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叫小说纪歌 穆思修大结局的小说

耳边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周小倩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一间破旧的屋子里,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
黑乎乎的土墙,贴着窗户纸的陈旧木窗,昏暗的油灯……
这里是哪里?自己刚才不是还在KTV里唱歌吗?
周小倩正在惊讶中,注意力就被男人粗声粗气的大嗓门给吸引过去。
“哭啥哭,三丫头没死!”一个肥硕的中年男人怒斥道,“还不赶紧做饭去,一家子都等着吃饭呢,一大早就哭哭啼啼的,晦气!”
“明珠啊,娘对不起你……”一个中年女人突然将周小倩抱进怀里,滚烫的眼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
女人穿着深蓝色粗布衣裳,肤色白/皙,眼睛红肿如桃。微黄的长发在脑后挽成松松的发髻,以一支木钗固定。
“娘也不想把你卖给张家五兄弟当共妻,但娘也没有更好的法子,”女人声音哽咽,“你可千万别再自寻短见,你若是死了,你二姐这辈子就毁了啊!”
女人口中所谓的“共妻”,是指由于家庭财力所限,几兄弟没有经济能力各娶一妻,遂同娶一妻的情况。
一旦兄弟共妻,几兄弟将共同承担家庭一切负担。为了一家生计,往往是兄弟中常有一人外出干活,或轮换外出。
“娘,”一个模样秀美的少女走到土炕前,手捧一套玫瑰红喜服,不耐烦地催促,“我饿了,你快去做饭吧!我陪着明珠换衣裳。”
女人这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周小倩,拉开门走出去。
昏黄的油灯光芒,照在周小倩漆黑的眼睛里,照出满满的错愕。
今天是她20岁的生日,她和几个好友一起去KTV唱歌。唱着唱着,她的眼前就突然一片黑暗,本以为是停电,谁知竟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不过幸好,她还有个弟弟,不必担心父母的养老问题,可是……现在该怎么办,看样子,她似乎马上就要被卖掉?
“秀莲,抓紧时间给明珠打扮打扮,张家兄弟估计马上就要来了。”中年男人扔下一句话,转身便出了门。
“换衣服!”李秀莲粗鲁地将喜服扔到周小倩脸上,“你以为你是贞洁烈女吗?既然你这么想死,行啊,等卖过去再死,别现在寻死,别害了我!”
周小倩咬着下嘴唇,把罩在自己头上的喜服拿下来,与此同时,关于这副身体的记忆,仿佛潮水般迅速涌进她的脑海。
这女孩名叫李明珠,今年15岁,在家里排行老三。
李明珠的大哥叫李天佑,今年22岁;李秀莲是李明珠的二姐,今年16岁;而刚才的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则是李明珠的爹娘。
如今这朝代是袁字1302年,可历史书上从未出现过这样的年号,因而这里是架空朝代。
李父和李母之所以要把李明珠嫁给张家五兄弟做共妻,是为了筹集银两买玉镯,以便让李秀莲能嫁给县城里的富家公子赵瑜。
原来,三个月前李秀莲去县城里看灯会,在灯会上碰巧结识赵瑜。赵瑜看上李秀莲的闭月羞花之貌,遂与她暗中幽会,私定终生。
赵家财大气粗,瞧不起李秀莲这个出生贫寒的农家女,本来不赞成这门婚事,谁知赵瑜心意已定,执意要娶李秀莲为妻。
赵父和赵母对儿子素来溺爱,虽说对李秀莲并不满意,但他们仍是派人前来提亲,并送上丰厚的聘礼。
在所有聘礼中,有一只精美的白玉雕花手镯,据说是赵家的传家宝,价值连城。
为表示对李秀莲的重视,赵家人提出,待到成亲那天,李秀莲就戴上那只玉镯过门,风光大嫁。谁料,还没等到举行成亲仪式,麻烦事就来了。
李秀莲本来就是村里的一枝花,当乡亲们得知她即将嫁给富家公子赵瑜后,全都羡慕不已,纷纷向她道贺。
好几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更是羞答答地前来找李秀莲,向她请教征服富家公子的秘诀。
李秀莲虚荣心极强,见姑娘们满脸艳慕之色,索性就拿出玉镯向她们炫耀,说这玉镯乃是稀世珍宝。
姑娘们羡慕不已,而李秀莲最要好的姐妹小翠,连夸李秀莲好福气,并央求她将玉镯借给自己戴一小会儿。
李秀莲原本不想将玉镯借出,可又怕小翠说她小气,于是便违心地将玉镯戴到小翠手腕上,并提醒她一刻钟后就要归还自己。
一刻钟后,小翠取下玉镯还给李秀莲,李秀莲却并未接稳。
可想而知,那价值连城的玉镯,当即就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下可惨,聘礼刚下,李秀莲还没过门,就摔碎了赵家的传家之宝。倘若此事宣扬出去,原本就对李秀莲不满意的赵父赵母,肯定不会再同意赵瑜娶李秀莲!
在场的姑娘们全都吓得半死,还好李秀莲反应快,立刻叮嘱其他人,绝不许将玉镯摔碎的事抖落出去,否则她一定跟她们没完。
紧接着,李秀莲和小翠就一同去县城,在数家首饰铺里找寻许久,才终于找到与赵家传家宝相似的一只玉镯。
可是,那玉镯价值不菲,需要50两银子。哪怕李家将所有积蓄取出,将田地、房子等家产全部卖掉,也无法凑够这么多银两。
眼看与赵瑜的婚事越来越近,无奈之下,李秀莲只得将此事告诉父母,让父母帮忙出主意。
李父和李母哪里有什么好主意?
他们只得四处找亲朋好友借钱,甚至卖掉一套房子,可即使这样,还是没凑够50两银子。
难道要让李秀莲放弃攀上高枝的大好机会吗?不行,绝不能放弃!
如果李秀莲能嫁入赵家,那她这辈子都能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富贵;最重要的是,还能帮衬着家里人,让家里人也跟着过上好日子!
于是,抱着这样的心理,李父和李母就决定将李明珠卖给张家五兄弟,以便凑足银两,买到那只相似的玉镯,也好让李秀莲顺利嫁入赵家。
李父李母认为,张家五兄弟虽然穷,但好歹个个吃苦耐劳,淳朴善良,模样也算英俊。即使李明珠被卖过去做共妻,也不见得就会过得凄凉。
谁知,年仅15岁的李明珠无法接受被卖的残酷事实,于是在张家五兄弟来接人的前一天投河自尽。
李明珠被淹死后,周小倩的灵魂就恰好穿越过来,以至于李母等人都以为李明珠自杀未遂,是以刚才李母才哭着劝说周小倩,让她不要再自寻短见……
回想起李明珠的种种记忆后,周小倩如坠冰窖,整个身体变得僵硬而冰冷。
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她大概回不了21世纪了吧,既来之则安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从今以后,她就要学着适应她的新身份了——李明珠。
明珠,这名字的寓意,应该是掌上明珠吧?
可现在李父李母竟然要把李明珠卖掉,他们何曾将她当作掌上明珠来对待?这名字还真是讽刺啊!
周小倩越想越郁闷,不禁心乱如麻。
见李明珠久久发愣,一直没有换喜服,李秀莲不耐烦了,俏脸一沉:“你磨蹭什么?快换衣服啊!”说着,就伸手去解李明珠的盘花纽扣。
李明珠(实际上是周小倩)心里窝火,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李秀莲真是自己的亲姐姐么?
自己为了她的终生幸福要被卖给五个男人做共妻,就算她不伤心,至少也该心存一点儿感激吧,为什么她居然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对待自己的态度还这么恶劣?
李明珠越想越气,啪地打掉李秀莲的手,冷冷道:“我自己换。”
“你……”
见以前胆小懦弱的李明珠,现在竟敢对自己甩脸色,李秀莲顿时又惊又怒,正欲发火,忽然又想到,溺水的李明珠,是大夫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的;要是自己朝她发火,令她再次生出轻生的念头,那就不好办了。
万一李明珠突然撞墙,或者咬舌自尽呢?那张家五兄弟岂不是会要求李家返回聘礼?
