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给我女生的衣服高跟鞋女生穿超短裙热舞假发内衣假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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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娘”潜入女生宿舍偷内衣 因抢包演变成抢劫
本报讯(记者詹琦)穿红衣,戴假发,蹬高跟鞋……大三男生殷某凌晨潜入女生宿舍,抢夺一女生挎包后演变成抢劫。昨悉,江夏区法院一审判处其有期徒刑4年,并罚款3000元。22岁的殷某,老家在安陆,2009年到江夏某学院读书。没有女朋友,他看别的男生几乎都有女朋友时,心里很不是滋味。殷某在一部电影中看到,一男子穿着红衣,戴着假发进入女职工宿舍盗窃女性内衣裤。他也想这样进女生宿舍偷内衣,就网购了假长发、红上衣和高跟鞋。去年9月18日凌晨2点多,殷某穿上红衣服,戴上假发乔装成女生,进入学校女生宿舍。他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动,透过窗户隐约看到寝室里一些女生都穿着睡衣或吊带裙睡觉的情景,他足足呆了半个小时都不想挪步。见两名女生走来,殷某突然拉扯一人的挎包。该女生问“你要干嘛?”殷某说“不许叫"”并继续拉扯挎包致对方倒地。包带被拉断后,殷某携包逃跑。包内有iphone4手机等物。去年10月23日晚,在江夏大桥新区大花岭小区一10多平方米的出租屋内,警方将正着女性内裤睡觉的殷某抓获。警方发现,该出租屋内竟摆放着20多件女性内衣。民警还发现殷某的电脑里装有30多部黄色电影以及10多张被抢挎包的女大学生的个人生活照片,这些照片来自该女生被抢的苹果手机。经鉴定,被抢手机价值3060元,受害女生四肢多处擦伤,损伤程度属轻微伤。法庭上,律师于小晓为被告人殷某辩护称,其使用暴力,是针对财物,而非直接攻击人身,受害女生是来不及反抗,而不是不能反抗、不敢反抗。另外,殷某一贯盗窃女性衣物的行为是为了满足其恋物癖心理。法院审理认为,殷某的行为符合抢劫罪的犯罪构成,其能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且事后得到了被害人的谅解,依法予以从轻处罚。该院依法作出以上判决。(长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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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pyright & 1998 - 2017 Tencent. All Rights Reserved实拍两女汉子大战伪娘 当街扯掉对方内衣假发_网易新闻
实拍两女汉子大战伪娘 当街扯掉对方内衣假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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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网上流传一则短片,深圳一间商场门外,有一名身穿黑丝袜、超短裙和透视上衣的女子跟2名女士发生了口角,地上还有一束被弄坏的花儿,不过,黑丝女接下来的话把围观群众雷的不轻。从双方的对话中可以了解到,这名身穿女装的男子带着一束花等朋友,与两位女子发生了口角,两名女子就开始不依不饶撕扯男子的衣服,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商场的安保人员也过来劝说对方,可男子怎么也不肯放两名女子离开。
紧接着男子又与围观群众争吵起来,这时女子一把扯下男子的假发,惹来围观群众的一阵哄笑,只见男子的上衣和丝袜都被扯烂,鞋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双方的争吵进一步升级。眼前这火爆场面让人不禁感叹,扮女装的真男人碰上女汉子也得甘拜下风啊,但是不管这个男人女扮男装出于什么原因,如此侮辱他人人格,大厅广众之下扒人衣裳,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侵权。
编辑:赵丹
(原标题:实拍两女汉子大战伪娘 当街扯掉对方内衣假发)
本文来源:新京报即时新闻
责任编辑:王晓易_NE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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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至好友和朋友圈  法布尔说:只为活着,吃苦是否值得?  我说:人生短短几十年,我凭什么要比别人过得差?  什么废话都不要说了,钱最重要。  这是全国闻名的大都市,这个都市人很多,路很广,有很多高楼和豪华轿车,但是没有一扇窗是属于我的,也没有一辆小车能让我进去坐坐,这个繁华依旧的夜晚,我手中只有三百块钱,被一个男人赶出了我们的房子已经整整十天了,因为那天我出差回来,见到了他和一个老女人&&一个比我大整整十五岁的但有钱的老女人赤身裸体抱作一团,我趁他们愣的那会儿把他们的衣服一股脑扔出了落地大窗外,然后又跑到厨房拎了一桶水帮他们在床上冲了个冻水凉,最后还扒开落地大窗帘让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到他们身上,看到他们模样古怪瞪着眼睛半天反应不过来,我笑到肚子疼,那个和我同居了两年的男人气极败坏地冲下床来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并要我滚,我说你凭什么?他说:就凭房子写的是我名字。  房子首期三成二十四万,我凑了十四万,他出十万,去办房产证时,本来是想写我俩名字的,深圳这破地方,办证的说没结婚的男女只能写一个人的名字,他忧郁地望着我半天不说话,眼神甜中带泪,泪中带怜,想到反正跟他过一辈子,写谁的名字都无所谓,我大方地说:写他名字吧。当时他激动得暗地里直捏我的手,晚上在家里不住地说:老婆,你太好了,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转眼才几个月的时间,我便被他轰出来了,像只被遗弃的母狗。而这一切是因为那个有钱的老女人,那个老女人我早就知道,是他的老板,他以前老说她挺讨人嫌的,有一股子铜臭味,一闻那味儿他就想撞墙,还老爱穿她这个年纪不该穿的衣服,现在,他和那个老女人搅在一起了。  门锁换了,我卡里的钱被他用存折悉数取走,我的衣服和一些必需品被他打包叫人送到了我公司,看着大行李箱,好半天才明白我是真的一无所有,同学的宿舍我再也不好意思去蹭住了,我得找地方把自己这烦人的身子给安顿下来,下班后我拖着行李箱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看谁都是模糊的,眼泪一抔一抔地往下掉,怎么也抹不干,然后我停住了,我发现我走到了公司和以前家的中间那个车站,那应该有七站路的路程。  不能哭,不能伤心,不能让人看不起,不能自暴自弃,我要混出个人样来,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世界有一个叫肖尘尘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是小怨妇,除了我!任何一个人可以活得卑贱,但是我不能!我狠狠地给了自己响亮的一巴掌,管不了路人惊奇的目光,我要打跑我满脑子的沮丧自卑情绪。  可是,我手中只有三百块钱。  三百块钱,可以买一条裙子,可以吃十来次麦当劳,可以给一个初中生交一学期的学费,可以吃半个月盒饭,可以买一件内衣,可以买一年的卫生巾,可以帮男人买半只中档皮鞋,可以买几十斤猪肉,可是不够我开房住一个晚上,我身后的饭店一晚最低要价单人房三百五,押金五百。  我拖起行李箱往家的相反方向走去,拼命地忍住眼泪,并在心里暗暗发誓:肖尘尘,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证明你可以活得精彩,那就是&&你也要做个有钱人,在二十八岁之前赚到五百万。如果赚不到,你去死吧!  我现在二十三岁!!!  从今以后也许我会很堕落,也许我会很卑鄙,也许我会很冷漠,但我绝不能受人欺骗,也绝不能让人欺负,更不能把自己的东西拱手让人,如果可以,我还要夺来那些不属于我的,只是方式要巧妙一些。我更要活得精彩,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任何一个抛弃我的人都是他的不幸,而不是我的不幸!  我不聪明,但是我知道我有两个很好的本钱,那就是我名牌大学的文凭和不俗的相貌。在昨天以前我一直想着用它们来交换我平淡而美好的未来,但是现在我明白,平淡和美好已经离开我,我要另辟蹊径,找寻那把属于我的幸福钥匙。  有两个男人可供我选择,一个是在本市做酒店生意的老板,叫陈浩,三十八岁,自从在公司舞会上认识以来,他一直没放弃过追求我,但我对他没什么感觉,当然也不反感;第二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台湾珠宝行的老板,叫邓家庆,离异,儿子在英国读大学。  我坐在路灯下抛硬币,酒店老板是反面,台湾男人是正面,两个男人的份量在我心里是差不多的,无法取舍,只好用硬币来定夺,抛了三次,两次都是反面,这是天意,起身拎箱子时,一个长相端正的年轻男人苦哈哈地看着我,我没理他,钻进了一辆的士,打电话给陈浩。  我说:我没地方去了。  他说:我随时欢迎你。  半个钟后,我到了蓝天静宛,这是深圳有钱人居住地之一,两百多平米的房子,装饰极其豪华奢侈,陈浩是一个很有克制力的男人,当晚什么废话也没问起,或许是这些天太过疲累,也或许是对赶我出来的那个男人暂时死了心,我反而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中午陈浩和我出去喝早茶的时候,我告诉他我失业了,和男朋友分手了,我还身无分文,陈浩很认真地听,温和地说,他会帮助我,只要我不嫌弃,在他家里住多久都没问题,当天下午他就给了一张招商行的一卡通给我,说里面帮我准备了一些零用钱,第二天我去柜员机刷卡,里面有一万块钱。  当然,我也不想隐瞒什么,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和他滚到一张床上去了,并开始了一种仿真的夫妻生活,我不想否认,他口袋里的钱和他的酒店让我想入非非,我想如果跟他在一起,五年内想办法钱滚钱利滚利,再利用点人际关系,五百万应该是有可能到手的。  我从此过起了这样的一种生活,怎么说呢,就是二奶样的生活吧,有某些活动陈浩会带我出去,但更多的时候是和他的私人圈子里的朋友接触,他带我出去旅行,参加舞会,带我去商场买东西,把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可就是不给我太多的钱,也不愿意我出去找工作。