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研究者们怎样看“杜甫很忙作文”

【杜甫是什么样的人】杜甫很忙,但没有多少人真正知道他_清新的风_牛宝宝文章网【杜甫是什么样的人】杜甫很忙,但没有多少人真正知道他_清新的风专题:现代人还羡慕杜甫草堂的面积,没有想起他的茅屋被秋风所破歌吧.大诗人现在还有全国不少的纪念建筑,假墓,比如湖南长沙湘江边的杜甫江阁,是喝茶看江流的地方,而诗人当年漂泊江山,李白据说是捞月而沉江,而杜甫腹痛而病亡,那些斗酒和润笔无法救治他们日暮西山后的贫困和潦倒,今人还能吟哦他们的诗篇,或是把他们的形象做在酒的商标里,除了诗人,没有人真心地凭吊他们,或许他们的诗篇继续被朗诵的时刻,他们就复活了,永生于人类文明史,诗歌史和文学史,至于他们真正人生的篇章是无法仔细阅读的了.冰点特稿第929期千古惨淡知杜甫本报记者 陈璇 《 中国青年报 》( 日 12 版)1984年,注杜小组成员和参加样稿审定会的专家在杜甫故里合影(前排左二为萧涤非)2014年,《杜甫全集校注》出版后,健在的老作者合影(左一为张忠纲)《杜甫全集校注》手稿足有1米多高74岁的张忠纲,用36年等来了这套书——《杜甫全集校注》,12册,680万字。恰在他出生那年,将杜甫视为“中国最伟大的诗人”的史学家洪业,提出“今尚宜有杜诗校注一书”的愿望。然而当代“注杜”一直还是一块令人羞赧的空白。年代最近的注杜本是清代乾隆年间的《杜诗镜铨》,距今隔着200多个年头。遗憾绵延。著名的杜诗专家萧涤非闭眼离世之前,也没等到他主持编写十余年的《杜甫全集校注》付梓。2012年,杜甫诞辰1300周年时,人们用研讨、吟诗、旅行甚至“恶搞”等方式来缅怀这位诗圣。唯独“缺席”的纪念方式,是那部尚未问世的当代全注本。2014年4月,《杜甫全集校注》出版。对此书编写者之一张忠纲来说,完成此愿,“对得起伟大诗人杜甫,对得起先师,也对中国传统文化有个交代”。“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在张忠纲济南家中,面对一本本紧挨着摆放在客厅圆桌上的这套书,眼泪沿着他脸颊蹙起的皱纹,又滑过衰老留下的暗黄色老年斑,淌了下来。他颓然地念起杜甫《赠卫八处士》里的两句诗,“访旧半为鬼,惊呼热中肠”。这首诗作于公元759年春天,遭遇贬官的杜甫和朋友卫八重逢。这对老友互相询问亲朋故旧的下落,却发现竟有一半已不在人间了,彼此都忍不住失声惊呼。如今,这两句诗收录在这部刚出版不久的《杜甫全集校注》中,映照着后世者的心事。装帧精致的白色书皮上印着编写者的名字:主编萧涤非,副主编廖仲安、张忠纲、郑庆笃、焦裕银、李华。应了那句悲叹交加的“访旧半为鬼”,萧涤非、焦裕银和李华已不在人世,而健在的三位都已是迟暮之年。新书发布仪式那天,有幸亲眼看到这部书面世的老作者们合了张影。镜头中,年近90岁的廖仲安满头白发,两鬓斑白的郑庆笃年过八旬,74岁的张忠纲前额发际线如同时光的潮水一般,深深地向后退去。而在一张发黄的老照片里,那是30年前,他们意气风发地站在杜甫诞生的窑洞前,身边还有不少知名古典文学专家,比如殷孟伦、王利器和舒芜,以及至今仍在用英语讲授中国古典诗词的叶嘉莹。一位脖子上搭着黑色围巾的老学者,拄着拐棍站在人群边上,脸上流露着1种从容而笃定的神情——他就是萧涤非。1984年,在杜甫故里河南巩县召开了《杜甫全集校注》样稿审定会。再往前追溯,这个古籍整理项目酝酿于1976年。当年召开的全国出版工作座谈会制定了整理出版“中国古代大作家集”的规划。在这个颇具雄心的规划中,确定下来的大作家集共有十五种,杜甫集是其中之一。对于承担杜甫集出版的人民文学出版社来说,约请山东大学教授萧涤非担任主编是最恰当的选择。