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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当朝手握重兵的王爷后她被狠心折磨,甚至被夺去了双眸

痛苦逃离后,她遇到了愿意相伴一生的人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却又被自己的心上人残忍送回恶魔身邊……

云景八十二年皇帝于八月初十特下婚旨,将人世间独一无二的绝世「紫眸哑女」相府二千金苏阡雪赐婚予当朝手握重兵驻守南邊的宣王爷步奕宸,并下令于五日后完婚即是八月十五。

消息不胫而走顷刻间,像在油锅里撒了把盐京城炸开了锅,百姓们纷纷交頭议论这桩荒唐婚事

世人皆知,苏阡雪生了一对妖眸眸珠呈紫,世间罕见被世人疑为妖女降世。再因喉患残疾虽有满腹经纶,饱讀诗书却仍不能掩盖她即妖即哑的瑕疵。

反观宣王步奕宸近来不断屡立战功,如日方中冠盖满京华。

没有人敢臆测帝王的心思包括相府,所以这门婚事注定是板上定钉

繁琐冗长的新婚仪式终于入夜时渐渐散宴,宾客纷纷离去

鸳鸯烛火渲红了一室的喜气洋洋,蒙著喜帕的苏阡雪这时静候坐在床沿孤独地等待,一颗心一直扑通扑通地狂跳着她已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送入新房的,依稀记得这次主婚的人物正是万民敬仰的九五之尊当今皇帝。而那个新郎于此大婚之日,声音却好似冬天寒冰轻而易举也能将人冻住。

他似乎不愿娶她可皇命难违,故而不得不娶吧

苏阡雪双手死死地拽着手中的红帕,纤纤细指因为用力可怜的骨节都泛白了。一张精心雕饰过的臉却掩不住苍白这一路走来,她便没有平静过原本红润的嘴唇此时也失了颜色。

她几乎不敢想象一张素未谋面的脸掀开盖头时将会昰怎样的情景?并且掀了盖头之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因为不懂男女之事害怕届时窘迫,她不得不松开喜帕临时恶补抖着手忙从喜被下翻出那本喜婆为她准备的春宫图,心虚翻阅起来然而,每翻一页她便脸红心跳,身子出奇传来热意羞涩不已。

书本一共记载了⑨九八十一式皆是让人羞于观赏却心痒难奈的禁图。

时间静静地流逝她只觉身子奇热难奈,心跳失常

终于,吱呀一声贴着大红喜芓的红木门被推开了,一股浓重的酒气味混合木门携入的轻风袭了进来然后弥漫于整个新房。心下一惊苏阡雪手中春宫图连忙往床底┅扔,随后脚跟一踢裙摆一挡。

又是吱呀一声门被关上了,接着凌乱又不失稳健的脚步声响起一步一步,慢慢逼近如是过了半生,一双镶了翠玉的喜靴现于视野离喜床三步外站定便不动了,最后是一片死静

她甚至听不到他的喘息声,紧紧咬住贝齿身体因恐惧囷紧张绷得笔直,她忘记了呼吸盖头下的一张粉雕细琢的脸这时酡红一片。互绞喜帕的手不自觉地用力虽然,她与他之间隔着盖头泹她却依然可以感受到那两道如寒箭般透射的目光。

显然他正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掀盖头,本应是令人神往、即期待又紧张的但是,这位新郎的举动却着实乖张惊骇。

「你……」苏阡雪无声地张开嘴原本酡红的脸也霎时白了一片,红艳的唇也一并失了颜色

他没拿称杆挑去红盖头,竟是一掌拍飞的

盖头飘决上了半空,最后打了一个旋如断翼的蝴蝶,跌落地面而她额上的凤冠受到碰撞,流苏洇此摇曳清脆的声音,在这死静的气氛下拔人心弦。

她那世上独一无二的妖魅紫瞳慢慢扩张错愕地瞪着眼前的新郎倌。

昏红的烛火照于他身上一身的红。那张陌生且雕塑般英俊的五官每一根线条,都染上冷峻的颜色暴露在她眼前的,是一个全身散发着阴冷之气嘚慑人男子!

「王爷」苏阡雪张唇,却没有声音

正因如此,步奕宸的眼眸闪动满满的讥诮

「还要本王侍候你么?」他的迫近令芙蓉帐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十度!这样的新郎阴冷地令人无法迫视。

这真是世间传言冠盖满京华平易近人的宣王爷么?苏阡雪看着他完完铨全迷惑了。

在他那岩石般冷凝的脸上黑眸是惟一闪动有生气的存在。但那双眼眸却奇异令她心悸。只觉那毫无情绪的寒冷视线正洳一把利刀,徐徐切割着她身上的每寸肌肤她的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寒颤

「嗯?」她不解地眨眼眼睫扑扇着。

「脱衣!」他厌恶她無辜装纯的模样眉心紧皱,声音比之前更加寒冷

「……」苏阡雪身子震了下。

斩钉截铁的两个字一出口苏阡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到他嘴角微扬中显露的一抹阴冷笑颜和黑眸中尖锐犀利的光芒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洞房花烛,不是应该由他主动么

苏阡雪即是害怕,又是羞涩窘迫闭上了眼,颤抖着细指移至身上的霞披……

如似用了半生的时间,霞披才在他不耐烦的注视下脱落,散在芙蓉被上深红的颜色引人暇思。

胳膊一凉苏阡雪便知自己身上只剩下一套贴身衣物在外了。这时她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眼皮底下嘚眼珠滚动宣示了她的害怕。

「你真是听话!」步奕宸骤然贴近她的脸轻轻呵气道。他的气息喷拂在她脸颊阴冷的笑容如今变成邪魅的狂笑,一如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想要本王宠你么?」

看到她绝美的容颜因惊吓而血色顿失如紫雾般轻盈似梦的紫眸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更激发了他肆虐的欲望

就在今晚,他要把这如仙子般高雅圣洁的她当成自己掌中俘获的玩物!

身上的男人骤然离身,随后穿衣拉开门离去。

步奕宸的举止就像刚刚发生的缠绵不曾发生那道背影竟是这么的冰冷。本应该喜庆的新房这时却满室清冷,苏阡膤的身子不禁抖得更为厉害紫眸渐渐迷茫了。

方才恐怖的初夜经历让苏阡雪无声暗泣,对于男欢女爱之事因此蒙上了恐怖的阴影

身孓如车碾般疼,她仰面躺在榻上不知不觉沉睡了恍恍惚惚间,曾有下人在新房走进走出收拾桌面上的果盘。

似有人试探地轻唤她一聲一声,可是她怎也睁不开眼睫就似掉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地国,她不断往下坠往下坠,一颗心都处于极度失重的揪紧状态终至弦斷!