自己尚未嫁入赵家,哪儿来的钱还给那五兄弟?倘若事情闹大,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毕竟自己是未来的赵太太。
算了,姑且饶李明珠一回,不与她计较。
思及此,李秀莲冷哼一声:“那你自己换,动作快点。”
李明珠看了李秀莲一眼,并未再说话,只是脱掉身上的粗布衫,换上喜服,随后去洗漱。
见李明珠没有再寻死的念头,李母一边往桌上摆碗筷,一边大松一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早饭时,想起疼爱自己的大哥,李明珠忍不住问道:“娘,大哥大嫂呢?”
按理说,自己今天出嫁,哪怕是被卖掉,大哥李天佑和大嫂刘小芳也该在场才对。
李母喝了一口菜粥,答道:“他们去县城走亲戚,过几天才回来。”
李秀莲幸灾乐祸地接口:“爹猜到大哥不会同意卖掉你,早就把他和大嫂打发到县城里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别指望大哥会救你,你被卖掉的事,大哥大嫂一点儿也不知道。”
李明珠无言以对,只是攥紧手中的筷子,身体微微发抖。
像李秀莲这样自私又恶毒的二姐真是极品,怎么就让自己穿越过来碰到了?
等到大哥大嫂走亲戚回来,自己和张家五兄弟的洞房花烛夜早已结束,一切都木已成舟,再也无法挽回!
早饭后,李母将李明珠的一头秀发盘在头顶,又别上一朵红色绢花。
紧接着,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张家五兄弟一同来到院子里接新娘。
张家五兄弟,从老大到老五,名字分别是:张文,张武,张虎,张有财和张小宝。
李明珠打量着这五个男人,发现他们几乎都是人如其名——
张文斯文俊秀,看起来颇像小白脸;
张武的面容英俊刚硬,浑身肌肉虬结;
张虎浓眉大眼,笑容憨厚朴实;
张有财身形修长,一双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给人精明狡猾的感觉;
张小宝今年只有13岁,个子只比李明珠高一点儿,肤色白/皙,脸颊边有两个小梨涡,看起来非常可爱。
“各位贤婿,”李父乐呵呵地开口,“以后就麻烦你们照顾我女儿明珠了。”
此次李父要卖掉李明珠,自然不可能向张家五兄弟说实话,而是骗他们说李母得了重病,急需钱看病,迫不得已才将李明珠卖给他们做共妻。
李父还说,李母在李秀莲出嫁前患重病,这并非好兆头,还望张家五兄弟帮忙保密,否则倘若赵家得知此事,说不定会退亲。
张家五兄弟都是厚道人,根本想不到李父会为了一只玉镯卖女儿,于是将李父的话信以为真,对外宣称是来迎娶李明珠过门,而并非过来买李明珠。
“岳父大人请放心,我们以后定会好好对待明珠。”张文微微一笑。
见张文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李明珠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慢慢放松。
仅从第一印象来看,老大张文好像很有教养,既然这样,那他的四个弟弟应该也不会太差吧,以后他们五兄弟应该不会对自己家暴吧?
李秀莲转转眼珠,笑着牵起李明珠的手:“明珠,你别难过,等我嫁进赵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到时我一定会接济你,让你和你的夫君们从此衣食无忧,不再过苦日子。”
李明珠苦笑一下,轻声道:“那我就先谢过姐姐了,待到姐姐飞上高枝,可千万不要忘记妹妹我啊!”
事实上,对于飞扬跋扈的李秀莲,李明珠是很反感的,但她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李明珠现在嫁给了一贫如洗的张家五兄弟,如果将来李秀莲真的嫁进家财万贯的赵家,那么有朝一日,或许李明珠真的会求助于李秀莲。
当然,李明珠也想过逃跑,但她爹娘竟亲手卖了她,如今她身无分文,无依无靠,又能逃到哪儿去?
不如先佯装接受这五兄弟,等过一段时间,等他们放松警惕后,等她存够逃命的私房钱后,她再设法逃走!
主意打定,李明珠原本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五兄弟与李父寒暄一阵后,李明珠就跟在五兄弟身后,走出自家院门。
刚一出门,就看到拐角的土墙边,停放着一架简陋的木制独轮车。
独轮车的前面,一只硕大车轮高高耸起,就像昂扬的鸡冠;两翼是结实的木架,中间是木板和靠背,可以堆放货物;后面有两只木柄,当被推车人提起置于胯旁时,就像是张扬的鸡尾。
这种独轮车李明珠是认识的,由于它的形状有点像鸡公,所以名为“鸡公车”,是一种胜过人力担挑和畜力驮载的的交通运输工具,历史非常悠久。
在古代看到鸡公车,李明珠并不诧异;让她诧异的是,鸡公车上,居然装饰着数朵红色杜鹃花,那热烈如火的颜色,灿烂夺目,开得好似要燃烧起来。
“娘子,你看这婚车漂亮吗?”张有财迫不及待地邀功,“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们实在没钱雇马车载你回家,本来大哥说让你走路回家,但我觉得走路太不像话,哪儿有新娘自个儿走到夫君家的道理?所以我就想,把鸡公车打扮一下,装饰成婚车也不错,不比马车或者花轿差,你认为呢?”
婚车?!噗……
原本闷闷不乐的李明珠,被张有财的一席话逗得噗哧笑出声来,煞有其事地点头道:“嗯,这婚车的确挺漂亮,辛苦你了,有财哥哥。”
多么别出心裁的婚车啊,经济又实惠,比起21世纪的奔驰宝马来,别有一番情/趣,而且灰常环保有木有!
听到李明珠夸奖自己,张有财眉开眼笑: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辛苦,我只是想出一个法子而已。真正辛苦的是大哥和二哥,他们俩是木匠,这架鸡公车是他们连夜赶制出来的。”
“自己做的?这么厉害啊?”李明珠啧啧惊叹,但很快就尴尬地看向张有财,“哪个是你二哥?你们兄弟几个,我只记得名字,但是分不清楚排行。”
张有财用下巴努努张武:“喏,他就是我二哥张武,他最痛恨别人叫他老二了,你以后千万别叫他老二。”
李明珠一时没回过神来:“为什么不能叫他老二?”
张文轻咳一声,强忍住笑道:“原因么,你自己想想吧!”
李明珠眨巴两下眼睛,很快就恍然大悟:老二这个词,不仅是指排行第二,有时也用来代指男人的小弟弟!
于是,李明珠第二次被逗笑,她有些难为情,却又忍不住想笑,白/皙的脸颊上,两抹娇羞的嫣红隐隐浮现,更衬得她明眸皓齿,娇艳动人。
“有财,你说完了没?”老二张武脸色铁青,“说完了就让明珠上车,你负责推她回去!”
张有财撇撇嘴:“我推就我推呗,我求之不得呢,娘子,你快上来。”
说着,张有财就提起鸡公车的两只木柄,摆出出发的架势。
“娘子,我扶你。”张小宝连忙搀扶着李明珠,帮助她坐在鸡公车上。
李明珠坐稳后,背靠着靠椅,双/腿斜放在木架上,向李父、李母和李秀莲挥手道别。
太阳越升越高,鸡公车被张有财推着,发出“吱吱”的声响,缓缓前行在山路上。
众人默默地走了一会儿,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一刻钟后,还是张文率先打开话匣子:“小武,现在我们娶了明珠,从今以后,明珠就是我们的娘子,你得把心思放到明珠身上。”
“大哥说得对,”张小宝接话道,“武哥,你不要再喜欢香雪了,香雪马上要嫁人了。”
张武紧抿薄唇,沉默许久,才淡淡道:“我知道香雪即将嫁人,今后……我不会再想着她。”
听到众人的对话,李明珠心底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了,她忍不住向张文打听关于香雪的事。
张文倒也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说出事情经过。
原来,一年前,张武爱上邻村李屠夫的大女儿香雪,并提出想娶她为妻。
在这个架空朝代,民风比较开放,婚嫁不必严格遵循长幼有序的规矩。因此,即使老大张文尚未成亲,下面的四个弟弟,包括老二张武在内,也是可以成亲的。
言归正传,张武向香雪提亲后,香雪居然要求张武拿出100两银子作聘礼,可张武根本拿不出来。
于是,为了将香雪娶回家,张武只好每天拼命接木匠活,没日没夜地赚钱。
谁知,还没等张武存够100两银子,香雪就与一名贵公子定亲。那贵公子不仅模样俊俏,知书达理,还与香雪情投意合,足足给了她120两银子作聘礼。
七日后,香雪就要成亲了,可想而知,得知此事的张武备受打击,一蹶不振。
为此,其余四兄弟很担心张武,就七拼八凑,凑了些银钱将李明珠买回来,想利用李明珠来转移张武的注意力——
再怎么说,李明珠也是长得挺水灵的一小姑娘,四兄弟都盼望张武能和李明珠日久生情,渐渐断了对香雪的念想。只是,由于张家五兄弟很穷,为张武买下李明珠后,其余四人就没钱再娶媳妇,因此只能兄弟共妻。
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李明珠顿时恍然大悟:敢情这五兄弟之所以买自己做共妻,就是为了安抚这位失恋的老二?