他是国内著名的杜诗研究专家。在古典文学研究领域占有重要位置的山东大学,他和冯沅君、陆侃如、高亨一起被称为“中文系4大台柱子”。学术生涯和杜甫紧密关联的萧涤非,在人生步入黄昏的时候,迎来了为杜甫诗文做校注的辉煌时刻。为“诗圣”做注,意义不言而喻。诗人、学者闻一多赞誉杜甫是中国“四千年文化中最庄严、最瑰丽、最永久的一道光彩”。萧涤非踌躇满志。在一篇谈论《我是怎样研究起杜甫的》文章中,他引用了杜甫晚年写过一首《南征》里的“百年歌自苦,未见有知音”。这大概是杜甫落寞内心的自白。在那个诗歌的全盛时代,杜甫不是1个很有名气的诗人。他同时代的著名诗人,无论识与不识,几乎没有人提到过他的诗。他死后一段时间里,文集只流行于江汉之间,甚至江东一带还不知道他。紧接着杜甫在一千多年前的那句感叹,萧涤非写道:“我们能不能成为杜甫的‘知音’?这就要看我们的努力了。”你想说的,老杜已先代你说了,读他的诗,就像自己的诗一样在儿子萧光乾的记忆中,爸爸萧涤非晚年最记挂的事,就是完成这部落在他肩头上的《杜甫全集校注》。今年6月的一天晚上,在爸爸住过的那幢灰色砖楼里,萧光乾轻扯了一下垂落在天花板下的灯线。在亮起来的暗黄色灯光中,屋里的陈设以及埋藏于其中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1978年初,在接受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委托后,72岁的萧涤非感觉到时不待人。他召集在北京师范学院(现为首都师范大学)的廖仲安,又从山东大学古典文学教研室抽调张忠纲、郑庆笃和焦裕银等几个年轻学者,组建起杜甫全集校注小组。在这间整面墙几乎被书覆盖的书房里,萧涤非几次和“杜甫组”的年轻学者谈话,跟他们讲述自己治杜的经历和体会。萧涤非真正爱上杜诗,并从感情上发生共鸣,是从抗战时开始的。那时的他亲身尝到了“国破家亡的滋味”。流亡到西南联大以后,这位堂堂的教授也不能养饱一家人。令这位战乱中的爸爸特别伤心的是,因为经济窘迫,他甚至决计等妻子腹中的孩子出生后送人。后来,妻子过度劳累而早产,婴儿出生3天就夭折了。这样眼睁睁看着骨肉离散的悲恸,杜甫曾用诗句替世人表达。杜甫从长安去看望寄居在奉先的妻儿,一进家门就听到一片号啕的哭声,原来是他未满周岁的幼儿刚刚饿死。后来,就有了他在《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里“入门闻号啕,幼子饿已卒”的切肤之痛。不仅是家破人亡,山河也破碎。安史之乱爆发后,开元全盛“稻米流脂粟米白”的景象毁灭于兵荒马乱之中。沦陷在长安的杜甫伤感地写下“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他悲陈陶、悲青坂、哀江头。在从新安逃到潼关的路上,他写下了著名的“三吏”和“三别”。出自诗人笔下的沉郁诗句,历经千年的流传后,仍然会直扣人心。有一次,萧涤非和学生们在昆明街头遇见一些面黄肌瘦的国军士兵,大家纷纷说起家乡处处抓壮丁的灾祸。萧涤非当时脱口而出:“你们都读过杜甫的《新安吏》吗?‘肥儿有母送,瘦男独伶俜。白水暮东流,青山犹哭声。莫自使眼枯,收汝泪纵横,眼枯即见骨,天地终无情!”念诗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所以,是生活使我接近了杜甫,产生了研究杜甫的念头。在当时那种恶劣的环境下,读杜甫的诗确是1种安慰。”萧涤非在文章里展露自己的心迹。这或许并不是巧合。千百年来,不少身处困厄的名人志士,都会去老杜那里寻找安慰。南宋忠杰之士文天祥被囚禁在燕京狱中时,陪伴他的就是杜诗。他对杜诗信手拈来,将诗句从原诗里抽出,重新组合成诗,留下了二百首《集杜诗》。