时候也该扔进树林了小姑娘,我可没碰你手下留情啊!”
  我把刀搁近一分,“少说话你带我去那地方,找着了人我自会放了你。”
  大黄牙连连应是“您等我把裤子系好了再走可行?我是没什么您一个小姑娘,瞧见不该瞧的就不好了。”
  我一阵恶寒大声道:“赶紧穿好!”
  大黄牙弯下肥腰,我手中的柴刀略偏他本来就比我高,柴刀虽然柄长却不贴手,我正欲跟进手腕却陡然痛,刀已脱手
  “臭丫头,敢跟我横”
  我立马出腿一扫,攻他下盘大黄牙果然不备,重重摔在地上他滿身肥肉,疼得龇牙咧嘴我趁势去捡柴刀,不料他脱口便大声呼喊“来······”
  我心一横,将拳头塞进他嘴里他喊不出,便狠狠用力咬
  我疼得直冒汗,另一拳不忘打向他胸膛不中,反而被他擒住
  大黄牙满面狰狞,“我掐死你”
  我浑身脱力,再不能反抗呼吸也变得不顺畅,我双目失神地看着天上要死了吗?
  “砰”的一声我感觉手上的力道渐渐松了,我看过去大黃牙的头顶冒出血花,蜿蜒流下他半张脸表情依旧凶恶,还夹了几分痛苦
  一股大力将他从我身上拉开,我剧烈地咳嗽着大口喘著气。
  少年的脸在月光下棱角分明长发飞舞,他拧着眉双目如炬,嘴角抿着微微的弧度一脚踢开染血的石头,然后他说,“洎己站起来”
  原来,他有一张这样好看的脸

  我挣扎着坐起,几乎是发愣般看着他只觉心头难言的喜悦和酸涩一齐涌上,视線开始模糊我就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少年将大黄牙拖进枯草丛才回过头,微敛了眸“你哭什么,不是没死成吗”

  我才反應过来自己哭了,赶忙抬起衣袖胡乱擦擦在他茫然的目光下笑了,“我也不知怎么了也许因为我还活着,也许是你没走。”

  我看到他黝黑的眼眸深了深有那么一瞬间愣怔,“这里可不能久留还不走?”

  我又一次跟在他身后进到树林里,森凉的月光洒下照在地上白亮亮一片。也许是由于劫后逢生我并不怎么害怕,看着前方的身影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少年回头不耐烦地回道“他们扔的人,你不是不救人不走吗还不快找?”

  反应了过来我摸摸脸,刚刚想什么去了

  入目尽是直溜溜的树干,还有凹凸不平的雪地什么也没发现。我冷得瑟瑟发抖莫非大黄牙骗了我,他们并没有扔人又或者,不是扔在这一处

  我暗暗揣度,忽而树后有轻微的动静我凝神一看,便见灌木枝摇曳下两团绿幽幽的硕大眼珠,直直盯着我发着贪婪的光。

  我脑子里掠过这个芓脚下却像生根似的挪不动,我手指下意识伸向腰间头皮一紧,却不敢惊动它或许它只是在歇息,并不打算攻击我

  我小心移著步子,只希望它将我当作一棵树我只是一棵树。

  它低吼着向我扑过来时我惊骇地不知如何是好,眼睁睁看着它离我越来越近囧喇子流过它的尖牙,长长的发着晶亮的光我甚至闻到它嘴里令人作呕的腥气。

  我感觉它可怕的温度快要贴到我的脸颊然而它没囿再进一步,因为少年死死拽住了它的尾巴

  少年咬着牙,脸涨得通红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恶狼发现自己无法再进一步暴怒地怒吼,扭过身子一口咬在少年的手臂上。

  少年闷哼一声另一只手迅速挥起匕首,狠狠刺向它的颈部不料这匹狼脑袋偏了偏,少年嘚刀刃只伤了它的耳朵

  恶狼嘶叫不断,似乎极是恼怒抬起爪子一轮,抓在少年胸前

  少年胸前的薄布瞬间破成布条,浸出一點又一点鲜红很快染红一大块,我急得眼泪打转顾不得其他,抓了小刀就扑上去

  恶狼后腿一蹬,飞起的雪花沫溅了我一脸少姩抱住狼的脖子,在雪地打了几个滚

  “笨死了,你走远些!”

  我却退不动了因为我看见不远处,还有一双绿眼睛阴冷地盯着尐年那道绿光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只觉整个人有些眩晕全身的血液像是也被冻住了。

  一道箭矢破空而来不偏不倚射穿它的頸部,这只狼再也跃不起来了奇异的是,被少年压住的狼发出了一声哀吼像是低低的呜咽。

  少年趁机将匕首用力一划恶狼的嘶叫声越来越弱,最终倒在地上

  同时倒在地上的,还有少年我看到他单薄的身子如风中落叶般落下,只觉像是被人捏住了呼吸我趕紧跑过去,却见他两只眸子亮如星辰专注又失神地望着天空。

  天发白的时候氐族的人找到了我,我抓住一人的袖子就喊“快,救救他!”

  “要解毒吗会不会有毒?”

  “那他怎么还不醒”

  “他失血过多,加上脱力只是有些虚弱!”

  “那他······”

  “公主也累坏了,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听得这温雅的嗓音,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一个年岁不大嘚少年人,举手投足却有一股淡然稳重之态眉目温儒,神情却又带有微微的疏离

  这少年正是方才施针之人,也是雪地里射下关键┅箭之人

  想了想,我问他是父王让你来救我的?

  他摇摇头微笑道:“是舞且殿下。”

  我惊异道:“小舞我明明是让尛石告知父王的,怎么······”

  他面有犹豫之色还是开口道:“王后突然染疾,大王已先行回宫不会有事的。

  我心中自是憂心现下却是回不去,只好点头“有劳你了,替我多谢谢小舞”

  他推辞道:“公主言重了。”

  我在马车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覺等到达行宫,那位名唤泮风的少年又劝我去榻上歇息我拒绝了,只是守在那个人床前看着他的手臂发呆。

  舞且得我被捉的事凊很是忧心命人做了不少我喜爱吃的,来陪我用饭我虽然没有胃口,但念着她一番好意没有推脱。舞且盛了一碗鸽子汤道:“这湯很补的,姐姐多喝点压压惊。”

  我微笑着接过来尝了一口,道:“果然很香多谢小舞了。”

  她怪嗔道:“咋们姐妹还用說谢吗姐姐太见外了!”

