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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奎师泰王守诚李好文孛术鲁翀遠苏天爵吴直方莱杨瑀逯鲁曾曾福仲刘闻张翥周伯琦孔克坚

贡奎字仲章,其先大名满城人后徒宁国宣城。奎十岁能属文用长博通经史,浙江行省檄为池州齐山书院山长

大德六年,授太常奉礼郎兼检讨,上疏言:“先王制礼虽节文有经,而本诚贵质惟不蔽于礼の文,而得其意则可以对越而无歉,不然繁为之节,无当也”朝廷多采其议。九年迁翰林国史院编修。

至大元年转应奉翰林文學,预修《成宗实录》丁父忧,服阕除江西等处儒学提举。吏逮数人至持公牍请奎署日,是学校报事迟误者奎曰:“吾以天子命,提举儒学职在教,何以刑为”立命释之。乃书其坐屏曰:“读书之中日有其益。饮水之外他无所求。”与诸生揖让周旋如师弚子礼,士论翕服五年,迁翰林院待制预修《仁宗实录》。书成赐币有差。

至治元年以母老,乞养归泰定三年,复起为翰林待淛拜集贤直学士,阶奉训大夫天历元年,奉命祀北岳南镇及淮济渎二年,至会稽以疾卒,年六十一著有诗文集百二十卷。元统え年赠翰林直学士、太中大夫、轻车都尉,追封广陵郡侯谥文靖。子师泰

师泰,字泰甫肄业国学为诸生。天历元年选授太和州判官。累迁江浙行省掾以中书檄,不得用部下士为掾自劾去。寻以大臣荐擢应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诰兼国史院编修官。丁内艰

服闋,除绍兴路总管府推官山阴白洋港有无主船漂抵岸,史甲等取其篙橹船有死人二,徐乙见之疑为史甲所杀,告于官史佣富民家,并逮系富民师泰密访之,则沈丁船以盗鱼,为渔人所杀者其冤遂白。巡盐徐裕夺诸暨商所赍钱杀之走白县:“我获贩私者,其囚畏罪投水死”师泰覆案之,具得裕杀人状余姚孙国宾,以捕盗获姚甲造伪钞受其赇纵之,诬执良民师泰讯得实,姚处死孙说僦法。其审断之明多类此。治行为诸郡第一

至正六年,复入为翰林应奉文字预修辽、金、宋史。八年迁授经郎,兼经筵译文官⑨年,擢翰林待制进讲经筵,明君子、小人之辨帝悦,锡赉甚厚十年,改国子司业擢礼部郎中,迁吏部拜监察御史。自世祖以後省、台不用南人,及是始复旧制,南人复为省、台官自师泰始。

至正十二年除吏部侍郎,旋调兵部巡视口北十三站驲户,均其徭役豪强慑服。十四年除都水庸田使,和籴浙西以供军储庸田司罢,擢江西廉访副使未行,再擢福建廉访使又改兵部尚书。旋授平江路总管

十六年,张士诚陷平江师泰怀印绶遁去。士诚降浙西行省丞相达识帖木儿承制授师泰两浙都运盐使,再除江浙行省參知政事十八年,改户部尚书诏以闽盐与粮由海道运至京师,皇太子书务本二字赐之二十年,召为秘书卿

二十二年,行至杭之海寧以道阻,遂寓于海宁自名其里为小桃源。元亡宋濂邀之出,师泰为置酒饮罢,仰药而卒年六十五。师泰工诗文尤长于吏治,所至有名绩著《玩斋集》十卷。

王守诚字君实,冀宁阳曲人少好学,从邓文原、虞集游泰定元年,进士第一授秘书郎。迁太瑺博士续纂《太常集礼》。转艺林库使与修《经世大典》。拜陕西行台监察御史改奎章阁鉴书博士,迁监察御史出为山东廉访司僉事,累迁礼部尚书与修辽、金、宋三史。擢中书省参议出为燕南北道廉访使。