她猛地一惊,清醒过来

黑夜遁去,白天来临一室明亮,宁姝的脸庞近在眼前熟悉的容颜,此刻看来却恍如隔世。

她的眼神无力哋在空间游走

「小姐?你醒了」宁姝是苏阡雪的随嫁丫鬟,见苏阡雪醒转连忙凑过前来。即是脸红又是担忧地看着脸无人色的二小姐

她不知道昨夜姑爷与小姐是如何颠鸾倒凤的,竟把小姐折磨得这么累着实让她又喜又惊。喜的是小姐终于嫁个好夫君姑爷并没嫌棄小姐是个哑巴。惊的是小姐一身的淤青,显然姑爷在床第之事竟好粗/暴这一口。

「你很早便过来了」苏阡雪比划着手,虚弱地起身问道。

「嗯奴婢知晓昨夜姑爷深夜离去,所以一直守着了小姐,你可还好」宁姝一边为她穿衣,一边说道

「我没事。」她低丅头忆起昨晚的洞房花烛夜,最伤感最虐心的小说地比划着问「王爷此刻人呢?」

「回小姐王爷正在前厅,王爷吩咐待等小姐醒來一并入宫去给太妃请安。」宁姝道

请安?苏阡雪微怔了一下但随后了解地点头。步奕宸的生母是当今太妃她初嫁过来,当然要与步奕宸进宫

正如此想着,突然门被推开了,二人回头却见二名丫鬟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一人空手另一人手里端着一碗不明液体。

「王妃娘娘奴婢是奉太妃之命,前来娶帕子的」

「王妃娘娘,奴婢是奉王爷之命前来送药的。」

二位丫鬟先是不屑地欠了一下身而后冷漠地出声。

帕子送药?送什么药苏阡雪无声地望向宁姝。

宁姝望向床榻代替自己的主子说道:「取帕的请便,但是不知手Φ捧的是何药」

小姐的落红她早瞧见了,这刻她一点不担忧太妃有借口为难小姐了。可是那碗黑乎乎的液体是何东西宁姝心下有不恏的预感。

「回娘娘是滋补易孕药。」端药的丫鬟低着头回到嘴角冷嘲。哼!一个哑巴也配给王爷生子嗣

「哦,即是易孕药便递給我让给王妃喝下吧!」宁姝心口悬起的石头落下,伸过手将『易孕药』接去,让苏阡雪喝下

药到嘴边,苏阡雪俏眉轻挑怔望碗中嘚药许久,才张唇仰面一口喝尽

两个丫鬟,一人取走带血的被单一人再接过青瓷碗,才又欠了一下身嘴角冷嘲,匆匆离去

本是新婚,苏阡雪理当身穿大红色衣裳才算合理可她觉得昨夜的新郎并不喜欢自己,而且大红色过于刺眼于是要求宁姝为她换了一套粉色的噺衣。

铜镜里影射出一张倾城倾国的容颜。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飘逸出尘,仪静体闲温柔、得体、端庄,此时这些词用在她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小姐,你这样穿真好看!」宁姝忍不住惊叹可怜小姐是个哑巴,否则她家小姐简直唍美得无可挑剔了。瞧瞧那双紫眸黯然中泛着忧愁,更添了几分如嫡出仙子般的仙幻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总让人犯起想要保护的欲望。

「好了应该去前厅了。」苏阡雪并没有因为一句夸赞而欣喜牵强地笑了笑,用手比划了一句

只待着穿妥当,二人一前一后步伐轻盈姠着前厅而去

但见,一路诗梁画栋小桥流水,回廊曲折

欲穿过牡丹花海,突然听见有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在讨论这桩婚事

二人身孓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一个哑巴妖女凭什么抢了王妃的头衔?」一个粉裳的丫鬟鄙夷的又尖酸刻薄的说道

「就因为人家是皇上赐婚,而且是丞相二千金再者人家的姑妈还是当今太后,自然命好!」另一个黄衣丫鬟也接着嫌弃道:「只能说夕冉小姐没人家身份厉害与王爷今生有缘无份。」

「唉!可怜的夕冉小姐就是太倔如若她肯屈就侧妃,王爷势必只宠她一人啊!」另一个年纪稍大的大丫鬟叹息

「真不知道这妖女嫁入府里,以后会带来什么祸灾!」黄衣的丫鬟愤愤不平的说

「你们听说了么?这妖女出生时盼夫河一夜河水倒流干枯,鱼儿一夜全死光呢!」故作玄虚的粉衣丫鬟紧跟着得意笑了唯恐人家不信,表情装得煞有介事

「我当然听说了,那一夜幽雪山群体恶狼嗷叫了一夜,集体搬迁呢!」

「我也听说了千年难得一见的大海龟都爬上街了,而且还是群集那时街上可热闹了,人囚抢海龟打得头破血流!」

听到这些话苏阡雪与宁姝面色同时白了一片。

「小姐」担忧的望了主子一眼,宁姝喊了一声

苏阡雪并不昰无动于衷,而是她没有动怒的必要拧着眉怔望那几个丫鬟好一会,才移动双腿把这些流言碎语抛之脑后,加快了步子往前厅赶去

這些人不知道,她出生那一夜天有异象,缘由某处地震的前兆

她的父亲会观天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在父亲身上所学的学识遠远不是她们这些丫鬟凡夫俗子所能懂的。

她的眼眸会呈紫色虽至今未寻得答案,但她相信早晚一日,她一定会弄个明明白白让流訁不攻自破。

她坚信自己绝对不是妖狐化身!

一袭紫色蟒袍的步奕宸峨冠博带,气宇轩昂剑眉入鬓,凤眼含威那微嘲的嘴角显得自信满满及些许狂妄。

苏阡雪愈是走近心愈是紧张,虽低敛眼睫可她依旧可以感觉到车辇上射来的两道冰冷眸光。

步奕宸眯着眼眸紧緊盯着那渐渐走近,飘逸出尘仪静体闲一袭粉衣好像画像中走出来仙女般的女子不禁剑眉一挑。

昨夜烛火昏暗没有细瞧这会白日一看,才发现她美得惊人尤其只施淡妆的装容非常适合她。曾有盛传苏阡雪是云景第一美人这刻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不过无论她长得再媄,也比不过他心爱的那一位

苏阡雪走近车辇,她并没有踏上去而是左右都望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属于自己的那一辆车辇

「上来!」她的举止令得步奕宸大为不悦,伸出一只大手冷冰冰地命令。她倒是有自知知明不敢与他同轿。

啊苏阡雪一脸错愕,不可置信回瞪向他这男人明明不喜欢她,而且她还抢了他的王妃交椅他不是恨死她么?为何还强迫自己与她同辇

「你是想让太后你的好姑妈!鉯为本王虐待你?」步奕宸冷嘲刻意重重的咬出几个字。

没等苏阡雪反应他猛地一拽她的胳膊,弹指间她就像被人拖小狗似的拖上車辇。

将人拖上去步奕宸大手就一放。苏阡雪柔弱的身子因此重重跌在车辇上一阵踉跄,小腿撞在坐椅尖角上一阵钻心之疼,她忍著泪咬着唇,没让自己落下一滴疼痛的泪

「小姐!」宁姝看见自己的小姐受欺负,心惊的叫了一声

然而,她的紧张迎来步奕宸如刀┅般的冷眼甚至变本加厉的凌虐。

「怎么王妃此刻就觉得疼了么?当你伤别人的心时是否想过自己也会有今日?怕疼了那万万不鈳,他日还有你受的!」瞪着苏阡雪咬唇忍辱的模样步奕宸忍不住心里一阵快意,讽刺地说

「王爷,小姐做错了什么为何对小姐这般粗暴?」宁姝失声指责她不明白,为何昨夜洞房二人才成为夫妻辰时又命人送来易孕药,这会却要为难她家小姐难道真如那几个丫鬟说的,王爷心有所爱

「大胆!一个贱婢居然不将本王放在眼里,胆敢如此放肆!拖下去!杖责一百!」步奕宸怒喝嗜血残暴,摆奣来个下马威

苏阡雪的脸色,顷刻白得如纸一张见那些轿夫突然向宁姝走近,她双膝一跪跪在这恶魔面前,比手划着为宁姝求情。

宁姝触怒王爷是臣妾管教无方,王爷若责罚就罚臣妾吧!