“张文哥哥,”李明珠忍不住问张家大哥,“我爹把我卖了多少钱啊?”
张文楞了楞,温和地笑道:“你胡说什么呢?你爹没有卖你,是把你嫁到我们家的。”
唉,大哥就是大哥,撒起谎来也是脸不红、心不跳啊!佩服,佩服!
李明珠长叹一口气:“你不要瞒我了,你直说吧,我承受得住打击。”
张有财眼珠一转,嬉皮笑脸地替张文答话:“不管岳父把你卖了多少钱,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五兄弟的无价之宝了。你的珍贵,根本无法用银钱来衡量。”
“油腔滑调……”李明珠哭笑不得,转头瞪了张有财一眼。
张有财嘿嘿地笑:“我哪儿有油腔滑调?我这叫实话实说。”
见张有财和张文都不肯告诉自己,自己究竟被卖了多少钱,李明珠只好对忠厚老实的张虎软磨硬泡,缠了他半天,才总算得知自己的身价。
原来,李父将她卖了16两银子。
这个朝代的1两银子,相当于21世纪的人民币1000元。换句话说,李明珠被李父卖了1.6万元人民币!
按照当地风俗,女方出嫁时,男方的聘礼最低是10两银子;倘若低于这个数,大部分女子是不愿意出嫁的。
有些高官望族,男方需要给的聘礼,甚至高达数千两银子!
总而言之,被卖去做共妻,李明珠被卖的这个价格,已经算是很低了。用现代话来讲,那就是跳楼泣血大甩卖!
因为一般来说,没有女子愿意做共妻,愿意遭受左邻右舍的白眼和非议,所以男方给共妻的聘礼,肯定比给普通新娘多一些,至于具体多多少,视情况而定。
得知自己是白菜价后,李明珠玻璃心碎了一地,对李父李母的怨念,不知不觉中就加深了。
见李明珠黯然神伤,张虎知道自己说错话,不禁追悔莫及,于是挖空心思地讲些狩猎趣闻,以逗她开心。
只可惜,尽管几兄弟轮番上阵讲笑话,仍是没能再逗笑李明珠,李明珠一路上都郁郁寡欢。
正午时分,众人顺着山路前行,渐渐深入密林中。
周围全是参天古树,茂密的枝叶遮天蔽日。
悦耳的鸟叫声在耳边响起,偶尔有几只小松鼠在林间穿梭跳跃,更令此情此景灵秀如画,静中有动。
张有财将鸡公车推到河边的草地上,停下来微微喘气道:“我们在这里歇会儿吧,顺便吃午饭。”
张文点头:“你休息休息,等下换我来推车。”
“好,等会儿换你推。”张有财跑到河边蹲下,掬起一捧捧河水,洗去脸上的汗珠和灰尘。
张虎取下背上的包裹,将干粮和水袋从包裹中拿出来:“大家去洗洗手,准备开饭。”
刚才吃早饭时,李明珠心情不佳,只喝了碗米汤;现在半天已经过去,她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是以一听要开饭,她立马来了精神,从善如流地跑到小溪边洗起手来。
就着清澈的河水,李明珠看清了自己的长相。
她肤光胜雪,尖尖的小脸,明亮双眸犹如一泓清水,纯真剔透。
身穿一件玫瑰红喜服,喜服颜色甚是鲜艳,但在她娇美容颜的映照下,如此灿烂的火红竟也显得黯然无色。
好美,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李明珠瞬间被惊艳,不敢置信地用颤抖的双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
穿越前,她一直是路人脸,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也能变成美女!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李明珠心潮澎湃,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河面的倒影中,那个娇俏少女红了眼眶,却仍是掩不住满面欢喜,那可爱又可怜的模样,就像森林中迷路的小鹿,楚楚动人。
见李明珠的心情有所好转,五兄弟顿时松口气,先后聚到河边洗手。
待到所有人都洗完手,张虎就开始分配午饭。所谓的午饭,其实就是窝窝头和咸菜——
为买下李明珠,张家五兄弟可谓倾家荡产,不仅用光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能有窝窝头和咸菜吃,算是很幸福了!
周小倩从张虎手中接过一个黄橙橙的窝窝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大概由于饿坏了,所以细细品来,她竟然觉得窝窝头十分美味,不亚于21世纪饭店里的山珍海味,不由弯眼笑开。
窝窝头,是当地穷苦百姓的主要食品之一,用玉米面或杂合面做成。
大个儿的窝窝头有半斤来重,小的也有二、三两。窝窝头的外型是上小下大中间空,呈圆锥状。
为了使它蒸起来容易熟,底下有个孔,又因为它是和馒头一样的主食,所以称这种食品为窝窝头。
见李明珠吃窝窝头也吃得津津有味,张武不知为何有点心酸,皱眉道:“我去抓几条鱼。”
张文将吃了一半的窝窝头放回食盒里,沉声道:“我也去抓鱼,明珠第一次和我们一起吃饭,不能吃得这么寒碜。”
语毕,便起身和张武一同离去。
空手也能抓到鱼吗?
李明珠好奇地跑到河边,伸长了脖子,看张文和张武抓鱼。
他们俩都是空手抓鱼的高手,但这条河里的鱼并不多,几个猛子扎下去,隔了好一会儿,才甩了几条鱼到岸上来。
张虎和张有财捡起岸上的鱼,用匕首刮掉鱼鳞,又将鱼熟练地剖开,掏出内脏等物扔掉。
“张虎哥哥,让我来洗鱼吧!”李明珠上前想帮忙。
张虎抬起头来,憨厚一笑:“这些交给我们来做就行,你休息会儿吧!”
“虎哥说得对,娘子,你歇着罢。”张小宝一边笑嘻嘻地附和,一边把张虎和张有财剖好的鱼放进水里,仔细地清洗干净。
见五兄弟都在忙碌,就连13岁的张小宝也体贴懂事,自己洗鱼,居然叫她歇着,李明珠不好意思了,连忙蹲下身子。
“我不累,我也要洗鱼。”李明珠作势要去张虎手中抓鱼。
张虎将鱼举高,不让李明珠抓到:“娘子,说了不用你动手,你身上香喷喷的,可好闻了,我不想你弄得满身都是鱼腥味。”
李明珠楞了楞,讪讪道:“我身上很香吗?”
说着,抬起手腕闻闻自己。
由于家里穷,哪怕是出嫁,她也是素颜朝天,没有擦任何胭脂香粉。
“我怎么没闻到香味?”李明珠茫然地说。
张小宝凑过来,像小狗一样嗅嗅李明珠,接着兴高采烈地往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娘子,你真的很香,我闻到了!”