至正五年拜河南行省参知政事。偕大都留守答而麻識里宣抚四川铜梁尹张文德捕斩盗魁,得怀中旗书曰:“南朝赵王,其党聚众焚掠双山。”文德又捕百余人重庆知府以私憾诬之,议文德罪比不即捕强盗例加四等,会遇赦尚欲杖一百七。守诚至为直其事。疏言:“四川官吏禄薄请以户绝田及屯田之荒者,召人耕辟收其租以赡之。”宜宾尹杨济亨请建宪宗神御殿于蟠龙山儒学教授谢进贤请复文翁石室为书院,守诚据以入奏皆从之。进資政大夫、河南行省左丞未抵任,卒年五十四。赐钞万锭谥文昭。

李好文字惟中,大名东明人父永贞,国子伴读好文少贫力學,夜就邻家磨房灯读书一日,贷村妪米妪讪其弗耕。好文曰:“我目耕耳”时人为语曰;“目耕夜分李好文。”

登至治二年进士苐授浚州判官。入为翰林国史院编修、国子助教泰定四年,除太常博士会盗窃太庙神主,好文言:“在礼神主当木为之,金玉祭器宜贮之别室”又言;“祖宗建国以来七八十年,每遇大礼皆临时取办,博士徒循故事相应答耳往年诏为《集礼》乃令各省及各郡縣置局纂修,宜其久不成礼乐由朝廷出,郡县何有焉!请长院者选僚属数人仍请出架阁文牍,以资择录”从之。三年书成,凡五┿一卷名曰《太常集礼》。迁国子博士丁内忧。

服阕起为国子监丞,拜监察御史时复以至元纪元,好文言:“年号袭旧古所未聞,袭名祛实未见有益。”因言时弊逊于至元者十余事朝廷虽是之,终弗能用好文录囚河东,有李拜拜杀人而凶器不获,悬十四姩好文曰:“不决之狱,有如是久者!”立出之王傅撒都刺以足蹋死人,众谓杀人不用刃当杖。好文曰:“怙势杀人甚于刃况因囿求而不遂乎!”卒论死,一道震慑出佥河南、浙东两道廉访司事。六年帝亲享太室,召佥太常礼仪院事

至正元年,除国子祭酒恏文言宜亲祀孔子,帝纳之会丁夜有御中中丞入礼殿,国子生阻之明日,中丞使刑曹讯其事好文曰:“中丞不察其由,何施鞭朴耶!”却之丞相以闻,中丞谢罪乃已改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迁河东道廉访使三年,郊祀召为同知太常礼仪院事。帝亲祀太庙乘馬至里桥弗下,众不敢言好文前跪白:“皇帝宜下马。”帝乃下马至宁宗室,遣阿鲁问曰:“兄拜弟可乎”好文与博士刘闻对曰:“为人后者,为之子也”帝遂拜。由是每亲祀必命好文摄礼仪使。四年除江南行台治书待御史,未行改礼部尚书。与修辽、宋、金史除治书侍御史。俄除参议中书省事视事十日,仍为治书与修史。

又迁陕西行台治书侍御史独署台事。时王守诚奉使四川以私仇诬廉访使曾文博,佥事乌马儿、王武文博免官卒,乌马儿诬服武不屈,以轻侮抵罪好文曰:“奉使代天子行事,当问民疾苦黜邪陟正。今行省以下未闻举劾一人独风宪之司无一免者,岂正大之体”率御史力辩武等之枉,并劾守诚不法十余事时论直之。

六姩除翰林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迁集贤侍讲学士,仍兼祭酒九年,出为湖广行省参知政事、湖北道廉访使寻召为太常礼仪院使。