他这人极精明,精明到什么地步你简直难以想像,当他给我的零花钱在我用得差不多不得不准备开口问他要的时候,他就会及时打一小笔钱到我的卡上来,这现金的数目有可能是五千,也有可能是八千,但从来没超过一万块。  我在期待和奢望中过着日子,除了陪他吃饭和应酬,我基本上是这样打发时间的,白天睡到十点以后起床,心情好时一个人跑去酒楼喝早茶,懒得动的话就打电话叫外卖,下午看又臭又长望不到边的电视连续剧,或者是去市场商场晃一晃,买碟,买书,晚上回来看碟,看书,或各种让人看了后面忘了前头的电视剧,这样的日子说好打发也好打发,因为我总幻想有一天陈浩会送给我一大笔钱;这样的日子说不好打发也不好打发,因为我常常分不清今天到底是星期几,我这些天都做了些什么。  终于有一天,大概是一年后吧,看这没波没澜的日子实在是寡淡透顶,而他能给我的又不确定,有一天房事后,他温柔地搂着我,我终于憋不住了,试探性地问陈浩:你会和我结婚吗?  他轻松地笑着说:我们这不跟结婚了是一样的吗?  我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不要当玩笑,我问的是真的。  其实我不是想要跟他结婚,我只是想知道他愿不愿意娶我,想看他对我的诚心和真心有多少,我想找借口开口问他要一些钱。  他认真地看了我半天,把搂着我的手臂松开,摸出一支烟来点着然后淡淡地说:尘尘,像我这样爱无能的人,再结不结婚无所谓,不过真的要我下决心娶她的女人,应该是个处女吧,说实话,我有处女情结。  &是不是每个男人都有处女情结?&我愣了一下,咬牙问。  &不一定,但百分之九十的男人应该有吧。&陈浩说。  听到这话,我一下子沮丧起来,我知道我押错了宝,在一个不可能的男人身上浪费了整整一年零三天的时间。  &&  三千块人民币,我由一个和几个男人睡过觉的女人变成了&一尘不染&的处女,虽然这个&处女&已经二十四岁,眼神冷漠,面孔沧桑,还一肚子坏水。  为了确保处女膜很好的恢复,我搬离了陈浩的家,在深圳一个风景漂亮的小区租了一间房子,自然,陈浩并不会给我多少好处,他知道我准备离开这座城市,就更不想浪费太多的钱在我身上了,所以,除了一些漂亮衣服和几件还过得去的首饰,我的现金实际上只有三万多块钱,租房子交修复处女膜手术费,以及平时的生活开销外,到我准备动身去顺德的一个开电子公司的高中同学那里去时(她嫁给一个当地人,开了一家电子公司,她说她老公认识的都是有钱的老板,我一听便心存邪念),我在旅行包底层放了一万块钱现金,还有五千块钱分放在手提袋和牛仔裤里。可能是卡里的钱被赶我出门的男人取走让我心有余悸吧,我知道这特农民,但我更怕身上没现金。  但是,倒霉这俩字跟个贴身情人似的,一走出顺德长途汽车站,我刚摸出手机找同学的号码和手机短信中存的她公司地址,两三个长相猥琐的男人便围了上来,一个帮我拎起了旅行袋,另一个热情地要我跟他上车,说送我到我要去的地方,天气闷热,心情欠佳,我脸色阴沉地叫他们放下东西,那几个人还是微笑,说他们的车费价格便宜,保证不会多要我车费,我说我不坐他们的车,我有朋友来接,他们听了更热情了,说可以帮我找到我的朋友,拎我旅行包的人更是不管不顾地往人多的地方走,我一看,急了,忍不住说:喂,你们怎么回事啊?怎么跟抢劫一样?  其中一个男人脸色沉下来,说道: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们帮你拎行李你不感谢还说我们抢劫?  &谢你了,不需要,我自己来。&我冷冷地说。  拎我袋子的人依然往前走,我眼看他窜到人群中快见不到了,急得大叫:&你们怎么这么不要脸啊,我不要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在我身边的一个男人顺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拿起手来挡一下,他的手臂撞到我的手机上,手机一下子掉到身旁一个卖冷饮的水桶里去了,等我惨兮兮地捞起湿淋淋的手机,我的施行包,连同那几个人,鬼影子也不见了,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傻了。  手机已经报废,我在街上转了大半天找到一家网吧,进入中国电信网站,用密码进入我的手机通话记录,终于找到同学的号码,跟记录宝藏密码似的把她的电话号码记在手板心和一张白纸上,核对无数遍,然后用网吧的电话打给她,她听说我到了顺德,吃惊的语气不亚于听说我现在刚刚杀掉香港大傻的程度,她说:你不会骗我吧?你真的到顺德来了?  她说:我做梦也没想到你会真的到顺德来,你在深圳不是混得挺好的吗?  她说:真对不起啊,我在义乌出差,要到下星期回顺德,要不你先找个宾馆住几天,我回来马上去接你&&  她说:烦死了,我最近在和老公闹离婚,不然我可以叫他去接你&&  我像突然被人点了麻穴一样,颓然放下网吧的话筒,只想找栋高楼一脑袋扎下去。  我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不过不是等高中同学从义乌回来,我在等一个人才市场的做假证的人帮我做假证件,我要把从前的一切统统忘记,我一定要达到自己的理想,就算全世界所有的人背叛、欺骗、打击、戏弄我,我一定要弄到五百万。  可是,把从前的一切全部埋葬,重新开始,想想容易,做起来还是有些困难。那些沸腾的激情和理想在我踏上另一座大都市的列车时变得狰狞和模糊,我一想到那个陌生的城市就& 哆嗦,我甚至怀疑我为什么想到要去那个城市,中国那么多的都市,那么多充满诱惑的地方,我为什么偏偏要选择它呢?但似乎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悄悄指引我走向它,暗示它能带给我一些我想要的东西,当我的思绪变得沮丧,我为自己感到悲哀时,我仰着头硬着脖子对自己说:五百万!当我有退缩的冲动和逃避的念头时,我咬牙切齿地对自己说:五百万!  中国有很多人二十八岁时拥有五百万甚至更多,他们能,我也一定能!  列车哐当哐当地响个不停,我失眠了,几个装逼男人揣俩手在各自的兜里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真狠不得跳起来用列车铺上的烂枕头把他们的头蒙住,狠狠地用脚踢他们,还晃,还晃?看你们还晃?当然,这只是我的心理活动,没敢实施,大约早上五点多钟,一个高大的男人跑到我的卧铺旁,干巴巴笑着示意一下,坐下了:&你好像一晚上都没睡觉啊,不累吗?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你要去哪儿啊?我要去菩堤市。&他说。  &我也去那里。&我回答。  &我在菩堤市做生意,你去那里是探亲访友还是做什么?&他问。  &找工作。&我说。  你想找什么样的工作?也许我能帮到你。他关切地问。  我看了看他的衣服,梦特娇牌子的上衣,老人头的皮鞋,绝不是有钱的主,当然,有钱人也不会坐这破火车,比如我。但是也不会太穷,毕竟还是穿能让人知道牌子的衣服,人也长得不难看,七十分吧。  &你真能帮到我?&  &没问题,我在那边朋友多着呢!再怎么说就算一时没找到也可以和我们住在一起饿不死对不对?&他说。  到了终点站,我选择了跟他走,现在我是一个全新的人,除非我死了,二十八岁前所有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五百万。  他的住处大概有五十来个平方,两房一厅的,却装了五个人,一对未婚夫妻和三个未婚女人,都是四川人,这时候我才知道带我来的男的也是四川人,大家叫他大龙,他的正名叫朱绍龙。晚上那四个女人七点钟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出门了,两个男人带我去路边小摊吃烧烤喝啤酒。我再笨也看得出来那四个女的是卖淫女,男的是收保护费的。  你是哪里人?那男人问我。  江苏的。我说。  &一看就是那个地方的人,很有那种江南水乡的精致味道,听阿龙说你是大学生?&他问,他叫吴英剑。  &北大的。&我冷冷地报出假文凭上的学校说。  显然他被我学校的来头吓一跳,说话也显得小心谨慎起来,但喝多了酒后见我没有什么特别得意和高傲的,他们放松起来,拍着胸脯保证帮我找一份我满意的工作。我姑且听之,这一保证就保证了一个星期,白天我到处流窜找工作,回来不是见他们在乌烟燎绕的小屋子里打麻将,便是见几个男女衣不遮体的穿着内衣短裤横七竖八地躺一地,要不干脆就听到另外一个房间传出来的淫声浪语,这些我还能忍受,最无法忍受的是有一天晚上听说本市扫黄大行动,几个女人都不能出去做生意了,全在房子里呆着。  以前几个晚上是两个男人睡厅里凉席,我睡房间,这个晚上全乱了,那三个女人有两个睡客厅,另外一个带了个男人回来很早关门鬼混,吴英剑和他女友睡到房间,我依然睡我前几晚睡的床,朱绍龙爬上了床。我瞪着眼看他,他小声地说:我没地方睡,不碰你就是。  我背过身,他果然跟我保持一点距离动也不动,但没过多久,他的呼吸便粗重起来,手慢慢游离过来,隔壁的那张床上,吴英剑和他女友旁若无人地做起爱来,烂床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他女友的呻吟声像一千只蚊子撅着嘴从四面八方轰炸过来一样。  朱绍龙的手摸到我胸部的时候,我一把甩开他的手,显然把欲火中烧的他给惹得不开心了,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想要强来,任何都市都没有真正的黑夜,都市的灯光渗进来,朦朦胧胧照出他闪闪的眼光,像狼一样。  你说过你不碰我。我咬牙说。  可是我受不了了。  我闭上眼不理他。  我想要,他轻声说,手开始抚摸我的头发。  我咬紧牙,身子硬得像块石板,用手丢开他的手。  你还是处女?他呆了会问。  我轻哼了一下。  &不是处女装个屁啊?多用一次少用一次有个什么区别?&他又开始想扯我内衣。  我火了,张大口叫道:你太无耻了,看你就恶心,想做爱没门,要命有一条。  隔壁床的男女显然不好意思,一下子停了下来。  我趁他发呆的那会儿爬下床,钻进客厅两卖淫女的中间睡下。我要离开这里!睡着之前我听见自己对自己说。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独自在这个城市跑了一整天,依然一无所获,心灰意冷地回到那一帮放荡男女的租房里,男人们出去了,女人们正忙着往脸上抹粉擦脂,吴英剑的女人跟我说:刘媛媛,阿龙叫我跟你说一声,他在你行李箱里借了点钱去打麻将。  我脑子轰地就大了,那是我的全部现金,有四千二百块钱,果然从箱底层扒出衣服来,毫文不剩。  我身无分文了。我强忍住怒火对那几个女人说。她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我,好像我说的是外星球人的话一样,后来我明白她们早就认定我身无分文,不然也不会呆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地方,跟她们混吃蹭住。  &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坐台吧,挺好赚的,坐干台三百块钱小费,如果出夜八百,有人大方还会给一千,像你条件这么好,又是新货,肯定会很快红的。&一个我从没正眼瞧过的女孩说。  &其实也就是第一次难点,很容易上手的,你真做上这行可能还不想做别的呢!第一次我去坐台的时候,也是呆了好几天不敢动身,后来去了几次就好了,最后不去坐台还不习惯呢!&小不点说。  