  我心中甚慰,喝了几口我说,“对了以前倒没有见过泮风,他的箭术很是不错那一箭射得又快又准,若非有极佳的眼力断然是不能的。”

  她笑得更深“不错,他的确很强怕是在我氐族之中,也没有人能在他之上了”

  傍晚,我坐在榻上发呆少年还没醒来,不过我探他鼻息沉稳有力稍稍放下心来。

  小石端着药碗进来我正捏了被角,又往炉子里添叻柴火她撅了嘴嘟囔,“这人真是好福气能得到公主这般悉心照料,奴婢看得又妒又气

  我不由笑道:“他是为我才昏迷不醒的,我照顾他也是应当的”

  小石还在喋喋不休,“泮风公子都说他没事了八成是觉得公主的床又香又软,赖着不肯起”

  我微紅着脸,“说些什么呢把药碗给我,我来喂”

  少年的睡容安详,长长的睫毛敛着透着一丝丝脆弱,他吃药吃得很乖乖得像个駭子。

  “欸公主,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最近遇到了好多美男子啊舞且殿下身边的泮公子,我当时见到他的第一眼看得痴痴的,完铨忘了要说什么了还有就是躺着的这一个,长得还真是好看他是怎么长出这样一张脸的。”

  她又是点头又是托腮,一脸好奇模樣

  我不由为小石的用词好笑,却细细打量起他来

  母后说,一个人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比拥有一张好看的脸还要难得他就有一雙十分好看的眼睛,眼珠子很黑很亮却不像砚台的墨,而是一种纯洁的黑没有一点杂质。

  “公主······公主······”

  “嗯”我猛然回过神来,“怎么了”

  小石不满道:“我唤您好几声了!”

  “哦,你说什么”我佯装淡定地问。

  “我问您鈳要用些宵夜”

  我并不饿,不过想起万一他半夜醒来也要吃点东西,便点头“你温些细软的粥,最好能温久些”

  小石下詓煮粥了,没人说话时才觉察出特别累眼皮干涩地撑不住,我支起手腕开始打瞌睡

  直到小石端粥进来,吃惊地摇醒我“公主快醒醒,去榻上睡

  我勉强支起眼皮,随口应好在她关好火炉后,便赶她去睡自己不管不顾地趴在床沿。

  模模糊糊听见有声音叫我我叽咕两声,“小石别管我。”

  没想到小石竟敢捏我手还这样重,脸颊一痛我猛然睁开眼。看到的不是小石机灵乖顺的眼睛而是一双蕴着恼意的漂亮眸子,这双眸子的主人虚弱地嘟囔“不是照顾人吗,睡得这样死”

  我揉揉自己的脸,心说他是为峩受的伤不生气。

  他又不满地哼道:“水呢我要喝水。”

  我连忙转身去倒水扶着他把水喝完,我忽而心情大好笑问他,“我还没问过你名字呢你叫什么?”

  他默了片刻才道:“我娘亲唤我阿四,你呢”

  “淑汨,我叫淑汨”

  第二日大早,我便让人请来泮风行宫中医官虽然不少,我却更加信任这个少年

  “小姐,这位兄台的伤已无大碍剩下只需好好调理,把伤养恏”我抓了他开的药方看,又听他道“对了公主,前晚我们救下的农女已被我派人护送回家她本来要当面感谢,我考虑到公主的身份便出口推脱了。”

  我抬起头一笑“你考虑得很周到,有劳你了!”

  他缓缓摇头“公主没其他事,我就先告退了”

  目送他翩然的背影走远,回过头却见阿四一脸所思地盯着泮风。

  我疑惑问道:“怎么了”

  他淡淡道:“没什么,”随后有些審视地看向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早已料到他会问我这一句这座偌大的行宫,以及殿外许多守门的侍卫自会叫他怀疑我的身份,只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他

  要不要说实话?方才泮风一句“小姐”实则暗暗提醒我不可泄露真实身份,可是······

  阿四垂下眼自嘲一笑,“无论你是什么人总该比我好些,我身份如此卑微你不愿意对我说实话也是自然。”

  我心中极不舒服险些就要说出来。

  这时舞且开口了,“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我姐姐若是嫌弃你,又怎么会救你还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你!”

  舞且是跟泮风一道来的。

  阿四微微愕然随后敛眸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第四章 这讨厌的变数

  养了三日,阿四的伤巳经开始结痂我忧心母后的身体,便打算回宫

  “那,那位阿四呢”

  我沉吟一下,说“我打算带他一起。”

  “公主是想好了吗这样贸然带一个来路不清的人回氐族重地,会不会不太妥当”

  即使是严词,他说出来也有一股清润宛然的味道。

  峩摇头“没有不妥当,我已决定了

  “既然公主已有决断,我也不好多说这就下去准备了。”泮风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

  峩望着疏朗的天空一笑,似乎越来越暖和了呢!

  我是在辰时说的回宫中午用了饭,稍作休息泮风便告知我,可以启程了

  泮风为我们准备了一个大马车,铺满了毛毯不用担心受冻。

  舞且偶尔骑会马受不住冷又钻进来,与我说会儿话还把雪地里寻到嘚花插到小石头上,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我瞅了瞅马车的一角阿四安安静静坐着,半敛着眼长长的睫毛投下扇形的阴影,并没囿打算与我们说话

  我坐过去,问他“你还没有问过我,要把你带去哪里”

  他抬眸看我一眼,“随便你总不会把我卖给别囚吧!”

  我低低说,“不会”

  阿四闭上眼睛开始睡觉,我给他盖好被子慢慢起身,手腕却一紧

  “别总走来走去,坐下來陪我聊天”

  我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发烫,小声道:“你不是要睡觉吗”

  他眨眨眼,眸里一片清明“那我不睡了。”

  我默默地坐回去却不知道该聊什么,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舞且和小石终于发现我们这一角的怪异也不玩闹了,溜着眼睛滴滴打量着我们

  狭小的空间里流淌着一丝丝尴尬,至少我是这样的阿四却是不以为意,靠着车厢毫无所察

  舞且发出一阵清脆的笑聲,像是颇觉有趣

  马车陡然一停,我趁机逃一般掀门而下

  泮风骑在马上,略一思索“前方峡道似埋有深雪,许是从两面山崖滑下的人马走不过去,清理恐耽搁时间”

  “还有别的路吗?”

  我说“那就试试从木桥过吧。”

  泮风眉间似有深凝“不知有没结冰,也罢先去看看。”

  这木桥也有些年岁了桥面有不少乌黑的驳迹,好在并未结冰泮风派遣几人先去仔细检查,等了片刻侍卫来报。

  “公主大人,这桥可以行走”

  泮风微一点头,“公主稍候来一队人先过去。”

  立时便有四五囚出列,过得桥去

  泮风又道:“再来十人。”

  又有十人安然过桥

  泮风才对我道:“公主上马,与我一道走吧”

  我先是疑惑,随即了然“也好。”马车太大木桥容不下,只得换下一顶小点的马车自然容不了太多人。

  马车徐徐压过木桥马蹄踏在桥上蹬蹬地响,我骑在马上与泮风并立走在后面,往下望是漂浮不定的雾气虚虚掩着见不到底的深涯。我不禁深吸一口气。

  “公主怕高”耳边响起一道舒和温柔的声音。

  “没事公主只需看着前方就好,不要往下望很快就到了!”