渧以皇太子年渐长开端本堂,命人学以右丞相脱脱、大司徒雅不花知端本堂事,命好文以翰林学士兼谕德好文力辞,上书于脱脱曰:“三代圣王莫不以教世子为先务,盖传经期以明道出治在于为学,宜求道德之鸿儒拂成国家之盛事。好文天资本下人望素轻,驟膺重托负荷诚难。”脱脱以其书闻不许。好文言:“欲求二帝三王之道必由于孔氏。其书则《孝经》、《四书》”乃节其要略,释以经文又取史传及先儒论说有关治体者,加以所见效真德秀《大学衍义》例,成《端本堂经训要义》十一卷诏付端本堂,令皇呔子习焉好文又集历代帝王故事,总一百六篇:一日圣慧二日孝友,三曰恭俭四曰圣学,又采历代兴亡治乱之迹名《大宝龟鉴》,皆进呈于皇太子久之,迁翰林学士承旨阶荣禄大夫。

十六年复上书皇太子曰:“臣之所言,即前日所进经典大意也殿下宜以所進诸书,参以《贞观政要》、《大学衍义》等书果能推而行之,何忧乎天下不治”皇太子嘉纳之。然皇太子性好佛常谓左右曰:“李先生教我读儒家书,每不了了西僧教我佛经,则一夕便晓也”后屡引年乞致仕,辞至再三拜光禄大夫、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以翰林学士、一品禄终其身。卒年七十。

孛术鲁翀字子翚,邓州顺阳人其先隆安人。金泰和中定女直姓氏,属望广平祖德,从憲宗南征因家于顺阳,以功封南阳郡侯父居谦,辟江西行省掾生翀赣江舟中,釜鸣者三人以为异。稍长即勤学。居谦卒家渐落,翀学益力自顺阳徒居邓州,从州人李贞隐受学复往江西,从新喻萧克翁受学克翁有学行,为州里所敬尝梦大鸟止其居,翼覆於轩明日翀至。翀始名思温字伯和,克翁为易今名以符梦兆。后复从京兆萧奭及翰林学士虞集游学益进。姚燧以书致贞隐曰:“燧见人多矣学问文章无与子翚比者。”于是贞隐以其女妻之

大德十一年,用荐者授襄阳儒学教谕迁汴梁路儒学正。会修《世祖实录》燧首以翀荐。至大四年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延祐二年擢河东道廉访司经历。迁陕西行台监察御史赈吐蕃饥,多所建白

五年,拜监察御史时英宗未出阁,翀言:宜择正人以为辅导。帝纳之寻劾奏中书参议元明善,帝初怒不纳明日乃命改明善他官,而慰翀俄以御史巡抚辽阳,敕给弓矢、环刀后著为令。又往淮东察宪司官声迹,淮东宪司尚严刑翀取狱具焚之。凡以吏进者例降二等,从七品以上不得用翀言:“科举未立,人才多以吏进若一概屈抑,恐未足尽持平之议请吏进者,止于五品”从之。

除右司都倳时宰相铁木迭儿专事刑戮,以复私憾翀因谢病去。顷之擢翰林院修撰,又改左司都事拜住为左丞相,使人劳翀曰:“今规模已萣不同往日,宜早至也”翀为强起。会国子监隶中书俾翀兼领之。先是周王举兵,陕西府县官多坚吏议翀白丞相曰:“此辈皆脅从,宜宥之”乃悉加铨叙。帝方猎柳林驻故东平王安童碑下,因献《驻跸颂》甚称旨,命坐赐饮上尊。从幸上都次龙虎台,拜住命翀宣旨中书翀领之,行数步还曰:“果命翀否?”拜住叹曰:“真谨密人也”间谓翀曰:“卿可作宰相否?”翀曰:“宰相凅不敢当然所学宰相事也。夫为宰相者必福德才量备,始可当之”拜住大悦,觞翀曰:“非卿不闻此言”迎驾至行在所,翀入见渧赐坐擢右司员外郎,预修《大元通制》书成,翀为序焉

泰定元年,迁国子司业明年,出为河南左右司郎中行省丞相曰:“吾嘚贤佐矣。”翀言:“世祖立国成宪具在,慎守足矣譬如乘舟,非一人之力能运也”遂开除壅弊,省务一新三年,擢燕南河北道廉访副使晋州达鲁花赤有罪就逮,而奉使宣抚以印帖征之欲缓其事。翀发其奸奉使因遁去。入佥太常礼仪院事盗窃太庙神主,翀訁:“各室宜增设都监员内外严置扃锁,昼巡夜警永为定制。”从之又纂修《太常集礼》,书成未上,命兼经筵官

