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部小说里有荆州市组织部j大

    第二十一章  幺巴子把路费全输光了,站在码头上发呆。等他清醒过来时,那些赌钱的人已不知去向。  他仔细地回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自己好像落入了他们设下的一个圈套里。因为在开牌的那一瞬间,他分明看见窜掇他下注的那个穿短皮衣的汉子,露出了一丝诡秘的微笑,并与那个输了六个龙洋的男人会意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幺巴子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哦,他们原来是一伙的。”  幺巴子懊恼不已,肠子都悔青了,站在哪里,心潮起伏,浮想联翩,自己饱读诗书,自恃才高,从来都看不起那些蝇营狗苟之辈,鄙视一切虚伪和欺诈的勾当,今天竟然被这些宵小所骗,怪谁呢?只怪自己一时糊涂。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啦?自己怎么会落到现在这步境地?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怪一个人,那就是父亲老贤公。耶耶千不该万不该弄来那副春药,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那个家是坚决不能回了,越想越气,这事还怨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齐王氏。你究竟是出来了还是已经走了呢?幺巴子站在哪里胡思乱想……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幺巴子一惊,猛地一回头,见一衙役打扮的人向他一拱手说道:“请问您是嘉禾先生(嘉禾是幺巴子的字)吧?”幺巴子一脸茫然,看着这个衙役打扮的人说道:“在下正是,您是?”那人將手一抬向码头对面的候船室一指:“我們大人有请。”幺巴子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候船室门口停着一座綠呢大轿,陽光下轿頂的紅纓格外耀眼。幺巴子连忙問到“你們大人是?”那人回答道:“我們大人是您的同年,名方鴻举,字远鵬。”“原來是远鹏年兄,好,我去見他。”  幺巴子连忙隨着那衙役來到綠呢大轿旁,这时,从轿中钻出一个人,抢上前一把抱住幺巴子说道:“嘉禾兄,别来无恙。”幺巴子定睛一看,这人身穿一件紫色的官服,头戴一顶红珊瑚的官帽,补子中间绣着一只白鹤,脚上蹬着一双白底黑缎的朝靴,一双大眼炯炯有神,眼睛上一道剑眉又粗又黑,显得英气逼人。幺巴子连忙将手一拱:“远鹏年兄,怎么是你?你不是在江宁织造府做官吗?”那人也将手一拱:“嘉禾兄,来!借一步说话。”说着他把手向候船室一指,衙役在前面引路,他们一群人走进了候船室。  清末民初,民生公司的候船室就设有贵宾室。他们走进贵宾室,里头早有茶房候着。上茶毕,幺巴子向方鴻举问道:“年兄,你在江宁府为官,几时回的乡?”那方鴻举答道:“说来话长。”  原来他们是十年寒窗的同学。那年幺巴子连考三年不中,只得回乡教书,而同窗好友方鴻举却在第一年就金榜题名,被分配到江宁织造府所辖六合县当县令。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听说他的仕途并不顺,一直没有高升,怎么回乡了呢?方鴻举告诉他,三年前他母丧,为了替母守孝,他报丁忧三年,在家乡为母守墓,今日期满,正准备乘船东去,回江南上任。在码头上他看见一个人好像十几年前的同窗好友—齐选才,于是命衙役上前打听,经一打听果然是他。  同窗老友重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自是别有一番滋味,两人唏嘘感叹,回想当年风华正茂的年少岁月,更是感慨万千。