“就像文天祥说的,你想说的,老杜已先代你说了,读他的诗,就像自己的诗一样,而忘其为老杜诗了。”萧涤非曾经感叹道。1942年,燕京大学历史系教授洪业被日军关进监狱。困在深牢大狱中,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讨要一套杜诗来钻研。而在日本,杜甫没有留过足迹的地方,有1个江户时代的著名诗人松尾芭蕉。他死后,人们发现他的头陀袋里面,放着一部杜诗。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莫砺锋曾经听很多位前辈说过,抗战胜利,日本投降,很多流亡到重庆和成都的教授,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吟诵起一首诗,就是杜甫的那首《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剑外忽传收蓟北,初闻涕泪满衣裳。”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心甘情愿为杜甫卖命为杜诗做注是1个庞大而繁琐的工程。自感“未见有知音”的杜甫,到了北宋时期,成为1个“热门”的大诗人。他的诗被爱好者广泛收罗和编辑,甚至达到1个注杜诗的高潮,有了文学史上“千家注杜”的罕见奇观。流传后世的杜诗资料浩如烟海。宋人认为杜甫诗“无一字无来处”,特别用心去解释杜诗中的典故,有关讨论可以说是“汗牛充栋,巨细无遗”。在监狱里还想着钻研杜诗的洪业,出狱后憋足劲儿写出一本杜甫传。此外,他还有1个宏大的构想,那就是出一部杜诗校注。他曾说:“有《杜诗校注》一书如此,庶可以上对古人、下诏来学,丝毫无遗憾矣。”遗憾的是,洪业并没有能力去实现这个构想,他只是洋洋洒洒地写出杜诗校注的“内容框架”。留给后人的担子很重。光是收集和阅读各种杜集研究资料,校注组就花去了6年时间。他们穷尽可能地收集有关杜甫的古籍版本。北京、上海、南京等十多个省市和许多大学的图书馆,都被他们不止一次地光顾过。张忠纲回忆,当年他们几个年轻气盛的大学教师,经常不得不“求人走后门”。他们好不容易在北京图书馆(今国家图书馆)发现1个海内孤本,但图书馆不准外借和看原书,只能看显微胶卷。他们只好求人翻拍出来,又找到新华社的熟人,用刚从日本进口的设备放大出来再看。一张边缘破烂的发黄书单至今还存放在山东大学。用浆糊黏起来的白纸上印着不同版本的书名,每本书还被编上了序号,一共排了200个号。注杜的人就依照这个顺序找书目,一本本地对比各个杜诗集版本,找到诗句里的“异文”,这就是“校”;再筛选、集纳前人的注释和评论,也就是所谓的“注释”和“集评”。电子时代还没到来之前,摘录资料和写稿,只能靠最原始的手书。他们先将资料抄写在卡片上,再在专门印制的单页500字的田字格稿纸上“爬格子”。从打草稿到誊抄定稿,作者们要一笔一画地爬三四遍“格子”。当年,张忠纲握着英雄牌钢笔,用正楷恭恭敬敬地将一页又一页田字格填满。如今,堆起来有一臂高的手稿和装满了抽屉的黄色卡片,以及满屋子的唐诗宋文,一起躺在张忠纲的书房里。田字格里的蓝黑色墨迹,至今还没有褪色。萧涤非经常跟注杜的几位年轻学者说:“尽管工作很艰苦,但苦中有乐,苦尽甘来,苦也就是甘了。研究杜诗就是要有一股寝食俱废的傻劲儿。”有时,他还自我安慰道:“说来也有点怪,世上就是有那么一些人心甘情愿为杜甫卖命。”古往今来,确有许多心甘情愿为1个落魄诗人卖命的人。明末清初的王嗣奭,从43岁开始研究杜诗,一直钻研到80岁。有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睡觉,脑子里忽然蹦出1个对《新安吏》的新解,恨不得从床上跳起来,高兴得像个孩子。