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女儿穿着内裤陪我睡的新内裤被好朋友借去穿了,好不能啊

梦见朋友怀孕打胎,运势不错,觉得之前自己的形象不是很好,愿意花时间好好打扮自己的外型。求职者梦见朋友怀孕打胎,运势不错,由于自己的能力很好,招聘方将会以很高的薪资聘请自己。已婚者梦见朋友怀孕打胎,运势不佳,与妻子的感情发生一些问题,记得一定要好好地处理。老人梦见朋友怀孕打胎,运势不佳,身体状况有一点不适,记得有时间去做一个全身的检查。年轻人梦见朋友怀孕打胎,运势不错,做事情有冲劲是好事,记得不可以太过,否则将会有麻烦。梦见朋友怀孕打胎的吉凶:成功较迟,但必可成功发展,不过因其基础不稳,而容易变化或移动,或多成多败或有胃肠病之虑,幸而福泽较大,而足以化凶为呈祥。人格、地格、外格:若是或数者,虽然雅量广大但多数不重视贞操,若果能够成为连珠格局更佳。【中吉】梦见朋友怀孕打胎的宜忌:「宜」宜暗爽,宜代人相亲,宜与陌生人同桌吃饭。「忌」忌补作业,忌在丁字路口打车,忌蹭饭。心理学解梦:休闲运随著日子明亮,加上这两天的你颇有主导运的样子。不论是约会或朋友间邀约游玩,都由你来取得主导权带领大家更好。参与活动时与同性朋友一起更愉快,让其他异性有搭讪的机会。休闲运适合在室外,约会则是室内较佳。留意那些帮助你解围的人。做事的方式有点生硬,自己想要的东西想法设法得到,不能够说这样有什么错,别人看来你的功利心相当强,有人出面来帮你说好话,看清他的心思对你有重要的作用,多多留意他。
更多解梦请关注大师微信号》》》jiemeng_2280com小女生青春手记:喂,穿裙子的!最新章节列表(天蚕土豆),小女生青春手记:喂,穿裙子的!全文阅读 - 笔下文学
┊┊┊┊┊┊┊┊┊┊┊
小女生青春手记:喂,穿裙子的!
&&&&很久没看一本书看得这么有气。
&&&&倒不是难看,相反的,其实是很好看的,我看得太投入了,随着情节和主角张亮君的情绪起伏,不禁激动起来。
&&&&亮君,十四岁,是家中的老二,她和姐姐从一出生,就被她爸爸叫作“穿裙子的”。这个称呼,亮君觉得它隐含着一点“恶意和轻鄙”;从小,由于父亲对女性的歧视态度,不但造成了亲子关系的疏离,也刺激着亮君,让她像一只敏感的小刺猬,在迈向成熟女人的过程中,无时不感受到身为女性所遭受到的不公和压抑:
&&&&在家里,她看到父亲始终怨叹没有儿子继承祖业,于是四十三岁的母亲必须冒险高龄怀孕……;在学校里,她看到胸部尺寸和外貌成为最无聊的青春话题、对性别错乱的同学感到同情、对不够宽容的社会压力感到愤怒,同时也对性窥视和性侵害危机感到恐惧而无助……;在内心深处,她渴望像姐姐一样坦然面对自己的裸体,她徘徊于对同性的朦胧爱意和对异性的好奇欣赏之间,也不太敢承认自己对于父爱的渴求……
&&&&这些情节,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划开了许多女性共同拥有的记忆,让人读来有种淋漓痛快的共鸣。身为同样是“穿裙子的”,我必须承认,这些记忆其实是带着伤痛和情绪的,甚至读到最后会忍不住有些许热泪盈眶——虽然我也不敢确定,这是因为滥情还是悲悯?是为了书中人物,还是现实中有着同样处境的你我女性?惟一可以肯定的是,全书骚动着一股“气”。该怎么形容这股气呢?或许可以借用作者说的,是那种很呛、不用力咳出来会害人窒息的乌烟瘴气。
&&&&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思索,为什么女性在谈到女性议题时,总会有这么多的气呢?是因为过多的委屈,还是过多的在乎?而男人为什么会说,女性主义就是教女人变成刺猬的主义?是欠缺尊重,还是欠缺了解呢?
&&&&由于全书是从女性的视角出发,作者对于书中几位女性心理的着墨,明显地多过对男性的刻画,不论是敏感易怒的亮君、自信果决的亮家、软弱保守的母亲、前卫活泼的林阿姨,都有生动的形象。但说起来很无奈,书中形象最鲜明的,却仍然是那位刻板又权威的爸爸。似乎,潜意识里,作者仍然将镁光灯聚焦于这位主宰着一家人生活的男性身上。
&&&&而最让我感触良深的情节,则是爸爸偷偷送给亮君一盆桂花,又死不肯承认的那段。这段情节让我们写实地看到传统台湾男性的形象,及对两性相处的无能。
&&&&如果说,作者在这里写出了男性在两性关系中的无能,同样的,她也反省出女性在两性关系中的执着。当亮君最后领悟到,对父亲的怨恨,是来自于她太过在乎父亲的看法时,她终于能认清,自己其实并不需要承担父亲希望落空的挫败感,于是她也就逐渐走出父亲的阴影了。因为不再执着,最后我们反而看到她能够自在地和男性交往。
&&&&这样的结局还真是一种美好的“泄”气啊,不是吗?
&&&&作者:青少年文学工作者周惠玲
&&&&什么是女性主义呢?我曾经这样问爸爸,  女性主义就是教女人如何走出厨房及如何变成刺猬的主义。  能走出厨房真是一件好事,能变成一只刺猬,是另一件好事。  女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变成刺猬的,  因为这个地球上的动物已经停止进化很久了。  据说以前长颈鹿的脖子和马的一样长,  为了能吃到更高的树叶,就渐渐地长成了长脖子;  有些蝴蝶为了避免被攻击,  就在蝶翼上长出两只假的大眼睛,好吓跑它的敌人;  为什么女性经历这几千年的性别弱势,  身体的构造不会进化成一个跑得很快、力气很大、  一拳就能够把那些轻薄男子打倒在地的新女性,  好让自己可以在整个大环境里取得优势呢?  或者也像青蛙那样,凭着自由意志分泌一种毒液,  让那些变态男子在摸了女生之后,立即毒发身亡;  或者女生可以在危机发生的瞬间,变化成黑色、咖啡色、  其他乱七八糟恐怖的颜色,让色狼看了害怕而逃走;  又或者吐出来的口水接触空气之后,会变成硫酸……  唉!女生停止进化很久了。  张亮君&nbsp&nbsp
&&&&我,是一个女生,但是并非所有的女生都长得美美甜甜、姿势优雅、适合穿裙子的。我走路外八字、坐下就翘二郎腿,粗粗鲁鲁的外型,加上有点大的臀部和有点粗的腿,一看就是那种“媚╳峰”、“菲╳丝”会喜欢有很大雕塑空间外型的人。  可惜“妹登风”是赚不到我一毛钱的,不完美正是我让自己快乐的最厉害的武器。当我不再去计较小腿有多粗、不再担心走路的姿态粗鲁得不像一个女生、不再烦恼什么样的发型最能吸引人……我忽然能专心地做其他比改变身材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  我不喜欢当女生,因为真是很麻烦,出门旅行还得算算日子,最好不要和“好朋友”(月经)撞期;而只身去旅行,要冒很大的风险,倒霉的话就回不了台湾了。整个世界看来似乎已经处于文明的状态,但是科技化是否就等于文明呢?我对文明的定义是,当所有的人和动物都被公平对待的时候,就是真正文明的社会了。  当我们无法让所处的环境变得更文明,就只好让自己的内心处于文明的状态,那就是——永远地善待自己。  我是在当了几十年女生之后才开窍的。开窍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件困扰自己好多年的事情。开窍,并不容易,不是一觉醒来或是被砖头砸了一下脑袋,就能开窍,而是要经历好多好多事、阅读好多好多书之后,才会真正开窍。也有人一辈子都没有开窍呢!  然而,是否就真的非得等经过许多事或者长大之后才能开窍呢?如果我们能在更年轻的时候从别人的生活经验里慢慢地调整自己,是不是就能早几年开窍?可以提早过几年快乐女生的日子?  如果写一本书,能让别人早点儿开窍,也算是弥补自己三十岁才开窍的遗憾吧!  张友渔&nbsp&nbsp&nbsp&nbsp
&&&&在我知道我是女生,已经是我降临到这个世界六七年后的事。那六七年只顾着喝奶、流鼻涕、感冒、哭泣和吵闹的日子,是无性别期,是记忆的空窗期。也许那时候我就已经开始背负身为女生的沉重了,只是我什么也不记得。为什么人无法记忆五岁以前的生活?我想是因为记忆体就像香蕉一样,香蕉要成熟了才能吃,记忆体同样也要成熟了才能装得下记忆。总之,不管我喜不喜欢当女生,我就已经是女生了。  今天中午,我无意间翻阅字典,看见字典解释“女”这个字:阴性的人类。这是哪门子的解释?什么是阴性的人?我再翻阅“阴”字。阴,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不晴不雨的天气;柔性的、幽暗的、女的、雌的、死人,都概称“阴”。什么嘛!乍看这些字眼,好像当头给人骂了一句:“你是只卑鄙的蟑螂。”呛死人了,这字典是谁编的啊!  我告诉孟儒,字典上说我们是阴性的人类。孟儒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什么?阴性的人类?这是什么?”孟儒一头雾水。我翻字典给她看。  “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抗议一下,要求立法修改这样的解释。”  “啊!这太严重了吧!”孟儒觉得没有必要。“那只是一个解释的名词而已嘛!”  “只是一个名词而已!天啊!这样的解释名词严重侵害女生的权益,难道有人说你是一只活在水沟里的蟑螂,你都不生气?”  “它又没有这样说。”  “它的意思就是这样。”  “你有点强词夺理又小题大作耶!”  “我才没有。”  孟儒是个迷糊的家伙,对很多事的反应很冷淡,都觉得无所谓。和她讨论这件事,就像笨蛋在丢水飘儿,一个弹跳也没有,石头便沉沉地坠入水底。也许姐姐亮家会有她独特的意见。姐姐放学回到家,书包都还没放下,我就马上跟她报告这个大发现。妈妈也听到了。  “你也太小题大作了吧!”妈妈一脸的不以为然。  “这件事只要找编字典的出版社抗议就行了,不需要到立法院吧!立法院的案子审都审不完了,谁理你喔!”姐姐说。  这件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很呛!我一定要找机会写一封信到出版社抗议,否则一定会呛得我无法长大成人。  我是女生,但是我的衣橱里除了学生裙,没有其他的裙子。我不喜欢穿裙子,一旦穿上裙子就失去了自由,穿裙子既不能跑、不能跳、不能蹲,也不能坐机车,更糟的是要时时刻刻装淑女,还得严防被突来的风掀起来当众泄露春光出丑,穿裙子就好像穿一件纸做的衣服,毫无安全感可言。我实在搞不懂,到底谁发明了裙子?谁决定这裙子就是要给女生穿?当然,也有许多女生穿起裙子来,一派窈窕淑女、婀娜多姿的模样,像一件移动的艺术品,好看得不得了,所以才有“裙子是女性的语言”这样的形容词出来。不过,也不是每个女生都喜欢穿裙子,或适合穿裙子。  我不喜欢穿裙子不全然是因为老爸那句流传千古的口头禅:“喂,穿裙子的!”我猜爸爸一定是世界上最幽默的人,他发明了这句称呼女生的新名词。这和我们叫一个人“喂,猪头!”是不一样的。这句称呼里隐含着一点点的恶意和轻鄙,老爸得罪了全世界的女生而不自知。我不知道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这句口头禅,只知道他已经说了不只十四年了。