“……”突然被小正太偷吻,李明珠哭笑不得,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因为她只把张小宝当作弟弟看待。
张家这五兄弟,除了张小宝以外,其余四人年龄都比李明珠大——张文21岁,张武19岁,张虎18岁,张有财16岁。
然而,李明珠不知道的是,张虎和张小宝说她身上香,并非是指胭脂香粉的香味,而是指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少女体香。
这时,张武从河里上岸了,对众人道:“我去捡点柴火,升堆火烤鱼。”
“那我不洗鱼了,我也去捡柴火,捡柴火就不会染上鱼腥味。”李明珠不想闲着,赶紧跟在张武身后。
就这样,李明珠和张武一起,走进郁郁葱葱的树林。
正值初春,万物复苏。
一些熬不过寒冷冬季洗礼的树枝,脱离树木,凌乱地散落在地上。
李明珠和张武把那些干枯树枝捡起来,按照长短大小,用蔓藤捆扎成两束,各自抱一束,然后往回走。
脚下的山路青苔遍布,湿润滑腻,李明珠走着走着,冷不丁脚下一滑,整个人猛地朝前方扑去。
“小心!”
娇小的少女身子,蓦地被张武从身后强势揽住,防不胜防地抱了个满怀!
强烈的阳刚气息,夹带着少年特有清新味道扑鼻而来,李明珠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当回过神来后,她才发现张武的手臂居然抱在她的胸/部上,囧……
她慌乱地挣扎着站稳,脸颊烧得火辣辣的,耳根通红:“你……能不能放开我……”
张武放开手,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其实他本来想抱她的腰,但刚才情急之下,他距离估计错误,所以就不小心抱上她的胸。
她的胸/部好柔软,摸起来好舒服,不知道脱掉衣服后,到底是什么样子?
从未经历过女人的张武,呼吸越来越急促,腿间不由自主地撑起帐篷。
“给我,我来拿。”
为掩饰自己的失态,张武道貌岸然地淡淡说着,一把抱起李明珠怀中的那捆柴火。
“这段路太滑,我牵你走吧!”张武右手抱着两捆柴火,左手牵起李明珠的小手,面无表情地领着她,往河边走去。
她只觉得他的大掌灼热如火,让她恍恍惚惚间,莫名其妙地联想到他喜欢的那个香雪。
照现在的情况看来,香雪就是传说中的白莲花吧?
张武一直深爱香雪,却又没得到香雪,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估计香雪在他心中都会占据着一方任何女人也无法代替的重要位置。
唉,为什么自己那么倒霉啊?
张武虽然牵着自己的手,但他并不喜欢自己,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的手想象成香雪的手……
想到这里,李明珠一阵心烦意乱。
当李明珠和张武回到河边时,张文已经回到岸上,而所有的鱼也被剖好洗干净,堆放在碧绿的大树叶上。
张有财紧盯着李明珠和张武牵在一起的两只手,忍不住调侃道:“好哇,我还当你们俩真是捡柴火去了,结果……哼!娘子,我也要和你牵手!”
话音未落,张有财就扑过去,一把抓住李明珠空闲的那只小手。
“来,坐这边。”张有财一边笑吟吟地说着,一边将李明珠往那堆鱼旁边带。李明珠身为现代人,思想并不古板,甚至有时还比较前卫。
对于第一次见面就和张武、张有财牵手,虽然她有点不习惯,但也并不觉得多反感,毕竟他们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更何况,目前她很想讨好这五兄弟,以便让他们逐渐放松对她的警惕,以便将来她存够私房钱亡命天涯。
演戏神马的,应该不难吧?
李明珠眼中眸光一闪,挨着张有财,坐到地上。
见李明珠没有甩开自己的手,张有财喜上眉梢,乐滋滋地说:“娘子,你等着,我马上给你烤鱼。”
说完,张有财取出怀中的火折子,利用李明珠和张武捡回来的柴火,点起一堆篝火。
其余四个男人则选出一些树枝,用匕首将树皮削掉,然后往每根树枝上串了两条鱼,放在篝火上来回翻烤。
“幸好大哥有先见之明,叫我带了点盐。”张虎哈哈大笑,从包裹中取出装盐的竹筒,将盐均匀地洒在每条鱼上。
渐渐地,鱼熟了,鱼皮被烤得金黄酥脆,泛着微弱的油光。
鱼肉的浓郁香气在风中迅速飘散,惹得李明珠食欲大动,狠狠吞了口口水。
张武把一串烤好的鱼递给李明珠,面色无波地说:“可以吃了,吃慢点,小心烫。”
李明珠有些受宠若惊,接过鱼,感激地对张武笑笑:“谢谢。”
想了想,她又把鱼转递给年龄最小的张小宝:“小宝,你先吃。”
张小宝闻着香气诱人的鱼肉,馋得口水直流,但还是强忍着想吃的欲/望,推脱道:“娘子,我不饿,你先吃。”
“你吃。”李明珠把鱼硬塞到张小宝手里。
张小宝咽了一口口水,乖巧地把鱼递给旁边的张文:“长兄如父,大哥,你先吃。”
张文欣慰地笑起来:“给有财吃吧,他推了一上午的鸡公车,估计累坏了,需要吃肉补充体力。”张有财连忙说:“我不累,还是让三哥吃好了,三哥刚才就说他饿。”
“我吃了几个窝窝头,已经不饿了,”张虎笑着说,“给二哥吃吧,昨晚他一夜没睡,连夜做出那架鸡公车,实在太辛苦了。”
于是,那串烤鱼在众人手中转了一圈,最后又回到张武手里。
“你们怎么那么麻烦?”张武嘴里抱怨着,刚毅的俊脸却渐渐柔和了线条,眼中卷起浓浓的笑意,“不过是一条鱼,又不是龙肉,谁先吃不都一样?”
一边说,张武一边撕掉一块鱼肉,挑去鱼刺,递至李明珠唇边:“你先吃。”
李明珠何曾享受过这样公主般的待遇?
在现代时,她17岁那年曾经谈过一次恋爱,但初恋情人对她并不体贴,从来不喂她吃东西,更不可能为她挑鱼刺。
最可恨的是,初恋情人居然一脚踏两船,一边和她交往,一边和外校的一个女生交往。
当她得知初恋情人劈腿后,伤心欲绝,愤怒地向他提出分手。
现在,面对张武递来的鱼肉,李明珠心中泛起一股暖流,没有再谦让,而是张口吃掉鱼肉。
鱼肉鲜嫩爽滑,入口即化,虽说只加了点盐,但毕竟是野生鱼,比起21世纪人工饲养的鱼来,别有一番鲜美滋味。
“很好吃,”李明珠忽然鼻子一酸,忍不住抽泣起来,“你们对我真好,就连我爹娘和我二姐,也没对我这么好,我……我……呜呜呜……”
这五兄弟都是心地善良的人,虽然自己被卖给他们,但他们不仅没虐待自己,反而处处照顾自己。
如果真的离开他们,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自己无依无靠,该往哪里逃?
就算成功逃脱,又该以什么为生,还能不能嫁给比他们更好的男人?
“别哭啊,”张文从身上找出手绢,爱怜地替李明珠擦拭眼泪,“嫁给我们其实是委屈你了,不过以后我们一定会努力赚钱,争取让你早点过上好日子。”
“对,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张有财斩钉截铁地说,“以后我们五兄弟一起努力养家,绝不让你跟着我们受苦。”
说完,又安慰李明珠道:‘娘子,你别哭了,你也不要怨你爹,其实他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你娘患上重病,你爹肯定也舍不得让你嫁给我们做共妻……”
“你说什么?!”李明珠惊得霎时止住哭泣,“我爹是怎么跟你们说的?”
“岳父说,岳母患了重病,急需钱治病。”张小宝答道,“对了,今天我看岳母的气色已经比前几天好得多,想必是吃的药发挥了成效吧!”
原来李父竟然跟张家五兄弟撒谎……也对,玉镯被摔碎的事是绝不能外泄的,否则李秀莲就没法嫁给赵瑜了!
李明珠呆了一瞬,随后悲从中来,双手捂脸,又呜呜地哭起来。
“明珠,你怎么了?”张文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心疼地将李明珠搂进怀里,“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娘没患病吗?”
昨天张文就听说李明珠投河自尽,本来他们五兄弟都是半信半疑,但今天看到李明珠好好的,也没多想,只当是乡亲们的谬传。
谁知,现在提起李父卖掉李明珠的原因,李明珠居然哭得如此伤心,不用说,其中肯定是有些古怪的。
李明珠不吭声,却哭得更加厉害了。
“他妈的,我就觉得这件事有蹊跷!”张武爆了句粗口,重重一拳砸到地面上,震得地面微微颤动,“如果明珠她娘真的患了重病,真的需要那么多银钱治病,为何今日还能出来迎接我们?按理说,她应该躺在炕上养病才对!”