我到现在也没记住她们几个人的名字,因为我压根就从没把她们当人看,只记得一个高点,一个瘦点,一个手腕上有一道自杀过的伤疤,吴英剑的女友个子最矮,叫小不点,听说都二十八岁了,跟吴英剑十几年了,这些年他们的足迹遍布大江南北,从四川转战深圳,从海南冲到浙江,最后又凯旋到这个城市,钱听说赚得不少,可是全花在吴英剑的赌和玩上,小不点自己现在还吸毒,手腕上的针眼密密麻麻像筛眼,怕吓着客人,她从来不穿短袖衣服,就算很热,也用那种长纱巾式的衣服遮着。看样子小不点当年还是颇有几分姿色的,但现在也败得差不多了,除了给钱吴英剑,不是和他吵架就是和他做爱,有一次我听她边叹气边和电话里的某个朋友说:我不这样跟着老吴我跟谁去啊?谁会要我这种出来卖的做老婆?  &谢谢你,我不会走那条路的。&我说。  几个女人千娇百媚的扭着屁股走了,我一个人趴在床上大哭一场,哭累了觉得肚子饿得不行,这才想起一整天没吃饭,跑到楼下的小卖部找可以填肚子的零食,模样长得古怪的小卖部老板问我:小姐,你是不是刚来这里的?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大老板看到你几次,说你好漂亮,一直问我认不认识你,他很想认识你,抽个时间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这次我没有给他白眼,但也没有说话,拿了包旺旺雪饼和一瓶可乐,给了张二十的,拿回找头离开了。  很多男人特犯贱,你越对他好,他越不把你当回事,时间久了甚至把你当成菜市场的烂白菜蔫茄子,小不点对吴英剑太好了,把出去卖淫的钱全存在他账户上,转头问他拿钱想寄点回家,被他暴揍了一顿,她的毒品是由他供应的,不用她自己出去买。  几个人看来也都麻木了,对他们的大打出手你死我活无动于衷,朱绍龙见我一连两天都不瞧他,也不理我,估计他知道我没钱熬不住一定会走上去坐台的那条路,我当然不会轻易& 妥协,他拿走我的钱的第三天,我找到了一份工,在一家不大的超市做推销员。  老板精瘦精瘦的,俩暴眼珠,跟黑金鱼似的,是当地人,他老婆倒是挺漂亮,刚生完孩子,珠圆玉润,一副阔太太样,就是腰太粗了点。我在那里不显山不露水地做了半个月,有一天因为盘点货物发现货不对数,被老板娘没头没脸地训斥了一顿,还莫名其妙地炒了鱿鱼,被赶出门的时候,我得到了三百块钱,那是我以前半个月薪水的十分之一,拿到钱的时候我突然醒悟了,既然同样是出卖灵魂和体力,我为什么不选择一条捷径?有谁规定半个月拿三百块薪水的打工妹比一个晚上坐台赚三百块的小姐要高尚?  就算那确实是高尚一些,我现在不要,等我有钱的时候再来比一比谁更高尚!  我问朱绍龙要钱,他哼呀嗯地跟牙疼似的说没有,我说我向你借钱,他说钱全输了,现在吃饭都是蹭的吴英剑他们的,我说我要借钱买漂亮衣服去坐台,他脸上紧绷的皮很快松驰下来了,不再说没钱,跑出门转了不到十分钟,就拿了一千块钱,还说陪我去买衣服,无所谓啊,你陪我去吧我说。  当天晚上,我穿着一件紧腰黑色露背长裙,头发盘起来,准备跟他们去夜总会,几个女人看着我呆了半天,两个男人更是目不转睛。小不点突然说:我要是有你这么美的胸部我就不穿胸罩。  &怎么可能?&我不好意思地说。  &是真的,你的胸部不是特大的那种,但是挺漂亮的,要是在衣服里若隐若显地露出来肯定迷死那些臭男人了,我怀过孕打过几胎,乳房胀得太大又有些下垂,小丽胸部倒是很不错,但是她身材不好。&小不点说。  吴英剑撇嘴说:你整个跟一奶妈似的,又不会保养,你看你才比刘媛媛大五岁,像大她一轮一样。  小不点抬脚就将高跟鞋踢到他身上,嘴里骂骂咧咧地说:你个婊子养的,我还不是跟你这没出息的混了这么多年糟蹋成这个样子,你反过来嫌弃我?  去夜总会的路上,几个女的叽叽喳喳地告诉我一些东西,那是当地一家上等偏下规格的夜总会,每天有八十到一百个小姐坐台,来来回回编号的有一千多个,夜总会有三层楼,大概占地两千多个平方,香港人和台湾人比较多,还有就是当地的政府部门的官员和客人。坐台多少时间之内被退会没有小费,陪客人过了多久就可以得到小费,还有,坐干台小费是三百伍,要交五十块钱给部长,出夜九百,要交一百块给部长&&  我越听越迷糊,越听越害怕,到富丽堂皇的夜总会门口时腿都发软了,几个女人趾高气扬半拉半扶着我乘电梯上楼,进到小姐休息室,我都不知道这是几楼,一屋的女人像电视剧里的小姐们一样千姿百态地坐在那里,或交头接耳、或抹粉补妆、或东张西望,我眼都花了,感觉自己快晕倒了。  很快一个穿着职业套裙的女人笑容满面地走近我,问:你是新来的吧?  我慌乱地点点头。  &先不用排号了,你跟我来吧,刚才你上来有个客人就看上你了,在丁香包房等着你。&她笑得更甜地说。  我无助地看着带我来的几个女人,小不点说:看,我就说过以你的条件好上台吧,赶快去啊!  我在各种各样说不清意思的眼光的女人中跟着套装女人走了出去。  &你是新来的吧?&在门口就看上我的顾客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英俊得不可思议,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市长秘书,这是后话。  是的。我故作平静地说,手心直冒汗,腿有些发软。  &点歌唱吗?&他把点歌器交给我,笑得很亲切,像个朋友。  我有些不自在,第一次坐台,感觉古古怪怪的,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该怎么做,接过点歌器叭叭叭的一口气点了十来首我喜欢唱的歌,都是一些英文歌。然后干坐着等,可是电视一直不争气,半天也没有我想要的歌出来,服务生送来酒水退下来,我的冷汗直往外冒,脑子像被人砸了一榔头轰轰作响。  你喝点茶吧。他说。  谢谢,你喝吧。  你抽支烟吧。他说。  谢谢,我不会抽你抽吧。  谢天谢地,我要的歌曲终于放出来了,第一首是《Waiting For You》,唱完第一段时我的情绪渐渐平静了,放下话筒想松口气,没想到他拿起了另一只无线话筒,用极地道的英语接着往下唱这首歌,我看着他瞪大了眼,因为他一边唱歌一边非常古怪地朝门那边笑,我扭头看,几个女人正在门边伸进头来朝他笑,我这才明白他应该是这里的熟客了。  这首歌唱完,包房里进了三个乡镇企业家样的男人,一个比一个肚子大,一个比一个笑得灿烂,年轻男人说:你们请客的一点诚意也没有,这么晚才到。  那几个男人用我听不懂的鸟语纷纷解释,我一句也没听懂,接着陆陆续续地进来一批又一批小姐,我的那几个同伴惨遭厄运,没皮没脸地被轻视挑剔的眼神打发回去了,我皱着眉不说话,年轻男人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我突然感到对他和他的同伴们很厌恶,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商品或猪肉啊,一个一个摸摸捏捏又挥手打发走,太过分了。  &你肯定嫌他们很俗气,挑女人像挑商品,让她们完全没有自尊心。&他说。  我撇了一下嘴。  &这全怪你,如果你不是这么出色的话,他们没得比就不会这么挑的了。&他压低声音说。哇靠,这小子还挺会夸人的,我瞟了他一眼,没作声。  那天晚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坐完台后夜里一点钟,我从一个农民企业家的手里得到四百块钱小费,给了部长五十,我赚到了三百伍拾块,除了唱了几首歌,喝了几杯啤酒,说了几句废话,我什么也没有损失掉。  第二天晚上,我和几个女人刚到夜总会,就被部长叫到一个小包房,还是那个年轻的男人,他说:我今天是特意一个人来找你的,昨晚回去后我失眠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说:你有电话吗?我怎么样可以联系到你?  &我没有电话,刚从深圳过来,昨天是我第一次坐台。&我说。  他看着我,似乎在揣测我话里的真假,最后好像是信了,想了一下,说:&我带你去喝咖啡吧,这里环境不太好。&  我犹豫了一下。  他似乎猜透了我心思,说:我先把小费付给你,你把部长的五十块钱交了就可以了。说完从钱包里掏出了五张一百的递给我。  我在心里思忖了一下,只接过了一百块钱,跑出去找部长,回来时把找回的五十块钱又交回给他,因为今天白天在租房里我已经从同伴的嘴里知道他是本市的市长秘书,还知道他的名字叫张福荣。当然,我在他面前是装作对他的一切一无所知的。  那晚喝完咖啡我们牵着手压马路,直逛到天亮,说实话,也许是他的素养和高贵的气质征服了我,他送我回租房转身离去时我都有些不舍了,感觉他像是我失散很久的一个同学或亲人。  晚上我在老年人娱乐中心的花坪等你。他说。  我说好。  回到租房,朱绍龙正歪着头在看一本古龙小说,看到我,好像怒火中烧的样子说:&你不是说你不会跟别人过夜吗?&  我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突然他垂头丧气地说:刘媛媛,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换上别的女人我早就把她给干了。  一个星期后我跟朱绍龙说我要搬出去了,朱绍龙和另外几个人都愣了一下,朱绍龙说:娘的,我早知道你是养不熟的野鸡,还妄想留住你,你要走我不拦你,给我三万块钱。  你去抢吧!我冷笑着说。  &废话少说,没有三万块不能出这个门,我朱绍龙出来混从来没碰到过这种窝囊事,调& 教了近一个月,不但没为自己赚一分钱,连觉也没睡过,真TMD的邪了门了。&他一脚踢翻了脚边装衣服的小纸箱,小不点的内衣内裤花花绿绿地散了一地。  &你也废话少说,我还是只有那句话,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我说。  &别他妈的吓唬人,你以为你一条命我不敢要啊?告诉你刘媛媛,我朱绍龙还真的就杀过一个不听话的婊子,怎么着?杀了那个婊子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老家公安局的我熟得很,几个钱很快摆平了,在这里杀死一个婊子更是小事一桩,谁管啊?再说谁豁出去了不都是一条贱命啊?&他把手捏成一个大大的拳头,用力砸到墙上,房子好像也哆嗦不停,我心里吓得颤抖了一下,嘴里装作强硬地说:对啊,谁不就是一条贱命啊!百年之后都不过是尘土一抔而已。  &你不就是傍上了那个市长秘书吗?这些天你只陪过他一个人,怎么着,要不要我亲自找他谈谈啊?&  我不再说话,这事他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废话要说的?我想我暂时无法离开这肮脏的破房子了,我不能让张福荣受伤害,虽然才短短的几天相处,他是这个城市我目前惟一信得过也想好好做朋友的人。  我呆在租房两天,买了一大摞的杂志回来,谁也不理,我在琢磨,我是不是太傻B了,这样跟一帮烂人混在一起,茫然无措地混时间,那俩烂人要是真把我怎么着,我真是哭天不灵哭地不应啊!最最重要的是,我什么时候才能赚到五百万啊?  第三天朱绍龙从外面回来,脸色阴沉,跟死了仔的耗子一样窜进窜出,最后终于跟我说:你TMD的真是好命,遇上我这样不跟你睡觉的男人,还遇上一个才跟你见了几次面就愿意为你花钱的有文化的帅哥,他在这条街的肯德基里等你,滚吧。  我假装不在乎,用书挡着脸,瞅他又窜进房去拿打火机那会儿,一溜烟连滚带爬地跑去肯德基,在食客寥寥的肯德基一个角落见到张福荣,看到我他显得很开心,我劈头就问:你给了他多少钱?  &他要两万,我给了他。&他说。  &你凭什么给钱他?