正如他诗里自白的那样,“忆昔攻诗梦少陵”。就连跟杜甫国籍不同的人也愿意为他劳心费力。在朝鲜,早在李朝世宗二十五年(1443年),最高统治者动员当时最优秀的学者,花了40年时间来翻译杜诗,直到世宗死了、新主又继位,终于完成了世界上第一部杜诗译本。萧光乾回忆说,爸爸在生命的最后几年里,对注杜事业已经到了“痴”的程度。有一年春节,山东省委领导来家里给萧涤非拜年,他不说客套话,反而“不合时宜”地跟领导们提“《杜甫全集校注》的审稿费”。学校开大会时,他在主席台上,再次“不合时宜”地找校领导“要人、要经费”。1978年春节,担纲《杜甫全集校注》主编后不久,心怀壮志的萧涤非写了一首《满江红·心声》。词的最后一句是:“誓将心血付‘村夫’,杜陵集。”这个“村夫”,就是自嘲为村夫野老的杜甫。注杜之艰难曲折,犹如老杜艰苦备尝之经历“但恨在世时,读杜不得足!”在儿子为他写的传略末尾,萧涤非添上了这句话。时隔20多年,萧光乾领会爸爸当年的意思,“不足的就是那部迟迟没能完成的《杜甫全集校注》”。1991年,85岁高龄的萧涤非住进医院。张忠纲记得,躺在病床上的萧涤非都还在不停地审阅校注的样稿。没能熬过那年春天,萧涤非就去世了。在失去学术领袖之后,这个意义重大的集体性学术项目,在长达18年里,几乎陷于停滞。直到进入新世纪,写好的手稿沉沉地压在箱底,没完成的那部分,命运仍然难以预知。无法回避的是,向伟大诗人致敬的校注工程,无法逃开现实生活里的纷繁干扰。其中的主要纷扰是人事纠纷。校注小组的成员似乎不容易齐心协力完成未竟的事业。在《杜甫全集校注》的书评中,谈及这部书历经的波折,唐代文学研究会会长、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陈尚君有感而发:“我也经历过学术合作的风雨,知道领导与出版方的支持、主事者的大度、合作者的互敬,对完成大项目缺一不可。”事实上,30多年前全国出版工作座谈会制定的“古代大作家集”,将近半数的命运也不济,至今没有问世。这个试图向世界介绍中国文化的出版计划,包括屈原、曹植、陶渊明、李白、杜甫、韩愈、柳宗元、白居易、王安石、苏轼、陆游、辛弃疾、关汉卿、汤显祖、龚自珍15位最负盛名的大作家。作为《杜甫全集校注》责编之一,在人民文学出版社工作十多年的胡文骏说:“感觉现在做学术不像过去那么‘融进’。一所学校承担某个项目做起来可能更顺利,而牵涉到几个学校,麻烦会多。”1984年召开的那次《杜甫全集校注》样稿审定会上,为了1个名利不会落在自己身上的学术项目,学界最优秀的古典文学专家坐在一起各抒己见,“而现在大家似乎更愿意闭门造车”。中年加入注杜小组的张忠纲,进入晚年却在为这部书的“泥入大海”而忧虑。他时常跟人感叹:“注诗难,注杜尤难。注杜之艰难曲折,犹如老杜艰苦备尝之经历。”1200多年前,杜甫的命运就像这部后人向他致敬的书一样,颇多艰难和坎坷。曾有人评价,“杜甫是中国知识分子受难的代表。”杜甫出生在1个有传统的官僚家庭,但是家族声势逐渐衰落。他一生充满政治热情,仕途却不太顺利,只做过左拾遗和成都尹之类的芝麻官。为了“致君尧舜上”的政治理想,他始终不渝地接近权力,还向皇帝献过诗,但没得到过重视。他上书营救好朋友房琯,触怒唐肃宗,被皇帝从政治中心长安驱赶出去。因为不擅长处理复杂的人事关系,身体在疲于应对幕僚攻击中难以维持,他只好终结短暂的幕僚生活。他遭遇了剧烈变动的时局,王朝由盛转衰。他的半生在流亡中度过,“囊中恐羞涩,留得一钱看”,填饱肚子都是件难事。他有时写信求朋友接济,或者卖药来维持衣食。穷到极致时,他捡山谷的橡栗充饥,大冬天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单衣,冻得直咳嗽,连渔夫们都觉得这个诗人比他们还可怜。