我生出的第一天,他就站在育婴室的玻璃窗前,用极无奈的口吻对同样当父亲的身旁那个陌生的男人说:“你看,那个穿裙子的是我的孩子。”我还是个小娃儿又隔着玻璃窗怎么听得见?我没亲耳听见,这是我长大以后,爸爸用说笑话的方式说给我们听的。  老爸接连生下两个女儿,被办公室的同事私下取笑了好久。生女儿或许一点也不好笑,但是对一个每天把带点嘲笑意味的“穿裙子的”的口头禅挂在嘴上的男人而言,就真的有点可笑了。  自从姐姐上了高中后,爸爸就戒掉“喂,穿裙子的!”的口头禅,这也不过是两年前的事。那次是因为叛逆的姐姐发飙,叫爸爸不要再穿裙子长、穿裙子短的叫个不停,有这样的爸爸让她觉得很丢脸!爸爸气得接不上话,转身挥手甩掉一个价值一万五千元(台币)的传真机。我们和老爸的亲子关系并没有因为他戒掉“穿裙子的”口头禅而变得比较亲密。疏离犹在,只是恨意减少了。  女生并不是非得穿裙子不可的,就像女生并不一定都得穿内衣。  当同学们都已经胸峰挺立,我的依然不动声色,本来并不以为意,还挺喜欢它小小的,不会让我觉得太难堪。可是当班上男同学意有所指地嘲笑我的胸部像两颗忘了加发酵粉的馒头后,我开始感到厌恶与愤怒。关于胸部的发育,可一点也不像穿衣服,能够随时换下你不再喜欢的样式,也不能像吹气球一样地把“它”吹到一种标准的尺寸,对于“它”我无能为力。而对于自己全然无能为力的事,我拒绝接受嘲笑。  我告诉妈妈同学嘲笑我胸部的事,妈妈觉得我应该给专业的内衣售货员鉴定一下,是不是要继续穿运动型内衣。那件运动型内衣还是亮家穿旧不要的。  礼拜六的中午,我和妈妈到百货公司买内衣。百货公司的内衣专柜,乍看之下,我还以为自己走进一家颜料专卖店呢!各种颜色的内衣在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更显亮丽,每一件内衣都在等待一对合适的乳房。摆着各种名牌内衣的卖场,没什么顾客,以至于我们变成了售货员的焦点,她们的目光迎着我们,顺便打量我们的胸部,猜测我们穿几号内衣。我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发热,渐渐延烧到脸颊,最后整张脸红烫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买内衣,觉得很难为情。&nbsp&nbsp&nbsp&nbsp
&&&&我们走到蕾黛丝专柜前,年轻的售货员亲切地过来招呼。她一眼就看出我是第一次买内衣,她拿了几件少女型的内衣把我领到试衣间,将内衣递给我:“需不需要我进去帮你穿?”  “不用了,我自己会穿。”又不是穿盔甲需要别人帮忙。  妈妈立刻接口,用一种命令的口气要我接受专柜小姐的指导:“你必须要有正确的穿内衣方式。”  “我不要,我自己会穿。”我有点生气,妈妈不知道我已经十四岁了吗?  “没关系,我口头教你怎么穿也是一样的。”专柜小姐看气氛有点僵,忙着化解。  我和专柜小姐挤在小小的试衣间里。“你将身体稍微往前倾,然后用手,像这样,”专柜小姐做出模拟动作,她将腋下的脂肪往前拨,拨完左边再拨右边。“这样内衣就可以将整个乳房托住。”  靠!这就是穿内衣的正确方式吗?乳房会不会对腋下的那些肉说:“走开,你这个滥竽充数的冒牌货!”  真是气得呛死人!我一共试穿了六件,没有一件合适。我并没有按照专柜小姐教的方式穿,我觉得那样违反自然。最后,她拿来一件有着很厚的海绵衬垫的内衣给我。穿下去后,我觉得很假、很不自然,很像公园里做作的假山假水,我脱下来还给专柜小姐,发誓绝对不穿这类伪装的内衣,昨天还是一片平原,今天立即长出两座小山丘,我不被人笑死才怪。  花了一整个下午,勉强买了两件穿起来没那么不舒服的内衣。  回家途中,我看着来来往往的各种女人的胸部,开始觉得呼吸困难。观音菩萨计诱孙悟空戴上紧箍咒,到底是谁在女人的胸前套下紧箍咒的呢?  小阿姨年前卖起直销的束裤、束腰和调整型内衣,据说,穿了调整型的内衣,可以让胸部更有形,而且防止下垂。妈妈捧场式地买了几件,穿了几次,就被压迫得大呼受不了。所谓调整型内衣,就是可以让那些胸部下垂、圆盘形胸部的女生,有一对丰盈的胸部。如果真的那么神奇,电视上就不会出现什么丰乳丸的药品广告,胸部整型医师也可以转行了。  拿女人得穿内衣这件事来说,证明了人类的愚蠢,常常作茧自缚、自我虐待。想想,好端端的必须穿一件即使再合身也会感到束缚的内衣,这不是自我虐待是什么?但是,如果你不加入这个愚蠢的阵容,就会有一千万只眼睛盯着你的胸部看,当有一千万只的眼睛盯着你看的时候,你可能连怎么走路都会忘记。妈妈和姐姐通常一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脱下那带着压力的胸罩,开始穿胸罩后我也是这样。  咪咪迟早会下垂的,就像人老了会驼背,人死了躺在地上,这是地心引力的自然定律。所以,是不是有必要为了最后还是会下垂的咪咪而让自己忍受二三十年的束缚?这还真是个麻烦又无解的问题。非洲或一些南美深山部落里的女生就没有这个问题,她们连衣服都不用穿呢!&nbsp&nbsp&nbsp&nbsp
&&&&我几乎每天都会做几件蠢事,包括说一些蠢话。  我想,我的自主神经一定严重失调。  当我做满一万件蠢事的时候,我想自己也就长大了。  所谓“蠢事”,就是让别人嗤之以鼻,斥之无聊的事。  我每天写日记,记下做过的所有蠢事,写日记惟一的好处就是提醒自己别再做蠢事了。但是,我已经写了三本日记,做了几百件的蠢事,却仍然没有在这些蠢事上面学到一点教训,让自己变得机灵或是聪明一点。  今天我做的蠢事之一,就是在书包里拿卫生棉的时候,掉了一片在地上,坐在我后面的胖呆很兴奋地用手指戳着我的肩膀问:“张亮君,你的东西掉了,那是什么啊?”  锅炉下意识地往地上瞧了一眼后,若无其事地将视线拉回他的课本上。我涨红着脸,快速地弯腰捡起,觉得羞得不得了。胖呆竟然很不识趣地继续追问,我觉得他是故意的。难道他在家里的浴室没有看过这东西吗?遇到这种明知故问的家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理他。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生理期,就好像让别人知道自己内裤的颜色一样,有点羞!孟儒和宜真听见胖呆的话,走到我身边问我掉了什么?  “没什么啦!”我紧紧地捏着那片卫生棉。  “给我们看啦!”这两个不识趣的家伙一个挠我的痒,一个硬是扳开我的手指头,当她们发现我手心里的卫生棉时,三个人很有默契地笑成一团。宜真说她才真的羞大了,她在公车上从书包里拿车票时,卫生棉就从书包里掉出来。  我告诉姐姐亮家这件事,“你多掉几次,就会觉得无所谓,也不会再脸红了。”她漫不经心地说。从姐姐的回答看来,她一定掉过很多次卫生棉。  姐姐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居然邀请我跟她一起洗澡。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常常一起洗澡,一直到姐姐小学三年级,我幼儿园大班,姐姐就不再跟我一起洗澡,变成只是帮我洗澡。  我说自己正逢生理期,那样很难为情。姐姐说,都是女生有什么难为情的?生理期有什么关系?姐姐还说我对身体的观念太保守,需要释放这种观念,才能成为新女性。姐姐已经高中三年级了,她懂很多的事,但是,什么又是身体的观念呢?姐姐也说不清楚,她说只有不执着于传统的人,才会得到自由。  这话什么意思?那么深奥。  “等你再长大一点再告诉你,现在说了你未必会懂。”  我挣扎了一下子,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别扭又小家子气,我涨红着脸走进浴室。和姐姐一起洗澡的时候,我畏畏缩缩地遮掩着发育不良的胸部,眼睛不知道要往哪里看,觉得很不自在。没穿衣服的姐姐像夏日的烈阳,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无法像看一棵树或一张桌子那般自然地直视她。为什么?  “我刚开始也和你一样,畏畏缩缩的,但是后来就习惯了。我和同学常常到四重溪去泡温泉,脱光光泡温泉喔!”姐姐说。  能自在地面对别人的裸体,也要多练习吧!我红着脸瞄了几眼姐姐的胸部,她的胸部长得很漂亮,圆挺圆挺、丰润丰润的。  今天跟姐姐一起洗澡,在完全没有戒备的情况下,我和姐姐在浴室那样的小空间里,开始聊起很私密的话题。姐姐说我的胸部发育不良,不过也别太介意,我才十四岁,还没有完全发育。  “你喜欢当女生吗?”我问姐姐。  “不知道,没有感觉。”姐姐懒得解释太多的时候,就会像这样敷衍。  “怎么会没有感觉?你吃一道食物不管它美味与否,舌尖都会有感觉的呀!好吃或不好吃、酸的或辣的、甜的或苦的。”  “好吧!那我不喜欢当女生。”  “为什么?”  “你很罗唆耶!不喜欢就不喜欢,哪还有为什么?”  “不喜欢总会有个理由啊!”  “好吧!好吧!你知道的,当女生很麻烦的,她不像男生那么自由,想去旅行就去旅行,女生总有很多安全上的顾忌,这很讨厌你知道吗?当然,女生每个月总有那件麻烦的事,我是还好,有些人每个月那个来的时候都会痛得就像生一场大病,当女生有什么好?”姐姐用毛巾擦干身体开始穿衣服,我的眼睛逐渐适应姐姐的身体了。  “我常常在想,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为什么没有人去发明一种吸盘或其它什么东西,将女生为期五天的生理期缩短为一个小时或更短的时间?姐,如果有人发明了这种吸盘,你会不会去吸?”我和姐姐一起走出浴室。  “会吧!如果不会造成身体上的伤害,每个女生都会去吸吧!”  “对呀!我觉得自己真是天才,想出这么棒的好点子。如果我真的发明了这种吸盘,全台湾有二千二百万人,有一千一百万个女生,正值生理期的女生有五百万个,如果每个月有三百万个女生有意愿缩短生理期,每个人收费五百元,不不不,应该要为女生谋福利,收三百元就好,那么,我每个月就净收九亿元。哇,姐,到时候我就是全世界首富耶!”我今天才发现自己真是个天才耶!  “神经病。”亮家居然不以为然!  我今天做的另外一件蠢事,就是终于鼓起勇气问大阿姨一件我憋在心中很久的事。大阿姨就住在隔了三条街的巷子里,因为近的缘故,常常到家里找妈妈聊天。&nbsp&nbsp&nbsp&nbsp
&&&&“大阿姨,依你看,你觉得我的眉毛什么时候会掉光?”  “谁说你的眉毛会掉光?”大阿姨一脸疑惑地问。  “不是眉毛掉光的人才需要去纹眉吗?”多年以前我看见小阿姨、大阿姨的眉毛画上墨绿色的颜色时,我就以为所有的女孩子长大以后都会掉眉毛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一阵爆笑声从餐桌迸射出来,妈妈、阿姨和姐姐笑得腰都挺不起来,大阿姨还笑到掉眼泪。她边擦眼泪边对我说:“真是笑死我了,你这个小笨蛋,你是不是住在洞穴里太久了?我的眉毛并没有掉光,只是加深眉毛的颜色,这样可以让我的脸看起来很有精神,眼睛比较漂亮。懂不懂?你看,我还有眉毛啊!”大阿姨把脸凑到我的面前,指着她的眉毛说。  我觉得尴尬,但也很开心,因为困惑我好几年的烦恼终于消失了,我保住了自己的眉毛。发现真相真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美妙感觉呢!  阿姨们也需要知道真相,但是我决定不告诉她们,她们听了一定会觉得很伤心。真相就是,我一点也不觉得阿姨们的眼睛有因为纹眉而变得比较漂亮,或看起来比较有精神。那两道怪怪的、深蓝色的眉毛看起来像两个小妖精挂在眼睛上面,监视着她们的灵魂之窗。而且添了几分妖气,像极了一○一忠狗里的那个穿狗皮大衣的库伊拉。听说一旦纹了眉,一辈子都无法清除,就像男人身上的刺青一样。你想想看,当自己很老很老的时候,有一张苍白又衰老的脸,但是眼睛上头却依然挂着两条墨绿色的眉毛,那有多恐怖啊!&nbsp&nbsp&nbsp&nbsp