&我火了,心想,这两万块钱给我就好了。  &我想为你赎得自由。&他温柔地说。  &本来我是自由的,但你一给钱,我就成了转手商品了你知不知道?&我叹了口气说。  &行有行规,把这件事给忘记了吧,他既然把你当他赚钱的工具,你没为他赚钱他是不会放过你的,这钱就当为你买一个平安吧。&他说。  我不再说话,拖过他面前的鸡翅吃起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一开口只问你要的两万吗?&  &是啊!他只开口问我要两万,不过他说他本来是想问我要三万的,但看到我后就只想问我要两万了,说看我不像是个会贪的人,真有意思这个人。&张福荣摇摇头笑笑说。  &那,我现在要去哪里住?&我问。  &我在单位分有房子,但我想可能影响不好,我帮你租了一间房,不大好,先将就住一段时间,有时间再慢慢找合适点的房子。&他说。  从肯德基出来我去朱绍龙那儿拿了自己的行李跟着张福荣上了辆的士,中间他故意换了好几次车,终于到了他为我找的租房,房子不大,一室一厅,但布置得非常雅致,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  张福荣把两万块钱交给朱绍龙后,就开始有点是我男人的意思了,搬进他帮我租的房子的那一晚他想跟我亲热,但我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我要他睡到客厅去,他很疑惑,但还是很尊重我,乖乖地跑去客厅睡。  一连三次,他都被我赶到客厅去睡,第四个晚上,我冲完凉上床,他终于忍不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今天不睡客厅好不好?  我装作羞涩但却坚定地说:&不行!&  &为什么?&他红着脸问。  我也被他感染,脸也红了,也或许是有些羞愧,因为假处女膜的事,我没有回答。  他见我不回答,有些傻乎乎地坐在一旁,一副有些不知做什么好的样子,我故意岔开话题,逗他说: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你包的二奶呀!  胡说八道,我连女朋友也没有怎么能做我二奶,要做就做我的大奶。他笑着说。  &喂,说说你的故事吧,你谈过几个女朋友?&我趴他腿上侧着头看着他说。  &我的故事说简单又简单,说复杂也复杂,我复旦大学毕业,先是分配到市城建工作,后来因为工作较出色,被领导看上,几弄几弄就弄到了市委工作了,女朋友嘛倒是在大学时有一个,后来她去法国了,这几年我是孤家寡人过来的。你呢?说说你的故事?&他三言两语结束他自己的事,反过来问我讨故事。  &我啊,没什么好说的,一个普通女孩子,一所普通学校毕业,现在跑到你管辖的地方讨饭来了。&我说。  &你跑到我们这地方来是我们这里的荣幸呢!&他一本正经地说话。  我看他故作严肃的样子,假装生气背过身不理他,突然趁他不备转身呵他的痒,直呵得他求饶,然后,在那样的打闹和彼此戏弄中,我和他有了我们的第一次,他看到了床单上那朵深红的花朵,呆了。  也是在那天晚上我终于知道,他只比我大三岁。  张福荣除了有必要的应酬,一个星期来我这里两次,其他时间他都拿去学习,他们市府有一个专门的培训中心,是跟本市的一家大学下属的培训机构合作的,他们市府的人不仅可以免费学习,还可以因为上课的次数多而有奖金,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想我在深圳时参加过一个出国口语班,因为是外教,六十个课时要收三千块钱,老师还巴不得你别去的好。人跟人处的环境不一样,得到的也完全不一样啊。  玩了近半个月,张福荣看我显得心烦意躁的,问我为什么,我说烦死了,这破城市想找合适的工作真是难啊。  他说:急什么,慢慢找吧,工作的事是急不来的。  晚上一块吃松子看电视的时候,电视上正放当地电台扫黄的片段,他随口说道:现在黄毒太泛滥了,对了,我朋友开了一家电脑公司,你愿不愿意去?  我想了想说:你的朋友啊?不好吧,我不想搅进太多的人际关系。  他问:那你最想做什么?  我说:我最想开一家书店,或是开一家咖啡厅。  他转脸看电视,不再说话,我说说也就过了,其实我心里正要盘算,是不是和小不点她们联系联系,和张福荣在一起他可能让我精神上比较满足,但和我四年后的计划相距万里,甚至可以说是南辕北辙,虽然在那家夜总会不能给我的名誉带来好处,但却是我认识当地显贵和有钱人的捷径,再说名誉算个狗P啊?我用的还是假身份证和假文凭呢!  他娘的,这应该是我好好说的一件事了,我的第一个十万是如何到手的。  和张福荣说到我想开书店和咖啡店后,我并没有当回事,老是琢磨着找机会出去坐台认识有钱有势的人,但还是有些害怕,一想到要去陪那些奇形怪状莫名其妙的男人我的腿就有些发抖心开始发虚,上次坐台一坐就遇上了张福荣,这次可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这样一犹豫一拖又拖了一星期,这却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那天我半死不活地趴在沙发上看《阿郎的故事》,阿郎头上的血流下来,罗大佑的歌恰到好处地烘托了悲壮的气氛时,我伸手扯过纸巾开始哭得稀里哗啦的,张福荣来了,他打开门看到我这样子,又照例取笑我一番,每次看到动情的碟让他抓到我的失态他都这样,然后他问我:我工商局一个朋友说他们查封了一家贩卖黄书的书店,那书店在本市有点名气,地理位置也不错,老板现在想转让,我想到了你,你有没有兴趣?  &有啊!&我当时就抹干了眼泪,期待地看着他。  &转让费加乱七八糟的可能要二十万,你能拿出来吗?&他问我。  我一听就傻了,不说话。  他说:我可以找一个朋友帮你投资十万,那十万可能你要自己想法子了。  我琢磨了一下他的话,且不管这十万是他不放心我故意用朋友的名义来说的,还是真的是他自己没钱确实是他朋友愿意投资的,看这样子也就到顶了,那十万看来真得我自己想法子了,可是我在这里除了认识几个坐台小姐和那两个鸡头,我谁也不认识啊?  想了一晚上,我的思绪又转到去坐台认识有钱人的想法上了,但仔细想一想又不切实际,不说坐台不一定认识到真正的有钱人,就算认识了也不一定人家就愿意为我投资,就算投资怎么和张福荣说呢?想了一晚上,一个头两个大,觉得美梦难以成真,有些灰心丧气,天亮时肚子饿得咕咕叫,跑到楼下的早餐店买东西吃,一脚踩上一颗小孩子们喜欢吃的金灿灿的元宝糖,我突然想到深圳的邓家庆,也许可以试一试。  邓家庆:喂?  我:我是肖尘尘。  他:我知道,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离开这里好久了。  我:我现在在菩堤市。  他:你怎么跑去那里了?  我:想换一下环境,所以跑到这里来了。  他: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沉默了一下)是的。  他:什么样的困难?  我:(再次沉默了好久,其实还是很难开口的)我想在这边开一个书店,投资要二十万,但我只凑到十万,我没有其他人可以求助。  他说:什么时候要?把卡号给我。  我放下电话,呆了半天,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摇摇头,头有些晕,掐掐大腿,肉有些疼。这才相信可能是真的。  当天中午我去到中国银行开了户,回头把卡号通过手机发给邓家庆,第三天卡上真的就有他存进的十万块钱,我看着自动取款机屏幕上我的现金金额,感觉这好像是一个阴谋,是老天帮我设计的一个阴谋,因为事情顺利得太让我难以置信了。  那书店老板把旁人暗示的意思一下的罚款刚交上,这边我们就开始着手重新装修和重新排列书架了,更因为有一些想巴结张福荣的人明的暗的来帮忙,只半个月时间,书店就开业了,法人代表当然是我了。  我的十万块钱没有全用下去,只用了五万块钱,那当然跟我一到用钱时就牙疼有关系,张福荣没有想到其他,还时不时安慰我,我也乐得装白痴扮可怜,不动声色喜滋滋地做老板& 。  但是好景不长,真的做起小老板来那份罪还是够你受的,工商税务和一些官场上的事有张福荣的朋友帮忙打点,可是还有很多事情是让人头疼得不行,比如说电费,人工,进货,出货&&最麻烦的是跟几个黑市的盗版商打交道,正版书和盗版书的进价有天壤之别,开业半个月,我回家只有哼哼叽叽的心思了,连张福荣偶尔来这里我都没什么心思搭理他,看这破书店,想要在几年之内为我赚几百万真是太难了。我不否认我有点怕吃苦,更不想否认我对这种每天进点小钱的书店有点看不上眼。五百万啊,老天啊,要是天上下钞票就好了。  书店开业第三个星期,邓家庆到菩堤市来了,他是因为出席一个什么珠宝论坛会过来的,一本正经地给我打电话,晚上和他在一家酒店吃自助餐时还表现得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我心里做好了准备,他借钱给了我,这次他来不是要本也得要点利息回去,我也没什么他稀罕的东西,估计除了陪他睡觉。虽然不情愿,但起码他不是我很讨厌的人,眼睛一闭,什么事都容易过去的。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没想到我这点心思一下子被邓家庆看穿了,吃完饭后他问我:晚上准备了什么活动没有?  我装作有点为难的样子说:没有啊,随你吧。心里想,老狐狸终于要向俺这小羊羔下手了。  他看着我微微笑了一下,然后说:到我住的饭店去吧。  我想反正也逃不过,也没太表现得矜持,懒洋洋地说:好啊!  他又笑了一下,很有绅士风度地一路小心地帮我拉车门,帮我开电梯,直到他住的国宾饭店十八楼。  晚上你会陪我睡觉吗?关上门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的脸一下子涨红了,哑口无言地看地下,眼眶有些发红,虽然我做好了跟他睡觉的准备,但是他这样直截了当,还是伤了我的自尊心。  他笑嘻嘻地打开电视,既没刷牙,也没来点什么前奏,走过来就要吻我,我想反正就那样,眼睛一闭很快就过去了,没想到他突然放开我,一下子仰躺在床上,说道:肖尘尘,你变了,变得让我很失望。  我惊慌地看着他,打了个冷颤。  他说:你知道不知道?你以前一直在我面前高贵又矜持,连碰一下你的手说一两句亲热点的话你都会表现得很不高兴,可是现在你却像个妓女,随便就可以把你带到酒店,还可以随便地吻你,我能猜到你是因为借了那十万块钱对我有一种报恩或补偿的心理,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男人最反感这样的感情,如果因为你借了我十万块钱而表现得对我更矜持也许我会更喜欢你更欣赏你,要知道,天下的女人其实脱了衣服都差不多的,不同的是感情交流的过程和心灵交汇的美妙之处&&  我抓起自己的包,羞愧万分地冲出了饭店。  这番羞辱让我半天也还缓不过劲来,可是我明白就算那时候我撞桌子挠墙也无济于事,如果依我以前的脾气,早就把钱凑齐甩到他脸上痛快走人,但现在不说我拿不出十万现金出来那么潇洒地甩出去,就算能拿出来,我想我也不会甩到他脸上,要甩也得甩到我自己口袋里。  不过也因此事让我对当初面目模糊的邓家庆有了新的认识,他不是一个趁人之危的俗气& 男人,还有一点就是,他应该是我二十八岁时得到五百万的一个希望,我现在身边只有他和张福荣两张牌,在金钱上,无疑他的比张的含金量要重一些。  