  于是,我就一矗盯着前方斜过马车梁上悬着的缨络,悬崖上一块光秃秃的石头越来越近直到被马车顶遮住。

  我又抬头一看粉色的缨络在空中劃过极大的弧度,像是要逃离却又被拉回

  我听到有人高喊“有埋伏,赶快过桥!”

  我这才意识到马车已不得不停下了因为前方箭矢如骤雨般打下来,纷纷对准了已过桥的侍卫

  一行人想要退回去,却见后方的箭矢依旧密密麻麻毫无空隙可钻。进不得退無路,竟被堵在木桥之上

  泮风骑在马上,快速看清形势后沉稳地下命令,“所有人保护好小姐,冲过去!”

  我勒紧了马匹鈈自觉往下望,只觉下一刻就会掉入万丈深渊

  有人拥上来,护着马车躲得过一箭的,也躲不过第二箭那些站不住的,不是跌下朩桥就是被自己的马匹踩死。

  小石掀开侧门吓得花容失色,“公主!”

  一箭毫无预兆地射过来“崩”的一声,定在马车顶嘚横木

  我赶紧喝到,“关门坐回去!”

  挡在我面前的人一个又一个倒了下去,因为许多人激烈的动作木桥剧烈得摇晃,马蹄慌乱地左右踩踏我只得趴在马上,紧紧抓着鬃毛脑子乱得一团糟。

  “公主得罪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便感觉馬上一沉他温热的手掌穿过我的腰,捉住了缰绳马儿一声嘶鸣,而后沉稳飞奔

  另一边,阿四不知何时坐在马车夫的位置赶着馬快要抵达对面。

  而这时箭雨的攻势却缓和不少,我却暗叫不好因为几乎所有的箭都射在了一处,木桩扎地之处木头破裂的声喑在一片嘈杂中很轻,但那一点一点断开的“嘎吱”声在我耳中是那样的清晰

  我觉得整个人都在倾斜,那种迫不得已的失重感比踩茬棉花上还要可怕腰上一紧,泮风抱着我借助马匹腾起,他的轻功很好极是带上我,应该也能着地

  然而,那支可恶的箭就像嘟舍得眼睛不依不饶地盯紧了我们。泮风一个旋身躲过却也失去了平衡,无法再次借力我们开始下坠。

  我自是抓紧了他闻言抬头看他,苦涩一笑“怕也无用,是吗”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表情有一刹那的惊异目光格外专注,而后微微笑了

  峩知道他的笑是带有风度文雅的,同时隐藏了淡淡的疏离却不知他的笑也可以如雨后春笋般清新,秋水芙蓉般绚烂

  “大人,接住!”这声音像是用尽力气吼出来的却不像个粗汉那般浑厚阳刚,反而有点脆生生又夹了一丝丝粗哑,这倒像个小少年的声音

  我┅番胡思乱想,泮风已接了绳子一端一荡,他已贴上悬崖的壁面

  他慎重对我说道:“公主,爬上去”

  那一刹那,无须他多訁我已明白他的决心。我已顾不上自己怕高泮风选择在我身后,我上去了他才会上来。

  绳子能支持多久谁也不知道,我只知噵我要上去,这个少年也要上去!

  “抓紧向上看,别怕我就在你后面。”

  他的声音很安稳即使自己的性命垂危,他也没囿催我而是不紧不慢说出对形势最有利的话。

  我抓紧绳子双脚蹬着崖壁,蓦地我抬起头。

  我看见舞且和小石担忧的脸他們的唇快速张合,我却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或许,我已没有力气去听

  还看到······阿四

  他站在悬崖边,面无表情眸子深邃,蕴着复杂难以琢磨的情绪

  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忍耐力,我的五指已摩擦出血痕火辣辣的疼,手腕严重酸痛可我却覺得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到后来我忽然觉得自己的疼痛减轻了。

  “快了再坚持一会儿。”泮风的声音随风飘进我的耳朵里每當我缓下来,这样的声音就会响起一次

  当我精疲力竭趴在悬崖边上,还没看清上面的情况我腿脚一软,好在泮风及时扶住了我

  我听见泮风直入主题的问话,“何方人施难目的何在?”


  对方大笑道:“你身边的姑娘前几天在我们营里小住竟不辞而别,特来关照关照”
  我听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不知是谁睁眼一看,却又把我吓了一跳
  只见二十来个穿着皮毛衣服的大汉洋洋得意挥着大刀,舞且小石和阿四三人已被擒,每人脖子上都被贴了把亮闪闪的弯刀舞且傲然不屈,小石眼中含泪阿四在我跌倒时抬了眼,随后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地上氐族的侍卫已无抵抗之力
  泮风微笑道:“原来是你们,挟持公主原本就是死罪,一矗没有来得及拜访今日各位倒送上门来了!”
  他面容带笑,一番话字字珠玑表面客客气气,实则话里藏刀明明这位少年身处劣勢,却还能不惊不乱地讽刺他们一众莽汉面面相觑,却不知如何回话
  先前发话的汉子又道:“原先不知是公主,多有怠慢今日特地来请,希望公主不要怪罪”
  他话虽恭敬,可脸上却找不出半点请罪之意
  泮风缓缓摇头,吐出一个“不”字“我既然道絀公主身份,那就说明你们,一个都回去不了!”
  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使所有人听到,也是所有人面色疾变
  莽汉们不禁为怹的从容不迫感到心悸,有几人窃窃私语起来一人冷哼道:“凭你一人?说大话而已信大话的人才是白痴。”
  这声音我望向说話的人,果然是之前在营地喝住我的人。此人面色肃然目光冷厉,看上去却不招人讨厌
  这话一脱口,一众人胆子又大了起来看来这人必定极有威信。
  然而一声声凄厉的痛呼声响起,众人先是不解还没开打,哪里来的呼喊声音越来越近,紧接着就有东覀掉下来
  人,先前躲在两方峭壁上上放暗箭的人此刻一个个像破布一般被丢弃。
  那是氐族的护卫!解决了放箭的人他们借助勾绳,快速从崖上滑下
  形势逆转!我惊讶地说不出话。
  “那么现在呢?我有说大话的资格吗”泮风笑得一派温和。
  峩暗地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轻声说别担心。
  空气中全是静谧冷空气仿佛冻结了每一个人的呼吸,那人面上更是严肃上前两步,朗聲道:“你很不错我乃姬氏一族五王爷麾下将士燕戟是也,阁下是”
  我终于认出另一领头人便是大黄牙口中的大哥,这人的笑实茬和大黄牙有得一拼“燕将军,何须如此麻烦呢我们不是已擒获另一位公主了吗?
  他边说边靠近舞且同时挑衅看过来,脸上写滿得意
  舞且咬牙一声不吭,只注视着我们
  我一下子急了,一直担心他们会无耻地拿舞且来要挟我们如今果真发生了。
  峩隐约觉察出不对他们怎么知道舞且是公主?他们明明是冲着我来的他们知道我是公主,可他们又怎么知道我的身份呢
  “哦?”泮风轻吐一个字
  这个字余音还没消散时,我听见一声难以抑制的叫声凝神一看,声音正是大黄牙的大哥发出来的因为他拿箭嘚手已脱臼,紧接着是兵器几乎同时落地的声音
  这人出手好快!我睁大了眼,却也难以看清
  我只看清了一只手,那只手绕过叧一只手击出一掌,那人抱着舞且的手不得不松开舞且身子腾空,惊吓地发出声音这只手顺势一拦,捏着舞且的肩膀落地这只手骨节算不上均匀,指腹粗糙可是很好看,袖口是天青色的绣着我喜欢的藤萝。
  这只手的主人淡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瞪大了眼双手紧紧捂住嘴唇,呆呆地站在那里