&&&&妈妈在她四十三岁这年再度怀孕。得知妈妈怀孕的那一天,爸爸特地请假带妈妈去算命,算命的说这胎准是个男孩,爸爸命中是有儿子的。爸爸简直乐歪了,整个晚上都在笑。从来没看过爸爸这么快乐过,他打电话告诉五个姑姑和独居在花莲的阿嬷。阿嬷说现在怀孕最好了,冬天生孩子,坐月子吃麻油鸡最享受。  “我们家的祖业终于有人继承了。”爸爸在饭桌上欣慰地说。爸爸说的祖业,是在花莲县玉里镇位于客城里和中城里之间的二甲水田,现在全租给别人耕作。爸爸从学校毕业后,一天也没下过田,十二年前阿公去世,爸爸就正式地继承了这片田地。上个月租地的农民告诉阿嬷,这期稻作收成后就不再续租了,可能是担心台湾加入WTO以后,廉价的稻米开放进口,本地的米价会受到影响。  看爸爸这么开心,我不想泼爸爸的冷水,宝宝要生出后才能真正确定性别,有人照B超说是儿子,生出来却是女儿,算命这东西又不会比B超准确。  “为什么女儿不能继承祖业?”姐姐带着挑衅的语气问。“女儿迟早要嫁人,我们的祖产怎么可以落入外人手里?”爸爸说。  “如果我不嫁呢?可以继承吗?”姐姐带着敌意的目光逼视爸爸。她老是爱顶嘴惹爸爸生气,这对和谐的家庭气氛一点帮助也没有。  “如果你不嫁,怎么传递香火?”  “我招婿好了,这样可以吗?”亮家的态度傲慢到极点。  我不晓得有谁会为了那几块没有什么价值的田地而被招婿?  爸爸脸色难看地扒了几口饭,不再理会姐姐。姐姐也没有再追问,一家四口伴着僵冷的气氛下饭,食不知味。爸爸吃饱饭到客厅不知给哪个姑姑打电话。  “妈,你为什么还要生?万一又生个女儿呢?”姐姐小声地问妈妈。  “是啊!妈,你好奇怪喔!”我有预感妈妈会再生个女儿。  “你不会懂的,即使我有一百个不愿意,面对你爸爸的期待,我真的没有勇气说不,因为,这个婚姻还要继续……”妈妈说。  婚姻怎么会这般无奈,得用生孩子来维系?“妈,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又生了个穿裙子的呢?”我替妈妈紧张起来,同时也希望妈妈不要生了,这么老了还怀孕,有点好笑。  “如果真的又生个女儿,我也认了。”妈妈无奈地说。  “我们现在只好每天去烧香拜佛,希望你怀的是个弟弟。当初生亮君的时候,就应该替她取名为招弟,这样也许还可以招来一个弟弟。”姐姐嘲讽地说。  “你才应该叫迎弟呢!”我不甘示弱。还好,我不是真的生在招弟、迎弟那个时代,那些叫招弟、迎弟的人真可怜,一辈子背着别人的期待所留下来的印痕。宜真的阿嬷叫作周惊,据说是出生时,做父亲的看见生出来的又是女儿,受到很大的惊吓,所以才取名叫惊。噢!笑翻一缸子人。  我是真的想不透,这个世界上不是男生就是女生,这些大男人真的希望街上走的清一色都是男人吗?还是他们希望自己生的都是儿子,女儿让别人生就好了?这是什么心态?现在又不是农业社会,渴望多生几个儿子帮助农事,现在连乡镇都已经城市化了,还这么重男轻女,生那么多儿子干什么?生来分财产的吗?真不懂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这是什么时代了,二十一世纪了耶,我看老爸是世纪末惟一继承传统父权社会大男人主义的人,也是惟一得到遗传秘笈的父亲,而我们却是他的女儿,这就好像是从二千万张明信片中,抽出两张的机率,亮君,我们两个可真是幸运。我现在终于懂了,为什么每次摸彩都很背,那是因为,我已经中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奖了。”亮家冷酷又尖锐地说着。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爸爸!”妈妈用严厉的口吻制止我们继续这样的话题。  “妈,如果爸不一天到晚把穿裙子的挂在嘴上说,他即使生了一打的女儿也没人会笑他的。这多好笑啊!一天到晚叫人家穿裙子的,结果生了两个穿裙子的。”亮家一脸愤怒地说。“妈,如果你这胎又生个穿裙子的,你要怎么办?爸会怎么看你?”亮家继续说。  我侧身看看客厅,担心爸爸听到亮家的话,还好,爸爸表情专注地听电视、看报纸。爸爸虽然没把我们捧在手心疼爱,但是,说老实话,他当一个父亲,也算不错了啦!不抽烟、不喝酒、每天规矩地上班下班,还天天回家吃晚饭。除了唠叨了点,也还不是个动辄打人的暴力丈夫。  妈妈沉默下来,闷着头吃饭。这是妈妈一直躲着不去面对的问题,今年都已经四十三岁了,如果再生个女儿,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妈妈是这个家里最没主见的女人,连两个女儿都比她有主见。妈妈很少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知道她是没有想法,还是没有机会说出她的想法?也许是我们没有问,她自然就不说了。我们不了解妈妈,她也不了解我们。爸爸能娶到妈妈这样一个柔顺、不懂得吵架的女人,也算是一种福气吧!我们的邻居,一天到晚扯着喉咙开骂,难听的三字经、一字经、五字经,不定期地从他们家房子的所有缝隙仓皇又狼狈地钻出来,整个社区都知道,那个杨太太又乱花钱了,杨先生半夜三更才回来。  以前我一直以为,每个爸爸都是家庭里的指挥官,他只要下命令及交代妈妈和孩子做这做那,这事最好用这样的方式完成,那件烦人的事自己处理就好,不要再烦他了;该去做饭了,喂鱼了没有?录像机坏了那么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叫人来修?明天要去三叔公家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不要在客厅放屁!当然也包括要妈妈再生个孩子。妈妈对于爸爸向来是言听计从的,好像爸爸是将军,而妈妈是他旁边的侍卫似的。事实上爸爸不是将军,他只是区公所的一个小职员,妈妈也不是任何人的属下,她是一个有十几年家庭主妇经验的女子,姑姑总是说妈妈命好,嫁给爸爸后就不用再工作了。&nbsp&nbsp&nbsp&nbsp
&&&&如果爸爸真是世纪末惟一继承传统父权社会大男人主义也是唯一得到遗传秘笈的父亲,那妈妈就是世纪末硕果仅存的得到老祖母观念真传的旧时代女性了。  以后我如果结婚了,除非我自己喜欢孩子,否则没有人可以叫我一直生,一直生,直到生出一个男孩为止。那样跟母猪有什么不一样。还好,妈妈的时代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我可以为自己作主,绝对不要嫁给一个不让我工作的丈夫,而且我希望自己会是家里的指挥官。要不,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不要结婚,这样就可以永远做自己的指挥官了。  “姐,依你看,大男人和旧女人会在哪个年代完全绝迹?”熄灯以后,我躺在床上问姐姐。  “大男人和蟑螂一样多,永远也不会绝迹。”亮家说完翻了个身。  “是吗?真的不会绝迹吗?怎么可能?根据物种灭绝速率,一千万种物种中,每年有二万七千种,每天有七十四种,每小时就有三种在地球上消失,以这样的速度,有一天一定会轮到大男人的,是不是?姐,你有没有听到,姐——”亮家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懒得理我。总之,我觉得这两种人类一定会绝迹的,在世界末日来临的时候。那时候,我也绝迹了。  忽然有个很坏的念头轻轻地掠过我的脑海,我希望妈妈再生个妹妹,然后我要看看爸爸的表情。我真是有点卑鄙。这只是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已,我还是希望妈妈这胎能生个弟弟,这样她至少会活得快乐一点。小时候看过一本书名为《强盗的女儿》的童话故事,看完后从此爱上书里的马特爸爸。每天都在幻想我如果也有一个马特爸爸那该多好啊!马特爸爸虽然是强盗,但是当他终于有了一个女儿时,他绕着大厅跑,兴奋地跳得半天高,疯子似的大喊:“我有孩子了!你们听见了吗?我有孩子了!”马特爸爸把小女儿抱在怀里,欣赏她清澈的眼睛、小巧的嘴巴、毛茸茸的黑发、无助的小手,内心涌起的父爱让他发抖。他对她说:“你啊!小宝贝儿,你已经把我这强盗的心捏在小手里了,我真不懂,可是就是这样。”当别的强盗想要抱抱他的女儿时,马特爸爸就把她像一枚金蛋似的交到别人的怀里。  我真是爱死那个马特爸爸了,每天晚上睡前,我都会许愿,给我一个马特爸爸!我渴望像一枚金蛋小心翼翼地被捧在手心里。我记得很小的时候,有一次我躺在客厅的椅子上睡着了,迷迷糊糊、隐隐约约中,我感觉到父亲轻轻抱着我回到房间,把我放在床上,替我盖上被子。那种躺在父亲怀里的幸福感觉,让我在往后的日子,一次又一次地在椅子上装睡,深深期待爸爸再一次地把我抱到床上。但是,爸爸后来每一次都把我摇醒,要我自己回房去睡。  渐渐长大后才彻底明白,即使我很诚心地祈祷,在公车上让坐,在路上拾金不昧,救了跌到茶杯里的蚂蚁一命,也没有谁会为了答谢我而变成神仙,然后送我一个马特爸爸。也许他们真的很想送我一个马特爸爸,却在中途折返,因为他们发现我已经有一个爸爸了。  如果有一个爸爸交换中心……这样也不成,谁愿意拿自己的马特爸爸来交换啊!二手CD交换中心交换的不都是一些不想听的或是已经听倦了的旧CD,会拿出来交换的爸爸一定也都是瑕疵品。&nbsp&nbsp&nbsp&nbsp
