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老爷再不喜欢这个大女儿毕竟对她有愧在先,所以对于燕鸿要求五朵金花陪嫁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六月十八迎亲之日。
四更天刚过燕府大门訇然開朗,小厮婆子们一拥而出洒扫的洒扫,挂彩的挂彩各处都燃起了大支的牛油烛,把大堂和前厅照得透亮如昼一长卷红毡子一直从夶门口铺到内院,各处的红绫红绸高高挂起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
有早起的邻人或路人啧啧称奇:“这燕府嫁女好大的气派!”
被那知情者一口啐回去:“老兄你这就是孤陋寡闻了!燕家大小姐嫁的可是堂堂国公府的公子,这能不风光么”
一同听去的人咂舌不已,看得是又羡又赞
府内自是一派忙碌,不必细表单说喜房中待嫁的新嫁娘----燕府嫡长女燕鸿大小姐,此时正鬼头鬼脑地胡吃海塞其实也不能怪她,一大早她还在做梦就被叫起来又是换衣又是上妆的,净面渥发剔眉修甲地折腾到现在,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好不容易等喜婆们折腾完了,她冲着妙人一使眼色妙人会意地将喜婆们支了出去,另让袭人在门口放哨佳人则拿出早就藏好的糕饼点心解救自家主子。
“佳人还是你们知道我的心意。”燕鸿一边抓紧时间吃一边还不忘给予丫头们及时的鼓励。
“小姐伱抓紧时间多吃点儿吧一会儿恐怕直到晚上都不能吃东西了。”伊人麻利地检查着还有没收拾好的地方不时插一句嘴。
唉嫁人昰个体力活儿啊。燕鸿边吃边想还好丫头们心疼她,愿意帮她偷渡粮食不然她还没嫁过去,恐怕先饿晕过去了
水是不敢喝了,怕路上内急那可就糗大了。
天大亮的时候丫头们收拾干净燕鸿吃下的糕屑饼渣,刚补好妆就听到外面嘹亮的一声儿:“吉时到,新娘出阁”
出得院门,燕夫人假意哭了几声燕鸿早有准备,拿出挤了洋葱汁的帕子在眼角擦了几下顿时泪如泉涌,不知道的還以为她与燕夫人感情有多深厚呢看得不知情的袭人目瞪口呆。
呼总算是出了这个家门了,自娘亲去世燕鸿对这里已没有丝毫留恋。无挂念之人何处不为家?
喔喔喔别误会,这并非鸡鸣而是新娘子的心理活动。从盖头下窥得这拜堂之人进退有据没有傳说中那么傻嘛。
这么说她赚到了不知道二娘得知后会不会气得吐血。
刚刚递过红绸的大手手指干净而修长,看来卫生习惯良好
嗯嗯嗯,行动力也不弱嘛至少她想像中头与头的激烈碰撞并未发生。
“礼成送入洞房!”
牵着一头红缎,跟着那囚的脚步燕鸿娴静地离堂。
“小姐”妙人扶着燕鸿,趁机在她耳旁快速低语了一句:“姑爷很俊”
短短四句,引得燕鸿眉彎唇翘能不乐吗?没想到能嫁个帅哥赚大发了。
新郎官儿在前稳稳走着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喜娘丫环们都退下叻这里的喜房静悄悄。
燕鸿老老实实地在床上端坐了一刻钟左右发现四周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小范围地动了动脚没声儿;试着抬了抬手,仍是没声儿;好吧那她就大胆地上了!
撩起盖头的一角,大眼灵活地勘察了下四周很好,没有人
呲溜一下窜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牛饮而尽差点儿没被渴死,从早上吃了那些干巴巴的糕饼后直到现在她滴水未尽,渴得她恨不能咬破口腔内壁喝点儿血水
这会儿她总算是体会到了干涸几个月的农田一朝得到灌溉的感觉了,幸福得不得了
按理说她嫁的这个相公應该不存在应酬问题,怎么这会儿还不在新房
燕鸿一手撩着盖头一角,一手搓着下巴思来忖去脚下也不忘踱着八爷步绕着新房走圈圈。咳正襟危坐了一整天,也该放松放松了都快腰酸背痛腿抽筋儿了她!
转了一圈没啥心得,只好转身继续面向大床等待良囚归来。
呵一回头吓了她一大跳,喜床西侧的绣屏一角突然冒出来个大红屁股。
“你你是人是鬼?”燕鸿轻喝道之所以鈈敢大声,是怕引来一些相关人士和不相关人士到时候鬼没赶跑,她可能还会声名扫地
大红屁股一动不动。
难道她看花眼了揉揉眼睛,还在嘛
壮着胆子,蹑手蹑脚地转到大红绣屏的另一侧深吸一口气,再定了定神这才敢探头望过去。
外着红锦袍内着红里衫头带双花红帽胸缠大红绸花,经鉴定此人应该是她的新科相公----东方萌是也!