邓家庆离开菩堤市一个星期后,我跟张福荣找借口说我深圳一个同学重病,也买了机票回深圳,因为飞机晚点近四个小时,一个香港驻东莞某地产集团的董事跟我勾搭上了,反正也无聊,我也就膝盖上摊了本杂志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  你在那里出差吗?他问我。  是的,我说。  我是到菩堤市出差来了,现在去深圳,我的根据地是在东莞呢!  我说喔。  看你很像江南的人,是吧?他问我。  我说是的。  江南女孩子都很漂亮。他说。  我故意说我是个意外。  然后他哈哈笑着从包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名片夹,拿出一张名片来,递给我,我刚接过来他又拿回去了,掏出一支笔来在上面一边写字一边说:这是我一个私人的号码,打名片上的号码找不到我,打这个号码是绝对可以找到我的。  我暗暗在心里冷哼了一下,男人为了泡女人总会有一些老套又可笑的伎俩。登机后我们就分开了,他坐的是头等舱,TMD有钱就是不一样。  阔别这熟悉的城市两个月,我一直以为对它恨之入骨,甚至以为我已经差不多忘记了它,但是当我听到飞机上的播音员说到它的名字,说到它的地面温度时,还是有一股莫名的暧流涌遍了我的全身,我想,我还是爱着它的,虽然离开时我是如此的义无反顾。  熟悉的街道,漂亮整齐的建筑,与悠闲的菩堤市完全不同的忙碌的人,一张张年轻但显疲惫的脸。将我的小行李箱放进预订的酒店,我悄悄打了辆的士回到我曾住过但被那个男人赶出来的家,当初和陈浩在一起时,我也曾偷偷来看过,那里换了保安,我放弃了想进小区的念头,在我曾经的家的下面看过去,阳台上晒着女人的内裤和内衣,我的心一阵绞痛,忍住要流泪的冲动,我咬紧牙暗暗对自己说:肖尘尘,下次再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是你拥有五百万的时候,就算身败名裂!!!  走到人潮汹涌的大街上,我看到行人总会不知不觉地自问,一百个他们之中最优秀的人拥有最好的是什么?房子?车子?美女?幸福的家庭?诱人的职位?大笔的存款?还是精神上的富裕?  我想我是值得拥有那些优秀人所拥有的一切的,每个人都是上天赐予这人世的独一无二的礼物,但只有百分之十活出了自己的风采,我不要像那九十个人一样晃晃悠悠灰头土脸地& 过日子,我要挤进那百分之十的人当中,哪怕挤得头破血流,哪怕最后伤痕累累,但我绝不愿意从来没有参与没有奋斗过,那就像老天从来没有给过我生命一样可耻,我要向这个世界证明,我可以的!而这所有的一切,除了幸福的家庭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外,其他的所有都可以用钱来买到,或者说是可以交换到的。  我总得要做成一件事情,不然还不如现在就死去。  回到深圳后,我送了一位从前的同事一只价值三千多的戒指,并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她新买的两室一厅里,很快在另外一家医院又做了处女膜修补术,因为有了经验,知道怎么样避免发炎和怎么样更快地恢复,这一次,我只花了一个月便完成了手术的启动,恢复,和休养,张福荣那里,我跟他说重病的同学已经好了,但我的一个好朋友看中了一个不错的门面,我想和她合作以及正在商谈各种事宜,所以要过些时候才能回菩堤市,他在那边叮嘱我万事小心,每天一通电话互诉衷情,要是甜言蜜语有腐蚀作用的话,估计连接咱们俩的电话线早烂得一塌糊涂了。  终于有一晚,我觉得一切都差不多了,打电话给邓家庆,他陪我在饭店的露天咖啡厅喝了咖啡以后,带我到他家里了,叫我说对他的感觉,实话吧,说爱那是没边的事,但肯定有点喜欢,那是一种普通女孩子对有钱人的一种本能的好感和难以抗拒,这次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大道理讲什么精神沟通灵魂交汇的狗P话,我洗完澡后他很快也洗好了,出浴室时只穿了件白色内裤,听说穿白色内裤的男人有洁癖,他过来吻我,我逃避了一下,能感觉到自己的唇很冷,但他已经开始有些感觉了,慢慢地吻我,又熟练又老到,边吻我边褪去我的衣服,吻到胸部的时候,我的胸罩便离开我了,吻到我大腿的时候,我的内裤便离开我了,我一直紧闭着眼,想像他是另外一个男人,但他的动作与另外一个男人完全的不同,说心里话,邓家庆的准备工作做得还是很到位的,但可能是我心里对他没有什么激情,我就只能冷冰冰地感受他的手和唇如何从我身上的这个地方游离到那个地方,一点想回应的想法也没有,然后,我感觉到他有些失控了,听到他越来越狂乱的吻和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我之所以能如此冷静地感受这整件事情,可能跟我现在的心态有很大关系,我现在是一个急功近利的人,但还不是一个十足虚伪的人,我装不了在对他没感觉的时候还对他迎合和兴奋,更装不了高潮,整个事情下来,除了刚开始有点疼时我轻叫了一下,连哼都没哼一声。  我冲完凉回来,他很不可思议的样子问:尘尘,你?  我不看他,自顾自地钻进被子里,我知道他肯定看到了床上那紫红色的血花。  他突然紧紧地把我搂住,轻声而坚定地说:尘尘,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真的,太意外了,我一直以为你&&  我故意轻声而委屈地说:我只是谈过恋爱,但没有和男友做那个&&  他钻进被子伸过手臂来让我靠在他胸膛,我能听到他的心怦怦跳,过了好一会儿,他温柔地问:这次回深圳办事吗?  我说:不是,有些想你,我只是过来陪你,过几天回菩堤市。  听了这话他显然非常开心,说道;你那小书店能赚多少钱啊?回深圳算了,想上班就找个安定的班上,不想上班就在家里呆着,要不在这边看看有什么你想做的事情,比如说开个什么公司,免得跑来跑去又辛苦又麻烦。  听到这话我心里动了一下,但没说别的。  现在,我又站在菩堤市了,又站在张福荣的面前,他是来向我说明分手的,因为有人检举他作为市府要员,作风不检点,我有些难过,虽然我不是很爱他,也没想过要嫁给他,但是想到是他先不要我,心里还是感到说不出的郁闷。我说:福荣,认识你是我的一件幸事,我也从来没有奢望过嫁给你,你能告诉我你想娶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吗?  他说:媛媛,我不想隐瞒,我非常喜欢你,可是我实在是无法下决心和一个在夜总会认识的女孩子结婚!  我书店里有一个店员是江西的,叫林小美,二十一岁,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娇小玲珑,爱上了一个大她整整十二岁的男人,常常红着眼睛跑来上班,同事们一看她就取笑她:又和你那位钻石男人呕气了吧?  心情好的时候她会毫不隐瞒地向所有她认识的人说她与&钻石男人&的故事,包括他们是怎么样认识,怎么样牵手,甚至怎么样吵架说赌气的话,心情不好时就翻个白眼谁也不理& ,当然顾客除外,不然我早就炒掉她了。  我和书店另外六七个人都对她的&钻石男人&怀有浓烈的好奇心,终于有一次生意非常不错,我心情大好,请大家就在这条街的&ECHO酒吧&泡吧,她笑嘻嘻地说:媛媛姐,我能不能让我那位也过来啊?  我当然举双手赞同,其他的同事们更不用说了,我们收拾好到酒吧已经九点多了,八点钟她就和她的&钻石男人&通了电话告知地址,十点钟她的&钻石男人&还没来,我对他没有一分好感,我最讨厌不守时的男人,不是一般的讨厌,是深恶痛绝,十点二十分,钻石男人终于在她的频频催促和发嗲下姗姗来迟,我算是见识了什么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了。男人长得像极了香港的大丑,我看了差点晕倒。  这人来了以后,跟大家依次点头打个招呼,跟林小美时不时应付一下,其他时间就没命地玩手机短信,我想他可能跟我们不熟不好意思,就跟小美打招呼叫她多照顾她,没想到林小美再怎么热情和迁就,人家就是没当她回事。  我看了很冒火,这个典型的装逼贼,要是碰到我,早一脚踢到黑龙江去了。和小美去洗手间时忍不住问她:你们交往多久了?  她说:半年了。  我问: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她说:在一个交友晚会上。  我压住性子说:他看起来不怎么会照顾人啊?  她说:是啊,虽然他大我一轮,可是什么事都好像是我操心一样。  我问:你为什么会觉得他是钻石男人呢?  她说:我觉得他不像别的男人一样老来急巴巴的讨好我,而且她是江西男人,江西男人都比较顾家。我是江西人,想嫁个江西人。  我问:那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是个什么样状况你知道吗?  她说:他现在三十三岁,有自己的车,有自己的楼,在一家美国公司做事,老板蛮器重他的,每年有几次出国的机会。  我不说话了,这样一个男人无疑是小女孩心目中的钻石王老五,我瞎操哪门子心啊?  刚从洗手间回到酒吧座位,我和小美还没坐好,&钻石男人&对我们说他有急事要离开了,小美见此执意要和他一起走,看他那为难又不情愿的样子,我真想当头给小美一榔头,人家说不定是去和美女约会呢!你这个不识趣的跟着去算哪门子事哟!坏人家好事可是天地不容的啊。看小美那傻样,我只有在心里哀叹。我想打死我也绝对不会弄到这种地步的,不确定一个男人主动喜欢我,就算我很喜欢他,也不会表现出来,就算忍个半死,就算感情烂在肚子里一辈子也没人知。  和店员们喝完酒已是凌晨近两点,可能心情不大好,我喝的酒不算太多,但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出酒吧门没多久就被一辆人力车给撞了。  不要以为我被人撞了就有奇迹发生,或者是像那些小说或是电视剧里的人物一样遇上个有钱人或是碰到了初恋情人或是遇上个让我生活发生重大转折的人,事实上什么P事也没有,撞了就撞了,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和另外一个喝得口齿不太灵光的人,傻乎乎地瞪四只眼睛打量我,可怜的人力车主也看着我,做出想赔偿给我点什么又想找借口让我自己负点责任的样子,我厌恶地皱了皱眉,边揉着撞破皮的膝盖边自己跛着脚一跳一跳地走开,几个店员跟过来,我打了辆的士,在车上交待了几句就回家了。  再说张福荣说跟我分手后,我开始难过了两天,但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想一想男人只能作为前进路上的垫脚石,想把对方当作长久的依靠毫无疑问不是很快失衡便是完全的无依无靠,虽然如此,多少还是有些失落,总觉得空洞洞的,以前没事总有个人牵挂打打电话什么的,现在却孤苦伶仃,感觉自己很是可怜。  被人力车撞到的第二天傍晚,那天我没有去书店,正歪在摇椅上没头没尾地看电视,听到敲门声跛着脚跑过去开门,没想到是他,用眼神很牢地盯着我,好像要吃了我一样,看我半天望着他不做反应,突然一把搂过我,死命地又拥又吻,嘴里说:你这个小妖精,你太折磨人了,你为什么不给我电话?你太狠心了。  我又觉得他可怜又感到好笑地说:你不是说跟我分手吗?我还给你打什么电话呀?  他说:我知道那天说的话过分,不过是因为当时受到领导批评说的气话而已,我想只要你一个电话打给我,我们就可以甜蜜如初了。  我推开了他,没说话,我可不愿意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再说了,一个主动回头找我的男人我不怕他会飞掉,我又懒懒地靠在摇椅上,心里多少对他有点过意不去的感觉,毕竟这里的一切全是他给我的。  