&&&&已经二月冬末了,街上还有人穿着短衣短裤走来走去。有时候真的挺讨厌高雄的冬天,觉得自己真倒楣住在一个不下雪的城市,不下雪也就算了,居然一点也没有冬天的气氛,每一个冬天几乎都是暖冬。大阿姨送我一件暗红色的人造羊毛外套,到现在一次也没穿过。高雄根本就没有四季,春天就像夏天的早晨,夏天就真的是夏天,秋天是夏天的傍晚,冬天则是夏天的冷气房。  冬天惟一的乐趣就是木棉花开了。那些看起来拙拙的、很不秀气的、从树上掉下来还会发出“啪”的钝重声音的花,开满了住家附近的公园,远远望去,橘红、橘黄的花汇聚出一种喜气洋洋的气氛。我叫这种花为“大胖妹”。大胖妹看起来拙拙钝钝的,宽宽厚厚的花瓣,让它看起来好像举重选手。  每天上下学一定会从木棉树下走过,昨天放学走过那满地落花时,不经意的、一点也不懂怜香惜玉的狠狠地将一朵橘红的大胖妹踢得老远。忽然发现自己的残忍,于是走过去捡起那朵滚得老远比拳头还大的花,一直捧在手里,仿佛这样做可以弥补我刚才的粗暴。落花无辜啊!离了枝头,却又惨遭如此凌虐,如果它也有泪,想必也泪湿了花瓣吧!回到家,把花放在案头,不时地用充满怜爱的眼神瞧它一眼。想着在夜半人静的时候,大黄花会像童话世界里的情节,化身为一位美丽的许愿仙子站在床头……  睡梦中,我被房间里某种东西移动的声音惊醒,迷迷糊糊地张开朦胧的眼。  天啊!我吓得从床上摔下来,跌坐在地上,本能地钻进挂满蜘蛛网的床底下,一只蟑螂也吓得没有方向感地到处逃窜,还爬过我撑在地板上的手掌。一个穿着一袭粉红丝质长衫古装装扮的胖女子站在床前,她的脸颊上有一片仿佛被谁狠狠揍了一拳的淤青。  “你……是……谁?”我问。  “我是许愿仙子。你要许什么愿望?”胖许愿仙子冷冷地说。我很怀疑她是许愿仙子,如果她真的是,为什么不许愿让自己瘦下来?  “快说啊!你要许什么愿,我还有很多家要跑呢!”胖许愿仙子摸着脸颊上的淤青皱着眉头说。“要不是你揍了我一拳,我还不来呢!”  “我的腿实在太粗了,我希望有一双苗条的双腿。”我红着脸说。猜想这可能是许愿仙子听过最爆笑的愿望。果然,胖许愿仙子大笑起来,笑到弯了腰,全身颤抖不已。  “我会达成你的愿望的。你知道的,我是愿望相反仙子,我会让你如愿的。哈哈哈……”  我心头一惊,糟了!怎么没有提防她是愿望相反仙子,那我刚刚的愿望不就……我低头看自己的双腿,天啊!我的胖胖腿比原来的粗了三倍……该死的木棉花……我懊恼透了,好端端的许什么愿,现在别人会怎么嘲笑我的腿……  有一些笑声钻进耳朵里,我睁开眼睛,看见亮家看着窗外在笑,见我醒来,便说:“刚刚有只猫在围墙上跌倒,猫也会跌倒耶!”  梦醒了,讨厌的梦,超讨厌的梦,真呛死人了。猫跌倒了?噢,天啊!  今天放学途中,我和孟儒、宜真在等红灯的时候,看见一个穿淡蓝色窄裙套装骑机车的女生在等红灯,她两个膝盖努力地并拢,右脚高跟鞋的鞋尖轻轻地抵着地面,那双美丽、修长的腿真叫人羡慕。穿窄裙骑机车是一门独特的功夫,你必须在上路前先运功,练习把全身的力气送到脚尖,借以稳住身体和机车,要不然鞋尖抵住地面的力道不够,有个人从身边骑过所带来的气流都会让人翻倒在地。女骑士趁机拉拉有点上缩的窄裙,绿灯一亮,她缩起右脚,猛加油门往前冲去。虽然这女子功夫了得,却让我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束缚感。  “这个季节穿窄裙很冷耶!”孟儒说。  “像我这么笨拙又粗鲁的女孩子,穿窄裙骑机车,一定会在等红灯的时候从机车上摔下来。”我说。  “亮君的脸蛋是长得不错啦!但是腿太粗了不适合穿窄裙。”宜真说。  我狠狠地瞪了宜真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最讨厌别人提到我的腿了。想到昨晚的梦,我下意识地低下头来看自己的腿,虽然还穿着冬天的制服,但是藏在长裤里的腿真的太胖了一点。我曾经很仔细地观察,自己走路的时候,小腿肉还会轻微地左右晃动,当我穿着裙子走在路上,都会怀疑走在自己后面的人正在欣赏我肉颤颤的粗粗腿,然后我就开始用一种怪怪的、不对劲的姿势走路。尤其是当锅炉嘲笑我:“喂,你后面有一大群兔子耶!”我希望这辈子就这样粘在椅子上算了。  妈妈说我的粗粗腿是遗传外婆的,真是太不公平了,有人遗传了最好的部分,最糟的就留给我。姐姐说,腿粗有什么关系,总比脸上有雀斑好太多了。亮家身材高挑,肩膀宽阔,还有一双修长匀称的腿,虽然两边的脸颊分布了大小不等的二十七颗雀斑,我宁愿脸上有雀斑也不要粗粗腿。大家都觉得雀斑姑娘很可爱,却没有人觉得粗粗腿很有美感。  遗传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一次我在浴室里照镜子,很惊讶地发现,自己怎么长得这么像爸爸!大鼻子、菱形的脸,大眼睛却微微弯垂的眼角,当我像爸爸那么老的时候,眼角就会下垂得更厉害,一副永远睡眠不足的样子。这些特征证明了我千真万确是爸爸的女儿。但是,基于什么理由我必须隔代遗传了外婆的粗粗腿?&nbsp&nbsp&nbsp&nbsp
&&&&绿灯一亮,我拔腿就跑,把孟儒和宜真远远地抛在身后,冲到对街才停下来。  “我每次跟你过马路就紧张得半死。”宜真瞪着我说,“你一定要这样跑吗?”  “是啊!你一定要这样跑吗?很好笑耶!”孟儒开始笑了起来。  “我有过马路恐惧症,因为我曾经亲眼看见一个走在斑马线上的妇人,被一位闯红灯的机车骑士撞倒在斑马线上。”从此,我过马路都用跑的。  “你的萝卜腿就这样跑出来的。”宜真消遣我。“才不是。”我追着她打,非把她打扁不可。  再度经过木棉树下,我抬头看了树上的大胖妹,不知道它会不会羡慕小花的娇柔与秀气呢?大胖妹沉默地挂在树枝上随着微风轻轻摆动,好像在摇摇头,看来它一点也不羡慕娇柔的小花。如果全世界的女生的身材都一个样,谁还会想到要减肥呢!  经过社区巷子底那家老杂货店的时候,我进去买了一斤的粗盐。老板娘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婆婆,她问我买粗盐做什么?我说妈妈要用来炒花生米。我看过阿嬷用粗盐炒花生米,但是我们家一粒花生米也没有,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对一个杂货店老板说实话。  我一直等大家都洗完澡了才到厨房偷了一盒保鲜膜,然后溜到浴室进行我的瘦腿大计划。报纸曾经刊载用粗盐按摩小腿,可以让粗粗腿变瘦。我一定要一脚踢开跟在我后面的那群讨厌的兔子。  报上说从腿部下方往上用画圈圈的方式按摩到盐粒完全溶解,我把脚跨到墙上,开始画圈圈按摩,粗糙的盐粒接触到皮肤感觉刺刺痛痛的,我在小腿肚上来来回回地按摩,到底要不要先把腿打湿,报上没讲清楚,如果就这样按摩盐粒,到底要多久才会溶解啊!而且大小不一的盐粒无法掌握,不断地掉在磁砖上,皮肤已经泛红并出现刮痕,抬高的腿也有点酸了,不等盐粒完全溶解我就换脚按摩了。裸着身体让我觉得好冷,也许应该等夏天到来的时候再进行瘦腿大计划。  “亮君,你在里面干么?孵蛋喔!”亮家在门外喊着。  “是啦!我还要很久,你去爸妈的房间用厕所。”  我对于这样机械式的按摩动作很快就失去耐性了,真有点怀疑这样的方式可以让我的腿瘦下来。我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抬高的腿,动作很粗鲁也很不雅,有两秒钟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么!两秒钟之后,终于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正效法那个将铁杵磨成绣花针的老太婆,真是太好笑了,我这两支铁杵,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变成绣花针啊!  我真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放弃了粗盐瘦腿大计划,也许会有别的简单又快速的方法,或者以后我吃少一点,总会瘦到粗粗腿的。但是,我有一点点想和粗粗腿和平相处的决心,不想再折磨它们了,习惯别人的眼光要比将铁杵磨成绣花针来得容易多了。  桌上摆了两天的大胖妹有点脱水,花瓣的边缘已经开始干枯,我再度将它捧在手心里,觉得大胖妹其实也挺好看的,橘红的花朵像一只高脚杯向上散裂成五片花瓣,糅合了朴拙与高贵的气质。木棉这一生才真正的精采,冬天来临时,要先清场,等叶子都离开了,才愿意长出花苞,然后伴随春天的到来,盛开,让观赏的人赞叹。春夏交接时,开始长出叶子,花谢了结成蒴果,盛夏蒴果成熟裂开,棉絮飘落。  大胖妹有自己精采的春夏秋冬,何必去羡慕玲珑秀气的小花的姿态呢?&nbsp&nbsp&nbsp&nbsp
&&&&刚刚弯进巷子,就看见楼下的插画家,她也看见我了。“嗨,放学啦!”  “你在散步啊!”她常常在傍晚的时候到附近的公园散步。不管什么时候看见她,她都穿着那件格子衬衫和卡其长裤或短裤。我猜她的衣橱里同样款式的衣服一定有好几套。有一次,她衬衫的领口已经磨破了,还是穿着出门。从来没见她穿过裙子。这样的穿衣哲学好像很不错,一辈子只穿同一款式的衣服和裤子,就不用花太多的时间思考今天穿什么、明天穿什么,可以节省很多时间呢!我决定以后也只买一种款式的衣服和长裤,当我高中毕业,能够永远摆脱制服裙子的时候,我就再也不穿裙子了。  我们并排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交谈,偶尔有汽车经过窄小的巷子,她会轻轻地扶着我的肩膀退到路旁让汽车通过,和她靠得很近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颗心跳得好快。  插画家去年初刚搬来时,老爸说楼下住进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第二天我在楼下遇见她,就知道粗线条的老爸观察力实在有待加强,虽然她顶着一个五分头,穿着卡其裤和衬衫,但是那张细致的鸭蛋脸加上清澈的大眼睛,我确定她是女生。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是画插画的。她真的很不一样,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一股独立与自信的气质,当我和她说话的时候,那专注倾听的神情让人动容。  我们走上四楼,进门前她客气地邀请我有空到她家喝茶,我点头说好,心里却很怀疑当别人这样邀约时,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只是告别的一种客套话?我多站了几秒钟,然后我们之间就多了几秒钟的沉默,她没有进一步邀请我进屋,我只好上楼了。原来只是客套话呢!艺术家的家一定布置得很雅致、很有风格。  我推开衣橱,从衣服的样式、布料、颜色……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色和独特的个人风格,倒像酸辣汤里混乱的材料。到底是什么东西决定你将成为某一种风格的人?流行……好像不对,模仿……好像是这样,因为欣赏对方的穿衣哲学及面对生活的态度,所以也想变成他那个样子,从模仿当中做出调整、定型之后,就有了自己的风格了。  妈妈这几天害喜得很严重,没有体力做家事,阳台的植物有好几天没有浇水了。我在阳台的花台上,看见一个多月以前因为烂掉被我埋进土里的金橘,长出三棵两公分高的幼苗,自然的生命让我觉得欣喜。我把厨房垃圾桶里的木瓜子也埋进土里,想像黑色如青蛙蛋的木瓜子,在看不见的土里,像蝌蚪长出四肢般地窜长出嫩绿的芽,缓缓地挣扎出地面。看着嫩绿的小金橘仰着头观赏这个世界,我觉得种子不只是种子而已,它是希望。  我已经开始爱上阳台这一方小天地了。  家里的阳台有两坪大,几棵观叶植物、三棵玫瑰,还有两盆枝叶四处乱窜的黄金葛,阳台平常没有人整理,妈妈偶尔过来浇浇水,清扫一下落叶。这些可怜的植物,成为孤儿已经很久了。  我正式向全世界宣告,从现在开始,我接管了这个阳台。  我动手将阳台整理一番,把杂乱的黄金葛剪下,重新种在小花盆里,将堆在阳台角落的破花盆和两块缺角磁砖丢掉,重新刷洗地板。