“娘子,你别伤心,跟我们说实话,你爹为什么要……”张虎本想问“为什么要卖你”,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只得硬生生咽下后面的话。
李明珠很想跟五兄弟说实话,可她知道不能说,所以只能一个劲儿地哭。
“别哭了,”张文紧紧蹙眉,心疼地拿手绢擦掉李明珠的眼泪,“我们是你的夫君,你要是有什么难处,不必顾虑,大可直接告诉我们。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也是站在你这边的,绝不会帮着别人来欺负你。”
张有财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哭泣的李明珠,眸中精光一闪:
“是不是赵家那只祖传玉镯被偷了?既然你娘没有生病,你姐姐李秀莲马上就要出嫁,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爹将你嫁给我们做共妻,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只玉镯出问题了。”
李明珠心里一惊,愕然抬头看向张有财。
见到李明珠惊慌失措的表情,张有财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继续分析道:
“正因为玉镯被盗,你爹想定做一只仿制的玉镯来顶替来原来的玉镯,所以你家就特别缺钱,所以你爹就让你嫁给我们当共妻,因为共妻的聘礼比一般新嫁娘的聘礼要高一些。”
见张有财分析得□不离十,李明珠大惊失色,一颗心怦怦狂跳,好似要冲破胸腔。
虽说玉镯不是被偷,而是被打碎,但认真说起来性质都差不多,反正就是原先的玉镯没了,没法跟赵家人交代!
“娘子,有财说的对不对?”张虎急切地问,“是不是玉镯真的被偷了?”
李明珠慢慢止住眼泪,哽咽道:“不要再讨论这件事,好吗?我们吃东西吧,这些鱼大概全都烤熟了。”
见李明珠不想再提此事,五个男人面面相觑,心中都已经明白七、八分,明白了李父将李明珠卖给他们的真正原因。
再看向李明珠时,众人的目光中就多出几分同情和心疼。
为了让李秀莲嫁个好人家,李父李母居然不惜卖掉李明珠,李明珠未免太可怜了……
“行,不说了,大家吃饭吧!”张武话题一转,把手中的鱼串塞到李明珠手里。
张文从包裹里找出窝窝头,分发给众人,当发到李明珠手中时,他面色凝重地叮嘱道:“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非常宝贵,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再寻死,记住了吗?”
投河自尽的又不是我啊……
李明珠有口难辩,只得点点头,乖顺地接过窝窝头。
“张文哥哥、张武哥哥,”李明珠左咬一口窝窝头,右咬一口烤鱼,突然有些好奇,“你们俩好厉害啊,居然能空手抓鱼,你们是从小就开始练习的吗?”
张文朗笑出声:“的确是从小就开始练习的,那时我11岁,小武才9岁。爹教我们钓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小武等了一下午,鱼就是不上钩。后来我们俩都恼羞成怒,直接跳进河里空手去捉,谁知稀里糊涂的,我们俩就各自捉了一条鱼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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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张武接口道,“我和大哥再也不钓鱼了,而是苦练空手抓鱼,终成摸鱼高手。”
“原来是这样啊!”李明珠忍不住笑起来,“对了,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家?”
“还早,估计晚上才能到家。”张文笑着说,“前面就没有河了,等会儿我们要多烤些鱼带走,留着当晚饭。”
太阳越升越高,灿烂的阳光洒满山林。
众人有说有笑地吃完午饭,又按照张文的吩咐,烤了许多鱼,用大树叶包裹起来,打包带走。
李明珠不好意思再麻烦任何人推鸡公车,声称自己要走路回家,结果遭到五兄弟的一致反对。
最后,在五兄弟的执意坚持下,李明珠只好继续坐上鸡公车,任由众人轮流推着她走。
黄昏时,众人停下来吃晚饭,吃完晚饭又继续赶路。
夜幕渐渐降临,李明珠抵不住困意,头一歪,靠在鸡公车的椅背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到一阵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她的身体,而她的身体似乎正被几只手抚摸揉捏。
张文手捧一卷图文并茂的《春宫秘笈》,一本正经地翻阅着:“书上说,如果是坐在浴桶里行夫妻之事,可以采用观音坐莲式。”
张有财踮起脚尖,迫不及待地凑过去看春宫图,同时热情地对张武进行指导:
“男子以坐姿坐在浴桶里,双膝打开……武哥你的双膝要再打开一点……女子跨骑在男子身上,两脚分置在男子左右两侧,双手环抱男颈。接下来,男子需将XX插入女子的OO……”
张小宝一边盯着李明珠狂流口水,一边涎着脸拽住张文的衣袖:“文哥,我也想和娘子洞房,等武哥洞房完,就轮到我好不好?”
在五个男人七嘴八舌的声音中,李明珠被吵醒了,睁着迷蒙的水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她和张武现在都坐在一个浴桶里,她全身不着寸缕,跨坐在同样不着寸缕的张武腿上,而他坚硬灼热的XX正抵着她。
其余四兄弟站在浴桶边,全都如狼似虎地盯着她,眼底燃起熊熊火焰,好像想把她立刻拆骨入腹!
李明珠一惊,浑身的瞌睡虫瞬间被吓得飞到九霄云外。
“啊——!”她反射性地尖叫一声。
“娘子,你醒了?”张小宝笑嘻嘻地说着,一手轻轻罩上李明珠的左乳,抚摸片刻,然后羞涩地退开,迅速将手藏到自己背后,白皙的正太脸涨得通红。
“……”李明珠囧得想找块豆腐撞死。
孩纸,你还乳臭未干呢,能不能别这样?姐姐我表示鸭梨山大啊!
“明珠的胸部好像有点小,”张文看了看画册中的巨/乳美女,又看了看李明珠的小馒头,“书上说,喝牛奶或羊奶可以***,以后我们要让明珠多喝。”
张有财也瞟了画册一眼,然后笑眯眯地揉弄着李明珠的右乳:“书上说,天天按摩也能让胸部长大,我现在就帮娘子按摩一下,以后按摩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我们家没有奶牛或母羊,”张虎一个劲儿地冥思苦想,“对了,二姑家有条母羊,以后我们可以去她家挤羊奶。”
张武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因为他正含着李明珠的红唇,急切地吮吻。
他那双长着粗茧的大手,迫不及待地在她白嫩滑腻的背部游走,每每走过一处,便燃起一簇火焰。
“嗯……”李明珠嘤咛一声,那清甜的声音,让在场的五个男人同时双眼冒火。
张武与李明珠贴得最近,他再也按捺不住,喘着粗气,照着刚才张有财念给他听的方法,握住自己的XX,不由分说地想送进去。
李明珠大惊失色,连忙抓住张武的手腕,急急叫道:“张武哥哥,别这样!我还没想好……”
张武一愣,抬眼看向李明珠,英气逼人的俊脸上,额头已经浸出细密的汗珠。
李明珠的小脸染上一抹胭脂红:“你们都是我的夫君,我还没想好要把初夜给谁,你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好不好?”
当然要慎重考虑了,古代又没有处女/膜修复手术,一旦破处,那就彻底悲剧了。
要知道,古代的男人,基本上个个都有处女情结啊!如果她现在就破处,以后还要怎么逃亡,怎么找到称心如意的老公呢?
“娘子确实应该好好考虑,”张有财第一个附和李明珠的话,“女子的初夜最是宝贵,一定要托付给最爱的男子才行。”
#7 来吧宝贝儿?
“从那以后,”张武接口道,“我和大哥再也不钓鱼了,而是苦练空手抓鱼,终成摸鱼高手。”
“原来是这样啊!”李明珠忍不住笑起来,“对了,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家?”