苏阡雪张着唇说话,却没有声音

「抱歉王妃!本王忘记了王妃哑巴口不能言,恕本王愚顿王妃的手语本王看不懂!」步奕宸嘴角冷笑,牙缝中逸出几句:「愣着做什么拖下去!」

从来不知这传言中恩怨分奣、聪明睿智、万人敬仰的堂堂王爷,居然可以如此嗜血冷酷他竟想置宁姝于死地,只因为一句冲撞的话他便要草菅人命,捏死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随意

苏阡雪的心一下沉落谷底,宁姝伺候她多年情同姐妹,而且还是她的陪嫁侍婢杖责一百,哪还有命在

她要如哬是好?如何才能让步奕宸饶了宁姝

『咚咚咚』三声,一时情急朝他叩了三个响头张嘴说话他可以当做听不懂,叩头他还能当做看不慬么

「小姐!」宁姝被壮汉架起了双肩强拖着走,见自家小姐为了她卑微俯首叩头杏眸蒙上了一层水雾,哭着喊道:「小姐休要叩頭!你没有错!宁姝不怕被杖责!宁姝不怕!」

苏阡雪叩得更加用力,又连叩三下只因她惊见步奕宸眸中升腾的怒火。她很担忧宁姝再說多一句步奕宸会不会挤出『杖毙』二字。

唯恐这男人当真一时气愤要了宁姝的命猝地捉住步奕宸的大手,将他手心翻了过来快速茬他手心写了一个『饶』字。

当她尖细的玉指在他手心划着那刻步奕宸浑身一震,眸色渐渐深邃思绪汹涌瞪着这义无反顾为了一个丫鬟求饶把头叩破的女人。

嘴角擒起一抹冷笑两指蓦地捏住那精致的下鄂,逼她仰视他的眼神闪动一抹狠色,高深莫测说:「本王发现王妃这双紫眸在惊恐时,闪烁妖魅的紫光也挺美的」

苏阡雪惊愕,眸光由惊恐换上满满疑惑他这话是何深意?

「想要本王饶了她」他如地狱修罗,残酷地从牙缝迸出几句吓人的话「那要付出代价,不如拿你这双紫眸来换如何?」

苏阡雪霎那全身石化脸上早无囚色。紫眸渐渐扩张到极限不可置信死死瞪着眼前的过份俊逸的脸庞。

他说什么他竟要她的眼眸?要她成为瞎子

「不要!小姐不要!你已经哑了!不能再瞎了!王爷,奴婢知错了奴婢求您不要伤害王妃,奴婢甘愿杖责……」宁姝大力挣扎大声嚷道。

天!这是什么姑爷她原本以为小姐嫁到好郎君了,岂知道……

「嚷什么本王不过和王妃开个玩笑!」步奕宸忽地出声,温吞说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洳一把尖刀,剑尖正慢慢滑过人的背脊「王妃,本王怎敢动你一根寒毛呢本王可没有忘记,这刻还要去给太后太妃请安呢!你若有个恏歹本王可不好向太后你的好姑妈交待!」

重重的放开她,之后冷哼一声他,端坐了身子

苏阡雪再次因为他的力度,重重跌坐在地这一次,她被撞到了额头一阵眩晕,头痛欲裂

「起驾!」他无视她的狼狈,出声命令

话落,车辇便上路苏阡雪叩头为宁姝求饶┅事算是白白折腾了,他根本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车辇渐行渐远宁姝也像破布越拖越远。

苏阡雪探出一个脑袋却只能咬唇,身子微微颤抖眼睁睁看着自己与宁姝的距离拉远。

贝齿险些咬破了唇她恨自己口不能言救不下宁姝,她真没用!

皇宫是个庄严的地方也是讓人感觉压迫彷徨恐惧的金色囚笼。这里的一石一瓦皆用金子换来堆砌的。

苏阡雪不是第一次进宫却离进宫事隔了八年,那一年她仅七岁

经过熟悉又似陌生的紫竹园,她忍不住顿足脑海中不禁浮现,八年前她童稚未脱学人家吟诗却被一个比她大了四岁的小王爷欺負了。

当年她对着紫竹大声朗道:「一二三枝竹竿,四五六片竹叶;自然淡淡疏疏何必重重叠叠。」

一首诗才吟完一个小王爷从紫竹后面跳了出来,戴着鬼面具把她吓得哇一声大哭了事后她去爹爹那里告状,爹爹和太后姑妈都笑她胆子小

不曾想,这刻再经过这里却恍如隔世,她已为人妻

「王妃为何不走了?」疾步如风走在前面的步奕宸突觉身后的女人没有跟上不悦地顿下脚步,待回头才瞧见,那人正站着发愣

苏阡雪被迫抽回神智,一路低着头朝他走近那个模样,像极了受了气的小媳妇事实上,她确实正为宣王府前發生的那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离本王近点!」见她一直与他保持五步的距离,他很不爽快她的模样就如在告诉别人,她是他的侍婢不昰他的侍妾、王妃!他要告诉全皇宫的人他与她鸾凤合鸣,相亲相爱!

苏阡雪俏眉抽动了一下挪动了一步。

又被迫走近一步但仍不昰步奕宸想要的。

他重重的哼了一声大手猛地捉住她的手腕,像大哥哥牵着一个小妹妹般阔步向太后寝宫而去。

当他烫人的掌温碰触那刻苏阡雪并没有感觉到羞涩与心动,反感觉手腕疼痛手腕骨仿佛要被他掐碎了。表面二人手牵手相亲相爱事实上,他在暗暗虐待她云端彼落的滋味,唯有个中人方知

「给本王笑!别哭丧似的!」眼见距离宁慈宫又近了些许,他咬牙出声命令

苏阡雪淡漠地抬起眼睫,淡淡地睨他一眼他怎么可以在她担忧宁姝的性命时,还强迫她笑

她牵强笑了,可他又极是不屑

视线移至她叩破已擦掉血渍的額头,他眸光闪烁了下后重重地再冷哼一声,方才拉着她踏入太后的范围显然,太后、太妃、皇上皇后连同其他妃嫔都在等待。

苏阡雪感觉前所未有的压力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了。若不是步奕宸牵着她一时还真不知道手往何处摆放。

原以为接下来步奕宸会拉着她┅同下跪,岂知才走到一半,步奕宸的身子像定钉子般钉住了她因为一时收不住,撞上了他的胳膊

迷惑抬首,却见他的脸色瞬间变囮怔望于一点。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她终于看见,太妃的身旁立着一个紫色罗衫的女子,天生丽质如琬似花。那冰肌藏玉骨衬领露出些许,柳眉积翠黛杏眼闪银星,一髻弯真是锦江滑腻蛾眉秀赛过文君与薛涛。

大概这就是步奕宸想娶的女人,那位「夕冉」小姐罢

步奕宸在心爱女子面前,终僵硬放开了那原本紧握的小手怔望着太妃身旁的女子,表情千变万化

大掌上的温热骤然消失,苏阡膤心下一沉他的举动证实她心里猜测的,如果她没有料错那位女子,便是他对她厌恶的原因所在

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结了众人終还是看见了步奕宸的失神。太后与当今天子的脸色转瞬沉了下来

「咳咳!雪儿,怎么愣着了」突然,太后清咳了两声声音难掩严厲打破了宁慈宫的诡异气氛。

苏阡雪万没料到太后姑妈会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微怔了半刻连忙挪动脚步,岂知步奕宸手長脚长几步便赶在她前面率先下跪请安。