方鴻举问幺巴子:“我看你愁眉紧锁在码头上踌躇不前,左右徘徊,莫非遇上了什么难心事?”幺巴子见他问,回道:“哎!真的是一言难尽!”于是幺巴子把离家出走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在码头上不小心中了别人的招,把盘缠输得一干二净,自己现在进退维谷,家又不愿意回,出门又身无分文的境地,一古脑的向自己当年最好的同窗倾诉。  听完幺巴子的叙述,方鴻举眼睛一亮,原来方鴻举出身贫寒,当年与幺巴子同窗时,家境富裕的幺巴子经常对他照顾有加,两人结下了深厚的同窗之谊,这么多年他在外漂泊,苦于身旁无一贴心知己,做自己的臂膀,他还肩负着特殊而秘密的使命,正欲发展对象,手下正缺一个钱粮师爷。现眼前的幺巴子不正好是最合适的人选吗?于是他对走投无路的幺巴子说道:“嘉禾兄,既然你现在还没有合适的去处,不如随我到江南赴任,我们兄弟早晚相处,岂不相得益彰?”  幺巴子见他力邀自己,沉吟半晌后,说道:“感谢兄台提携,今日之恩没齿难忘,愚弟愿意肝脑涂地,以图后报!”  方鴻举双手紧握住幺巴子的手,激动得满面潮红,这时江面上传来了“呜--呜”的汽笛声,民生号靠岸了,人们纷纷向船边涌去,方鴻举携起幺巴子的手,在衙役的开导下登船而去……  多年以后,在秦皇岛我徐门五叔佟五爷六十大寿的寿宴上,我遇见了我的师兄,人称东北三宝的梁吵吵,他是一个红遍中华的江湖通。我就亥叔讲的这段往事,向他求教,就这三块牌的骗局向他问原由;他告诉了我这个骗局的来历。这种骗局江湖上人称为滚地赌,又称耍花页子。人们把所有设赌开赌局的人统称为郎码客;(郎;江湖黒话即钱)我师兄一并讲述了与此类似的郎码上的很多骗局。  在民国四五年,北平天桥有个地面叫三不管,最是热闹无比。每天早晨,要到了三不管,就能听见签桶子乱响的声音。那耍签子的摊儿,是每支一个,上边摆着两三盒纸烟,几堆铜钱,几步就是一个。天桥是个热闹地方,那露天市场里,也有三四十个摊子。三不管的露天市场,也有七八十个摊子。凡是耍签子的人,都是些个地方的无赖。他们这些个穷光蛋,成天晃悠着签桶子,净骗些乡下人与手艺买卖铺学徒的,和他们赌钱,准没有赢。还有一样不好,动不动就打架,那些也有头破血流的,甚至于有几十个人群殴的,演出大流血事儿,也有打出人命的时候。他们是一种流动性的赌博。如若官家来拿,四面八方都有巡风。较比电报还快。官人没到,他们暗令子已到,眨眼之间,如鸟兽一般四散分逃。官人来了,亦拿不着一个。他们的暗令子是两个,有时候一齐喊嚷“窃”, 有时候喊嚷“扯”,还有一种特别的技能,如有地方军警从他们摊前经过,他们一回手,将签桶子往屁股底下一夹,似有如无,走起路来,如同没夹着东西一样。对于他们的夹劲沒人不是真佩服。  我向师兄问过,怎么三不管天桥,有那么些滚地赌?师兄告诉我,不论那里,如若有他们这些赌徒,说行话那里就算“杂八地”。他们的行为,如同路劫一样,可恶至极。但是在从前清到民国时代,在三不管的天桥,该管的地方不严加取缔,每月暗中享受这些郎码客之供奉,纵容杂八地的无赖、地痞、流氓聚众害人。那时的黑幕是不问可知了。  每日三不管都有抽签的。到了年节,临时又添上骰子宝儿黑红宝、六门宝、四门宝,那个赌徒摊儿亦围个水泄不通,风雨不透。可怜一些个商家的徒弟,年节放假,掌柜的给个一块八角钱,不知买些正经东西,都被杂八地的赌儿吸住,将钱输光了为止。目睹杂八地的情形,那些赌徒只能欺骗知识幼稚的青年人、乡下老赶、工家的徒弟,稍有一点知识的人,一看就能醒攒,绝不能受骗的。他们杂八地的赌具都有腥儿,(腥:假)签筒子,有签子上灌铅的,有双层底的,有用线拴着的。那黑红宝的腥儿,是分为三洋,有一样是小竹筒的,底下没有口儿,上边是个斜形口儿,筒内放个小竹管儿。那管的一头,有块红的叫红宝,有块黑的叫黑宝。如若耍的时候,赌徒左手攥一个筒,右手拿着两个小竹管儿,一黑一红来回乱晃。