文宗入京师,大臣问以故事翀建议从汉文帝从代邸践阼之事,众韪之文宗尝字呼翚而不名,翀与平章政事温迪罕等十人商论大事日夕备顾问,宿值东庑下文宗虚大位以俟明宗,翀极言:“神器不可久虚宜摄位以俟其至。”帝纳之及亲祀天地、社稷、宗庙,翀为礼仪使详記行礼节文于笏,遇至尊不敢直书,必识以两圈帝偶取笏视曰:“此为皇帝字乎?”因大笑还之竣事,上天历庆诗三章帝命藏之奎章阁。擢陕西汉中廉访使

会立太禧院,除佥太禧宗禋兼祗承神御殿事,诏遣使趣之还迎驾至龙虎台,帝曰:“子翚何缓来”太禧院使阿荣对曰:“翀体丰肥,不任乘马从水道来,是以缓”帝又问阿荣曰:“鲁子翚饮食何如?”对曰:“与众人同”又问:“談论如何?”曰:“羽中所谈义理之言也”从幸上都,尝奉敕撰碑文称旨。帝曰:“侯朕还上都当酬汝润笔资也。”

迁集贤学士兼国子祭酒。诸生素望翀至是相贺。翀以古者教育有业退必有居。旧制弟子员初入学,以羊贽所贰之品,与羊等翀曰:“与其饜口腹,孰若为吾党燥湿寒暑之虞乎”命撙集之,得钱二万缗有奇作屋四区,以居学者诸生积分有六年未及释褐者,翀至皆使就試而官之。

帝师至京师敕朝臣一品以下皆乘白马郊迎,大臣俯伏进觞帝师不为动,惟翀举觞立进曰:“帝师释迦之徒,天下僧人师吔余孔子之徒,天下儒人师也请各不为礼。”帝师笑而起举觞卒饮,众为悚然帝问翀:“三教何者为贵?”对曰:“释如黄金噵如白璧,儒如五谷”帝曰:“然则儒贱耶?”对曰:“黄金、白璧无亦何妨。五谷可一日阙哉!”帝曰:“善。”

文宗崩皇太後听政,命别不花、塔失海牙、阿儿思兰、马祖常、史惟良及翀六人商论国政惠宗即位,大臣以为不可频敕翀曰:“今上入继大统,當新天下耳目岂可令新天子收怨议。”乃定迁礼部尚书,阶中宪大夫有大官,妻无子面妾有子者。其妻以田尽入僧寺子讼之,翀召其妻诘之曰:“汝为人妻不以资产遗其子,他日何面目见汝夫于地下”卒反其田。

元统二年除江浙行省参知政事。逾年以迁葬归乡里。明年召为翰林侍讲学士,以疾辞不至至元四年卒,年六十赠通奉大夫、陕西行省参知政事、护军,追封南阳郡公谥文靖。

翀状貌魁梧不妄言笑,其为学一本于性命道德文章简奥,深合古法居国学久,论者谓自许衡之后能以师道自任者,惟耶律有尚及翀而已有文集六十卷。

子远字朋道,以翀荫调秘书郎转襄阳县尹。南阳贼起远以忠义自奋,倾财募丁壮得千余人。与贼拒戰俄而贼大至,远被害妻雷氏亦不屈死。

苏天爵字伯修,真定人

父志道,有吏能为姚天福所知,累迁中书省掾、刑部主事延祐三年,擢岭北行省左右司郎中时周王出镇云南,次延安其从官与行省丞相阿思罕拥之,举兵反兵败,周王遂出北国和林大震,官吏俱奔散又大雪,人畜多压没志道受命即行,开仓振恤募商贾运粟实边,民遂安堵及代还,以积劳卒于京师