看到我的伤后,他很心疼的样子,跑到楼下买消炎药水,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前我手上或脚上有点什么小伤总是让它自动痊愈的,他帮我弄好收拾了乱糟糟的房间后,突然跟我说:媛媛,我们结婚吧!  我这倒是吓一跳,以前偶尔也幻想过跟这个男人过一辈子会是什么样子,但没想到他真的说出口来,我本能地说:你不是说你不会和一个在夜总会认识的女孩子结婚吗?  他说:你不要再说这话让我难堪了,我上次一说就后悔了,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明白人的一生太短,要碰到一个自己真心喜欢又对自己有感觉的人太难了,我遇上你,是我命中注定的,我要你做我的妻子,而且单位已经知道了,还是尽早结婚的好。  听到他如此说,我想他可能是真的,想了想说: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为什么?他吃惊地问。  我说:因为你太小,我想找一个年纪大一些的。  他气得要疯掉的样子,对我说:你这是什么破烂理由?没见过你这么不可思议的女孩子。  我咬牙不作声。                   过了半天,他忍不住又开口问我: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是不是嫌我没钱?一定是这样的,如果我很有钱,你会不会嫁给我?  我没有回答。  他呆了半天,好像下了决心一样,开门走了出去,我的心一下子像被掏空了,软软地靠在沙发上,思绪一片空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了,我看是他,不想接,最后终于忍不住,还是接了。他的呼吸很重。  他说:媛媛。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他说:媛媛,知道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觉得你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我说:太多与众不同的女人了,以后你也有大把的机会去认识。  他说:但我喜欢你。  我说:我们是在夜总会认识的。  他说:无论是夜总会还是能走到现实中的恋爱和感觉,付出的是一样多的,它并不因为是在夜总会认识就打折扣的。  我说:对于我来说现实和夜总会是势不两立的,你现在抽身转身你是很轻易就可以忘记我的,你有太多太多的机会。  他很伤感地说:媛媛,也许你是这样,但我不是,你无法想像一个人的感情。  我也有些无奈:我今天说这些,只是不想欺骗你我,我不适合你,真的,你也不真正想要我这样的女孩子做太太。  他说:你对我怎样我不知道,我是怎样的你也并不知道,你凭什么下定论说你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说:你的她应该是这样的,她温柔漂亮细腻单纯而且体贴,她应该是非常非常优秀的,而我,太过普通。  他说:我不需要什么优秀的女孩子,我只是想要自己喜欢的,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  我握紧话筒,没有回话。  他说: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总是想,好像我一放开你的手,你就会从我身边消失。  我无语。  他说:但我想抓,有时候偏又抓不到。  他说:也许自己想得太多了,说了太多本不应该轮到自己说的话,我不放弃,媛媛。  他说:我现在最想做蠢事,这也是最让人耻笑的事情,但我真的想去打人。  我突然有些心酸,想起自己的誓言,想起我和他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他说:也许这个人被你笑得一钱不值,但你不明白的,你感觉的不多,听过&&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吗?人生失去了这点,以后再怎样又能有什么呢?我真的好想走到你生命中去。  他说:媛媛,希望能听到你主动给我打电话。  他轻声地说:媛媛,当然不想让你知道更多的时候我多痛苦,你知道吗?你体会得到吗?你的拒绝对人的伤害有多大?你知道吗?  他慢慢地说:&媛媛,睡吧!记得擦药,不要让伤口发炎了。&  我的泪突然下来了,想到了我的假身份证,我所做的一切,如果现在告诉他一切,是否还来得及?或者说,他值得我告诉他这一切吗?  日子恍恍忽忽地过了几天,我的膝盖差不多完全好了,张福荣没有给我电话,想到自己对他说的那一番话,估计他死心了,没想到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他捧着一把玫瑰花来了。我没爱上他,但是我也不忍心赶他出去,或者,潜意识里,我还存有一些卑鄙的想法,或许可以拖一拖,也许他对于我的五百万能起一些作用。  &媛媛,除非你嫁人了,不然我不会放开你的,&他低着头说,&我跟我们单位的人说了我准备和你结婚。&  看他那样子,他&&唉,他真的不是一个太过世故的人,我把话说得圆滑一些了:结婚的事不必急的,再说真要结婚住这租房吗?  他马上来了精神胸有成竹地说:就住我单位分配的房子不好吗?  我故意找借口说:我跟当官的人不习惯打交道,再说我一个做小生意的,真的跟你结婚了,别人会不会有什么闲话呀?  他说:谁管这个呀?你太多虑了吧?对了,我们认识这么久你一直没有告诉过我你家里人的情况,是不是要告诉我了呀?到时候去见他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  我说:我是个孤儿。  其实我有一个出国七年的姐姐,和爱我疼我的父亲母亲,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说。  以前张福荣一周见我两次,自从我上次松了一点口和他探讨了可能结婚的事后,现在一周来三四次,他追得这样紧,我反而有些烦了,我能体会他对我的真心,但我不喜欢真的就莫名其妙地陷入这种家庭生活,有一天我还在书店时他打电话给我说在家里等我,他买了菜回来做饭,我听了郁闷无比,我在他面前的谎言越来越多,他对我越好我就越烦,总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  也有过坦白一切告诉他我的过去的想法,但一想深圳所受的一切,还有我给自己的誓言,就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了,电话里我告诉他书店里有一些事要处理,我要晚些回去,然后傻呆呆地看那些挑书的顾客,我不想回去面对他。  下班时几个店员准备关门了,我还磨磨蹭蹭地不想走,林小美是个善解人意的小姑娘,问我:媛媛姐,你看起来很累,不回家吗?  我说你陪我一起去吃饭吧,我想晚点回家。  她说好,陪我到一家面点王吃了点东西后,见我还是没有回家的意思,便说道:媛媛姐,你做不做美容?  没做过,三十岁以后做吧。我说。  &其实女人越早保养越好,你现在年轻有本钱,再过一两年就知道岁月的厉害了,关与佳就这样跟我说的。&她认真地说。  我愣了一下,想起关与佳就是她的&钻石男人&,笑了一下。  去放松也好啊,我认识一家美容院,做得很不错的。她极力怂恿我。  见我看她的眼光很特别,接着她又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媛媛姐,实话跟你说,我这么卖力的说那家美容院,是因为那是关与佳的姐姐开的,那美容院不大,但生意很好,回头客也多。  那他姐姐倒挺会做生意的呀。我随口一说。  到底是小姑娘,见我好像有兴趣,马上神秘地靠近我低声说:媛媛姐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啊,她那美容院做美容是个幌子,真正赚大钱的不在这里面呢!  &哦?那是什么?&我好奇地问。  &找年轻的卖淫女修复处女膜再以大价钱介绍给嫖客。&她撇着嘴说。  &哦?&我心跳了一下,装作不动声色地问,&你怎么知道?&  &是关与佳告诉我的,他说如果有女孩子想做美容或是这类的什么可以介绍到他姐姐那里去,他在那里有股份的,而且因为是熟人又会比较安全。&她说。  我故意好奇问她:那你知道做处女膜修复要多少钱吗?  她如数家珍:&我知道,有的大医院要三千,他姐那儿只要一千五,如果是专业做买卖的,他姐那儿只收一千块钱,而且还介绍客人,听他说那些嫖客出价还挺高的,最低的一万,高的甚至出到两万,你说那些傻冒男人图个什么是吧?可笑得要死。那一层假膜就比得上真爱他们的女人的那一颗红彤彤沉甸甸的心?&  我看了她一眼问:小美你可以拒绝回答我这个问题,你还是处女吗?  她脸一下子红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小声地说:不是。  &你的第一次是给的你最爱的男人吗?&我故作随意地问林小美。其实每个女人都是很八卦的。  &是啊!&林小美好像陷入了沉思,慢慢地跟着我往前走着。  &我也是,&我说,&不过我现在很后悔。&  哦?她好奇地转过脸来看我。  现在这样的社会,女孩子选择和认识男人的机会很多,除非是被强奸,当然一般都是给了当初自认为最爱的男人。现在少有很大年纪都是处女的,很简单,漂亮的甚至一般长得还过得去的打开始长成起就不会少了男人的追求和爱护,而那时女孩子都很年轻,都有些浪漫,幻想多多,少有一接触男人就把金钱和地位及成婚的可能性考虑周全的,而初恋更因为不现实的成分多一些,相处过后发现白雪公主不过是脸上可能有黑痣胸部可能不太饱满腰又可能太粗脾气还可能不好的灰姑娘,而那个当初看一眼就忍不住微笑就沉迷的白马王子,不过是臭袜子到处塞口袋长年历月不超过三百块钱,遇上哥们群殴也不管自己细胳膊细腿或太过肥胖行动迟缓的超级大青蛙,所以很多当初惊天动地的爱情都以夭折而告终,一辈子只与一个人睡真的成了童话了。  我想起我的初夜,是和大学里的一个故作深沉的诗人发生的,当时爱得死去活来,谈恋爱时,他顺手摘下一片校园的树叶帮我做个口哨都能让我感动半天;他在学校朗诵诗歌时的声音能让我一听就能激动得晕过去;他抽剩下的半截烟头能让我放在一个漂亮的盒子里玩弄好多天;他在人群中说的一句幽默的话让我过半个月一个人想起还能笑出声来;他走路的姿势让我觉得群星失色,连最酷的影星也难以媲美;更别说他的臭袜子,脏皮鞋和掉了扣子的上衣了,用比较煽情的话说那就是:上面有他熟悉的味道。  发生那事的晚上他送我回宿舍,我们宿舍的女监,我们叫她老巫婆,那天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和我同宿舍的几个女生吵得不可开交,我看了头疼,这现实社会跟我刚刚谈恋爱的快乐天地真是相隔太远了,他问我是不是不想回宿舍,我说是的,然后他拉着我的手又悄悄地离开了女生宿舍区,在校后面的英语角吻我。  现在想起这一段还是觉得奇怪,那就是在我和他发生关系之前,我一直怀疑他认为我不是处女,当然他从来没有明确表示过,也从来没有问过我,但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有冲动想找个机会向他表白说我还是个处女,我甚至幻想过自己怎么样脱光衣服,怎么样凄艳欲绝地用既坚贞又无比动人的眼神看着他,然后又怎么样在他用一种无比温柔和信赖的眼神下缓缓地穿好我的衣服,高傲而慢慢地离开。