有人围着看时,他故意地教人看他将那红的竹管儿,插入筒内,另外还用根竹签子,往竹管上一插,然后用手指着他那盘上的黑红准点,他说:“押黑的一个赢一个,押红的一个赢三个。”  有他们的敲托的(即是贴靴,引宝),假装不认识,掏出钱来就押,押黑亦赢,押红亦赢,教那些看热闹的人,瞧着眼馋,伸手就赌。可是不会打麻将的人,要打麻将不成,要赌亦得下功夫,学些日子才能学会。唯有这黑红宝,是个人就能看会,除了瞎眼之人外是谁都会赌的。还有一样便宜,教人看着他往筒子里装竹管儿。装的是黑的,装的是红的,容易学会,还觉得容易赢钱。可是有人一押便输,明看着是装了红的,取出来就黑了。只许赌钱,他那筒子管儿别人要看看不成,总在他们手里攥着。你若非看不可,他们就和你打架。他们人多,打完了一散,简直是没出诉冤去。还有一种黑红宝,亦是小竹管做成黑红色,往竹筒里插,竹筒儿两头有口,从两头可倒出竹管来。其骗人的方法是与我上面说的一样,不过赌具的形式不同而已。还有不使竹筒的,使用两块竹板,长有七八寸,宽有二寸,薄有一分多点。板的正面涂成黑红色(其涂色之处,在板的中下部,例如八寸长,涂五六寸的地方)。他用手拿着两块竹板,来回乱翻,使人忽看正面,忽看反面,冷不防的撤去一个,攥着一个,在他临攥着的时候,故意教人看出是黑、是红,如果有人押黑,反过来看就红了,如果有人押红,反过来看就黑了。这种黑红宝样儿不多,就是这三样,骗的人可没数了。有一次某官署捕获杂八地的赌徒,获有赌具。我师兄的爷爷托人介绍,得入官署,看其赌具。及至看完了,才知道黑红宝的腥儿是怎么回事。他将这黑红宝的毛病说出来,使我师兄便掌握了其中的奥秘。  那三样的黑红宝我就说一样,其余的那两样亦是大同小异,不用说阅者亦能了然。那两块也改不了黑的。其它板是黒也能改红,红也能改黑。竹板做黑红宝,是用竹子做的。那竹子修成七八寸长,二寸来宽,用颜色染了黑红点儿,其黑红色染成一寸多见方。那板按八寸计算,其色亦五六寸之间,教人看着是黑的改不了红的。红的改不了黑的。其他那板是黑的,亦能改红的,红的亦能改黑的。别看板虽薄,还是空的,那颜色亦没染在这空板上。黑边另有个心儿,那心比空板还薄,长有六寸,宽有一寸七八,每一个心板,染成两个颜色,染在其板之三四寸,一样颜色,五六寸一样颜色,总要一黑一红就成。将心板装在空板之内,不知者以为那颜色染在空板之上,绝猜不透板内有极薄的心板。譬如有人看见一个竹板,是露着黑色,要押他的黑宝。他用手一倒,那心板移动了,就变为红色了。其板中心的地方,都是方空,用刀刻成方孔,中间刻空了,名为空板,其板心为红黑。如将心儿装在空板之中,即成红黑双面。黑宝如欲红宝时,将板竖起,心儿下垂,黑色隐儿不见,露其红色了。其竹筒的黑红宝,筒儿与空板相同,竹管的心儿,与薄片的心儿相同,使用的方法一样,赌具的形式不同而已。  我师兄告诉我,他爷爷亲口对他讲过,他亲眼看见过耍花页子的。有一天,在天桥地方,见有一个人,身穿短衣,蹲在地上。面前放一块粗厚的麻袋皮儿,上放有三张扑克牌,两张是十,一张是小人的。他蹲着用两只手,来回乱倒换,嘴不住的说:“押着小人一个赢三,押一毛赢三毛,押一元赢三元,押……”喊嚷不止。那个地方是三岔口儿,每一路口站着一人,给他们巡风,专瞧有官人来没有。还有三四个人,长得都是凶眉恶眼,亦往地上凑合,或蹲,或立,指手划脚,引得过往行人无不注意。我爷爷就知道这几个人,是他们的敲托的(贴靴的,押引宝的),只见他们像蜘蛛似的组好网啦,净等着苍蝇飞来,撞入网中。他亦没事儿,要看个究竟。功夫不大,由西边路口来了个人,看他年岁还不到二十的样子,手里提着一个钱袋,好像商号的徒弟,出来讨账的。他走在那三岔口儿,有他们个敲托的,迎着这徒弟,用手一指那三张牌,大声说:“我要押,一块可赢三块。”  那学徒的眼睛随他指处一望,站住了不走。就见那蹲着的人用两只手乱倒那三张牌,或仰,或扣,叫人看那小人牌放在了中间,他说:“押着带小人的一个赢三。”  那押的人就蹲在前面,掏出两元钱,说:“我押当中这张。”  翻过来一看,果然是小人,当时就掏六元,连三并四的,眨眼就赢十几元。