经过我的巧手整理,整个阳台焕然一新。也许可以再增加些什么植物,让阳台热闹一些。  妈妈站在客厅,夸奖我今天真勤快,给阳台换了一个新面貌。姐姐一大早出去傍晚才回来,自然没有发现我对阳台做了什么。爸爸站在落地窗前抽烟,他看了一下阳台,没有开口表示任何意见,只是抽着烟。  “爸,你觉得阳台这样摆设好不好?”我讨好地问。  “你不用考试吗?怎么有那么多闲工夫弄这些花草?”爸爸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烟。  我觉得有点失望,以为可以换来一句爸爸的赞赏。我转念一想,没关系,这样更好,这表示阳台是真正属于我的,反正除了我也没有人喜欢它。妈妈因为害喜的缘故,闻到油烟味儿就觉得恶心,所以连着几个晚上都由我做菜。妈妈已经煮好饭,她教我如何把鱼洗净、抹盐、切姜丝再淋上一些酒,放进电锅里蒸,锅里有炖好的红烧肉,我只要再炒两道青菜就行了。对于下厨这件事,我实在没有多大的兴趣,如果叫亮家煮菜,她就会说:“干嘛那么累啊!你们要吃什么?我去买便当。”她不知道爸爸最讨厌吃便当吗?想来妈妈还真的很了不起,可以在厨房里待上十几年。  我们在客厅听着新闻事件吃饭。这顿饭吃得真是辛苦,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接连发生几个女生失踪、被杀害弃尸的新闻。上个礼拜一个高中女生在上学途中失踪了,家人等不到她回家吃晚饭,于是到警察局报案。失踪女生的妈妈跪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哭着,请求绑走她女儿的人,或者任何知道她女儿下落的善心人士帮帮她,让她的女儿回家。看那个心碎妈妈哭成那个样子,我也忍不住一阵鼻酸。  妈妈说,以后晚上尽量不要出门,屋子外面的世界步步惊险。  爸爸说:“现在的女生交朋友都不睁大眼睛,交个阿里不达的男生当男朋友,等于替自己的未来埋下一颗不定时炸弹。”  “在事情还没确定之前,这样说对那个女生不公平,她也许没有一个阿里不达的男朋友,只是倒楣遇上色狼被绑架了。”亮家说。&nbsp&nbsp&nbsp&nbsp
&&&&爸爸看了姐姐一眼,欲言又止,只好继续吃饭、看电视。我从爸爸的眼神仿佛看见了寂寞,这时候爸爸如果有一个儿子,一定很乐意跟他分享所谓的男人观点。爸爸会因为这样而渴望有一个儿子吗?就算爸爸有一个儿子了,那个儿子也许会处处跟他唱反调也说不定呢!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爸爸没有儿子,所以想像中的儿子一定是全世界最棒的。如果我和姐姐都是男生,当我们天黑了还没回到家,爸妈也许就不会这么操心,这也是拥有儿子的好处之一吧!  继高中女生失踪案后,又有一个女学生在家里遭到奸杀,今天警方宣布侦破了,凶手竟然是她的邻居。他发现女学生家里没有其他家人在,于是假借看水管的名义,进入女学生的家里,意图强暴,女生学奋力抵抗并尖叫,凶手在气愤又慌乱之下将女学生勒死。  我的心情还没从这些惊悚的新闻事件中恢复,接下来的新闻也真够骇人的。台北县三重重划区发现一名女学生的尸体,法医研判该名女学生已经死亡二十天以上,那个失踪的高中女生的妈妈也出现在现场,但是验尸的结果,并不是她的女儿。这表示又有另一个家庭的女儿回不了家。那个高中女生已经失踪两个星期了,她的妈妈再度拿着放大的照片在电视上哭泣,呼吁歹徒发发善心,放她的女儿回家。这回高中女生的爸爸也红着眼眶站在一旁,当记者要访问他时,他已经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接受报案的警察局局长在麦克风前说明侦办陷入困境,他们访查了高中女生上学、放学路线沿线居民,还有她的所有的交友状况,查不到一丝线索,也没有人注意到她曾经和谁走在一起,这个女生就这样像个气泡一般地消失在空气当中。  真够乌烟瘴气的!我的脑子严重缺氧。走到阳台,沁凉的风立即拂过脸颊,我呼出一口气,想把呛在胸口的那团压力吐出。是不是身为女生,就失去了单独行动的自由?单独行动是否意味着与危险同行?  两只流浪狗一前一后地在街上走着,后面那只土黄色的还在爸爸的汽车轮胎上撒了一泡尿。不知道这两只狗为什么流浪?被主人逐出家门?还是它是在某个幽暗的街角诞生的,天生就是流浪狗?也许它们只是不小心走丢了,只要拿扫读机扫描它们身体里的晶片,它们就可以回到主人身边了。  晶片?晶片?对呀!就是晶片。我拉开纱门钻进客厅,宣布我的新发现。  “我有一个好点子。如果在每个女生身上打入晶片追踪器,然后每个家庭里都有一套卫星定位仪器,家长待在家里,全天候掌握女儿的行踪,就算是被歹徒绑走了,也能透过这套仪器立刻获知失踪的人在哪里。”我滔滔地说着自己绝妙的点子。  “政府已经把大部分的钱拿去发放老人年金,政府没有钱了。”爸爸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说着。  “为了台湾女生们的安全,政府应该斥资,送给有女儿的家庭一套才行。我们去抗争,让政府重视这个问题,一直到政府拨款下来。”我依然兴致勃勃,但是其他三个人却没有什么反应。  “你很笨耶!那样女生不就更没有自由了吗?”亮家说我已经十四岁了,满脑子还塞满了这么多童话式的思考,她觉得好好笑。  童话式的思考?这是什么意思?  卫星定位系统的点子行不通那就算了。要不然就让这个世界像童话作家丰子恺笔下的那个明心国好了,明心国里的人穿棕榈制的衣服,赤脚,胸前心脏的位置嵌着一面透明的镜子,心脏的颜色随着人的情绪转变。当你愤怒心就变红,感到快乐心就变绿,感觉悲哀心就变黑,心里想什么心就老实地显示什么,什么也隐瞒不了。这是让人羡慕又期待的一个国度,当一个人有谋害别人的心意时,心就适时地显示出邪恶的颜色,让旁人可以预先防范并阻止即将发生的犯罪行为。  长大以后的世界根本就没有童话,只有现实。就像现在,我得进去洗碗了。&nbsp&nbsp&nbsp&nbsp
&&&&昨天晚上站在阳台的时候,右耳下的脖子被蚊子咬了一口,被我抓出一块像十元硬币般大的红肿。今天到学校,林淑丽大惊小怪地喳呼着:“天啊!亮君,你被谁种草莓了?”然后一堆同学就挤过来,对着我的脖子瞧了半天。  “哎哟,蚊子咬的啦!”我再次强调。  “骗人!这会是蚊子咬的?”欧伟俊一副严刑逼问的模样,“说,是谁干的好事?”  “哟!小君,有行情喔!”阿姐装模作样地说。 “来,你也帮我种一颗草莓,让我有点身价。”阿姐有时候真是三八到极点了。  我觉得这些对话真是很无聊。即使他们都看出来,这块红肿确实是蚊子咬的,他们还是会故意闹下去,闹到你失去风度翻脸然后生气骂人。中学生的生活就是这样无聊到极点,他们嘲笑任何事,包括你鼻尖上的粉刺、过粗的萝卜腿、不小心从书包里掉出来的卫生棉、情人节没收到半张贺卡……还有他们最大的本事,就是将芝麻绿豆大的事渲染成天大地大的事,把白色的云说成蓝色的。  无聊的中学生最常玩的游戏还有配对,哪个男生对某个女生讲话讲久一点,哪个女生帮某个男生买个什么东西,几分钟以后,他们恋爱的消息就会在校园里传开来。  草莓事件一直到下午仍在发烧。锅炉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刻意盯着我脖子瞧了一会儿。  “看什么?”早上点的火药引线现在正好点燃,我一张口,爆炸的威力就从嘴里发射出来。  “干什么?火气这么大。”锅炉夸张地做出吓一跳的表情。  我真是烦透了,到护士那里要来一片透气胶带贴在脖子上,却反而招来“欲盖弥彰”的说法,噢,随你们去闹吧!无聊的中学生。  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说要分组,女生组和男生组,李大为和康文生两个聊得正愉快,忘了分组的事,阿芬扯着嗓门提醒他:“阿姐,你是女生耶!怎么还不过来?”李大为仿佛大梦初醒般地看看班上的男生,再看看女生,然后笑嘻嘻地跑到女生这边:“是啊!是啊!我是女生的。”  黄老师并没有阻止阿姐到女生组,他甚至还很“尊重”阿姐认为自己是女生的这个想法。李大为是个有点女生气质的男生,我们都叫他阿姐,他好像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对于他的性别错乱,我们都司空见惯,常常拿这个话题当笑话捉弄他,或是夹着大腿模仿他扭着屁股走路的样子,他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挺喜欢阿姐的,他很热心,和女生相处得不错,又喜欢做菜,郊游野餐的时候,大家都抢着和他一组,他烤的肉从来不会烧焦。我们都觉得,阿姐比我们女生更像女生。  阿姐有一次告诉我,他很小的时候常常穿着姐姐的洋装在家中的庭院里玩耍,邻居妈妈探头进来,问他是家里的第几个女儿?他很高兴地回答:“我是妈妈最小的女儿。”听完后我抱着肚子笑到肚子痛,觉得这件事真好玩,但是笑完之后,就觉得心酸。我不懂的是,既然上帝让阿姐生为男儿身,为什么又要在他的身体里藏了一个女生?这么喜欢当女生的人,就应该让他当女生。真为难阿姐,一心想要成为女生,这辈子是不可能了。如果可以交换性别,我愿意和阿姐互换,我没那么喜欢当女生的。  今天第二节下课的时候,我和孟儒、宜真一起到福利社买面包,宜真说她“那个”要来的时候,嘴巴特别馋,肚子其实不饿,就是想吃一些辛辣的东西。我和孟儒并不饿,也只是想吃点什么东西,就结伴一起去。在走廊上,我们和两个三年级的学姐擦身而过,宜真神秘兮兮地压低音量,指着刚刚那两位学姐说:  “她们两个是lesbian。”  “什么是lesbian?”  “哎哟,你真够ムㄨㄥˇ的,lesbian就是女同性恋啦!”宜真一副我酷毙的模样。听到“同性恋”三个字,我的脸就开始发热。我也会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因为我喜欢住在楼下的插画家。  “是吗?你怎么知道?”我回过头去看她们的背景。  “大家都在说啊!”宜真又说。  “大家是谁啊!”我再问。  “你真的很无聊耶!所谓的大家,就是大多数人,当大多数人都在说的时候,这件事就有八成的真实性。”  真是有问题的逻辑,当大多数人都是愚昧的时候,这些愚昧的多数怎么可以呈现事实?  我想起前些时候,“大家”也在猜教物理的陈老师很可能是同性恋,因为他长得那么帅,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看女生的眼神更是呆滞得没话说。中学生的生活真是无聊的很,无聊到见人就猜她或他是不是同性恋。还好,我没有告诉宜真和孟儒关于插画家的事,要不然“张亮君是个同性恋”的传闻也会传遍整个学校。我发誓这是我心里永远的秘密,谁也不说。  “如果有个女生很喜欢你、追求你,你会不会接受?”孟儒小声地问我。  “如果有个女生追求我,我一定会叫她走开。”宜真说,“我喜欢男生。”  “我不知道,要看我对她的感觉怎样。我觉得感觉很重要,你呢?”我说。  “我应该不会,我觉得这很奇怪,而且会有很多人说闲话。”孟儒说。  这个社会的闲话还真多,台湾有那么多的药厂,他们应该去研发一种增强“闲话免疫系统”的药丸,让我们服用后,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可以抵挡身边流窜的闲言碎语,这样一来,每一个人就可以自由自在地过着快乐的日子。&nbsp&nbsp&nbsp&nbsp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因为聊起来感觉怪怪的。  “姐,是不是有一点喜欢女生就是有同性恋倾向啊?”我问亮家。  “大概是吧!”亮家看也没看我一眼,口气听起来很敷衍,见我没接腔搭话才停下手上的笔,转头看我:“不会吧!你不会喜欢上班上哪个女生吧?”  “哪有,我随便问一下而已。”我感觉到脸颊又开始发烫了。我想到插画家,我只是欣赏那种有自己独特风格的人罢了,这种欣赏也可以是一种喜欢不是吗?但是,我真的是吗?&nbsp&nbsp&nbsp&nbsp