后来,他住在一叶小舟上。从秋到冬,在湘江上飘荡。公元770年,杜甫在舟上死去,终年59岁。关于他的死因,说法有很多。1种最荒诞的说法是,他饿了很多天,终于得到一位县令送来的白酒牛肉,在痛饮饱食之后,一晚上便死去了。为杜甫写过传记的著名诗人冯至说过:“他的一生是个不可避免的悲剧。”所幸的是,起始于1978年的《杜甫全集校注》,虽然“艰苦备尝”,但最终没有以“烂尾”而悲剧收场。如同一颗明珠从泥潭里被打捞出来,山东大学于2009年重新启动“杜甫全集校注”项目。2012年,这部书获得国家出版基金的支持。在山东大学和人民文学出版社的协调下,困顿将近20年的杜甫全集校注小组重新开工了。杜甫的影响绝非局限于诗国,更深的意义是对民族性格的潜移默化蒙着灰尘的底稿从箱底里翻了出来,项目蹒珊地迈开步子。而校注小组最初的成员,将近一半去世,健在的也已经老了。几经权衡之后,张忠纲成为《杜甫全集校注》的终审统稿人。在几位老成员中,他属年纪较轻的一位。自从进入注杜小组后,他埋头研究杜甫,勤恳地为老杜“卖命”30多年。四个年轻的博士生充实了注杜的团队。承担两卷文稿的王培增已经去世,学生宋开玉替他增补完善。还有未完成的六卷,就由赵睿才、綦微和孙维三个博士生来补做。就像萧涤非当年嘱咐自己一样,张忠纲时常耳提面命地跟这些年轻学者说,“注杜诗是坐冷板凳的事情”。他还喜欢用杜甫“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执著和学生共勉。1个夏天,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周绚隆去拜访张忠纲。一进门,他看见“老头穿着个背心裤衩,1个人在那儿干活,桌上堆满纸条”,“真是挺令人感动”。张忠纲偶尔会感叹,自己“除了研究杜甫,可以说是身无长物”。他说,年纪越大,越热爱杜甫。落魄潦倒的杜甫恐怕难以想象,在他去世后的一千多年里,他和他的诗歌,会如此备受推崇和热爱。到了宋代,他的诗歌在庙堂和江湖之间流传,而他本人也成为士大夫顶礼膜拜的楷模。王安石和黄庭坚在他的画像前面感动涕流,理学家朱熹将他和诸葛亮、颜真卿、韩愈和范仲淹并称为“五君子”。1个艰难困苦但又心怀天下的儒者形象在后人心里牢牢地树立起来。杜甫忠君爱国,更重要的是,他做到了孟子笔下的“威武不能屈”。安史之乱后,叛军占领长安,众多的唐朝大官投降做了伪官,当时的宰相陈希烈和大诗人王维都屈膝了,惟独杜甫没有就范。1个大雨滂沱的深夜,他在朋友的帮助下,从牢中逃了出来。杜甫的气节在后人身上赓续。南宋名将宗泽因受投降派掣肘而忧愤成疾,他在临终前长吟的是“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那个做梦都在读杜诗的王嗣奭,明亡后拒不降清,抱着杜集感叹:“吾以此为薇,不为饿也。”儒家所推崇的仁爱精神,在杜甫身上也有完满体现。他懂得推己及人,有一次在八月,秋风怒号,把他草堂上的三重茅草都卷走了,茅草有的挂在林梢,有的沉入塘坳;黄昏时风定了,乌云又聚集起来,雨不住地下了一夜,屋里漏得没有一块干土。他从自己的困窘想到流离失所的人们,在无眠的夜里唱起《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莫砺锋写过一本《杜甫评传》。他都还在电视节目上讲杜甫,试图向大众普及“杜甫的文化意义”。在他看来,“杜甫的影响绝非局限于诗国,也绝非局限于文学范围,而是广泛地进入了中国民族文化形态的各个领域,具有深远的文化意义。而杜甫文化意义更深层次的体现是无形的,那就是对民族性格的潜移默化”。这个民族的性格是多重的。