那学徒的瞧着眼馋,亦蹲下去了,被敲托的哄了几句,就由口袋里掏出洋钱来赌,连输了五回,三十多元钱就输了,一回也没押着,输得他汗水顺脑袋直往下流。正在此时,那巡风的故意嚷嚷:“警察来了。”  他们八九个人,就乱窜乱跑,一哄而散。那学徒的提着空钱口袋,两只眼发直,急得要哭。我爷爷过去问他:“你在哪里做事?”他哭丧着脸说:“我在崇文门外花市。”“你出来干什么呢?”“我出来给掌柜要账。”“你输了多少钱哪?”他说:“三十七元。”“你是个买卖家学徒,知识浅薄,没有阅历,那叫‘做花页子的’,给骗了你赶紧找亲友借钱,把柜上的账补上。你不用找了,他们都没有影啦。那些个忙命徒找着了,你也打不过他们。从今以后,走在街上,是便宜别贪,也就不会被害了。”  他被劝得无法,用两只手揉了揉眼睛,哭哭啼啼去了。那就是滚地赌,做花页子的骗人钱财的情形。原来他们有一伙人设骗局,做局的人叫做子,拉客的人叫掮子,那个起哄的人叫哄子,那些旁边打抄合的人叫抄子,他们合起伙来骗人,这种骗局叫腥老月。  我师兄对我说:“幺巴子被骗的就是这种骗局,他们的奥秘全在手上,近乎于一种魔术的手法,给你看的是一张字,甩下去的时候就变成一张花。玩魔术在江湖上称为‘彩门’,这种腥老月实际上是‘彩门’的一种手法,那个数豆子游戏的骗局也同出一车辙。”  多年以后,江湖双彩堂的掌门人--柳江波,成为了我的金兰兄弟,我从他的口中,知道了更多江湖‘彩门’的秘密,此也是后话。  在秦皇岛的皓月城大酒店,喝了几口东北大烧酒的师兄梁吵吵,用他那一口纯正的东北疙瘩话,打开了他的话匣子……  江湖人管调侃用的行话叫做“春点”,老江湖使用这春点,是为了做买卖挣钱,离开了做买卖之外,都不喜欢“团春”调侃。有些个新上跳板的江湖人,学了几句春点,到处就调侃儿,江湖的老前辈很为不满。一日,江湖的老前辈向新上跳板的说道:“当初有两个生意人,一个是算卦的,一个是卖药的,两个人走在外县域内,住了店。吃完晚饭之后,算卦的到后院解手。他撒完了尿,忽然抬头一看,阴云四布,并无星斗,大概是天要下雨。他一进屋,向那卖艺的伙计调侃儿说:‘碴了棚儿啦,要摆金吧。’他那伙计懂得‘春点’,听他说‘碴了棚儿啦’,就知道是阴了天了,‘要摆金吧’,他就知道是要下雨了。他们两个人调起侃来,恰巧被店里的伙计听见了,那伙计不懂江湖的‘春点’,他听见这两人所说的话,他不懂得,心中暗道:“这两个客人,不是好东西,大概许是做贼的。”谁想,事有凑巧,当日夜里,店内丢了一匹驴,掌柜先生、伙计们聚在了一处,讨论这谁偷去了。伙计忽然想起那算卦卖药的两位客人,他说:“这六号的客人偷去啦。”掌柜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呢?”伙计说:“昨天夜里,我听见他们两个人说贼话来的,一定是他们偷去了。掌柜的就把这算卦和卖药的告下来了,说他们两个偷去了。这位县官是位老江湖出身。他改了行,走了一步好运,得了县官知事。这天他升了大堂,衙役三班,喊喝堂威。店里掌柜的,算卦的,卖药的,三个人跪在了堂上。县官问道:“你们三个人,因为什么打官司呀?”店里掌柜的说:“老爷,他们两个人住在我店内,把我们柜上的驴给偷去啦,求老爷做主。”县官问道:“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这个说:“老爷,我是算卦的。”那个说:“老爷,我是卖药的。”县官问道:“你们两个人为什么不务正业,偷他的驴呢?”这两人说:“老爷,我们没偷他的东西,他们诬赖好人,求老爷做主。”县官向电力掌柜的问道:“你怎么知道那驴是他们两个偷了去了呢?”店掌柜的说:“老爷,他们两个昨天在我们店里说贼话来着,教我们伙计听见了,我们料着他们把驴偷去啦。”县官向他们两人问道:“你们两个人怎么说贼话呀?”那个算卦的说:“老爷,我们没说贼话。我们是江湖人,因为昨天夜里阴了天啦,要下雨,我们两个说行话来着,我说‘碴了棚儿啦’是阴了天了,他说‘要摆金’是要下雨。这是我们江湖人的‘春点’,不是贼话。”  县官这才明白。他虽做了县官,因为他是老江湖,什么样的春点他都懂的。