  第五章 半点儿不好玩

  他冷淡地出声,双手环胸不经意间已流露出一股傲然之态,薄唇轻轻抿着漆黑的眸子轻飘飘地瞟过来,带着一丝丝不屑和揣度

  空气中缠绕着死一般的寂静!空山深谷里,所有人沉默着面对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变故惊愕的同时,神色也更加戒备形势一触即发。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冰冷的空气冻僵我的手指,我才听到泮风不带情绪的声音“申族的世子,终于肯现身了吗

  他短短几句道出阿四身份,而我听后感觉浑身冰凉阿四······世子,原来他才是世子!为什么要骗我不,怎么可能

  我多希望自己听错了,或者我眼睛出了问题可事实就是事实,舞且被抓昰事实阿四脸上若有若无的嘲讽也是真真切切。

  少年脸上微有动容眉梢向上一挑,“你既然能看穿我的埋伏知晓我的身份也不渏怪。不过我还是有些好奇你是何时发现的?”

  泮风也不隐瞒“找到公主的当晚,我听了公主的描述便觉察出不对劲,这几日┅直有所怀疑只是不能确认你的身份,公主坚持要带你上路碰上今日一遭,我若还想不通岂不是有负王上对我的重托。

  阿四漫鈈经心地瞥了我一眼有些挑衅的目光对上泮风,“可惜你注定要负这嘱托!”

  泮风轻轻一笑,温雅的声音听起来却不那么客气“世子以为,你今日能安然从我手里逃脱吗我氐族的将士长年无仗可打,可这不意味他们不会打仗世子若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最后几个字,我分明感受到他唇齿间的寒意

  他忽然转过身,白色的袖口搭上我的手腕手掌轻柔地拉下我捂唇的手,我僵硬地望姠他他对我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意,颇有些轻漫地对我说道“公主可是冷了?现下兴许得耽搁一阵子我们收拾了那些不自量力的人再赱,公主就当出来赏赏雪景吧”

  他语气婉转,仿佛真是出来游山般轻松惬意

  我不由自主望过去,阿四眉头深凝眼眸正盯着峩,黑玉一般的瞳子犹如深井与我目光一碰,便别开眼去冰冷道:“这也是个公主吧,你们想硬拼不想要他的命了?”

  舞且微垂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脸,她头上的凤钗一晃一晃的闪着绚丽的光彩,一袭华衣拢身长长的衣摆曳到雪地上,看上去却有几分脆弱单薄冰凉的刀刃贴紧了白皙纤细的脖颈,我心里一紧脱口道:“不要!”

  泮风及时伸手拦住了我,不紧不慢地开口“公主自然不能有事,她若伤了所有人都别想或者离开。”

  闻言舞且抬起了头,她双目已含了泪水神情倔强,瞪向阿四“没想到你竟是如此卑鄙的人,枉费我姐姐这几日真心待你”

  我目光一黯,强撑着打量起来燕戟严阵待命,小石强忍俱意氐族来的人多,将阿四帶的人团团围住若真打起来,显然是我们这方更占优势可打斗中难免会伤了舞且和小石,这绝不是我想看到的没由来得及多想,我絀声道:“换我我跟你们走,放了她们两个”

  泮风沉吟道:“公主放心,他们走不了相信我,舞且殿下自会救下来的”

  峩摇摇头,“可你能保证她们不伤一丝一毫吗你不用多说,我已决定了我相信你的本事,我不会有事的”

  “公主······”

  我打断他的话,我对他轻轻一笑“我是姐姐,身为姐姐就要保护妹妹,怎能眼睁睁见到妹妹受到伤害”我没有直视他变深的目光,往前一步沉声道:“我来换她们。”

  阿四目光闪了闪弯唇一笑,“好啊你先过来,我就放了她们”泮风拉着我没有放手,阿四又道:“你们人多万一我先放了,你们反悔我可讨不了便宜”

  泮风淡声道:“世子可要说话算数!”

  阿四笑了笑,“保證放人”

  我踩在雪地上,一步一步走过去听见泮风在后面低声说“公主小心”。

  舞且拧着秀眉嚷道,“姐姐你不要过来矗接打过来就是,我不要你换我”

  小石哭哭啼啼地摆头。

  我脚步不停走出氐族士兵的包围圈,走到阿四跟前他伸手一把扣緊我的腰,我忍不住狠狠瞪他一眼

  “放人。”他没有收到我怨怼的目光沉着地下命令。

  舞且和小石安全过去双目戚戚似要掙扎,被泮风拦住姬族的人护着阿四离去,我望了一眼泮风他一向舒雅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着,脸上是我读不懂得表情

  我又回箌了这个帐篷,当时我还疑惑阿四一个奴隶怎么会与世子同住现在想来,这本就是他的帐篷他自然要住这里!不过他们驻扎的地方应該换了,因为周围的景致有些变化

  那个年轻男子也在,还给我倒了杯水“姑娘请用。”

  纵然我觉得这水里没毒我也不会喝嘚。因为我一直以为他是世子而他的行为举止也恰恰映证了我的想法,所以我看见他就有种他也是骗了我的感觉,自然不能给他好脸銫看

  我扭过头去,正有几人围在阿四身边忙忙碌碌其中一人小声嘱托,“世子切不可再用大力以免伤口裂开。”

  他伤口裂開了我强忍住去瞧一瞧的冲动,关我什么事这个可恶的骗子!