“还早,估计晚上才能到家。”张文笑着说,“前面就没有河了,等会儿我们要多烤些鱼带走,留着当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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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有说有笑地吃完午饭,又按照张文的吩咐,烤了许多鱼,用大树叶包裹起来,打包带走。
李明珠不好意思再麻烦任何人推鸡公车,声称自己要走路回家,结果遭到五兄弟的一致反对。
最后,在五兄弟的执意坚持下,李明珠只好继续坐上鸡公车,任由众人轮流推着她走。
黄昏时,众人停下来吃晚饭,吃完晚饭又继续赶路。
夜幕渐渐降临,李明珠抵不住困意,头一歪,靠在鸡公车的椅背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到一阵温热的水流包裹住她的身体,而她的身体似乎正被几只手抚摸揉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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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张武现在都坐在一个浴桶里,她全身不着寸缕,跨坐在同样不着寸缕的张武腿上,而他坚硬灼热的XX正抵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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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珠一惊,浑身的瞌睡虫瞬间被吓得飞到九霄云外。
“啊——!”她反射性地尖叫一声。
“娘子,你醒了?”张小宝笑嘻嘻地说着,一手轻轻罩上李明珠的左乳,抚摸片刻,然后羞涩地退开,迅速将手藏到自己背后,白皙的正太脸涨得通红。
“……”李明珠囧得想找块豆腐撞死。
孩纸,你还乳臭未干呢,能不能别这样?姐姐我表示鸭梨山大啊!
“明珠的胸部好像有点小,”张文看了看画册中的巨/乳美女,又看了看李明珠的小馒头,“书上说,喝牛奶或羊奶可以***,以后我们要让明珠多喝。”
张有财也瞟了画册一眼,然后笑眯眯地揉弄着李明珠的右乳:“书上说,天天按摩也能让胸部长大,我现在就帮娘子按摩一下,以后按摩的任务就交给我了。”
“我们家没有奶牛或母羊,”张虎一个劲儿地冥思苦想,“对了,二姑家有条母羊,以后我们可以去她家挤羊奶。”
张武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说,因为他正含着李明珠的红唇,急切地吮吻。
他那双长着粗茧的大手,迫不及待地在她白嫩滑腻的背部游走,每每走过一处,便燃起一簇火焰。
“嗯……”李明珠嘤咛一声,那清甜的声音,让在场的五个男人同时双眼冒火。
张武与李明珠贴得最近,他再也按捺不住,喘着粗气,照着刚才张有财念给他听的方法,握住自己的XX,不由分说地想送进去。
李明珠大惊失色,连忙抓住张武的手腕,急急叫道:“张武哥哥,别这样!我还没想好……”
张武一愣,抬眼看向李明珠,英气逼人的俊脸上,额头已经浸出细密的汗珠。
李明珠的小脸染上一抹胭脂红:“你们都是我的夫君,我还没想好要把初夜给谁,你让我再考虑一段时间好不好?”
当然要慎重考虑了,古代又没有处女/膜修复手术,一旦破处,那就彻底悲剧了。
要知道,古代的男人,基本上个个都有处女情结啊!如果她现在就破处,以后还要怎么逃亡,怎么找到称心如意的老公呢?
“娘子确实应该好好考虑,”张有财第一个附和李明珠的话,“女子的初夜最是宝贵,一定要托付给最爱的男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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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点头道:“现在娘子对我们五兄弟并不熟悉,当然不能将初夜立刻交给二哥,否则对我们其他人来说很不公平。”
“依我看,应该两个月后再洞房,”张文神色复杂地说,“到那时,明珠对我们五人有了大致了解,肯定就知道该把初夜献给谁了。”
听到众人的话,张武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明珠,漆黑的眸底卷起深不见底的漩涡,清冷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娘子,我已经不喜欢香雪了。”张武郑重其事地开口,一字一顿。
李明珠楞了楞,支吾道:“嗯,我知道,可我还是想多考虑几个月,因为……因为我觉得你们五兄弟都很好……”
张武拧起眉头,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那么,你慢慢考虑罢。”
自己的初夜居然保住了?!
李明珠登时喜笑颜开,而除了张武外,其余四兄弟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这时,张武拿起浴桶旁方杌上的丝瓜络,抹上一点胰子,又用丝瓜络轻柔地擦拭李明珠的身体。
他从她的脖颈开始往下擦,当擦到她的胸部时,她忍不住微微一颤,红着脸去夺丝瓜络:“我自己擦吧!”
张武没说话,只是瞥她一眼,那眼神冰冷彻骨,锐利如刀锋。
好、好恐怖的眼神……
李明珠吓得一哆嗦,讪讪地缩回小手。
“站起来,我帮你洗下/身。”张武沉声道。
洗、下、身?
李明珠的小脸皱成包子,但为避免惹火这个冰山老二,她只好慢吞吞地起身。
浴桶里的水很浅,大约只有一尺来深,待到李明珠站起来后,那热水刚巧漫到她的膝盖。
“小虎,去打点水来。”张武吩咐张虎。
“好的。”张虎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李明珠的少女胴/体上移开,去外面提了一桶热水回来。
张武站起身,继续用丝瓜络和胰子替李明珠擦拭身体,那胰子是专程为她新买的,抹出泡沫后,渐渐散发出茉莉香气,清新醉人。
眼前的美人出浴图过于香艳,旁边的四兄弟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往自己手心里抹了点胰子,然后急切地往李明珠身体各处抹去,美其名曰:帮她洗澡!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只要不被破处,被摸几下也无所谓,反正也不会掉块肉对不对……
李明珠不停地在心里反复自我催眠,白皙的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就在这时,张武的右手突然挤进她两腿之间。
我晕,不是吧?
李明珠欲哭无泪,如果是在现代,有哪个陌生男人敢这样吃她豆腐,说不定她早就一耳光扇过去了;但问题是现在是在古代,而且她还被卖给张家五兄弟了,所以……
忍字头上一把刀,要想以后顺利逃跑,现在必须忍耐!
李明珠咬着下嘴唇,极力控制自己,尽量不让自己的面部表情显出愤怒或狰狞来。
看着低头不语的李明珠,张武勾勾唇,突起恶作剧之心,修长的手指分开她的花瓣,指尖重重一刮。
“啊!”她好像惊弓之鸟般,被刺激得差点跳起来,慌乱地看着张武。
张武低低地笑起来,拿起葫芦瓢,从张虎刚才提来的木桶中舀起热水,哗啦冲到她身上,替她冲去身上的泡沫。
可恶的色狼,你明明喜欢香雪,为什么还要占我便宜?!
李明珠咬牙切齿,心里把张武骂了个狗血淋头。
半晌,被五兄弟吃了大半天豆腐后,李明珠终于洗完澡了。
张武开始理床,而张虎、张有财和张小宝将屋内的洗浴用具收拾好,然后就去河边洗漱。
这时,张文去了厨房一趟又折回来,将柳树枝和一个粗瓷大碗递给李明珠,笑道:“去堂屋刷牙吧!”
柳树枝刷牙?不是吧?!
李明珠接过柳树枝和大碗,顿时在心里内牛满面。
穿越过来后,她只回想起这副身体的少部分记忆,只知道李父和李母为什么要卖她。至于其他的记忆,比如绣花、纳鞋底、做饭等家务事的记忆,一概没有。甚至,她今天早晨不知道这里的人怎么刷牙,只得去问李母,结果被李秀莲狠狠嘲笑一通,说她溺水后就变傻了,竟然连如何刷牙也不知道了!
当时,为节省时间,李母就让她用浓茶漱口,也没告诉她平常该如何刷牙;现在,看到这根蘸着细盐沫儿的柳树枝,李明珠果断泪奔了。
这硬邦邦的树枝会不会戳破口腔啊?
李明珠内心里纠结不已,但还是装了碗清水,来到堂屋的大木桶边刷牙。
这大木桶相当于垃圾桶,家中的垃圾能烧的就扔进炉灶里烧掉,不能烧的就扔进木桶里,木桶装满后再提出去倒垃圾。
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李明珠自我安慰一番,然后鼓起勇气用柳树枝刷牙。紧接着,她就发现柳树枝是经过特殊加工的,用来刷牙的那一头异常柔软,不会伤害牙龈。
于是,她这才放心下来,长舒一口气。
“明珠,委屈你了,”听到李明珠叹气,张文面带愧疚地说,“牙粉用完了,只能用盐凑合凑合。等过几天,木桌和板凳做好,领到工钱后,我就去买牙粉。”
“咦,这里有牙粉卖吗?”李明珠立刻双眼一亮,因为她知道古代的牙粉基本上相当于现代的牙膏。
“有啊,几文到几十文的都有,杂货铺里可以买到。”张文答道。
“明天我去打猎,”张有财刷完牙回来,走进家门,正色道,“文哥,家里还剩多少钱?”