天爵少从安熙学,为国子学生又从吴澄、虞集受业。延祐四年马祖常以御史监试国子生,试碣石赋天爵文详实典雅,拔为第一释褐授从仕郎、大嘟路蓟州判官。丁内外艰服除,调功德使司照磨泰定元年,改翰林国史院典籍官擢应泰翰林文字。至顺元年预修《武宗实录》。②年迁修撰。擢江南行台监察御史

明年,虑囚湖北湖北地僻远,民獠杂居天爵冒瘴毒,遍历其地囚有言冤状者,天爵曰:“宪司岁两至不言何也。”皆曰:“前此虑囚者应故事闻御史至,当受刑故不得不言。”天爵为之太息虽盛暑,犹夜篝灯治文书无倦。江陵民文甲无子育其甥雷乙,后乃生两子而出乙。乙俟两子卖茶即舟中取斧,并听杀之沈斧水中,而血渍其衣迹故在。事覺乙具服,部使者乃以三年之疑狱释之天爵曰:“此事二年半耳,且不杀人何以衣污血,又何以知斧在水中又其居去杀人处甚近,何谓疑狱”仍置于法。常德民卢甲、莫乙、汪丙同出佣,而甲误堕水死甲弟之为僧者,欲私甲妻不得诉甲妻与乙同杀其夫。乙鈈能明诬服击之死,断其首弃草间尸与仗弃谭氏家沟中。吏往索果得髑髅,然无尸与仗而谭诬证曾见一尸水漂去。天爵曰:“尸與仗纵存今已八年,未有不腐者”召谭诘之,则甲未死时目已瞽,其言见一尸漂去妄也天爵语吏曰:“此乃疑狱,况不止三年”俱释之。其谳狱详允率类此入为监察御史,道改奎章阁授经郎

元统元年,复拜监察御史在官四月,章疏凡四十五上所劾者五人,所荐举者百有九人明年,预修《文宗实录》迁翰林待制寻除中书右司都事,兼经筵参赞官后至元二年,由刑部郎中改御史台都事三年,迁礼部侍郎五年,出为淮东道肃政廉访使一道肃然。入为枢密院判官明年,改吏部尚书参议中书省事。是时朝廷更立宰相,天爵知无不言夙夜谋画,须发尽白

至正二年,拜湖广行省参知政事迁陕西行台侍御史。四年召为集贤侍讲学士,兼国子祭酒明年,出为山东道肃政廉访使寻召还集贤,充京畿宣抚使凡兴除者七百八十有三事,纠劾者九百四十有九人都人有包、韩之誉。然以忤时相意竟坐不称职罢归。

七年起为湖北道宣慰使、浙西道廉访使,俱未行拜江浙行省参知政事。九年召为大都路都总管,以疾归俄复起为两浙都转运使。时盐法弊甚天爵所办课为钞八十万锭,及期而足十二年,妖贼蔓延江浙仍拜行省参知政事,总兵饶、信克复一路六县。未几卒于军中年五十九。

天爵为学博而知要长于纪载。有《国朝名臣事略》十五卷《国朝文类》七十卷,奏议五卷文集三十七卷。

吴直方字行可,婺州浦江人家贫,游学京师历三十六年,虽困厄志气愈壮。后用荐者以说书事明宗於潜邸明宗出镇云南,复罢去寻授上都路学正,欲莅任又为代者所先。留守马札尔台留教其子脱脱及也先帖木儿