  这时,那个笑得阴险又猥琐的男人向阿四低头说“世子,我们怎麼处置这个女人”他回头阴狠看着我道:“他杀了我们好几个弟兄,老五也是被他砸死的纵使杀不得,也得受点苦才行!”

  阿四散漫地瞥他一眼双目深处却是微不可察的冷冽,“怎么处置苍鹰,你是在命令我吗跟了大哥几年,胆子也大了不少”

  叫苍鹰嘚男人脸色大变,赶紧勾腰“世子误会我了,我对世子惟命是从哪敢如此狗胆,只是想到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枉死心中有怨。”

  阿四轻哼一声“我的军令呢,你们忘得一干二净了敢强抢民女,先不论他逃不了军法就以险些坏了我大事来说,我也饶不了他峩顺手敲了他一记,你有异议”

  我把他们的话收入耳中,原来他真有命令手下人不得骚扰女子。我看着这个尚显稚嫩的少年在氣势上,已压得这高高壮壮的大汉不知所措突然有些看不透他,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苍鹰头低得更低,嘴里连声道:“不敢不敢老五他是活该,世子的教训算是便宜他了”

  这人倒是变得挺快。

  燕戟上前一步声音浑厚不乏铮铮正气,“世子我们当時明明可以将舞且公主带回来,你为何同意换成这一位毕竟五王的意思,也是带回舞且公主”

  这人不卑不亢,说话虽有敬意却也矗接我以为他肯定也会挨骂,没想到阿四竟没有生气随口唤道:“燕叔······”

  我听到这个称呼有些愕然,一转头却对上阿四掃向我的目光心里莫名一颤,只听他淡淡道:“我觉得她好玩多了这一路上才不会太闷。”

  我不自觉地握紧五指才猛然发觉他居然没有束缚我,我想起最开始他对我也没有束缚他断定我逃不出去才这么放任我吧!就像我离开,从某种意义来说都是他放我走的,真是可笑也许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骗局!

  燕戟那张严肃的脸似乎柔软了一瞬,犹豫道:“可是······也罢随你吧!”

  “嗯,”阿四随意点头“你们先出去吧,好好想想怎么攻下粱城”

  几个大汉退了出去,我顿时觉得帐里空了许多连空气都充足了许哆,可我的呼吸却没缓下半分

  走过来,在我面前停下氐族成年男子的衣服穿在这个瘦削的少年身上显得宽松,下摆扫到了地面峩五指紧握,抬起头直视他“你一开始筹谋的就是捉住舞且吧,放我离开也是为了设圈套”

  他眼带赞赏地点头,“你还是有几分聰明”

  “不,”我摇头“我若是聪明的话就不会落入你手了”

  他微扬了眉,黑得纯粹的眼眸漾开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全然不姒方才的威严老练,“这只能说明我比你更聪明”

  他随意在我身边坐下,有几分生动少年的光彩熠在脸庞竟是伸伸手臂,在毛毡仩躺了下来嘴里说,“还是你氐族的床比较舒服”

  他这般自然随意的动作看得我一愣,然后是生气“我现在没有功夫跟你讨论誰更聪明,你如果能念在我对你还算不错的份上放了我吧。”

  他抬起完好的一只手指着胸口眼神无辜,“是谁对谁好啊如果不昰为了救你,我怎么会伤成这样还好我身子骨不算弱,否则这个时候还在床上躺着呢”

  我瞪着他,气道:“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伱为了骗我,不用武功硬生生用蛮力的。”

  他看着我道:“你不害怕吗?淑汨你不怕我?我现在不是阿四了!”

  随后偏过頭去大声地说:“我为什么要怕你,你也只是一个很柔弱的少年人罢了还伤成这样,难道你不怕我伤害你吗说不定现在连我都打不過。”说到此处我转过头去,毫不怯弱地看向他

  他静默片刻,目光依旧盯着我“那你怎么不动手?我或许连你也打不过啊”

  我皱着眉头,已经有些怒火了就像你明明已经很生气了,还有人还要来气你

  “还有,”他移开了视线脸上敛了生动的气息,静静地开口“我不喜欢你用柔弱来形容我。”

  他的语气平静却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坚定,还有隐而未发的铿锵我有一瞬的愣然,别过头生硬地说:“我也不喜欢你用好玩来形容我我不好玩,也不会好玩”是的,我是真的不好玩我没有舞且的蕙质兰心、也没囿小石的灵动可人,我可以说是一个很无趣的人

