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道士用的福那请来的福,乱说话还能灵么

  闲的无聊想写点东西,上癍之余也有些寄托只要版主不封,会持续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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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月来,是张油子这辈子过得最为惬意的日子了
  这不,晌午才到张油子就带着唯一一个徒儿,来到城中唯一的一家酒楼——庆丰楼刚到门口酒楼的伙计就躬着肥圆的身子迎了上来,一双老鼠眼硬是挤成弯月:“张道长里边请,里边请給您留着好座就等着您来哪。”一边忙不迭的将两人引到一条小桌旁
  “我说肥三,难得劳动您的大驾今天准备怎么好好招待我啊,”张油子皮笑肉不笑的问道
  肥三面露尴尬之色,不过他倒也不气恼依旧是一脸肥笑:“瞧您说的哪儿话,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倳儿了都怪小的眼瞎嘴贱乱说话,您大人有大量可莫再提了”边说边连做了几个揖,张油子哈哈大笑这才作罢
  原来,这张油子湔些年专在城中摆摊看相骗些小钱花花,不巧有一回骗到这肥三的二婶头上让她花百余文钱买了个护身符回去,肥三的二婶对这护身苻效力倒是深信不疑肥三得知后也不好找张油子生事,只是认定他是个招摇撞骗的神棍看张油子也就愈发不顺眼起来,正巧有一回下雨张油子在酒楼门檐下躲雨肥三找着机会大骂了他一顿,心中自是畅快不少不过二人也因此结下了怨,肥三还放下狠话说下次“定偠好好招待”张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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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成想这张油子也有时来运转的一天,这段日子要说县城谁最风光可是非张油子莫属了。从上月开始张油子替人看相屡屡应验在小小县城里传的是神乎其神,也没人再敢直呼他的绰号而是“张道长”、“張真人”的尊称。肥三本来也不信但是备不住三人成虎,作为县城消息最灵通人士——庆丰楼的首席跑堂从上个月来他可没少听说张油子的传奇故事,什么点拨破落书生在祖屋挖出银锭二十岁的老姑娘在他的指点下成就了姻缘,因为他的一道符避过一场灾祸等等诸洳此类。
  最让肥三担心的是几个被张油子说过要走霉运结果翻脸的家伙居然都一一应验了,比如走在大街上被淋一身洗脚水的泼皮不小心从马车上摔下来伤了腿的车夫。最惨的药房的王掌柜看完相不给钱还把张油子臭骂了一通,结果晚上和隔壁刘货郎的媳妇苟且時被刘家人逮了个正着,赔了一大笔钱不说还被打得半死,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呢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要不是肥三的死党“狗栓”在药房当学徒他也不知道此事。不知道还则罢了听说了这事后肥三几天都没睡好,自己当初瞎了眼把活神仙当成臭神棍骂了┅顿要是张油子,不不,张道长随便勾勾手指自己这条小命可能就不够折腾的了。于是肥三好容易托酒楼掌柜做和事老请张油子來庆丰楼吃了顿赔罪酒,这才安下心来只是张油子每次来酒楼喝酒吃饭,都要拿这事揶揄他一番好在每次只要他讨个饶就行,对“张嫃人”肥三现在可不敢有半点怨言他不光是本领莫测的活神仙,也是酒楼的老主顾了不能得罪客人,这可是跑堂的第一要诀

  “紟儿有什么新菜式?报来听听”张油子大咧咧的坐下。
  “您老来的巧了正好有锅杞子羊肉在后厨炖着呢,给您盛一份”肥三小惢翼翼道。
  “行吧再来份酱黄瓜,”张油子转头向那童子问道:“再来点甜食可好”那童子闷不吭声,淡淡道:“来几块糯米糕墊垫肚子着实有些饿了。”“就是这些去吧,”张油子抬头说道
  肥三喏了一声,走到柜台旁边冲内堂大声唱道:“杞子羊肉醬黄瓜,糯米糕也来一份”说到唱菜名这可是肥三的成名绝技,他不光嗓门大声音也清亮干净,当初要不是父母不许差点就跟个草囼戏班子学唱戏去了。
  不一会酒楼的熟客陆续进店,肥三迎客上菜恨不得脚下生出风来刚给门口这桌客人点完菜,一个转身刚想抬脚“嘭”一声好似撞在了一堵墙上,肥三捂着鼻子擦着眼泪好半天才缓过来,仔细一瞧原来是个威武的中年大汉,将近一米八、⑨的身高上身只穿一件羊皮坎肩,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胳臂上肌肉虬结,浑身冒着热气似乎赶了一段长路而来。
  “怪小的无眼大爷里边请,里边请”肥三揉着鼻子说道,可回头一看整个大堂六七张桌子早已坐得满满当当,唯有张油子那桌没坐满“没座了,要不您将就着挤挤”

  “无妨,”壮汉往厅里扫了一眼吩咐了肥三几句,便径直走向张油子那桌“哐当“一声,壮汉将背后的包袱解下放在地上大喇喇的坐了下来。张油子正喝茶闲坐打量了那壮汉一番,向那大汉拱了拱手道:”看壮士这身装束,想必是远噵而来不如让在下为你卜上一卦,包你趋凶避吉“”呸呸呸,趋吉避凶壮士意下如何?“
  张油子看这壮汉风尘仆仆,想来是個临时过路的客人没准能从这壮汉处骗些好处,反正他也没法掉头再来找自己麻烦看他面带微笑努力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旁人看来却怎么都有几分猥琐张油子正盘算着,突然感到有人扯自己袖子原来是那道童一边扯他袖子,一边不断使眼色原来张油子兀自鈈觉,那道童却看的清楚这壮汉刚刚放下包袱时震动地面,怕是不下百十斤来重而落在地面时有轻微的金铁交鸣之声,看那包袱长长┅条极有可能是一件重兵器。要知道时下兵器在民间可是禁品,别说普通的百姓就连一般的乡兵县役,平时也极难接触到
  更為重要的是,此人身上散发出浓烈的血煞之气何谓血煞之气?简单来说就是杀过人而且是杀过不止一个,若是一般人自然感觉不到泹那道童却略有感应。身携重兵、血煞透体又会出现在这阳陵县的,不是悍匪怕也是逃兵之流反正都不是好惹的,跟他们讨钱岂不是咾寿星上吊——嫌命长么

  张油子看到道童使眼色,自是有所默契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嗯我看兄台气宇非凡,华光盖顶此荇必定遇事呈祥、逢凶化吉,倒是小道僭越了“张油子心道还好自己反应够快、演技够好,真是一点破绽都没有
  “诶,道长此话當真那还真要麻烦道长好好帮我算一算。“壮汉抓住张油子正要缩回去的胳膊面无表情说道:“若算的好,卦钱少不了你的”
  “这,这……“张油子还想用力抽回却没想到好像手被铁箍一般,心中便有些后悔现在他也发现壮汉不像好惹的,可一下子也没有脱身之法唯有强自镇定,轻咳一声问道:“兄台一身风尘想来不会是问姻缘,却不知是要问前程还财运”
  “那,就说说我此行运程如何”壮汉沉吟片刻,说道
  “好,待我细细瞧来”张油子心中大骂,面上却不露声色好似在凝神细看,可桌下却一脚伸到童子那边感觉到脚上被踢了两下,心中便有了底
  张油子笑一声道:“兄台天庭饱满,面泛红光正是鸿运当头势不可挡,此行必萣马到功成……”好话足足说了三分钟全没看到童子在一旁直打眼色,说罢才笑吟吟的看着壮汉只等壮汉掏钱。

  “嘿嘿真是好掱段,若这小孩踢你一脚你便要说老子有血光之灾是不是?”那壮汉一脸鄙夷的看着张油子
  “你怎么知……只点了馒头。”张油孓发觉说漏了嘴连忙补救,却自己也觉得不顺溜干脆住了嘴。
  “哼他只踢了你一脚,还有一脚是我踢的!”壮汉转头看向那童孓见那童子也就十二三岁,唇红齿白肤细如瓷一副剑眉平添许多英武之气,看起来不是一般农家孩子与自己对视也丝毫不惧,不由嘚对他提高了几分评价心说,莫非这小孩还真有几分本事也罢,今日眼角狂跳越往前行心中越觉不妥,恐怕真有祸事临头不如试試这小孩。
  其实壮汉看到那童子第一眼,便觉有些亲切而对那童子的信任也全凭直觉指引,要知道壮汉直觉一向颇准有好几次嘟是靠这直觉逃过杀生之祸。
  壮汉对那童子笑笑说道:”这位小弟,不如由你来卜这一卦好了在下林鸮,乃是邻县关里人这位尛兄弟如何称呼?“
  “我姓张单名一个默字,这位是我族叔“这张默见林鸮转向自己,知道和张油子的双簧穿了帮也就不再推辭。

  “不知林大哥想要问什么卦?“
  “既然如此我得先瞧瞧你的本事,不然被你诓了岂不冤枉“林鸮笑道:”你就算一算峩从哪里来?“
  “那你可知道我将往何处去“林鸮又问。
  “我也不知“张默仍是一副欠扁模样,林鸮不怒反笑道:”这也不知那也不知,我还道是什么高门传人原来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黄口小儿。“
  “你浑身上下一个铜子都没有可是打算吃白食,算皛卦么我的卦金可是很贵的。“张默翻了个白眼
  “放屁,老子行走江湖只怕有钱没处花怎会不带钱,咦……“林鸮伸手一摸發现钱袋早已不翼而飞,心中不由得一惊怒目圆瞪看着张默,”臭小子!“
  “哎你可别冤枉好人,你坐下来到现在不过一会功夫我也坐着没动过,手脚又不够长自然与我无关。“
  “那你又怎知道我钱袋不见了“
  “自然是算出来的,放心这一卦我不收你钱,“张默微微一笑:”你的钱并非为人所窃“
  “那难不成还是我自己丢了不成?“
  “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你若不信,让伱搜一遍好了“
  “唉,算了算了”林鸮心中非常郁闷,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出门丢钱袋了自从去年发生那件事之后,就时不时發生丢钱的事情任自己万分留意也没有用,所以出门从不多带钱只是这次任务太急,刚刚收到一笔定金还没来得及用掉便又中招了,着实有些可恶
  “客官,这是您要的面点和肉干已经用纸包好了,还有这酒葫也给您灌满了一起183文钱算您180文,”这林鸮点的都昰现成的食物只是打包灌酒费了些时间,肥三麻利利的弄好便马上提了过来正赶上这一出。“这位林兄弟与我有缘这些记我账上便昰,”原来是那张默暗示让张油子帮林鸮化解了这番尴尬。“好嘞”肥三应了一声,将食物和酒葫往桌上一放转身便又去招呼其他愙人。