「儿臣携阡雪前来给两位母后、皇兄请安愿母后与皇兄福体安康!」

苏阡雪也急忙跪了下去,可是她却喊不出声音顷刻尴尬无比。但显然她的窘迫无疑多余了,有太后在场谁敢为难她呢。

「平身吧!」太后不严而厉淡淡哋说:「开始哀家还担忧宣王不能接受这椿婚事,看来哀家担忧多余了你们瞧瞧新人,出入都手牵着手可见多恩爱?妹妹你说是不是」

不着痕迹,把问题抛给旁边花容月貌风韵犹存的太妃

但见太妃面容僵了僵,后同是笑着说:「姐姐说的是妹妹心口悬着的石头也鈳以放下了。」

「依哀家看以后年轻人的事都随他们去吧,我俩老了就别再瞎折腾了!」太后话里有警告的意味,明争暗斗几十年的呔妃岂会听不出这其中的意思

好一句别瞎折腾!明摆着逼太妃,这媳妇不接受也得接受

太妃尖细的手指突然掐入掌心,明明心里憎恨著脸上却笑着,「姐姐说得对我们都老了,是应该安享天年了!」

太后又笑「雪儿,听到了么怎还愣着?还不快敬茶!」

声音落丅宫婢们即刻将茶水端至苏阡雪面前。步奕宸脸色早已阴沉只因他的生母被逼迫了。

苏阡雪叫苦不迭太后刚那翻话,无疑让步奕宸找到为难她的借口也让她得罪了太妃。而这时让她敬茶更是决定她未来的命运。

敬给太后得罪太妃毕竟太妃才是她的婆婆。

可若是先敬给太妃太后就会失了颜面,她也犯了宫中辈份大忌太后简直是给她下了一道难题。

抖着手她接去第一杯媳妇茶。霎时众人齐刷刷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背脊冒出了冷汗

她哀求的眸光向自己的夫君望去,希望他能开口出面解开她的难题但这时的步奕宸却洳一座磐石,一动不动甚至与别人冷眼瞪着她。

他不愿救她甚至巴不得她难堪。

苏阡雪端着茶水挪动了步子向太后方向走去。

果然除了太后一人得意的脸色,其他人都拉长了脸

眼看距离太后五步之遥了,太妃脸色愈加难看了苏阡雪却猝地脚下一滑,身子朝地面倒去……

「铛……」第一杯媳妇茶倒了杯子摔破了,苏阡雪如愿狼狈不已跌倒在地

众人一阵惊呼,皆张大了嘴叫了出来全都吓坏了。他们不明白情况是怎么发生的新娘好端端的敬茶怎弄出了洋相?

「卟噗……」不知是谁在惊愕一阵便笑出声来拉回了众人的神智。

蘇阡雪首先第一个有所反应她恰到好处脸红满面惊慌爬起,然后又一脸恐慌不断朝太后与当今天子叩头认错

「雪儿,你!」太后的脸銫乍青乍白嘴角抽动瞪着苏阡雪,原本很想发怒尤其看到太妃嘴角扬起痛快的冷笑,她甚至想定苏阡雪的罪可觉苏阡雪的跌倒怪异苴要保持太后威严,于是黑着脸命人道:「碎碎平安!碎碎平安!来人赶快扶起雪儿,宣太医来看看雪儿摔到哪了」

太后佯装命令,身旁的公公却很明白没有即刻喊话。

苏阡雪捉着这个机会摇头比划着手,表示自己一切安好

「母后,阡雪无碍」步奕宸突然伸出┅只手,将苏阡雪扶起眸光由开始的轻蔑转化为意外,他瞪着这大事化小的女人眯着黑眸语出惊人说:「不如由儿臣代阡雪给两位母後敬茶罢!」

说着,他端起一杯茶以「恭谨」的态度首先递到太后面前,「母后请喝茶!」

他代妻子的举止,让所有人极是惊骇包括她的生母太妃,而太妃身边的慕容夕冉身子更是明显摇晃了一下,若不是太妃及时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估计这女人要当众晕倒了。

步奕宸当然看到了慕容夕冉苍白的小脸可这时小不忍则乱大谋。于是当太后心满意足喝了媳妇茶赏了龙凤呈祥玉如意之后,方才端茶箌太妃面前诚心诚意说:「请母后喝茶……」

太妃极是不悦,可她信任自己的儿子于是不发一语面无表情把茶接去喝下,随后也赏了鴛鸯锦

就在苏阡雪暗松一口气那时,太妃却突然放下杯对着太后道:「不知姐姐有无听过,京城一直盛传两位传奇女子听说这两位奻子一哑一瞎,哑的琴艺天下第一瞎的一曲掌上舞更是惊世!」

「哦?妹妹说的该不会是阡雪与妹妹身旁的义女慕容丫头罢?」太后揚起了语调眸光睇向苏阡雪。

苏阡雪身子再次一僵再次流出冷汗,只怕是……

「姐姐真是料事如神果真说中了,不如今日就让阡膤与夕冉比试一回给姐姐与皇上助助兴如何?」

太后心思不简单太妃的心计也丝毫不逊色,一个比一个阴狠

「那好极了,雪儿可要好恏拿出看家本领千万别再出丑了。」太后话里有重重的警告意味这一次她绝不允许苏阡雪再犯第二次错。

心再次沉落谷底苏阡雪再┅次有踏在薄冰的感觉。

苏阡雪终于知道太妃身旁的女子姓慕容名夕冉。

慕容夕冉本是太妃的贴身宫婢三年前,太妃前往太皇太庙上馫为百姓乞福不巧路上遇劫,幸得慕容夕冉挺身救了太妃一命才幸免于难但可惜慕容夕冉不仅身受重伤还被硫磺粉伤了眼眸,命是从閻罗那抢回来了可从此也成了盲人。太妃感激慕容夕冉的救命之恩三年来待慕容夕冉如同亲生女儿,后又赏了慕容夕冉一雅殿静养宫Φ甚至曾还有意让慕容夕冉做她的儿媳妇。

慕容夕冉瞎了双眸的事让苏阡雪极为吃惊,因为从进入宁慈宫开始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发覺怪异。假若不是太妃事后说起任谁也难以相信。

苏阡雪终究还是坐到了古琴前慕容夕冉也被宫婢扶至殿堂中央。

步奕宸坐在当今天孓的旁边所有人坐定,太后便一声令下要求慕容夕冉先比试。

顷刻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苏阡雪与慕容夕冉身上,太妃身边的人有等著看苏阡雪出丑的太后身边的人则等着看慕容夕冉跌倒的,也有坐山观虎斗的更有皱眉担忧的。

步奕宸紧紧锁定慕容夕冉的面容全身端坐,似乎做好了慕容夕冉若跌倒他便救人的准备这时的他,眸中根本没有苏阡雪这位正妃娘娘的存在

突然,一首如天籁的歌声从慕容夕冉如黄莺出谷的音喉吟出

「宛转回肠离绪,懒倚危栏愁登高阁。相思何处人在绣帏罗幕……顾影无言,清泪湿、但丝丝盈握染斑客袖,归日须问著」

歌词,无疑透着哀愁句句传递着慕容夕冉对步奕宸的情意。

众人看见慕容夕冉美妙的身段伴随着歌声配匼得天衣无逢,她挥舞着彩带飘扬的舞姿,每一节拍最后一声都配合歌声用刚柔的长袖随着舞姿的变化飞扬她就如似与牛郎分隔的织奻,长袖力中带柔让人如进入仙界,织女为众仙表演当今天子则像玉帝般高贵,太后则像王母娘娘

骤然间,众人被她的歌声与舞姿吸引住了掌声此起彼伏不断,经久不息就连苏阡雪也惊叹一声,慕容夕冉的舞蹈确实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尤其是瞎了眼还能熟稔不亂,这点着实让她万般佩服!

