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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之书_小宗师
1、巴什拉通过诗学的管道,企图恢复想象与感知的联姻,即想象先于感知而存在。他提出了梦想的形而上学:我梦想,故世界通过我的梦想而存在。而在他臆造的火阵里,世界的确在他举起的火焰里得到了溶化和再铸。火打开的纯净区域,火的极限,无论是在火苗的顶端,还是火的心脏地带,火的容颜流淌着水意的颤动。于是,火成为首鼠两端的守望,物质/精神,实在/虚在,火在转身成为精神的造像时,火没有忘记自己搁在烧造之外的身体。我想,一个没有尽力去懂《烛之火》的人,就容易与诗、形上之思失之交臂。请看他的小标题:“蜡烛的过去”,“烛火遐想者的孤独”,“火苗的垂直性”,“植物生命中烛火的诗意形象”和“灯之光”等等,这火用来点燃自己,就像揭开自己的头盖骨,点天灯。2、一个人开始在一件事情上持续用力,那就像金箔被越摊越开,就像锋刃从他杀转向自杀。他最终获得的不是事情的全部,而是事情在通往归属过程中的变异,以及事情不断改变环境与局部的真相。这种获得与目睹,可能每个人都不同,正因如此,我们不要去蔑视那些被视作“无用功”的行为。比如,那些希望在坟茔的磷火上取暖的人。3、一个人坚持某种理念,并将自己的身心浸淫其中,直到产生出一种深切的、而非强加的认同,那么,这个人即使在日常生活中的举止,往往会不自觉地伴有梦中的光辉。这让我看见从鞘里伸出来的刀尖;我投于墙壁的身影越是渺小,就说明我正在接近真实。当我伸手触及墙体时,身影还将手的抚摸与叩问,纳入到自己的氛围中。4、夜色中,日光灯与白炽灯相互交织,容易让人联想起白银与黄金的品性,看起来,发明日光灯的人,多半是个左派。5、为什么我感到了灼热,却看不到光?光的侧身形式,成为了暗中的异物。舌尖在找不到词语出口时,却击溃了那陌生的红唇。6、天黑下来的时候,我尚未将铺在桌面上的杂念聚拢、理顺。我摸索着那些稿纸,在窸窸窣窣的声音中,有个温热的东西逐渐被我摸到了,它不发光,也可能它本就是黑的,但是,却带着热温……7、钱钟书先生说过,黄昏是最容易让人伤感的时刻。置身于沱茶色的黄昏,总会被一种败兴而温暖的气氛所笼罩。我回头,看见了一柱静立的火!火就像探入黄昏的锚,用最深的根须,不让黄昏漂走。8、我不需要太多的光。太多的光是有害处的,它把那些徘徊在暧昧地带的东西驱赶到了黑暗的深处。所以,失名大于失色。9、我预感到有某种危机在高处摇晃——它是否跌落,它还会停多久,一直困扰着我。当我为避灾而远远站开时,才发现,不过是一朵奇怪的花,翻着古怪的叶瓣。从豹子的双瞳,游弋到了尾巴。10、火焰用它的刃剖开木柴,将那些来自土壤的液汁逼出,白中带黄的雾气,火收回了它的利刃,使得木柴停在那里,找不到寄托。11、有些事情之所以完美的如同善行,就在于它完全不为人知。就像一罐滚烫的炉灰,不冒出一丝热气。12、透明并不是静止下来就能发现的,而多半是在彻底放弃之时。犹如王国维在宋词的小桥流水边“蓦然回首”时的看见。13、最美的一瞬,是在黑暗的旷野里点燃柴堆。火边有水,火苗从水面升起,刚刚抵达齐腰深的黑暗……而最美的生,在火的灰烬里,那睁开的眼睛。14、在烛火熄灭的时刻,火的丝绸被揉乱,火突然惊慌失措。它往四周寻找可以支撑身体的东西。这就意味着,当我的脉搏慢下来时,我还是要做最后的火。15、有些感觉,在我的身体里长期处于悬滞状态。它们宛如悬空的麦粒,一直将根须收敛着。直到某一天,这些麦粒蝉蜕一样跌落下来,连声音也没有——没有奇迹发生!所谓空心的火,莫非是火遁走之后的梦境?16、在烛火熄灭的时刻,火焰深深地低下头,埋进了自己的往昔,穿上石膏的紧身衣。它回家的一刻,如同我回首,与爱情告别。17、回望,最后一次看见,看见火的一次轮回,然后,跟着熄灭。18、回忆是这样的——火去掉了激情的累赘,激情的容颜在青烟里回望火中往昔,目睹着被点燃,美得万籁俱寂。19、凡是得自于火的,总是让人产生敬畏。火并不是黑暗中的偶发行为。火更不是借助黑暗的大氅而上升的耀眼蕾丝。火的出现,是将过于浓郁的黑暗稀释、调和、拌均。火将出位的黑暗放回到它原来的位置。用海德格尔的话来说,就是放进本质中去。更重要的是,火与黑暗是互为保管的,火是黑暗的动词,黑暗是火的钥句,在言与义无限接近的挪移中,火高高拔起,就犹如黑暗身体的亮丝。20、有一些神示的话语,恰恰是在于不明确,你能感觉到言辞深处,还激荡着若隐若现的热流——这就是最要命的地方。21、火焰从身体上跳跃着消失。与其说是身体燃烧殆尽,不如说是火淘空了自己,你的身体是火的蓄水池。