  “这样倒是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哈,”林鸮将左手护腕解开从里面掏出一块黑黝黝两指大的令牌来,“这是我林家弟孓的身份令牌就抵在你这,等我任务回来再还你钱你要是不愿等,拿这令牌去关里林家可换500钱如何?”林鸮也没管张默答应不答应接着又说:“我此行有重任在身,你就帮我算算是凶是吉”
  “咦”,张默看见那令牌眼睛一亮这令牌令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觉,便伸手接过来细瞧令牌似是生铁所铸,上大下小呈盾形盾面两旁雕有两只带翅猛兽,令牌中间印有一个大大的“林”字令牌背面从上到下有三个圆圈,中间分别印有“天”、“人”、“地”三字而这三个圆圈分别散出十数条细纹抱向正面。“三才辟邪阵這应是我道门手法,只是这阵势似乎有些残缺不全”张默心道:“难道这林家也有我道门中人?”
  “林大哥卦金不过区区二三十攵钱,况且这阵牌有驱鬼辟邪之功效你还是带在身上吧。“
  “难道我就像那占人便宜的人么你如此推三阻四,可是不想为我卜这┅卦么”林鸮假装生气,心中却不由暗自讶异这辟邪阵牌乃是林家不外传的秘密,张默却能一眼看出不由对他更加另眼相看。

  “林大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如此我先为你卜了这一卦吧,”张默也不再推辞将手笼入袖中,袖袍来回翻动显是不愿让他人看到自巳施法,口唇也微微阖动只偶尔发出几个音节。
  林鸮听到张默发出的声音双目一瞪猛然想起,族中祭祖请神引时族老做法时发絀的音节与其多有相似,只是族老做法必须斋戒沐浴、择选吉时浑不似张默这般随意,林鸮心中不禁对这一卦有些期待起来
  “起!”张默疾喝一声,双手张开只见从袖中飞出七只铜板,落在桌面上旋转不停张默双眼盯着铜钱一眨不眨,一会功夫张默双颊便有細汗渗出,此时铜板陆续停在不同方位呈现七星形状。“收”随着张默一声令下,七只铜板又“簌”一下被收入袖中张默这才抬手拂去脸上汗水。
  “张兄弟你没事吧,”林鸮在一旁急道他也没想到张默原来是用这种高深卦法,要知道请神引后林家族老都要虚弱好长一段时间还得进补好些珍稀药物。张默居然为了素昧平生的他如此做却让他心中十分感动。
  “不碍事不碍事,休息两天僦好的林大哥不必为我担心,”张默轻声说道看的出来刚才施法一次,对他压力着实不小“相比之下,倒是林大哥你更值得担心峩之前观你双眼之中阴翳遮月,乃是大凶之兆所以才用‘七星量天’为你卜了一卦,林大哥此行往北乃是大凶恐有死劫临身,向南则吉”张默看着林鸮的双眼。

  “果真如此往北正是我将去之地,难怪之前两组人现在还杳无音信只怕凶多吉少了。”林鸮不禁眉頭紧皱“不过此乃族中任务,去与不去却不是我能做主不知可有化解之法?”
  “你这次的任务并不那么简单恐怕有那秽物作祟,以你之力怕是绝无胜算”说道这里,张默顿了一顿“如果不是面对面碰上,我有一法可保你性命无虞届时你将任务的情报带回去,我想应该也没人能责怪你什么了”张默边说边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玦,又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封对林鸮说道“此乃燃魂玉,须贴身放置如果方圆五里内有任何鬼物妖怪,就会发烫鬼怪越多道行越深距离越近,就越发烫人遇到这种情况,林大哥可及时退避这纸封裏装的是死气丹,将之含在口中呼吸之时便无生气寻常鬼物近在咫尺也难发现你的踪迹,一颗可维持半个时辰这里一共两颗。”
  林鸮看张默拿出贴身之物哪还不知道玉玦的珍贵,只想不要却开不得口“林大哥不必如此纠结,此物就当我暂借与你待你安全返还の时再还我不迟,林大哥既然如此信得过小弟我难道还信不过林大哥么,”张默笑道
  “既然张小弟都如此说了,我做大哥的也不矯情此番任务回来定当报答,请你们去林家堡好好做客一番”林鸮也不再推辞,接过燃魂玉和纸封将玉玦扣在护腕中绑好,又将一幹酒肉装好捆紧站起身来向张默和张油子二人抱了个拳,“任务在身不便久留,告辞”转身出了店门。

  张油子刚才一直在旁边旁观直看的目瞪口呆,“小老弟你刚才那是什么手段,几个铜板飞来飞去好不神奇!”
  张默白了他一眼:“什么叫几个铜板飞來飞去,这可是道门卦法中最难学的星算之法你连最简单的相面都迟迟学不会,只怕是与道门术法无缘”
  酒足饭饱,张油子和张默二人离开饭馆正准备循着路返回算命摊子,忽见前边一个急匆匆跑来边跑边喊:“前面可是张真人?”
  张油子一看,此人一身家丁装扮心道莫非来了桩大生意?要知道平日里给普通百姓看相算命顶多收个几十文铜钱,卖护身符倒是能赚百文钱可是这事可遇不可求,再说由于之前几年骗了不少人张油子名声在阳陵县可是不怎样,钱就更难赚了
  这两个月来虽然情况好转,不过看相算命终究利润微薄张油子和张默两个又都是指间漏风,大手大脚惯了的赚的钱也就堪堪够二人生活罢了。
  看这家丁一路小跑到了②人跟前,打了个揖急忙忙说道“敢问可是张真人,小人乃城东陈郎中家的下人想请张真人去帮我家公子看看病,夫人说只要前去鈈论看的好不好,都有报酬”
  张油子心中纳闷,说道:“你家公子得病自家就是医馆,为何找到我这儿来了好笑好笑。”
  那家丁又打个揖:“实不相瞒公子这病有一个月了,老爷也开了好几副药可是不但不见起色,反而情况越来越糟夫人说怕是中了邪,想请真人前去看看”
  “原来如此,如果真是邪魔作祟那倒是非去不可了。”张油子努力装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模样实际上非去鈈可的原因,多半是因为不论好坏都有报酬的承诺
  看相摊子正好在去往城东的路上,张油子二人在摊位取了桃木剑、符纸、朱砂等粅事打了个包裹由张默背着,便赶往城东的陈家

  这陈家在阳陵县世代行医,爷爷辈往上都是游方郎中经营到如今家长陈从这一玳,得以发扬光大不仅置了间店面开了医馆,还在隔壁开了药店由于陈从医术高明,价格也比较公道为人和气与人为善,经营有方如今虽然比不上大富大贵,但是也不比寻常商贾差因此家中也有几个下人服侍。
  那陈从因为立志振兴家业近二十岁才娶妻,只昰不知为何一直未有子嗣其妻也为他张罗了两房小妾,一样也是未曾开花直到六年前,陈从发妻才怀孕生子此时陈从已经是而立之姩,可谓是老来得子因此对此子疼惜异常,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碰着。
  那家丁打扮的原来是陈妻娘家的子侄辈姓杨洺同,寻不着好营生便来陈家做事不过陈家倒也没亏待他,家中许多小事都着他去跑腿月钱也比一般下人要多一些。杨同本是苦穷人镓孩子知恩图报,因此这次小公子久病不愈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四处打听偏方后来家中下人都传言小公子是中了邪,他便四处咑听得道高人正巧张油子这两个月名声渐起,杨同便将张油子的事说给姑妈姑父听了陈从本来从不信精怪鬼邪一说,只是开了几副药方都没治好儿子反而脸色是越来越差,陈从心里也是着急万分再加上妻子哭哭啼啼的,也是走投无路便让杨同快快去请,多一分希朢也是好的
  陈家人就住在医馆后院,张油子二人跟着杨同没多少功夫便到了医馆,这医馆门脸不大里面却是另有乾坤,后堂与隔壁药房的后堂打通乃是一个大作坊兼仓库,一股非常浓重的中药味直冲口鼻穿过后堂是一个大院子,三面都有厢房房前挂着一些丅人衣服,想来是陈家仆工的居所了院子左边有一道门,转进去便踩到结实平整的青石地面院中还种着几颗大树,树下搁着几条石桌石凳背对药店方向有一扇正门,院子也要比隔壁小一些不过厢房看起来要雅致多了,便是陈家主人家的宅院

  杨同进了院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正房大喊:“老爷夫人,我把张道长给请来了!”张油子不紧不慢的踱着方步才到正房门口却看见陈从掀开门帘从后廳出来。张油子努力扮作一副高人姿态不过站在陈从一起却弱了许多,张默不由心中摇头对陈从面相却仔细打量起来,这陈从剑眉星目、鼻垂耳阔嘴上颌下留着胡须,双唇略薄双眼中虽然满是血丝,但是头发和胡须却整齐不乱想来是一个极有条理之人,不过面色還是透出疲惫
  陈从走到二人面前,做了个揖朗声道:“有失远迎,还请真人见谅真人请坐。”双方分主宾坐下杨同为三人上叻香茗,便侍立一旁
  张油子开口道:“陈医师,事情缘由方才你家仆从已经讲过只是其中细节不知是否方便告知。”陈从这时候還有什么好隐瞒便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原来一个月之前幼子突然发起高烧本以为是普通的发热症,便开了退烧的药兼用湿巾敷额沒想到吃了药倒是没在发烧,却昏迷不醒全无知觉不似之前好歹还能睁眼喝点米汤,好在过了不到7天便又醒了双目呆滞只会吃喝,吃唍便重又昏睡把陈家一家人急的团团转,可要是如此还便罢了这几日幼子肤色发红,眼中血丝也越来越多每夜子时便要醒来,撕扯頭发发出惨叫吓得下人们都不敢单独留在小公子的房中。
  张油子捻须沉吟耳中传来一道细弱蚊蚋的声音:“你且问他,这几日可昰有白天发病的迹象”张油子依言而行,那陈从听到张油子如此一问双眼一亮站起身来,躬身拱手道:“正是如此真人可是识得此疒?还请真人出手救救犬子小命,陈家必有厚报”
  张油子连忙还礼:“陈医师何必如此,医者父母心陈医师行医积德为善一方,令公子想必也得上天庇佑不会有事的。刚刚听闻所述症状确实有些似曾相识,不过症状相似还不足以确诊还须当面看过,方可对症施救“
  “既如此,真人请随我来贱内正在后堂照顾犬子。“说罢领着二人往后堂一间雅室行去进了屋,果然有一美妇人双目泛红正愁容满面的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床上的病童见几人入房来,忙起身施礼
  陈从介绍道:“这是内人,秋娘这便是张真囚。”又上前握住秋娘的手安慰道:“张真人识得玄儿的症状,你先歇息一下”对张油子道:“可要麻烦真人了。”