&&&&妈妈的高中同学林娣阿姨听说妈妈怀孕了,特地南下探望。  为了招待林娣阿姨,爸爸带我们到一家很高级的西式餐厅吃饭,里面的桌子和餐具都很典雅,充满复古的味道,餐点也很好吃。  “明扬,你真是老当益壮啊!老来又得子。”林娣阿姨倚在厨房门口毫不客气地消遣爸爸。她总是这样,每次见面没有消遣爸爸几句就活不下去似的。爸爸苦笑了一下,没多说什么,他知道林娣阿姨的利嘴谁也招架不住。林娣阿姨那副谁也别想欺负她的态势,让我欣赏得不得了。爸爸暗地里都说她是女性主义的刺猬,少惹为妙。当时我问爸爸女性主义是什么?爸爸说,女性主义就是教女人如何走出厨房及如何变成刺猬的主义。爸爸讨厌所谓的女性主义,是因为这个主义要女人走出厨房、放下扫把,到外面的世界发展自己,爸爸当然不会喜欢女性主义,就像女生不喜欢大男人主义是一样的道理。  到底是谁发明那么多的主义?三民主义、大男人、大女人主义、超现实主义、资产主义、神秘主义……只要你高兴就可以去发明一种主义,然后把它发表出来,就会有许多人觉得很有道理,然后开始信仰。  用餐期间,我上了一次厕所,那真是一次难忘的经验,洗手台旁边摆着两张让等候的人坐的漂亮藤椅,洗手台上摆着一个竹编的长方形盒子,放着面纸和卫生棉,好贴心的服务,好典雅的厕所。推开厕所的门,里面约有两坪大,蹲式马桶四周是擦得晶亮的镜子,不管从哪个角度都可以看见自己。里面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坐式马桶,另一种是用蹲的,我走到蹲着的便器边,解下牛仔裤的皮带蹲下,看着对面镜中的自己,居然感觉到一股热力冲到脸颊,我脸红了,我居然脸红了,五六个光着屁股的我出现在镜子里,自己仿佛被几个陌生人窥视般的感到不自在。我把视线移到地板,数着地板上的方格子,匆匆地上完厕所,立即夺门而出。我心里悬着一个很大的疑问,为什么不敢看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我是不敢看还是不愿意看?和姐姐一起洗澡的时候,我不敢看姐姐的身体,面对自己的时候,也不敢看我自己。为什么?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为什么感觉上它好像不是,倒像是别人寄放在这里的一份不能给别人看见的神秘物品。不知道亮家面对这些镜子的时候,是不是能顺利的尿尿?  回到家,我打了一通电话给孟儒。  “如果你去上厕所,里头有四面镜子,你敢不敢看自己……”  “我又不是钟楼怪人,也不是贞子,有什么不敢看的?”孟儒回答得很干脆,“我每天都在照镜子,如果贞子去照镜子,会不会被自己吓死?”  “什么跟什么呀!鬼照镜子看不见自己,你没听过鬼都不照镜子的吗?哎哟,我是问真的,你……我是说……”我压低声音说,“我是说你脱下裤子的样子耶!”  “啊!我没在镜子前面看过耶!”孟儒叫了起来。“你很变态耶!”孟儒的口气好像我刚刚踩到了狗屎,双脚正踏进她家的客厅。  我松了一口气,原来孟儒也不敢看。  “哟,你看了?你是哪根筋不对啊!也许那家厕所有针孔摄影机耶!”  “我根本就不敢看。也许可以带你去那家餐厅,你真该看看那里的厕所,如果是在三百年以前,那样的厕所一定是皇后用的。”  “真浪费,只是厕所就装潢得像皇后用的。”孟儒懒懒地说。  “听说那家店的老板是个男的,我倒觉得他挺尊重女生的。我爱死那家店。”会这么善待女生的餐厅老板,一定非常有魅力。我觉得他真是太可爱了。几乎百分之九十的公共厕所都是又窄又小,就连练习中国功夫的空间都不够,在外面上厕所是很大的折磨。  林娣阿姨晚上住在家里,我拿棉被到客房给她的时候,她送我一本名为《自己的房间》的书。这是教人如何布置房间的书吗?  “也许弟弟出生以后,我爸爸会买一栋有五个房间的大房子,到时候我们就有自己的房间了。”我不知道说这句话有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接受别人的礼物应该说一些话。跟大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常常不知道要说什么才恰当。  林娣阿姨一定很了解我们家的状况,我和姐姐使用同一个房间,彼此干涉、干扰,没有自由也没有隐私权。我大略翻了一下书的内容,觉得深奥难懂,看不下去,我猜想林娣阿姨的用意一定是在暗示我们,每一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房间,可是她又不好太干涉我们家的生活,所以送了这本书作为暗示,希望我们能自己去争取属于自己的房间。  我们家只有三十坪大,两个大房间,另外还有一间不到三坪的小房间,那是仓库,有时候也充当客房。我和姐姐从小就住同一个房间,上了小学后,为了让房间容得下两张书桌,爸爸把双人床换成上下铺的木床,我睡在上铺。  虽说已经很习惯了,但是,我也渴望有一间自己可以决定要不要锁门的房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做什么都好,可以发呆傻笑、跳难看的舞、衣服丢得乱七八糟,还可以放很响的屁。  爸爸想要有一个儿子,当初就要买一栋一百坪的房子,给那些不小心生出来的女儿们住。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生几个女儿之后才会生出一个儿子,不是有人生了十个女儿之后才生出一个儿子吗?事情好像都是这样,愈想得到一样东西,得到的机会就会愈渺茫。&nbsp&nbsp&nbsp&nbsp
&&&&我和亮家待在客房和林娣阿姨聊天。她最想知道的事,是我们到底交男朋友了没有?姐姐已经有了阿威,她和同校的阿威已经交往两年了,我说我没有。虽然有几次几乎脱口询问林娣阿姨关于插画家的事,但是,我还是咽了回去,很难启齿的,也许说出来以后,大家都会笑我,如果他们又说给别人听,那我该怎么办?何况这只是我自己的事,插画家一点也不知情呢!  “年轻真好啊!”林娣阿姨捏着我的脸颊说。“如果时光能倒流,我希望像你们这个年纪就开窍,我一直到三十岁才真正懂得为自己而活。”  开窍?是什么意思?窍,指的不是脑袋上的眼耳鼻口吗?成语说的一窍不通,指的是哪一窍?林娣阿姨说的开窍,又是开哪个窍啊?如果所有的窍都不通,这个人是不是就没救了?我到底开了那个窍没有?才觉得疑惑呢,林娣阿姨接着就告诉我们要看美丽的画面取悦自己的眼睛,吃美味又营养的食物取悦味觉和肠胃,听悦耳的声音、嗅闻美妙的气味取悦自己的心灵,当有一天长大了,也要去找一个喜欢的人取悦我们的身体。而这个人很重要,他可以是男生,也可以是女生,到时候我们的身体自然会告诉我们。  好像有点懂了,开窍就是让脑袋上的五官去发现世界。但是身体也需要开窍吗?取悦身体的另一个人是女生真的也没有关系吗?  “这很重要吗?”我问。我觉得脸在发烫。“我的意思是,生命要去实践的理想那么多,而这个有那么重要吗?”  “这当然很重要。你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和你的身体相处,当它需要什么东西的时候,会用一种很奇妙的方式告诉你。而你很自然的就会知道,就像你肚子饿了,胃会咕噜噜叫,如果你不去吃东西,可能接下来会胃痛、不舒服。”  我的脸持续在发烫。  “亮君,你干么脸红成这样啊!”亮家叫了起来。  亮家真是讨厌死了,这本来就是让人脸红的话题,自己厚脸皮不说。  “我敢打赌你那古板的妈妈一定不是这么告诉你的。”林娣阿姨说。  “对呀!妈妈才不跟我们说这个,她常常说的是女孩子要自重、女孩子要如何如何……”亮家还没说完,妈妈洗完澡走进来。  “林娣,她们还太小,你的那套‘宝典’三年后再告诉她们。”妈妈说。  “天啊!你是这样当妈妈的呀!亮家都已经高三了耶!她成熟到已经可以和她男朋友吃光树上所有的禁果了……”  “我才没有……”亮家红着脸反驳。换她脸红了,但是,我没有笑她。  “蕙仔,有些事情要趁她们还小的时候就让她们明白,让她们有时间提前思考自己的人生大事,这些丫头已经悄悄长大了,你不会晓得她们什么时候会面临‘决定’,如果能事先告诉她们注意事项,那么该做决定的时候,才不会惊慌失措做出错误的决定。否则,当她们开始品尝错误所带来的痛苦时,她们会恨你的,恨你什么都不说。”  “这些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她们还是孩子。”妈妈很勉强地笑着。  “喔!天啊!从月经来的那一天开始,她们就已经不是孩子了。不跟你多说了,我只求你给这两丫头一点新观念。如果有一天她们嫁了一个要她们无论如何都得生个男孩的家庭,你怎么办?到时候你会以自身的经验告诉她们,要忍耐、要以家庭为重。生命这般可贵,却全都用在忍耐上面了,值得吗?就算你投入婚姻,也要有一个阶段是为自己而活的。”  妈妈无奈地傻笑。林娣阿姨转身对我和亮家说:“交男朋友可以,但是要有判断能力也要有防范的措施,因为有些事会造成无法弥补的遗憾。你看现在的社会新闻,国中生、高中生怀孕生子,孩子成为弃婴,有的甚至用袋子装着丢到垃圾桶,如果能先想到我这么做之后的后果会怎样,自己是不是承担得起这些紧跟着来的问题,想清楚了再去做决定。”  有时候我还真怀疑,妈妈这么安静、传统又保守,怎么会有林娣阿姨这样活泼又前卫的朋友?如果林娣是我妈妈,生活一定会变得有趣极了。但是,林娣永远也不会是我的妈妈,因为爸爸绝对不会娶这种女性主义的刺猬为妻的。但是,如果林娣真的变成我妈妈,那么现在的爸爸就不会是我爸爸了。  我们离开客房后,妈妈和林娣阿姨继续压低声音说着什么。两个女人在一起,总会有说不完的话。  睡前,我去敲了爸妈的房门,告诉他们我想要有自己的房间,可不可以搬到那间客房,反正家里也很少有客人,如果真的有客人,我可以让出房间。  爸爸沉默了十秒钟说:“那间房间是婴儿房,弟弟出生后要住的。”  “距离弟弟生出来、长大,还有两三年的时间,我可不可以先搬进去,弟弟长大以后,我再搬出来?”我说。  “以后再说。”当爸爸不同意某件事,他就会用这句话作为结尾。谁也不知道漫长的以后会延伸多长,就像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跟他吵着要一双直排轮鞋,他也说以后再说,到现在也还没说到底可不可以呢!  看来,我真的辜负林娣阿姨的美意了。  没关系,虽然没有自己的房间,但是,我有一个小阳台,那个阳台是属于我的,是我可以发挥的空间。&nbsp&nbsp&nbsp&nbsp
