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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玩故事会，每周二不见不散。今天是10月6日，周二，国庆长假期间。外面台风呼啦啦的吹，真羡慕那些在外旅游的人，不用感受来自于“彩虹”的爱意，留守广东的读者朋友你们还好吗？本来这一期要跟大家讲关于“网恋面基”的趣事，来应景国庆七天的长假，毕竟“此时不约更待何时”。不过胡编在台风天遇到了一些人一些事，就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讲一讲我遇见的“小学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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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生和‘小学生’”
网吧这个词对很多人来说变得渐渐遥远，如同“初恋”的告别，家用电脑的普及让网吧成为了曾经。我有三年没有进过网吧，我还记得三年前最后一次在网吧我玩的游戏并不是《》，而是《》。当然，从三年前开始网吧就已经被《联盟》占领了，偶尔能看见一到两个玩《DOTA2》、《炉石传说》或者看小电影的。
风随泪，是我前两天在网吧坐我旁边的小学生，他跟我说“你要是把我写出去可不可以用我的QQ网名”，“风随泪”就是他的QQ网名。10月4日，广东遭遇台风“彩虹”，广州海珠、番禺很多地方都断电停网，于是我就找了家幸存的网吧去看《英雄联盟》S5全球总决赛。整个网吧人很少，几乎有一半的电脑没有人，在吧台办了上机后，我四处溜达想寻找一个安静合适的位置。恰好看到小孩儿在那里看总决赛，当时IG已经和AHQ开打了。
我顺势坐在他旁边，他看了我一眼就扭过头继续看比赛。他的键盘旁边摆了很多东西，可乐、两个1元硬币、一部苹果4S手机和一盒玉溪。后来他跟我说，放一盒烟是让别人看着他不是那么好欺负，因为他每天上网都上到很晚。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孩儿，在我的印象中小孩儿要么任性地肆意妄为，要么就像一只小猫温驯不已，这两种情况都会让小孩儿原本的稚气表露无遗。而风随泪除了脸上应有的稚气外，有一种超过同龄人的心气儿。当我自己打开浏览器准备看直播的瞬间就把浏览器关掉了，我决定跟这个小孩儿聊一聊，至少他看起来是故事会的一个好素材。
搭话的过程很无趣，就此略过。不过这个小孩儿绝不是那么容易哄骗的，至少我最后还是掏出了身份证并且拉来了网管做证明，他才愿意让我采访。我问他“为什么玩《英雄联盟》”，他说“打起来好看，还可以老杀人”。风随泪玩游戏依旧是小孩子那种率真的性格，这种骨子里的东西，任凭他怎么用故作深沉去隐藏自己的孩子气都是无法藏住的。他并没有什么不同，他喜欢的就是中杀人的那个瞬间的最简单最直接的快感。风随泪的段位并不高，仅仅白银，但是用他的话来说，“段位有鸟用？在我们班我已经是战斗力前三了”。说实话，盒子这个设置确实重新定义了不少小孩子对于游戏实力的认知。
“有人骂过你菜吗？”我。他说：“有，不过我进游戏就把队友都屏蔽了。”他还打开了盒子让我看“他被拉黑的次数”，超过三位数。“输了怎么办？”“输了就输了还能怎么办，也不是我一个人坑，别人还坑了我。”风随泪说，“你骂我玩的不好，为什么我杀的人比你多？”
在风随泪的心里，输赢的价值观很简单，就是玩的就行，他的开心就是杀的人多，他觉得自己杀的人比你多就是比你厉害。他不管是自己坑了别人，还是别人坑了自己，反正进游戏就“屏蔽”，打完一局接着开第二局。我曾经在某直播平台看过一个小学生的直播，他的状态和风随泪很像，就是杀了人就开心，不管这把有没有赢。小孩儿玩游戏本身就不像成年人那样好胜心明显，小孩儿要的很简单，思考的也很简单。一个公开的游戏环境下，成年人遇见小孩儿，自然会产生火花，小孩儿的随性影响了成年人的体验，挑起事端互相对骂又影响了双方的体验，这也是为什么大家讨厌“小学生”。我问风随泪：“你知道‘小学生’这个词吗？”他说：“知道。就是骂那些坑的人的。但是又不是只有小孩儿坑，那些大人菜的也很多，他们也是‘小学生’。”我笑了，这个小孩儿非常清楚“小学生”这个词的道理，而有些成年人反倒不明白。
见他可乐喝完了，我起身去吧台买两瓶水。吧台付账的时候，之前帮我作证明的网管跟我说：“那小孩儿每次放假都天天来。”我回身看了看他，问网管：“他住附近吗？”网管回答：“就住对面的小区，因为他老来，我们老板跟他认识。不过我听老板说他爸妈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只有个奶奶，偶尔来叫他回家，也不太管他。”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声“留守子女”，跟网管说了声“谢谢”就回到位置上。风随泪看了下我，又回头看了看网管，说：“网管又说我坏话了？”我没回答，不过能猜得到他为什么会说“又”字。