22、火将火的身体翻转过来,像我把口袋里的水和骨头翻出来。哲人说:“所有的火焰都有着激情,而光却是孤独的。”光芒不过是火倾进视线中的躯体,如同一个词在意义中断时,出现的失措。23、火以偏蓝的方式向左侧转身。花园的门扉里,猫的眼睛里,白昼刚好躺下。24、火将最后的光向上抛起,光尚未超过火的肩胛,就委顿倒下,缎子一般将婴儿匿住。25、雨中的燕子是带火的,它立于房子的尖顶,在它们将翅膀进一步收拢时,天在变小,雨声被羽毛完全收拢,又泼出。26、我的背后,总有一支火焰的矛头一直跟着我,它不紧不慢,不断用一种灼痛来告诉我它的逼近。我像被火抛起来的蝴蝶,看不见的气浪,赋予了我的双翅一种濒死的绝境之舞。所以,不是蝴蝶舞姿的问题,而是那火的轮摆如此温柔。27、我久久凝视从木柴上跳起来的火。它不像是黑暗的组成部分,到接近游历者的即兴之舞。在结尾处,火褪去了装束,用白骨返回灰烬,偶尔还伸出一根来拨弄头顶的灰,将自己掩盖得不露一丝痕迹。火回到了一种悟的出神时分,在半醒半睡中,灰烬如黑暗的城堡,佑护那睡眠。火从来没有动用暴力使黑暗屈服。火是用舌头来唤醒黑暗中最干燥的咽喉。28、水打在火尖,噼啪作响,水被火顶起来,在高处开始溶解。水像一个被吹胀的避孕套,开出了半透明的花。水花在下坠,它往燃烧的中心,带回了火的花籽。29、我看见苹果上流动的火,滚动到果实的高处,有露水一样稳定,又具有虫的狡黠。30、乌鸦不是火焰,是烙铁。所以,我们只听进它扔在身后的咝咝声。31、从最后一页读到一本书的开头,这样的阅读就像一根火柴在皮肤上播种发芽。32、我梦见自己在生火取暖。火苗刚刚在火柴尖摇摆,立即就被猛扑而来的大鹰叼走了。风把那微弱火吹成一根导火索,一直在哭,没有尽头。33、一个深夜,我在邛崃的白沫江心看见漂来的河灯。烛火让越来越多的水参与到反光中。烛火将自己嵌入黑暗的另一半收回来,在水中静养,生出根须。于是我得到了一个烛火的莲花形象。34、我梦见,甘蔗由一节一节的火柱构成。燃烧的接力赛让它们走得更高以至于根须全部露出来,首先被烧裂,剩下的身体半悬在空气中,逐渐变甜!35、我偶尔回忆起自己生命中的大事——那些巨大付出的事情。但奇怪的是,我并不因此而激动。我的付出如同砸出去的石头,但连一点水声也没有听见,因为,我把自己狠狠摔到了泥潭中!36、在回忆的中途,我逐渐放弃了追忆的兴致。这有点像我手中的井绳,我可以继续将水桶提起来,因为我并没有脱力。但是,我还是放弃了,让水桶砸回水面,我不希望与这些往事继续交谈下去。每一次深入的回忆,就是历险,我无法确定能否安全回来!37、深夜,我看见旷野里病痛的火焰。火那么微弱,甚至无法廓清火的边缘,但总有一些人、事为它所吸引,向它靠拢以至于火毅然返回到变空自己的突然膨大中。38、火光使四周的事物得到了稳定。它们梦游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定格的形象。由于光的勾勒,它们在阴影中叠现出厚重不一的性质,并让无法厘清轮廓的往昔在纵深中逐步呈现。但突然爆裂的烛花,掩埋了这丰富的差异,只有容光焕发的最后之火。39、每当心烦意乱的时候,我喜欢到水边坐一会儿。这往往是最令人泄气乃至平息的时刻,因为水足以消泯那些横亘在我心中的硬物。就像把不可一世的东西投之于火。我往往像一张被水泡胀的宣纸,明白自己的分量,绝大部分其实都不属于自己。40、烛火向四周抖动影子。所有庄严的造像纷乱于这黑影的舌头。所以,造像也是像,无法常驻,也无法挽留。当水波四散的时候,水面却住了流云,以及流云上面的黑鸟。41、行走在厄运的荆棘里,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啊,如果厄运要把我留住在某个拐点,那又还铺排那么远大的刺丛干什么呢?不是太浪费了么?陀思妥耶夫斯基说过:我们必须经受一切,这就是我们的命运!“我怕配不上我经受的苦难!”42、法国诗人让?科拜尔写道:“一道孤独的水柱/在黄昏花园/的石块之中/燃烧。”在水的灯盏下,树是黑炭的姐妹,树举起了篝火,让花草取暖。树向火焰学习。树取材于火焰某次出神时遗留在空气中的身影。树添补了火离去后的空洞。树的根须,攥住了火的花边蕾丝。我在树阴下,看见烧焦的树叶在雨中复活。树叶攀援到最高点,它们举起了烧天的背面。这样的诗思,被巴什拉纳入到他的火焰谱系学当中。其实,这远非个案。仅以被誉为俄罗斯“伟大的牧神”的普里什文笔下,这样的燃烧之木叶段落甚多。诸如《绿焰》和《秋灯》,“木叶一直在燃烧,在暗淡的背景中燃得那么耀眼,看着甚至有刺痛感。”椴树浑身黑下来,仅仅是为了让最后一片木叶掌灯。43、诗人泰戈尔上百次在诗中谈到火、光、灯盏、黑暗、阴影。