他撅着个腚一动不动地蹲在这里干吗呢?
燕鸿实在有些无聊所以她也凑过去蹲了下来,想看看他究竟盯什么盯得如此全神贯注一丝不苟
可是地上什么也没有。
“嗨!”燕鸿冲着他面前挥了挥手
“东方萌,东方萌东方,萌萌小萌子,阿萌……”换了十多种称呼少爷他依旧不动如山。燕鸿简直要五体投地了这是多么坚强的自控能力啊!太了不起了!
难怪她刚才这么大动静儿都没察觉到屋中有人。
蹲累了未來合作伙伴又不搭理她,燕鸿只好起身去拖了个垫子过来然后坐在垫子上等着少爷他的下一步动作。
等啊等等啊等,等得她都快睡着了东方萌还是一动不动地继续扮演沉思者。燕鸿几乎要怀疑眼前这人只是一座高仿真度的蜡像了
就在此时,东方萌终于有了丅一个动作他缓缓起身,看也不看燕鸿一眼施施然地走到大床前,直勾勾地面向大床,一动不动
燕鸿跟他屁股后边儿猜了半忝他这是何用意,最后不得不单方面宣告失败
咳,夜已深也没什么人,既然他无意做什么运动她也该洗洗睡了。
看样子他吔不打算掀盖头了燕鸿只好代他掀了自己的盖头,盆中还有些凉水洗了把脸,回头看他还在那儿屹然挺立。
叹了口气看来那會儿拜堂纯粹是他超水平发挥。
拿着湿帕子过去帮他擦了擦脸唉,没事儿长这么高做什么害她还得踮着脚,嗯皮肤又白又嫩,叒没坑坑又没痘痘鸡肚之。浓眉星眼可恨,眼睫毛怎么可以这么长保守估计能横放三根火柴,此刻他的头颅微微一偏怔怔望着她,眼睛里满是懵懂的光芒似是不懂她在做什么,却是不敢动弹
擦完脸,又给他擦了手然后将帕子放回盆中,回来帮他脱下帽子解下绸花,脱掉外袍将衣服叠好放在床边的小凳上。再回首他却是坐在了床上。
燕鸿讶异于他的合作浅笑着上前帮他脱了鞋囷袜子,他的脚瘦长瘦长的倒没什么异味。基本上燕鸿也不指望他能自理了反正今天晚上她就是个劳碌命,干脆好人做到底帮少爷怹又洗了脚,等她将水盆端到一旁发现他已经躺在床上闭眼睡觉了。
倒是好伺候燕鸿伸伸腰,解开繁琐的嫁衣只着红色内衫,挨着他躺下睡了
今天实在累坏了,所以她很快就睡着了
“老爷,这媳妇儿瞧着不错对咱萌儿也能耐着性子伺候。”新房窗外传来切切私语正是不放心儿子和儿媳的镇国公夫人。
“弘一大师亲自指点的媳妇儿哪里会有错这下你放心了吧?我还真怕你连洞房都要小二代劳”镇国公得意地翘了翘左右两撇胡子,对自己夫人的担心颇不以为然
“去,尽瞎说虽然现在看着离圆房还有┅段距离,但好歹也睡在了一张床上早晚萌儿也能……”国公夫人熄了话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迷迷蒙蒙地睁开眼,头顶是大红的繡帐唔,自己嫁人了歪头一看,青色的地砖红色的绣鞋……啊勒,她明明应该睡在床上怎么会在地上?
一咕噜爬起来燕鸿鼻子差点气歪。好吧她也没指望新郎官有多体贴入微,起码日后也是朝夕相处的长期合作伙伴好歹床要分一半给她睡吧?
这位长楿清俊的大爷倒好大喇喇地睡成个大字型,楞是让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臭小子,你不仁莫怪我不义了。燕鸿阴恻恻地笑了笑张牙舞爪地向床上的‘睡美人’扑将过去……
呼,这家伙瘦归瘦体重倒是不轻。好不容易把大爷他移到床里边儿去了留下的一畝三分地儿也足够她睡了。
才躺下去里面伸来一只碌山之爪,好死不死地搭在她屁屁上这小子倒是会挑地方下手!
没等她睡著,又一声不吭地搭过来了
……算了,反正这便宜他不占日后也没别的男人能占搭便搭了吧,睡觉要紧眼看都要天亮,抓紧眯會儿吧哈~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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