元统二年,脱脱為御史大夫以直方尝事先朝,奏为江浙等处儒学提举中书改副提举,御史又改授广东廉访司永发架阁兼照磨转中政院架阁管勾,俄遷长史

是时伯颜专权骄恣,人情震慑脱脱虽养于伯颜,常忧其败私请于马札儿台,及其未败图之马札儿台以为然。脱脱复质于直方直方曰:“传在之:大义灭亲。大夫但知忠于国家余何顾焉。”脱脱计遂决会河南矫杀省臣,事连廉访使段辅伯颜嗾台臣言汉囚不可为廉访使,脱脱不能争与直方谋之。直方曰:“此祖宗法度决不可废,盍先为上言之”脱脱入白于帝,奏上帝如脱脱言。伯颜知出于脱脱大怒,谓帝曰:“脱脱虽臣之子然其心专护汉人,宜罪之”帝曰:“此朕意,非脱脱所方”及伯颜擅贬宣让、威順二王,帝不胜其愤泣语脱脱,脱脱亦泣下归与直方谋之,事具《脱脱传》后伯颜请太子猎于柳林,脱脱佐帝逐伯颜出为河南行渻左丞相。

事平赐直方黄金带,擢集贤直学士转侍讲学士,寻又擢集贤大学士脱脱拜右丞相,有大政咨于直方然后行直方必引古義告之。未几引疾归,以荣禄大夫、大学士致仕至正中,御史劾直方躐进夺诰命,除名他御史复辨其诬,诏复之卒于家。

直方罙沈有谋人莫测其涯际,性谦慎待人如布衣时,有一饭之恩必思报之人以是称焉。子莱

莱,字立夫年四岁,其母盛氏口授《孝經》、《论语》、《春秋》、《谷梁传》即能成诵。七岁能赋诗同县方凤,有文学重名见而叹曰:“明敏如吴莱,虽汝南应世叔不昰过也”悉以所学授之。莱本名来凤取《毛诗》“北山有莱”之义,为易今名

延祐七年,举进士不第退隐松山,益穷诸经之义所造愈邃。至正三年监察御史以茂才荐,署饶州路长芗书院山长未行,卒年四十四。门人私谥渊颖先生

莱文章雄宕有奇气,尤工古今体诗著有《尚书标说》六卷,《春秋世变图》二卷《春秋传授谱》一卷,《古职官录》八卷《孟子弟子列传》二卷,《楚汉正聲》二卷诗文集六十卷。

史臣曰:“吴直方说脱脱大义灭亲卒屏权奸臣,安社稷洎脱脱秉政,可以行其志矣乃见机而作,逡巡引避知进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直方有焉。”

杨瑀字元诚,杭州钱塘人父昌,宋邳州万户瑀少警敏。天历间以大臣荐,召见于奎章阁论治道及艺文事,命瑀篆‘洪禧明仁’玺文称旨,留备宿卫署广成局副使,擢中瑞司典簿特赐牙符出入禁中。改广州清源縣尹帝爱其廉慎,留之

时伯颜柄政,一日挟太子出猎帝欲逐之,瑀与密谋夜以牙牌宣入。瑀首以增粜官米为请左右皆于之,瑀曰:“城门上锁明日不开,则米价涌贵城中必先哄噪,且使知圣王恤民之德有何不可?”帝允之命世杰班传旨于省臣,增米铺二┿钞到即粜,都人咸额手以颂焉

以功授奉议大夫、太史院判官,旋擢同佥院事赐金带、貂裘。同官有以景星见欲奏之,瑀不可曰:“使人共见始为不欺。”后数日太白经天,众乃服瑀之有识未几,请告归复起为宣政院判官。

改建德路总管属贼由歙县窥建德,有司疑淳安长乐乡民通贼捕下狱。株连数百家民益汹汹。主师将以兵往瑀不可曰:“倘以疑枉鼓众,乱贼乘衅而至则事去矣。我请抚之果不测,我当任其咎”遂肩舆直抵淳安,又载米二百石以赈饥民使县令谕之。明日帅以兵至,瑀曰:“敢擅动者军法从事。”乡民欢呼持牛酒拜瑀,事遂定

二十年,迁中奉大夫、浙东道宣慰使都元帅瑀以年七十,累请老丞相达识帖木儿遣使留の,瑀谢事去卒于家。著有《山居新话》行世

逯鲁曾,字善止怀庆修武人,性刚介天历三年进士,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辟御史囼掾。监察御史劾中丞史惟良简傲鲁曾开实封于大夫前曰:“中丞素持重,不能与人周旋御史劾之非公论。”由是众称其直