他在《跟随着光明》写到:“如果没有人响应你的呼声,那么独自的,独自的走去吧;如果大家都害怕着,没有人愿意和你说话,那么,你这不幸者呀!且对你自己去诉说你自己的忧愁吧;如果你在荒野中旅行着,大家都蹂躏你,反对你,不要去理会他们,你尽管踏在荆棘上,以你自己的血来浴你的足,自己走着去。如果在风雨之夜,你仍旧不能找到一个人为你执灯,而他们仍旧全部闭了门不容你,请不要死心,颠沛艰苦的爱国者呀,你且从你的胸旁,取出一根肋骨,用电的火把它点亮了,然后,跟随着那光明,跟随着那光明。”此诗在中国一直是寂寞的,经高建国先生在《拆下肋骨当火把:顾准全传》上的刊布,“拆下肋骨作火把”俨然已经成为思想家顾准的专名,成为了中国黑暗年代唯一的光源。王元化觉得书名过于凌厉,曾经建议改名。但时至今日,顾准的深邃立论尤其是价值立场,远没有得到认同。当然,我也完全可以把此诗理解为——渴望成为现实火炬的人,那就必须得牺牲肋骨等一切,包括爱情和家庭。其实,茅盾在泰戈尔来华时就指出:“我们所望于泰戈尔带来的礼物不是神幻的‘生之实现’,不是那空灵的《吉檀迦利》,却是那悲壮的《跟随着光明》!”面对这种自伤而来的光明,让我更惊心的却是胡风先生于日致牛汉信中说的那一种真正的凌厉之力:“我在磨我的剑,窥测方向,到我看准了的时候,我愿意割下我的头颅抛掷出去,把那个脏臭的铁壁击碎的。”尽管他严重误读了现实。意识形态的击球棒已经把他飞舞的头颅凌空击碎,完成了一个超级“本垒打”——在头颅远未抵达铜墙铁壁之前。我们再看看1895年高尔基创作的浪漫短篇《伊则吉尔老婆子》。“丹柯”是伊则吉尔最爱讲的故事,“丹柯”用手抓开了自己的胸膛,拿出自己的心,把它高高地举过头顶,那颗心正在燃烧。整个森林突然静了下来,人们全都惊呆了。族人像着了魔似的跟着他。森林也被感动了,树木在他们的前面分开,让他们通行,而后又在他们的身后合拢。如此凌厉的描绘,为什么人们着迷于泰戈尔的肋骨,而漠视于高尔基的心脏呢?丹柯那“不能够用思想移开路上的石头”的话语,石头一样敲打我们的现实。正如伊夫?克莱因迷恋火的感觉与神圣而进一步逼近火焰:“我坚信在空之心一如在人之心,有火在燃烧。”这样的火,其实已经退掉了形而下的焦灼与激情,遁入纯思的空门了。44、泰戈尔《飞鸟集》里尚有不少妙句,例如“那些把灯背在背上的人,把他们的影子投到了自己前面。”虚张声势的光,就像人民的先头部队,把光的影子投写在地上,成为了纪念碑的斜影。45.尼采在《瞧!这个人》里感叹道:“没有东西比愤恨情绪能更快地消耗一个人的精力”。这是爱得最深的尼采对世界所奉献的“愤怒的遗产”,因而,经常听见一些人叨念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口头禅,我就明白,他们既不可能恨,也不可能去爱,他们只有怯懦。当一个人真正懂得了仇恨的道义时,他举重若轻,他柔情似水,他把生命压缩成了一个可以预见的路途,从爱的基座上,把自己的骨头磨砺成了一根针。针对火,尼采说:“世界上仅仅属于艺术家和孩子的游戏,永恒的活火也游戏着,建设着和破坏着,毫无罪恶感。”46、诡异的造像被呈现于无限相同的幻觉,如同一面镜子反照在另一面镜子,它们构陷的深度不但可以吞下所有梦境,而且,彼此也在吞噬中和解,平稳而高超。偶尔,时间在光面上,滴一串水痕。47、裙裾从光斑飘出,在阴影中融化,剩下一段白蜡的身体在燃烧,越来越亮的胴体逐渐为激情的节律所控制,闪出鬼的火苗。当身体回返光面之中,群裾再次被光赋予丝绸的幅度,但感觉却是相反的。如爱伦?坡在《仙女岛》中所言:“影子再一次从她身上跌落”,影子成为一段身体,看着飘飘欲仙的裙裾,直到它的丝缕间漏出欲望的亮水。48、读马可?奥勒留的《沉思录》,我记住这样一则“如果事物不趋向你,对事物的追求和躲避打扰着你,你还是要以某种方式趋向它们。那么让你对它们的判断进入宁静吧,它们也将保持安静,人们将不会看到你在追求或躲避。”所以,是内心的火向往着外面的世界,还是世界之火渴望与内心交媾?或者遥相呼应,既不靠近,也不背离?49、英国哲学家怀特海指出:“第一个注意到七条鱼和七天之间共同点的人,使思想史前进了一大步。”如果我从隐喻的角度而不是从各种矛盾在事物中的位置的关系出发,就会发现,从事这种“深度勾连”的联想,恰恰符合隐喻的诗性秩序。它肯定不是散文式隐喻,只有第二个人去重复适应这一诗性秩序的人,用火点燃火,才会明白它的命名无可替代。50、黑格尔说:“在纯粹的光明中就像在纯粹的黑暗中一样,看不清任何东西。”在权力中看不见权力,但是在血中却可以看见血。一个人坚持于纯光中行走,并不是光之子的唯一使命,他恰是黑中之炭。51、弗兰西斯?培根指出:“异端分子不是在柴堆上被烧死的人,而是点燃柴堆的人。”