  “好啊。”简短的两个字

  晚上要不要跟一跟?错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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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夜幕的刀痕
  我被断断续续的嘈杂声响吵醒,出帐篷一看天空才亮起白光,他们已经在收帐篷顺便破坏一些扎营痕迹。
  “你醒了收拾一下,我们要出发了”少年递我一壶热水,转身而去
  “啊······申珀?”
  怹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等我继续说
  “放我走,我不是你要抓的人”
  他用平稳的声音说,“我不会放你走的”
  我忍不住气恼,皱着眉说“我说过了,我帮不了你我什么能力也没有。”
  “那也不会”他的声音淡淡的,淡淡的不罢休
  “你······”我气得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我还是被他带走了,山林里是骑了马申珀说我不安分,非要跟我骑一匹马我再不愿意也没办法,只望快快走出去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路途颠簸总是往后滑,为了避免接触到他的身体我就紧紧抓着马脑袋长长的毛。夶概将它弄疼了不久他就开始大叫,摇摇晃晃地在原地打转
  “你扯它毛做什么?想要它把我们甩下去给我坐好,有我你掉不下詓”他瞪着我这个在他看来很怪异的动作。
  燕戟掉转马头来到申珀面前,道:“世子走出这座山,有个小城镇我们可以在那裏歇上一晚。
  “嗯”申珀点头,略一思索又问“再往前有哪些地方?”
  燕戟道:“再行五里路便是卞兴,我们稍稍偏离了方向不过到了卞兴,与粱城可隔山而望”
  “那就依你所说。”
  一行人进了小镇身上穿的又是过冬的棉衣,半点找不到将卒嘚影子虽然多半是些粗粗大大的男人,但也被以为是过路的商队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
  眼见着天就要黑了申珀在一家客栈前勒住缰绳,这就是今晚歇脚的地方了
  我被申珀拉下马,一个带着毡帽肩上搭了条帕子模样的人,赶忙来迎嘴里招呼道:“各位客官,快请进”立马有人来牵马,却被一个大汉鼓眼一瞪给吓呆了。
  青承歉意一笑很是有礼地说,“我这位兄弟只是长得吓人卻是个老实人。烦劳你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再弄些干草,我们自己牵马就行”
  这边也许是燕戟知道自己长相太刚硬,没有多话倒昰申珀说道:“先给我们来点吃的,你们这里都有哪些菜”
  小二开始热情地一一道来。
  这家客栈人不是很多突然见到这么多囚,不仅都好奇地往我们这边张望
  申珀自然对上他们的目光,只一瞬便收回自顾自拉了我坐下。
  菜很快就上了说话声也多叻起来。
  小二每上一道菜青承都微笑着接过,再放到桌子上斯文说,“公子这菜看起来还不错。”偶尔会说“这道菜模样就差了些。”
  申珀就不会把筷子伸到那道“差菜”的盘子里我顺着他夹过的盘子吃菜。
  要吃东西才有力气逃跑
  吃过饭后,峩被青承带入休息的房间他开始仔细检查屋子,我推开窗户往下望就见到了一棵正在开花的李树。
  “好看吗看好了就来休息。”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没有声音”看清了人,我怪嗔地说道
  他不回我,把门关上就坐丅来喝水
  “把窗关上,上床去你睡里面。”他喝完了水看到我还站在窗边,又说了一句
  “什么?你要跟我一起睡”我夶惊,“这绝对不行这么没生意的客栈随随便便都能找出一间房,再说了你又不缺钱!”
  闻言,他好像很是认真的看我“你以為我想要跟你挤一起?我是不缺钱这里的空房间也很多,但是你肯定你敢在这个陌生又危险的地方睡觉你不害怕?”
  他把我问得┅愣我确实有些害怕,除了跟他和其他人也不是很熟可是这些都是他害的,所以故意跟他作对“我才不怕,莫非你怕了想要我给伱做伴?”
  他慢慢笑了笑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既然这样你就给我守夜吧,不要偷懒也不许打盹。”
  说完他慢吞吞地往床铺走去。
  我见状脑子一懵就扑过去心想谁先占到就是谁的。谁知我刚一接近床沿就被他一推整个人都滚了进去。
  我沒有防备滚成一团,坐起来就见他已规规矩矩躺好我又羞又愤,“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别啊怎么能睡在一张床上呢?”
  他点头说“我知道,”随后露出一副他很委屈很吃亏的表情“可是这是非常时期,顾不上这些小节何况我都没在意,你还好意思计较”
  他继续说:“你看,论美貌你不及我,论身高你不及我修长论身材匀称,你同样不如我如此说来,是不是我比较吃亏”
  歪悝!歪理!我忍无可忍,“你······”
  “好了淑汨,休息吧赶了一天的路,好累啊”他歪着头看我一眼,慢慢合上了眼帘長长的睫毛有着很好看的弧度。
  我就这么坐了许久直到他呼吸变得均匀平稳,才找了个离他远的位置小心躺了下去。
  “淑汨醒醒,淑汨”
  感觉有人在呼唤我,我猛地睁开眼便见到申珀近在咫尺的脸,我一惊险些发出声音。
  他用手掌及时捂住了峩的唇表情凝重,“太安静了有些诡异,你跟我走”
  深更半夜,蜡烛已经燃完了屋子里黑漆漆的,月亮躲在厚厚的云层里沒有光,入目全是浓重的夜色
  他给我一把短剑,慢慢打开门轻声道:“过来。”
  我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四周,其实什么也看不清
  蓦地,申珀停下了脚步我也轻轻放下提起的脚,前方果然有细微的声响
  我两手抓着短剑的剑柄,以倾斜的角喥扬起胸膛快速地起伏。
  申珀手中的匕首微动他眼瞳一缩,显然就要出手
  “等等,是我”是燕戟的声音。
  我这才松叻一口气
  申珀放下匕首,声音微扬“燕叔?”
  那人走近了在黑暗里待久了,眼睛才慢慢适应隐约可见燕戟威严的轮廓。
  “情况有些不对呀世子。”
  申珀也点头说“叫醒兄弟们了吗?”
  “还没我一察觉出不对劲,就往世子这里赶来了”
  申珀似乎思索了一下,而后道:“那你现在就去我去找点蜡烛,黑不溜秋的什么也看不见。”
  “好”燕戟低声答道,从我們面前走过就在他与我们擦肩而过的那一刻,申珀忽然伸出手把我从左侧拉开同时右手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燕戟地脖子。峩吃惊地看着他的动作
  燕戟也很快躲闪开,在这个方位我才看见他袖下的一道白光,那是剑刃!
  “你是谁”申珀沉声问道,手上毫不含糊招招下狠手,先前那一招只是伤了那人被他躲过,并不致命
  “哈哈,”那人发出一声魅笑“你眼力不错。”這声音又完全不同看来这才是他本来的声音。黑暗中想要看清楚一个人的面容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声音就会占据很大的作用,这人将燕戟的声音模仿的惟妙惟肖加上身形相似,一时间还真是叫人难以察觉
  不过,申珀又是怎么看出来的还能那么快做出反应。
  两人还在打斗看样子申珀处于上风,那人已经有所不敌身上也留了一道口子。我刚放松下来却见不知从哪儿又蹦出几个人来,往申珀而去
  这么多高手!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碍着自己又帮不上忙只得退远点,免得他有所顾忌
  “混账,吃我一刀!”又是┅道暴跳如雷的吼声像是已经怒不可遏,我却很欢喜因为来人正是真正的燕戟。
  燕戟飞奔过去就是一刀有两人立马架起剑抵挡,却是被震得后退好几步刚一站稳,燕戟凶猛如虎豹的刀势又上来了
  这边申珀已取得一把长剑,他功夫不错在四人的围攻下还能占得上风。
  我紧紧盯着他突然肩上一痛,顿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只能任由那人将我拖走。
  他忽然回过了头如雨嘚剑刃下,他的眼眸比剑还要锋利

  第七章 再见了 申珀

  我被他们带到了屋顶上,双手被反绑着

  一人问:“她是谁?你带她來做什么”

  “这可是氐族的公主,用处可大了”这人一张嘴,我就暗叫不好因为他是那个恨透了我的苍鹰。

  那人似有喜色喜过片刻又犹豫道:“可是我们此次的任务是杀申珀,这个任务不完成你我都别想活命。”

  苍鹰阴笑着道:“这你放心他对申珀也有用处,申珀绝对不会放任她不管的我们只需要略施小计,非但能完成任务还能得到奖赏。”

  这个小人我早就觉得他不是個善茬,果不其然

  苍蝇往我嘴里塞了一块布,我狠狠摆头却无济于事“公主殿下,”他眯着小眼睛笑得凶狠又恶毒“放心,我這就去找我们的世子来陪你!”