他亦是最恨新上跳板的人,是不是的就调侃,动不动就调侃儿。立刻命皂班,打算卦的七十板,打卖药的六十板。打完了这两个人,县官就和他们两人调起侃来,用手指着他们两人说道:“我亦不管你是‘金’(指算卦的金点而言),我亦不管你是‘皮’(指卖药的而言),绝不该当着‘空子’乱‘团春’(管不动江湖事的人叫‘空子’)。一个打你‘申句’,一个打你‘行句’(‘申句’是六十板子,‘行句’是七十板子,江湖春点;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称为六月汪折中,申行长爱句)。若不是‘冷子攥儿亮’(管他自己县官叫‘冷子’,‘攥儿亮’即是明白江湖事儿),把你‘月顶码儿’‘还得鞭个申行长爱句’(‘月顶码儿’是两个人,‘还得鞭个申行长爱句’是还应当打你个六七十板子),‘梁上去找金福柳’,‘扯活了吧’,从此可别乱‘团春’(‘梁上去找金福柳’是往大道上去找驴,‘扯活了吧’是你们跑了吧,从此可别乱‘团春’是教他们不可在各处乱调侃儿,防备有人拿你们当贼办了)。县官冲他们调的侃儿,店里的掌柜不懂的,亦不知他们说的是什么,然后就见知县冲他二人说:“你们两个人,赶紧往大道上追贼,把驴给人家找回来。”那两人叩头下堂去了。  那位老江湖把这段故事,说给新上跳板的江湖人,这两个新上跳板的人受了他这番训教,可不敢没有事儿乱团春,胡调侃了。这是江湖人自嘲的小故事,写出来亦可以使诸君明白,这调侃儿虽会了,但不能乱说的。  “老月”是耍腥赌的,他们若要设赌吃人,一个人可耍不了腥儿,至少得两个人。老月们组织亦是不同的,或三或五,或十数人是没有一定的,可是他们的局面大的能骗人几万几千的,局面小的仅能骗几百几十,“水了穴”的“老月”(“水了穴”是混穷了),亦就骗人个几元几毛。他们同是吃“空子”,方法各有不同。最有能为的老月,吃完了秧子,能够教秧子醒不了腔,他还能和秧子在一处儿吃喝玩乐。有那没有本领的老月,设的局儿不完善,教秧子醒了腔儿,轻了是断了交情面子,谁不理谁,重了不是“朝了翅子”(管打官司,调侃儿叫“朝翅子”)就是“折鞠”(即是挨打)。有一种最高的老月,家里住的宅子,亦是十几间房子,电灯电话,热天电扇,冬天暖气管子,洋炉子,屋中的摆式,桌椅床帐,古玩瓷器,名人字画,教谁瞧着亦值个几万元。厨子、老妈、听差的、门房、打杂、开汽车、男女仆人,亦是十数个。本家的主人,男子都是衣服阔绰,人物漂亮,谈吐大雅。妇人都是长得姿容秀丽。年老的像太夫人,中年的大方不拘,年少的像大家闺秀。这个样局式,若把秧子弄到他家,那秧子绝想不到这家是老月。他们还都善于交际,每日在公园、饭店、市场娱乐处所,出入挥霍,教人看不透他是干嘛的。他们往家里带人,调侃儿叫“往窑里跨点儿”。第一得把“出点头儿”“水火簧”来(即是瞧出“秧子”是穷“秧子”还是阔“秧子”),投其所好,施用手段。如若秧子好近女色,就把秧子弄到窑内,用女子骗他的金钱。如若秧子不近女色,就用男子使腥儿骗他的金钱。譬如遇见个少爷,他家里有几十万的财产,为人精明强干,对于社会里蒙人攥人的事儿,他懂得些个,若是约他耍钱他不干,用女人拢络他才上套儿。老月们就用贴身靠儿的手段,和他交朋友,在交际中一切吃喝花费不教他给,教他白吃白喝,施以小惠。他爱贪小便宜,就如同用金钩钓鲤鱼一样,和他联络些日子,使他不疑了,然后把他带到家中,教他看热闹瞧耍钱的人们,输赢钱三大,使他动心,以便上套。  师兄还对我说:“我们徐门曾经出过一个人物,把袁世凯的公子都骗倒了。这件事在当年轰动一时,直到今天都被我们徐门的老少三辈津津热道着。
楼主发言:1次 发图:0张 | 更多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回复(Ctrl+Enter)}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荆州市干部绩效考核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