这体现了火的两个向度:在所有极权的麾下麇集着太多的点燃智者膏血的人,他们一直就是那“添砖加瓦”者。不可忘记的是在地狱里,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在被投入烈焰之前,判官首先要罚他们点燃那柴堆。52、尚未硬凝的蜡烛,在身体趋向的奔驰中途,突然回忆起自己的状况而停止,于是,它所有的动感表明一种趋向,一种肌肉与表达停顿无法归位的伤感。火是血液,还在空气里讨还血债。53、焰的欲淘空了火,火使黑夜外翻,如同玫瑰反穿豹皮。我记得法国诗人、文艺评论家和记者阿兰?博斯凯()在《首篇诗》中写道:“在每个词的深处,我参加了我的诞生。”应该说,是在火最弱的根须上,我全力参与了燃烧的合谋,有热,但不发光。54、一个针尖上可以容纳几个天使的舞蹈?并非经院哲学烦琐的抽象议论。一茎火苗顶起了黑暗,在智力的盲区我们看见了存在。我看见玫瑰树上绽放的苹果。我看见鸽翅边缘有鹰的披光。这时,透明的蝉翼抵达焰口,还带走了御火的快感。55、马克思?舍勒在《同情的性质和形成》中说:“一切事物只是火焰的界限,事物的存在全靠火焰。”所以,靠近火光的工作和作业,就使人的未明事体变成蜡。如同一头母豹走进另外一头母豹,彼此在确认中,打开了后腿。56、巴什拉写到:“喔,我的朋友,在晴朗的早晨,来歌唱溪流的元音吧!我们的苦楚源于何处?因为我们迟疑着不肯说出来……苦楚产生于我们在自己身心里堆积了一些沉默不语的东西之时。溪流会教您开口说话,尽管曾经历过苦难和各种往事,溪流会用矫饰的语言教您学会心情愉快,用诗歌学会强有力。它会在每一瞬间教您某个在石头上滚翻而过的圆润的动人词语。”每天读3遍。57.用一根火柴呼唤光,用一根火柴点燃星星,就像你的头骨在叩响女人的胯骨。所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火柴划向擦皮的距离。58.天使总是清贫的。天使总是站在一根划燃的火柴显现。59.《春秋维?演孔图》记载:“凤,火之精也。”西语称为火蜥蜴的动物,实为“吃火的蝾螈”,产于火山口内。早期基督教文献《自然哲学家》也提到,火蝾螈住在埃特娜火山口而不被火吞噬的“最冷的鸟”,它“以火为生又扑灭火”。亚里士多德在《动物志》里认为,“蟹、鱼、蛙、蝾螈则是由粘液变来的。”而炼金术士历来相信,坩埚内鼎沸的神秘溶液,往往会吸引或生成蝾螈。蝾螈这种动物在生成(火)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60.在巴什拉眼中,火在燃烧中分为两种:一是黄焰,保存着物质性,最后坠为灰烬;另外一种是白焰,不断升腾,最后粹化为光,提升为观念性的明亮无形之火。因而,黄焰趋于物质,是“反价值”;而白焰倾心于光,是一种“高估”。但正如善要消融恶,正如物质要纯化为精神。但葆有了火的人或事,也许就拥有更多。61.火在被火点燃之即,火应该被火烘烤、去蔽、祛魅、提纯。火点燃时,火从光中回到它的水居。在有关涉及火的赞美诗中,最好的言辞总是带有水的气息。于是,火像长发一样散开,被强光剁碎,成为了诗的粮食。62.火拒绝被穿透。火用不透明的影像放过了所有企图穿透它的物质,并拒绝提供物质的形而下形象。于是,我们只能在火的上升过程中,观察那些物质与火的争吵,并悄然回到本身。63.法拉第在年间,以蜡烛为主题,对青少年发表了系列演讲,后来编成一本书《蜡烛的化学史》,包括蜡烛的组成、蜡烛的燃烧,以及氢、氧、水、二氧化碳的物理化学性质和大气的组成。其实,法拉第有关蜡烛的第一次演讲,是在1848年的圣诞节那天。烛之光以全所未有的宏大,既照亮了喜悦,也照亮了死亡。他说:“火焰中较亮的部分,投影到纸屏上反而变得较暗”,那是因为反应物吸收光线的缘故。法拉第堪称人生热力学大师,他是十分明白热力之于维系自己生计的“星期五讲座”的命运的。当人们聚集在蜡烛旁,会产生出一种温馨亲密的气氛。这种热是由渺小的火光产生,并非是熊熊大火燃烧,这也就是为何制造气氛只能使用蜡烛的原因。因为只有微小的烛火,才能散发出温暖而不是烦热的用意。法拉第的烛火投射在听众的脸孔上,他看到了什么?反之,巴什拉在《植物生命中烛火的诗意形象》中,把树比为开花的蜡烛等。生命的本质正是一种挥发和流逝,所以,圣诞树的烛光,成为了科学法拉第与诗人巴什拉结盟的菩提。64.烛光让人生热。尤其是在周围寒冷的时刻,更尤其是在烛光君临两人世界时。65.蠟燭之燭字,对于蜀地之首成都则意味深长。蜀本有孤独之义,独火独照,人则有了影子的扶助。许慎《说文解字》:“烛,庭燎,火烛也。从火蜀声。”再据《说文?十三上?虫部》:“蜀,葵中蚕也。从虫,上目象蜀头形,中象其身蜎蜎。