“杜甫坚定踏实的人生态度、推己及人的仁爱精神、以天下为己任的责任感和忧国忧民的忧患意识,这些素质正是中华民族性格中最光辉的部分。”莫砺锋这样分析,“虽说这种民族性格的陶铸不是少数个人的功劳,但杜甫的影响无疑是不可或缺的。”杜甫的影响甚至超越国界,延伸至儒家文化圈以外的精神世界。美国现代诗人肯尼斯·雷克斯罗斯对杜甫满怀深情。他认为杜甫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非史诗、非戏剧性诗人,在某些方面比莎士比亚和荷马更优秀,至少是更自然、更亲切”。“杜甫所关心的是人的坚信、爱、宽宏大量、沉重和同情,唯有这些品格才能拯救世界。”在西方的文化体系中,杜甫的精神被这样阐释。日本有1个研究杜诗的专家吉川幸次郎,平生的1个心愿是到杜甫故里去“朝拜”。他专门用白布做了一件长袍,准备穿着这身庄重的衣服来行礼。可惜那时候“文革”还没有结束,他到了郑州以后,在那里停留了好多天,没能抵达巩县。最后,直到去世,他也没能踏上杜甫的故乡。1300年后的今天,我们该怎样纪念杜甫2012年,杜甫诞辰1300周年时,注杜的项目并没有引来特别的关注,杜甫学术研讨会也并非新闻热点,反倒是“杜甫很忙”的涂鸦图片在互联网上像病毒一样传播。人们发现,高中语文课本插图中那个骨瘦嶙峋的杜甫一时间铺满电脑屏幕,他一会儿扛着机枪,一会儿骑着摩托,一副“很忙”的样子。在纪念杜甫诞辰1300周年学术研讨会上,专家们意外地多了1个讨论的话题,“‘杜甫很忙’究竟是不是网络策划?涂鸦的走红到底是怎样的文化形态?”当时,还有媒体评论发问:“若无涂鸦,谁还记得杜甫诞辰1300周年?”这些问题让象牙塔里的杜甫研究者綦微很困惑。她扎在故纸堆里,花了3年时间完成《杜甫全集校注》中的两卷,“感觉白头发呼呼地往外冒”。作为学者,她毕恭毕敬地对待杜甫。但是,令她愤懑的是,“有些人对杜甫、对传统文化是1种戏谑的态度”。她也有些忧虑,“普通大众似乎和优秀传统文化有些疏离”。在杜甫“忙碌”起来的同时,几家都市报联合起来“拉起一面旗,郑重地,纪念杜甫”,共同征集“杜甫诞辰1300周年纪念方式”。一时间,近万名网友讨论起“1300年后的今天,我们该怎么纪念杜甫”。一篇论坛帖子里,作者用有些煽情的笔调写道:“纪念杜甫,是对1个诗人的追思。抚今追昔,1300年,多少人、多少事、多少史诗穿越,但有些情感、有些情怀,今人与故人又有几多差别?”在这个不平淡的纪念年份里,《杜甫全集校注》却并没有合乎时宜地成为应景之作。当时,作为终审统稿人,张忠纲认为书稿还没有完尽,“不能仓促地出来”。不少人劝他“趁热赶紧出版”,但难以说动这个性格有点“倔”的老专家。“这部书是集大成之作,一百年之后也要能称得上高水平。错过杜甫诞辰确实很遗憾,但是也不能为此牺牲书的品质。毕竟,做学术并不是赶工程,也不是为了献礼。”如今,张忠纲语气平静地说道。他甚至带着些许遗憾补充了一句:“若不是出版社说这个项目必须要在2014年完成,我会花时间再磨磨。”不少喜欢杜甫的读者等不及了。过去的一年里,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胡文骏经常接到1个陌生电话。1个听上去像是中年的男人一遍遍地问:“《杜甫全集校注》什么时候出啊?”2012年,被列入国家出版基金资助项目之后,有媒体报道过这部书即将出版。“您是谁?”胡文骏问。“我是‘杜迷’。”电话那头答。日下午5点多,窗外已是黄昏。张忠纲看完《杜甫全集校注》清样的最后1个字。他长吁了一口气,“感觉如释重负”。转载请保留本文连接:分享到:相关文章声明:《【杜甫是什么样的人】杜甫很忙,但没有多少人真正知道他_清新的风》由“花海裏談愛”分享发布,如因用户分享而无意侵犯到您的合法权益,请联系我们删除。TA的分享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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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resty/1.9.7.4各方对杜甫很忙的看法