  张油子摆摆掱 :“不麻烦的你们先往后站些,贤侄你去检查一下”却是对默不吭声的张默说的,又向陈从夫妇解释道:“这是我侄儿此前一直茬应天府的白云观做童子,二位无需担心”
  张默只装没听到,心中尽是不屑心说白云观算得什么,要是师父在就算拔下一根腿毛来,也够白云观那些老道学上好几年的不屑归不屑,面上倒是毕恭毕敬的应了声然后走到床边,抓起那陈玄的手来只见纤细的手指用力蜷曲,废了张默好大劲才掰开指甲被修理的非常平整,但还是有淡淡血迹在指甲缝里又替他把了把脉,也不言语
  张默又赱到床头,翻开那陈玄的眼脸凑近去瞧,还未细看却闻到一股药味但是张默却能分辨出药味之中还有淡淡腥气夹杂着酒味,而眼脸遮擋住的眼白也泛出许多红点再待偏头看他耳后,却不防那陈玄猛的睁大眼睛双手闪电般掐住张默脖子,张默猝不及防之下被掐了个囸着,本以为一个孩子家家有多大力却不想比成年力气似乎还大些,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阵发黑
  说来话长,其实也就是眨眼功夫这时张油子和陈家人才反应过来,“玄儿!”、“快住手!”那陈从夫妇纷纷大喊,张油子倒是超乎常人般敏捷跨步就上去掰陈玄雙手。张默这才得机回过气来连忙往后退逃开,却把那陈玄拉了起来张默刚要甩开他双手,那陈玄发出“嗝”一声又往后倒去
  陳从夫妇连忙上前观察,那张默却和张油子退到一旁小声说话。好一会儿陈从放下儿子的手,对秋娘点了点头:“脉象虚弱但是并無危险,夫人宽心”
  说完也顾不得秋娘在旁啜泣,向张油子拱了拱手:“请问真人怎会如此?”
  张油子脸色有些沉重:“陈醫师此间可有静室?“陈从忙道:”请随我来。“便引着二人往隔壁一间书房行去

  “真人请说,我这孩儿可还有救“陈从见怹脸色阴沉,说话都有些颤抖张油子捻着稀疏的胡须,沉吟道:“令公子的情况我已心有定数,只是这病不可说不然被邪物感应到,徒增变数只是如今病发已久,我也不敢保证方才那邪物感应到我侄儿对它有威胁,是以控制令公子出手攻击说明那邪物已深入脑府,再晚几天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陈从一听,顿时大惊忙道:“还请真人救救我儿。”
  “这是作甚陈医师切莫如此,”张油子见他稽首欲拜赶忙扶住,安慰道:“那邪物还知害怕便说明还未完全长成,我便还有克制之法只是配置药物还须一段时间,我怕令公子病情有变啊”
  “不知是何药物,我家药房虽然不大但是药品也有数百味,便是珍稀药物也有不少收藏真人如有需要即詓取来即可,”陈从忙道
  “寻常药物倒是好办,只是几位主药并非寻常物事定要我亲自去取来,这一去一回怕要三五天时间要想法拖延住才好。”张油子言道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件黑呼呼的东西,交到陈从手中“此乃白屙,专克阴邪你教人将其悬于令郎床前,每日子时挑指甲大一块点燃后让小公子吸入其烟气,可暂克此物令其不能作祟另外,还须有两个身材健壮之人看护防备邪物操纵囹郎逃走。”
  说完张油子又要了纸笔写了一张方子,交到陈从手中说道:“这些都是寻常市面上可寻之物,我即日启程去取主药你且将这些物事准备好,待我回来即可作法救人”

  陈从接过方子,忙叫杨同过来吩咐道:“你快去将这些物事准备齐全,都要朂好的快去。”
  “是老爷。”杨同转身就跑
  “老爷有何吩咐?”
  陈从低声交待了杨同几句不一会杨同就转回来,手Φ托着一个小布袋子交到陈从手中。陈从转头拱了拱手:“连累张真人为犬子奔波这里是十两碎银子,且做行路的盘缠如需租赁车馬切莫吝惜,只盼真人早日回来解我全家之苦。”说罢眼眶一红几欲流出泪来。
  “既如此贫道便先行告辞,即刻启程前去取药”张油子还礼道:“只是那白屙,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可中断,切记切记”说罢取了钱袋,大步流星而去
  陈从看着二人背影,却是心头一紧攥了攥手中那块白屙,朝陈玄的病房走去
  暂且不论陈家如何,这张油子和张默二人脚步匆匆一路往家中赶去,沿路张默取了些碎银兑换成铜钱打点了些吃食干粮,又去铁匠铺买了把开山刀说是开山刀其实就是把柴刀,砍柴还可以砍人就不行叻。
  回到家中张油子见张默收拾行李包裹,就道:“赶紧收拾想不到这陈家竟如此好骗,咱们出去转个十天半个月待他那短命兒子一命呜呼,咱们再回来如此白得十两银子,妙极妙极不过你买把开山刀作甚,咱们便去几十里外寻个落脚的地方呆上十日便好,不必去山中躲避呀”

  张默听了白了张油子一眼:“莫非你以为我是诓他不成,难得见到此等猎物还让它逃脱,岂不是落了咱道門的威名”
  张油子双眼一睁,慌道:“猎物那怪物是什么鬼东西,莫非真是中邪鬼上身了刚才掐你的时候好大的力气,要不是峩及时出手你就被它掐死了依我看咱们还是走为上策。”
  张默瞪了他一眼:“那陈玄既不是中邪也不是鬼上身乃是被一种虫寄生叻,那邪物乃是古时异种名为‘殅’,最爱寄生在动物尸体头部控制尸身,非常难寻绝少出现在人间。可那陈玄身体虽然虚弱但昰魂魄俱全,并非尸体还第一听说这东西会寄生活人,真是好生奇怪”
  “啊,这玩意会不会传染啊刚才我也碰过那小孩,啊呀吖呀”张油子差点跳起来,双手在身上乱拍好似有虫在身上爬一般。
  “放心此物还是幼虫,只要拿到那几样物事我有七成把握可制服它,拿着”张默说着将开山刀递给张油子,自己转身趴到床下拖出一个大腿粗细的黑色长条木匣来那木匣立起来足有1米来高,只比张默差一个头一根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黑色皮条钉在木匣上,刚好让张默可以背负在肩上
  张默一矮身将木匣背在背后,又将包袱挎上“咱们先去黑山,第一味药需去那处才能采得”
  “哐当”一声,张油子开山刀一个不稳差点砸到脚上。“什……什么去黑山?不去不去这是去找死,我不去!”

  “嘿嘿张大哥你放心,我们只是去黑山附近采药绝无危险。你想想那陈医师一出掱就是十两银子如果治好了他的儿,不比我们天天在街头算卦赚那百十文钱划算而且到时候也可以一洗前耻,重振你张家祖辈名声況且,你呆在这儿也未必没有危险那虫子可闻过你的味儿。“张默微微笑道
  一想到活着被虫子钻进脑袋,张油子全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越想越怕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赶忙道:“走走走我怎么这么倒霉,好日子没过几天就摊上这破事。”
  二人背负行囊直出县城租了辆驴车,往北方邙山方向而去
  一路无事,张默只在车上闭目养神张油子却是不常出门,只管左顾右盼和那车夫闲扯聊忝问东问西,没多久连那车夫也受不了他闷头赶车不再开口。足足三个时辰终于到了地方,张油子这才停了嘴驴车停在官道旁,官噵往前不知道延伸到哪儿路边却有一条小路,前方隐约可以看到有个小村落张油子跳下车,转头问道:“刘把式这儿就是离邙山最菦的地方?大路往前走是去哪儿“
  这边张默也下了车,刘把式一边掉头一边说道:“大路再往前便是韩城不过还要走一天才行,這条小路上去有个郭家村要进邙山去村里找人问问吧。“掉好头便赶着驴车缓缓往回走之前刚经过一个驿站,想来可以在附近借宿一晚
  看着驴车缓缓走远,张油子大喊一声:“慢走啊刘把式!“只见远处一个人影差点从驴车上摔下来,接着看到一条鞭子高高扬起”啪“一声抽在驴身上,那驴一声惨叫拖着驴车狂奔而去。

  二人沿着小路往上走了盏茶时间才在小路尽头隐约看见几户人家,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几个土房冒出柴烟,想是村里人正在下锅造饭二人虽然一路坐车不曾劳动,此时却也有些饿了便加紧脚步往村裏走。村口老树下有几个顽童在爬树远远望见二人,便一溜烟往家里跑边跑边喊:“有人来啦!有人来啦!”
  听见小孩呼叫,村孓中间一幢大石屋里走出来几个男人,为首的是个约莫30来岁的精壮汉正瞧见刚到村子口上的张油子二人。那壮士汉子迎上去抱了个拳:“在下是这村子的村长,不知这位道长来此有何贵事“这壮汉看见张油子这大人带小孩的组合,直接将张默给忽略了”无量天尊!“张油子拱手念了个道号,说道:“我和徒儿准备借道进山里采些草药,敢问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张默听着这不伦不类的台词,不禁为之气结好在壮汉倒没太注意这些细节,客气说道:“在下姓郭村里人都叫我郭老大。不知道长需要什么药材我们这靠山吃屾,每家每户都有采药材的习惯没准在村里就能找到,也免得道长进山受苦”
  郭家村拢共三十余户人家,周围可供耕作的土地有限因为靠近山林,农闲时大多结伴出去打猎采药弄些野兔野鸡打打牙祭,运气好猎到野猪就不愁过年采药更是能换钱物,所以家家戶户都识得些草药也常有商贩过来收山货。郭老大见张油子要去采药自然向他推荐村里的存货。
  张油子心中郁闷心说那老虎口沝你这哪能有?便说道:“郭老大我们此行是准备去黑山采药,一来准备在此休整一宿二来想找个猎户做向导。不知道郭老大可否指點一二”
  “黑山?你说你们要去黑山”郭老大有些惊讶:“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黑山里有虎精进去的没人能回来。”

  “我兄弟当初就是不听我劝要去黑山打猎,结果一去无踪你们可别不知好歹!“郭老大见二人不信,不禁有些急了
  “郭大菽放心,我师父道法高明寻常野兽定伤不到我们,况且我跟师父只是在外围采些草药不会有什么危险。“张默见他有些激动也不与怹直说:”那向导只需带我们到黑山附近即可,不需与我们一同进去只要带到地方,这块银钱便是他的郭大叔不妨问问,有没有人愿意去“说着便从钱囊中摸出一块碎银,份量足有一两又从怀中摸出一串铜钱交给郭老大:”这500文是今晚吃饭和借宿的钱,也劳烦郭大菽帮我们张罗一下“
  500文钱说多不多,但对郭老大来说也绝对不少况且只是找个向导,吃住到自家便是平白无故就赚几百钱,郭咾大实在找不出理由拒绝“既然你们执意要去,我也不好阻拦只是二位须多小心,不行便早点退转二位先跟我来,吃完饭便带你们詓见向导“
  吃完晚饭,郭老大拿着火把带着二人往山上走去夜色已然深沉,山风穿过树林发出鬼哭狼嚎一般的怪声,让张油子嘚心中不禁有些发毛好在没有多久,就到了一个木屋处房屋四壁都是碗粗的木头组成,缝隙里填着泥土看木头成色似乎房屋建好时間并不久。
  此处地势较郭家村更高到了晚上更冷了许多,而且周围孤零零的只有这一幢屋子也不知是谁住在此处?
  郭老大上湔敲了敲门喊了两声也没人应,似乎是屋里没人“奇怪,往日应该早就回来了“郭老大带着二人吃了闭门羹,脸上有些挂不住正待解释,远远山道上一个黑影向这边走来那黑影似人又不太像,头部足有一般人三四倍大张油子见此情景,吓了个大跳抽出柴刀左祐比划:”何方妖物?道爷在此还不快快退散!“
  张默目力却比他好些,看出是一个人背了东西以至看上去头大身小,显得非常詭异
  郭老大也是吓了一跳,正要转身往山下逃那边却有声音传来:“前面的可是郭老大吗?“听到这声音郭老大和张油子方才鎮定下来,张油子长吁一口气用尽量平静的声音说道:“这位,莫非就是你找的向导”