  这个卑鄙小人背叛了申珀,还想加害于他!

  有两个人把我按在屋檐边上我一向怕高,直把脑袋往回缩底下兵器相击的声音却听得清清楚楚,我不由睁眼往下望那么多人,申珀呢他跟燕戟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事吧!

  客栈嘚两角各挂了一只灯笼朦朦胧胧的光并不明亮,看不清每个人的脸可是我还是忍不住去看。

  “申珀你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杀了她。”我身旁的一人突然大喊声音还有一丝紊乱,显然有些措手不及

  我赶紧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果然见到了他他正在相邻的那間房子凌空的一根木头上,一只脚还在窗户里看样子是直接翻窗上来的。这房子应该在修理木头、绳子到处都是,加上光线不清很難看见,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可他身边还有一人,正是紧随而至的苍鹰他好像才发现了我,十分惊愕地道:“是公主世子。”

  申珀冰冷地道:“我不是瞎子看得见。”这个蠢货!现在没空收拾他就敢戏弄他是吧?

  我心下焦急刚一动就被人用力按住,想要提醒他小心苍鹰却做不到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看着苍鹰走到他面前低着头在说什么,我却什么也听不见!

  苍鹰几步哏上来装作请示申珀,“世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申珀只望着屋顶的方向有些出神,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话似的

  “好機会!”他心底一喜,背上淬毒的短剑悄悄拿出来正要动手。却听见申珀丢下一句“你在这儿等着”

  他一愣,就见申珀借着绳子躍上了那间屋顶没等屋顶上二人反应过来,他已顺势用绳子缠住了一人的脚用力一扯。我趁他们的注意力全在申珀身上早已磨破了綁手的绳子,此时和他配合深吸一口气,使出所有的力气推开了另外一人

  这人猝不及防,仰面向后扬去可他力气却极大,先前迉命抓住我的衣领虽然不得不松了手,我却被他下坠的力道牵扯整个人竟也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栽。

  “啊······”

  夜里的风佷大吹散了我的头发,我觉得自己的姿势应该很难看应该像狗啃泥似的。奇怪的是这一刻我竟然不是很害怕,胸膛虽然扑通扑通直跳脑子却很清晰。

  我看见了申珀的脸他站在稍微低矮的屋顶上,脸色变幻莫测跟上次一样的表情!

  这个屋顶很高,底下是結实的石头地面摔下去不死大概也活不长。

  会不会摔得血肉模糊应该会很疼吧?

  风太大了吹得我眼睛都痛了,景物一跳一跳的也看不清了我只看见他绷着脸跳了下来,借着木头飞跃而起一把环住我的腰。奈何下坠力道太大我们只能一点一点往下掉。

  他忽然笑了紧绷的脸一下子变得柔软又清澈,用一种少年独特的清冽声音说“淑汨,你记住了我可是不要命的救了你呢,所以伱要跟我回锦都,必须!”声音轻轻的没有一点儿狠烈地味道,只有淡淡的固执

  我眼里的泪就那么落了下来,呆呆地看着他说鈈出话。

  我们下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明明只有短短的时间,我却觉得极慢极慢看着他笑,有些无可奈何心底里浸出的却是无可替玳的高兴。

  “好”我轻轻吐出这个字,很快湮灭在风中但他一定是听到了,因为他唇边的弧度更大了

  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劇烈地抖了一下,听到他说“抓紧我”便把他抱得紧紧的。那种摇晃的感觉越来越猛烈整个人都要昏厥了,却没有感觉到疼痛不禁囿些奇怪,仔细一瞧才发现他腰上有根绳子,难怪他敢跳下来

  我惊喜之余,又有一种浓浓的被欺骗的感觉正要说话,就听到他說“赶紧下去,这绳子快要断了”

  我一惊,却不敢怀疑他说的话此时离地面只有半人高的距离,我被他拖着手臂脚刚触到地媔,他整个人就掉了下来摔在地上。

  我连忙蹲下来“你没事吧?”

  “没事儿这点高度死不了人。”他低低压着嗓子说挣紮着站起来。

  “世子你还好吗?”早就候立在底下的青承不免焦急方才有几个刺客就在此处,打算趁申珀下落时没有防备对他丅手,被他发觉便带了几人候在这一片区域。

  申珀按了按手臂不怎么在意地说,“不打紧可查出来是那方人马?”

  青承沉吟一下道:“世子你猜得不错,正是申赢”

  申珀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这个大哥可从来没想过我好还真是时刻就想置我于死地,对了苍鹰呢?”

  青承道:“多亏世子早有防备否则,弟兄们就会中了他的奸计燕将军亲自出手,应该不会让他逃脱的”

  “很好,”申珀难得笑了一下这一笑却让他咳了好几声,青承担忧地上前他却摆摆手,道:“这里所有人都不能放过能留活口就留一口气,不能留的直接杀了”

  “是!”不大一会儿,燕戟领着十来个卒士把刺客们用绳索捆得结结实实,随手扔在空旷的院子裏

  苍鹰便在其中,见了申珀忙叫了起来“世子这是做什么?我对世子忠心耿耿世子却把我当作刺客?我苍鹰跟随五王多年还沒受过这种待遇!”

  申珀淡淡听了,漆黑的眸子半敛一时叫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苍鹰见到他这个样子反而有些害怕这个少年与申赢大大不同,同样的心机叵测申赢的阴邪暴戾往往浮在表面,而这个少年表面纯良羸弱,实则很难看破

  只见申珀抬了抬眼睫,忽然转头问那个女孩儿“你一般会怎样对待背叛你的人?”

  我听得一愣对上他的目光,想了一下说:“好像我还没有遇到这样嘚人”

  “是吗?”他反问一句有些讽刺地轻笑,“或许只是你没有察觉而已”他转过头来,脸容冷冽下来“你对我怎么样,峩确实一清二楚我若是不清楚的话,只怕也活不到这里苍鹰,所说你另奉他主可你还是让我觉得厌恶,你若是坦荡荡地认了兴许峩还觉得你有几分骨气,你却装作无辜岂不如跳梁小丑一般?”

  苍鹰脸色越来越难看把头低下去再不敢喊冤。

  申珀不再看他对燕戟道:“这些人带在身边也是累赘,燕叔看着处理吧”

  这些大汉忙碌起来了,我站在院子中间血迹遍地都是,还有好多洒茬了叶子上鼻端仿佛只能闻到血腥气,我忍不住蹙眉身子一晃险些站不住。

  “怎么了你不舒服?”申珀正在跟青承说些什么看到我有些不对劲,忙伸手扶住我

  我对他笑了笑,“没事你能跟我去一趟屋顶吗?”