 程韬光,河南省杜甫研究会副主席、学者,其力作《》获去年提名。他对“杜甫很忙”的看法颇为开放。
  “昨天,接到国内外一些杜甫专家学者电话,问我的看法。我上网一看,不由得笑起来:孩子们太有才了!甚至某种意义上说,对于扩大杜甫在现在学生中的了解度,以及让成年人回味杜甫的生平文章,都有种剑走偏锋的积极作用。”
  程韬光说,实际上,历史上的杜甫就有种自我戏谑、调侃的精神。
  如他回忆童年的诗句:忆年十五心尚孩,健如黄犊走复来。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其顽皮形象,跃然纸上。
  又譬如,他流寓秦川时,写的诗《》苦涩而又幽默:“翠柏苦犹食,明霞高可餐。世人共鲁莽,吾道属艰难。不爨(cuan)井晨冻,无衣床夜寒。囊空恐羞涩,留得一钱看。”诗人在诗中说,世人以胡做乱为苟得富贵,自己因直道而行只宜艰难穷困相属,活该到了断炊、无衣的地步。聊以自慰的是,还有一个小钱为我看守着钱袋子呢。
  也许,正因杜甫于贫饥之中意兴不减、诙谐风趣的性情,方可支撑其精神,从而顽强地走向一处又一处的人生风雨!
  但他强调,对于杜甫不能过于“恶搞”。
西安市教育学会会长
  西安市教育学会会长说,从表面上看,虽然这只是学生随意涂鸦,把插画重新画了一下,但其中一些恶搞,甚至是丑化杜甫形象的图片,折射出校园道德教育的缺失。“也可以说是家庭的行为教育、社会的风气,特别是网络上流传的消极或低级的现象,对学生造成的巨大影响。”许建国说,作为教育方,要确立正确的教育方向,端正教育思想,为学生树立好的行为规范和精神寄托。
  “今后要加强对传统文化的教育,让学生学会尊重文化、尊重他人,引导他们正确认知真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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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杜甫研究者们怎样看“杜甫很忙”
(文/)本月20日至23日,四川成都举行了“杜甫诞生1300周年纪念大会暨四川省杜甫学会第十六届学术年会”。活动规格之高、规模之大、嘉宾之众,均大超当地此前同类活动,据说也是今年各地纪念杜甫活动之最,故堪称盛会。其中,单是与会的杜甫研究者,就有100多人,提交论文100篇。我虽然已经多年没写研究杜甫及其诗歌的学术论文,但也受到了大会组织者的邀请,叨陪末座,与有荣焉。
正襟危坐的学术探讨之余,杜甫研究者们,很自然地谈到了网络上的“杜甫很忙”事件。
据介绍,“杜甫很忙”系列漫画在网络上疯传的时候,有人怀疑是成都杜甫草堂所为。草堂方面对这种怀疑当然深感无奈。因此,杜甫草堂博物馆副馆长王飞兄,就在会上会下一再加以澄清,称杜甫草堂是杜甫诗歌文化的研究机构和宣传普及单位,所有工作人员,都对杜甫充满崇敬之情,不可能做出这种恶搞杜甫的事情来。
据说,“杜甫很忙”漫画风靡网络之时,中央有关方面“很生气”,认为这是对伟大诗人杜甫、对祖国文化遗产的一种亵渎玷污。