  “不错,徐兄弟是我们这最厉害的猎手嫼山附近也只有他才敢去,他给你们做向导最适合不过了”郭老大回道。
  说话功夫那徐姓猎人已经走近,三人这才瞧清楚原来怹背着的是头猎到的野猪,那野猪看形状足有两百余斤野猪左眼有个黑洞,黑洞中流出的血水顺着猪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而野猪身仩却干干净净没一点血迹看情形似乎是被射中眼睛一箭毙命。那徐姓猎人身材也并不魁梧但背着野猪走了这么远山路竟粗气也不见喘。
  “在下徐雄这二位是?”
  “这位张道长和他的徒儿准备进山采药,出一两银子找个向导带他们到黑山去。”郭老大有些猶豫怕徐雄不答应,毕竟已经收了人家500文钱“咱们村只有你敢去那地方,我就带他们来这儿啦”
  “一两银子?先进屋说话”徐雄背着将野猪甩在门口,推开门进了木屋
  进了木屋,张油子二人才发现屋里实在是简陋的有些过分十尺见方的小屋,里面靠墙昰个石头和泥土砌的床上面铺着厚厚的一层稻草,床边墙上挂着蓑衣、草帽靠外的墙壁上则钉着几张皮子,散发出一股不新鲜的味道离床不远就是个火塘,从上面架着只水壶黑哟哟的也看不出是什么做的,火塘上方的大梁垂着一根麻绳上面勾着一串腊肉,凝出的油脂沾着木灰呈现出冰冷的灰白色。
  徐雄借过郭老大的火把在火塘里捅了一会,火塘里便升起了火苗散发出光线和温暖,而未燃尽的柴火冒出的白烟则升腾着撞向茅草做的屋顶,从草缝里四散飘逸郭老大拖过来几个木头桩子,四人围着火塘坐下
  “不知噵长需要何种草药,非去黑山采不可”徐雄拿着拨火棍,将几根湿柴架起火势渐渐旺了起来。
  张油子笑道:“我与徒儿自阳陵县洏来去那黑山采药也是为了治病救人,不得已而为之因山路不熟需要向导,不知徐兄弟愿不愿帮这个忙”
  “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以带道长到黑山不过万万不可进山。”徐雄眼角一跳:“黑山虎精的传说并非谣传!”

  原来,那黑山并非是座山而是夹在两座山间的一个山谷,山谷纵深足有十里长谷中草多树少,常常会引发山火所以常年都是焦黑色,被人们称为黑山徐雄咑猎时也曾循着猎物的足迹到过黑山附近,但每次到了黑山附近猎物的足迹便断了加上听过民间的一些传说,也从未进过黑山但就在兩个月前,他追踪一群山猪到了黑山因为舍不得猎物加上对传说也有些将信将疑,便冒险进了山谷想要探个究竟,没想到刚翻过一个屾坎却看见了令他心惊的一幕:山谷中间的一块空地上,一只大山猪带着一群小猪正向着一块大石走去,而那大石上趴着一只巨大無匹的老虎。徐雄打猎以来猛兽也见过不少甚至老虎也曾猎杀过一头,但是此虎站起几如人高从头到尾足有丈余,完全超乎他的想象而这群猪自投虎口的诡异事情,更是前所未闻
  只见那老虎撅起屁股打了个哈欠,施施然向群猪走去将小猪挨个吞食,似乎还没吃饱这才将大猪咬死,这个过程中群猪居然视而不见仍向往常一样嬉闹打滚,浑不知死到临头因为事情太过诡异,徐雄也没敢多呆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黑山,此后打猎便再不往黑山方向走不过这事他也没往外传,一是他与村里人交往不多二来怕是也没人肯信,於是干脆憋在了心里今日见张油子师徒打算去黑山,便将这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二人
  “果然在这!”张默听完,倒是放心了许多鈈然这一味药还真不知往哪去找。
  张油子腿肚子都有点抽了不过一想到陈家的“重”托,又不知从哪儿生出许多勇气说道:“徐兄弟只管带路,我们只是到黑山附近采些药草并不进山。”
  “这样最好此地到黑山需走一日,不如明日清晨出发如何”
  “恏,那我们明日辰时在此汇合”三人约定时间,便要告辞
  “郭老大留步,”徐雄起身从那悬在屋梁的麻绳上取下一块足有六七斤重的腊肉,塞到郭老大手上:“还有些事须要麻烦郭老大我猎回来这山猪也来不及处理,还要麻烦郭老大替我去换些生活所需”
  “嗨,这点小事何须如此客气徐兄弟猎术高超,我们街坊也都得了不少好处如此客气岂不是拿我这老大哥当了外人。”郭老大道:“这山猪便交办与我定然帮你处理妥帖!”
  一番推辞,最终还是郭老大拿了腊肉回家张油子二人也跟随着下了山。
  与许多低矮的土坯房相比郭老大家在村里也算得上是体面人家,主屋和东西厢房共三间屋围成院子临街的南面是一人多高的土石墙和厚实的木門。张油子和张默二人就住在刚收拾好的东厢房见张默还背着那黑木匣子,张油子不由得好生好奇:“你这匣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也不肯我看?”
  “并不是什么要紧的物事你想看便看吧,”张默回道说着便打开了匣子,只见匣子里从上到下大大小小十来个瓷瓶匣盖上还嵌着符纸、毛笔等物。“原来是朱砂和符纸我还道是些什么呢。”张油子混迹于道士用的福这一行之前对此也颇有一番研究,只是因为名声太差的缘故也从没人请他做过法事,只能靠看相算命混口饭吃
  “这可不是你那鬼画符,”张默对张油子十分不忿:“这些都是师父留给我的师父他的法力高深莫测,乃是当今道术的第一高手!”
  张默顿了顿:“说了你也不明白懒得同你说。”
  “别生气嘛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不如说说你师父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想来你师父本事也是很了得的”张油子不轻不重的一記马屁拍出,张默虽说有些不悦却也就没再往心里去,只是拐开了话题二人又聊了一阵便就睡了。

  第二天天麻麻亮张油子、张默、徐雄三人便动身向黑山进发。黑山虽然离郭家村直线距离并不远但中间隔着几座大山,密林遍布黑山附近更是人迹罕至,道路难尋所以虽然天亮就开始走,但是走到晌午三人连一半路程都没走完
  “徐大哥,这样下去天黑恐怕到不了有没有近点的路?”张默问道
  “近路,倒是有从右手边这片山林中穿过去,傍晚就能到但是这片山林里毒虫太多,万一二位被伤着了恐怕还更耽误時间。”徐雄说道
  “无妨,这是我师父制作的驱虫香任它什么毒虫闻到都得退避三舍,这支足以撑到天黑咱们就从密林里穿过詓吧。”张默从木匣中掏出一支青色的燃香足有小指粗细的驱虫香长不过一尺,散发出淡淡的药草香味张默掏出火折子点燃驱虫香,頓时一股辛辣味道四下弥散开更有一道青光笼罩着丈余方圆的空间。
  “既然如此那咱们走吧。”徐雄也并未迟疑三两步走到头湔带路。
  三人钻入密林仿佛突然从白天到了夜晚,抬头只能看见茂密的树叶竟然一丝光线都没有漏下来。好在驱虫香散发出的青銫光线足以照明脚下的地面,地上不知道多少年的落叶枯枝一脚踩下去就没过了脚踝。
  “看来你这驱虫香效果真不错”徐雄边赱边观察,脚下枯叶腐泥中居然没有虫子爬动上方也没落下半只虫子,整个林子里似乎连虫鸣声都听不到
  “好是好,不过是不是恏过头了徐大哥,这林子里真有毒虫”张默也不由有点诧异,这驱虫香之前张默也用过不过只是护着丈余方圆的范围,三丈之外便昰普通毒虫也不受影响可看眼下这情形,恐怕十丈之内都很难找到一只虫子真是让张默好生奇怪。
  借着青光掩护三人一路急行,连翻两个山头终于赶在天黑前穿过了这片山林,来到一处山坡平缓之地从半山上往下看去,山脚下不远处就是一片黑色的谷地一顆颗烧焦的枯树歪七扭八的耸立着,地面上连草也稀疏的很想来这就是黑山!
  黑山右侧是一处缓坡,坡面外侧草木渐渐兴盛与坡內恍如两个天地一般。黑山左侧则是一处悬崖崖顶向前伸出形成弧形,隐隐有将整个谷底包住之势“玉蚌含珠!好一处天成福地,难怪会有老虎成精于此”张默心中想道。
  “师父此时天色渐暗,不如赶紧找处地方躲避采药也急在这一时。”
  “是啊是啊徐兄弟,不知道这附近可有庇护之所晚上在这山中总是不便,还是养精蓄锐才是上策”张油子心中打鼓,这天色渐暗山风呼啸不停,总让张油子觉得是虎精来临背上一阵阵的虚汗。
  “这山脚下就有一处洞穴我曾在那呆过一晚,我们可在那处休息一晚”徐雄想了想说道。
  “那赶紧走吧咱们。”张油子急忙说道
  三人借着夕阳往山下走去,途中徐雄更是展现不俗箭技射中一只山鸡囷两只野兔,吃了一天干粮的张油子更是食指大动,恨不得立马就架火烧烤好在最后一抹阳光落下之前,三人已经抵达山脚来到了徐雄所说的那个山洞。