《诗》曰:蜎蜎者蜀。”段玉裁注:“葵,《尔雅》释文引作桑。”认为蜀就是蚕,甚至与蜀王蚕丛相联系,以为蜀国的得名就是由于最初养蚕的缘故;或谓是野蚕。而烛在此用蜀来当做声旁,在于它的形状像虫且会发光。《尔雅?释山》:“狷者蜀”,皆可证蜀即独一、孤单之义,此即为蜀之本义。所以,在成都成为一根烛,成为烛照大地的火,当成为我来生的梦。所以,铭记泰戈尔《飞鸟集?90》就显得很有必要:“在黑暗中,一视若一体;在光亮中,一便视若众多。”66.布阿德福尔在《当代文学史》第一部分《小说》中的第五章《论新小说中的想象》里指出法国新小说家中最接近巴什拉的是利卡杜。利卡杜这样写道:“加注润滑油是机器的一种幻想。”对他来说,写已经物质化,人格化了。写开始思考。更能说明他是巴什拉派的是他对罗伯?葛利叶《纽约革命计划》第13页加以评论时说的一段话:“故事介于可以读懂的琐事和可怕的反面之间,卷入根本的冲突:水与火,像马拉梅镜子中那样火与水妖,或者像很快就得到说明的这种情况(火焰失去了名称,就应该以在叶丛中出现为满足,炉火则以水的颜色出现为满足)……”67.巫字金文作(齐巫姜簋),指祈祷使用的玉器形工具。与癸(父癸鼎)相同。《说文》:“癸,冬时水土平,可揆度也……”则癸跟测量有关。张光直先生考证巫为手持矩的人,“矩可以用来画方圆,用这工具的人就是知天知地的人,巫便是知天知地又能通天通地的专家。”《文选》思玄赋引《淮南子》:“汤时大旱七年,卜用人祭天。汤……乃使人积薪,剪发及爪自洁,居柴上,将自焚以祭天,火将然,即降大雨。”这里焚的自然是女巫。因过于残酷,后来开始用“曝巫”的方式,来逼出女巫体内的雨季。外在的火,通过女巫的身体,通达上天,用火呼唤水的降临。或者可以这么理解,女巫的身体,本就是水火一体的。甚至这个巫字,应该暗含了这个密码。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当四只眼睛的仓颉造字时,“天雨粟,夜鬼哭”,汉字的落成典礼,就是一个威力非凡的作法道场。68.2004年8月的一个夜晚,我和具有女巫气质的散文家周在青城后山的林地间,捉了不少萤火虫。萤光不断从她指缝漏出,就像是从白云寺冲下来的白泉,偶尔还漂来几朵芍药花。她哆嗦,手掌全是冷汗。69.北欧诗人索德格朗写道:“当精神受到压迫的时候,肉体就呻吟。”而当身体置于火,精神是否就守护在皮肤上?70.我经常在回忆的漫途走出很远。那些熟悉的路径,不断被陌生的岔道分解,最终使我迷路。往往是在这样绝望的时刻,我拍打梦的玻璃,打碎了,像个越窗而入的强盗,才回到现实。这就是说,如果不是被厄运的冰凉惊醒,我既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那样悲惨,也不知道该如何原路返回。71.一个人带着刀和火把夜行,他因充足而无惧。这与一个已经金盆洗手的写作者,再面对文坛所进行的种种揶揄完全是不同的。72.火提升神的愤怒。如同上帝降下“硫磺与火”于所多玛和蛾摩拉二座城池,以惩堕落之民。但悲伤之火也时常将我们的生活照得昏黄。在这样的时候,我就该想到,火悲伤,它被自己的泪水淹至脖颈了。73.那长明不熄的圣坛之火是圣火,也是“老火”,这是火的累赘;而用一根火柴竖直的火苗,则是“新火”,这是火的妹妹。在《利未记》第10章第2节里,亚伦的两个儿子因为用了凡火去祭奠,耶和华立即放出火,“他们就死在耶和华面前。”尽管如此,我还是更喜欢凡火,它在一根火柴上就可以从容站立,就像一个无解的命题,或者明朝的一个纤腰,在自己手里溶化。74.普罗米修斯标志希腊人从原始阶段向文明时期的过度。他是反抗一切腐朽的、偏狭的、自满事物的圣斗士。马克思在博士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和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的差别》里,高度评价其为“哲学史上的最崇高的圣者和殉道者。”一个最缺乏神性和人性的民族,在装甲车和“天网”监视系统的严密保护下,却渴望利用“圣火”来宣传自己的和谐、民主理念与科学发展观,展示独裁几十年来的巨大成果,而代表“圣火”的丁烷或丙烷燃料,就像宙斯放的屁。我们更应该注意的是,普罗米修斯是被火神赫维斯托斯绑缚到高加索悬崖上的。人间与天上之火的对立,从一开始就确立了。75.旷野篝火,就是有火的风景。黑夜降下无数细微的翅膀,把片火带往黑暗的角落。使那些沉湎于梦的暗生植物,在悄然运行中得到了加速的推力。76.一堆大自然的篝火,静静支起黑暗,火向四周膨鼓腰腹,像一个右旋的海螺。