与会的杜甫研究者们,不少人的认识,跟中央不谋而合,认为那是一次恶搞事件,是对伟大诗人杜甫的大不敬行为,应该予以谴责。有人在发言时,情绪激动,忧心忡忡,措辞严厉,仿佛杜甫从此光辉不再,大有誓与恶搞者拼一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当然也有研究者持不同意见,指出:“杜甫很忙”系列漫画制造者,对杜甫其实并无恶意,是有底线的。那就是,漫画中套用在杜甫身上的各种各样著名动漫形象,虽然不免滑稽可笑,但都不是令人憎恶的反面角色,比如恶魔。因此认为,这一次网络事件,对宣传杜甫,还是有正面作用、积极意义的,应该加以肯定。
对“杜甫很忙”事件,我从来不是“愤怒派”。在这次讨论会上,我发表了大致如下的:“杜甫很忙”不管是起源于某中学生课堂上语文课本中的信手涂鸦,还是有网络推手有组织有计划的炒作,它能引起如此广泛的关注,说明背后是有值得我们思索的原因的,不能简单地加以否定。
具体地说,它有如下一些可能的原因:
一是折射了当今人们“娱乐至死”的心态。杜甫尽管头上有着“诗圣”“爱国诗人”“人民诗人”等等庄严肃穆、光芒四射的桂冠高帽,但也不妨请他放下身段,走下神坛,做一回反串演员,cosplay一下,娱乐娱乐大众。
二是表达了人们对我国主流传统教育宣传方法的不满情绪。说杜甫是一位忧国忧民、敢于揭露社会黑暗、为下层百姓呐喊最多的诗人,这些都符合事实。但是,真正的杜甫,也决不是教科书里呈现给人们的那一副苦大仇深、愁眉苦脸的形象,并非只有“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的一种表情。事实上,杜甫喜欢游山玩水,擅长骑马(“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能唱歌(“春歌丛台上”),爱喝酒(“性豪业嗜酒”),爱美食(《阌乡姜七少府设脍,戏赠长歌》《病后遇王倚饮,赠歌》等可证),说话幽默(不会幽默的人绝对写不出《饮中八仙歌》《遭田父泥饮美严中丞》这样的诗),深爱他的妻子杨氏(“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老妻画纸为棋局”),对孩子亲切慈祥(“问事竞挽须,谁能即嗔喝”),喜欢观看舞蹈(《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可证),喜欢听演唱会(《听杨氏歌》、《江南逢李龟年》可证),曾经参加贵族公子、地方官员发起的冶游活动(《陪诸公子游丈八沟》《数陪李梓州泛江,有女乐在诸舫,戏为艳曲二首赠李》等可证)。总而言之,杜甫是一个富有情趣、妙趣横生、可亲可爱的人。这一点上,不客气地说,我们杜甫研究者,也有一定的责任。
三是反映了人们对多元文化的向往心情。几亿十几亿人口的大国,只能发表一种意见,发出一种声音,现出一副表情,是非常可怕的。“杜甫很忙”,选中知名度极高的杜甫标准象(蒋兆和先生的绘画居功至伟),进行颠覆,进行多样化,可以说是对一种思想、一种声音、一副表情的时代的反思和讽刺。
四是表现了人们对杜甫关心现实的一种认识。杜甫是现实主义诗人,他关心国家,关心社会,关心百姓疾苦。“杜甫很忙”漫画系列,让杜甫穿越到现代,到外国,某种意义上跟杜甫生前的脾气秉性是一脉相承的。
会议发言,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即席发言,措辞也不免口水,以上文字,写作本文时经过了添油加醋的处理。
其实,一切网络事件,即使是恶搞事件,终究只是浮云,伟大诗人如泰山,如北斗星,是不会受到丝毫损害的,大家尽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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