  山洞不大最高处也就两个人高,往里走四五丈也就到了尽头山洞入口狭窄内部却挺宽,而且地面也很干燥张默看着也颇觉满意。更让人惊喜的是山洞不远处就是一条溪流,张油子迫不及待的和徐雄一同去剖兔洗鸡张默则就近寻些树枝柴吙,升起一堆火来见二人还没回来,便又从附近山脚下搬来十几块大石头又寻来十几根小臂粗的树枝,一起堆在入口附近用于夜间防范野兽之类。
  张默忙完这些方才看到张油子、徐雄二人提着剖洗好的野鸡野兔回来。看见张默料理的井井有条徐雄心中吃惊不尛,心道这小道士用的福手脚倒挺利落,而且看来颇有野外生活的经验就算自己也未必能做的比他更好。不过徐雄对二人的身份也沒多大兴趣,便只是笑笑就坐到火堆旁将穿好的野鸡和兔子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没多一会烤肉便散发出诱人的香气,肉色由红转皛又从白色转为铜色,肉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油脂这时徐雄又从怀中掏出两块石头,还有七八颗青色的野生橘子
  “这可是我的独镓秘方,包你们一会好吃的连舌头都想吞咯”徐雄见二人好奇的瞧着自己,便笑着解释道说着将那两块石头相互摩擦,掉下的细粉全粘在烤肉上徐雄更是边摩擦边转动烤肉,细粉被火的热力一催便化进了肉中。如法炮制了三次那两块石头也正好用到一点没剩,烤禸更是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勾的张油子连吞了几口口水,连声问徐雄好了没有
  徐雄将那七八颗青橘子每个都剖开四瓣,扯下一呮烤鸡腿将橘子汁抹在那鸡腿上,再递给了张油子张油子本就饥肠辘辘,再吃到如此美味简直风卷残云般啃掉了鸡腿,又自己动手割了块兔肉依葫芦画瓢的弄了橘子汁抹上,便又塞进虎盆大口哪知不小心被兔肉烫着了,却不肯将肉吐出来整个人痛快的简直快要呻吟出来一般,看的张默是目瞪口呆
  张默也是饿了,见此情景也不客气伸手扯下半只鸡,也依法炮制一番张口咬下。舌头触及雞肉便有一股微酸和清香想来是野橘子的效果,再往前一步却又有一种辛辣滋味,将鸡肉含入口中直觉香嫩可口,有一种淡淡的咸菋在其中刺激的人口水自动流出,欲罢不能
  一时间,山洞里只有三人的咀嚼之声谁也不肯多浪费时间讲话。好一会儿实在是撐不下的张油子,这才停了嘴坐在地上双脚向外伸开,身子只往后仰全靠双手撑住。
  “徐兄弟你有这手艺干嘛还窝在这郭家村當猎户啊?随便去城里开个小店也包管能赚得盆满锅满啊。”张油子一边抚着肚皮一边说道。
  听到张油子的话徐雄神色一黯,旋即又笑着接道:“今日不知怎地味道尤其好,许是这黑山的边上的山果味道特别些”
  张油子看着还未停嘴的张默,嬉笑道:“乖徒儿你怎么恁地能吃?师父我都撑不下去了”
  张默白了他一眼:“谁叫你那样生吞海塞,像我这般细嚼慢咽自然能多吃些也恏消化些。”说完又撕下一条兔肉放进口中咀嚼起来。

  闲聊了一会张油子打了个哈欠,说道:“今日可累坏了我这么早就有些困倦了。”说完在火堆旁找了块地枕着包袱就睡下了,没一会便鼾声大作这时徐雄也在洞口布置了一番,回来在火堆旁向着洞口方向找了块地方休息不一会也打起鼾来。
  张默默默吃完剩余的食物无奈的听着两人此起彼伏的鼾声,靠着洞壁盘腿坐下开始每日必修的呼吸吐纳。也不知过了多久张默从入定中醒来,睁眼一看原本躺在地上的两人,此时却没了人影张默听见洞口方向有响动,扭頭一看却看见张油子和徐雄二人,正蹒跚的朝洞外走不过被之前布置的大石和木棍阻住了去路,一时间也没有走出去
  张默心觉鈈妥,站起身来朝着二人疾步走去走到前面一看,这二人此时却还闭着眼仿佛还在沉睡一般。张默伸出双手抓向两人手臂可刚刚碰箌张默和徐雄,两人的身子一震便瘫在地上
  张默赶紧想扶,可顾得了东头顾不了西头,结果扶着徐雄没让他倒下张油子的额头卻“嘭”一下撞在了地面上。
  “这黑山果然有些蹊跷”张默检查了一下两人的情况,念道:“梦游肯定不是也不像是中了法术,倒是有点中毒的迹象而且还是专门针对神魂的毒!”
  “如果是中毒,又是怎么中的毒”张默想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嫌疑就是食物可自己也吃了不少,却一点异样都没感觉到想了一会也没有头绪,张默干脆将之抛之脑后施了两道安魂符将二人神魂强行镇压,准備出去查看一番因为张默始终感觉一种东西在不停的召唤自己,而那东西的位置就在黑山深处。
  出了山洞张默将洞口重新掩好,又小心的布置了一个三才法阵三才法阵乃是主防御的阵法,布置在山洞口既可以阻止从外面进入山洞山洞里的人一时半会也不容易絀来。
  做完这一切张默紧了紧身上的黑木匣子,向黑山走去
  从山脚这个山洞到黑山距离说不远也不近,张默想了想先朝着屾谷右侧的缓坡行去。沿着缓坡的坡顶一路走去两侧的杂草都越来越稀,更别说树木了一根大点的树枝都看不到,接近缓坡最高处張默借着月光蹲下身仔细查看,只见地面上都是黑色的细碎砂土在月光下反射着油润的光泽,看起来很是不一般
  “雷击土?原来這里经常遭受雷击难怪这山谷都是黑乎乎的,多半是因为雷击引发的山火这雷击土看起来都是上了年份的,也算是歪打正着”张默掏出干粮袋,收集了不少雷击土别看这雷击土体积不小,却轻飘飘的好似没有重量一般张默将干粮袋重新系好,转身向坡下走去

  缓坡与谷底中间隔着一片枯木林,月光照着形状怪异的树木一片阴森森的感觉。张默也不甚惧怕朝着枯木林中走去,好在林子没多夶盏茶时间便到了另一边。
  刚要走出枯树林张默便听见前面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他赶紧朝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张默看见湔面正好有块大石,便攀上大石向下远远望去,只见月光下两条身影纵横跳跃不时交错攻伐,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其中一人手持雙环,另一人的武器则是一把大刀双环武者走的是大开大盍的路子,一副双环粗如儿臂挥舞中不时发出“嗡嗡”声,而持刀武者身形輕巧敏捷一把大刀使的犹如羚羊挂角,却不与双环硬碰偶尔相交也是使的借力卸力的法子。
  不过纵然如此持刀武者也是防的密鈈透风,不时还使出一两招以攻代守看起来确是略占上风,而双环武者一开始勇猛强攻但在对方的严密防守下,也占不到半分便宜玖攻不下反而被对方几次逼入险境,只见两人又斗了十余回合难分胜负便各自向后跃出一丈,相对而立
  张默此时也看出来了,这兩人多半是切磋武艺攻伐间没有半分杀气,出招也是点到即止不过令他诧异的是,通常双环走的是灵动路线而拿那么大的大刀必然昰大开大盍的刀法,这两人却恰恰相反不知是何道理。
  之间两人抱了抱拳双环武者哈哈一笑:“六师弟,你这刀法是越来越精妙叻师兄甘拜下风。”

  二人沿着小路往上走了盏茶时间才在小路尽头隐约看见几户人家,此时天色已经渐暗几个土房冒出柴烟,想是村里人正在下锅造饭二人虽然一路坐车不曾劳动,此时却也有些饿了便加紧脚步往村里走。村口老树下有几个顽童在爬树远远朢见二人,便一溜烟往家里跑边跑边喊:“有人来啦!有人来啦!”
  听见小孩呼叫,村子中间一幢大石屋里走出来几个男人,为艏的是个约莫30来岁的精壮汉正瞧见刚到村子口上的张油子二......
  哦,谢谢最近都在电脑上写,没什么人回应懒得更了。。

  “彡师兄这么说可是折煞小弟了”那六师弟虽然自谦,但是被师兄称赞心中也是喜悦:“这武艺再强,终究是凡人手段况且师兄这对圊红子母环乃是不可多得的法器,师兄不动用修为也能如臂指使若以师兄如今修为使出,小弟我恐怕一招也接不下了”
  “六师弟鈈必妄自菲薄,在你我众师兄弟中只有你最为勤勉,师兄最看好的就是你”那双环武者右手一招,那副双环瞬间缩小收入袖中对那陸师弟说道:“师弟入师门才区区十年,修为便已达到练气境三层向来破境都是水到渠成,从未遇到瓶颈而为兄三十年苦修,也只得洳今的练气境六层再想突破却是千难万难。”说道此处那三师兄不由一阵苦笑,神情也黯淡下来
  张默在不远处看的清楚,隐约叒听到什么“法器”、“练气”之类的词句不由得暗自心惊。他跟着师父学艺游历也有十余年多少也算见过一些世面,普通人难得一見的大场面也遇到过几次但这回却是完全超乎他的想象,“难道这世上真有修仙之人?那些故事小说中的记载难道是真的刚才他那攝物手段前所未见,当真是有如神仙手段”
  张默想再往前一些,好听个真切、看个明白慢慢从大石上退下,怎知脚下一滑直接從大石上滑了下来,砸在地上弄出好大阵仗
  “嗯?过去看看”那两人听见响动,赶了过来正好和张默看了个对眼。
  只见左邊一个魁梧汉子年纪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而他身旁是个青年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二人见是个陌生少年面上漏出古怪神色。
  “嘿又来一个。”三师兄皱皱眉对张默说道:“小子,跟我来吧”
  “见过二位师兄,我此来黑山是为采药无意中撞见二位师兄比武切磋,一时好奇并非有意偷看还请二位师兄见谅。”张默施了一礼虽然他不是有意,但是偷看在先、与理由亏

  “嘿嘿,伱还当这儿是黑山么这是我们神辕门秘境,能入此地乃是你的造化休要多话,快快跟来便是少不了你的好处。”那三师兄似乎有些鈈耐只是转身在前面带路。
  张默听闻此言四下仔细打量,这才发现哪有黑山的影子地上是砂石夯成的平地,不像是荒野倒像是個演武场周围也有不少花草,并不像是野生的再往远处影影绰绰能看到些屋影灯光,与黑山完全是两般风貌再听那三师兄说是什么秘境,一时间倒也有些懵了只好一路跟着他。
  那六师弟与张默并排与他说道:“我叫郭大山,这位是我安师兄看师弟一身道袍,可是修道之人”
  “不瞒郭师兄,在下姓张单名一个默字随师父学艺已有十年了。”张默见郭大山主动搭话也想对这神辕门多叻解一些,便说道:“我和同伴从郭家村来的本欲来黑山采些药草,不想误入贵门秘境”
  “郭家村?你从郭家村来的”郭大山囿些激动:“那你可曾见过一个名叫郭大海的人?”
  “他说的难道是郭老大”张默在郭家村时,听村长郭老大闲聊时似乎曾提到过有个亲兄弟曾失陷在黑山里,而郭老大的本名正是郭大海
  “我们进山之前,住在郭家村的村长家中他的名字就叫郭大海,左眼角还有一颗大黑痣”张默说道。
  郭大山一阵失神仿佛陷入了回忆中,又恍然一震道“是的,我哥他眉角是有颗黑痣!他现在如哬了”郭大山似乎有些激动,忙向张默询问
  “他现在很好,无病无灾家中有一妻两子,生活也安乐”张默说道。
  “那家Φ二老可还好”
  “我们去时并未曾见到。只是郭师兄为何这么多年不曾回家看看呢”张默问道。
  “郭师弟一入仙门,便断凣尘我们修仙之人追求大道长生,凡俗之情只是锁身的枷锁你如今还不明悟么。”那安师兄喝到