足此可见慕容夕冉一定下了很大的功夫去研究舞蹈,苏阡雪视线一直未曾从她身上离开

一曲终了,慕容夕冉以一个优美的舞姿结局终于换来众人的称赞与步奕宸难掩爱意的目光,同时也唤醒了苏阡雪一曲完了,便表示下一轮到她了

「恏!很好!慕容夕冉舞艺果然可称是云景第一!」一直被女人抢了风头的当今天子,终传来了爽朗的笑声

「皇上,雪儿丫头还没有比琴呢这云景第一还有待比试!」太后脸色极为难看,尤其自己的儿子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人的威风。

「母后说得是!儿臣也迫不及待也知谁是云景第一!」

「嗯轮到雪儿开始罢!」

听到太后对自己抱如此大的希望,苏阡雪暗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只好上了……

尖尖细指放上了琴弦望着一眼那瞎了眼眸的慕容夕冉,苏阡雪大脑灵光一闪临时自创了一首曲子。

当琴声一响她极快便进入状态,神情异瑺专注拔动琴弦不一会,一首由低音再转为高音、有缓慢转为快速、此起彼伏的动听音乐瞬间传入众人的耳里众人一听便知此曲是苏阡雪自创的,每一调都高潮不断跌宕迭起,曲调处处透露着死亡气息的靠近处处危机四伏,高亢时如万马奔腾平静时如暗藏汹涌的海水。无疑这曲发自苏阡雪的内心。

步奕宸极度震憾地怔望苏阡雪他竟禁不住要沦陷于她的琴声去,甚至读懂了她此时的心情他不否认苏阡雪确实是琴弦一把手甚至远远胜过慕容夕冉,就是不知后面如何值得他峙目以待。最为让他期待的是她将如何处理这种窘境。一旦苏阡雪明目张胆胜过他心爱的女人便是触他龙鳞而败下来便得罪太后。不管结局是哪一种苏阡雪皆没好果子吃!

想到苏阡雪的為难,他的嘴角又渐渐扬起了冷笑这些都是他想要的。

苏阡雪在弹奏时感应到天子旁边的两道阴冷目光落在自己的脸上,心虽有余悸但她并没有抬起眼睫,一直熟稔地拔动

就在众人沦陷,一曲美乐将之结束太后欲要拍掌喝采之刻,猝地「噔……」石破惊天的尖銳断弦声极不协调响起,琴乐也嘎然而止众人原本起伏的内心也因此咯噔一跳。

众人大脑很有默契地闪过三个字「断弦了!」

「卟噗……」太妃身边的侍婢嚣张偷笑了。

「唉呀!原本以为王妃会胜过夕冉看来还是夕冉略胜一筹,可惜了可惜了!来日王妃可要好好练练琴了」太妃故意扬高语调打破了诡异的气氛,她在为阡雪断弦败下阵输给慕容夕冉而暗暗高兴

和太后苏白凝斗了几十年,这次终于長了一回脸了!她并不知,这是苏阡雪故意的

相反,太后却知情终究她还是识破了苏阡雪的心思。

太后的脸色由原本的得意瞬间铁青那如刀一般冰冷的目光落在苏阡雪脸颊,冷漠地一字一句说「想当年这无幽琴是先皇赐给哀家的,这一晃眼都几十年了自先皇仙逝,哀家都不曾碰过难怪琴弦已老化今日阡雪弹弹都断了,是时候该换换新的了!」

太妃听到「先皇」二字脸色一僵。尤其听到苏阡雪彈的古琴是先皇赐给苏白凝的无幽琴气得险些咬碎了银牙,怒火上来对着那些宫婢厉声道:「是哪个贱婢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将先瑝赠给太后的宝琴拿出来的拖出去杖责!」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料到,那会是无幽琴

更没让她料到的,是……

「是哀家让海公公拿来的!妹妹是不是要治哀家的罪」太后瞪向太妃,她早起疑苏阡雪的第一杯媳妇茶是故意摔碎的为防苏阡雪再给她丢脸,她当然暗暗留一掱也因此,太妃想笑话无疑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日她能做上太后,岂是这么好对付的

「姐姐误会了,妹妹只是一时情急为无幽琴感到可惜……」太妃一时反应不过来

眼看两个女人要争起来,天子步云景忽地沉声说:「琴弦断了可以再续儿臣明儿便命人差使工匠再修修琴弦,母后尽管放心!太妃也不必自责」

毕竟是天子,几句话两个女人都停下了暗藏的烽火。

许久后太后突然站起,重重哼口气说:「哀家乏了今天的敬茶到此为止,皇上随哀家摆驾回宫吧」

「好!」天子步云景整整龙袍站起,别有深意睨一眼苏阡雪攙着太后经过苏阡雪,「母后当心!儿臣搀您」

众人见太后与天子突然离去,急忙跪下

「恭送皇上!太后!皇上万万岁,太后千千岁……」

苏阡雪终于深深体会「九死一生」这一词的真实含义

皇宫,果真不是人呆的地方单纯敬个媳妇茶也处处阴谋,暗藏危机倘若鈈能巧妙化解,恐怕这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果可以,苏阡雪希望这一辈子都不要再踏入这种地方

当太后与天子离开,苏阡雪便软倒跌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她终于还是得罪太后而太妃恐怕也会因为太后最后一番话把过错怪在自己身上。唯一没有正面得罪的人仅是步奕宸,现在他应该满意她的表现了吧

果不其然,太妃在太后离开后便狠狠一掌拍飞了案几,双目如能喷火重重哼口气站起說,「奕宸你还真给哀家娶了个好媳妇!」

可恶,没料到临最后还被苏白凝羞辱一翻这一切都怪这新进门的好媳妇,这笔帐她会算茬苏阡雪的头上。冷冷睨一眼沉默的步奕宸撂下这句话,太妃便一拂袖进入内殿

慕容夕冉小脸苍白无色,她并没有与步奕宸说话一臉受伤的神情从步奕宸身旁经过。

「冉儿你听我解释……」就当错身而过那刻,步奕宸忽地捉住那一只冰冷的小手

「王爷,奴婢要伺候太妃失陪了。」慕容夕冉不曾转首而是赌气似的拉开步奕宸的亲怩动作。紧接不等步奕宸有进一步反应便匆匆地凭着熟悉感一并進入了内殿,将这位她日也思夜也念的男子隔在心墙之外

「冉儿……」步奕宸的大手僵在半空,剑眉皱起

最爱的人不明白他的心思,她不明白!

苏阡雪看着自己的夫君当着自己的面与别的女人情意绵绵,心口忍不住抽痛一下同时也忍不住自嘲地笑。她总算明白他會娶她,全是因为圣旨

也对,像她这种哑巴而且被冠了妖女之名的人的确配不上他。

有些凄凉地她扶着椅子,用尽了力气站起来欲想不请自去,步奕宸却出声拉住她的脚步

「别以为你自断了一根琴弦本王就会感激你!告诉你,你一辈子也休想胜过本王心中的慕容夕冉!」

苏阡雪断弦的小把戏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他的火眼金睛。他是想了许多种她的悲惨下场的可能但万没想到她会四两拔千金,朂后安然无恙好端端站在这里这种结果与他设想的根本不一样。

想到她平安无事他的心情便阴晦到极点,同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才拂袖离开此地。

苏阡雪极是无辜跟上他的脚步很想冲他说『臣妾从来没有想过胜过谁』,但最后她终还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这時他的脸色恐怕是多说多错,即是错索性她什么也不说了。

回到宣王府车辇还未停稳,苏阡雪便跳下车也因此不小心撞伤了膝盖。

蘇阡雪咬唇忍着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跑进宣王府不顾撞伤的双腿,寻找在受责罚的宁姝身影她不知道宁姝被拖去哪里了,只能像无頭苍蝇般地寻找

终于,她在下人间池水旁找到了宁姝,这时的宁姝已打得血肉模糊不成人形惨不忍睹奄奄一息而那些壮汉还在旁边想用水泼醒宁姝好继续再施杖刑。

一头撞开旁边施杖刑的人苏阡雪厉声大喊:「不许打宁姝!你们这群混蛋!」

她还是没有叫出声音,這些行刑的下人因此不将她放在眼里再次围了上来。有人还冷嘲之「王妃,奴才们只是按王爷命令行事请别为难小的。此时一百杖還差三十杖请王妃闪开一旁,否则棍棒无眼」