按照藏传佛教的说法,每当海螺吹响,就可以熄灭战争之火,并营造吉祥圆满的氛围。海螺贮藏的不绝之水,当以火的形态造型时,它将熄灭战火。这是多么有意思的连续转喻啊。77.那敢于窃天火者,罪孽远远大于伊甸园的蛇。在尚未吃下苹果时,夏娃的火一直处于均匀燃烧状态。而她吃下苹果后,火就难以控制。男人们认识女人,却是从“火被火灼痛”的地方开始的。78.燃烧的煤油灯用一种奇特的香气,一种令人遥想工业时代的香气,把火的锋刃藏在淡淡的青烟中。油灯在无尽的等待里,自己也陷入到把持不定的摇摆,它用一阵爆裂的灯花排遣绝望,就像从黑暗深处泅出水面来换气。直到一个女人被灯花引诱,试探着用羽翅来拍动火苗的方向,并窥视火苗掩盖着的、孕育着的灯花构造。火将锋刃递出,把羽翅卷成阴道,于是,我又看到一朵灯花凋谢的过程。79.煤油灯最早现身于四世纪的巴格达,这见诸波斯传奇的炼金术士、医生、哲学家拉兹(AL-RAZZ)的著作。当一盏煤油灯用微暗的光照亮我的童年时代的阅读和出神时,油灯燃烧的气味打开了更远的世界。一种喜悦与担忧交互而行的预感逐渐被黑烟提升。火,被房角的老鼠搅扰,飘摇不定,从老鼠眼睛反射出星星碎光。就像是坩埚里的金红石在水银上沉浮。那时,我不大喜欢电灯,觉得一切东西被强光赶跑了,强光在物质上磨牙,并没有照亮自己牙床的辖区。何况,煤油那种香味,总是以慢飞的姿势,在烟雾的裙裾下穿梭,忙得像个伴娘!80.在油灯与烛火,在观察着心中代表了两种迥然不同的文化谱系。油灯照亮了古佛神龛,灯盏的大肚皮渴望以一种包容的智慧隐喻来覆盖饕餮和纵欲之象,火在黄铜与金箔的返照下倍显火之上的威力、神秘;烛火则撑起了基督的门楣,耀眼的光在它的周围形成了一个光环,所有祈祷与忏悔倾斜倒地,成为了圣灵君临的基座。油灯是重浊、世故的,随时准备冲入现实,照亮御用之书;烛火轻盈,随时准备拉扯着这些斜影飞升。但是我发现,油灯总是做到了油尽灯枯,但烛火却死于自己的一滩烛泪。81.置身于汉语中的少女厌倦了油灯,她们喜欢烛火的轻盈。她们既不适应强光下的人生,也不习惯油灯下的凄清隐喻。对妇女而言,火在金子上的反光就是最好的光源,所以她们喜欢急时抱佛脚。82.哀伤的火焰从不偏爱蓝光,Blue是忧郁的。而是蜷缩于微动的橙红。就像一面紧张的红绸,卷成了一只橙子。这个时候,火扬起一些灰烬,遮住了裂开的脸。83.敢于攫取蓝焰的人,非伊夫?克莱因莫属。他仿佛一只飞蛾成功地掠过蓝焰的荆棘,并完好地把战利品装入墨水瓶。戈德弗里?奥纳热讲述了这样一件事情:当伊夫?克莱因第一次看到大西洋,这位地中海和蓝色海岸的儿子把一瓶蓝涂料倒入水中,并大喊:“这下,大西洋比地中海蓝了。”其实,克莱因的血液就是蓝色的。84.极富能指的词语,总是带有高热。唯一的麻烦在于:我用笔把它捕捉到纸上,纸和笔不被烧坏。85.一块烧红的炭,在我的注视中逐渐暗淡了。炭回到了原处,炭也回到了它并不希望的状态。炭仍然向四周辐射热能,像那些自我身边远去的人,偶尔借助一个词汇,会灼伤我的手,痛得抓不住眼泪。也许,这就是巴什拉所说的,词的每一次崭新的出现,成为世界的一次萌芽和诞生。86.木头的烟雾是所有烟火里最熨帖的,它是火的紧身衣。但火焰从烟雾中冒了出来,就像男人一只手搂住细腰,一只手在撕掉衣服。南宋时代的江南的黄昏情欲,就这样伴随着华服的裂帛声而玉山倾倒……87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器、玉器、金器的精美绝伦让人瞠目,这些东西是谁制造的?为什么会发现它们被砸毁过?并且拿大火烧过?这些人当年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目的又是什么?创造出如此灿烂文化的主人,去向何方?火将几千年前的文化托举起来,又使其在火中定型。火没有毁掉自己烧造的东西,火的泄密事件让我们得到了文化的灰烬。88.火上浇油不能实现的东西,那就不妨试试火上浇水。得到灌溉的火苗,长成了火墙,很像防火墙。89.石头被火劈开,我听见纵深的爆裂声。那些躲在石头里的梦,被火吹到空中,但到不了更高的河滩,无法着床。90.情欲与火,几乎是手掌的正反面,但不是一面。它们的区别在于,火的每一次窜起和蛰伏,只有大小强弱之分;情欲则不同。针对浮士德的自证式漫游体验,桑塔亚那指出:这就是他绝对的浪漫主义精神的特征:当他完成某件事时,他就必须发明一种新的兴趣。他不断寻找新的游戏;他总是处于变得极为厌倦的边缘。91.在古波斯,拜火教教主琐罗亚斯德的教义指出:“每一个千年末都有一个救世主,从琐罗亚斯德的精液里生出。三个救世主最后一个出现并发起战争,历史传说中的英雄与妖魔都将复活参战。