（本文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风随泪的鬓角内侧靠近耳朵有一道疤，他说是因为上网逃课被老师打的，回到家也不敢说原因，奶奶就抓了把香灰撒上面了，所以疤到现在没消。我有些揪心。同时又有些莫名，起初只是简单地想采访一个小学生对于玩游戏的心理，最后竟会产生这么多情感，以至于让我取消原有这期稿子的主题，重新为他拟一期文章。
所幸和今天的出行一样顺利，IG在鏖战AHQ之后终于拿到了S5的首胜。就事论事而言，“小学生”的坑害确实让每一个认真玩游戏的人都很讨厌，但是“小学生”并不等于小学生，因为小学生再怎么坑也带着单纯而善良，身上偶尔的软刺也只是暂时的伪装；而“小学生”则全身扎满了硬刺，像一个，捣毁所有。
我在整理风随泪的这段采访的时候，回想了很久，虽然时间距离也只不过两天而已，他的这个故事发生的可能性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能接触，我是第一次碰到，真实又有些虚无。一个留守子女沉迷变得孤僻，这是社会新闻的标题字眼，司空见惯之下的细细思量有些让人心底生寒。你很难去攻破他们的那道心理防线，如同柴静在《看见》一书中记录她早年去采访一个小镇“小孩连续自杀”案的真相时所写，即使用了长达一个月的蹲守和交流，仍未从那些还活着的小孩口中得到真正的事实。
这些小孩的内心成熟地让成年人都会产生恐惧。很显然，风随泪的内心也已经比同龄人成熟许多，比如他给自己取的这个网名。但是这种成熟当中有些黑暗，或许来自于家庭的分散、奶奶的不闻不顾、老师的体罚。一个种子埋了下去，而网络游戏成为了他阻碍这颗种子生长的工具。我们常常说“游戏误人”，游戏荒废了部分人的大好时光，却解救了更多人的虚度时光。我不想看到网络游戏的环境变得极度可怕，充满了暴力和恶意，否则这样一片来自于虚拟世界的净土也将消失。
我问风随泪：“你觉得你是不是小学生？”
“是，不过我不会骂人。”他笑得很好看。
早几年，我还没有正式入行的时候做着游戏专区的版主。这份差事的好处之一就是能够接触到许多你在游戏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人。
爱恨情殇，当年我所玩的游戏中一个土豪。他所做过的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就是为了好朋友的小三儿跟对立帮会的帮主对刷了6个小时的喇叭隔空互喷，当时喇叭的价格是1元1个。
在当时，爱恨情殇被无数玩家奉为土豪新秀，而从这次事件开始他也开始喜欢这种“互喷”的方式，动不动就会在世界频道看到他喷人的身姿。
我A了游戏大概两年之后，在一位朋友的引荐下认识了这个著名的喷子。我很难想象这个当年用文字喷人的人竟然拥有非常好听的“男神音”。我开玩笑地问道：“你现实中也喜欢喷人吗？”他反而尴尬了起来。
后来，我很多次跟爱恨情殇聊到当年他的一些“壮举”。我说，你以前的样子就是现在所说的“小学生”。他只是回了我一句“水至清则无鱼”。这一句虽然拥有极好出身的句子，却被频繁使用乃至成为了一句类似俗语的存在。爱恨情殇说：“你觉得如果世界上没有矛盾的存在还有意思吗？”对于爱恨情殇来讲，他当年的行为在当时的心境来讲只是发自于心的一种直接做法，并无深层次的涵义。“我当年就是不爽了就想喷。”他说的很直白。
（本文图片均来源于网络）
任何一个游戏都少不了冲突和矛盾，少不了喷子和挑事者。如果游戏中都是平淡无奇的做任务、下副本、点到即止的切磋，那就没有任何意思。我们所看过的每一本小说，都要求冲突明显；我们所经历的每一段生活都拥有一段或大或小的矛盾。
爱恨情殇所说的“水至清则无鱼”，正是在游戏中如果没有一两人来讲搅混这一池水，这种平静是玩家接受不了的。
“你为什么突然产生了这种想法？”我问爱恨情殇。他说了一段自己离开那款游戏后的游戏经历。在A了之后，他换了几个游戏，其中包括《魔兽世界》、《剑网3》、《》。他说，玩了半个月的《魔兽世界》就玩不下去了，因为找不到那种肆意喷人的快感，大家都一副很和睦的样子，后来换到《剑网3》、《剑灵》就要好点。尤其是最后，他还说了一句：“你看那些被热炒的游戏哪一个不是充满了喷子？”
“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确实是正确的，但是“水至混则无鱼”也是正确的。游戏中缺少不了“小学生”和“喷子”做调味剂，但是游戏环境依然需要保持。最近就有几款游戏快速死于自己的游戏环境，在此不做举例。
关于爱恨情殇的故事很简单，我们害怕的是“水至混则无鱼”并不是“水至清则无鱼”，因为这一池水，本来就不会绝对干净。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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