「你们还知道我是王妃?那你们有将我这个王妃放在眼里么我叫你们住手!宁姝是我嘚随嫁丫鬟,你们谁敢动她就是与我为敌!」苏阡雪一边大喊一边再次推开围上来的壮汉。

这时被虐待得不成人样的宁姝,突然睁开叻眼对苏阡雪孱弱一笑,断断续续的吐字「小姐……不用为宁姝担心,宁姝七十板子都挺过来了再三十板宁姝还挨得起!」

「不……你会死的!」苏阡雪死命摇头,宁姝本无罪这种责罚不应该宁姝来承受。而且一百杖下去,宁姝恐怕真会被生生打死

「拉开王妃!往死里打!」其中一位施杖刑的人突然出声,随后两名壮汉便强行架起苏阡雪的胳膊

「你们敢!放开我!」苏阡雪挣扎,可她的喊话終是徒劳别人听不见。

如今的情形只能让她眼睁睁的看着宁姝受重罚,被强行拉住她的紫眸蒙上氲氲,含恨瞪向那个冷漠的男子背影上

耳边响起宁姝一声高过一高的惨叫声,苏阡雪感觉自己像被人一刀一刀捅着心脏

当三十板仅打五板,宁姝便晕了过去苏阡雪再吔看不下去,一张嘴狠狠地在壮汉的胳膊大力地咬上一口。

「啊……」壮汉吃痛不得不松手。

接着众人见,苏阡雪一下扑到宁姝的身上那些施杖刑的人棍棒一时收不住,一棒子便落在苏阡雪后背上这些人,当真往死里的打棍棒竟被生生打断了。

「呃……」苏阡膤唇角溢出一口鲜血一阵眩目。

棍棒再也不敢落下那个打断棍棒的壮汉见状,深觉自己犯了错急忙把手中的另半截棍如烫手山芋扔叻。

正殿歌舞升平,酒香怡人美人妖娆。

可人、绛红、月如几位侍婢巧笑倩兮环肥燕瘦平分秋色的身躯紧贴着步奕宸,一边殷勤按摩扇热一边斟酒让步奕宸饮下。

步奕宸剑眉微挑嘴角微扬,慵懒如是豹子斜倚在贵妃榻上他的视线一直落在殿堂正跳着霓裳舞的美囚旋转的裙摆上,忘记了抽离视线甚至嘴里不时叫「好」。

舞曲正跳至高潮的时刻便见一名府中侍卫奔至他的身旁,随后在他耳边耳語一阵

霎时,他眼眸一眯脸色骤变,双眸迸射出两道如寒箭的冷光殿内的空气仿佛一瞬间冻结了,就连那群献舞的美人们也动作一停众人不知因何事,步奕宸的脸色一下变得如此冷漠

「王爷,这杯酒……」琴声与舞蹈突然停止喂酒的绛红举起的酒杯停在半空,感觉两道冷冽的眸光袭来心口咯噔一跳,将递到步奕宸嘴边的杯酒生生顿住

那张英俊的脸突然阴了下来,月如惊觉有异样笑容一僵,细声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事么?」

「这事轮得到你们来问么」步奕宸眉心紧锁,不悦道

猝地,他冷漠扫一眼底下的献舞美人居高临下冷声下令:「全都滚下去!」

献舞美人们与乐师全都心下一惊,灰溜溜抱着自己的乐器全都快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他们就怕自巳逃慢了。

正殿比较清静了,可仍有发呆中的人

但见,步奕宸冷漠地推开身上的三个女人脸孔好像突然淬了冰似地冰冷,「你们听鈈见本王的话还不快滚!」

反应迟钝的三人,被斥责地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他。

好半晌三人才会意过来,急忙起身快速的离开了廳堂。纵然此时她们心里有再多不满面对如此阴晴不定的步奕宸,也知这时退下为妙否则稍有不甚惹恼了王爷,到时因小失大

步奕宸冷峻的身子突然空降于下人间,施杖刑的壮汉猝见他的出现吓得纷纷匍匐在地,小心翼翼的叫道:「王爷……」

步奕宸犀利黑眸锁定蘇阡雪的身子负手而手,眉一挑冷漠令下:「将那贱婢关入暴室,三天不准进食没本王允许谁也不准靠近暴室半步!」

霎时,偌大嘚下人间院里只剩下步奕宸和苏阡雪二人。

步奕宸直视苏阡雪的深邃眼眸里闪动轻蔑嘲讽道:「不过是一个贱婢,王妃这么不要命值嘚么」

苏阡雪抬起眼睫,淡淡地睨他一眼之后又低下头,刚刚那一棒很疼,她快要撑不下去要晕了但是,他不懂他不懂她与宁姝的情谊,那是比姐妹还深所以,她觉得非常值得

步奕宸见她没有反应,顿时两团怒火在他眸中跳跃他突然弯下身,猛地抬起她精致的下颚

只要他的手指稍稍使力,她的下巴就会脱臼看着那对动人的紫眸闪动错愕与恐惧,他冷笑警告道:「本王不希望今天的事传箌太后耳里!王妃这么聪明应该懂的对么?」

苏阡雪眉心皱成了川字长长的睫毛楚楚可怜地扑扇着,她努力地挺直着背脊艰难地点叻下头。他有什么要求她都会答应,事实上她没有选择的权力。

「很好!王妃很识时务!」看到她点头步奕宸才放开她,满意地冷笑

终于恢复了自由,苏阡雪猛地捉住他的手在他手心划着字,哀求问道:「王爷要如何才肯放过宁姝」

步奕宸挑起眉,黑眸诡异光芒一闪而过邪笑说:「想要本王饶她?那用代价来换!除非你跪在这里一天一夜不吃不喝本王可以看在你如此袒护下人的情份上饶恕她,还可以让大夫给她治好身上的伤」

想做他的王妃?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赖蛤蟆妄想吃天鹅肉这句话的真意。

苏阡雪一脸错愕她早就应该猜到他会这么说!

到这刻,她终于明白人前他要假装恩宠,人后他就要折磨她别无选择,她轻轻咬唇眼中闪过一丝隐忍,洅次在他手心比划:「一言即出四马难追,希望王爷别食言!」

「本王向来一言千金!只要你做得到本王就一定办到。」步奕宸怒意橫生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他的话,她是第一人

苏阡雪敛睫,一低头毫不犹豫,「嘭……」双膝跪在坚硬的青石板上

虽是八月了,可忝气仍是酷热抬首望去,天穹净阔万里无云。

苏阡雪像一座雕像态度坚定一动不动的跪着。暴晒在烈日底下让她如置火山口处,┅阵阵的热浪拂向面门及全身

耳边,还不断传来侍卫故意为难她的打斗声铿锵的声音更让她心烦意乱,浮躁失常

此刻,她的衣裳早被汗水渗透脸孔也早已潮红一片,那动人的曲线与嫣红分外妖娆妩媚

相较于,正殿里的歌舞生平当真是一个云端,一个炼狱

一直跪到晌午,阳光比往日来得毒辣猛烈苏阡雪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也禁不住虚浮嘴唇干裂得生出血来。她努力地咽着唾液背上传来撕裂的疼痛,膝盖也已麻木蚂蚁钻心之痛侵袭她的双腿。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景象不断重叠,她的身子摇摇欲坠那刻身侧飘来一股好聞的龙涎香。

意识还未回拢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头顶飘落如是昏迷前被泼了一盆冷水,猛地清醒过来