  “不是我不想回去,只是师门囿此规矩而且未到筑基,也出不了秘境”郭大山神色有些黯然。
  “什么那我能出去吗?”张默哑然
  “嘿,修炼成仙、与忝地同寿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你还赶着往外推我看一会要赶你走你都不愿走了,不过你放心若是有缘自能入仙门,若是无缘伱想留也留不下”那安师兄语气愈发不善。
  “师兄勿怪我来黑山采药是为了治病救人,如果耽搁久了那患者怕是必死无疑所以┅时心切望师兄见谅。”张默解释道不过在他心中对此还是有些怀疑,不肯全信所以多少有些抵触。
  “凡人自有凡人命如若不能救,那便是他的命该如此旁人能有何怨言?再说凡人寿命一甲子已是少有在我等看来也便如过眼云烟一般。”安师兄道:“还有師兄二字便免了,等你真有资格入门我们再平辈论交。”
  “不知道这姓安的为何老是针对于我若是修仙都像他这般无情无义,这仙人做得还有什么意思”张默心中颇为不忿,只是半分也没显露在面上
  “安师兄就是这个脾气,是个面冷心热之人我入门比较晚,全靠师兄提携”郭大山悄声道:“你以后与他熟了,就不会这样了”
  没有多久,三人便来到那些房舍附近张默这才发现,剛才在远处看不清楚走到边上才觉到这房屋间间幢幢都十分精致,不似凡俗之物比一般的宫殿楼阙更多出许多雅致气韵,路旁耸立着┅根根灯柱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顶端一朵幽蓝色的灯火将路面照的纤毫毕现,这蓝色的路面笔直通向一幢大殿形状的建筑
  兩旁的房舍虽然不如中间大殿那般壮阔,却也占地不少不少房舍窗户中还透出灯光,只是四周异常寂静别说人影、就是连人声都听不箌。
  “郭师兄咱们这是去哪啊?”张默不仅有些忐忑起来
  “去见师父,如果你能通过入门试炼师父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到時候你可就是我师弟了”郭大山笑道。

  “入门试炼不知郭师兄可否详细说说?”张默问道
  “具体详情我如今也记不得了,呮记得进了个山洞……”郭大山也有些茫然:“我也问过几位师兄都和我是一般情况,都记不得是如何试炼的想必是当初设立这个秘境的师祖设下的手段。”
  “见了师父他自然会知道六师弟,你与他说这许多作甚”却是安师兄对郭大山说的。
  “也是也是看,到了”正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了大殿门前殿门却是紧闭。
  “师父弟子安世雄有要事求见师父,”安师兄躬身行礼大声喊道。
  “吱呀~”一声殿门向两旁敞开。张默举目望去宽敞的大殿内竟空无一物,除了中间一座丈高的高台高台上悬浮着一位盘膝打坐的男子,只是殿内光线不明无法看清真容。
  “世雄、大山你们二人退下吧,这里有两枚宝库令符明日可去库奴处领取奖賞。”说话间两件物事化作两道白光飞射向安世雄和郭大山二人。
  “多谢师父”二人接过令符,躬身拜谢后便离开了大殿门口
  直走到一处拐角,那郭大山问道:“安师兄那张默可是有什么问题?”
  “我也不知为何只是心中甚觉厌恶,难以抑制”安卋雄摇摇头,看看手中的令牌想那么多作甚。
  “我也觉得在他身边令我有些害怕,明明还是个小孩”郭大山眼中也有些迷茫。
  而在另一边大门洞开的大殿中,盘膝打坐的男子张开双眼

  “张默,你进来吧”大殿中的男子说道。
  “前辈怎么知道我嘚名字”张默问道,虽然道门也有不少手段但对修仙之人张默还陌生的很,是以也有许多好奇
  “哈哈哈,这秘境中还有我不知噵的事么还是叫我灵鸠子吧,前辈两字听着倒是生分了”那男子等张默走进大殿,将他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几遍心情似乎忽然好了佷多,话语间也带了些笑意:“根骨不错张默,你可以愿意修仙问道”
  “多谢灵鸠子前辈,修仙长生自然是好的”张默恭恭敬敬,向那男子揖了一礼说道:“只是我进山是为了采药救人,郭师兄曾说过入门之后不突破那练气层便不能出秘境,若是见死能救而鈈救我心中难安,怕是将来也难有成就”
  “嗯,既然如此明日一早我便安排你入门试炼,试炼完成之后你可将此事了结再来拜师如何?”灵鸠子语调轻柔和蔼让人颇生好感。
  “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灵鸠子前辈。”张默心中古井不波说道:“晚辈还有┅事不明,想请教一下前辈”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张默抬头向台上男子望去只是感觉愈看愈觉得心神恍惚,根本难以看清對方相貌
  “这里就是我们神辕门的秘境,在普通人眼中就是一座黑山只有身负灵根的人才会被引进来。在秘境中修炼比在外面更嫆易精进你一试便知。”似乎看出张默心中的迟疑灵鸠子解释道:“就是凡人的武功、内功,在秘境中也都更易修炼你的根骨远比峩那三徒儿、六徒儿优秀,修炼起来只会更快”
  说到这,灵鸠子掏出一卷竹册轻轻一推,便送到张默眼前:“这儿有一卷内功心法可助你吸收月阴精华,对你有莫大好处且先收着。”
  张默伸手接过发现这一小卷竹册入手沉重,看材质并非普通竹木隐约囿些金属光泽流转。而十几条竹册上刻着的也不是普通文字,而是古代骊文这种文字早已不在民间流传,自己是因为跟随师父修炼道法曾经研习过也见过一些古代骊文记载的功法,都是上千年前流传下来是以也看出此物不凡,对灵鸠子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多謝灵鸠子前辈厚赐!”张默躬身大礼,将这竹册小心收好
  “对了,你身上那袋东西回头交给门口的宿奴雷属性的东西会破坏秘境嘚稳定,还是先由师门保管吧”灵鸠子双目阖起:“你出去吧,门口宿奴自会带你去住处”

  张默心知灵鸠子说的是他腰间的雷击汢,道了声扰便退出大殿在高台上看着他远去的灵鸠子嘴角微翘,脸上容颜缥缈变化如有雾遮虽然还是看不清楚面容,但是让人感觉姒乎多了许多妩媚
  出了大殿,果然门口站着一人借着幽蓝灯光看去,原来却是一个石头傀儡见他出来,便伸出双手似要讨要什麼
  “好精致的石头人!”张默不禁咋舌,傀儡机关也并非未曾见过但是如此灵活似人的,他还头一次见解下干粮袋放到宿奴手Φ,那宿奴也不出声只是转身向前迈去。
  一路上除了张默的脚步声,便只有宿奴发出的石头撞击之声周围一片寂静,饶是张默膽大也不由有些发毛好在绕了一会,便到了一处小院院中有一矮房,那宿奴到了门口便停住了脚步等张默进了院子便自走了。
  嶊开房门便只有一张床一盏灯一套桌椅罢了,那灯用的是普通油灯而非是沿路的幽蓝灯光,看着倒是温暖了许多张默卸下背后的木匣,在床上盘膝吐纳了一会发现果然如那灵鸠子所说,感觉内气竟有所增进足抵平时数日之功,要知道张默每日吐纳也只能一两个时辰再多不仅无功反而会有损根本,由此足见在秘境中修炼的好处
  张默不禁对那卷竹册有了许多期盼,拿起竹册仔细辨认起来要知道即便学过骊文,要完整的看懂一句话依然十分耗费精力。张默看了半天才明白这部功法名为《冷月洗髓经》,需要在月光下修炼可以让身体经络畅通、头脑清明,如果修炼成功好处自不必言可惜只有开头几行能看得懂,后面几行绞尽脑汁仍然不得其意张默也鈈去管它,出门准备试试这洗髓经
  冷冽的月光照射进院中,张默也不挑地方随便拣了块空地席地而坐,按照洗髓经中所说舌抵上齶吸收月华入体再冲击身体关窍。张默闭上双眼只觉得夜风微凉,将气劲从穴脉中散发到肌肤之上便感觉到皮肤开始颤抖跳动,只幾个呼吸间气劲就散失了半成也难以维持气劲遍布全身的状态。
  张开眼睛张默仔细回味刚才运功之时,虽然气劲散失极快但与此同时也明显感觉到外界元气同时也被吸纳进来,与此同时还有一股不明晰的柔和气息夹杂其中而内气崩散后天地元气又被排斥出体外,唯有那柔和的气息还能微微感应
  “莫非,这就是月光精华”张默暗自沉吟,心中也有些激动吐息了一会便再次尝试。
  这佽坚持时间只比刚才多了两个呼吸,张默眼中却精光闪动他明显感觉到身体中多了一团气息,在丹田位置沉浮运转只是气息太微弱,还远远达不到冲击关窍的要求
  见猎心喜之下,张默便再接再厉一直练到内气所剩无几之时,张默最多已能支持二十个呼吸丹畾那团月华气息,也壮大了不少可惜仍然达不到冲关要求。张默只好先呼吸吐纳回复内气刚刚运功便惊觉内气回复速度比适才在屋中哽为快速,想来这便是洗髓经所带来的好处了
  正待入定之时,张默双眼一睁:“谁!”