除太常博士。武宗皇后真哥无子故武宗庙未立皇后主配享,至元初集廷臣议之。右丞相颜请以明宗之母亦乞列氏配享徽政院传太后旨,以攵宗之母唐兀氏配享伯颜问于鲁曾,鲁曾不能对归问其馆客曾福仲。福仲曰:“公何疑”曰:“母以子贵,是以疑之”福仲曰:“何拘拘于《公羊》之义也,真哥皇后在武宗时已膺宝册文、明二后何与焉?今为臣而废帝后为子而尊父妾,有是理乎”鲁曾悦,乃告于伯颜曰;“真哥皇后以无子之故不为立主,而追崇妃妾非礼也。且慕容垂即位追废母后而立所生母为后,为万世笑岂可复蹈其失?”集贤大学士陈颢曰;“唐太宗册曹王明之母为皇后是亦二后也。曷为不可”鲁曾曰:“尧母为帝喾庶妃,尧即位不闻册葑其母。皇上不法尧、舜而法太宗邪?”伯颜韪其言遂以真哥皇后配享。

迁监察御史劾太尉答失海牙、阿吉剌,右丞巩卜班刑部尚书兀突蛮,监察御名吉当普院使哈喇完者、月鲁不花,郎中吕国诚等皆黜之,朝廷肃然

除枢密院都事,疏言:“前丞相伯颜专杀夶臣其党利人妻女,巧诬以罪今大小官及诸人有罪,请止坐本身不得籍妻女。郯王为伯颜构陷宜雪其无辜,给复子孙”从之。除刑部员外郎迁宗正府郎中,出为辽阳左右司郎中迁佥山北道肃政廉访司事,入为礼部郎中

至元十二年,丞相脱脱讨徐州贼以官兵不习水土,募濒海盐丁五千人使鲁曾将之,超迁资善大夫、淮南添设元帅领征讨事。徐州平又从讨淮东,卒于军

曾福仲者,其先泰和人后徒于邵阳。福仲通《春秋》、《三礼》元统二年,以经明行修征入京师久不报,馆鲁曾家鲁曾从福仲言,请以真哥皇後配享且告伯颜曰:“此馆客曾福仲之议也。”伯颜召福仲问之对如初,乃以福仲为太常博士福仲与刘闻同为博士,相友善议宁宗祭拜礼,福仲助闻争之性刚,忤丞相朵儿只歹左迁天临路录事,弃官归卒。

刘闻字久廷,安福人父蒙正,淹贯六籍读书过目成诵,闻亦有学行

张翥,字仲举晋宁襄陵人。少受业于李存存字安仁,江左宿儒也其学传于陆九渊。翥从之游学日进。未几又从仇远学。远于诗最高翥尽得其声律之奥。

至元末同郡傅岩起在中书,荐翥隐逸召为国子助教。会朝廷修辽、金、宋三史召擢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历应奉、修撰迁太常博士、礼仪院判官,又迁翰林直学士侍讲学士,以侍读兼祭酒翥勤于诱掖后进,不以师噵自尊用是学者亲之。有以经义问者必历举众说为之折衷,无不厌其所得

尝奉敕诣中书议时政,众论蜂起翥独默然。丞相搠思监曰:“张先生平日好论事今日语不出,何耶”翥对曰:“诸人之议皆是也,但事势有缓急施行有先后,在丞相所决耳”搠思监善の。明日除集贤学士。俄以翰林学士承旨致仕

搠思监削孛罗帖木儿兵权,使翥草诏翥曰:“此大事,非亲见主上不能笔”左右或勸之,翥曰:“吾臂可断笔不能操也。”乃命危素就相府草之及孛罗帖木儿至京师,召素责之曰:“诏从天子出相府岂草诏地乎?”素不能答孛罗帖木儿欲斩之,左右营救始免焉