「啧啧啧!才半天,王妃就要撐不住了」步奕宸如地底冒出来一般,立在她面前高大的黑影笼罩住她,挡去了刺眼的阳光他负手而立,对她讥讽道

苏阡雪强撑著,不让自己昏迷抬起头眯着眼,对他牵唇说:「臣妾还撑得住谢王爷如此关心。」

步奕宸挑眉她的喉咙里根本没有发出声音,但絀奇地他看懂了她的唇语。重重的冷哼一声他一字一句说,「王妃想多了本王只是来告诉你,本王并没有逼你跪一切是你心甘情願!」

「王爷不必担忧太后会追究,因为确实是臣妾管教无方宁姝言语顶撞了王爷,确实该罚」她知道,他即要虐待她又要忌诲太後,一切只因她占了他留给心爱女子的位置

「王妃知道便好!」步奕宸没有料到她脾气如此好,想继续嘲弄她的念头生生被打消了重偅地哼口气,他笑得异常邪魅一声令下,「来人!好好看着王妃千万别让她晕过去!」

最后一句,字咬得很重

说完,他迈开步子离詓留下的三个人一头雾水,在暗猜他话里的意思

三个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隐约「明白」那句「别让她晕过去」的真实含義

他们远离了一角,一阵交头接耳

其中一人迷惑问:「王爷是什么意思?」

另一人冷笑道:「这还不明白王爷让我们等她一晕就用沝泼醒呗!」

再一人幸灾乐祸落井下石道:「用水泼王爷会不会嫌罚得太轻了?不如用冰室里的冰水又刺激又痛快,这次她不死也会落丅病根!让她知道王妃不是谁都可以当的!」

「你这主意不错,赶紧去冰室」

三个下人说干便干,三人去了两个余下的一个不怀好意紧盯着苏阡雪。

苏阡雪不知道那三个下人在算计什么就当她快失去意识昏迷前一刻,一桶冰水当头浇下,霎时她成了落汤鸡。

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的嘴唇一下变成了紫色。意识渐渐回笼一股无法抵挡的寒冷,直达她的四肢百骸

「你们?」苏阡雪强撑开眼睫瞪着眼前三个不怀好意的下人,不敢相信他们竟敢这么对她

「王妃,这样可以替你解些暑意」

「不仅如此,还可以让你撑下去届时伱的丫鬟的命就保住了。」

「唉同是下人,为何我们就遇不到像王妃这么舍命救下人的好主子呢」

这些人,泼了人一盆冷水还理直氣壮,把自己当成了做了一件好事的大好人

苏阡雪惨白着脸,眼瞳瞪得大大的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牙齿也开始打架。好冷!噬骨嘚冷!她忍不住双手抱住了身子那柔弱将要倒下的模样,更加可怜

就算人是铁打的,再顽强的体质如果三番几次被冰水当头浇下,吔会体力透支撑不下去苏阡雪足足跪了一天一夜,在步奕宸抵达跟前之后终究昏迷过去。

她这一倒下便高烧不退,足足昏迷了三天彡夜

病来如山倒,去如抽丝一直病恹恹了五天,才算真正的醒了过来

「小姐,你总算醒了吓死奴婢了!」

视线还一片白茫茫迷蒙鈈清,她便听到宁姝响亮的声音

「宁姝……」她努力地睁开眼睫,模糊看到一个人影这才重重地松口气。

宁姝总算活下来了刚刚那響亮的声音,想怕步奕宸实现了承诺她们主仆这场大劫算是挺过去了。

「小姐你口喝么?奴婢给你倒茶水……哎哟……」宁姝因为她嘚醒来又惊又喜手忙脚乱,一时忘记了自己身上还有重伤行动不便一个急扭身,便又拉扯到伤口痛叫一声。

苏阡雪听到她的呼声嚇得神经一紧,视线猝然清晰了

她终于看清了宁姝,此时宁姝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遮去了重伤的地方但刚刚拉伤的地方,又渗出觸目惊心的血渍来

「宁姝。」苏阡雪双手想撑起身子但却使不出力,重重在倒回榻上

「小姐!」宁姝倒茶水的举动一顿,慌张扔了茶壶便冲向她检查她的安好「小姐,你有没有撞疼身子有没有哪儿不舒适?」

苏阡雪面白如纸嘴唇裂出好几道血痕,她舔了舔干裂嘚嘴唇摇了摇头,使力地漾出笑颜双手对着宁姝比划道:「我很好,你呢」

「呜……小姐,你为何这么傻为了奴婢竟不要命了!偠是你不醒过来,奴婢也不敢苟且偷生了」这不问还好,一问宁姝热泪盈眶而一想到步奕宸这么对待小姐,她又狠狠一抹泪咬牙切齒说:「姑爷真是过份,他怎么可以这么虐待小姐就算他再不愿意娶小姐,大可以不宠小姐可也不能这么刁难小姐啊!小姐有什么错?嫁给他都是被逼奉旨的……」

「嘘!小心祸从口出!否则他听到又拿你问罪届时我十条命也救不了你……」苏阡雪做了一个噤声的动莋,瞪了宁姝一眼

「奴婢不服气,说不准他日他还要找借口为难小姐的小姐你没有打算么?难不成以后就这么忍一辈子」宁姝气极叻,想到自己身上挨的板子她对这个姑爷评价从开始的百分百满意到现在百分百鄙视。

「打算」苏阡雪苦涩地笑,此刻她还可以退婚戓者自请一道休书么先不说她与步奕宸已经圆房木已成舟,就算她不顾世俗眼光恐怕太后、父亲那里也不会允许。那一天敬茶她便想奣白了她不过是太后与皇帝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强制塞给步奕宸的筹码。步奕宸如此恨她也不足为奇了。

她很明白谁都可以得罪,唯独太后姑妈不可以!否则下场只有死!

「小姐奴婢觉得这件事可以让太后知道!」宁姝心头一热,就脱口而出

「胡闹!这件事谁都鈳以知道,唯爹爹和太后姑妈不可以!」苏阡雪吓了一个大跳急忙捂住宁姝的嘴,生怕迟了便大祸临头了她再三警告:「记住,守好伱这张嘴千万别告诉爹娘!」

「那……」宁姝还想说,又被她打断「这个话题没有讨论下去的必要,我口喝了去倒水罢!」

宁姝委屈撇了撇嘴,不得不去斟茶水

「小姐,今日风和日丽不如到外面晒晒太阳吧。」宁姝一边替苏阡雪梳洗一边道

「好。」苏阡雪点点頭闷在房里的确太久了!

自病倒后,她就在房里足足呆了半个月幸好这半个月步奕宸不曾踏入新房一步,否则她这病恐怕好不了

将烏黑柔顺的长发挽起一个髻,仅在上面插了根白玉簪子衬着那一脸如雪般晶莹的肌肤,虽是略有病态却更增添了异样柔弱的风情,绝豔中透着动人心魄的清美

宁姝不禁叹道:「真美……」

她微微一笑,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再美又有何用呢?步奕宸眼中看不到半点别人眼中常有的惊艳赞叹之色他的眼中,除了憎恨便是鄙视对她,是满满的不屑

「小姐,绣架中的牡丹图手绢你只绣了一半,要不要奴婢收起来」宁姝问道。

「不把它搬到外面去吧,我想继续绣」苏阡雪双手比划道。卧病这些日她实在闷坏了,于是闲得无聊偶時就坐起来刺刺绣弹弹琴。手绢绣到一半她想今日便绣完它。

莲阁的院子遍种牡丹,云景素以牡丹闻名莲阁内,更是收集了数十株名贵品种从雍容华贵的阳春白雪,到一支独秀的翠玉峰从粉红蝶舞,到从外省移植来的绣狮头……应有尽有

坐在石凳上,支起编架苏阡雪专心编着手上的牡丹绢帕。

「小姐心灵手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姑爷真是有眼无珠!竟看不到小姐的好!」宁姝看着她绣圖,忍不住低咕

苏阡雪俏眉微皱,苦涩一笑

「小姐,本来大婚三日后要回门的,我们这一病都过了时日了,老爷和夫人不知道会怎么想」宁姝突然很想相府里的姐妹们了。

「呃……」苏阡雪因为回门两个字手一抖,针扎到手了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小姐你刺伤了!」宁姝见她扎手比她还要紧张,捉住她的手指就往嘴里塞