彗星降落大地,燃起大火,一切金属熔化为岩浆,形成滚滚火焰洪流所有的人,生者与死者,都要渡过这洪流,善者净化入天堂,恶魔永堕黑暗深渊!”西藏苯教的一些习俗也有类似说法。由于白色与光明一纸之隔,苯教对白色也十分崇拜(而且崇尚白色与藏族古老的白石崇拜也一致)。白色暗喻明亮,在苯教的神话中,教主辛饶米沃以及一些出身高贵的人物在诞生前都有神秘的白光照射其母亲使其受孕的神奇传闻。白光与人的精液不同,一种高蹈,一种暴力,但这二者藕断丝连,摩尼教与苯教都认为精液虽包含了光明,但它还混合了黑暗,这就是情欲、无根、堕落、疯狂等等,而对火的祛魅和提纯,不但成为了不同宗教面临的难题,更成为人类文明必须依赖的水源。就像撒旦是上帝刻意制造出来的一个叛逆——强光必须在黑中,才能显现。撒旦是光的黑色大氅。92.火、灯、光,在感官和精神层面上都是三个不同的东西。火是对光的牙牙学语,火拨开了光的丝绸,洞悉了内幕的空,于是,这里成为了火的高温的庇护所。灯本写作“镫”,指“置烛用以照明的器具”。“镫”在古代还作“盛熟食的器具”解。隶变以后,作照明器具用的写作“燈”。但灯是聪明而与时俱进的,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类型,是光的向日葵。但与人距离最近的,还是火。火用危机的伏笔,宣告自己的存在。灯罩的绿绸过滤了一切暴力和非诗意的情愫,宫灯适宜投射在权威的道袍或美人的粉颈削背,或在南宋的临安花窗下摇曳,这些旧物是灯的最好诠释者和受用者。而火将密写者、阅读者、偷听敌台者的头影抓到墙壁上,呈现出一种秘密的、食欲大振的狂喜,那火光里永无休止的晃动与拔长,成就了这些借火者的一生。这个时候,光被挡在瓦楞上,像正义一般逡巡天下。93.十几幅各种花姿的《向日葵》画作,均为梵?高在法国南部所作。在法语里,向日葵的意思是“落在地上的太阳”。梵?高的向日葵不是明快、充满希望和幻想的向日葵,而是歇斯底里的,就像在极度缺氧的高原渴望飞速冲刺。梵?高的世界里,一切对象都充满了强制与反强制的生命。但向日葵既非回春之药,也非让梦躺下来的草甸,与其说梵?高是喜欢太阳,不如说,他把自己作为灯芯,燃着从向日葵那里采集来的火。用火点燃火,用火来熄灭火,用火来反对火。在他举起耳朵来与太阳对垒时,他甚至可以掏出内脏,火种那样掷出去。他说:“我越是年老丑陋、令人讨厌、贫病交加,越要用鲜艳华丽、精心设计的色彩为自己雪耻。”94.夜里,雪亮的车灯像改刀一样捅进了瓜果。但改刀无法分清它触及的瓜瓤或果核,它只是一个劲地往前深入,摧枯拉朽地拉稀摆带。一个男人的裤裆撑起了帐篷,很像尚未完工的建筑物外的防尘罩,这与车灯,这与胸罩的叙事力度刚好相反。95.最蹩脚的光,来自日光灯。这种对冷色调的无休无止的模仿,据说,使用者最多的是家庭。天哪,这是用面粉来幻想银子的伪造书,让我感到暗无天日。96.夜雨秋灯的气象,从古代江南的一只屋檐下缓缓流淌,一直成为古文化的诗眼。典出宋代鄞县人吴文英《宴清都?连理海棠》“暗殿锁、秋灯夜雨”一句。这盏灯的气象背景无从更替,秋季与雨水的合谋,最好是初秋,至多漫延至仲秋,一旦越过这个地界,灯光就老了。灯光把雨帘尽力推开,但力不胜任,刚好把雨推到芭蕉、秋海棠的叶面,如果掩口的玉人患有肺病,再吐一口血,诗人柏桦一定感动得多次昏死。97.据说路灯最大的敌人来自停电,恐不确。大白天路灯依然亮着,不但说明运行体制依然处于黑暗、昏睡状态,而且,路灯并没有把亮光增大一分。根据第欧根尼白天提着灯笼在雅典的市集上“找人”的哲人化生活,面对他“人啊,你在哪里?”的悲切呼唤,我的回答是:路灯,别挡住我的阳光!98.林治平在《白昼提灯》里,沿着第欧根尼的白日灯笼,他还发现,哲学家尼采讲述了一个疯子,也是白昼提灯,在市场上跑来跑去,不停地喊:“我在找神!我在找神!”其实,这个“找神”的主角就是尼采,他唯一缺乏的东西,是一面被人民承认神存在的镜子。人性与神性并非对立,何况,神性的疆域,远非伊甸园的苹果所能探照。执其一端,未必是第欧根尼、尼采的本意。99.无论书籍具有怎样的威力,对我来讲,照亮书籍的火,才是取之不尽的血库。“新的火焰可以把旧火扑灭,旧的火焰可以让新火成长。”100.手电筒发出的光,很像一个“一根筋”的教条者。它原没有灯笼那样圆滑,没有火把那样峻急,手电筒宛如一支在手工业时代边缘吟唱的咏叹调,喝着烧酒就想起了女人。照亮了脚掌大的一块地方,当你把一只脚踏上去的时候,你根本不知道下一步去向何方。101.灯笼又统称为灯彩。起源于西汉时期,尤其是红灯笼,成为了中国人喜庆的国家叙事方式。如此喜庆的中国式礼仪方式,也用于战事。义和团中的女兵,是18岁以下、12岁以上的少女,身穿红布衣履,手执红巾和一个小红灯笼,这些女兵统称为“红灯照”。