回到和姐姐共享的房间,忽然觉得好挤。  “姐,你和那个阿威到底有没有吃禁果?”我将头朝下问亮家。  姐姐没有回答。  “姐……”  “你很烦耶!我的事不用你管。”姐姐从被窝里吼了一声。  当一个人不正面回答问题的时候,心里头肯定有鬼!  禁果,是什么滋味?  嗯,难以想像。&nbsp&nbsp&nbsp&nbsp
&&&&我想我的人生完了。  今天放学和孟儒走在学校附近的天桥上,准备到对面街角那家泡沫红茶店喝杯绿茶。天桥上除了我们两个,还有一个肚子微凸看起来矮壮的中年男子从天桥那头迎面走来,我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留意那名男子,我和孟儒正在谈论班上同学抢购F4演唱会的门票。那个中年男子走过我们身边时,突然伸出手来,往我的胸部捏了一下,我愣住了,孟儒用一种破破的声音尖叫起来,那个男子嘴角往上扬,露出一种恶心的讪笑后,将手插进裤口袋里,若无其事地离去。  我气得呛死了,一股怒气冲到脑门,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我脱下右鞋往前追了几步,朝那个恶心男子的头给丢过去,孟儒也跟着脱下一只鞋子追上去。“咚!”的一声,一只鞋跟正不偏不倚地砸到恶心男人的后脑勺,另一只则在他转过身时,击中他的下巴,那名恶心男人的脸看起来气死了,朝我们走过来,一副准备把我们吞吃了的模样,我和孟儒慌张地逃离天桥。  我们跑下天桥,抬头看天桥,想确定那名恶心的男人有没有追下来,结果我们看见两只鞋一前一后地以一种抛物线的圆弧姿势从天桥上被扔下来,跌到马路上,一部经过的汽车随即碾过其中一只。恶心男子摸着后脑勺走下对面的天桥,我发现自己还在发抖,无法控制地颤抖。  我和孟儒一人赤着右脚,一人赤着左脚,站在马路边看着我们的鞋子被车子碾过来碾过去。  “我们应该去把鞋子给捡回来,不然怎么回家?”孟儒说。  我们冒险到快车道上捡鞋子,当距离三十公尺远的红灯亮起来的时候,我们冲到马路上,捡起鞋子再冲回来。我穿的是球鞋,除了脏了一点,并没有受损,但是孟儒的皮鞋已经严重变形,她勉强将脚塞进鞋子里。  “还好啦!还可以穿回家。”孟儒不以为然地说。  “我们应该找个地方练习尖叫。”我说。  “对呀!我刚刚喉咙好像卡住了,叫得好小声。”孟儒清咳几声,清清喉咙。“亮君,你好勇敢,居然敢拿鞋子丢他。”  “你不也拿鞋子丢他了吗?”  “我吓到了,我是看你拿鞋子我才跟着做的。”  “孟儒,我们星期天到柴山去练习尖叫好不好?”  “好啊!我们要练出一种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以后如果倒楣又遇上这种变态,我们就尖叫,这样至少可以吓走他。”  经过这件袭胸事件,我和孟儒决定回家,谁也没有心情去喝茶了。  回家的路上,我们有一段路是完全沉默的,我们就这样肩靠着肩各自走着,我不知道孟儒在想什么,但是我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好像是你想呕吐又吐不出来,想放声大哭,却又因为在街上不敢放声地哭。  我一句话也不想讲了,从孟儒忽然搂着我的肩膀这个动作,我知道她了解这点的。  晚饭我只吃了半碗。洗澡的时候,我哭了,仍然不敢大声地哭,担心外面的人听到。  睡梦中,我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走在天桥上,迎面走来一个矮胖的男子,我害怕地转身就逃,但是走了一个又一个天桥,怎么也甩不掉那个男子,天桥多得走不完,一个接着一个,我一直走、一直逃……  我从梦中哭醒过来,一直哭、一直哭,直到姐姐醒来。  “怎么啦?”  在姐姐的追问下,我艰难地说出了在天桥遭到袭胸的事情。  “真是可恶的猪八戒!”姐姐气得咒骂起来。“没关系,我们就到那个天桥去拦截,直到找到那个猪八戒,我们用球棒打烂他的头,再把他丢下天桥。”  “你们怎么啦?”妈妈在门外敲门。姐姐的声音太大,把妈妈给引来了。我暗示亮家不要开门,我不想让妈妈知道这件事。但是妈妈硬要进来,敲门敲个不停,亮家只好把门打开。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妈妈担心地摸摸我的额头。我和亮家都不说话。“你们想要急死我是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妈妈紧张地问。看妈妈紧张的模样,亮家只好把事情说出来。  一阵很尴尬、很长的沉默。  “以后没事少出门。”爸爸不知在门口站了多久,他冷冷地说完这句话后,脸色难看地走出房间。  我立刻后悔了。我发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不说了。  妈妈紧紧地握着我的手,什么话也没说。  “如果我手边有一把刀,丢出去的就不会是一只鞋子。真是太可恶了!”姐姐气得跺脚。“小君,还好,你教训他了,你真的很勇敢,不过,如果那只鞋子的鞋底能沾到一些狗屎就更好了。”  姐姐那样说,我的心至少得到一点点安慰。亮家爬到上铺,心疼地搂着我睡。还好,这个悲惨的世界还有亮家。  星期天的上午九点,我和孟儒骑脚踏车到柴山,准备到最高的三角点练习尖叫。对于没有运动习惯的我们而言,走十五分钟的木栈道就气喘如牛了,我们坐在阶梯上休息。  “这里可不可以尖叫?”孟儒红着一张脸说。  “这里人太多了吧!我们到猴岩附近的凉亭好了,那里的人比较少。”我说。  我们又走了三十分钟,和六只猴子错身而过,半途就放弃到猴岩的念头,转进富家沟。富家沟是一个长约五十公尺的小峡谷,两侧耸立着三四层楼高的岩壁,这里很适合拍武侠片让大侠施展飞岩走壁的绝技,也很适合尖叫,因为尖叫的声音可以直达云霄。而且要到富家沟来,一定得离开木栈道走一段小径,所以,一般的登山客很少会到这里来。&nbsp&nbsp&nbsp&nbsp
&&&&“就在这里好了。”我说,“谁先叫?我先好了。”  “啊~~~~~”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岩顶上的雀榕树上有两只猴子,防备似的观察着我们。刚开始,我们很不自然,用喉咙的假音叫着,不敢放开喉咙用丹田的力气。因为偶尔还是会有一两个游客进来,他们用疑惑的神情看着我们。我心里觉得真悲惨,连从喉咙里发出真正的呐喊,都还要顾忌旁人的眼光。  “孟儒,我们应该要更大声一点,这样才可以吓走那些变态。我试试看。”我指着树上的猴子,“如果我们可以吓走那两只猴子,就算成功了。”说完,我很大声地叫了起来,叫得喉咙有点痛,耳根发热,脸发烫。  孟儒涨红着脸,依然用刚刚的假音叫着。  “没关系,你再试试看。我们要把尖叫练习到成为一种利箭才行。”我再度大叫一声,比刚刚还要大声。在尝试几次后,对于旁人的眼光已经不那么介意了。  孟儒轻咳了一下,清了清喉咙,一副要叫出泰山式叫声的架势。  “啊~~~~~”  尖锐、刺耳的声音冲出了柴山,我猜想这一声尖叫就连在高雄港外海行驶船只甲板上的水手都听见了。“孟儒,真有你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有一些人飞快地跑来,以为发生什么事,我们若无其事地看着树上的猴子。我们练习了二十分钟,就准备下山了。  “亮君,我们真的很不简单耶!可以叫那么大声。”孟儒在回程的路上神情愉悦地说。  是啊!真不简单。这好比我们买回一双新鞋,刚开始穿时总是咬脚咬得难受,穿久了就顺了。我们喉咙里也许有着一层膜,必须用力地呐喊,让声音冲破那层膜,没有了膜的阻隔,以后要发出任何声量的声音就都没有问题了。  我的胸口有一股气,让我很不舒服、很生气、很想吼叫或者摔东西,可是我不知道什么东西能够摔,想摔姐姐的音响,但是那是她用五千元的压岁钱买的;想把书包丢到楼下,让书本、作业簿、原子笔、橡皮擦坠落地面,但我又不愿意到楼下去捡回来。我很想哭,却没有一个安全、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可以让我大声地哭。  我的胃和胸口都闷闷的痛,一定是得了什么怪病。&nbsp&nbsp&nbsp&nbsp
&&&&天桥,彷佛成了恶梦的代表,只要我心中有恐惧,就会做在天桥上行走的恶梦。这件被骚扰事件,有时想来胸口就一阵闷痛,现在我已经习惯在书包里放两颗石头,并且随时保持警戒,如果谁还胆敢对我不礼貌,就要他的脑袋开花。  昨天又做了天桥的梦,梦见自己从天桥上往下坠。早上起床后,心情坏透了,有一种很强烈的想惹老师生气的念头,不管是哪个老师,我要让他气得头顶冒烟。我把妈妈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带到学校,祈祷手机在上课的时候响,然后我要大声地打电话,完全不理会老师的制止。这个计谋让我处于高度兴奋的状态。  整个上午手机居然没有响,真是气得呛死人!下午第一节是小辣椒的英文课,上了十五分钟以后,我把手机拿出来,开始拨号,拨号声让老师停止上课,同学们都转头看我。我的脸色此刻一定很难看,我很努力地要控制好脸上的表情,但是,要驯服脸上那么多条神经,让它们至少表现得自然一点,真是太难了。  “亮君,你在干什么?不要这样!”孟儒小声地叫着,声音充满了紧张。因为台上站着的正是全校最“厉害”的有“小辣椒”外号的英文老师。  我不理会孟儒,继续拨着电话号码。我没有要打给谁,只是不断地按着手机面板上的数字而已。我的心跳得很快,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我非这么做不可。  “张亮君,你给我把手机收起来,立刻。”英文老师板着脸孔说。  我眼皮抬也不抬一下,假装没有听到,继续按手机。  “张亮君,我再说一遍,把你的手机收起来。”英文老师咬着牙说。  看见英文老师气得涨红的脸,我胸腔里的那股气已经消退一半,并且成功地转给倒楣的英文老师了,相信她现在一定气得呛死了。  我觉得自己真是卑鄙透了,非得这么做不可,因为我心里有气。教室里充塞着可怕的静寂,几十双眼睛盯着我,听着我手机上一直没有停过的拨号声。我在等待一颗炸弹掉到头上,把自己炸得粉碎。小辣椒气呼呼地把手上的英文课本从讲台朝我扔过来,不偏不倚地砸中坐在我左前方位置的锅炉的肩膀,他摸了一下肩膀,弯腰把课本捡起来。既然心里的气已经转移了,我把手机收起来。但是,英文老师还是用那对正在焚烧的眼睛瞪了我五分钟之久,教室里依然塞满了沉重的寂静。  要处罚就处罚吧!我一点也不在乎。体内那股强劲的力量还在熊熊地燃烧,等着我再去点燃什么,打手机这件事真是太微不足道了,我应该把整个学校连根拔起,然后像揉一张纸团那样揉成一团,扔进台湾海峡。  小辣椒气得连课也不上了,让我们自习。  “张亮君,你欠我一个人情,我替你挨了一箭。”锅炉夸张地摸着他被课本砸中的肩膀跟我邀功。  “不关我的事,是小辣椒射飞镖的技术太烂,也是你自己倒楣。”