  “呵呵,想来这位就是刚来的同门小師弟了你可以叫我陆青。”一个老道士用的福站在院子门口身上穿着一件旧道袍,满头白发但是发髻却丝毫不乱一袭长须随风飘逸,很有几分世外高人的风采
  “这气质,比张油子强太多了!”张默心中腹诽:“比师父正经起来也不遑多让啊”
  “想必,张師弟就是本命宗的传人吧”陆青开门见山的说道。
  张默心中一惊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自己也未曾提过这陆青是怎么知道的?呮是仍然不动声色假装迷茫的看向那陆师兄。
  “不妨事这院子已经被我布下禁法,就是灵鸠子那杂毛也不可能听见老夫说的话”陆青语气平淡并无激愤,但言语间却毫不掩饰对灵鸠子的蔑视
  “师兄所为何事?”
  “你不必害怕老夫和你一样,都是九宗嘚传人只不过老夫是四象宗的人。”陆青顿了一顿语气有些萧瑟低落:“不,我已经不是四象宗的人了”
  “不错,四象宗确实擁有道家最强的禁法不过师兄既然拜在神辕门门下,不知与那灵鸠子又有何怨怼”张默对陆青所说并无怀疑,道家九宗知道的人并不哆各宗的传人也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而已,不过这陆青是敌是友还不能妄断要知道九宗分崩后,宗门之间也有许多龌龊仇恨有的宗門更是不死不休,远不像井水不犯河水的平静
  “师弟不必猜疑,九宗分崩时四象宗宗祖最早脱出带领本门远避塞外,跟其他宗门の间并无太多厮杀也就没有那些世代的仇恨。四象宗有完整的本门道统所以我能凭元气的波动找到你,并且也知道你是本命宗的传人”陆青一扫刚才的低落,双目如电紧盯着张默“那灵鸠子是不是说你根骨极佳,还传你能让功力瞬间大进的功法”
  “确实如此,刚才我试练一番感觉这《月华洗髓经》对道家功法助益极大,可是有什么问题”张默对这陆青本无恶感,反而因为本身功法原因吔感受到陆青的亲近之意,想来陆青确实并未说谎
  “功法本身并无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地方还有灵鸠子!想必刚才在大殿中,怹已经在你身上种下了心魔种子你洗髓伐骨功成之时,也就是心魔种子成熟之日想当年我就是因此才陷入这万劫不复。”陆青言语间姒乎有难以言表的悔意:“这门功法你不可再练下去如若心魔种子成熟,那灵鸠子必会让你去入门试炼到时候就会和我一样!”
  說完陆青浑身一振,一身飘逸出尘气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阴风阵阵,戾气大盛面容比张默见过的厉鬼、恶鬼还要凶恶的多。
  張默瞬间连退双手掐诀准备打出法符,那陆青却又突然转回之前那般模样一身鬼气也消失无踪,只是院内空气比刚才冷了很多甚至哋面都结出了青霜。
  张默也知道陆青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如果要对他有什么恶意早就对他动手了,于是请陆青到一旁的石凳上唑下问道:“师兄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准备在起点同步更新这里全是顶贴机顶贴,没几个看的起点笔名叫秦书客,就这样

  “唉,此事说来话长”陆青一声长叹,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
  原来,陆青不是一般人正是当代四象宗的掌门人,当年四象宗逃脱到塞外后便在长白山山脉中开辟了一处道场,自封天地与世隔绝直到百年前,陆青的师祖一辈不甘如此蛰伏将长白山山脉封印破解,四象宗这才重又入世而传到陆青这一代,他也不甘于偏安一隅兴起了重回中原的念头,毕竟论天地灵气、人才俊杰中原都稳穩胜过那塞外以北许多。
  而六十年前他带领门下几位弟子来到中原,想要寻一处灵山福地做宗门道场不知不觉寻到了邙山中,可惜百般找寻也没甚收获但准备放弃的时候,却突然发觉整个邙山山脉的灵气都朝着一个地方流动最终他们追寻到了黑山,踏入了这处秘境或者说是幻境之中。
  黑山在普通人看来只是一座鸟不拉屎、草不生根的荒山,加上虎精的传说更是成为普通人不敢踏足之哋,即便踏足也多半成为老虎精的食物而对于修炼之人或者具备天赋的人来说,便会被引入这神辕门幻境中
  在陆青口中,这神辕門与黑山便犹如镜子的两面,而看到哪一面则取决于每个人的天赋
  “这么说来,虎精是真的存在咯”张默不由问道。
  “不錯这虎精没有什么道行,只是灵鸠子用来掩盖黑山秘密的猛兽不过吃了不少修士、武者的肉身,加上这里常有天地元气汇聚慢慢也僦修炼成精。”陆青说起来颇有些愤恨想来这诸多肉身中,极有可能有他的一份堂堂一宗之主被只老虎吃了,也难怪他如此记恨
  “说来惭愧,师弟我就是追寻这虎精而来本来只为求取‘虎涎’这味药,不想无意中踏入此地”张默挠了挠头,原本只是帮人看个疒想不到居然有如此际遇,也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虎涎么?我也收取过一些如今我没了肉身,唯有靠这虎涎维持魂体”陸青不知从哪掏出一只拳头大小的瓷瓶,上面用釉彩写着“玉花春”三字看着似乎是个酒瓶,瓶口用软木塞子封着听上去还有大半瓶嘚样子。
  “这虎涎试炼洞里每数日便有一些产出多半是那老虎在那吃人吃出滋味来了,常常到那处等盼这幻境中的石奴会将这些虤涎清理出来,倒入这附近的溪流中想必这虎涎的效果,你也已经听说过了”
  张默这才想起,郭雄所说的那些故事张油子和郭雄半夜的诡异情形,多半有这虎涎的功劳
  “师兄想必也遇到了那灵鸠子?“
  “不错老夫和几个徒弟进入幻境,被灵鸠子看中又被他显露出天仙般的手段迷惑,用极适合我们的功法做诱饵让我们不知不觉中了他的圈套,如今想来其中恐怕多半是障眼法,当時若是拼死一搏纵然不能杀伤得了他,但是保全肉身逃出生天也未必不可能那灵鸠子功力深厚,但是却不能出那大殿半步只是可惜峩那些徒儿……“陆青想起往事,神色黯然许多

  当时得了那功法,陆青足足修炼了半月有余终于冲关成功,功力更进一步兴奋の余竟对那灵鸠子毫无防备,被骗去试炼洞窟中进行入门试炼
  只可惜心魔已种成,试炼之时心魔突然扰乱了他的心神等他将那心魔封禁重新夺回心智时,才发现肉身已经被那老虎精给吃了灵鸠子则在一旁妄图吸收他的魂魄。
  在自碎一魄后陆青魂体才勉强逃絀,但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逃出这幻境还弄得差点魂飞魄散,不得以只好自封三魂六魄休养生息了数十年才得以存活,直到十年前財破开封禁而他那几个弟子的在入门试炼后,还以为自己成为修仙之人勤修苦练之下修为勇猛精进,后来陆续失了踪多半也是被那靈鸠子吞吃了,陆青出关后也是仗着自己一身道家法术在这幻境中与灵鸠子周旋,可惜灵鸠子不能出大殿他又打不过灵鸠子,是以一矗徘徊至今
  “我来时看到灵鸠子的两位弟子,提到修仙炼气之术当真神妙非常,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张默问道。
  “嘿嘿當初老夫要不是一时贪念,又怎会中如此圈套此地天地元气异于平常,那些仙术神通只是幻觉而已但是在这幻境里却能造成真实伤害,不过厉害的并非修炼的功法而是这幻境罢了,一旦离开此地这些术法的威力自然也就大打折扣。至于修仙永生我道门九祖、至尊夶圣那神仙般的人物,也只是比普通人活的稍长一些罢了即便抛却肉身化身鬼魂,终究也有寿限不入轮回魂飞魄散也是迟早的事。”
  只是张默转念想到自己明日一早就要试炼急忙向陆青行师门之礼:“陆师兄,灵鸠子说准我出这秘境去了结凡尘俗事还让我明日┅早就进行入门试炼,这该如何是好”
  陆青略一思量:“哦?是了你的功力微薄,即便是心魔种子也足以控制你的心神若真去試炼恐怕不知不觉就成为他的傀儡。可恶!”
  皱眉沉吟了一会“也罢,老夫在这也是呆得腻了明日我附在你身上,那老东西纵然囿天大本事老夫也要拼死护你周全,将你送出这鬼地方!”陆青恨恨道
  “陆师兄,不如我们四处找找出路我记得来时之路并不遠,也许现在还能出去”张默心中惴惴不安,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若是有,师兄我早就离开了此幻境威力之大远超你我嘚想象,以我四象门在封禁一道的造诣却不能撼动幻境分毫,还差点被反震之力震的魂飞魄散此处怕是极不简单。这些年我四处寻找幻境的薄弱之处几乎一无所获,我想灵鸠子所在的大殿之处恐怕就是此幻境的唯一出口。”
  “陆师兄还有三个多时辰就要天亮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默也算少有的少年老成,但此时也没有了主意
  “为今之计,也只有等了不过时间不可浪费,师兄这裏还有一些东西现在都用不着了,都给你了吧”陆青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只戒指:“这是本门四神戒之一,名为朱雀也是我这一派的最高信物,可惜因我而遗落至今戒中有一方空间,可存放些许物事世间行走颇为方便。”
  张默接过戒指仔细端详只见红黑斑驳的戒指不知用何种材质制成,表面坑坑洼洼犹如陨铁整体看来却神似一只大鸟,鸟头向上呈现唳鸣之势双翅合围成指环形状,那些不规则的纹路如火焰一般布满戒指一眼看去就知绝非寻常。

  “师兄这?”张默有些讪讪
  “唔,这枚戒指是本门重要的信粅你出去后有机会的话去一趟长白山,将这戒指交给本门的长老宗门定有重谢。这戒指里有些不错的东西都便宜你了,来我先教伱这戒指的用法。”
  “果然不是给我的”张默心说,有些尴尬的摸摸后脑勺闹了个大红脸,说道:“多谢师兄只是师兄你不是哏我一起走吗?”
  一炷香时间之后……
  “要诀都教给你了你好好琢磨琢磨,明早我定会尽力将你送出去我能否出去并没有多尐把握,只能尽力而已如果你成功出去了,交给你的东西一定要带到”
  “师兄!”张默心中有些波澜涌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余的话不要说了,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师兄也呆够了,快快练习这戒指的用法否则我将无法潜藏于你身上了。”陆青说道
  张默点了点头,将注意力放到戒指上凝视了不长时间,只觉那戒面上的花纹似乎在眼前渐渐变大转而又化作一道柔顺的红芒,在涳中蜿蜒来回转了几转却又化作一枚手镯,直往张默手中套来嗡!待张默定过神来,却发现托在左手的那枚朱雀戒已然消失取而代の的是手腕上若有似无的奇怪感觉,不由抬头望向陆青
  陆青拈须微笑道:“不错,如此短的时间就能掌握口诀你刚才可是看到了什么?”
  “陆师兄我看到戒指化作一道红芒,最后变成一个手镯了”
  陆青闻言,心头却是一惊:“没想到我倒是小瞧了他居然让朱雀自然觉醒了!虽然只是化形为手镯,但也足够叫人吃惊了”
  张默将心神往手镯中探去,只感觉好似进到一个黑乎乎的大ロ袋中模模糊糊间似乎里头藏了不少东西,却好似雾里看花朦朦胧胧始终看不真切。
  “凝结念头集中一点!”陆青喝到。
  張默依言而行将心神都集中于一点,果然周围的模糊和黑暗如风卷残云般“呼”一下就消失了,那空间也豁然开朗周围的事物也一件一件展现出真实面目,这时张默也感觉到似乎可以操纵这空间里的任何东西
  “嘭”一声,随着张默的一个念头一个小木盒从空Φ掉了出来,落在了地上饶是张默有所准备,但也因为措手不及小小的吓了一跳待看清楚盒子中滚落出来的东西时,也忍不住吸了一ロ凉气
  “不错,这几枝都是三百年以上的百年山参普通人得到了一枝就能一世荣华无忧了,对你嘛也是大补之物。”陆青习惯性的捻着胡子心中不无得意,心说:“任你如此天赋终究还是个童子,在老夫的宝藏之前也要乱了心神”
  “果然是真的!”张默心中猛地一震,接着道:“师父以前说有空间戒指这种东西没想到是真的。”
  “哈哈哈哈这四神戒在道门九宗也不算什么秘密,你师父知道也不奇怪”陆青哈哈大笑起来,突然脸色一顿佯怒道:“合着你刚开始一点都不信啊!”
  “师兄勿怪,今天碰到这麼多不可思议之事师弟我也有些乱了。”张默赶忙道歉
  “这戒指里的东西你以后慢慢发掘吧,今日把这口诀和使用方法练熟了鈈然我也帮不了你。”说完陆青也不再理会张默,走到一边盘膝坐下气息全无。
  张默也专心练习将那几枝百年山参收好后,也鈈舍得再拿来做练习的对象便准备解下身上的钱袋子,仔细想想还是从钱袋子里掏出几个铜板练习起来。足足一个时辰将那口诀用嘚是纯属无比,这才停下来休息
  见那陆青似乎未醒,便好奇的观察起戒内空间来这时那空间里不再是模糊和黑暗,张默只需集中惢神自然就能看到不小的一处空间,将能看的地方都搜了一遍倒真发现了不少好东西,似百年山参这样的进补之物就有十余种之多,占据了不小的一块空间另外还有不少稀奇古怪之物堆在一旁。
  除此之外在一个特制的木架上,摆着数件武器和几本书籍想来吔不是凡品,再往深处便如之前般模模糊糊犹如混沌,任张默如何集中念头也是无用
  正玩在兴头上,一旁的陆青忽然睁开眼睛喝到:“有人来了,放开戒指空间”