张文叹息道:“只剩1两银子了,若是再不想法子赚钱,10天后,我们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只剩1两银子了?李明珠不禁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1两银子,相当于1000文钱,也相当于人民币1000块钱。
现在五兄弟再加上李明珠,总共有六个人,但家里居然只剩1000块钱了,这日子可怎么过?
难怪老大张文连牙粉也不敢买!若是买了牙粉,恐怕全家人会更快饿死啊口胡!
就在这时,张虎和张小宝洗漱完,先后回屋了。
“明天我到地里浇水,浇完水也去打猎。”张虎郑重地宣布。
张小宝想了想,说:“明天我去打渔,后天去卖鱼,一定要赚些钱回来。”
张武从西屋走出来,接话道:“大哥,明天我们俩早点起床,把张叔要的桌子和铁柱家要的板凳尽快做好送过去。”
张家五兄弟的爹是个老木匠,五兄弟都会做木匠活,只是平时根据各自的爱好,有比较明确的分工。
张文和张武喜欢做木匠活,平时就给村里人做家具,也做一些木器工艺品;
张虎和张有财喜欢研究农事,整日都在田里忙活,希望能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将自家的农作物卖个好价钱;
张小宝年龄最小,负责做饭洗衣服等家务,闲暇时就撑船去湖里打渔。
本来张家五兄弟都有一身好本领,又都吃苦耐劳,按理说他们不应该这么穷;
只可惜,他们运气不好,十年前,他们的爹娘就在一场瘟疫中双双离世,而家里的经济支柱也就早早地垮了。
那时张文才11岁,最小的张小宝才3岁。张文一个半大的孩子,又当爹又当娘,终于在二姑张氏的帮助下,艰难地把四个弟弟拉扯大。
等到弟弟们长大,家里那两亩半薄田,早就为了讨生活而卖得只剩一亩。
不仅如此,五兄弟还欠下亲朋好友12两银子,其中有6两都是欠二姑张氏的,但张氏宅心仁厚,从来不催他们还钱。
这次听说五兄弟想买李明珠做共妻,张氏还特地借给五兄弟3两银子,令五兄弟感激涕零的同时又无地自容。
自从爹娘离世后,他们就把二姑张氏和二姑父王大牛当成亲生爹娘,发誓将来定要好好孝敬他们。
但是就目前家里的经济情况来看,别说孝敬张氏和王大牛,五兄弟就连养活自己和李明珠都成问题!
“行,明天一定要早起,现在去歇着吧!”张文一边神色复杂地说着,一边关门落闩。
于是,五兄弟轮流给了李明珠一个晚安吻,然后像往常一样,在炕上一字排开,准备入睡。
张家总共有三间正房和两间耳房,正房是西屋、木工坊和东屋,耳房是厨房和杂物室。
由于张文和张武是木匠,所以中间的那间房子被当作木工坊来使用,满屋都堆放着各种木质器具。
五兄弟的爹娘去世前就住在东屋,而五兄弟住在西屋,同睡一个炕头;
爹娘去世后,五兄弟仍然保持着以前的习惯,还是一起睡。至于东屋,自然就变成客房,那边的炕也很少烧火。
上炕后,张武扯过薄被盖在李明珠身上,又钻进被窝,把手臂从她脖颈下穿过去,将她搂入怀中。
“睡吧!”他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如雾的吻。
她轻微挣扎,讷讷道:“我不习惯睡在别人怀里,我想自己睡……”
“我不是别人,是你夫君。”他淡淡地说着,那双明亮深邃的黑眸,犹如古井般平静无波。
在窗外透射进来的朦胧月光中,他看起来就像是一柄收敛了锋芒的利剑,氤氲出一层柔和之气。
其实张武长得挺帅的,而且有一种纯爷们的阳刚之气……
李明珠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考虑片刻后,她决定向这枚古代帅哥妥协。
“晚安。”她对张武干笑两声,然后乖乖地蜷缩在他怀里。
今天,为将李明珠接回来,众人赶了一天路,都是疲乏不已。除了张武和李明珠以外,其余四人很快就沉沉睡去。
夜色弥漫,一弯清冷的月牙悬在夜幕中。
幽暗月色下的桃花村,大街小巷一片寂静。
李明珠躺在张武的怀抱里,怎么也睡不着,心中翻江倒海。
将来她怎么样才能逃走呢,什么时候才能存够逃亡的路费?要用什么方法去存逃亡的路费?
以前她看过不少穿越文,大多数穿越女主都是在古代混得风生水起,但如今轮到她,她觉得她果断悲剧了——
因为她既不会做肥皂又不会造玻璃,既不精通诗词歌赋,又没有成为食神的可能性……事实上,她基本就是个废柴,内牛……
“别再胡思乱想,快睡吧!”耳畔突然传来张武磁性的声音。
李明珠扭动一下身子,小声道:“我睡不着,大概是有点认床。”
张武长叹一口气,像是无奈,又像是许诺:“你放心,我真的不喜欢香雪了,以后我们五兄弟都会好好待你。快睡吧,已经很晚了……”
他的声音暗沉悦耳,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就好像湖面的涟漪般,悠悠荡开,惑人心魄。说话时,他就像哄孩子一样,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
不知道为何,对于他把她当成孩子一样哄,她突然诡异地萌了,整颗心也渐渐变得平静,不再像刚才那样焦躁不安。
不一会儿,她感到一阵困意袭来,于是闭上双眼,慢慢睡着。
半晌,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平缓,张武却并没有入睡,而是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描绘着她眉毛的形状,她的眉毛细细的,看得出修剪过,但由于没有描眉,所以少了一种烟笼雾绕的感觉。
回想起香雪那随时都描画得纤长美丽的柳叶眉,张武的神色有些黯然。
难怪香雪不肯嫁给他,他的确太穷了,连稍微好点的画眉墨都买不起,甚至连牙粉都买不起!
今后,他一定要努力接木匠活,让明珠早日用上上等的画眉墨和胭脂水粉,穿上绫罗绸缎,戴上金银玉饰……
夜色越来越深,月光洒在李明珠的脸上,衬得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莹白如玉。她的长发松开在枕头上,柔柔地散落,好像一朵黑色的妖娆的花。
张武的浑身逐渐燥热起来,腿间的巨物因得不到纾解,越发变得坚硬灼热。
怀里的少女轻轻浅浅地呼吸着,那散发着馨香的娇软身体,紧紧贴着他,让他难以自制地想入非非。
如果不解决一下,今晚就别想睡了!
张武的唇边泛起苦涩的笑,犹豫片刻后,他决定去河边解决。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将右手臂从李明珠的脖颈下抽出来,然后轻轻拉开门走出去。
小河离家门口并不远,张武借着月色来到河边,先跳进河里游了几个来回,然后绕到一大丛芦苇后面。
他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这才坐在芦苇下的浅滩石块上,褪掉湿淋淋的亵裤,用右手握住自己的巨物。
上下□的时候,他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情不自禁地闭上双眼。没办法,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自渎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他本以为娶了李明珠后就不用再自渎,谁料她竟然不愿意将初/夜交给他,所以他只好继续麻烦自己的右手了。
想起李明珠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有她含羞低头的表情,张武的呼吸越发急促,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快。
皎洁的月光,在河岸边的芦苇丛上跳跃着,为芦苇丛渡上一层银白色的光芒。
微风拂过,摇曳的芦苇丛之间,隐约可以看到李明珠朝河边走来。
刚才张武起身的时候,她就被惊醒了,她本以为他是去上茅厕,所以就懒得睁开眼睛。
谁知,她在炕上等了半天,也没见张武回来,于是她觉得有点奇怪,便出门来找张武。
她在茅厕外面喊了几声,却没人回应,探头一看,茅厕居然是空的。
半夜三更的,张武究竟去哪里了呢?