我说。  “不管,这个人情我记在墙壁上了。”锅炉耍赖皮地说。  第二节课的时候,妈妈出现在教室门口。她把手机要回去,满脸不高兴地用眼睛狠狠瞪我。每个人都想用目光杀人。妈妈为什么会来?很简单地推理,英文老师向我们导师告状,我们导师立即打电话给妈妈。  准备降旗的时候,辅导老师把我留下来,和颜悦色地对我说她知道今天我和英文老师发生了冲突,英文老师已经原谅我了,她问我愿不愿意谈一谈?一股无名火立即窜到脑门,妈妈到底跟这些老师说了什么,我有允许她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之外的第三人吗?我紧抿着嘴唇,别指望我说一个字。我发誓再也不跟妈妈说一句话,我真的发誓,教室外面树上的小鸟可以作证。  我这辈子所做的超级蠢的蠢事,就是把天桥那件事让孟儒之外的第三人知道。我再也无法信任妈妈了,她到学校到处讲是什么意思?只因为我拿了她的手机吗?这个叫妈妈的人,到底是属于哪一种人类啊!  我坐在住家附近小公园的秋千上,无意识地荡着,一点也不想回家。直到天黑了下来,公园里静得可怕,我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去。爸爸站在楼下大门口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远远地看见我,快步向我走来,板着一张脸说:“晚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我们差一点就去报警了。”我把自己锁在房里,完全不理会妈妈在门外叫嚣,她居然不知道自己今天做了什么,还质问我为什么拿她的手机?  整个世界真是烂得呛死人!  冷战开始了!  我说过一辈子不再和妈妈讲话,我正在履行自己的承诺,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坚定过。我整整两天没有和妈妈说一句话,我看得出来妈妈很生气,也很用力地隐忍着。  “你和我有仇是吧!非这样对我不可。”妈妈忿忿地说。“你以为我愿意讲你的事是不是?如果不是英文老师坚持要记你一个警告,我会说吗?”  一个警告有什么了不起?就算是一个大过也不应该说的呀!你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已经严重地伤害到我的自尊了吗?这件事如果在学校传开了,我还要不要去上学?到时候干脆去东帝士摩天大楼第八十五层往下跳算了。  吃饭的时候,我夹了一些菜准备进到房里吃。  “有骨气就不要吃我煮的饭。”妈妈生气地吼着。&nbsp&nbsp&nbsp&nbsp
我转身扔下饭碗,进房去。我宁愿饿死也不吃了。  “你给我回来坐下吃饭,你看看你对妈妈是什么态度?你妈怀孕耶!你还这样气她?会影响胎儿发育的,你知不知道?”爸爸生气地说。我没有半点迟疑的直接走回房间,锁上房门。我真是没出息、没有用,怎么哭了?连眼泪都控制不住。外面的人欺负我,爸爸妈妈也欺负我!  姐姐到巷口买了两个面包给我,没有啰唆一句。如果妈妈有姐姐一半的潇洒就好了。&nbsp&nbsp&nbsp&nbsp
&&&&第一次月考成绩公布了,我从原来保持的第七名掉落到第二十一名。爸爸脸色很难看,妈妈也皱着一张脸,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她的脸摆明了我怎么这么笨。  我现在心情很难受,头也痛着,但是我无可奈何,必须待在我二十一名的房子里。这个房子只有一盏小小的五瓦灯泡,昏暗得让我头昏而且睁不开眼睛,房里充满了什么东西腐朽的霉味,难闻极了。我得在这样糟糕的屋子住到下次考试为止。如果我不努力用功,可能会住进更糟的连五瓦灯光都没有,而且还会漏水的屋子。  我现在居住的地区真是很奇怪,他们觉得这个地区的孩子,除了原来的家庭之外,还需要另一个住所,这个住所必须透过一种叫作“考试”的制度,才能决定这个孩子要住在哪里。他们以城镇为单位,每个城镇的孩子开始上学以后,就得通过一关又一关的考试,每个阶段有不同的考试,但是考完试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有人住进第一名的房子,有人住进第二名、第三名……第二十一名的房子,数字愈大的孩子,受到的待遇就愈差,房里的设备就更简陋。  另外,学校和家庭里的成员会对你失望,而其他的人,一旦知道你住在数字很大的房子后,都会用一种“将来一定没出息”的眼光看你,那种眼光据说比刀剑还锐利。  除了二十一名之外,还有五十七名……六十三名,数字这么大,他们的待遇更差不说,最惨的是还有人会被称为笨蛋。  将来到底是什么?十年以后就是将来吗?还是当你决定不再读书了,站在校门口,眼前看到的就是将来?为什么将来不会是明天?后天?我认为还没有到来的日子都是将来。  将来我还有很多的试要考,也许会住进五十三名的小屋,将来,将来,还没有到的日子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可能我还没有到更远的将来就死了。如果有青少年不幸死了,一定是痛苦死的,但是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得等到长大以后,完全脱离学生的身份,才享有不必住在“名次”的房子里,然后自由自在地生活。  我也许要再用功一点,好摆脱这脏污的第二十一名孤独小屋。&nbsp&nbsp&nbsp&nbsp
&&&&为了安抚我住进二十一名孤独小屋,锅炉、太保、孟儒和宜真决定请我到麦当劳吃一顿。  我们才刚刚坐定,邻桌来了七八个穿着制服的高中男生,他们还在上楼梯的时候就已经叽叽喳喳吵翻天了,全部坐定后,讲话的音量显得更高了。他们你一句“干╳娘”,他一句“干╳娘”,所有的话前头都挂着“干╳娘”,听了真刺耳!我感觉到胸口的怒气在翻搅,渐渐地感到呼吸困难。我终于站起来,朝着那群高中男生的方向吼着:  “喂,你们这群人真的很奇怪耶!他要干你娘,你又要干他娘,他也要干他娘,你们这样干对方的娘,算什么好同学、好朋友啊!”这阵子堆积在胸口的乌烟瘴气一股脑儿全释放出来了。  其中一个国字脸的高中生听了很不爽,拿着他的杯子走到我身边,用力放下盛满可乐的杯子,可乐溢出来,溅了我一身都是。  “你想干什么?”太保站起来,大声地喊着。锅炉也站了起来。  “你不爽我更不爽,要讲脏话,请近距离使用,不要污染不相干的人。”我继续用挑衅的口吻说着,如果可以,我也想要打一场架。  另一个戴眼镜的高中生拉着国字脸说:“不要这样,别跟小朋友计较。”  有一个麦当劳阿姨看情况不对,笑脸盈盈地走过来打圆场:“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大家都是年轻人好说话,我请你们喝一杯可乐消消气,怎么样?”  这个阿姨把我们换到另一个看不到这群高中生的角落,还请我们一人喝了一杯可乐。  “亮君,你是怎么回事?你害我们差点被杀死。”宜真夸张地说。  “喔,你别这么夸张,他们亮刀子了吗?”孟儒说。  “他们的书包里一定藏着一把刀。”宜真说。  “你别夸张了,他们那个样子不太像混混,只是不习惯让小妹妹教训。张亮君,你真的很了不起耶!”锅炉笑着对我说。  “我只是太生气了,容忍很久了。”我说。  “亮君,你说得太好了,所有的脏话都应该近距离使用。”孟儒拍着我的肩膀说。  太保用手肘顶着锅炉的手臂:“喂,你干嘛?你的偶像变成张亮君了吗?”说完转向我,“你最近很不对劲,很冲喔!”  锅炉没有说话只是笑着。我只是心里有气罢了!如果锅炉以为我有多勇敢、多有正义感,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太保神秘兮兮地要我们将耳朵凑过去,一副即将要公布一件天大的秘密的模样,太保压低声音说:“我想要骂一句脏话,你们要不要听?”  “好吧!姑且听之,但是不要太脏喔!”我也小声的用我们四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  “真是狗屎,今天的鸡块硬得像铁块,我的嘴唇都咬破了。狗屎!”太保说。  我们轰然大笑,原来脏话近距离使用居然这么爆笑。如果使用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话之前,能问问对方可不可以、要不要听,一定能改善地球一部分的污染。  傍晚在阳台给植物浇水的时候,发现墙角摆了两个新的盆栽,一盆是玫瑰,另一盆看起来很像是桂花。是妈妈买来和解的吗?我没有问,也不想问。问了等于和解,这件事我没有错,我不要和解。  我今天仍然没和妈妈说话,妈妈叫我吃饭,我让她以为自己正对着空气说话。  和妈妈冷战五天了,我真的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也没有坐在餐桌吃饭,都是姐姐端进房间给我吃,她知道我宁愿饿到昏倒也不会出来吃饭。姐姐还嘲笑我:“喂,你很像古代的千金大小姐耶!都要奴婢把饭菜端进房间吃。”  我又做恶梦了。梦见班上同学的英文课本在一夜之间离奇失踪,只有我的还在,所以英文老师罚我抄写英文课本四十五本,我在梦里气得呛死了,认为老师夹怨报复,坚持不抄写,校长把我找去,威胁我如果不抄写,将会被留级。我向妈妈求救,妈妈因为我对她的态度不好,不肯帮忙。  我再也受不了恶梦了。怎么睡才不会做恶梦呢?如果换个枕头,会不会比较好呢?水果熟了会自然掉落地面,那么所有的梦结束后,自然就掉进枕头里,如果枕头里的恶梦太多,自然就会影响到后来的梦。也许换一个枕头试试看,让后来形成的梦没有参考前面那个梦的机会。嗯,跟妈妈换一个枕头。不行,我跟妈妈在冷战,把枕头拍一拍、抖一抖,将旧的梦拍掉、抖掉,应该就可以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做快乐的梦了,神啊!请赐给我一个快乐的梦吧!  如果带着微笑入睡,是不是就能做些快乐的梦呢?  我决定今晚带着微笑入梦。&nbsp&nbsp
&&&&晚上,我走出房间上厕所的时候,听见妈妈不知道跟谁在讲电话:  “是啊!叛逆期的孩子都这样……怪里怪气……关在房间吃饭……不理人……”  噢!真是气得呛死人!这些大人是怎么回事?以为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叛逆期就没事了吗?孩子的脾气变得怪怪的,都是因为该死的叛逆期?到底是谁发明了“叛逆期”这个名词?让小孩蒙受不白之冤,还成为父母的遁辞,让他们找到放弃困难沟通的理由,然后跑到安全的地方自我安慰?  发明“叛逆期”这个名词的人,一定是个非常懒惰又非常讨厌青少年的人。  事出必有因,我怎么会无缘无故怪怪的?怎么会没有半点理由就不理人?妈妈怎么这么健忘,难道她真的忘了我不想}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父亲不让女儿穿内裤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