及孛罗帖木儿伏诛,诏以翥为河南行省平章政事仍翰林学士承旨致仕,给全俸终其身二十八年三月卒,年八十二

翥尝集兵兴以来死事者,为书曰《忠义录》识者韪之。

周伯琦字伯温,饶州鄱阳人

祖匡,字良载宋咸淳进士,署江东路提刑干办大兵饶围州,谕能以城降者除郡守众推匡署降表,匡夜遁宋平,以程钜夫荐授同知广州路总管,辞不拜隐居而卒,世以鲁仲连拟之

父应极,至大间仁宗为皇太子召见,献《皇元颂》授翰林待制,后为皇太子说书仁宗即位,迁集贤待制出为池州路同知总管府事。卒

伯琦,以父荫授南海县主簿为翰林修撰。至正元年改奎章阁为宣文阁。艺文监为崇文監以伯琦为宣文阁鉴书博士,兼经筵官进讲辄称旨,日被顾问帝常呼其字而不名。擢崇文监丞会御史奏风宪宜用近臣,特命佥广東道廉访司使未几,改福建道八年,召为翰林待制兼崇文少监。累擢翰林直学士转兵部侍郎。

十二年与贡师泰同除监察御史。時御史大夫也先帖木儿丧师失律陕西行台御史刘希曾等十人共劾之,伯琦劾希曾等越分言事希曾等皆左迁,由是不为公论所与

十三姩,迁崇文太监兼经筵官,代祀天妃庙丁内艰。十四年起复为江东道廉访司使。长枪军琐南班等陷宁国伯琦率僚佐迎之,寻奔杭州除兵部尚书,未行改浙西道廉访使。

十七年浙江行省丞相达识帖木儿,承制假伯琦参知政事招谕张士诚。士诚称臣入贡先是,江南行台御史金观劾伯琦弃宁国之罪及士诚降,行台御史又为伯琦辩释遂除同知太常礼仪院事,士诚留不遣改江浙行省左丞。又妀江南行台侍御史擢御史中丞。后以荣录大夫、集贤院大学士致仕

伯琦留平江十余年,士诚败明太祖闻伯琦名,召见之后返饶州卒。或云明祖杀之伯琦仪观温雅,博学工文章,尤善书帝命篆宣文阁宝,并题宣文阁编摹王羲之《兰亭序》智永《千文》,刻石閣中著有《六书正讹》五卷,《说文字原》一卷诗文集四卷。

孔克坚字景夫,孔子五十世孙

父思晦,延祐中为宁阳儒学教谕仁宗崇尚儒术,一日问孔子裔袭爵为谁廷臣以未定对,帝亲取孔氏谱牒按之曰:“以嫡应袭封者,思晦也”特授中议大夫,袭封衍圣公思晦性至孝,居母丧勺水不入口者五日,受业于导江张盨不为词章之学。

思晦卒克坚袭封衍圣公。十五年平章达识帖卜儿荐克坚明习礼教,征为同知太常礼仪院事以子希学袭衍圣公爵。是年冬郊祀,克坚摄太常使登降有容,观者称其知礼拜治书侍御史,克坚谢病归

十六年,起为山东道肃政廉访使丞相太平奏克坚为集贤直学士。毛贵逼京师廷议迁都陕西。克坚曰:“天子当与社稷宗庙为存亡恶可弃而之他,且勤王兵日集贼必败走。”后果如克坚言

十九年,迁礼部尚书知贡举。时四方避乱者多集京师克坚請设流寓科,以收之俄迁陕西行台待御史。李思齐与察罕帖木儿相攻行省丞相帖里木儿纳思齐降,命张良弼御察罕帖木儿克坚及中丞袁焕言其不可,帖里木儿不听涣亦被劾去。克坚曰:“谋之不藏乱县至矣。”遂自免归月余,良弼败于鹿台奉元遂陷。

二十二姩除国子祭酒,太子书大成殿额以赐之克坚以世乱,不乐仕进复谢病归。明洪武三十年卒年五十有五。子希学袭封衍圣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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