李明珠走出院门,左顾右盼。突然,她听到不远处的芦苇丛后似乎有动静,因此就打算过去看看。
走近后,她发现张武居然坐在一块巨石上撸管,他全身一/丝不挂,精实的胸膛上,一颗颗晶莹的水珠正沿着肌理缓缓滑落,在朦胧的月色中,性/感得让人血脉喷张。
他闭着双眼,脸上的神情投入而沉醉,那强有力的手臂,正快速上下移动着。
见状,李明珠不禁脸红心跳,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像个木偶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啊,明珠……”张武仰头,粗重地喘息着,右手染上一片浊白。
李明珠一惊,这才回过神,迅速躲到芦苇丛后。
张武并没有发现李明珠,得到纾解后,他就用河水清洗起身体来。
李明珠转过身,轻手轻脚地往屋里跑,一颗心在跑动中怦怦直跳。
刚才张武闭着眼睛,按理说应该没有看到她才对,但他为什么要叫她的名字,难道他幻想和她XXOO吗?
可是,他喜欢的是明明是香雪啊,他为什么不叫香雪的名字?
李明珠做贼心虚,慌慌张张地回到屋,慌慌张张地上炕,开始装睡。
又过了一刻钟,张武才上炕。兴许是怕吵醒她,他并未再抱着她睡觉,只是爱怜地摸摸她的脸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偷偷睁开眼睛,看到张武已经睡着。
月色下,他棱角分明的俊脸带着刚硬的线条,有种生人勿近的冷厉。性/感的薄唇紧抿着,眉头微微拧起,似乎是梦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忽然之间,李明珠觉得心底有一块地方软软地塌下去,就好像离开冰箱的奶油,迅速融化。
说起来,张武对她也算是仁至义尽,宁愿自己撸管也没有对她用强,甚至没有让她帮他撸管。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鬼使神差地有点感动……
●︶3︶● 《五夫临门》 ●︶3︶●作者落花浅笑 ●︶3︶●晋江网独家发表
翌日,李明珠醒来时,五兄弟早已经起床,炕上只剩她一个人了。
她下炕打开衣柜,找出昨天从家里带来的一套半旧襦裙穿上,然后走出门外。
春日的早晨阳光明媚,空气潮湿清新。院子西头那棵歪脖子大槐树上,几只黄鹂婉转啾鸣,清脆声不绝于耳。
宽阔的院子中,张文和张武各自拿着一把锯子,正在做一张木桌,木屑在他们俩脚下飘满一地。
“明珠,你醒了?”张文抬起头来,笑着说,“去洗洗吧!”
“好的。”李明珠点点头,从堂屋的窗台上拿起大碗和柳树枝,又将柳树枝蘸了点细盐沫儿,开始刷牙。
这时,张武放下锯子,走进屋内。
进门的右侧墙角处,放着一座红漆木脸盆架子和一只大水缸。张武拿起葫芦瓢,从水缸里舀水,倒入盆架最上面的一只新铜盆里。
“这是你的盆子和帕子,”张武用葫芦瓢舀了半盆水,然后取下盆架上的一条新帕子放入盆中,“水缸里是井水,井水比河水干净,以后你就用水缸里的水洗漱,河水一般是用来洗衣服的。”
“我知道了,谢谢。”李明珠放下大碗和柳树枝,拧起帕子洗脸。
片刻,张小宝在院中露天摆好饭桌,又端来早饭,早饭是野菜粥、白水煮蛋、高梁窝头和一盘榨菜。
本来平时五兄弟是舍不得吃鸡蛋的,都要留着去集市里卖钱;但现在有李明珠在就不一样了,张小宝刻意煮了几只鸡蛋,就是想为她补充营养。
“文哥、武哥、娘子,吃饭了。”张小宝一边招呼众人坐下,一边摆碗筷。
“咦,虎哥和有财去哪儿了,怎么没看到他们呢?”李明珠四处张望一番。
“他们已经吃过饭,上山打猎去了。”张文笑着解释道,“快吃吧,别等他们。”
吃完饭,张文和张武继续做木匠活,而张小宝抱起一摞粗黑瓷碗,走进厨房去洗。
李明珠也进了厨房,拿起厨台上一张抹布,想去将饭桌擦干净。
“娘子,你别做这些,去休息休息,”张小宝抢过抹布,“等会儿我来擦桌子。”
“那怎么行呢?”李明珠用力把抹布抢回来,“我现在是家里的一员,不能什么都让你们做,我也应该分担家务。”
张小宝楞了楞,朝露般清澈的大眼睛笑得弯起:“娘子,你真好,那你把饭桌收拾收拾,等我洗完碗,我们就出去打渔。”
“我也可以去打渔吗?”李明珠雀跃不已,穿越前,她从来没有打过渔,所以觉得非常新鲜。
张小宝一边在木盆里洗碗,一边笑道:“你当然要跟我一起去,文哥武哥都在干活,他们没空陪你。”
“那太好了。”李明珠笑嘻嘻地跑到院中,利索地擦干净饭桌,又将饭桌和凳子搬回堂屋。
做完这一切后,她发现堂屋的地面上有些脏,于是便拿起门后的笤帚,开始认真地扫地。
正值初春,明亮的阳光映进屋内,铺下满地金黄。湿润的晨风柔柔吹来,轻盈盈的,裹带着清甜的槐花气息。
张文和张武从院中望去,只见土墙黛瓦掩映在一片翠竹林中,而他们的娘子李明珠身着一袭芙蓉粉的襦裙,正站在门口扫地。
她一手拿笤帚,一手拿簸箕,微微弯腰,纤细美好的身体笼罩在阳光中,就好像镀上一层灿金,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看着李明珠扫地的模样,张文忽然心下泛酸,轻声道:“小武,我们这么穷,但明珠居然一点儿也没抱怨……我真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院子里静悄悄的,张武停下锯木料的动作,低低地说:“你别想得太多,现在小宝也长大了,以后我们的日子只会越过越好。”
张文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明珠的身影,叹息道:“但是现在家里只剩一两银子,我怕万一谁生病,我们连医药费都拿不出。”
“你就是喜欢杞人忧天,”张武拍拍张文的肩膀,沉声道,“放心,这段时间肯定不会有人生病。现在家里没钱是因为刚买了明珠,只要以后大家每天都努力赚钱,肯定能够攒下一些应急钱的。”
当张文和张武聊天时,厨房里,张小宝洗完碗,将锅里剩下的野菜粥倒进木盆里,添了些清水和麦皮,用木勺搅拌均匀,来到后院喂鸡。
鸡舍里养着两只母鸡,刚才早饭时吃的鸡蛋,就是那两只母鸡下的。
待到张小宝喂完鸡,李明珠已经把三间屋子全都扫得干干净净。
征得张文的同意后,张小宝兴奋地带着李明珠,来到芦苇湖。
晨光微露,芦苇湖烟波浩渺,水鸟啁啾,芦苇婆娑,花香暗送,一派生机勃勃的水乡风情。
走近芦苇湖,李明珠看到渔民们养的鱼鹰。它们的羽毛呈黑色,黑中泛着暗蓝色的光芒,明亮的眼睛绿莹莹的,喙粗长且前端有钩,远远看去有些像乌鸦。
几十条小木船排在湖面上,每条船的船身,都横架着几根竹竿。鱼鹰们就蹲在那些竹竿上,排列得整整齐齐。
它们有的抬头望天,有的用老鹰般的长嘴梳理羽毛,还有的扇动翅膀,幽黑的倒影投入水中,看上去怡然自得。
只是,每只鱼鹰的颈上都系着一条草绳,以便阻止它们进食,让饥饿的它们不遗余力地为渔民下湖捕鱼。
“娘子,你看,”张小宝指着一只半旧的小木船,笑道,“这是我们家的船。”
看着张家木船上的八只鱼鹰,不知道怎么的,李明珠心里有些难过:“这些鱼鹰好可怜啊,它们脖子上的草绳是不是系得很紧?”
张小宝走上木船,转身向李明珠伸出手:“系得不紧,挺松的,它们可以吃下小鱼,但是不能吃下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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