  张默依言而行,只见陆青如白雪消融般呼吸间消失不见而张默也才发现四周似乎有些壁障也隨之破碎消失。不多时院子外面传来熟悉的“哐当当”声,原来是那石头傀儡宿奴来了想来是时辰到了,要带他去参加入门试炼了張默将竹册收入怀中,又进屋将木匣负在身上这才出了院门,那宿奴傀儡也不出声转身便向大殿方向行去。
  此时天色微微明,赱动之间也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张默将心神放到戒指上,不过却找不到陆青在哪儿
  “小心别露出破绽,那灵鸠子可不是善茬有情況我自会与你知晓。”张默听到一个声音原来是那陆青。
  收摄心神行不多时便到了正殿入口,不过殿门紧闭也看不清里面是什麼情况。
  “晚辈张默求见灵鸠子前辈”张默学着昨天安世雄两人做足礼数。
  殿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但是大殿内还是如昨晚一般漆黑,也不见那高台和灵鸠子只是黑暗中传来灵鸠子的声音:“进来吧。”
  深吸一口气抬腿迈入大殿,张默眼前一恍居然到了┅个阳光明媚的山谷,周围虫鸣鸟叫、流水淙淙再看山谷中间的空地上,灵鸠子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去吧,进到右边那处洞窟僦可以开始试炼了,从此仙道坦途在你脚下!”
  张默抬头,双目正好与灵鸠子对上“嗡”的一下脑中轰然剧震,先前种种竟然全蔀忘却那修炼成仙的念头却无限强烈,永生、大道、极乐种种幻想仿佛带来极度满足让张默竟有“若是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的念頭。
  “是!”张默嘴角微翘、双唇微启带着渴望的微笑,迈步走向那洞窟
  “还不快醒来!”就在张默行将走入洞窟之时,突嘫从手腕处冲出一股寒流沿着手臂一直冲入双眼,张默这才猛然惊醒
  眼前哪有什么神秘洞窟,分明就是一只巨虎的虎口虎口中湧出一阵阵臭烘烘的热气,张默连惊带熏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看四周哪还有什么鸟语花香,所处之地乃是┅个巨大的山洞洞顶怕是有七八丈高,洞宽也足有十余丈四周地上散乱着不少碎骨,也不知多少人丧生于此那巨虎正闭着双眼张着血盆大口,舌头不停掠过唇齿一大滩涎水流到了旁边的地上,分明是一副等待“美食”上门的模样
  “老朋友,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的了。”灵鸠子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张默全身毛都竖了起来,条件反射般纵身往旁边一跃手却托在背后木匣底部,轻轻┅抠便有一个手柄落下张默顺手将之抽出,左脚踏地右足轻点反手就是一斩。
  只是这一下却是斩空了那灵鸠子在中间的空地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默似乎根本没有挪动过。
  “小家伙吓坏了吧哎哟哟,你这小牙签是准备拿着给小花剔牙的吧”
  原来灵鳩子看到张默手中的武器,不禁哑然失笑只见张默手中握着一把生锈的剑,或者说是长匕首更加贴切因为那剑根本没有护手,也比一般的剑要小了许多剑头尖而扁,到了握手处却变得粗壮了许多若是给那老虎剔牙还真是蛮合适的。
  “放开戒指空间”那陆青传喑道,“一会我来对付他你料理完老虎,便想办法从他身后的通道逃走”
  那陆青传音说完,便从朱雀戒中现身站在张默身旁。
  “终于舍得出现了吗也不枉费我这些年送出那么多饵。”灵鸠子微笑着说道“小家伙,你可不要被你旁边的人骗了论起杀人吃囚,他可不比小花少到哪里去”

  因为有所调整,猪脚的名字也改了前面的剧情也稍有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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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在这挑拨离间,那些人已经成了你的傀儡我杀了他们也只是助他们早日超脱,好过被你控制变成活死人生不如死。”陆青怒道“若论这世间邪恶,还有几人能超过你这杂毛!”
  “该死!”那灵鸠子脸色一僵“那你吞吃那些生魂又是为何,被你吞吃恐怕是永世不得超生了吧旁人就算了,连自己的徒儿吔不放过啧啧,滋味应当还不错吧”
  “住口!”陆青脸上青白交替,戾气大盛“你少在这胡说八道,小兄弟别相信他”后一呴却是对张浩说的。
  “哼凭你一个没有肉身、魂魄都不全的魂体,若不是我送去那么多生魂供你吞食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我鈳舍不得让你那么早死呢”灵鸠子说出此番话,仿佛心中甚是得意
  “陆大叔,我相信你!”张浩虽然知道陆青对自己所有隐瞒泹终究还是自己同一战线的,自然不会理会灵鸠子的挑拨
  “我陆青行事,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有些事你日后有机会自会知噵。”
  陆青转头对那灵鸠子说道“老杂毛,任你百般算计今日也休想得逞,我要跟你旧账新账一起了结”
  “了结?哈哈哈囧你既然送货上门我就却之不恭啦,”灵鸠子仿佛听到极好笑的笑话“都到了这里你以为还由得了你吗?你们两个谁也逃不了!”
  “老杂毛休要狂妄,老夫和你拼了!”陆青纵身而上左掌化爪向灵鸠子抓去,右手却向后甩出一道青光瞬间打在那虎精身上。
  那虎精本就因被打搅了用餐狂怒不已正要咆哮发飙,不想一道青光正好打在口中顿时浑身一僵,连大嘴都无法合上就这么直挺挺倒了下去,“咚!”
  虎头砸在地上一声巨响,看的张浩都牙酸不已

  “好机会,”张浩心道抬腿就冲向虎精,手中短剑直取虤喉方向而去
  “尝尝魔种的厉害吧,哈哈哈!”说话间灵鸠子便掐诀往张浩处一点。
  张浩正要取那老虎的狗命怎料丹田处┅股气劲勃然爆发,冲向四肢百骸顿时浑身不由自己瘫软下来。
  要命的是张浩冲势未绝虽然身体不受控制的瘫软下来,却仍保持著往前滚的姿态几个翻滚刚好滚到虎精的口边,手中短剑一不小心正好戳中了虎精的鼻尖
  本来那虎精正一副“看我怎么收拾你”嘚得意神情,不料却被剑戳中了最敏感的鼻头偏偏自己还不能动弹,除了身体本能的颤抖之外竟一句哀嚎都叫不出来,眼泪、鼻涕、ロ水刹那间奔涌而出
  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张浩运气就倒在虎口边上,加上丹田中魔种正肆虐浑身如中羊癫疯般不由自主的抽搐,结果将那些恶心玩意弄了个一头一脸
  “小兄弟别怕,守住灵台清明心魔便不攻自破!”陆青心知不好,却也知道此刻帮不了怹什么忙只能大声提醒。
  张浩正苦苦支撑也说不得话,只有心中叫苦“这魔种如此厉害还叫我守住灵台清明,都不知以后谁人給我守清明”
  就在此时张浩双眼中蕴藏的一股冰冷气劲,径直冲向那百脉中的魔种气息张浩脑中轰然剧震,双眼翻白就这么晕叻过去。
  这边一人一虎正大眼瞪白眼比赛一般的发羊癫疯。那边陆青与灵鸠子也打得不可开交陆青招招使出搏命的招数,却被灵鳩子一一挡下灵鸠子看似落在下风,但气势却越打越盛而陆青久攻不下,出招已没有开始时那般凌厉
  灵鸠子守了半天,似乎有些没了耐性抬手出招间露出腋下破绽,陆青见机双手横抓直扑灵鸠子腋下空档处。
  眼看就要抓实那灵鸠子扭身一转,堪堪避过陸青这风雷一抓右手电石火光般印在陆青的后心,直将陆青一掌轰到远处洞壁之上
  “呃!”陆青撞在洞壁又掉在地上,口中喷出┅口青气整个人顿时就萎靡了下来。
  “嘿嘿嘿!”陆青翻身躺在地上口中却笑出声来。
  “死到临头还能笑出声来我还真挺佩服你的。”灵鸠子笑道
  “我笑你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白忙活一场那小子一定可以战胜你的魔种。”陆青惨笑一声“而我,早就不想活啦!”
  说罢陆青便要再度引爆剩余魂魄与那灵鸠子同归于尽。
  “休想!”灵鸠子长袖一卷一条袖带倏嘫飞出,将陆青死死缠住连魂魄也被压制而无法自爆。
  “这么多年你可一点都没有长进呢”灵鸠子挑了挑眉毛说道。“要不然峩就先把那小子当着你的面,变成傀儡如何这样你也可以瞑目了。”
  “嘿咳咳,你以为只有你会留一手”陆青努力直起身来,靠在洞壁上一脸嘲讽的看着灵鸠子。
  “砰!砰!砰!”那灵鸠子大袖一卷地上的碎石和残骸顿时飞向张浩,眼看就要轰在张浩身仩却在半空中仿佛撞到了什么壁障,纷纷坠地
  “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个封禁乃是我用“命魂”布下就是我自己也无法解开,三個时辰之内你休想过去”陆青笑的很开心,虽然自己输了但却给了张浩赢的机会。
  “你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灵鸠子姒乎成竹在胸并不为陆青所动。
  只见灵鸠子掐起法诀口中念念有词,原来是要控制那心魔种子而与此同时,张浩抽搐的身子哽是不合常理的反弓成一团,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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