那所有的一切都是慢镜头,让人看了产生无限遐想的眼神;翩翩如蝴蝶般往下缓缓坠落的衣服;光滑如玉的皮肤诱人的曲线;甚至还有窗外隐隐下坠的夕阳的光茫&&  那天晚上在一个小旅店里,我确实向他证明了这是我的初夜,但也就如此,除了这之后我们之间的活动多了,一有机会他就找我做爱,我们恋爱中精神的交流和激情越来越少了,甚至他因为得到了我更显得不愿用心体会和经营我们的这段感情,我慢慢对他越来越失望,他的臭袜子和脏衬衫让我越来越难以忍受,他抽烟那并不优雅但故作优雅的样子让我恶心,他一上台朗诵诗歌我就恨不得堵耳朵,没有悬念的,一毕业,我们各奔东西,连临别时假惺惺的眼泪都挤不出半滴。  张福荣抱着枕头歪在床上看电视,见到我这么晚回来,阴沉着脸赌气不理我,我才懒得管他了。这段时间我也总算摸出点经验来,在乎谁也没有在乎自己的感觉来得直接,况且他现在对我的要求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包袱,妨碍我寻求我自己想要的幸福。如果放在一年前,情况当然是不一样的,我可能会跑过去求他哄他,那时候我是多么想嫁人想跟一个好男人白头到老。  张福荣见我不理他,也没辙了,悻悻地拿出了一枚钻石戒指,语气也显得有些无奈,说:媛媛,我们早点把事情办了吧,单位的人都知道了,再拖下去对我的事业不利,要不我请几天假陪你去你老家打单身证明,然后把手续办了。  一提到结婚我又忍不住烦躁起来,我想起一位朋友说的话,结婚就是一个坎,每个女人总会有那么一个阶段觉得嫁人生子是那么重要,运气好的逮着了就逮着了,顺利地把自己嫁掉,运气不好的不是卷铺盖滚蛋就是成了小怨妇,我想我应该成不了怨妇的,要成也会成个斗士,不过我的舞台是在与男人交锋和争夺金钱的游戏上。过了那个坎以后结婚的诱惑就没那么大了,我现在应该是属于结婚免疫期了。  而张福荣偏偏那么不好彩,正是我处在这种时期要和我结婚,不说我的假身份,就算是真身份,结婚的诱惑也没有五百万的诱惑那么大,一辈子跟个公务员,循规蹈矩,没有激情和想像,我能幸福吗?我开始胡编乱造不想结婚的借口,我说:我在做生意,不想和你们市府的人打交道,不想住到你们单位的房子里,再说我是个孤儿,当初接收我的单位早把我划成黑人了,想找地方打单身证明也没地方给我开证明;还有,算命的说我不适合今年结婚&&  张福荣不愧是办公事的,有点头脑,一样一样地驳斥我:如果真的打不到证明就在这里办,相信应该不成问题;算命的话最不可信,结婚是自己的事,别那么无聊听他们的;你最大的问题是怕没有房子对不对?  我想反正也不想跟你纠缠下去了,就生硬地说:是啊!到时候跟你结婚了,要是你不喜欢我了一脚把我踢开,我连住的地方也没有。  他扔下枕头不说话,我也懒得理他,洗了澡不管不顾地爬上床睡觉,他睡到我旁边,用手来抚摸我,我推了一下,但他好像有些控制不了了,轻轻地说:我们好几天没做了。  我说:我大姨妈来了。  他一下子翻过身去不理我,过了半天问:媛媛,你是不是不爱我?  我想了好久,怕他太难过,还是心虚地说了个字:爱。  他说:那你为什么不愿意?  我不耐烦地说:我讲过我大姨妈来了。  他叭地按亮床头灯,把我的一个日记本扔到我枕头的一边说:你日记里写的你上个月十五号来的,现在才一号,你以前还说过你大姨妈很准,你不是想告诉我你这次大姨妈不准了吧?  我觉得挺无聊的,又对他有点愧疚,翻过身抱住他说:对不起,我很累,不想要嘛!  他心疼地抱紧我说:你以后有什么事告诉我行吗?我不想让你一个人独自承担。  我感动地说:好。  张福荣的婚事逼得太紧了我有想逃避的感觉,想了想决定回深圳一段时间,那边的邓家庆一直在催我回去,说挺想我的,我答应下来,然后决定请林小美吃饭,顺便交待把书店的事让她全权打理一段时间。  那是个周五,她没有当班,我打她手机,她说她在陪一个朋友,我说我也很急,需要她来交待一些事情,她说好吧,一个小时后在&江西一家人&饭店见面。  其实事情也没有这么急,或者说我在电话里就可以完全把要交待的事交待得一清二楚,可能是女人的小心眼吧,我觉得她在隐隐拒绝我的时候是在蔑视我的老板身份,还有一点就是我确实太孤单了,这里只有她一个可以和我交流一些东西的人,虽然潜意识里我有高她一等的想法,但我不否认我想跟她聊天,或者说是女人天性的亲近和好奇,我需要一个观众或是说听众。  点好几个小食,她就来了,身上一股子苏打水味,我皱了皱眉,问她怎么会有这股子味道?她叹了口气,边吃东西边讲了起来。  原来她有个朋友,是她以前在一家酒店做服务生时认识的,那女孩子谈了一个男朋友,男朋友跟她同居了一段时间后嫌她身材不好要跟她分手,她伤心不已,认为是身材惹的祸,一气之下东挪西凑了五千块钱加上自己的近一万块钱存款全拿去做丰胸手术了,没想到丰胸手术做得不怎么成功,假体跟她的身体有排斥,做了两个多月了,不仅无法工作,连正常的自理都难,胸前像吊了两块巨石,时时刻刻犯恶心,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而且人家一看那胸部就假得要命,睡下来正常人的胸部会软一点松一点,她那两块硬梆梆地竖立着,要多恐怖就多恐怖。现在她不能上班,肉痛又痛苦,前两天自杀,被老乡救了,她今天就是去劝她的,还送了点钱给她暂时渡日。  我听了又好奇又好笑,她见我有兴趣的样子,说了更让人恐怖的事。  她有一个朋友是整形医院做护理的,专给某个做丰胸手术的医生打下手的,有一天她们医院来了个女的,其实身材不错,可是她对自己的身材不满意,态度坚决地要做丰胸手术。医生看她有些瘦弱,就问她抽不抽烟,那女的说抽得不多。医生又问她对什么过敏不?那女的也说不。医生又问她喝不喝酒什么的?那女的不耐烦地说喝一点酒但比较少量,因为她对酒很不感冒。  医生给她检查,做好术前准备,上麻药,开始做手术,没过多久那女人杀猪般狂叫不休,全医院的人都感到毛骨悚然,手术进行了多久那女的就哭叫了多久,最后人出来了,大家又想笑又憋个要死,胸倒是隆了,只隆了一边,原来那女的吸毒,一般的麻醉药对她没有多大用处,医生当时问她抽不抽烟喝不喝酒或其他别的什么,就是想知道点有关方面的信息,但女的死活不吐露,医生当她是正常人来对待打的麻药的,最后医生怕女的疼死过去也因为女的强烈要求,做了一边的手术就罢手了,那一边胸部只好留待下次再做手术了。  我听得眼睛都圆了,又感到好笑,估计那隆了一边胸的女人当时撞墙的心都有,林小美见我这样,更来劲了,讲了一个更可笑的事,她们宿舍楼上有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胸部很大,但是因为生了孩子严重下垂,跑到一家没有医德的小整形医院去做隆胸手术,去那家医院一是费用少,二是因为怕羞想到私家医院可能知道的人少一些。没想到医生不咋的,不经过考量就为了赚钱帮她隆了,隆的过程也没多大痛苦,术后恢复的也不错,可是她不敢出门了。  我赶紧问:为什么?  林小美吃了一块江西饼,喝了一口茶,卖够了关子才说:她那硕大无比的胸部都下垂到肚脐眼了,咋敢出门见人啊?  我以前常幻想过着那样的一种生活,披着长发,坐在一个年轻男人的摩托车后面让风把头发扬起,就算笑得跟个傻大妞似的也是满脸幸福;或者是穿着吊带裤露背的背心吊儿郎当地走在大街上,神气活现地向路人放肆地吹口哨;甚至抿着小嘴抱着琵琶在那里咿咿呀呀地扮淑女弹小调;当然,最惬意的想像是我翘着脚,手旁有一杯清茶,还有大堆零食,耳边回响着让人怀旧的音乐,身边有一个供我使唤的丫头&&  但是,现在看来,生活完全的变了形,更像是一个大玩笑,我流窜在城市之间,像无主的野狗,坐在飞往深圳的飞机上我情绪沮丧极了,突然想起林小美说那女人的胸部都垂到肚脐眼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突然心思一动,也许我可以开个美容院,那应该是一个可以赚钱的生意,更重要的是,我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在菩堤市和深圳来回跑而不让人起疑了。  见到邓家庆后我就竭力推销我的&美容院计划&,还尽我所能说到那几个做手术失败的女人的逃避心理,一般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就算出了问题羞羞答答半遮半掩的女人们也会选择沉默,再说做美容这样的生意可说是一本万利,我这里说得唾沫横飞,他那里并不为所动,只跟我说别急别急,开美容院的事慢慢来,或者有更好的投资项目。  在饭店吃饭的时候他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问:怎么想到要开美容院?是不是书店生意不好?  我掩饰不了烦恼地说:是啊!以前那老板经常批发黄色刊物,我接手后这一重要业务给去掉了,生意显得很不好。  其实我说了假话,黄色书刊我依然在做,我甚至还在原来老板进货渠道的商家里多加了一样生意&&盗版图书的批发工作。想到自己现在一开口假话连篇,寒了一下。  他当然也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帮我夹了一块辣子鸡,说道:要不行把那边生意结束算了,一个人在那边人生地不熟的,又不是能赚很多钱,回到深圳想做什么再说,一个女人何苦呢?我们本地很多女人就是呆在家里呢!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可不愿意做个逆来顺受的小女人,到时候男人不喜欢一脚都不知把我给踢哪儿去了。  他笑着说:你就对男人那么不放心?谁伤害过你啊?  我边吃边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男人能有几个靠得住的呀?  他说:可是你见到的都是病猪,还是歪胳膊缺腿的病猪。而且你这话说的有问题,男人没几个靠得住的,好像天下的男人你都阅历了一样,这样可是会吓走好男人的呀。  我说:只要不吓跑你就行了。  他说:你看这样多好,情绪又上来了吧,别像刚才那样乌黑着脸吓死人,对了,你那书店到底怎么样?  我看着他说不出话来,因为那个一年多前把我赶出家门的男人,正搂着那个老女人从邓家庆的背后走过,他看到了我,显得很惊讶,但很快又镇定了,旁若无人地和他的老女人亲亲热热地走向另外一桌,我感觉到自己的大脑处于缺氧状态。  现实无非就是那个样子,没有什么要烘托和煊染的,那个男人和老女人坐一块亲亲热热地吃饭,看来也没有互相厌倦和准备放弃的意思,我几个月来经常幻想的各种与那个男人相见的情景没一个出现,比如说我曾幻想他和那女的吵了一架,在黑夜想起我的好来,痛哭流涕地求我再回去;或者是某一日我坐在宝马车上,修长的玉腿正在优雅地下车的那一刹那,他经过我的宝马车旁,一脸惨相一身狼藉;我甚至幻想某一日在一家大酒店里,挽着一个戴墨镜的黑社会老大,身后跟了一大帮跟班的,迎面碰到他和他那残花败柳的老女人,他看到& 我时一脸羡慕和羞愧&&  但现实是,我在这边思绪万千心神不宁精神恍惚地,他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他连多望我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我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比如说我做错了事或是受到伤害,第一件事不是想着要讨还公道或是辩解,而是逃避,甚至假装一切都不曾发生过,就好像这个男人,当他抛弃我的时候,我想到的不是哭哭啼啼讨说法,我要用另一种方式来证明或者说是来替代从前的错误和伤害,我要过得更好,比和他在一起时更好,因为我从小就深深明白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律,只有当你强大了,你有能力了,你才可能得到公道,才可能主持公道,甚至正义并不在你这一边,也因为你的强大和力量让天平倾斜在你这一边。  