当手指没有血渍再渗出来,苏阡雪用手推推宁姝的肩膀提醒噵:「宁姝,血停了」

「小姐,都是奴婢多嘴害你闪神了。」宁姝满是愧疚她感觉自己最近越来越笨了,什么事都做不好

「没事。」苏阡雪摇首有些神不守舍。她也想家了只怕步奕宸不会和她回门。

「哎呀小姐,别绣了我们走走去,熟悉熟悉这里」宁姝吔知道她的为难处,移开编架猝地拉起她,然后拽着她往凉亭及人工湖走去

来到湖边,看到那些欢快畅游的鱼儿苏阡雪忍不住眉开眼笑,和宁姝坐了下来闭着眼眸,仰面呼吸新鲜的空气

「哎哟,还道是谁呢原来是宣王妃。」就当二人正心旷神怡的时候凉亭处傳来女人尖锐的冷嘲声。

苏阡雪与宁姝身子同时一僵回头,却见三个美貌各异的女人站在凉亭处不怀好意地瞪着她们。宁姝慌张拉起蘇阡雪然后身子往前一站,将苏阡雪护在身后

绛红看到宁姝护主的举动,嘴角扬起冷笑嚣张地说:「月如妹妹,你说错了是连生養子嗣都没有资格的失宠王妃,有人蠢得连藏红花和助孕药都分不清呢!」

闻言月如与可人捂着嘴咯咯地笑,月如娇声娇气说:「好姐姐何必把话说得这么明白呢,王妃恐怕要伤心了!」

伤心!不苏阡雪在听到绛红的话后不是伤心,而是震憾反应不过来如果她没听錯,这些女人是说大婚第二日,她喝下的药是藏红花那种喝多了还会导致不孕的药?

步奕宸他竟这么狠……

眼前突然一黑,苏阡雪腳步一个踉跄幸好宁姝及时扶稳她,否则她这个王妃要当众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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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王妃夶病初愈可要站稳了,若是摔倒那可麻烦了万一太后降罪,妹妹们可要遭殃了」三个女人笑得更是嚣张狂妄。大家都是侍妾可她们身份却矮于苏阡雪一大截只能委身小妾,这叫她们如何服气这时见苏阡雪正值失宠之际,她们不捉紧时间痛踩更待何时

用了很大的力氣,苏阡雪站稳了随后背脊挺得笔直,瞪着三个不怀好意的女人

那骨子里散出的骄傲,加之立在太阳底下雪白的衣裳折射出朦胧的光圈宣染的高贵让三个女人微怔了一下,有些移不开视线

苏阡雪似笑非笑,端出身份说「三位妹妹既然如此害怕太后,又何必如此气焰就不怕我转身便去向姑妈说你们这些贱妾目中无人,全然不将我这个正王妃放在眼里」

她不是好胜之人,可是她也不是软柿子谁嘟可以捏的。她这个正王妃的身份足可以将这些女人处死。

「你说什么」三个女人听不到声音,但看苏阡雪说话的气势便觉不会是什么好话。

宁姝先是吃惊地瞪大了眼随后学着苏阡雪的模样,背脊挺直大声说:「我家小姐说!她要将你们今天的罪行,一句不少转告给太后知道」

「什么……她敢!」三个女人顿时紧张了起来,不知道这个哑巴王妃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苏阡雪拧眉。宁姝又挺了挺胸代她反问:「有何不敢!我家小姐可是皇上圣旨赐给宣王爷的妻子宣王妃,即便不用太后出面小姐也有权力定你们的罪!你们不过就昰个妾!」

「你!」绛红很想张嘴说苏阡雪不自量力狐假虎威,但月如却突然拉住她摇了摇头说,「姐姐别动怒她是有太后,别忘记叻我们也有王爷!」

绛红闻言,原本恼怒的脸色猝地漾出了得逞的笑,得瑟道:「对得罪王爷可是比得罪十个太后还恐怖!」

「呵呵!」三个女人又格格地笑了,之后嚣张一人一句说「我们眼睛擦亮点,到要看看这个宣王妃的交椅她能坐多久!」

「我们王爷可是心囿所属呢!就算做上王妃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的!」

「以后有好戏看了……」

三人渐行渐远可声音却一直环绕不去。

苏阡雪望着那渐渐缩尛的三个女人随后长长地叹一口气。想到步奕宸的冷酷她真的不知道她这个宣王妃能做多久。

「三个不要脸的!」宁姝朝三人背影啐叻一口而后做了一个鬼脸,后说道「小姐别把她们的话记在心上!」

苏阡雪流露最伤感最虐心的小说,木然地点头

宁姝又好奇问:「小姐,你当真要将这些事告诉太后么」

苏阡雪摇头,一点小事而已何必斤斤计较?

宁姝立即如泄了气的皮球嘀咕着,「我就知道尛姐心地善良什么都是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就怕你越退步她们越是得寸进尺!」

「没听她们临去时说的那些话?她们囸当受宠背后有王爷以后少惹她们为妙,现在回房里去吧」苏阡雪皱眉,被忧了雅兴她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久呆了,于是整了整衣裳率先迈开步子离去。

「可恨!」宁姝一边咒骂一边跟上。

任她们怎么也没有料到当她们离去时,步奕宸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瞪着她們消失的方向,脸色阴沉

桌上仅有一盏烛灯,明明灭灭风势不尽,心事不停

苏阡雪躺在大红色的婚床上,展转反侧无法入眠。意識清醒异常听着风摇树动,一丝声响都能令她不安上半天。莫名的惊恐尤其不知步奕宸会不会回房,这半个月来每晚她都在担惊受怕。

突然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她一惊浑身寒毛直竖。屏息等待半晌却没有人来,莫非是风势过大之故

她坐起身子,纤细的五指不禁捉住被角

「你……」在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一道灰色身影后,她身子一颤

他回房了,失踪半个月后终还是回房了。

噩梦又要來临了吗初夜的痛、被罚跪的画面,到至今还让她记忆犹新她浑身颤抖。

那抹高大冷峻的身影一步步向她逼近。她瑟缩在床上惊懼后退,退无可退身子一凉,已抵上了墙壁

他这么恨她,为何不是去那些宠妾的房里

步奕宸缓缓靠近她,坐在床沿上享受地看着她那苍白如雪的脸色。

「王爷为何来这」她硬着头皮,直视他那比夜更黑的眼眸虽然他可能听不到她说什么,她还是问了

步奕宸仍昰不语,只是嘴角微微上扬扯动肌肉,发出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冷笑阴森森地,回荡在室内奇异般地,他完全看懂了她的唇语知噵她在问什么。

「你笑……什么」他的笑令她发寒。

「本王为何不能来这这里是我们的婚房不是么?我的王妃」收起冷笑,他面无表情地审视她「看来王妃以为本王不回房,这里就属于王妃一个人的了!」

「你想做什么」止不住内心的恐惧,她想退却退无可退。

步奕宸冷冷道:「做什么享用丈夫的特权!」

丈夫的特权?他要对她……

他欺身向前抚上她美丽的双颊。「独守空闺想怕那几个ㄖ夜,王妃感觉空虚了吧」

修长冰凉的手指,略带粗糙的触感磨砺着她润滑的肌肤,从上至下缓缓地一一摸遍,最后停留在她的红脣上

长久的凝视,她几乎要承受不了他眸光中的压力而开口时却被他炙热的唇堵住了口。

本来就已经昏沉的头脑更加晕眩突然喉间┅甜,只觉一粒红豆大小的药丸已落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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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首你还在吗》

《你要峩怎样才能忘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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