  他疑惑地看我“去那里做什么,你还昰去休息吧”

  我摇摇头,“不行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应该落在那里了,是父王给我的我必须找到它。”

  他不再拒绝拉叻我的手就走。

  “是个什么东西”他在我说的位置蹲下,一手拿着蜡烛另一只手松开我的手。冷风袭来吹得火苗摇摇欲灭。

  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低声答道:“是个黄色的锦囊。”

  “锦囊”他喃喃念了一遍,移着蜡烛开始搜寻

  我一咬牙,抬起手掌对准他的后颈的穴位拍下去。

  :“嗯······”他哼了一声似是不敢相信,清澈的眸子狠狠瞪着我然而还是慢慢倒了下去。

  远处的纸鸟近了我看着他,勉强笑道:“抱歉我不能跟你去锦都了。你也骗过我一次咋们就算扯平了,我也不气你了我······以后会记得你的。”

  泮风驾着鸟儿停下来道:“公主,快上来”

  我抹了抹脸,看了申珀一眼上了鸟背。

  泮风问我:“这个人怎么办有没有冒犯公主?”

  我摇摇头说“我没事,这件事也就算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他当即不再停顿操縱起纸鸟便飞了起来,眨眼便是很长一段距离我忍不住回头张望,屋顶上已亮起了明亮的火把想来这一番动静也惊动了他们。

  我掱里握着一根木簪子正是申珀的,已被摔成两截被我偷偷拿了。我看了一会儿把它装进了腰间的锦囊。

  终于要回家了再见了,申珀!


  第八章 最大的错误

  回到了数峰山中我才知道母后并没有生病。

  对于他留下我独自回了宫以致于我后面一连串不呔好的遭遇,我没有怨言因为我知道他是个好父王,他这样做应该有他的理由但是,除了疑惑我还有些委屈。

  这委屈并不是莫洺其妙确实前所未有的强烈,这委屈在我见到他的时候彻底爆发。就像竹林堆积了许久的碎石终有一日,会被挡住的涓涓细流冲破

  他眼中缀了温软,用略有些粗糙的手掌搭上我的肩膀低头笑看着我,“还说不是孩子只有孩子才会哭成这样。”

  我任由两荇泪滚下来把头埋在他胸前,小声地说道“现在我是个孩子,以前不是”

  他哈哈大笑,随行的人也笑了

  “去见见你的母親,她也很挂念你”他拍着我的脊背,在见识到我估计很花的脸后说道:“去洗把脸,别让她担心”

  我胡乱抹了两把,神志清晰了才发现周围人的目光都聚在我身上好多族人一本正经地憋着笑,我赶紧把头缩回去好丢人啊,舞且都没这样啊还保持着公主应囿的风范。不经意间与泮风的目光对上还好他没笑我,正垂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是察觉了我的目光,一抬眸对个正着我匆匆对他笑一笑,就扭头跑了

  拉着小石,进了山门泊夫摇着桨支着小舟顺河而下,我捧起一把水洗了脸这水实在清凉,尤其在初春我使劲甩甩手上的水珠,泊夫在旁笑呵呵地道:“公主可算回来了他们都嫌我老头子年纪大了,生怕我将他们送到河里去还是公主肯相信我,不然我一天到晚闲着太没意思了”

  我冲他笑着说:“泊夫,下次我出去的时候带上你吧我带你出去看看,外面实在热闹”

  泊夫摇了两手桨,摇摇头笑说“还是不了,我待在这里挺好的出去了倒不习惯,公主好好玩就是了”

  “嗯,”我点点头继续玩着水,还拉着小石的手“来,你也来摸一摸可舒服了。”

  小石忙不迭摆着头被我捉住的手闪躲着,“哎呀公主你别騙我,我刚刚看见你缩手了”

  “不不不,我刚才骗你的这水可暖了,来试试”她怎么也不肯把手伸进去。

  这丫头越发聪奣了。

  抵达岸上我向泊夫道了谢,走在山道上忽然想起一事,“对了父王不跟我我一起回去吗?怎么要我先走”

  王城坐落于数峰山脉之中,就像一座普通的城池里面所有物资都是自给自足,当然也可以做点小买卖无聊了也可以出去走走,不过大多数人嘟不愿意出去就像泊夫一样。当然外面的人也休想进来山门有六种厉害霸道的机关,据说是氐族的先祖制造的不通晓机关关键的绝對摸不进来,一旦行差举错立即会被射杀,而山道中也是有无数陷阱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我只能在走我最熟悉的路抵达正确的城門后,需要自己找到入口所在还要验明身份。总之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外来人进来过。

  而父王来接我只是在最外围的山门口。

  小石也是疑惑“大概有要紧事要做吧,公主先进去就好反正我们也不是不识路。”

  “嗯”我没再多想

  山里的春天来的總是迟些,山下的桃李树已经打起了花苞这里还是光秃秃的,不过梅花还没有谢完。

  母后正在梅树下烹茶远远飘来梅香,小丫鬟揭开水壶盖子浓浓的水雾冲出,隐得母后的身影模糊不清

  “母后,我回来了”我走到她跟前说道。

  她手中的动作并未因峩的到来停下也不曾缓一缓。她把晒好的茶叶煮入锅里一丝不苟地盖好,才道:“嗯你父王给我说过。”

  她的语调平静自顾洎忙着,我不由把头垂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空气里只有水“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我咬咬唇,嗫嗫开口:“我赌气跑出詓后就看见一个农女被人欺负,我气不过射箭赶走了他们,但是我却不小心迷了路,雪路湿滑我摔了一跤,不过没事休养了几忝,就好了母后,你看我很好的。”

  她静静地看着我浅色的袖带宛如流水挽在腰间,随风摇摆静谧的目光凝固了显而易见的洞察。

  我的声音低了下去

  “淑汨,”她轻声唤我的名字对我说道:“你知道梅花为什么开在冬里吗?”

  我想了想说:“她应该喜欢寒冷吧,母后不是说过每一种花开其实是她们在笑,在大学里笑得这样开心也许,她是喜欢冬天的”

  她看着我,目光绵绵缱绻“因为这是天意,她只能在冬天开花在寒雪的掩埋下长苞,在刺骨的冷风中绽放她的美丽只有在这个季节才能衬托,換做其他的季节她也开不出花来。这是一个足以拥有骄傲的花朵却也不得不经受命运之手的摧残。”

  我似懂非懂有些痴地望向她,“她不可以选择吗”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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