据说念咒用法后使扇子一扇就能升空驾云,像一颗高扬的大红星,洋人的大炮遇见了红灯照的扇子就放不出炮来,而扇子一扇可以使轮船在海中自焚,城楼或洋房烧毁。这样的文化化的灯,不但成为了洋枪洋炮的活靶子,也让张艺谋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一点微弱摇曳的光,营造出了不可忽视的力量感和存在感,像充血的睾丸。102.古代的莘莘学子总是执烛的。左手执烛右手正栉,左手居静,右手常动,执烛有定——《管子?弟子职》指出“左手秉烛,右手折堲。”堲字,刻上从卽,指蜡烛的余烬。拨烬使落,烬落则烛明。所以,手捧烛的古典意象,除了照明也是督促学子心情平静,否则烛影摇曳,或者烛影摇红,心境大乱,如何安静?103.在亚里士多德心目中,比火更强大的生命力,来自蝾螈。它们身上有五彩的斑点,散发火焰,四肢常常抱起冬天的河流,在高温的火山口、炉膛之中狂舞。后来,15世纪的巴塞尔大学校长帕拉塞萨斯便提出了火元素的精灵是蝾螈的说法。亚里士多德描述说,它们的身体非常冷,不但不怕火,还可以灭火,而且懂得用火去攻击来犯者。而且它们的体液中含有剧毒,人如果食用了它们爬过的果实会立即中毒身亡。普林尼埃尔德在他的《历史的归化》一书中,向人们作如下的建议:溺死在男人的黏液中的蜥蜴,有抑制性欲的作用。104.微弱的烛火永不停歇地向上攀援,但柔弱的灯芯已经无法承载这无休无止的努力,火已经厌倦于灯芯的软与弱,但火毫无办法,只能麇集在棉芯的时间之纬上徒劳攀援。这就像站立在转轴上的老鼠,奋力地奔向自由,它在空间上原地不动,只是把时间缠绕在轴上。105. 诗人约瑟夫?布罗茨基是在梦中逝世的,也许这是最诗意化的死。但一支烛火的悄然委顿,最后又被烛台底部的烛泪所支撑,他希望用最低的火,舔净了自己的脚。106.安徒生《卖火柴的小女孩》发表于1846年。起因是出版商佛林齐寄给他一封信,信里附着丹麦画家龙布的三幅图,要求他选择其中一幅图而写一篇童话。他选择了描绘手中拿着一束火柴的小女孩的那幅。这其实是为安徒生的母亲而写。母亲是个洗衣妇,幼年讨饭。请注意安徒生的回忆:“妈妈告诉我,她没有办法从任何人那里讨到一点东西,当她在一座桥底下坐下来的时候,她感到饿极了。她把手伸到水里去,沾了几滴水滴到舌头上,因为她相信这多少可以止住饥饿。最后她终于睡过去了,一直睡到下午。”透明的雨滴,在饥饿的催生下化作漫天大雪。那个通过雨滴而不停取暖的女孩,作为生活中的真实场景,但安徒生笔下,水滴演变成了木梗上的火药,水滴打开的世界,与火药五次托升起来的盛景如出一辙。肠胃的雷鸣与圣诞的焰火完成了同构,达成了和解。像雪一样笑着,像雪花那样进入夜色殿堂。然后,再望一眼脚下的黑暗。透明的水滴与薄透的火焰,让死亡无限透明。所以,最纯粹的痛,从来就是透明的、飘升的,它的背景总是夜空。107.伸手不见五指。伸手为镜,手让黑暗在体温和摩挲中现形。108.火焰之书——我只能在梦里用墨水点燃书纸,观察火在事物的内部扭曲字义,烧造型体,直到发出爆裂。我闻到思想浴火的味道一种具备腐蚀力的迷香,铺开火焰问鼎的祖国火从黑色的殿堂自明。它密集地爬上皇冠,突然收拢一张复活了所有温情的脸庞,擦过我的面颊我抚摸火焰的长发,就像清理情人裙裾的波皱让它隐含的秘密排满我的睡眠。我在不停流泪,泪水把秘密漂起来词与事物在无限靠近,但水又使它进一步迷离难以定型的愤怒和狂喜,逐一在火红的卷宗舞蹈、交错、磨蚀一封火漆缄口的书信,出自异端的工作。而粘附在上面的三根羽毛一直在空飞。世界浮满了折断的声音火焰塌陷下来,就像海德格尔之额,撤退是为了更稳的前行带焰的火苗蓝汪汪的它越来越下浸的幽蓝,暗示了那颗控制格局的宝石正从一双回忆的瞳孔里,返回到无边的忧伤那是从锋刃刨下来的一堆碎屑,是用凝干的血块碾成的粉末是葵花的自伤。是老虎挣脱捕兽夹后,挂在阴谋倒刺上的一团金丝是子弹的直飞,然后侧旋、倒转,从权力的铁幕切出的一道血槽这些火的元素把事物的圆滑与可能性逐个清除在硫磺和哲学的深处,是一个被剧痛拓宽的边界我一直生活在这座火的花园,我愿意看它打开,结晶我的眼泪甚至不要光,只要有痛因为我是最白的焰,是火焰裂口的补丁被火抛起来的,除了作废的欲望,还有火的尸骸它们都以黑鸟的姿态,把梦抬至稀薄的高度褴褛的火啊,一种在其中坠落,而另一种,却锲进了天空现在,四周下着黄金的血,灰烬以钉子的眼神,俯视我内心开满的雷霆之花——我在一个长夜得到的,却如何去维系一生的燃烧?!责任编辑:宋小云提醒您本文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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