发展才是硬道理,一切的叽叽歪歪除了让自己陷入更可怜的困境,毫无用处,而且太多的例子证明,越是容易获得同情的人越容易让自己变得更弱小更可怜,我不要做一个可怜人,我要好好地强硬地站起来,拥有自己的王国,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世界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我,我要告诉抛弃我的人,抛弃我是你的损失,而非我的损失。  我整理好情绪,为自己满了一杯红酒,然后故作安然地走到那抛弃我的男人的那一桌,(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停顿一下,因为我一直想忽略他的名字,不想过多地想起这个熟悉而让我烦恼的名字,但是为了述说的方便吧,我还是把他的真实名字说出来,他叫林剑郁。)我能感觉到邓家庆有些莫名其妙的眼光,但我不会顾到那么多了。我说:林剑郁,好久不见啊!  他还是有些慌乱,好像个熟人一样礼貌地说:你好!好久不见。  &你们俩在那房子里住得很开心吧?&我把酒杯示意了一下,表示要跟他们两人共同喝酒,然后抿了一口红酒。  那老女人当然也认识我,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说:你男朋友不错啊,常在报纸上看他的报道。  我说:你要不要嘛?要不我介绍给你?他可是比林剑郁有钱又有风度多了,不过呢,就怕你太老了,他看不上你。  老女人说:嗯,有钱的男人还是让你们这些小姑娘傍一傍的好,我还是喜欢对我死心塌地的年轻点的男人,再说钱是身外之物,我现在手头有的,足够我快快活活逍逍遥遥地过几辈子啦。  我说:林剑郁,你听到了吧?只要你把这位大妈给侍候好了,她的钱够过好几辈子啦,不过你别到时候来个谋财害命,这样就枉费大妈的一片真情了,大妈可不像我这么好欺负,一轰就轰出来了。  林剑郁的脸都变色了,看得出来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发作,我俯下身子轻笑着亲密地说:林剑郁,跟你说一件事情,我准备五年之内&&就是从你赶我出来的那一天算起,到五年后的5月22日,赚到五百万把你从别的女人手中买过来,如果我赚不到五百万,能否麻烦你帮我处理后事?  林剑郁眼神复杂地盯着我,然后冷冷地挑着眉讥讽道:就凭你?五年内赚到五百万?好,我跟你打赌,如果你能五年内赚到五百万,你走到哪儿我跪着用舌头舔哪儿!  我没有表情地盯着他的眼睛:好!然后笑了一下,自己也不明白出于一种什么心理,或者说就是一种本能吧,我把我喝剩的红酒悉数倒进他的啤酒里,满脸微笑地回到自己的位子&&  我大姨生就一副苦命相,结婚二十年没生育,但我大姨夫对她很好的,夫妻俩无儿无女地过了二十年,我外婆老唠叨:少来无子甜如蜜,老来无子苦黄连。  我大姨夫妻二人合计良久抱养了一个六岁的小女孩,这女孩子很奇怪,家里摆的零食一大堆,叫她哄她怎么样都不吃,但是一转身就和小伙伴们跑到别人家里偷东西吃;冰箱里的苹果都放蔫了,她看都不看,却跑到街上的水果摊旁捡烂苹果吃;还有喜欢捡破烂回家的毛病,大姨和大姨夫两人多少年清静干净惯了,冷不丁不是抬脚踢翻脏兮兮的饮料盒,就是踩到锈迹斑斑的破铜烂铁,大姨这边刚扔掉垃圾跟她苦口婆心地说好别捡破烂回家,她头点得像捣臼,转过身另一堆新捡的破烂又堆在家里的某一角了。我大姨气得不行,细细打听,原来这小女孩的父母因为太穷生的孩子太多,没有买过水果给孩子们吃,夫妻俩又很节约,有在路上顺手捡破烂回来堆集然后卖钱和捡烂水果吃的习惯,我大姨听了心酸,下死心要把这可怜孩子的毛病给改过来,可是养了近半年,不但毫无起色,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得了忧郁症,一天到晚脸苦得像用黄连泡过一样&&因为不让她去偷吃人家的东西不让她捡烂水果不让她收集破烂她就连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最后大姨没法子,把她又送回生母家了。  讲了一大段题外话其实就是说明一个惰性和惯性问题,没和林剑郁说五百万的事的时候,我心里还暗藏侥幸,或许万一不行的话,就当没有跟自己打这个赌,按照以前的惯性和思维过稍微有些改变的日子,只模模糊糊地有一个目标,但没有实质性的计划。现在话一说出来,真的是骑虎难下了,任何万一的可能性都没有,坐上邓家庆的车后我有些心烦气躁起来,刚才硬撑的坚强现在也如渐渐融化的冰,闭着眼睛我开始盘算我的家底:书店按这样的正常经营下一年能为我纯赚十几万,三年半时间撑到死也不到六七十万,还是在不出任何意外的情况下,张福荣除了帮我交房租外,没给过我钱用,邓家庆的钱袋深不可测,可是没有办法掏出来。  有什么办法弄到其他四百万呢?打劫?好像没有机会也不可能;贩毒?没办法进入那样的团伙;跟男人睡觉?一个十个还是一百个?买彩票?有人统计过那中奖的机会就跟你走在路上被雷劈中的机会是一样的,我好像还没有那么好彩过。  车行在半路上邓家庆问我:那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吧?  我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尘尘,有一句话想跟你讲好久了,其实人要善于放弃过去和把握现在,虽然你表面上跟以前没有多大分别,总是一副淡然若水的样子,你的眼神却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偶尔我看到你的眼神时我都会感到害怕,你这么小,有什么想不开的呢?人生的路那么长,机会多得很,不像我们,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就算怎么样都不会有遗憾了。&邓家庆慢慢地说。  &你&&什么意思?&我望着他。  &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心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你应该好好享受你这个年纪应该享受的东西,比如说一颗种子,它有发芽破土的美,也有成长开花的美,更应该有结果实的美,甚至死亡,那种消逝也是一种美,错过任何一个季节它都是一种遗憾。&他淡淡地说。  我认真的听了,好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我问他:我想问你,你说真话吧,你对我是一种什么感情?  他说:尘尘,我不想骗你,我不爱你,但挺喜欢你的,你知道喜欢对于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都是很奢侈的了,我还不想否认我喜欢你就是因为你年轻漂亮,至于你喜不喜欢我倒无所谓,我现在一个人过,下半辈子就想找一个我喜欢的人轻轻松松地过日子,而且我有那个自信,我的生活方式和给予你的一切足以让你舍不得离开我。  我寒了一下,这个男人坦率得有些可怕。  我在深圳呆了一个星期,邓家庆不痛不痒地送我一串珍珠项链外加一只白金手链,说实在话,对这些在商场价格标得天高自己转手卖出去却值不了几个钱的玩意儿我真不感兴趣,这一周跟他在一起也说不上不开心,当然也说不上开心,吃是在外面的酒店,逛的是最高级的商场,晚上去咖啡厅,回家他还可以弄点情调酒什么的,有两晚上我穿着他帮我买的黑色露背晚礼服和他在厅里跳贴面舞,他陶醉得不行,可我心里空落落的,有一次白天跟着他跑到一高级办公楼,他和某人谈事情,我就跟个傻瓜似的坐在那里一上午,差点睡过去。  如果我是个单纯的小姑娘,可能他的这种生活方式能满足我的,包括虚荣心和物质方面的,生理方面就难说了,怎么说呢?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懂得前奏又知道怎么调情,可是还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跟他在一起八个晚上就做了两次,我不是说我跟个花痴似的想要怎么样想要多少次,没有感觉的时候我几个月一年都可以不做爱,那天晚上喝了不少红酒,也不知道为什么情欲高涨,缠着他想要,可他就是不做,跟我说没有避孕套做了太危险,我当时一激动把他的内裤都扒下来了,他依然半真半假地拒绝了我,娘的,我当时想,到底是老男人,力不从心,要换了张福荣或者任何一个年轻男人,不早就从了我吗?  那天借着酒劲我问他:家庆,你在这边有几个女朋友啊?  他说:两三个吧,不过都是过去式的了,现在见面最多也就吃个饭去咖啡厅坐一坐,连酒吧也少去了,可能年纪大了,对很多东西都失去兴趣了。  那你岂不是很快会对我失去兴趣?我故意说。  &尘尘,你不用套我,你早知道我喜欢你,我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只要你不反对,我们随时都可以结婚。我的初衷很简单,不想那么复杂,就是跟一个我喜欢的人在一起过下半辈子。&他套上内裤,然后像哄小孩子一样拥着我轻轻拍我的背说。  我打了个呵欠,溜进被子,心里突然很想张福荣。  临离开深圳时,我还是对邓家庆心存幻想,奢望他一下子送我个十万二十万的,可是临去机场才见他塞了一叠钱在我手袋里,我真有点失望,看样子也就一万块钱,所以一路上连跟他打情骂俏的情绪也没有,他看得出来我不太开心,临送我上飞机时说道:尘尘,书店生意要是不好就结束了吧,回到深圳来,你想做什么我们可以好好商量。我不想养个女人却在另外一个城市,一两个月见不到一次面。  我知道他怀疑我在菩堤市有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许他真正想说的是&&我不想养个女人却是别人的女人。  &让我考虑考虑吧!&我没有把话说死,临进检票口还假惺惺地吻了他一下,其实我心里早就盘算到了,跟他结婚这辈子什么机会也没有了,最多就是做个完全的花瓶,如果那样,我就算得到五百万又有什么意义?  生活显得一团糟,我无从下手,任何一个方向和地方都找不到出口,而我的雄心壮志因为找不到落脚点变得越来越飘渺越来越难接近,好像有很多事要着手去做,可是每一样都是徒劳的,就算达到了理想,又能怎么样?多活几十年和少活几十年有什么区别?谁会在乎我是活着还是死去了?  这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我坐在地板上看碟,思绪沮丧得无法形容,张福荣还在絮絮叨叨& 地说着什么,我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我真想冲着他大叫:你闭嘴!我不想听你唠叨!  但是我没有,我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好像随时会把我焚为灰烬,就在我差不多要爆发的时候,有人敲门,他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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